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品公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想见江南
南方同志也第一时间打来了电话,“老三,才上了仨月的学,就憋不住了。不折腾,你小子这日子就过不舒坦,不多几句嘴。就显不出你来,是不是?不早和你说了么,你小子要是忍不住想说话,可以跟我讲,不管是语言,还是文字,你递上来了,我都帮你送上去,又没憋着你。非得大鸣大放,知不知道你小子这次闯了多大的祸?”
南方同志语气不善。似有天大怨气,薛向方接上电话。这位就打起了机关枪。
薛向按了电话,冲彭春,崔原则努努嘴,二人相视一眼,尽作不知,薛向顺手抄起扫把,挥舞了两下,两人狼奔豚突,逃了个没影儿。
薛向用脚将门勾上,说道,“二叔,您说这话,可就不讲唯物主义了,怎么是我大鸣大放,昨天的情况,您不是不清楚,我是被顶上梁山,不说话不行了,您甭怨我,要怨怨丁校长去,谁让他开着理论会的。”
南方同志道,“你还有理了是吧,人家叫你发言,有叫你长篇大论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谁不是吓得缩脖,就你胆子大,该讲的不该讲的,一股脑儿地都敢往外倒,如今造成这么个后果,你说怎么办吧?”
“什么后果,二叔您细说说呗?”
薛向料定无事,南方同志打电话来,不过是想敲打自己,若是出了大问题,昨个晚上,老爷子,许子干,安在海那边先就炸锅了。
而且,薛向昨天的发言是极有针对性的,擦线而不压线,没准儿能帮两位老人提供一个缓和的契机。
尤其是最后的结案陈词,绝对是对老首长的强力支援,江山变色论自此之后,可以休矣!
南方同志气结,叱道,“得了,我也不跟你这二皮脸废话了,替老爷子传达一句话:让你今天一定上上秤,秤秤自己的斤两!”说完,便挂了电话。
薛向捏着电话,笑了。
的确,他觉得有意思极了,老首长这句话看似是不满他瞎说话,实则是有些傲娇了。
好比,老首长正跟对方掰着腕子,结果,薛向这小毛孩跑过来,伸手帮了一把,先不论输赢和薛向伸手的意义,老首长脸上先就无光。
却说,薛向此次在讨论会上放炮,舆论未有放大,只在央校内部吹过一阵狂风,但在最高层的震动,却是持久的。
精心布局,被薛向破开后,丁世群的心情无疑是恶劣的。
薛向借着他丁某人辛辛苦苦搭出的高台,不仅玩了出借刀杀人,还大大扬了一番威名。
原本,他是想将那晚讨论会的情况整理成文字,上报季老的,让季老好生看看私下里,薛向是怎样否定计划经济的。
哪里知晓,薛向竟玩了招绝的,螺蛳壳里做了回道场,大大出了风头,弄得丁世群好不气闷,连文字也懒得往上递了。
次日上午,他正在办公室生闷气,江朝天的电话打了过来,“丁叔,您这回的台子,搭得也忒好了吧,薛向得给你送礼啊!”
丁世群没好气道,“你就别埋怨你丁叔了,我要是早知道薛向这般油滑,早不跟他折腾了,这家伙,猴精猴精的,这样也行。”
江朝天道,“丁叔,也别气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丁世群道,“用不着安慰,你丁叔这点打击,还是受得了的。薛向还没离开党校了,看谁笑到最后。”
丁世群是闲棋,江朝天不指望这位能和薛向大战八百回合,但能时不时给薛老三加些作料,也不是坏事儿。
至于丁世群要采取什么策略,江朝天不问,仅此一役,他相信丁世群该领悟了阳谋的精髓。
江朝天道“我这可不是安慰,我听说金泰昌,红星国贸,汇通天下三家公司要关了。”
丁世群道,“这还用说,薛向这家伙好狠的手段,愣是把鸡毛蒜皮变成了刀枪剑戟,根本不用上面人发声,这三家公子今天早上就摘了牌匾,听说吴老很生气,把陈坤撵出国了,时家那边没听见动劲儿,只知道《赤旗》报社的会派出工作组,完成接收政改。”
江朝天道,“这就是薛向啊,惹不得!”
丁世群哼道,“我看他就是戾气太重,年纪轻轻,就不择手段,四处树敌,现在看着风光,十年后再看吧,朝天,这人到后来肯定不如你。”
江朝天笑道,“丁叔,您看,您自己不也知道薛向这步棋,未必得意了?”
