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要乖之得道成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辜三
云辞轻笑:“叫我做什么,喂我啊。”
蓝风沂忙拿了勺子换汤喂给他,他满足的喝了口汤,又开始感慨起了以往:“哎,你那天在染月殿,信誓旦旦跟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有那天了,当时应该跟你打个赌来着,不然现在还能赚一把……”
“阿辞,你到底怎么了”蓝风沂察觉到不对劲,单纯敏感的云辞,不该这么轻而易举的把原先那些伤害当成笑话这么说出来,若是过往已经成为过往是说出,可以当一个人洒脱,可他此时在受着苦,却将那些当笑话,不是疯了,就是……要走了。
蓝风沂一惊,立刻站了起来,云辞失去他的保护,骤然摔在床上,他不满的叫道:“蓝风沂你干什么,疼死我了!”
蓝风沂立刻坐下,将他揽在怀里,心里的不安却无论如何都压不下,云辞却好像没什么感觉一样,鸦睫垂下,满足的喝着蓝风沂喂过来的汤,有时还满足的称赞两声。
蓝风沂的不安在一顿饭后被自己打消,吃完饭云辞依旧不陪他说话,他刚要出门,思景却忽然走进,他皱了下眉,问道:“你刚刚去哪儿了”
思景没说话,竟直接避开了蓝风沂,走向了云辞床前。
蓝风沂在蓝家浸染多年,这么明显的不对他一眼便看得出,可看得出是一回事,阻止却是另一回事,他伸手打向思景时,思景已经倒在地上,双手露出,只剩森森白骨,身上开始慢慢渗出血迹,整个人只有眼睛还在睁着,目光看向云辞的床,准确的说,是当初云辞和他说话时的位置,眸中是那种,近乎执着的信仰。
戒指从白骨森森的手指套在云辞的手指之上,戒指里的银丝瞬间切断了云辞手上的铁链,云辞又强行拔出银钩,在他面前,断了手脚筋脉。
蓝风沂愣了许久,见云辞手腕脚腕鲜血直流,一时什么也忘了,叫道:“阿辞,你……”
云辞皱皱眉,脸色惨白,他却仿佛没有太过痛苦,只是嘴上不停嘟囔:“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
蓝风沂想去抱他,却恍然发现这个阿辞他根本就不认识,一身的血,脸色惨白,带着一身孩子气,却单纯恶劣,与在皇宫受了大难后那个仙不同,倒是像……再坟头捧土时,那个恶劣又邪气的少年
“阿辞,你……”
云辞喊了许久的疼,并没有人理他,戒指里的银丝不停汇集,轻轻为他包扎手脚的伤口,他断了手脚筋脉,竟还能踉跄着走路,面对蓝风沂,眨眨眼,有些戏谑:“干嘛,非要我变得十恶不赦,我这不要变成那样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蓝风沂不知该说什么,看向了已变成森森白骨的思景,云辞似有所感,也看了一眼,随即啧啧叹道:“何必呢,放一个戒指,用那么多机关和毒,要他死的那么惨”
不是要他死,那是要他死的那么惨蓝风沂愣了一下,一瞬间明白过来,便是装着戒指的盒子没有机关,便是思景顺利偷出戒指,他也是活不了的。
云辞趁着蓝风沂在愣,晃悠到他身边,临渊挂在墙壁上,云辞伸手取了下来,细细的看了两眼,笑的极其开朗:“那我拿走了啊。”
蓝风沂忽然转身,一掌打向了他,他却丝毫未动,蓝风沂一愣,立刻收掌,自己被内力反噬,后退半步,冰冷的看着云辞。
“你都把我伤成这样了,还顾忌这一掌吗”云辞笑了笑,模样颇为无辜,他身上只着中衣,因此在衣柜里翻了许久,拿出一件大红色,却绣了些白梅的斗篷,胡乱的披在自己身上,遮住了血淋淋的中衣,旁若无人的转身出了门。
蓝风沂瞬间追了上去,而他身边隐卫忽然出现,面无表情的拿剑对着他……对着蓝风沂。
