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蠹鱼斋漫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冯庆祺
古代贤者的这种做法,主要是杜绝子女的依赖性。古人是深知”艰难困苦,玉汝成玉”的道理的。倘若子孙躺在万贯家产上,过着舒适安逸的生活,就会产生惰性,不思进取,成为玩鸡斗狗的纨绔子弟,直到把家产挥霍殆尽。财产没有是小事,家族败落、子孙颓废是大事。因而在物质环境上,不给子孙创造一点依赖的条件,让子孙凭自己的能力去创造财富。梁朝人徐勉曾说:“人遗子孙以财,我遗子孙以清白。子孙才也,则向致辎车并。如其不才,终为他有。”《梁书·徐勉传》后一句说得非常深刻,子孙有才,靠他们自己的努力,照样可以乘上车(掌权的象征),不愁富贵。如果子孙不才,就是留下财产也守不住,最终还是归他人所有。
“藏书万卷可教子,遗金满箴常作灾”。(宋·黄山谷〉遗子孙以清白,是一种高瞻远瞩的做法。在教育子女方面,创造什么固然重要,留下什么也很重要。“祸不出所憎,常出所爱。”(汉·傅干)爱的途径和方法是每个父母都应慎重选择的。有的人终身都在为子女谋,甚至不择手段,殊不知,福祸相依,也许断送子孙的正是你。
事业·家庭·爱情
人生进步的动力很多,爱情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动力源。
在人类文化艺术史上,纯洁的爱情一直就是激发人们进行艺术创作的源泉之一,爱成为一个永恒的精神主题。在生活中,爱情也是人生最辉煌的一页,是人生不可忽视的动力。英国著名数学家、哲学家罗素就曾把对爱情的渴望作为支配自己一生的激情之一。当爱情走进家庭后,对事业更显得至关重要。处理得好,可以促进人事业成功,处理不好,就可导致人才能沉没。
家庭和事业的关系大致有以下几种类型:
一种是一方的牺牲,承担起主要家庭负担,为一方创造条件,臻其事业成功。马克思和燕妮的关系如是。
一种是双方都有共同的理想信念,不计较生活的一些方面,相互砥砺,共同走向成功。许多知识分子家庭多是这样。如科学家居里夫妇,我国著名学者钱钟书夫妇。
一种是“对立型”,一方有事业心,一方沉溺于个人生活,相互不理解,相互抵触,逐步消磨了对事业的热情,使人走向消沉。
至于双方都无事业心,都沉醉在个人生活小圈子的家庭,就无讨论的意义了。
第一种现象,是令我们羡慕的。第二种现象,不是我们所苛求的。而第三种现象,是一般人常遇到且需认真对待的。在生活中,好多人都有这种不协调,处在一种“永恒的挣扎”(劳伦斯语)中。有的人,本来很有才华,一旦组成家庭,就销声匿迹了。有的冲破阻力,却给家庭带来危机。有的在长久摩擦中去改变,却把美好时光都错过,由此而导致心理失衡,家庭失衡,社会失衡。这是令人叹息的。
我们在人生旅途上,注定要担起家庭的重担,要作出种种付出和牺牲,甚至影响到事业。有位作家曾遗憾地说:造物主造物的方法太不合理,把青春的位置放在生命过程的最前一段,使人生最宝贵的时光,折磨于生活重担之下。倘若他有造人之权,要象蝴蝶虫类那样,幼虫时期就作完各种可厌恶的营生工作。但这毕竟是一种想象,家庭是我们要承担的社会责任的一部分,我们要以积极的态度去重视它。
我们应该把家庭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那就是建立家庭,要从中获得什么。恩格斯在谈到爱的概念时候说,爱的第一个环节,就是我不能成为独立的、孤立的人,我如果是这样的人,就会觉得自己残缺不全。至于第二个环节是,我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了自己,即获得了他人对自己的承认,而另一个人反过来对我亦同。这是很精辟的分析,人在家庭中最根本的获取是既要有爱的温馨,又要有事业的力量,家庭在社会运行的轨道中,是我们小憩的港湾,是我们补充能源的加油站。衡量一个家庭在社会上有无地位,是否是社会肌体上富有生命力的细胞,不是看男女双方为家庭贡献多少,而是看这个家庭为社会贡献多少,那些局限在个人利益小圈子里的家庭,总是显得黯淡无光。只有靠智慧勤奋为社会做出贡献的家庭才受到人们的尊敬。这样的家庭中,夫妻关系是平等的,和谐的,相互依赖相互支持的。也正象一位哲学家说的那样:“高尚的爱是两个灵魂的息息相通。”这样的家庭,才是社会稳定和发展的最活跃基因。
“我愿意是废墟……只要我的爱人,是青春的常青藤,沿着我荒凉的额,亲密地攀援上升。”让更多的“常春藤”,沿着我们的额“攀援上升”吧!