丁世群暗忖,对啊,薛向借着自己搭的台,是铲平了金泰昌,汇通天下,金星国贸,可这回得罪的人大了去了,这三家背后站着的可不止时剑飞,陈坤,是一大帮子人,薛向这回是犯了众怒了。
江朝天又道,“还不止这个呢,后面的妙处须得您细细体味,总之,我还是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完,便挂了电话。
丁世群挂了电话,怔怔愣神,左右思量江朝天提了两遍谚语,不得要领。
但他深知,江朝天不会无的放矢,正想着静观其变,叮铃铃,电话又跳了起来。
接通电话,丁世群吃了一惊,忙道,“张主任,您好您好,有什么指示。”
丁世群是央校常务副,论职务,论党内地位都是极高,能让他用一个敬称的,自然非同小可。
这位张主任的确不俗,是季办主任,也就是季老总管家。
张主任道,“世群大哥,您这是骂人呢,下回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
丁世群吃了一惊,的确,他做过季老大秘,论资排辈,是张主任的前辈,且他如今身居高位,无论如何,用不着太过恭敬张主任。
丁世群本来也不是个谦恭下士的人,若是早些年,他自不会对张主任这般,可近年来,他走了不少废起棋,在季老面前,大大失分。
他深知自己力量的源泉,便是季老,季老的宠幸多寡,便映衬着他的权力盛衰。
如今,张主任是季老身边亲近人,多一句话,少一句话,对他至关重要。
是以,前几次,他和张主任联系,言语间,便极是客气,而这张主任虽未哼哼哈哈,对他丁某人的恭敬却是照单全收。
此刻,张主任陡然来了这么一出,丁世群自然有些拿不住脉,但浸淫权力场多年,还是敏锐地把握住了关键一点,那就是季老肯定又提到自己了,还是好事儿。
心念万千,丁世群嘴上却是不慢,“张主任,您别多想,我这声恭敬,不冲您,冲首长呢,这几年,您在首长身边鞍前马后,待我尽责尽孝,您说当不当得我的恭敬。”(未完待续)
超品公子 第六十九章 去向
张主任绝倒,暗忖,这人真是有两把刷子,此前真是小看他了,难怪明珠弄得灰头土脸,老首长还要保他,就冲这点,我就远远不及啊。
念头到此,张主任更见客气,“世群大哥,你说的有道理,可咱们是自家兄弟,论资排辈,你也是我的前辈,你这样叫我,我耳里心里都别扭,我就最后说一句,国权两个字,你到底叫不叫的出口,要是叫不出口,我立时就挂电话。”
丁世群笑道,“好好好,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国权主任,今次找我,有什么指示要传达,我先表个态啊,老首长的任何吩咐,我一体凛遵。
张国权道,“哪有这么严重,是这么回事,首长需要昨天晚上辩论会的完整影像,听说你这边有?”
丁世群怎么也没想到张国权打电话来,是要这个,这也恰是他最不愿交给季老的。
辛辛苦苦布的一个陷坑,变了薛向个人秀,他丁某人计不得售也就罢了,关键是,他实在不想看到薛向在季老面前露脸。
奈何,季老的旨意,他实在不敢违拗。
且昨天的讨论混在三号礼堂召开的,那里有先进的录像设备,存有影像之事,瞒是瞒不过去的。
飞速计较一番,丁世群强忍着不快,脸上堆笑道,“有,早准备好了,正想着今天给老首长送去呢。”
张主任道,“那就好,兄弟我在这里,提前恭喜啦,要说这些年跟着老首长的人不少,但最得老首长喜好的莫过于世群大哥了。届时,兄弟去岭南,世群大哥得管饭哦。”
轰的一下。丁世群心中炸开了!
