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步生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木源
那些是梦,幸好也只是梦。
妙步生莲 162|湘君
萧妙音发觉拓跋演最近有些不太寻常,他比平常还黏她,除了她去净房之外,基本上不管她到哪里,她都能瞅见拓跋演的那一张脸。
萧妙音若不是天天和他在一起,都怀疑他是不是和阿鸾学了。阿鸾就是这样,和小狗似的跟着父母不肯放。
萧妙音坐在床上,拓跋演沐了长发不要中官内侍动手,把那一套梳篦塞到萧妙音手里,要她来。
萧妙音还没说答应呢,他就要枕到她大腿上。那一份撒娇功力阿鸾都要甘拜下风。
她只好让人取来了帛巾,给她将还在滴水的湿发给包在锦巾里细细擦拭,擦拭完之后,拿着梳子梳顺,再拿篦子给篦。
这会儿时人对于沐浴看得很重,遇上大事了都是要沐浴净身。但是要说勤加洗浴那也没有。
东晋元帝和明帝这对父子就是过年时候来讨论洗头洗干净了的好处。南边如此,北面的游牧民族就更好不到哪里去了。
萧妙音也是在宫廷里任性,天天洗浴都没问题,顺带把拓跋演也培养出好习惯。她这一篦子下去,没从头发里头给篦出什么来,不然她今晚上就要把拓跋演给踹下床了。
“这种事交给旁人不就行了么?”萧妙音还没这样伺候过人,手里的力度一个拿捏不好,一下扯住了头发,拓跋演就口里嘶气。
“今日我就是想要你来。”拓跋演从铜镜里瞧见她小心翼翼的将他头发梳顺,“下一回我府就服侍你沐浴如何?”
一来一往公平的很啊。
可惜萧妙音才不上他的当,这沐浴还真的能干干净净从头到尾啊,拓跋演的那些个小心意她还不知道,真的在他面前光溜溜的,他会只看不动手?到时候她别揉着腰起不来就算是不错了。
“不用你。”萧妙音说着手中的篦子从他头发中梳过,看着差不多了,她让宫人将炉子抬过来,将他的湿发放在炉子上满满的烘,等到干了,还要上其他的保养。
“想好了,真的不用我?”拓跋演转过身,铺在炉子上的头发也随着他回身的动作落在锦面上。
“……”萧妙音对着拓跋演良久无言,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
“还是说……”拓跋演抬手让殿内的那些宫人中官下去,他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滑过,落到了她的胸口上。
自从生了孩子之后,胸围就一个劲的向上涨,明明她也没怎么喂奶,却是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手指挑开衣带就滑进去。
“你有其他男人可用了?”他话语里带着些许隐隐约约的危险。
“……”萧妙音伸手就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这么多年,你放我和其他男人见面么?”、
“……”拓跋演认真的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没有,但是那一夜里的梦境实在是太真实,真实到让他险些以为是真的。
“好了,现在还是白日别这样。”萧妙音把他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拉出来,大白天的做这个她是不觉得是什么过分的,但是事后又要沐浴换衣觉得麻烦罢了。
“生气了?”拓跋演瞧着自己被拉出来的手,过了一会抬头看她。
“有什么好生气的?”萧妙音越发觉得拓跋演的心思是难猜了。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补偿他一下,“夜里你扮成云中君,我扮作湘夫人?”萧妙音想起拓跋演还是一个换装爱好者。
如今推行的汉服都是改良后的,不是原原本本将魏晋那一套宽衣博袖给套上。魏晋穿的那么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服用了五石散,北朝没几个吃那玩意儿也用不着,而且风气也不一样,北朝更多是尚武,穿着那一身连马都不好骑,最后是胡服汉装一起上,袖子变成窄袖,鲜卑人们也把鲜卑帽批下来的布幅往上翻。
拓跋演还真的没有穿过先秦的那一套,萧妙音还是自己让萧丽华做出几套来。
古籍都是现成的,衣冠考据起来也方便,这会离汉魏也不是太久。她有存货呢。
“……”拓跋演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亮了一下,不过他还是来纠正她,“那也应该是湘君,不是云中君……”
“那你就当是湘夫人红杏出墙呗。”萧妙音才不管那么多呢,反正她就是喜欢了,而且干嘛要照着老一套嘛,换一换多好?
