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步生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木源
她让人从靠近梁国的那些郡县里采买来大批的螃蟹活虾运送到平城来,平城路途遥远,光是路上就死了一大批,能活到送到庖厨的只有那么一小部分了。
不过这样,也不妨碍清河王宴请平城中的勋贵。
他宴请自己的兄弟还有萧家何家和另外的几家勋贵,螃蟹味美,而且由于地域原因,平城中的贵族还真的不能时常享受到这样的美味,清河王宴请也有让人尝鲜的意思。
清河王摆出一副只是请几个亲戚吃饭的架势来,请来的人不是外戚就是和其他宗室有姻亲关系的人家。
宗室的面子鲜有人不给,就算是士族,基本上也不会拂宗室的面子。
王府门前门庭若市,萧丽华盛装迎接客人,她面上含笑,眉心上是宫廷中时兴的梅花花钿,宣华殿萧贵人喜爱戴梅花花钿,戴上这种花钿后,容貌妍丽非常,宫中的女子也纷纷效仿,贵妇中的年轻女子也不例外。
“大娘。”萧丽华见着高凉王妃,眼前一亮快步走过去,握住这位堂姊的手,“我可是把你给盼来了。”
“瞧二娘这话说的。”高凉王妃在娘家的时候和这位出手大方的堂妹相处的没错,毕竟萧丽华不是不好相处的性子,而且出手大方,很难让人不喜欢她,“你和清河王好事成了才没多久,府内府外的都是事,我怎么好来打搅?”
王妃们都是正经的经过朝廷册封的外命妇,看着金贵,其实在管家的事上和外面的普通勋贵主母也差不多。尤其府内还有朝廷任命的从长史一下的官史,门内还有一堆的杂事等着。天家新妇可不好做。
“那些俗事,”萧丽华想起如今手里的一堆事,眉头忍不住皱了皱,清河王倒是交底交的痛快,她一嫁过来,他就把家底都交了,一副任凭她全权处理家中事务的样子。清河王如此痛快,萧丽华倒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虽然有些烦人,但是招呼从姊还是能做到的。”
萧丽华将那些事丢到脑后去,招呼着高凉王妃在好坐席上坐下。古代主客座次都是有讲究的,如何安排能够看出客人在主人心里是个甚么地位。
她眼角余光瞟见两个出身世家的娘子,嘴角的笑淡了点。
不过客人还是要招待,她含笑走上前去,“两位娘子好久不见。”
北朝的士族并不是守着胡汉不通婚不放的老古董,如今北朝鲜卑当政,士族们要在其手下讨生活,自然是会将那些傲气收敛一二。
那两位娘子自然是认得萧丽华的,萧丽华和清河王的昏事前夕,平城中的食肆中突然多出许多发过的蒸饼,要价只有几个大钱。
蒸饼早就在汉时就有了,可是发过的香软可口的蒸饼,基本上都是士族才能享用,其中秘方更是被视作家中机密,一代传一代,如今被个寒门女做出来放在食肆里大肆叫卖,甚至买的都还是那些衣衫褴褛的民人,这让他们情何以堪,各家回去查自家里是不是出了吃里扒外的家人和族人,另外更是做了一些事。
“清河王妃。”两位娘子微微避开,似乎是不想和这位寒门出身的王妃有太多接触,面上也是淡淡的。
“何必见外,”萧丽华见着这两人面上淡漠,一副不想和她多有交集的模样,心中冷笑一声,“我叫人准备了香软的蒸饼,待会就给两位准备好送回去。”
此言一出,两个女子面色就变了。萧妙音让人在座位上坐好,回过身去招待其他客人,眼角瞥见那两个女子蹙眉的神情,她心里冷哼了一声,还真的当自己是一盘菜了?
现代但凡是读过点书的都知道用在食物发酵里头的是小苏打,她才用不着世家的那套所谓的秘方呢!
