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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想见江南
曹力摆摆手道,显露非凡心胸。
“还是老领导风格高,心胸广。”
黄思文适时献上马屁。
邱跃进撇了撇嘴,心下豁然猛地生出警兆,再朝黄思文眉眼看去,心头暗叫不好,这黄市长分明已经被这曹书记拿捏地死死的,这叫他邱某人以后如何筹措局面?
原来,曹力下德江,邱跃进心中虽表示欢迎,却也暗藏了心思,他想得很远!
如果把眼下的局面比作国共抗战,薛向是那侵略者的话,邱跃进和曹力便是那抗战双方主力,而这黄思文就是那颇具实力的民盟。
眼下抗战还未胜利,自诩为正统的邱跃进便想着抗战胜利之后如何接手局面,届时,他和曹力还能否劲儿往一处使,他邱某人并无十足信心。
而这个时候,民盟这个第三方的力量。也就是这位黄市长的意见和力量,就显得前所未有的重要起来。
前两日,趁着曹力频频出击地方之际。邱跃进便拉着黄思文计较许久,商量的无非是等彻底稳住局面之后。两人如何合作,从曹书记手中分润权力。
彼时,黄思文自信满满,要他邱某人放心,大言旦旦说什么他这个市长也不是白给的,总不能什么都让曹某人一个人说了算,叫邱跃进听得心中何等熨帖。
可如今,再看黄思文一脸的奴才相。拜服在曹力脚下,一口一个书记首长地猛叫,邱跃进哪里还不知晓,自己此前所谋,早被这位精擅权谋的曹大书记随手破去,眼下这位黄大市长已然败服在曹大书记座下,乖乖听用。
“跃进,我都说了我不介意,你不用多想,接着说。早就听说你跃进是邱老家的千里驹,聪明剔透,肯定有能教我的地方。”
曹力瞥见邱跃进眉宇深沉。目光不定,原以为邱跃进还在为方才的失当之语积思难遣,遂出言关怀。
邱跃进猛地回过神来,尴尬一笑,道:“思文市长说得对,是我口没遮拦,言语不当,但我要说的是,薛向此人绝非胆小之辈。他连蔡书记都干硬抗,你说他害怕什么?既然薛向没有被蔡书记吓倒。可这几日,曹书记整肃纲纪。扶正人心,拨乱反z,薛向以及他那个小团体,为何全无反应?难道他们真的甘心就此退出德江的政治舞台?不,这是不可能的,主席说得好,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薛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将好容易汲取到的大权拱手相让呢?我认为薛向一定在酝酿着什么,或者说正在积蓄着力量正准备给曹书记献上一份‘厚礼’呢。”
邱跃进话音方落,曹力厚重的巴掌便落在了他的肩头,拍得他肩膀发酸,但听曹力喜道:“跃进啊,都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我看你是名副其实的邱家千里驹,邱主席后继有人,我真是由衷地替老领导高兴。。”
曹力的这番赞叹还真是由衷而发,他完全赞同邱跃进的分析,他先前心神不宁,久久矗立窗前,便是在为德江的局势担忧,也正是在思忖着薛向为何全无动静。
的确,邱跃进说得不错,没有谁甘愿放弃手中的权力,薛向也一样。
而且,事到如今,他曹某人对薛向已经有了一个清晰而全面的认识,若非处在敌对的位置上,他真想对此人比出大拇指,道一声天纵英才。
且不说此人干出的那一件件惊世功勋都是常人想也不敢想的,单说此人年方弱冠,便浸淫政治,宛若积年老狐,和老长官这般政治高手争斗起来,亦是拳来脚往,有模有样,丝毫不落下风,还逼得老长官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如此人物,堪称妖孽。
正因如此,曹力亦不相信就凭自己刚使出的这一招半式就能轻松撂倒此人,此人眼下毫无动静,恐怕真如邱跃进所言,在酝酿着什么,而这一点,也从他曹某人如今的门庭上可以清晰地看出。
若是他曹某人真的威权已立,掌控德江,可怎么到今天,德江的权力场中核心人物还无一个前来登门拜访呢?
事实证明,德江的人心还在那位薛市长处,德江的政治核心亦还未曾从那位薛市长处向他曹某人处转移。
“思文,跃进,你们说下一步我该做些什么?”
