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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想见江南
崔原则这番话可说到彭春心坎上了,他也顾不得继续挤兑崔原则,拍着桌子道,“老崔,这话有道理,讨论课结束后,咱们在食堂小包摆一桌就是。”
崔原则嗤道,“就知道你老彭会出这馊点子,摆一桌算什么本事,至多几十块钱的事儿,薛向缺这几十块钱?再说食堂就食堂那水平,能弄出什么好吃的来,照我说,这餐饭要吃,就得吃得有意义,多少年后,还能回想得起来。”
彭春道,“行啊,老崔,今天才看出你小子原来有些道行,行,你说怎么办吧,我全力配合。”
崔原则道,“也不用多复杂,我觉得突出趣味性就好,咱们自己做。”
彭春喜动颜色,“这主意不错,可是哪有场地呢?”
崔原则道,“你小子这会儿脑筋怎么不灵了,这宿舍内,咱也吃过不少回火锅了吧,酒精炉子不是有么,有这个就齐活了,剩下的想办法去食堂弄。”
两人计较已定,也不吵醒薛向,径自溜出门去。
二十分钟后,砰的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紧接着,又是一道巨大的拍门声,惊得薛向从床上竖了起来,瞪了眼睛看着躲在门后,不住粗声喘气的彭崔二人,说道,“二位兄弟,这又是闹哪出啊,您二位不睡,拜托能不能替我创造个睡眠环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汪汪狗叫,叫了一阵,声音便渐渐远去。
薛向来了兴趣,急问究竟,彭春将崔原则趣味晚餐的主意说了,话茬便被崔原则接了过去,“真他娘的背,方摸到食堂,看到里面甚是素净,正想顺些东西,就听见狗叫,吓得咱俩魂飞魄散,甩开腿就猛蹬,哪里知道那畜生穷追不舍,一直跟到宿舍来了,幸亏我和彭春腿脚利索,若是叫他畜生撵住,非得撕下块肉来不可。”
“哥俩的心意我领了,多谢多谢!”
薛向抱了抱拳,接道,“有狗,这太新鲜了吧?央校什么时候,流行遛狗了,谁这粗的胆子?”
彭春道,“你小子忘了,刘能不就养着条大黑狗,整天拴在接待办的杂货室边上,守着那仨瓜两枣。前些时候,受霍无病牵连,后勤处接待办主任干不了了,被打发到食堂去了,这老小子肯定旧习难改,把这条恶狗又拉去看食堂了,今天,我和老崔倒霉,撞上那畜生了。”
薛向蹭一下就翻下身来,“黑狗,你确定是黑狗?”说话之间,眼睛里精光四射。
崔原则莫名其妙道,“什么颜色的狗,重要么?”
薛向道,“说你们俩不是正经吃货不信,这狗肉有分说,叫一黑二黄三花,黑狗肉的滋味儿绝了,这冰天雪地的,不吃狗肉吃什么,老话说,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呐。”
彭春举起大拇指道,“服了服了,老崔,今天我才信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咱俩壮足了胆子,顶了天了,也就敢想着去食堂顺些吃食,做个火锅。薛大爷可好,人家张嘴就想吃老刘那看门狗,真不是一个档次啊。”
“废什么话,你俩且等着吧。”
薛向说着,人就没了踪影。
奔出门去,之趋食堂,绕到食堂送菜的后门,果见一条大黑狗正蹲在院子边柴禾堆前啃着大棒骨。
那狗不甚长大,却毛发油亮,四蹄强健,一看便是条凶悍的猛犬,薛向心头大喜,这种黑狗可是越猛越有劲。
那狗极是灵敏,薛向方窜进院来,便抬起狗头,狠狠盯了过来,张开嘴巴正要狂吠,薛老三如利剑般射到,右手探出,便抓住了脖子,轻轻一拧,咔嚓一声脆响,黑犬立时断气。
薛向是老饕,深悉食中三味,方才,他也可以激射硬币,破碎黑狗头颅,但吃狗肉有个讲究,那就是屠宰时,万不能见血,狗是血尽而亡,肉就没了那种劲道。
拎着条死狗,薛向就撞进了厨房,此刻距离晚饭还有段时间,厨间人头不少,红案白案的师傅都有,皆在做着准备工作。
外人瞧见薛向拎着刘主任的那条大黑撞进门来,厨间立时就沸腾了,有好打小报告的一道烟就奔了出去。
薛向见如不见,朗声道,“借光借光,拾掇条狗,稍后就走。”说着,便行到了案板边,抄起一把剔骨尖刀,穿花蝴蝶一般,在狗身上过了过,旁人眼睛都还是花的,他便落了刀,伸手在狗脖子处一掏,顺手一扯,刷的一下,一张狗皮从头到尾巴处完完整整被剥了下来。
这手绝妙手段看得满场尽皆呆滞,稍后,便是冲天叫好声。
不少人暗中揣度着薛向的身份,争议片刻,很快,众人便就薛老三的身份达成了一致,认为是校内哪位大领导的私人厨子,一准是大领导见着下雪,想起了黑狗肉这口,才让这位大厨子过来料理。
狗皮方退下来,刘能疯了一般从外面冲了进来,远远便喊,“谁杀了老子的狗,反了……”一句话未说完,便瞧见薛向拿着一把砍刀,冲他眯眼冷笑。
霎时间,所有的抱怨都憋进了腔子里,一阵阵的冷气从脊梁骨后冒了起来。(未完待续)





超品公子 第六十四章 讨论会
薛向笑道,“老刘,吃你条狗,用不着这么大呼小叫的吧?”