“岭南,难道季老同意我去岭南了。天呐!”丁世群心头狂喜,话筒都捏出了咯吱响声。
自打和姜朝天一番详谈后,岭南一号便成了他的新目标,这些时日,他上蹿下跳,没少奔波。
此前,作为季老心腹的丁世群何等有面,自是八方接纳。现如今,都知道他在明珠搞砸了,险些没季老打入冷宫,此番再去活动,自又是一番光景。
奔波许久,除了弄得满场尽知他想去岭南,再无半点作用。
归根结底,季老那边没吐口,秘书党出身的丁世群,所有的能量最终都得落实到季老处。
如今。张国权“岭南”二字一吐口,丁世群便知道季老松口了。
季老都松口了,自己的事自然就成了。
至于季老缘何松口。丁世群挂了电话,站在窗前耸立半晌,也渐渐想出了明目。
还是江朝天有远见,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此番布局,虽未让薛向身陷其中,但薛向昨夜在戏台上的一出大戏,显然十分对季老胃口。
而作为搭台之人的丁某人,难道就不该分享些功劳么。
丁世群豁然开朗。恐怕季老正是看中了他丁某人筹措昨夜讨论会,为计划经济正名之功劳。才又重投青眼,让他丁某人再获生机。
这会儿。薛向却还不知道丁世群这边的变故,若是知道了,非得一头撞死不可,听说过傻人有傻福,可没见过福气逆天到这种程度的,早知如此,他就是被人嘲笑,也得禁口。
当然,薛向不知道这番变故,即便事后许久,丁世群担任了岭南一号,其中缘由,他也无从得知。
此时此刻,薛向正在为两件事而烦恼。
一件是,南方同志隔空丢来的文字任务,上次挂断电话后,南方同志方才想起让薛向气糊涂了,竟忘了老爷子交代的任务——让薛向就他在讨论会上的通货膨胀,写一篇文章来。老首长要的东西,薛向不敢怠慢,当即着手准备,给老首长看的文章,自不可能像前番在会上的随心所欲。各种材料,数据,都需要重新整理,详实而准确,这就成了费工夫的活儿。
另一件,则是关于央校毕业后,去向的问题。原本对这个问题,薛向是极有兴趣的,可不是嘛,奔了这些年了,成绩有了,央校这层金一镀,多半要上正厅了。
二十六七的正厅,的确有些骇人听闻,作为骇人听闻的主角,薛向却是暗爽。是
托关系问了下,结果很离谱,组部有他的档案,对于他的去处,目前还没个说法。
薛向傻了,毕业就剩这几天了,毕业后到哪儿报到,他老先生还不知道。
放在二十一世纪的大学好理解,毕业就失业嘛,得急着找工作,可薛向上的是央校,就是二十一世纪,也没有毕业就失去的说法。
薛向急了,直接把电话挂给了安在海,他和组部蒋部长的关系不错,想必能问出究竟。
接到薛向电话,安在海啧啧笑了,“不得了,不得了,薛家出了个金光宝,你也争,我也吵,头颅险些没打破了。”
薛向道,“安书记,不好意思,给您电话时,我这儿正在录音乐,您刚才的话,一不小心给录了进去,老爷子近来不是退了么,肯定很闲哉,你说我也老没空去陪老人家,晚上我就过去,把您方才唱的数来宝,放了给老爷子听听,保准效果挺好。”
安在海笑语骤转急喝:“薛老三,你敢,耍混呢!”
隔着电话,安在海见不到薛向这边的光景,心中原也不信薛向这边刚好在录歌,可架不住薛向这家伙神神鬼鬼惯了,难免心中惴惴,若是真让老爷子听到他哼唱下九流的数来宝,非跟他急眼不行。
薛向道,“安书记,您就甭不好意思了,二十四孝还有彩衣娱亲一说,您这算不得什么,老爷子一准儿欢喜。”
“得得得,我不跟你逗闷子了!”
安在海在电话那头举手告饶,说道,“你小子现如今可是抢香呢,天南海北,四面八方,许多地儿要你呢,组部现在为你小子算是伤透了脑筋,别说他们,就是你大伯我,刚在市委坐稳椅子,就给老蒋去电话了,让他一定把你小子送到我市委办来,六十年代的茅台,都舍出去好几瓶,结果还是鸡飞蛋打,用老蒋的话说,不到最后,就别想分出胜负。”
“我没听错吧,安书记,到这会儿了,还有人抢着要我,我不是有名的搅屎棍么?”