曹力苦思无果,便将难题推了出去。
他相信这二人一前一后来寻自己,绝非为了吃饭这么简单,且这二人在德江同薛向争斗多时,可谓知己知彼,即便谋略上再是不如那位薛市长,可就算是憋,这些时日也该憋出一肚子坏水来了。
果然,他话音方落,黄思文和邱跃进竟齐齐开口抢出,两人方一开口,却同时闭了嘴巴。
邱跃进方做了个你先请的手势,黄思文便毫不客气地接过话茬,说道:“书记,我认为当务之急要中断的是薛向手中的权力,如今,人事权已被您抓到手了,剩下的经济大权咱们也不能放过,先前,您说我这个市长快做成了透明人,的确是实话,他薛向以区区副市长之职,统领全市经济,大大小小部门也因此才被他掌入手中。”
“毕竟,如今是经济出干部时期,谁都想进步,而要进步则只有向他薛向靠拢,除此外,德江地区的财政一直以来也的确不佳,这也得靠薛向来打理,吃饱饭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大事,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德江,财政充裕,按照先前的约定,德江早就过了困难时期,他薛向就应该乖乖识趣,将经济大权让步出来。”
“此前,有周道虔从中作梗,下面有薛向的小团体代为鼓噪,我便是提议,也定然闹个没脸,索性就憋着一直没说,现如今,周道虔去了人大,换了您当这个德江的家,可再不能任这个薛向胡作非为,他这个副市长就该去干他副市长该干的活儿,越俎代庖成什么体统?我说完啦,跃进你说吧。”
黄思文话音落定,邱跃进恨不得一记窝心脚踢死这混蛋。
原来,他要说的与邱跃进一般,毕竟眼下的局势十分明显,一地大权,除了人事权便是财权,人事权现在看来已被曹书记抓入手来,而这财权还未握紧。
而要阴夺薛向的财权,看着十分容易,毕竟薛向以区区副市长之职掌握全市财权,怎么说也有失大义,这就给了曹力下手的机会。
再者,早些时候德江的财政困难,不得不依托他薛老三行事,而如今,蜀香王,影城,景区,三大经济发动机先后启动,德江的财政哪里还会有问题。
而按照市委先前和薛向的约定,于情于理,他薛向都该将财权让渡出来,差的只是一个向他开口的。
此前周道虔横亘在此,这个口无人敢开。
而如今,曹力主掌德江,谁来开口,他薛向都得将财权让渡出来,如此简单的一个法门,谁都想得到。
本来,黄思文说也就说了,可这王八蛋说完竟还把皮球提给他邱跃进。
这就好比吃饭,一碗饭全被你吃光了,你把空碗递过来,让人家邱大少吃,邱大少难不成还能把碗吃了?
可再是尴尬,邱跃进也不好在曹力面前露怯,接过黄思文丢过得空碗,闷头猛啃起来,“曹书记,我认为黄思文市长说得有道理,不管他薛向憋着什么坏,只要将他手上的权力掏空,他便是有坏也掏不出来,我看咱们行事还得应用主席他老人家的兵法精髓,采取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的策略,不管你薛向将来憋什么坏,咱们就打咱们自己的,不相信他不做出反应,我就不信他薛老三还真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
“好吧,既然你们二位英雄所见略同,就按你们说的办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我就等着听信儿。”
曹力笑着拍板,应准了黄,邱二人的提议。
……………………
天蓝云白,阳光正好,薛老三也难得得了空闲,抱了一本早看过许多遍的射雕英雄传,又倒在床头看了起来。
窗外竹林松涛,碧湖远山,一派浪漫秋光,薛老三安居高卧,看着书,时而端过搁在近前窗台上的茶水抿一口,时而取过茶杯边的瓜子嗑上一颗,随便又挥手将那瓜子皮精准地弹进一边的垃圾桶内,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哼哼唧唧,整个人闲适到不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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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 第三百零一章 输不起
靠门位置的戴裕彬满脸青气,饱满的嘴唇上一左一右打了两个晶莹剔透的水泡,似乎随手一碰便能破裂流水,显是上火之兆。
然,这戴大秘上火的症状非只从那青滞的脸蛋,嘴角的水泡才能窥察,单看他那愈行愈急的脚步,没完没了地在室内转着圈,便知这位戴大秘定有琐事萦怀。
一边是得意悠闲,舒爽到了极点的领导,一边是口炙火生,脚下生风,急得乱转的秘术,两人隔着半间办公室,一左一右,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几次,戴裕彬都险些忍不住要张开口来,可每每看到薛向那淡定的模样,已经飙到喉间的话音又被他强行掐断了。
是啊,人家皇帝不急,自己光急有什么用?岂非上赶着要应验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俚语?