宾客入席之后,主客互相行礼入座,宴会算是正式开始,
拓跋鲜卑汉化已久,即使还没正式的直接和汉人同个姓氏,但也不好还和鲜卑那套旧俗一样,男女混坐。清河王招待男客,清河王妃招待女客。
宴席之事勋贵中常有,清河王也有几分显摆的意思,大手一挥,那些家人们将庖厨中准备好的膳食摆上来。
常言道病从口入,在座所有贵人的食具都是放在双耳镂孔器里蒸煮过的。
何侃坐在席上,手里拿着一只觞,坐立不安。他有些局促的看向那边的何齐,何齐这会儿正放下手里的酒觞,自己拿了一个安息石榴,察觉到弟弟头来的目光,他回首过去看了一眼,嘴角挑起一抹没有多少温情的笑容。
清河王的帖子只是说了请他,但是他将何侃也一块带来了,当然不是存了多少让这个弟弟见世面的心,族中他是嫡出,可是这个庶出弟弟读书上却有一手,甚至连宫中的皇太后都会过问,这让何齐吞不下这口气,明明就是个庶孽还妄想爬到他的头上来。
他令何侃换了青衣跟在自己车后来,府中管事的倒也给何侃一个位置,不过那位置正好和那些其他贵人带来的侍从混在一起。
“小郎是阜阳侯家的郎君,怎么还和我们这些人坐在一起?”那些侍从家人们见到了何侃,很是稀奇。北朝嫡出地位高出庶出,这是实情,而且还有嫡出的弟弟将庶出的兄长当做奴仆对待的。很显然何侃是被嫡出阿兄当做了家人。
“……”何侃坐在一众粗鄙的家人中间,脸色很是不好,他穿着青衣,嘴唇抿的很紧。何齐从来没有将家中那些庶出的兄弟姐妹放在眼里过,这个何侃也知道,他从来没想过和这位兄长争过甚么,争也争不过,只想着自己能够有自己的一份本事,将来好将生母接出来过日子,结果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
“哎?怎么了?”家人们见着何侃闷闷不语,顿时互相嘀咕起来,不过没几个人真的敢上前对他如何。
何齐怎么对自己的这个庶弟那都是他们自己家的事,可是家仆过来,那就要命了。
上过几次开胃的菜蔬之后,家人们在客人的食床上上了鲜嫩肥美的蒸豚,蒸豚是用几个月的小猪做成的,肉质细腻入口即化。
女客这边的菜肴和男客那里差不多,只是酒水会是香甜可口的葡萄酒之类的。
看着上来热气腾腾的蒸饼,世家的那两个娘子脸色就有古怪,在场的人都知道其中的缘故,不过萧丽华面上对她们都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甚么明面上失礼的地方。哪怕那两个脸色不好看,众女也装作不知,继续喝酒说笑。
有女眷用箸了那蒸饼咬下去,轻轻一口,里面的油汤便淌了出来,幸亏那贵妇吃相秀气,才没有让油汤给溅到身上。
身旁有侍女连忙提醒,“这蒸饼是要先喝汤的。”说着拿了一根细细的苇管递了过去。
那蒸饼玲珑小巧,和平常的蒸饼不太一样,先用苇管吸了里头的汤汁再用。
萧丽华眉梢微微一扬,那些个士族不是怀疑她偷了他们的方子么,如今她把那些蒸饼换个汤包上来,继续去说嘴啊。
她就不信了,还有哪个能够和她一样弄出这个来。
北方人喜好吃面食,螃蟹之类得少用,也吃不太习惯,光是那壳就费老大的劲,干脆剥了出来做成薄皮包子。
女眷们尝了一口纷纷点头,只是那两个士族女子面色不太好。萧丽华瞧见她们脸色不好,自己的心情就好了。
这个时代,知识都是垄断的,士族敢这样也是因为他们有别人没有的书籍。想起这年月,泡菜竟然都还是士族里头口头传下去的秘方,萧丽华简直是没办法想了。
这点小打小闹,她简直受够了。想要真的把那些士族的脸踩在脚下,光是这几样远远不够。
萧丽华拿过侍女递来的葡萄酒,陷入思绪中。
清河王酒过三巡,上府中家伎前来献艺为客人助兴。清河王之前答应过新婚的娇妻,自然是不会随便的去碰那些以色事人的女子,不过府中还是要养这么些人招待客人。
家伎们并不都是汉女,北朝各民族混杂,高车人,匈奴人,鲜卑人,甚至波斯人都不少见,为了取乐,家伎们自然也是多挑选胡姬出来。
胡姬身材高大,胸脯丰满,腰肢如同水蛇一样扭动,胡女身材诱人,风情万种之余又大胆的很,那双湛蓝的大眼睛朝着在座的客人一瞥,那些男人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酥麻。
何齐手里拿着食箸,他看着那些胡姬们,喉咙发干,连连喝了几口酒水,酒水下肚,不但没有将体内的燥热压住,反而从小腹腾腾而上,逼得他不得安宁。