蓝风沂一惊,云辞已经站在隐卫身后,他没有回头,极轻极轻的说道:“我伤的很重,别再追我了,风沂……原来说过会陪着我,会保护我的人,终究都只是用自己的私欲逼我,她也是,你也是……”
“阿辞……”
云辞忽然低笑,丝毫也没有恶劣,蓝风沂只是此刻,惊觉他依旧是那个一袭白衣,单纯善良的少年,可这少年只是笑了一笑,然后说道,“这世间芸芸众生,我独独不会伤你和她,她是我所爱,你是我的家,若是……有朝一日天下诛杀,让他们一定要派你和她前来,亲自杀我。”
蓝风沂被自己的隐卫团团围住,他无奈的伸手和隐卫打了起来,那些隐卫只是拦他,没有丝毫伤他的意思,因此他占了上风,可即便如此,这么快的杀了那么多尽力拦着他的隐卫也不是小事,这样的功夫,足够云辞骑马消失在他面前。
第一百五十章 家
云辞已经没力气用轻功了,或者说甚至没力气抬起笛子吹奏,让那些鸟儿替他带个消息,他只是本能的控制方向,然后任由这马拼命的跑。
不知多了多久,云辞似乎失去了意识,马忽然受了惊,一下子将云辞摔下,云辞实在无力,正想着摔下是否会摔死,就被一人抱了过去。
他昏昏沉沉的抬头,看见来人,勾唇笑了下,低低的叫道:“阿亮……哥哥。”
“阿辞……”云亮双手抱着他,云得福和张叶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弹弓,正是慌张无措的看着他,还未来得及问问他怎么伤成了这样,他便已经昏迷不醒。
云亮将他背起,云得福和张叶一直跟在身后,小心的看着身后没人,立刻沿着小路将他送回了碧水村。
云辞刚被放在床上就醒了,云亮大吃一惊,怒道:“你是不是就是骗我背你”
云辞咳嗽两声,一个老人立刻上前,给他把脉,片刻后皱眉说道:“你动了禁术”
“对,”云辞抬眸,笑了下:“不止一次。”
老人怒道:“你知不知道,摘星阁嫡系血脉动了禁术,不仅反噬更加严重,还要受到刑罚”
“我知道。”云辞淡淡的说道:“所以呢,现在摘星阁都没了,要如何罚我”
“你……”老人半天说不出话,云辞无力的呛咳起来,一旁云亮的娘听不懂他们的话,拿着毛巾上前,敷在云辞额头上,心疼的对老头怒道:“闭嘴,没看见辞儿烧成了这样”
云辞脸颊通红,咳嗽使嗓子里也是剧痛,他浑身又冷又热,难受至极,意识不自觉的便有些模糊,抬手想要拿下毛巾,低声说道:“二娘……拿走……”
女人心疼的差点儿掉泪,说什么也不愿意拿走,怒道:“你也别说话!”
老人终是无奈,只好仔细的给云辞把脉,片刻后说道:“你比少主更狠,自断筋脉,又废了一身内力,逼云霜发作,能活到现在,也是坚韧了。”
“如今我才是少主,而且这一身内力又不是恢复不了,”云辞无所谓的说道:“不过我许是要养伤一段时间了,京城里有个我恨之入骨的人,需要魏家帮我除去,但是我要见到活人。”
老人知道是谁,便点了点头,却又叹气:“你年纪还小,不该如此。”
云辞轻嗤一声,又想拿下毛巾,被女人捉住手腕,他无奈的看了一眼,只好安分下来,对老人说道:“我养伤的时候,保护好这个村子,这是我家,我不希望被任何人所伤,你明白吗”
老人低头:“属下明白。”
“去拿药吧,不然我真该死了。”云辞忽然笑了一句,还没等老人离开,他便已经昏迷过去,把女人吓了一跳,老人安慰道:“夫人别担心,少主伤的重,昏迷正好让他休息了。”
“少主”女人问道:“辞儿这是怎么了他究竟是什么人”
老人看了一眼在昏迷中还紧紧皱着眉的少年,亲手断了手脚筋脉时,他不是不疼,只是已经生不如死的疼了那么久,那一瞬间的疼痛对他而言就像是解脱一样,而且在蓝风沂面前,他也不想再惹得他心疼,此时到了此处,他便再也忍不住了。
他轻手轻脚的给云辞盖好被子,几分模糊的眼里露出了些不能让他唯一的嫡系血脉,是摘星阁如今的少主。”
“摘星阁”女人听到这个词大吃一惊,不信的说道:“辞儿是我从小的少主”
摘星阁亡了十八年,云亮正好刚满十八岁,赵五忌讳民间再提摘星阁,因此他对摘星阁的印象来源于父母若有若无的叹气声中,来源于幼时母亲曾讲过的故事里。