他戴某人可没贱骨头到上赶着去做那太监!
你道戴裕彬缘何这般大的火气?
原来,昨日下午,市委书记曹力亲自约谈了薛向,免去了他全权负责的经济大权。
如此一来,薛向竟成了空筒子副市长,他这空筒子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空筒子。
因为别的副市长好歹还有具体的分管工作,而当初划分分管工作时,他薛向已然抓着了财经大权,自然看不上别的全力,就全部分润了出去,如今倒好,他这财经大权一被剥离,他这副市长竟没了一项分管工作。
要是旁人遭遇如此打击,非急得翻了天不可,少不得也得当面跟市委书记大干一场,毕竟,他薛老三有大干的理由。
好嘛,这市里的经济刚被我薛某人调理个清楚。弄出了模样,做出了成绩,你市委书记就给老子来个一撸到底。
这是什么性质?
这他妈的分明就比狡兔死。走狗烹还要来得激烈,简直将这卸磨杀驴拎到了桌面上。
都像你曹书记这般对待有功之臣。而今而后,谁还敢卖力气替党和人民干活,往大了说,你曹大书记就是在破坏党和人民的事业。
只要愿意上纲上线,这场架,他薛市长怎么吵怎么赢。
况且,以他薛市长素来笑傲德江的嘴皮子,曹书记便是翻脸。也只有闹个没脸的份儿。
可人家薛市长倒好,被免了职务,就似乖孩子一般,不吵不闹,笑眯眯地从市委书记办公室内退了出来。
一路上春风满面,倒好似卸去了多大的担子,弄得旁人还真以为他薛市长思想觉悟高得出了境界。
然,稍微有点政治常识便都认定薛市长定时憋了一肚子火气,不得发泄。
毕竟,这挨得是记闷棍。要反应过来,需要些时间,兼之。恐怕薛市长还想保持大领导的风度,碍于面子,发作不得,才故作轻松罢了。
然,存此想法的还真是冤枉了他薛老三!
实事求是地说,他薛老三真没生出半点火气,被免了职务,这家伙是真有几分卸下一副沉甸甸重担子的松快感。
昨天晚上连米饭都多吃了二斤,一早起来。还撺掇着苏美人请假,好跟他去郊游踏秋。若非苏美人责任心重,着紧着上课。这会儿人家薛市长哪里会在办公室闲坐,只怕早就去“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了。
苏美人不肯陪他胡闹,薛老三又无处可去,只好回了办公室继续坐班。
只不过这家伙身上没了担子,便也懒得管事,进得门来,吃了早饭,便自顾自拆了折叠床,铺上铺盖,倒下便躺了,还吩咐戴裕彬,爱去哪儿去哪,回家休息也无妨,只一点,办公室大门给我关严实了。
这不,他薛市长往床上一躺,掏起一本射雕英雄传,一看就是个把钟头,戴大秘原以为自家首长乃是故作镇定,定然撑不了许久,便就依他吩咐办了。
可哪里知道,人家真就能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一本早看过无数遍的老书,竟能看得眉飞色舞,时而敛眉,时而怒目,时而会心一笑,分明就是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戴裕彬在一边窥视着是越来越急,他有无数的话想说,无数的劝告想出口来,可待一看,这位的优哉游哉,他说什么的兴趣也没有了,可不说,心里又憋得慌。
无可奈何,只得在这原地慢慢地绕起圈子来,可哪里知道越绕心里越是焦躁,于是乎,脚下加速,越转越快。
其实有了前番的经历,戴裕彬心中十分清楚,自家的这个首长肯定是已然又有了定计,就像前番收拾邱跃进一般,看着什么都不管,真到了动手的时候,邱衙内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便被收拾了个欲仙欲死。
总之,眼下,自家这位首长定然又在做大局面,看似什么都不关心,实则全盘都装在他心里。
关键是这全盘装在首长心里,又不装在他戴某人心中,他做不到心中有数,又如何能不为眼下这艰难的局面焦躁?