薛向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也是自家事自己知,这些年,他是每到一地,都得闹得鸡飞狗跳,血雨腥风,在德江尤为激烈,弄倒了一省之尊。
比照这份履历,他自觉不管哪个单位,都得避己如蛇蝎,不曾想,竟还是八方争抢。
安在海道,“嘿,你小子倒还有自知之明,不过,你确实想得左了,你这搅屎棍还没那么大杀伤力,比方说我吧,调你来京城市委办,你要搅合搅合的也是市委办,还能拿我这市委一号咋样,若是你小子是瞎搅合,我才不要你,关键是你小子每到一地,都搅合得颇为成功。上次央校的讨论会,你们的丁校长又帮你做了把宣传,如今你小子是名声在外,谁不愿意要。”
丁世群策划的理论讨论会,在高层反响很大,彼时,丁世群为把薛向架上火堆,将薛向的生平功绩做了个集中论述,原本只注意到薛向理论通达,机智多变的大佬们,陡然发现这家伙短短七八年间,竟干了不少功业,如此一来,薛向想不显眼,想不抢手都难。
弄明白了究竟,薛老三也不知是该喜该悲,一路仕途行来,每一站几乎都是外力决定,不受掌握的命运,让他的感觉很糟。
薛向正哀叹着命运,正有人在他的命运之轮上,动着手脚。
到了张国权的消息,丁世群的心情大好,也不正经上班了,在办公室内趟着武生步,嘴里念念有词,正闲适间,大门被敲响了。
打开门来,到访的竟是郭老和陈副校长。
陈副校长德高望重,郭老是国家智库精英,皆是央校鼎鼎人物,丁世群不敢怠慢,笑语温声将二人迎进门来,亲自泡了两杯龙井,送了过来。
郭老是急性子,接过茶杯便道,“丁校长,我和陈校长今天过来,就是希望校方能把薛向留下来,早些时候,我就听过这个年轻人的名头,以为有夸饰之嫌,那日在会上,面对面的领略一番,才相信真有天授之才,我和陈校长一致认为,这等人才应该留在央校。”
丁世群心念电转,说道,“郭老的心情,我很理解,但薛向的去向,貌似央校决定不了吧。”嘴上应承着,心中飞速计算着留薛向于央校的利弊得失,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陈副校长道,“世群同志,事实证明,薛向的理论水平很高,思维具有发散性,这点是校内很多老专家所不具有的,这种同志留在校内,充任理论专家,研究时局,提炼观点,于国于校,都是大有裨益的,我赞同老郭的意见,并认为这种同志放在地方被俗物牵绕,简直是暴殄天物。”
丁世群心中有了计较,此刻,大是镇定,边劝着二人饮茶,边道,“郭老,陈老,您二位的话,可是说到我心里去了,见良才美质,而磨砺之,拔擢之,是咱们这些前辈应尽的义务,我也很想薛向留在央校,目前来看,恐怕有难度啊。”(未完待续)
超品公子 第七十章 官迷
陈副校长,郭教授急问究竟。他二位都是专注学问之人,对政治倒没多少兴趣,更不会关注高层的人事动向,是以,并不知晓,如今为了薛向的去向,组部负责人正焦头烂额。
丁世群便将如今各方争抢薛向的情况简略介绍了一遍,这不介绍还好,一介绍,陈副校长,郭教授更坐不住了。
想来也是,被哄抢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证明老二位眼光不凡。
丁世群慌忙将手忙脚乱的两位老人按下,说道,“是啊,良才美质,众皆瞩目,原也正常,可不管怎么说,薛向如今在咱们央校进修,就属于咱们这个系统的,老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该当由咱们先得,可眼下,不知道多少大人物,好单位盯着呢,干等着组部博弈结束,我估摸着多半要黄汤,咱们自己必须先动作起来。”
陈校长,丁教授做了一辈子学问,于勾心斗角一路本就不通,今次,焦急良材为外人所夺,心神不就不宁,再被丁世群这般一扇呼,彻底乱了方寸,直剩了让丁世群速速将办法道来的份儿了。
丁世群道,“办法可能有些下作,我认为得慎之又慎。”
“都这关口了,顾不得别的,只要能将人留下就行,有什么下作不下作的。”郭教授急得白须直抖。
他做了一辈子学问,还是第一次被人难倒,老头子爱才之心一起,巴不得将薛向留在央校,收为关门弟子才好。
陈副校长亦道,“有所为,有所不为,君子当有权变之机。为了能留下薛向。使用点非常手段,也没什么,世群同志。你尽管说吧。”
丁世群道,“既然二位都这么说。那我心里就有底了,我是这么想的,今次,薛向遭遇多方哄抢,肯定大家都认定他是个人才,既然是人才,薛向过去了,肯定是要受到擢拔起的。变相的也就是人家给他的胡萝卜,我估摸着一个正厅是最少的。按说,这个升迁速度,过于迅猛,不利于薛向同志的成长,但目前来说,薛向在副厅上有两年了,又经过了央校的进修,毕业跳上半级,也是顺理成章。所以。我估计薛向调到哪里,都得解决正厅级的职务,那咱们就给他来个反其道而行之。”
“计将安出!”