刘能懦懦道,“吃吃,尽管吃,这条恶狗,我早想剁了,一直没逮着空,您帮我料理了,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怕,他是真的怕了,眼前这人就是个怪物,在央校混了这些年,刘能自问是由七分体面,加十分见识的,可他愣是就从记忆里找不出一位像眼前这家伙这样嚣张跋扈还神通广大的。
谢伟红什么人,堂堂教务处处长,丁校长面前的红人,惹了这家伙,最后怎么样,连党籍都被撸了,体制内混了半辈子的人,被撸了党籍,跟死亡了有啥区别。
这种狠人别说杀了自己的狗,就是当众扇自己的脸,也得咬紧牙关忍了。
众人听得绝倒,刘主任什么人,自打调到这食堂了,当了掌印领导,那飞扬跋扈的劲儿,简直令人咂舌。
尤其是那条黑狗,简直就成了食堂的黑大爷,成天吃得比以前的地主都好,姓刘的还不愿拿绳链束缚它,放任这畜生到处耀武扬威,食堂里很有几位师傅,这被这恶狗啃过,刘主任不闻不问,谁也没辙。
如今,这恶狗被人宰了,正是大快人心。
再看刘主任连半个屁也不敢放,还哆哆嗦嗦说杀得好,众人心中的爽快劲儿,那就别提了。
薛向道,“没什么,我帮你个忙,你也帮我个忙呗,帮我把这狗头扔了。”说着,手起刀落,将他狗头斩了下来,随手一扔。正丢进刘主任怀里。
一腔子血霎时将刘主任一套新买的西装,染得通红。
刘主任抱着狗头,丢也不敢丢。放也不敢放,又是心疼又是惊惧。怔怔间,双眼直发黑。
薛向却不管姓刘的如何思想,挥动砍刀,十余秒时间,一条精壮黑够就化作无数寸许长短的方块。
他料理狗肉的当口,早有眼色好的师傅,烧了一锅热水,薛向冲那人道哥谢。便将狗肉投注进去,焯水后,捞干。
又到邻近的灶台将火点燃,待五十人份的大黑锅烧红,一碗猪油下去,立时兹兹冒着轻烟,凝固的猪油几乎秒化,随即,滤干的狗肉被投进锅内,便开始爆炒。稍后,投注食盐,八角。茴香,辣椒干,蒜瓣,生姜,等大料,一通爆炒,满室异香扑鼻。
待得狗肉翻红,兑进两大瓢水,趁着煮开的空当。薛老三在厨间翻翻拣拣,寻了两瓶二锅头。三副碗筷,一盘花生米。外加一大碗黄豆酱,一道用洗脸盘装了。
东西寻摸齐了,锅里的狗肉也炖开了,寻了个大锡锅,用铁瓢把狗肉全部舀了盛装进去,左手盆,右手锅,朗声道哥谢,如风一般去了,留下满厨房的师傅大眼瞪小眼,不知身在何间,此是何年。
薛向手快,不过四十来分钟,一锅喷香狗肉,便被他抱回宿舍来,点燃酒精炉子,直接将锡锅放上去。
崔原则道,“锅里是什么玩意儿?”
薛老三道,“刚去帮你报了仇,正是那条大黑!”