这下子换拓跋演脸色精彩了。
他转过身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妙音安顿好了拓跋演,她就和那些一同跟来的公主王妃们玩。拓跋演这一趟出来没带上什么兄弟,但是和她关系近的外命妇和公主们也一块来了。
兰陵把孩子留在洛阳内城里,自个来了。江阳没有家室,来的时候还带了个十七八的少年。看得旁人一阵眼红,将这件事告诉了萧妙音。
萧妙音哈哈笑一阵之后也没当回事,反正江阳也没驸马,要养多少个那都是她自由,而且就算真的有驸马,天家基本上也不管这些事的。
“哎?你那个最近如何?”兰陵陪着萧妙音玩了几下投壶,走到一边就和江阳说起话来。
“怎么,你也想要啊?”江阳在兰陵面前也没多少好遮掩的,她看着兰陵一脸的不怀好意。
“这张嘴!”兰陵笑了声,她抬头看了看那边正在和萧丽华丢五色木的皇后,压低了声音,“我是无所谓,但要是驸马敢轻举妄动,就算是皇后的兄长,我也不客气。”
“这才对。”江阳喝了一口蜜水,她这一次没见着陈留,浑身上下都说不出的轻松。现在兰陵也不怎么喜欢和陈留呆在一块了。
那边萧妙音将手里的五色木丢在枰上,轱辘直转,落下之后,就去拿棋子。
“二娘,你说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妙音看了一眼那边的公主基本上都在玩自个的,也抬头和萧丽华说话,说起拓跋演,萧妙音就是止不住的想笑。
“怎么了?”萧丽华好奇的抬头。
“这时不时的问我有没有其他的男人用。”萧妙音说起这事还觉得好笑,这宫里头全头全尾的男人有几个,偏偏拓跋演这么当真。
萧丽华听到萧妙音这么一说也差点笑出来,“那位可是吃味了?”
“谁知道呢,莫名其妙的。”萧妙音一条胳膊就靠在凭几上,“你家里那个有没有这样?”
“哪儿啊!”萧丽华半真半假和萧妙音发牢骚,“我这一双眼睛,一只要盯外面的事,一只要盯着他!”
“难不成他还不老实?”萧妙音奇了,按照她如今的身份,清河王还真的敢给妻子戴帽子?
“不是,”萧丽华脸色缓了缓,“不是他不老实,而是他在别的女人眼里就是香喷喷的一块肉,偏偏他自个都不在乎这个。可是也架不住那么多想要攀龙附凤的。”
“只要他不想,那些女子有做多想法又有何用?”萧妙音笑了笑,“难不成还能把他给强迫了?”
萧妙音这话说的直白,听得萧丽华差点就将口里的蜜水给喷出去,她眨了眨眼,笑起来,“这话三娘是没有说错。”
:“不过那位这样疑神疑鬼的,倒也好笑。”萧丽华是不知道皇帝到底是怎么了,夫妻几年难不成来个七年之痒?
瞧着这都还不是么?瞧着萧皇后把老公抓在手里死死的,也没见着闹出过什么。依着这位的脾气,要是皇帝真的有什么红颜知己,恐怕那位知己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可能觉得三娘是疼爱太子去了,他感觉被冷落了,所以要三娘你多多关心他呢。”萧丽华笑道。
男人吃醋起来,那真的是全方位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甚至连自家儿子的醋都能轱辘吞进肚子里头去。
“……”萧妙音听着就无语,竟然还和自己儿子争宠上了的,不过她点点头,“好,我记在心里了。”说完又是一阵好笑。
萧妙音从萧丽华哪里得来拓跋演很有可能是因为吃醋了,觉得她把关注点放在儿子身上而不是他,在闹别扭。看着拓跋演时候的眼神都微妙了许多。
不过想想现代也有这种事,她释然了。
晚上她一身先秦时候的深衣,见着那边着高冠长剑打扮的拓跋演,她双手拢在袖中站起来。
拓跋演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模样,不禁心里有些矛盾。喜欢看见她那样,又听到她说湘君和云中君没区别。那份诡异的微妙就又多了一分。
