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要乖之得道成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辜三
她有些心疼,微微按着心口,轻轻呼吸了几口,说道“沚茗,你说的风大人可回来了”
沚茗点点头,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道“风大人已经回来了,叶姑娘放心。”
“他回来我才不放心啊,”星辰忽然笑了一下,转过身端起茶杯,“你们殿主真是够狠的,对自己下手都毫不犹豫。”
“殿主自有分寸。”沚茗低下头,淡淡的说道。
星辰道“现在我信了,你们殿主确实不是个孩子了,连自己都利用,这般决绝又狠毒,孩子绝对做不出来。”
沚茗低着头,他似乎听出来星辰在怪云辞,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随着星辰离开。
云辞躺在蓝拂衣的房间里,从回来便已经昏迷了,蓝拂衣给他诊了脉,又传了内力给他护着身子,任由一旁男子亲手为他擦洗一身的伤口。
旁边的男子行动不便,他坐着轮椅,一身淡青色长衫,将他整个人衬托的一尘不染,如同春日山涧清泉,一眼望去便如春风拂面,温柔的犹如这世间春风,不含任何杂质,在这样的人面前,仿佛高声说一句话都是对他的玷污。
他的手指修长且苍白,拿着一块洁白的纱布,轻轻的将云辞身上的血污擦去,这种事仿佛就不该被这样一位谪仙般的人去做,可他做的时候,却有自然无比,仿佛这件事他已经做了无数遍。
云辞皱了皱眉,手指微微蜷了起来,他放下纱布,握着云辞的手指,问蓝拂衣,“家主,阿辞他……”
蓝拂衣说道“身上都是外伤,没什么大碍,只是他身上的毒发作了,没有解药就算我天天以内力护着他,他也撑不了几天的。”
那温柔如水的男子忽然低声问道“解药在哪里”
蓝拂衣道“风沂,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就自己配,”男子轻轻将云辞额间碎发撩起,看着他苍白的脸颊,说道“于廉派人送来了他身上的毒,依阿辞的性子,他该醒来去给别人解毒了。”
蓝拂衣说道“风沂,你想替他去”
男子点点头,说道“别让他醒来了,太辛苦了,我去就是了。”
“他去那些人还顾忌一些,你出现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杀了你。”蓝拂衣的嗓音低沉,平静的说道。
男子轻笑一声,和他身上的温柔不同,他有些冰冷的说道“我看谁敢动我。”
蓝拂衣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风沂,你是我的继承人,咱们明月海蓝家,真是和他们摘星阁云氏脱不了干系了。”
蓝风沂一笑,看了看云辞,说道“不过我不会走到家主那一步。”
蓝拂衣看向了他,蓝风沂道“家主当初是为了蓝家,家主重情义,即使蓝家对家主所作所为过分,家主重情依旧顾念蓝家。”
“你不是吗”蓝拂衣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起当年的事,竟说他重情,他轻笑了一声,“若是蓝家再次经历当初一事,你会如何选择。”
“蓝家待我可不算好啊,”蓝风沂淡淡的说道,浑身温柔的气息渐渐变得清冷,他的手指轻轻敲着轮椅的椅背,说道“我选择他。”
蓝拂衣失笑,“他若是女子,或者风沂你若是女子就好了。”
蓝风沂看着他,淡淡的说道“阿辞的性子家主想必也清楚了,恩怨分明却不计代价的睚眦必报,不会有这样的女子的。”
“你在夸他还是损他”难得蓝拂衣有些高兴,摘下了帽子,有些懒洋洋的问道。
蓝风沂说道“阿辞想要什么就是什么,不择手段,要付出什么代价他也不顾,这样的性子,我自然算不得夸他。”
“我看你也不像是喜欢他的性子。”蓝拂衣百无聊赖的说道。
蓝风沂道“我确实不喜欢他的性子,太容易伤到自己了,可我喜欢他有时别扭的像个孩子,喜欢他在信任的人面前的真诚,喜欢他这常常会有的小心思,满嘴胡话的人没骗过我一句,我很喜欢。”