郭教授眯着眼道。
丁世群道。“道理很简单,咱们就让薛向的级别上不去,让别人都扔不了这个胡萝卜,就咱们央校能递。陈老,郭老,有所不知,薛向这位同志能力是极强的,但惹事也不含糊,前些时日。和同学闹矛盾,你们也知道。再后来,他还打翻了门卫。夺门而去,在我这里留下了上万字的检讨;再后来一段,短短一个月内,他请假十五次,破了央校的记录。当然了,我说这些,不是要跟他算总账,毕竟特立独行是天才的专利,这些都是小事。”
“但如今,我们完全可以借助这些小事,做出大文章来。方法很简单,校方下文,历斥薛向之非,结业校评时,弄得凄惨一些,或者直接写上该员还须历练,不宜提拔重用。央校的评价,组部必然作为重要参考,届时,薛向的级别就别想起来。待得那些人退出后,校方可以派人和薛向面谈,以撤销这些校评为条件,帮他解决行政待遇,我相信薛向年少,必重官阶,此策一出,薛向必入央校彀中。”
郭教授,陈副校长面面相觑,显是为丁世群这绝户计惊住了。
丁世群道,“郭老,陈老,我也知道我这个办法有些下作,可若不这样,说实话,央校和那些权重单位,真的差距太大,咱们总不能硬绑了薛向,就算硬绑,组部还不放人呢,为今之计,只有此一策,当然了,二位若是觉得有些过了,有些拿校评作儿戏,那就算了。作为校领导,我还是会主动向薛向争取的,至于成与不成,我实不敢打报票,年轻人能安心留在象牙塔里做理论的,实在是太少了。”
“罢了罢了,就按你说的做,届时,出了问题,上面要追究,我一人承担!”
陈副校长咬着腮帮子,满脸凛然。
此刻,他心中确是正气盈盈,为央校留才,不惜身前身后名,气节高标。
郭教授为他正气所感,重重一拍桌子,说道,“也算我一个,咱们这是为国举贤不避艰!”
“好好好,郭老,陈老,您二位的品格,实在太让人敬佩了,二位放心,我丁某虽无大才,但一副肩膀还是能担些重量的,届时,出了问题,我绝不避让!”
丁世群心里乐开了花。
原本,前次的讨论会结束,让薛向避过那必杀一击,他就熄了跟薛向纠缠的心思。
不曾想,郭老,陈老这一搀和,竟又让他陡生灵感,顺水推舟,借刀杀人,真有些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味道。
此招精妙,又有陈老,郭老这两位老实人各方奔走,很快,校方对薛向的处分就下来了,校评尤其恶劣,就差说这人该推出去打靶了。
组部那边收到这份校评,也是绝倒,正打算给薛向安排的位置,也彻底搁置了。
薛老三这些天可没少受郭,陈两位老人轰炸,前世,他坐了那些年的冷板凳,今生,再让他去坐板凳,研究学问,那不如要了他的命去,自是抵死不从。
后来,再听说是央校有人找,他干脆绕道走。
和陈,郭二老,几番折腾,薛向倒是弄清了这个处分是怎么来的。
跟两位老学究,他着不起这个急,却是将丁世群恨透了。
薛老三骨子里还是个官迷,折腾了这许久,为的就是个正厅,原本以为央校毕业,仕途进步,顺理成章,哪里知晓,被丁世群顶着一帮老学问家给生生搅黄了。
转眼,他薛某人没了去处,眼见着都毕业了,总不能在家里闲着,没奈何,只好把电话又打给了安书记。
“老三,你还别骂娘,凭什么你就得上到正厅,你才多大,就要当正厅了,也得考虑考虑别人感受吧,你小子副厅是有两年了,可谁规定副厅两年就得升正厅的,你还别太一厢情愿!”
安在海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喝茶温热香茗,调侃着薛老三,心情好得无以复加。
谁让薛老三素来高俊,这些年了,都是薛老三看他按某人的笑话,今次好容易能看看薛老三的笑话,安书记自是什么大事都顾不得。
再者说,凭什么他薛向二十六就得干到正厅,安在海犹记得自己二十六岁,才刚从哈工毕业,在部队当大头兵呢。按照军政等级互换,在他按某人还在当大头兵的时候,薛向已经是副师级干部,在为没当上正师长烦恼了,凭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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