“什么,你把大黑宰了,不对啊,大黑一般守在食堂后面,众目睽睽,你怎么下的手,再说,即便宰了,又哪儿寻地方料理肉。”
崔原则疑问多多。
薛向道,“就在厨房宰的,直接拎进厨房,那里头家伙事儿多齐啊,要啥没有,现杀现宰,直接下锅料理,这样才能原汁原味,喷香扑鼻嘛。”
“就没人通知老刘?”崔原则惊得站起身来。
“有啊,狗皮刚剥下来,老刘就来了。”说着,薛向拿筷子在锅里翻了翻,立时一阵肉香翻出锅来,“老刘自己都不生气,说这狗该杀,还帮我扔了狗头呢。”
崔原则眼睛要瞪瞎了,彭春接茬儿道,“老崔,你平日里口口声声薛大爷叫着,现在看来,你小子是口惠而心不至,我就不一样,我是实心实意叫着薛大爷,人家到哪儿都是大爷,杀条狗算是什么,就是割老刘身上的肉,老刘也定不敢叫出声来,咱薛大爷就有这种煞气。”
彭春这么一说,崔原则秒懂,是啊,就冲薛老三干翻霍无病,谢伟红的壮举,小小刘能还不得绕道走?
年头到此,崔原则不免有些叹息,自己看来千难万难的事儿,在人家这儿,就不是事儿。
他正动着心思,薛向干脆就锅盖掀了起来,一股浓浓的水蒸气好似封禁了千年万年的妖魔,蹭地就蹿了出来,迅速在室内布展着躯体,刹那间,浓浓的肉香弥漫,挑动着中枢神经,让人险些喉头律动,口水直咽。
最后,彭春实在忍不住,伸出筷子捞了一块,放进嘴来,刹那间,满口肉香激得味蕾快要炸开。
一块滚烫的狗肉没嚼两下,便被滑进食道,他伸出舌头,玩命得拿手扇风散热。
彭春这一发动,薛向,崔原则自也不会谦让,一时间,整个锅里八方见筷,风卷残云,半个多钟头,剔除骨头,十多斤狗肉,一扫而空,崔原则,彭春吃得直松皮带,歪在椅子上,几乎动弹不得。
薛老三起开酒瓶,往三个杯子注满酒水,抬起杯道,“今儿这餐,就算是咱哥仨的散伙饭,不管多少年过去了,不管咱哥仨将来在哪儿,一日是同学,永远是同学,来,干了!”
彭春,崔原则挣起身子,端过酒杯,重重往中间一撞,三只玻璃杯撞在一处,发出清脆的响声。
三人将酒一饮而尽,散伙饭至此终结。
………………
央校三号礼堂坐落在校园西北角,紧挨着体育馆,赶上体育馆翻新,剩了不少材料,校方就手便将三号礼堂一并拾掇了。
如今的三号礼堂,在三个礼堂中,规模最小,只不过能容百余人,但成色最新,现代化程度最高,不仅有内容式影响,还装饰了最先进的投影设备。
晚上七点,整座礼堂灯火通明,照得纤毫毕现,主席台上鲜花着锦,翠竹欲滴,装点得极是浓重,好似要召开执政党全国代表大会一般。
厅干两个班,共计八十七人尽数在座,除此外,出席理论讨论大会的,还有常务副校长丁世群,以及三位副校长,进修部隋部长,理论研究部的十多位专家、教授,以及若干校方中层干部。
一言蔽之,规模不小,隆重非常。
“薛大爷,今天这阵势不小,不像是讨论课,倒像是三堂会审。”
彭春轻轻撞了下薛向的膀子,小声道。
薛老三道,“管他会审不会审的,你打定主意不说话,像我似地遵守纪律不就完了!”
“噗嗤!”
坐他右边的崔原则笑出声来,捂着嘴道,“就你小子这还叫守纪律,领导在上面上大课,你在底下看武侠小说,你守纪律,这天下就没不守纪律的人了。”
原来,自打进门,在薛向的带领下,这仨落后份子,就抢了最后排的位子落座。
彭春,崔原则还在准备笔记本,薛向又把那本《蜀山剑侠传》抗上了桌。
这会儿,这家伙还敢大言不惭说自己守纪律,谁听谁恼火。
“小点声,生怕老子不被人注意?”