在场的男人多少都有些蠢蠢欲动,酒是色媒人,几觞酒下了肚子,还怎么能够把持的住?只是碍于这是在清河王面前,不敢过分,只是手里拿着酒觞,一双眼睛色眯眯的盯着那些女子。
清河王哪里会不明白客人的意思,勾起的笑也深了些许。
他咳嗽了两声,胡姬们献舞结束,面朝上首的清河王俯身退下。胡姬衣着清凉,走到时候还有不少人眼睛盯着那胡姬的胸。
过了一会,换了一批美人,身披轻纱,除此之外只有重点部位做了些许掩盖,舞姬的手腕和脚踝处都系着铃铛,身体随着乐曲抖动,铃声阵阵,丰满的胸脯也在节奏中颤着。
接连着两场大肉,哪里还让人顾得上口里的吃食?原本都是些食肉者,也不在乎那么一两口肉了。一心一意的盯着场内的舞姬们,萧闵和萧吉两兄弟今日也在,萧佻今日夜里要在秘书省上值,不能前来,而萧拓,最近博陵长公主身体不适,萧拓要给母亲侍疾,不可能出来吵吵闹闹。倒是萧闵和萧吉两个,没心没肺,跑出来吃喝玩乐半点都不耽误。
萧斌对着两个孩子从来没有吝啬过,甚至到了年纪还让人安排了服侍的侍女,早就知道人事了,不是那些神马都不懂的雏儿。
见着两拨人间尤物,顿时有些压不住了。
有些人站起来要出去更衣的,其实说是更衣,其实是到外头去找那些美人儿风流快活去了。
主家将那些舞姬拉出来,多少有些让客人挑选服侍的意思,要是当晚客人留宿,选中哪个,主人就会让其去服侍。如此清河王也不去点破更不会去阻拦,他反而端着手里的大觞,和猫儿说起话来。
猫儿受封常山王,其他的兄长身上多少都有些职位在身,偏偏就他一个还光着,甚至东宫那里也没有说要给他指哪个贵女做王妃。换了旁人早就急的嘴里生泡,偏偏猫儿悠然自得,快活的不得了。
“猫儿有没有喜欢的?”那些舞姬在清河王眼里就和妻子养的那只小长毛犬一样,瞧着那些客人纷纷把持不住,他也好奇凑过来问。
“阿兄就别问这些了,”猫儿将一只蟹黄包子吞下去,“来,这个味不错。”说着他又夹起一个沾了沾醋整个的塞进嘴里。
“你啊你,这么大的人了。”清河王不过随口一问,不可能真的逼着弟弟去睡那些舞姬,“这种事就和吃饭睡觉一样。”想起常山太妃,都那个年纪了还记挂着年轻俊俏的道士,生母如此风流,猫儿却是半点心思都没有,要不是猫儿从来没有传出过喜欢让俊美男子服侍的传闻,清河王都要怀疑这个弟弟是不是和京兆王有同样的癖好。
“这段时日你怎么不怎么进宫了?”
“宣华殿在昭阳殿,我去不好。”猫儿道。
“宣华殿又不会出来,你也太小心。”清河王摇摇头,他开口又要说甚么,突然管事急匆匆走来,俯在他耳边。
“大王,何家的那个郎君和萧家的两个郎君打起来了!”
“甚?!”清河王闻言差点就从席上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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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的那两个庶出公子是赶在宵禁之前送到燕王府的,迎接的家人把车廉一卷,看到里头两个人顶着猪头都吓了好大一跳。
好好的郎君出去,等到回来变成猪头。这放在哪个家里都不会善罢甘休,派去护送的王府的人也没急着走,站在那里等萧斌出来。
萧斌得了家人的禀报连忙就赶了过去,他瞥了一眼两孩子的脸,顿时就要人把萧闵和萧吉给搀扶到他们自己的房间里头去。免得继续出来丢人现眼。
“两位郎君酒宴上和何家十郎有些误会,少年人年少气盛,一言不合便动了手。”来人说话还是给两个人留了些脸面,萧斌哪里听不出来这里头的保留?
“犬子无状,让大王见笑了。”萧斌让人送走了那些清河王府的人,回头就让人捉了那些今日跟着两兄弟出去的家人,抓起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家人挨了几下打,连忙就把事情给说了。就是萧吉和萧闵的事说了,两兄弟在酒宴上见着美姬有些起意,便中途离开借口更衣去找那些美姬一会。原本不过是很普通的事,谁知道何家十郎也来了,而且还看中同一个美姬。
这下子争风吃醋,兄弟俩和何齐大打出手,那会何齐还找来两三个帮手来着,等到人把双方分开,都鼻青脸肿的不能看了。
听到俩孩子竟然为了个美姬被打成这样,萧斌气的鼻子都歪了。
他不好真的把双胞胎兄弟给捆在那里往死里打,他对其他儿子都可以这样,但是唯独那对兄弟不行。若是不管,恐怕太皇太后那里有不好交代,可是这事说出去真心丢人!