两人早就清场了,殿内也只有他们两个,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来看这对夫妻这么玩情趣的。
两个人吾子来吾子去,吾子了几回之后,拓跋演直接把她给扛上了肩。
萧妙音没想到拓跋演竟然是来这么野蛮的一套,那和鲜卑抢婚有个甚么区别!她两腿蹬了几下,嗓子里喊出几声不要,就直接被按在榻上了。
“湘君和云中君,真的没区别?”拓跋演一手撑在她的身侧垂下头问。
萧妙音眨眨眼,知道这会应该给他说些甜言蜜语好安慰他那颗渴望的心,“对我来言,湘君是你,云中君也是你。”
说罢,她伸出手臂将他的脖颈勾下,轻轻吻在他的脸颊上。
拓跋演呼吸一顿,而后将脸埋进她的脖颈中。
妙步生莲 163|最后
在汤泉宫的生活舒适而惬意,虽然萧妙音感觉拓跋演是比以前更加黏着她,也更加的善妒了。
这个善妒到她偶尔提了一句哪家郎君好容貌可以考虑给江阳公主看看,拓跋演就拉长了一张脸。
知道的是晓得他一头扎进醋缸里起不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人家儿子多不满意。
不过等过了半个月,这老大的醋劲儿才淡下来。
拓跋演人坐在汤泉宫,但是洛阳的形势如何还是会传到这边,毕竟阿鸾才那么点大,面对的又是一群老狐狸。拓跋演再有心锻炼儿子,也不是这样的坑他。
“阿鸾看样子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拓跋演将手里的纸卷放到一旁,和萧妙音感叹道。
“阿鸾才做太子多久,你不教他的话,恐怕他还得吃不少的苦头。”萧妙音看着手里的树抬头笑了笑。
“这话说的,你这个阿娘难道不教?”拓跋演笑了,他就过来,靠在她的身旁。
“……”萧妙音知道他说什么,朝廷上的事,她绝对不是不管,拓跋演拿着那些事来问她,她还是会见他是真的有意问,她才会说。
“又说傻话。”萧妙音纤纤细指在他的额头上一戳。
“我的脑袋也就你才敢戳了。”拓跋演瞧着萧妙音收回手,脸上似有傻笑,萧妙音听见这么一句,她面上的笑意越发浓厚,手指都在他脸上轻轻的按了一下。
“也只有我才愿意啊。”萧妙音捏了捏他的脸,像是对待阿鸾那般。
“过一段时间也该回去了吧?”萧妙音道,她两个也在这里好一会了,一开始还好,时间久了难免就挂念宫里的儿女。
“嗯。”拓跋演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这段时间也调养的差不多,他点点头,觉得自己也是应该回去了。
“在这里和你一起,感觉这时光过得特别的快。”拓跋演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在汤泉宫的生活,和萧妙音感叹。
在汤泉宫里,夫妻两个自然是将在洛阳皇宫里的那一套没带过来。他还记得来到汤泉宫的头一个晚上自己做的梦,梦境里格外真实,他也是红了眼,后来才慢慢冷静下来。
萧妙音看着他那副感叹,想起这段时间拓跋演诸多吃醋表现,他从来没有疑神疑鬼过,但是他真的疑神疑鬼起来,萧妙音只有哭笑不得。
好在他自己吓自己一段时间之后,发现真的是想多了,也没有接着闹了。
不然她还真的要和他吵上几场,毕竟偶尔吃醋是情趣,要是发展到疑神疑鬼,那日子就不用过了。
又不是当年还是小儿女的时候,儿女都有两个了。
“怎么?”拓跋演一回首,就见着萧妙音斜睨着他,他蹙眉,手在脸上抹了几下,“我脸上难不成有甚么?”
“不是,只是觉得你和少年时候有不一样了。”萧妙音瞟了一眼他道。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拓跋演一听就来了劲头,他很像听听萧妙音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
“……熟了。”萧妙音手臂搁在凭几上,一只手撑着下巴。
“啊?”拓跋演听不明白萧妙音这话里是什么意思,“熟了?”