老人忽然说道:“夫人,收养摘星阁之人,乃是大逆不道的死罪,辞儿乃是摘星阁少主,他说过,你们若是实在无能为力,可将他随便送个地方,报官也好,杀了他也好,只要让他留在碧水村……”
女人愣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难道摘星阁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给辞儿吗”
老人摇摇头:“摘星阁虽然已经消亡十八年,但血脉延绵不绝,他若是想要,玉盘珍馐,琼楼玉宇,我等什么都会给他,是他不想。”
女人拿不定主意,到底代表着什么意义,却连忙跪下握着云辞纤瘦的手腕,说道:“娘,阿辞已经病成了这样,不能把他送走,我们这里天高皇帝远的,不会有事的……”
老人道:“我等会保护这个村子,夫人若是信摘星阁……”
“摘星阁……我怎么会不信”女人喃喃说道:“我怎么能不信摘星阁这天下又谁敢说不信摘星阁”
“娘……”云亮有些犹豫。
女人将云辞的手从云亮手里抽出,小心的放在被子里,说道:“阿辞身子弱,别碰着他了,你好好照顾他。”
“是,我知道,谢谢娘,”云亮兴奋的点头,老人也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云辞伤的极重,云亮每日精心照料,他却依旧醒不过来,云亮有些想不通,小时候被母亲揍一顿就能嚎半天的孩子,如今怎么可以伤成这样,却一声未吭,若是因为年龄的增长,那他比云辞还大了一岁多,如今却还是被揍一顿就能疼哭的少年而已。
在大宣京城,赵五的身体时好时坏,他当年在战场上留下旧疾,又因为月贵妃刺杀如今时常精神不济,若非蓝拂衣随身调养,他如今早就没力气睁眼来到朝堂了。
皇帝如此情况,却依旧没有立储,忠臣良将再也无法容忍,纷纷提成立储一事,瑞亲王和路亲王在朝堂上日益针锋相对,两人见面几乎已经不再说客套话,两边幕僚便也随着越发针锋相对。
一品阁酒楼上,冉珏一直在等着星辰,星辰懒懒的走了进去,叫道:“夏公子……”
冉珏猛的回头:“你果然都猜到了”
“再猜不到贫道和眼瞎心盲的傻子有什么区别”
夏珏然也已经知她前朝公主身份,便什么也不必藏着掖着,说道:“小道长,你要知道,我是你哥哥。”
“呵,”星辰笑了笑,问道:“你对自己的妹妹抱着不轨心思,也好自称哥哥”
“你!”他被星辰的直白惊的说不出话,他的印象里,小道长始终是个委婉平和的人,如此的凌厉,让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星辰也不想与他说什么,转身正要离开,门口忽然被隐卫拦着,她笑了一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楼下却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骤然打断这房间里隐卫隐秘的动作。
夏珏然往下看了一眼,只见御林军奉旨出宫拿人,锦书便衣跟随,径直来了一品阁门前,瞬间推开大门。
楼下许多时常望向楼上的百姓,眸中带着浅浅杀意,乃是天子监察百官的暗卫,若是他们此时跳下,定是死路一条,因此夏珏然忽然笑了笑,问道:“小道长,你觉得他们是来抓我还是抓你”
星辰心里却有些担忧,她决定今日要将那些证据拿出置玄机阁和夏珏然与死地,可她尚未动作,不该这么快,而至于她自己的身份,皇上心知肚明,望山王府赈灾刚立了大功,赵五绝不会此时动她的。
御林军很快冲了上来,锦书之人跟在一旁,目光平静,御林军冷声说道:“瑞亲王幕僚冉珏,化名参加科举,其家族江南魏家与玄机阁勾结,科举舞弊,害死学子江辉,陷害世子,参与绑架宝亲王,涉险与前朝有染,在雪灾中传播瘟疫,御林军奉旨将其逮捕归案,反抗者,格杀勿论!”