为了几个女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而且还被打成这样,但凡要点脸的都不好意思开口。
萧斌这边还没动,那边豆卢氏见着儿子回来那一头一脸的伤,顿时就开始嚎啕不干了。萧闵和萧吉毕竟有兄弟两个,打起来哪怕赢也不会轻松。
何齐一脑袋的血叫人寒毛直竖,看得豆卢氏抓着何猛开始哭骂,第二日一早就进宫找皇太后闹去了。
萧妙音这日正好来给皇太后请安,何太后看着只差抓住自己袖子的嫂子觉得头疼,听到宣华殿萧贵人来了,就要对内侍说身体不适不见。
谁知道豆卢氏一听到是萧贵人,顿时放下捂在脸上的帕子,红着眼睛,“这萧家的人来的真是时候!太后赶快让萧贵人进来,我正想问问萧家是如何教子弟的!”
“你给我住口!”何太后喝道。
“太后,太后怎么会如此偏心!”豆卢氏听到何太后这话好像要暴毙萧家似的,痛哭出声,“十郎是太后你嫡亲的侄子啊,太后你怎么不为他做主……”哭着,何太后又想起府中那几个庶子来,“太后就问十二郎那几个庶孽,我的十郎好苦啊——!”
“……”何太后气的嘴唇都在哆嗦。
妙步生莲 第86章 解释
萧妙音带着人在长秋宫外面等着,她双手拢在袖中,每三日一来,她这都养成习惯了。每次到何太后面前说几句话,然后走,何太后对她淡淡的,感觉的出来很疏远,她也不觉得和这个婆婆搞好关系有什么好处,干脆就由她去,面上能过的去就行,她才不会傻不拉几的掏心掏肺来让何太后觉得她是个好媳妇,说句难听的,拓跋演都没这么将这个嫡母放在心上呢,她才不犯傻。
算了算时间,发现传话的黄门还是没有来,她等的有些烦躁,而身后的秦女官和刘琦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诧异。
宫中让人等待都有学问在里面,除非是不招人待见,才会被晾在外面。这几次萧妙音见何太后,每次不过是说几句话就走,根本看不出什么地方得罪了皇太后啊。
过了一会,一个小黄门急急忙忙往这边走,“萧贵人,太后身体不适,不能见贵人了。”
“妾知道了。”萧妙音点了点头,说罢她双手拢在袖中对着长乐宫主殿的方向一拜,带着人离去。
“贵人,要不要再等一会?”秦女官跟在萧妙音身后道,就这么走了,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稳。
萧妙音一听,笑了笑,“太后都说了,身体不适,再留着除了脸上要被风吹干之外,可没有甚么好处了。”站在那里等,皇太后对她可没有什么姑侄之情,尤其她的亲姑妈还是压在皇太后头上的太皇太后,别人看着皇太后是多么一个孝顺的媳妇,可是天下哪里来的那么多相处好的婆媳,尤其还是这种全面压制的。指不定皇太后心里多讨厌她呢,她干嘛要为了一个讨厌自己的人来作践自己的身体?
“……”秦女官唇动了动,还想再劝,可惜萧妙音已经回过头去,上了檐子。宫人将檐子抬起来,秦女官的那些话都只能吞到腹中。
“贵人自然有贵人自己的想法。”刘琦看见秦女官轻轻叹气,走在她身后压低声音道。
贵人自然有贵人的一套,用下人的想法去束缚住她不是很好笑么?
秦女官脸皮一红,在宫中这么多年,竟然需要一个后辈来指点她应该怎么做,她嘴唇抿的很紧,刚想训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结果刘琦却低下头脚下慢了一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回到宣华殿,萧妙音将前段时间没有临完的字帖写完,看了几卷的史记和南朝来的关于鬼神的志怪传说。
她正看着手里的书,刘琦过来,“贵人,长秋宫今日发了一通的火。”
萧妙音的眼睛离开面前的书卷,抬头看他,“嗯?”长秋宫上下并不是什么铁桶一样的地方,那些宫人中官每个月偶尔就要被杖毙抬出去几个,想要甚么消息传出来,还不是特别难。
“怎么了?”萧妙音听到是长秋宫的事,放下手里的书卷,“能有甚么事能让长秋宫发这么大的火?”长秋宫平日以慈祥面目示人,而且拿出一副好佛的架势来,只差没成个菩萨了。她如今听到何太后竟然发了这么一通的火,顿时好奇起来。
“今日阜阳侯夫人来太后宫中诉苦,说是在清河王王府的宴会上,何家十郎与其他几个郎君和萧三郎四郎打了起来。何十郎吃了点亏,阜阳侯夫人不忿,就进宫找太后诉苦,贵人去的时候,阜阳侯夫人还说,要问问贵人,萧家是如何教育子弟的?”