“嗯。”萧妙音瞧着拓跋演的那一张脸。少年时候的拓跋演那真的是带着一股野人劲儿,现在嘛,头发梳起来,戴了冠,身上也是汉家衣裳,出去装一装汉人士子都可以了,可以称得上是温文尔雅,不过她还是有点怀念那个表面的平静下有着一份野性的少年。就像一只温顺的猫,再怎么温存,那软软的爪子里还有利爪。
不过,现在的拓跋演已经将那份野性给藏了起来,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一旦真的触怒了他,就算是兄弟也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拓跋演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她说的话,发现她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他凑了过来,“熟了是甚么意思?”他原本还以为会说其他的,谁知道妻子给他一个“熟了”。
“真的想听?”萧妙音听到拓跋演这话就笑了,“想听的话,不准生气。”
“你说便是,这么多年,我何曾和你生气过?”拓跋演道。
两人从幼时相遇到如今,别说吵架就是赤脸也未曾有过。
“少年时如猫,如今嘛……”萧妙音拉长了调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拓跋演,“如虎。”而且还是一只把自个爪子牙齿全部藏起来的。萧妙音在心里加了一句。
拓跋演那一副温情的外表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莫那缕觉得自己大事可图和拓跋演那人畜无害的作风有莫大的关系。谁知道失败之后,往昔那些所谓情分在皇帝面前甚么都算不上。
“……”拓跋演听了萧妙音的话,挑了挑眉毛,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太满意,似乎是期望从她口里听到别的。
萧妙音这会是懒得再和拓跋演说了,她手边还有一堆从宫里送来的,关于这次蚕礼的一些事项。
说起来两个人都不轻松,都忙的嘴里头都快要起泡了,这般说几句打情骂俏的话,还是抽了空出来的,正常情况应该两人守着自己身边身边的那一堆文书各自忙各自的。
拓跋演见着萧妙音又去看宫里的那些文书,而且摆明不打算搭理他了,他坐在那里顿时觉得一有一种诡异的被丢在一边的感觉。
自从大权在握之后,他还是少有这种感觉了。他转过头去,将一旁的文书拿过来。
帝后回宫的消息很快就送回了宫里,回宫的那一日,皇太子迎接。
爷娘不在的这段时间,他的确是要比过去懂事了许多,以前都有母亲护着他,不管他有甚么都可以跑到千秋殿去,找母亲要抱抱要安慰,可是爷娘不在。内外的事几乎都指望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小小的阿妹还要照顾。阿鸾在淡淡的忧伤中,成长的格外快。
他见到帝后銮驾进了宫城,眼里起了一阵酸涩,他等这会都等了好久了!
等到天子和皇后进了大殿,他进去,对着座上就拜。
萧妙音瞧着阿鸾跪下来对着自己拜来拜去的,牙根就一阵酸软。她以前没怎么拜过人,她几岁就入了宫,做了拓跋演的职业小伙伴,姑妈见得少,萧斌也见的少。所以她还真的没怎么拜过人。拜的最多的,恐怕就是当年做贵人和封皇后那段时间,还是对着宗庙拜来拜去的。
“起来吧。”萧妙音朗声道。
殿内原本就剩下了一家人,这会拓跋演都命人将女儿抱来,福娘这段时间胖了不少,越发的重,她已经有一段时间见不到拓跋演,完全记不得他是谁了。不过被他抱着也没哭,只是咬着手指瞅着他。
拓跋演倒是好心情,抱着女儿教她叫“阿爷”。
福娘伸出胖胖的手来,要给好吃的才能叫。
阿鸾见着阿爷已经被妹妹占了,他立刻就冲萧妙音跑过去,一头就扎进她怀里蹭来蹭去。
萧妙音抱着儿子好笑的很,不过就是一段时间没见,阿鸾倒是好像整整几年没见过她了。就差没打滚了。
萧妙音那边在做孝爹的拓跋演,顿时心下涌上一种相当诡异的感觉。
福娘已经能够模模糊糊的叫出字眼了,她胆气十足的指挥拓跋演,“甜的,甜的!”一边说一边手指指着那边的乳饼。
萧妙音转过头来看着儿子那双和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女儿如此霸气,儿子却这么萌。
话说能不能中和一下?