家,那一方温馨的天地
据说,对“家”字的一种解释是:屋子里住着一种动物。
这屋下,不管是“豕”也好,还是衍化为专指人的居所,家对每个人来说,都是那么重要。未成年时,那是你“成蛹”的壳;待你放飞独立撑起一个家,那是你生命的港湾。不管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倦鸟终要归巢,你要回家享受那一片温馨,承担起那份责任……在中国,家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家是中国社会结构的基本单元,也是政治制度的基础,我们的祖宗把治家和治国看得同等重要,早就有齐家治国平天下之语。孟子说:“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那么,家就是国的缩影了。中国人之所以重视家,是由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体系决定的,它制约着人们的衣食住行。
随着社会的发展,特别是开放改革的大环境下,家的观念也受到冲击。不仅累世同居的大家庭在解体,连夫妻一孩的“三角形”家庭也经受各种考验。在一些人眼里,爱的吸引力似乎不如外面的世界魅力大,对家的感情正在淡化,对家的依赖性逐渐减弱,有的竟感觉有了家,就象有一座大山压在肩上。更有甚者,做出违反家庭伦理道德的事了。
应当说,造成这种现象主要原因就是责任心的丧失。两个人一旦组成家庭,就产生了契约关系,不再是简单的情爱,而是融进了强烈的责任感。生与死,痛苦与快乐,幸福与磨难,都寄付在家这只小船上。如果两个人有哪一个不同心用力去撑船,它都不会沿着正确的航向前进。一个人,你可以不要家庭,但不可以没有责任感,有了家庭,责任感就更大。
组建了家庭,双方就意味着要承担起不可推倭的责任,就要对家庭成员负责,这是一个人逐渐走向成熟的标志。一些问题虽然发生在家庭内,但都往往波及到社会,形成社会问题,那么,人们承担的就不仅仅是家庭责任,还要承担社会责任了。这又回到孟子说的那句话上:“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男人就要更严格求之于自身。如果一身不能立,就无以言家,更无以言国了。另外,我们生活在大改革、大变化的年代,每个人的精神上、心理上都要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工作上的,工资上的,物价上的,人际关系上的,思想观念上……人的感情变得很脆弱,人们更应珍惜夫妻之间的感情,珍惜家的温情,夫妻携手迎接各种挑战。实际上一个人在外面不管遇到什么挫折,什么苦恼,最能使之在精神上得以解脱的,不还是“家”吗?
男人在外,你是否时刻都想着:家——那一方温馨的天地……文论·诗歌·散文
读书与作诗
我们说读书与作诗有密切的关系,并不是像宋代一些诗人说的那样:“诗句高胜,当从学问中来。”(宋·黄庭坚语)钻进书本中去寻找素材。而是说通过多读书,“以养其气”一一提高思想修养和文学修养,借鉴写作技巧。
青年诗人吴晓曾提出现代诗应与神话、史诗在全新意义上的融合。且不论这种提法对历史反思的价值,就其内容上说,要想结合,必然先对神话、史诗有一定的了解。再则,从我国文学发展的源头看,中国文学始于《诗经》也好,始于“卜辞文学”也罢,在内容和艺术手法上,都对当代文学有借鉴作用,不读书何以知之呢?有人提出作家要“学者化”,就是要作家知识博一些。
丰富的知识能充实诗的内容,增进诗的深度力度。孙昕晨《过诗人墓》诗,曾这样写陈子昂:“抱头哭过,仰天笑过/疯狂地爱过,刻骨地恨过/倚剑咆哮过,抚膺叹息过/如今,静静地睡在这里/几百年风雨撩不动你苦吟的须髯。”
如果不通过读书了解陈子昂的生平,怎能概括其生平与性格,怎能在立意上卓然标新呢?