蓝拂衣忽然叹了口气,轻轻按了按云辞手腕,说道“你快去吧,这里我守着。”
“其实我没想到的是,家主明知道他的身份,却依旧保护了他。”
蓝风沂看着蓝拂衣,蓝拂衣犹豫了一下,说道“他是不是染衣的孩子,我一眼就看得出来,染衣的事,没人比我更清楚……”
蓝拂衣看着他,轻声说道“我怎么舍得伤了染衣呢”
蓝风沂低下头,对蓝拂衣行了个礼,说道“劳烦家主照顾阿辞了,我该去一趟大皇子的府邸了。”
“嗯,”蓝拂衣点点头,任由他推门离开。
第九十五章 心心念念
星辰便坐在门口的街道等着,蓝风沂一出来,她便上前两步,笑道“贫道看公子的面相,近日可有什么喜事发生”
星辰并没有穿她的一身道士皮,只是戴着个纯白色的斗笠,懒洋洋的问道。
蓝风沂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沚茗,沚茗刚要开口,就被他抬手制止,他笑了一下,对星辰说道“你就是阿辞心心念念的女子吧”
“公子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男子吧”星辰摘下斗笠,连面纱也没有戴,第一次以自己这张脸站在了人前。
蓝风沂一笑,“确实很像,阿辞和我说过你,他总是喜欢画你的样子,很像。”
星辰笑了笑,那张脸本就长得妖艳,此时她一身洁白衣裙,是江湖上人常穿的窄袖样式,看上去干净利落,和那张脸虽有些违和,却平添了几分英气。
三个人在蓝拂衣的门口诡异的沉默了片刻,最终倒是蓝风沂先叹了一口气,“看来叶姑娘是非进去不可了”
星辰点头,“是。”
“你可知道你出现在他身边,于他于你都没什么好处,相反,危险便会一直存在你们身边。”
“我知道,”星辰又点了点头,她的眸子犹如秋霜,冰凉和深刻,如覆霜秋草,平静下是刻骨铭心的坚定。
蓝风沂在很久之前见到过这样的眼神,那时候是蓝拂衣,跪在蓝家众长老面前,低下他曾不可一世的头颅,乞求那些人,放过月染衣。
星辰便那么坚定的看着他,他忽然有些动容,稍稍愣了一下,随即轻笑,推着轮椅离开,经过星辰身边,轻声说道“面纱带上吧,里面的人,不一定喜欢你这幅样貌。”
星辰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已经独自推着轮椅走远,那个单薄又诗意的背影,竟让星辰一下子推翻了之前所有对于沚茗口中那个风大人的认识,她看了沚茗一眼,沚茗果然也在看着那个方向,见星辰看他,便低声说道“叶姑娘可信了,风大人这样的人,绝不会逼迫殿主的。”
他说的肯定,星辰也确实八分相信,并非因为沚茗的话,而是蓝风沂这个人,他开口便如同他的名字,风临沂水,安且燠兮,任何人都没办法对他说出的话有半分怀疑,包括星辰。
见蓝风沂走远,星辰才终于回过头,在门前敲了几下,等待着主人的迎接。
蓝拂衣的宅子很大,但却只住了他一人,吃穿用度衣食住行全是他一力为之,就是今日在宅子里进进出出的婢女,也是蓝拂衣为了照顾云辞而新雇的,因此大门忽然被敲响,没有一个人敢去擅自开门。
星辰等了许久,大门终于被打开,蓝拂衣戴着个巨大的帽子,遮着他半张脸和眼眸,与当初星辰在质子府看到的并无差异,她心里犹豫了片刻,蓝拂衣便先开口,“你是那个道士吧”
星辰愣了一下,她的易容术不说天下无双,至少她自信这世间能看出她易容术之人不过寥寥,这其中本不应该包括这个当初已经见过的蓝拂衣。
蓝拂衣见她不答,便转身走进院子,门是开着的,说明主人允许客人进来,星辰和沚茗便跟进了院子,蓝拂衣挥挥手,一群刚招来的仆人被遣散,宅子里瞬间便又空旷起来。
蓝拂衣仿佛什么都不想和她解释,星辰原本想说些什么,可在看到云辞那一刻,她便什么都不想说了。
云辞那么削瘦的人,经不起一丝一毫的伤害,虽然她早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当她看见他几乎死气沉沉的躺在那里时,还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阿辞……”她想在蓝拂衣面前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只要一开口,颤抖的声音便什么都泄露了,她到底还不是足够隐忍的权谋之人,只记得满心满眼都是那少年一身单薄白衣,下面血痕交错,而面上几近死灰。