薛向瞪了眼崔原则,说道,“你俩要是上赶着当着先进,老子不拦着,我做我的后进挺舒坦。”
彭春道,“得得,大爷您看书,我俩不吵你,你慢慢看,慢慢看。”
底下三人正窃窃私语时,理论讨论大会开始了,端坐中央,主持会议的丁校长率先发言了,“同志们,同学们,今天大家聚集在这里,做一个理论讨论,一个什么样的理论讨论了,请看大屏幕。”
就在这时,屏幕一亮,出现的是一本书,《建设有共和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底下并无哗然,上面虽未提前透露今次理论讨论的内容,但大家皆心中有数。
时下,上层最关注的,倾心宣传的正是这本南浔首长的大作,眼下,央校要搞理论讨论课,不拿这本书做素材,那就是校领导的政治失误。
“这本书,相信同学们这些年都在潜心研读,校内校外,也多有讨论,我还知道校内还成立了不少讨论小组,讨论这本书上的各种理论见解,这很好嘛,思想高地绽放自由之花,真理越辩越明。今天召开这此理论讨论会,目的呢,就是希望集思广益,帮助校方智库拓充理论思维,开辟理论新热点。在座的都是我党最优秀的青年俊杰,年轻有为,思想活跃,相信这些年,研读此书,必有心得无数,今天,邀请诸君汇聚一堂,正是要开辟言路,思想激流碰撞,展开一次头脑风暴,所以,届时,大会发言,还请诸君踊跃参与……”
丁校长不愧是曾为季老大秘,政治远见或许稍弱,但文采,学识,讲话水平,却是一条。
这番讲话,逻辑严密,不落窠臼,博得满堂掌声。
掌声未落,便听彭春隐在薛向耳边道,“亏了,亏了,早知道坐前面去了,讨论这本书,那我可是心得无数,这出风头的时刻,却让别人抢先了,真不该跟你瞎搀和。”(未完待续)




超品公子 第六十五章 布阵
薛向道,“亏什么亏,没见今天这阵势,主办方是有备而来,没见没排都摆了无线话筒,人家这是兼顾全场。”
两人正说话间,丁校长的讲话已经完成了,主席台上又转换了发言人。
又是个把小时的折腾,台上的领导才讲话完毕。这个把小时,诞生的倒也全非废话,最值得一提的,是道出了此次讨论会的规则,那便是无差别对抗,换句话说,也就是舌战群儒。每个人的发言,都得面对全场所有人的问诘。
崔原则悄声道,“好大的阵仗,这是要做什么?我本来还打算发言的,照这么看,非被人问疯了不可。”
彭春道,“这才有些各抒己见的意思,若是始终一个人自说自话,那也算不得讨论了,放心吧,咱们这两个班藏龙卧虎,这些龙啊虎啊的怕是都巴不得有这个个舞台展示自己。”
不出彭春所料,讨论会一开始,便进入了*。
场中的学员俱是厅级干部,在这个会场内,大家一般齐,分不出高矮,可若是央校进修结束,各自返回原籍,那那就是全国十数万厅干中的一员,宛若砂砾,谁还记得你。
届时,别说在这么高的平台上展现自己,就是想在省委领导面前露脸,亦不可得。
仕途争竞,不弱万鲤登龙门,皆为博那万一的机会。
如今,大好机会摆在眼前,谁肯落后。
一时间,会场遍布各种论点,语调激昂。
发言权的抢夺尤为激烈,毕竟,书本就这些内容。新颖的观点也就有数的这些,前面的人多讲几点,后边的人就少说几点。渐渐到无。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常副校长想了个办法。玩个击鼓传花,轮着谁谁讲,如此这般,才控制住局面。
会场比预料中的嘈乱一些,薛向自也看不得闲书,兼之还得应对那时不时传来的“花杯”,只好将闲书收了,正襟危坐。
注意力投注在会场上。薛老三自也听清了各人的发言。
总体来说,质量颇高,显是经过精心准备的,谈论的方面也各有侧重,毕竟特色社会主义,囊括了四项基本原则,反某化,“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党的基本路线,经济体制改革战略目标。政改构想,对外政策,一国双制等方面。
如此多的方面。随便拎出一个,就能做出许多文章。
是以,发言的人数虽众,但论点依旧不断,选中之人竟无一个冷场的。
听了半晌,薛向觉出些意思,有两个题材,几乎是无人敢碰的。
一个是经改,一个是政改。
政改倒好说。这是个禁区命题,不到一定层级。最好题都别提,因为根本不够资格。
至于经改。本该是热门话题,如今是经济出干部的年代,此次选送央校的厅干均有担任过经济主官,于经济一途,皆颇有建树,从此点出发,该是更多人选择这个方面,展开论述。
实际上,发言的二三十人中,仅有三五人选择经济类的话题,谈的也都是擦边的小门类,至多也就谈到国企税费改革,于市场经济,物价改革,特区新政等,根本无有涉及。
其中缘由,自然跟眼下的大环境有关,反某化让很多经济新举措的定义模糊了起来。
谁也不敢料定自己的发言,会不会被归列为反某化的行列,一旦被列入,那便是仕途上的极刑。
正因为风险极大,谁也不敢跨进这两大雷区。
又半个钟头过去了,场面上的热闹终于渐渐止歇,薛向凭借极度灵敏的伸手,倒是一次也不曾接到过花杯,华丽的低调着。
最后一名同学发言完毕,丁世群拿着话筒,站起身来,“同学们的发言,我听了,很好,很有见地,不愧是我党精华所在,这场头脑风暴刮得很是激烈,我心甚为啊!但是,美中不足的是,有一位同学不曾得到机会发言,这让我很遗憾啊!”