多读书对提高写作技巧有裨益。古人说:“能观千剑则晓剑”、“能读千赋则善赋”的道理就在此。唐朝王勃《滕王阁序》中“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是公认的名句,其实在技巧上是借鉴了庚信《写射赋》中“落花与芒盖齐飞,杨柳共春天一色”。陈毅将军《赠缅甸友人》诗:“我住江之头,君住江之尾。彼此情无限,共饮一江水,”在艺术手法上也借鉴了李云仪诗我住江之头,君住江之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因能熟记,随手拈来,点铁成金为新的意境。
清人李沂在《秋星阁诗话》中对读书与作诗的关系概括很全面:“读书非为诗也,而写诗不可不读书。诗须识高,而非读书则识不高;诗须力厚,而非读书则力不厚;诗须学富,而非读书则学不富。昔人谓子美诗无一字无来处,由读书多也。故其诗曰:‘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此老自言其得力处。”
为诗者当以此鉴。





蠹鱼斋漫绿 第三章
诗与修养
评论家们说,在每部小说里,都能找到作者的影子。wwwwcom
诗也是这样,在诗歌作品中,也可以看到诗人的人格修养和艺术修养。艾青说:“一首诗是一个人格,必须使它崇高与完整。”(《诗论》)英国文学批评家德昆西把风格称作“思想的化身”,强调诗人的主观因素对风格形成的作用。
一个诗人,在他创作中,必然有时因个人经历、思想艺术修养的局限而苦恼,也会因个人经历、思想艺术修养提供创作思绪而喜悦。
我们总是从作品的内容和艺术上去研究作者其人的。王安石曾这样评欧阳修:“如公之器质之深厚,智识之高远,而辅学术之精微,故充于文章,见于议论,豪健俊伟,怪巧瑰奇……世之学者,无问乎识与不识,而读其文,则其人可知。”风格和人格是一致的。我们读李白的诗,潇洒豪放,不正是他那无羁无束性格的体现吗?而杜甫翁的沉郁,高适、岑参“边塞诗人”的悲壮,不也是他们人格价值的表现吗?抗战胜利后,毛泽东赴重庆谈判期间,曾手录《沁园春·雪》一词相赠柳亚子。词在报纸上发表后,竟轰动山城整个知识分子阶层。以往,大后方知识分子对毛泽东了解甚少,以为不过是民间草莽英雄,可是,《沁园春·雪》中所蕴含的胸襟、气魄,所体现的才思、文采,使他们看到一个足以平治天下的“一代天骄”的形象。可知,读斯诗,可知斯人!
清人沈德潜说:“有第一等襟抱,第一等学识,斯有第一等真诗。”闻一多先生也说过,那些无“仙骨”而妄学诗的人是“南辕北辙,必其无通日。”我们写好诗,不光要在字句上下功夫,还要在思想艺术上加强修养,这是写诗根本之道。
读诗二题
(―)含蓄
诗不宜直写,以含蓄为贵。常借他物概括,或指近事而含远意。郑谷《咏落叶》诗云:“返蚁难寻穴,归禽易见窠。满廊僧不厌,一个俗嫌多。”纷纷落叶满地,故归蚁难寻穴;叶落枝丫见疏,故归禽易见窠。虽未见“落叶”一类词语,然深秋之景,叶落之状,如在目前。含蓄之类,是用语委婉,令人回味,并非莫不可测。所指之事,必要明确。此诗之所以借蚁穴、禽窠来写落叶,是蚁穴常在树下,禽窠常在树上之故。既让人易领悟,又耐人寻味,这正是诗之佳处。难怪同样写富贵,古人推崇“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而不推崇“老觉腰金重,慵便玉枕凉”了。因为后者是直接写,不给人以咀嚼的余地。
(二)诗之典型
诗要在短小的篇幅内容进大量的内容,必须进行高度概括,通过选取典型人物、典型事件、典型环境来抒发感情,进而达到表现主题的目的,特别咏史诗类,尤其注意到这一点。如古典诗词中常通过“金陵”、“赤壁”和“乌夜巷”、“朱雀桥”等典型环境来抒发对历史的慨叹。又如毛泽东词《沁园春·雪》中,抓住象征祖国和中华民族的典型景物“长城”、’大河”、“黄河”来表现祖国大好河山。通过历史上某个典型人物“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来概括悠久的历史。可见诗词的凝练也须借用提炼典型的方法,才能在短小的“窗口”中透视更广阔的社会现实和历史。
文贵简炼
行文力避繁缛而力求简炼,这是古今中外作家谆谆告诫我们的经验。我国早就有“惜墨如金”的话,清史学家黄宗羲为警策自己作文简洁,竟把自己的书斋取名为“惜字斋”。英国戏剧家莎士比亚是这样形容废话的:“他的道理就象藏在两桶砻糠里的两粒麦子,你必须费去整天功夫才能够把它们找到,可是找到了它们以后,你会觉得一点不值。”“裹脚布”的文章,就是这样,常要白耗去读者许多精力,又使人不知所云。
简炼,就量上说,能用最少的文字表情达意,不罗嗦。就质上说,语言含量大,概括的意思多。
使语言达到以少胜多,就要“竭力将可有可无的字、句、段删去”。在这时,不要谙于己见,不忍割舍,要相信读者的理解能力,不必要把话说得一览无余。明陈继儒《读书镜》中记,宋朝南丰为陈后山改一篇数百言的文章,“凡削去一二百字,后山读之,则其意尤完。”有时大削大砍是很必要的。
使语言内涵大,要通过对语言进行认真的辨析比较,斟字酌句,找到最富有表现力的语言来表情达意。老舍告诫我们:“他们必须学会抄近路,使之简炼。想起一组话,先别逐句写下来,而去想想能否找出一句代表全组,这就可以既省话又巧妙。”
简炼还要学会用质朴的语言表达,不绕弯子,不兜圈子。契诃夫说描写海,那是很难的。‘海大’,只那么一两个字,我觉得——好得很!”