蓝拂衣定定的看着她,懒洋洋的靠着一旁圈椅,等星辰终于缓和了一些情绪,才忽然抬起头,问道“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星辰几乎是本能的对蓝拂衣有些戒备,她敛了情绪,低声说道“这件事和蓝大人无关。”
蓝拂衣轻轻掸了掸衣上轻灰,站起身来,将帽子打开一些,流露出一双冰凉的眼睛,那种凉几乎是凉到了骨子里,令星辰心头轻轻一颤。
“其实你的眼睛我好像见过,”蓝拂衣淡淡的说道“不该是双默默无闻的眼眸。”
“眼眸哪里来的什么默默无闻或者轰轰烈烈”星辰轻嗤一句,走到云辞身边,轻轻的给他诊了脉,之后也只好为他小心的盖好被子。
蓝拂衣说道“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不该露出你的容貌,尤其是你那一双眼眸”
星辰本想毫不犹豫的回绝,可刚要开口了,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让她生生把要说的话堵在了心口。
当初她的母亲病弱之时,临终之前握着她的手,只是拼了命的不住交代两件事,一件事是去找云辞哥哥,无论他做了什么,都要永远相信他,维护他,还有一件事,她千叮咛万嘱咐,便是永远不要让人看见她的真实容貌,尤其是那双眼眸。
这两件事交代的都很奇怪,云辞是她的邻居,叶蓁蓁也知道星辰喜欢他,可当初小孩子的喜欢,绝不至于让叶蓁蓁在临死前还要交代星辰要永远爱护他,第二件事更奇怪,她从小就喜欢对星辰重复,重复到星辰曾一度以为自己长了一张很丑的脸,丑到不能见人,所以娘亲不许她露出原本面貌,可当初跟了老道士以后,老道士说过那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她才渐渐相信自己确实长着一张不错的脸,可这就无法解释他的母亲不许她露出真容,世上怎么会有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女儿漂亮呢
“你……是不是认识我爹”星辰看着蓝拂衣,试探的问道。
她和母亲并不算太像,那么因为她的真容若是引来问题,极有可能是她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所带来的,她当初答应了叶蓁蓁,不会露出真容,可心里也早已思索良久,她想见见她所谓的父亲,想知道她的父亲有没有死,又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叶蓁蓁拥有金叶子缀满的头饰,却在碧水村里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
蓝拂衣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认识你爹,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看看你的记忆……”
星辰愣了一下,蓝拂衣的眸子渐渐变成紫色,她忽然感到剧烈的头疼,一些自己掩埋已久的记忆仿佛忽然被人挖出来看,星辰本能的想反抗,却被蓝拂衣一把抓住了手腕。
沚茗奉命保护星辰,此刻便什么也顾不得了,伸手向蓝拂衣打去,蓝拂衣一抬衣袖,沚茗变被强大的内力卷了出去,眸子里也有些震惊,他从未见过一个人拥有此等内力。
星辰一只手指尖扣着银针,还未来得及出手,一把匕首出现在他面前,蓝拂衣为了躲避匕首,后退半步,放开了星辰,紫色的眸子也瞬间消失,又变成了一处幽冷寒潭。
锦无从暗处出现,握着匕首单膝跪地,“蓝大人,窥探普通人的记忆对您有害无利,皇上请您爱惜自己的身体。”
蓝拂衣一歪头,勾起一模冷笑,看着地上跪着的锦无,准确的说是看着锦无手里的刀,随即问道“染月”
锦无见过不少穷凶极恶之人,可从来没人能像蓝拂衣一样,一句话便让他后背浸湿了一层,他僵硬的点点头,“是,妖刀染月。”