戴裕彬正急得没着没落,咚咚两声,有人敲响了办公室大门。
戴裕彬心中好奇,按着薛向的吩咐,门外都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这会儿是谁来敲门?开门一看,竟是姜方平的通讯员,小陆。
“戴处长,我们局长有急事儿找您,您看中午有没有时间?”小陆客气地道。
“既然是急事儿,那就用不着耽搁,我现在就跟你过去。”
戴裕彬正懒得呆在办公室,除了生闷气还是生闷气,不如出去探探江方平那边又出了什么事儿。
小陆朝市内方向努了努嘴,掐了声道:“现在?您方便吗?”
意思很明显,提醒戴裕彬别忘了还有首长要伺候。
戴裕彬摆摆手道:“方便得很,走吧,前面带路。”说着,便伸手将门关死。
戴裕彬方去,薛向便将书放了下来,嘴角浅笑,暗忖:“还真是一出接一出,刚拿走了财经大权,又想着打财政局的主意呢,真不消停啊。”
自语一句,他又向远处望了望,换了换心情,便又举起书来,二度翻阅起书本来。
薛老三再度观书,却较先前快了许多,他甚至一口气跳跃了几十页,径直来到杨康之死那一段。
古锡名那日偶然讲出的故事,薛老三真是听进了心里。
就像邱跃进整日研究着怎么干掉他薛老三一样,薛老三也在为如何让邱衙内安安静静地玩完儿,煞费苦心。
比之邱衙内,他薛老三若真想让其无声无息地消失,方法可有千千万。
不说别的,就凭他那一身堪比鬼神的国术手段,要让邱跃进挂地自然而然,翻手之间便能做到。
可他与邱跃进的矛盾在上层已然公开化了,邱跃进便是挂得再自然,他薛老三的头上都得升起一团弄得化不开的乌云。
而这乌云势必给他薛老三将来的仕途增添如山的阻碍。
是以,对他薛老三而言,他从没动过要以谋杀的手段终结邱衙内,他的念头皆想着怎么让邱衙内自己把自己玩完儿。
唯有所有人都认定其实“自作孽不可活”,那他薛老三才能一身清洁。
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渴望邱衙内先冲他薛某人出手,为此,他前番甚至不惜动用权术,冒着将邱,薛两大势力再度引入战团的风险,给了邱跃进的一系列打击。
他的目的始终很是明确,就是寄望于击得邱跃进失去理智,按捺不住,冲他薛某人拔剑相向,做垂死一击。
眼见着他已经闻到成功的味道了,谁知晓老谋深算的蔡行天不仅硬生生拦下了邱跃进的调令,并且将他薛老三在德江的权力场中最至关重要的一环——周道虔给生生拿掉了。
还派下了曹力这么个省委常委来德江镇压局面,蔡行天此招一出,薛向便知晓被他撩拨得已到暴走边缘的邱衙内拔出来的剑又收了回去。
如此局面,真让他苦恼!
好在那日黄思文打算召开市长办公会,谋夺影城筹备小组领导权之际,在会前,薛老三和邱跃进于会议室楼梯过道口有过一番相遇。
彼时,他一声招呼,邱跃进险些摔下楼去,待得邱跃进站稳,薛老三来了一句:“你说你小子要是一步踏空,摔倒下去,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岂不是有口……”
自家话至此处,薛老三的眼睛顿时一亮。
的确,无声无息中,邱跃进莫名的一个举动,已然打开了他灵感的大门。(该细节,参见二百一十八章薛向要亲自登台)
今次,他闲极无聊,再度翻阅起射雕英雄传,明着是在看书,暗着不过是在将整套计划左右绸缪,堪磨圆润,不留一丝破绽。
话说回来,如此大事上,他薛老三也禁不起任何疏忽,因为稍稍一个疏忽,那便是数十上百个人头落地,无数个政治个体终结政治生命。
往大了说,甚至有可能改变共和国的走向。
他薛老三两世为人,经历的大风大浪亦如过江之鲫,可他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地紧迫感和危机感。
这一仗,他实在是输之不起!(未完待续)




超品公子 第三百零二章 破
至于曹力曹大书记忽然发力,夺了他的财经大权,他薛老三真无半点失落。
正如前几日邱跃进在曹力办公室,建议曹书记采取“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的战术,对薛向发起政治进攻。
如今,薛老三采取的同样是这个策略!