“简炼是才能的姊妹”,语言简炼是衡量一个作家才能的标准,我们应在简炼的技巧上下功夫。
风格与流派
(一)
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是文学创作的两大根本方法,但二者在具体创作中,绝不是截然无所关联。王国维在探讨诗的境界时说有造境,有写境,此理想与写实二派之所由分。然二者颇难分别,因大诗人所造之境必合乎自然,所写之境必邻于理想故也”。所谓“造境”,即用浪漫主义手法创造意境,所谓“写境”,则侧重于现实描写。这里不仅概括出二者各自特点,亦道出二者关系。“造境”,必须以现实为基础,“写境”,也必须有理想。
我们说杜甫是现实主义诗人,李白是浪漫主义诗人,这是就各自作品的主体风格而言。《诗人玉屑·沧浪诗评》评李、杜二公:“李杜二公,正不当优劣;太白自有一二妙处,子美不能到:子美有一二妙处,太白不能作。”“子美不能为太白之飘逸,太白不能为子美之沉郁。”但在具体篇章中,难免有不同风格手法的交替和借鉴。如李白《子夜吴歌·秋歌》“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完全用写实主义的手法。又如杜甫《望岳》诗:“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项,一览众山小。”写得飘逸豪迈,似有李白风格。
任何艺术风格,手法相互借鉴、影响,才有作品的多样化。
(二)
在古典诗词流派中,苏东坡被称为是“豪放派”的代表,柳永则被称为“婉约派”的代表。《吹剑录》中还形象地评出他们的特点,说对柳永词,只合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而东坡词,须西关大汉,执钢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但任何一种流派,总有一个形成发展的过程,在这过程中,不能不受其它派别风格的影响。所谓的某种风格,总是相对而言。拿苏词来说,大体上是豪放的特点。前人评其词有“扶海上风涛之气(清·王阮亭语)”。晁无咎评云:“居士词,人谓多不谐音律,然横放杰出,自是曲子内缚不住者。”竟冲破音律的束缚。陆游也说苏轼“但豪放不喜剪裁以就声律而,试取东坡诸词歌之,曲终,觉天风海雨逼人。”胡致堂则云:“眉山苏氏,一洗绮罗香泽之态,摆脱绸缪宛转之度,使人登高远望,举首高歌,而逸怀浩气,超乎尘垢之外。于是花间为皂隶,而耆卿(柳永〉为舆台矣。”这里面虽有抑柳扬苏的倾向,却也概括出苏词的特征。如最能代表其风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词,被称为“语意高妙,真古今绝唱”。但他的词里也有“婉约”的特点,如《词筌》评他的一首《浣溪沙》词:“道字娇讹语未成,未应春阁梦多情,朝来何事绿鬟倾。彩索身轻长趁燕,红窗睡重不闻莺。困人天气近清明。”评云:“子瞻有铜喉铁板之讥,然《浣溪沙》词‘彩索身轻长趁燕,红窗睡重不闻莺’,如此风调,令十七八郎歌之,岂在晓风残月之下。”又如《蝶恋花》词中“树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句,王阮亭评云:“枝上柳绵,恐屯田(指柳永)缘情绮未必能过,孰谓坡但解作大江东去耶,髯直是轶伦绝群。”又如秦少游是苏门四学士之一,读其词,比之苏词“婉约”得多。据《高斋诗话》记:“少游自会稽人都,见东坡。东坡曰:‘不意别后,公却学柳七作词’。少游曰:‘某虽无学,亦不如是’。东坡曰:‘销魂,当此际,非柳七语乎?’”这是秦观《满庭芳》中的一句。前人评秦观的词以“婉约”为主。
各种流派风格,只不过是相比较而有区别,切不可执一端而诋其它。
(三)
王夫之认为:“身之所限是大门槛”。
任何诗人的创作不能不受他经历的限制。一个人的经历往往决定了他的创作题材、体裁,影响到他的风格的形成。当然这其中有文学修养的因素。但可以肯定,没有独特经历的诗人,形不成独特的风格。