福娘显然就是个霸气的性子,一双胖脚踹在拓跋演身上那是相当的用力。拓跋演也没见着生气,他拿过热气腾腾该他的乳饼,仔细的掰开来,小块小块的喂给她吃。
福娘张口把他的手指也咬了。小孩子长牙,牙根痒的很,瞧着甚么就想抓过来咬一咬磨磨牙。
拓跋演被她这么一咬,完全不生气,乐呵呵的。
那边母子看见,阿鸾果断的趴在母亲怀里,仰着头。萧妙音只得拿起一块乳饼给塞到他口里去。
阿鸾肚子也不饿,不过看着妹妹被阿爷那么宠着,不禁有些眼热。阿爷还没有对他那样过呢。
幸好他还有阿娘疼他。阿鸾想着就要抱紧了萧妙音的腰。
洛阳的寒冷在仲春之后终于过去,积雪消融,草地上也露出春意的绿色来。
每逢这个时候,朝廷都要挑选一个好时辰,皇帝去农耕,皇后去养蚕。原先北朝也不兴这一套,毕竟一开始都是在马上讨生活,并不是汉人这般靠田耕过日子。不过自从汉化改革之后,风水轮流转,鲜卑人也穿上了改良之后的汉服,大着舌头说汉化,皇帝自然也要和以前的汉家天子一样,进行春祭。
天子的田地都是事先挑选好的,平常平不需要皇帝来耕种,真的让皇帝来耕田,那简直没法看。皇后的养蚕也是一样,养蚕是个辛苦活计,尤其还要将那些蚕养的好好的要花不少功夫,不可能让皇后去坐着挑桑叶,都是下面的女官宫人来处理的。
那边拓跋演呼哧呼哧的带着牛做样子,这边萧妙音大礼服,从女官手里拿过几篇桑叶,放到蚕所在的竹棚子里。
回头一碰面,萧妙音都要笑出来。虽然是表面功夫,但是瞧着拓跋演种田真的是太惊悚了。
朝堂之上,帝后接受朝臣朝拜,皇帝身后御座设帘,皇后坐在身后。
那些大臣们朝堂之上眼神晦涩,不过心里怎么想的都藏了起来,不露半点在面上。
皇太子坐在天子手旁的位置,朝臣双手拢在袖中,对上首的天子一家拜下。
萧妙音看着面前晃动的珠帘,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当年她许给拓跋演的,她给了。拓跋演许给她的也从未食言。
这一生还很漫长,现在走过的还只是一小段,但是接下来的路,她会同他一道走过。
妙步生莲 164|番外
洛阳城中自从迁都以来,经过十多年,比起南朝的建邺也不差上半分。天色放亮,从皇宫正门开始,一阵阵鼓声在洛阳的上空传荡开来。洛阳城中仿照两汉,外城之中设有坊和里,一旦入夜坊门关闭,不准行人在大路上走动,只能在坊门内行动。一直到了天色放亮,坊门才会打开,让里头的人出来。
坊门打开之后,洛阳的寂静便被喧闹代替。
此刻城中中间的驰道上突然弛出一匹大宛良马,疾驰而过,马上的是一个戴帷帽的人,帷帽上白纱垂下,看不清马上容貌如何。
城中大道非常多,但是都有讲究的。例如中间的最宽的那一条路名曰驰道,只有皇太后和天子使用,就是皇太子也不能占用。
道路两边的人纷纷侧目,看着那匹马绝尘而去,不禁纷纷谈论,到底是哪一个有这样的胆子。
这匹马跑出来,后面就有一堆的士兵跟着跑过去,原因无他,只是来抓敢“绝驰道”的胆大包天之徒。
马上的那人是个少女,她十五六岁,眉目如画,听到后面的喧嚣声,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手里一拉就将马拉停。
“何人竟敢绝驰道!”领头的将官嗓门大的很。
少女手里拿着鞭子坐在马上,她伸手将帷帽垂下来的轻纱挑了挑,“打量了外头的那些如狼似虎的兵士,“渤海长公主。”少女转过头道。
“我有陛下的手令,可以用驰道,你们不用麻烦了。”少女似是有些不耐烦。
“臣不知道是长公主……”将官当然听说过渤海长公主的大名,这位长公主出生满了一岁就被今上火烧火燎的册封为长公主,和她的姑母们并列,甚至皇后劝诫都没用。这位公主上面有一个太子阿兄,下面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她因为是帝后第一个女儿,真的是宠的没话说。
只是跑一跑驰道算的了什么?天子从来不管女儿这些小事。
上回这位长公主拿着鞭子把陈留长公主的宝贝儿子抽了,天子也只是当面说了这个女儿几句,其他的惩罚完全见不到。这家洛阳里的人都明白了,这位公主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将官当着人凶神恶煞的追过去,最后碰了一鼻子的灰回来。
福娘骑在马上轻哼一声,她拍了一下身下的骏马就向清河王府驰去。
清河王府这些年,在政事上不出挑,尤其是清河王本人,天子交给他的事他都做好了,但是其他的他也不怎么争。清河王妃办了女学,教出来的女学生即使比不上那些世家女,但也很拿得出手了。
一时间清河王妃在洛阳里的名声盖过了清河王本人。
幸好萧丽华除了这个之外,其他都不拿到明面上来。反正也只是教个书,算来算去也只能算在她这个皇后娘家堂姐的身上,和清河王没有多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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