只不过他的策略更加简单有效,薛老三不管对方如何进攻,他要做的是直指问题的核心,也就是那位邱衙内。
只要解决了邱衙内,什么蔡书记,曹书记,都会在这场风暴之中被摧枯拉朽,尽数毁灭。
是以,曹力免了他的职权,薛老三正好有了时间去盘算这桩惊世骇俗的大买卖。
却说有了古溪名关于杨康之死的提醒,以及邱跃进险些跌下楼梯的两番启发,薛老三已然有了整体的思路。
可思路要化作现实,他还缺少一个契机,一个完美的契机。
可遍思许久,这契机有些难寻,一时间,薛老三有些挠头!
的确,这契机他不是不可以人为地创造,可整场计划事关重大,他不愿漏出一丝一毫人工雕琢的痕迹。
所以,他目前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这契机的出现,就在薛老三心中焦躁渐生的时候,叮铃铃,桌边的电话响了。
他叫了一声小戴,猛地察觉到戴大秘已然负气远行,没奈何,薛老三只好自己挣起身来,将那电话接起。
本来,薛向还懒洋洋的,待那边话音方起,他便提起了兴趣,电话那头的声音虽然有礼,却刚硬至极。隔着千里万里的电波,似乎就能看见说话那人满脸的程序化。
一听这声音,薛老三便知晓定是那长久搞接待的工作人员。
果然。那边的后续通报,应证了薛向的想法。待得听清那边说完事由,砰地一声,薛老三重重一巴掌落在了办公桌上,一个控力不稳,竟将办公桌削去了半边。
电话那边听见声响,追问何故,薛老三搪塞几句,接道:“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当年做下这点事,还让国家给记了这么久,实在是不好意思,按说我是党员干部,深受党的教育多年,做些应当应分的事,完全没必要给我这么大的殊荣嘛。”
薛老三竟一改往日面目,没口子谦虚起来,听得电话那头负责通报的年轻干部。心中也终于好受了起来。
当然,之所以说好受,并非是那位年轻干部对薛向存着什么不好的心思。而是纯粹发自内心里的羡慕嫉妒。
同样是年轻人,这位资料上的薛副市长,年不过二五,官不过副厅,凭什么就能登上那等万众瞩目,惶惶若天的所在。
他负责通知了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是在五十岁以下的,只此一例,又同是年轻人。怎不叫人心生艳羡?
若这位薛副市长再是个不知轻重,自高自大的。那岂非更让人咬牙生气?好在对方知晓轻重,没口子地谦虚。显然是位知进晓退的。
却说,负责通报的年轻干部正对薛向的谦虚自贬生出那么点儿舒服来,哪里知晓电话那头的薛老三话锋一转,又道:“李同志,这么重要的事儿,上面总不会连一张邀请函也没有吧,你知道我们是小地方上的同志,没见过印着一号印鉴的请柬,如果有,您就给我发一张,如果没有,就赶紧制作一批,也显得郑重其事不是?”
薛老三此话一出,电话那头的年轻干部险些一头扎在了地上!
你道怎的,原来,他今番通报薛向之事十分重大,也十分庄严肃穆,甚至国家层面都当了近期一等一的紧要大事来抓,出席这等隆重的场面,受邀之辈自不可能空手而来。
是以,年轻干部所在的接待办也确实按上面安排,根据受邀人数,各自准备了专门的请柬。
可偏偏制作工艺太过繁复,所费材料损耗过大,便出了缺漏,少了两张请柬,无论如何不好筹措。
是以,接待办的领导便想了这么个主意,让下面诸如年轻干部的办事员,挨个儿通知。
届时,各位受邀个体到了,接待办亲自在门口将人领进来便行,便略去了这麻烦的请柬。
先前,他已经通知了一位,那位德高望重的科学巨匠二话没说,便答应到场,根本不曾提及什么请柬,年轻干部原以为这回对付的是个小年轻,想来也根本不会知道请柬一事。
可哪里知晓,对面这家伙嘴上是谦虚到不行,可脸皮却是厚到死硬,且张口就直指那问题的核心,点名索要请柬。
弄得这年轻干部憋闷不已,而且人家的理由又十分充分,想要一张盖着国家一号大印的请柬,这个理由虽然小家子气,但确实无可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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