唐朝诗人李贺的“长吉体”以其奇特的想象,鬼使神差的手笔傲然于世。李贺若不是早孤,生活困苦,二十七岁还无家室,又因避文讳不能考进士,空有才华抱负无由施展,不得不借“鬼、神、老、死”来抒怀排忧,形成诡异的风格。又如“边塞诗人”的作品,受戌边生活的影响,大都豪迈磅礴,抒发浓郁的爱国热情。如王昌龄的“不教胡马度阴山”、“不斩楼兰誓不还”;辛弃疾的“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范仲淹的《渔家傲》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又如杜甫和孟浩然,因生活经历不同,同是临眺洞庭湖,却写下立意不同的诗篇。杜甫因有半生干戈动乱的生活经历,又有忧国忧民的胸怀,因而写出“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曰夜流。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登岳阳楼》)的诗篇,意境开阔宏丽。而孟浩然由于仕途不得志,诗中流露的是患得患失的个人伤感之情:“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泽梦,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二者格调高下自见优劣。
(四)
流派一词大概喻之于水。清人刘山蔚说:“统由水行於地,汇于归墟,而总为天一之所生,非支流别港之所得,偏据以为名。至於四渎百川之既分,分而溢,溢而溯其所由出,然后称派以别之;派者,盖流之馀也。”(《江西诗社宗派图録》)流派有渊有源,有合有分。流派众多是文学繁荣的象征,但没有必要非要扯起流派的旗帜争一席地位。清潮流派可谓多矣,真正站得住脚的可以说“代不数派”,而真正有风格的作家可以说“派不数人”。况且,文学创作中首先用“派”的语言风格来约朿自己,这本身就是一个失误。小而言之,束缚个人创作的才华,大而言之,不利于文学创作的繁荣。再之,流派的形成,不是很容易的事,要有成熟的作家,成熟的作品,成熟的风格。否则,经不起历史的淘汰。
知人论诗
“人有以诗重者,亦有诗以人重者。”古来不乏事例。
宋·胡仔在《笤溪渔隐丛话》中说:“古今诗人以诗名世者,或只一句,或只一联,或只一篇,虽其余别有好诗,不专在此,然传播于后世,脍炙于人口者,终不出此矣,岂在多哉?……”以一两句或一首好诗词名播于世的如:张志和因写《渔歌子》而名,唐肃宗赐他为“渔童”;韦庄写《秦妇吟》而名,被称为《秦妇吟》秀才;宋朝诗人贺铸,作有《青玉案》一词,中有“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人们佩服其语意工整,呼其为“贺梅子”。秦少游曾作一首《满庭芳》词,大受苏东坡赞赏,取其首句称秦少游为“山抹微云君”。宋人潘大临只“满城风雨近重阳”一句,脍炙人口至今。这是人因诗而名。从一方面说明好的诗篇在于质量,而不在于数量。
也有诗因人而重的。清人姚鼐评曹子建、陶渊明、李白、杜子美、韩退之、苏轼、黄庭坚等人时,认为不能光看他们诗的成就,还要看他们的“忠义之气、高亮之节,道德之养、经济天下之才。”我们读杜甫诗,其忧国忧民之情溢于诗句;又如我们读岳飞《满江红》词,不能不和他那威武不屈、精忠报国的形象联在一起,对他的词印象更深,理解更透。“重其人,则其诗也因人而重。(袁枚《随园诗话补遣》)。因为一定的诗风反映一定的人格。晁补之评黄庭坚云:“鲁直于怡心养气,能为人而不为,故用于读书,为文字,致思高远,亦似其为人。”这正如龚自珍所说的:“人以诗名,诗尤以人名”,“人外无诗,诗外无人”,诗与人历来是完整统一的。诗人写出的名篇名句,多也好,少也好,都不是偶然的,都有其深厚的艺术修养和高尚的人格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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