“妖刀”蓝拂衣笑了笑,低沉的声音竟带了些回忆的苍凉,他一抬手,锦无的刀便不受控制的到了他的手上,他看了许久,轻声说道“这是他的刀。”
锦无和星辰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刀像是有灵性一般,它从蓝拂衣手上掉落,并在他手上深深划下一刀,带着鲜红的血,一同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两人立刻看向蓝拂衣,蓝拂衣却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掌,他仿佛不疼一样,那张原本就苍白的脸上竟带了笑意,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蓝拂衣如常人一样温暖的笑。
锦无将刀捡了起来,擦干上面的血迹,对蓝拂衣请罪,“蓝大人恕罪,染月妖邪认主,并非有意所伤……”
蓝拂衣笑了笑,仿佛极为愉悦,他将手背在身后,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染月伤人后犹如凌迟的痛苦,他淡淡的说道“怎么会不是有意所伤呢他就是有意的,还是那么恨我……”
锦无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蓝拂衣竟忽然转身了离开,似乎忘了刚刚对星辰的探究,淡淡的说道“你去看着他吧,想必他醒来,也最想看见你。”
星辰看着蓝拂衣远远的离去,他甚至没有包扎手上的伤口,那被妖刀所伤凌迟般的痛苦,带给他的仿佛不是生不如死的疼痛,而是求而不得的享受一般。
“谢了,”蓝拂衣刚走,星辰便转过头,对着刚刚站起来的锦无来了一句。
锦无顿了一下,笑道“道士变成道姑之后倒是客气多了。”
星辰随意的打了他一巴掌,随即坐在云辞的床边静静的看着他。
朝闻夕死,已经许久没有发作过了,他体内有朝菌引压制,本不该再发作,可此时此刻,已经被压制的朝闻夕死竟也莫名发作了。
他的手上还是满手藤条的伤痕,加上动刑时他因为剧痛将手上抓的鲜血淋漓,如今那原本修长白皙的双手被纱布裹得像个粽子一样,早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可即便是这样一双手,此时依旧试图揪着手边的床单,捏出了一圈浅浅的印记。
他很疼,疼的受不了才会如此,星辰心里清楚,可蓝拂衣已经给了能给的所有的医治,所以她能做的也只是握着他的双手在他旁边陪着,仅仅防止他自伤而已。
锦无看了片刻,说道“乾坤市和玄机阁联系颇深,他的意思是,让皇上注意乾坤市。”
星辰转头看着他,锦无继续说道“如今的玄机阁,要想除掉只有依靠皇上,这次科考舞弊案和乾坤市牵扯颇深,我已经拿到了这次科举舞弊和于廉以及玄机阁的关系,而这件事和乾坤市牵扯颇深,皇上本就忌惮,乾坤市若是慌了,一定露出马脚。”
锦无说道这里,星辰忽然想起那天她在旖旎苑里见到的女人,那像是野兽一样的女人,她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沚茗,沚茗也看了她一眼,对她点了点头,她便对锦无说道“乾坤市确实有问题,我那天在旖旎苑,看见了些奇怪的东西。”
锦无看着她,听她继续说下去,“按说旖旎苑这样的地方,有几处暗室或者暗院也是常事,只是在那些平时不见人的地方,关着一群没有人性的人,便看上去有些诡异了。”
“没有人性的人”锦无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星辰点点头,面色也变得严肃,说道“我见到的都是女子,她们像狗一样的被圈养在房间里,她们叫起来我会头疼,就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样。”
锦无皱了下眉,“我怎么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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