这任何一条罪名,扣下来都是一个罪无可恕,他一下子犯了这么多,周围百姓咂舌,一时忘了为这位久负盛名的才子反抗。
锦书利索的当场杀了保护着夏珏然的隐卫,御林军不等反抗,就押注夏珏然双手,其中一人经过他身边,忽然低声说道:“看什么呢少主,没人救你了。”
夏珏然忽然浑身一颤,他转头去看,可这四周除了一本正经押着他的御林军,哪儿还有一个人,他忽然由内而外涌起一阵惶恐,皇上不可能这么快忽然发现了他全部的罪名,那么如果一早就发现了,为什么容他这么久,又为什么现在忽然要杀他
星辰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夏珏然经过她的身边,直到此时,这瞬间的落差让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敢相信今日原本来威胁星辰的他瞬间变成了阶下囚,因此他经过星辰身边的时候,还低声说道:“我和前朝有染,叶姑娘呢”
星辰冷笑,旁边的御林军又给了他答案,“叶姑娘乃是望山王府嫡女,夏少主,有些话,不能乱说。”
夏珏然猛的一怔,忽然大叫起来:“叶星辰,你……啊!”
锦书的一个杀手在他身边,手法极快,没人看见的时候,一根银针嵌入他的脖颈,他的话含在嘴里,一句也说不出,御林军在他耳边低笑:“少主,不是说了什么都别说么”
他这才猛然意识到玄机阁和魏家都无法再保护他,他自己所谓的布局好像是别人棋盘上小小的一颗卒子,许多时候并未先动,他便以为自己稳坐不动,定是操棋那只手,谁曾想会轻易的成为一颗弃卒。
瑞亲王的幕僚与前朝有染,和绑架宝亲王的玄机阁有关,传播瘟疫,这都是皇家最为忌讳的大案,而犯了这样案件的人,势必牵连其主,瑞亲王也因此惶惶不可终日,于是便兵行了昏招,见了依旧被软禁在府的赵子霖一面。
赵子霖被软禁了半年,可外面的消息一点儿也没有少听,他的桌案上养着幽幽荧光的莹草,可向他讨要莹草的少年已经不见,当他听见瑞亲王求见时,还愣了一下,问旁边的管家四老:“瑞亲王要见我”
四老点头:“殿下,如今瑞亲王失势,许是要拉拢您,毕竟当初那场绑架,不是他做的他自己清楚,您又不说,谁做的自然不言而喻。”
“好,我便见见他。”赵子霖放下手中用于给莹草浇水的水壶,懒洋洋的站起身,说道,对下人们说道:“给我照顾好这盆草,这可是本殿下要送给弟弟的。”
婢女听他说了无数次,因此也都明了,便由着他去了,赵子霖道:“四老,随我去见见大皇兄吧。”
四老颔首,跟着赵子霖到了前厅。
赵子瑞既然被迎进了府,心中自然已经多了一丝期许,见到赵子霖前来,一概以往盛气凌人,笑着凑了上去,叫道:“霖儿,许久未见,霖儿可还记得大哥”
“参见大皇兄,”赵子霖不理他,恭恭敬敬见了个礼,“大皇兄日理万机,今日怎么到了皇弟府上”
赵子瑞听出赵子霖语气中的疏离,但求人就是求人,他有求人的觉悟,立刻说道:“霖儿说笑了,大哥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
“大皇兄多心了,皇弟无事,不敢耽误大皇兄处理正事。”赵子霖说的一本正经,四老恭敬的跟在他身后,小心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赵子瑞坐在一旁,对四老摆摆手,示意四老下去,四老却仰头看了一眼赵子霖,赵子霖也点头,他才转身离开。
赵子瑞虽然对一个奴才都敢忤逆他这件事不满,但如今形势不利,他懒得计较,对赵子霖说道:“霖儿说的哪里话大哥难道还不该来看看霖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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