丁世群此言一出,满场大哗。
什么人物尽是如此有份量,能到丁校长如此评价。
丁世群道:“薛向同志,你是不是应该说几句?”
“薛向,这人竟是薛向?”
“薛向是谁?”
“我知道,篮球打得挺好,足球也踢得不赖,运动明星。”
“四肢发达的家伙,不都是头脑简单的么?丁校长怎么就知道他的名字。”
“你们忘了,上次这位跟霍无病的那场无头官司,可是打到了校务委员会,丁校长不知道他的名字才是奇怪呢。”
薛向大名一出,非只底下嘈杂一团,主席台上一众专家,教授,校长,部长亦在交头接耳。
“是安远政局家的那个薛向吧?”
“除了他还有谁?”
“是这后生啊,那丁校长方才的名字算是点对喽。”
“这小子的确有几把刷子,早些年很有几篇大作问世,皆名震当时,近年来,破是沉静,不知是否江郎才尽。”
“郭老多虑了,你我皆知做理论非是做诗,做诗需要灵感,这理论可是学问,有一是一,有二是二,不曾做得半点假,薛向早年的几篇文章,功力不浅,便是这些年毫无寸进,对眼下的时局也当有一番见解。我观此子,怕是年龄渐长,愈渐深沉,不屑显露风头。”
丁世群出口刹那,薛老三的注意力正投在前面座位靠背的深紫木纹上。
他在绞尽脑汁想着丁世群折腾这出大戏的目的,思来想去不得要领。
起先,他还以为是丁世群的政绩之作,眼下,这位正在图谋岭南一号,极需支撑点。
待得丁世群叫出他的名字,瞬间,薛老三明悟了。丁世群摆出这偌大擂台,竟是为了自己。
他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这位丁校长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站起身道。“丁校长,我哪有什么心得,让您失望了。”
丁世群道,“薛向同志别谦虚,须知过分的谦虚便是骄傲。”
精心布下的棋局,又岂容薛向逃脱,当下,他又道。“诸位同学们,恐怕对这位薛向同志多有不熟悉,那我就简单介绍介绍。要说咱们的学员中,藏龙卧虎,俊杰如林,以我之见,这位薛向同志当属其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位。当然了,我这样说,肯定有不少同志不服气,同志们别急。听我细细道来。薛向同志十七岁就参加工作了,当时选派到江汉省的一个村庄做大队长…………”
丁世群对薛向何等了解,这番娓娓道来。竟将薛向生平说得一丝不差。
靠山屯分田到户,发展大棚蔬菜,科学养猪;超高分数考上京大,以学生身份担任京大哲学系团委副书记,后出掌校宣部干部,一手打造了《大国崛起》系列报道;尔后,分配萧山,开创萧山港,功耀辽东;再调任明珠督查室。打黑除恶,极受好评;最后。再德江的几年,更是将德江的经济搞得蒸蒸日上。由蜀中的中下游地区,一跃成为三甲,率先完成地改市,功勋卓著……
其中,薛向几次在大报上发表的著名文章,丁世群也未漏过。
一番介绍持续了十几分钟,事无巨细,丁校长介绍得极是详细,好似今次召开的不是最新理论讨论会,而是薛老三的追悼会,须备述其生平。
便连薛老三自己也不曾知晓,这七八年,自己竟折腾出如此多的大场面,进而生飘飘之感。
丁世群介绍完毕,满场尽皆无声。
感叹丁世群所言无差者有之,毕竟这桩桩件件,对一位基层干部而言,皆属伟业;
认定丁世群这是故意吹捧者有之,都是寻常人,薛向才多大,未必都是他的功劳,许是贪了集体班子的功劳也未必。
心中哂笑者亦有,这帮人自觉丁校长是在粉饰,再说,薛向干了事实,立了功劳,可能坐到这间礼堂来,谁不是满满辛苦,累累功劳,也未必就比薛向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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