“这个?”萧妙音听完之后囧囧有神,萧家怎么养子弟应该去问萧斌和博陵长公主,要不然去问太皇太后也成,毕竟那对双胞胎兄弟都是被太皇太后带大的,和萧家没有太大的关系。问她作甚啊?
“我以前就知道阜阳侯夫人头脑不清楚,原本以为她年纪大了会收敛点,结果越大越不清醒。”萧妙音口里还是给豆卢氏留了点情面,没有直接说蠢,她身子向后靠在隐囊上,“说句实话,我原本也不应该和她计较这件事的。”
要是豆卢氏装作甚么事都不知道,萧妙音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甚么,毕竟处置也是要萧斌去,这会豆卢氏气势汹汹的和她要对质,这还真是……
“太后对此事大怒,说阜阳侯夫人不分好坏对错。”刘琦说着笑起来,为了这个消息,他可是向长秋宫的那个内侍递了好几块金子,不过这个消息值回这个价了。“阜阳侯夫人说太后偏心庶孽,太后大怒,险些叫人将阜阳侯夫人给赶出去。”
“噗嗤。”萧妙音想象一下那个场景都忍不住笑出声,她长长的睫毛一动,如同蝶翼一般,年纪渐长,她容貌越发的美艳,如同一株沾了雨珠的鲜花,鲜艳欲滴。
刘琦看着她那份浓艳险些走了神,他反应过来连忙将头垂的更低。
“让这事传出去。”萧妙音坐直了身子,何太后是个能够分清局势的,但是豆卢氏就真心不行了,而且永远不知道这蠢妇究竟会做出些什么事来,索性将这事闹开。那些五陵少年,里头有几个是干净的?真的闹开,谁也别想干净了。
“贵人的意思是……”刘琦听到这话,微微抬起头来。
“该把这事给陛下提一提,”萧妙音笑了笑,按道理拓跋演是没有那个功夫来搭理几个纨绔打架的事,不过豆卢氏都做初一,她不做十五是在是有点可惜。
“小人明白了。”刘琦俯身下去。
过了几日宫中关于豆卢氏找太后哭诉萧家那两个郎君殴打自己儿子的事,传的好多人都知道了。宫廷中原本就不是什么能够藏得住秘密的地方,只要有心,哪怕只剩下一个眼都能被传的天下皆知。
太皇太后和先帝的那些恩恩怨怨至今在私下还被不少人知道,就是佐证。
拓跋演在太皇太后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要比往常忙了些许,先是地方上刺史呈上的关于改革进度的文书,刺史等地方官的任命一同秦汉时候的,不以当地人为刺史,当地所设的举察人才的中正也是汉人和鲜卑人混杂,而且绝大多数是有中央官员担任,一般不会让当地的豪强世家当选,可算是防备的不行。
这次改宗主督护为三长,不知道让多少豪强不满,明面上这些豪强不敢做什么,但拼命的想要让自家人坐上这三长的位置。
当地的官都是朝廷委派,但是三长却是择选当地德高望重的老者,这在豪强是如同恶狗看见了肥肉,志在必得。
朝廷改革原本就是为了要增加赋税收入,如今豪强这么一来,朝廷自然是有所行动,拓跋演已经让中书省和秘书省的大臣拿出大致的对策来。
他低头批阅文书,十分认真,太皇太后不在平城,不仅仅身上压力小了许多,就连那些大臣们也知道事务要向天子禀告,若不是完全一堆全给东宫。
如今东宫人还在燕州,朝堂有事,那么远得到消息还没有平城的皇帝快。
“陛下,陛下!”外面一个内行羽真满脸喜意的趋步进来,面朝皇帝拜下,“陛下,齐州捷报!”
内行羽真是近臣,拓跋演听到这消息,他将手里的朱笔一丢,从席上站起来,双眼发亮。这几年来北朝和南朝数次交战,齐州也在争夺范围之类,徐州等地没有抵抗开城投降,但齐州却是一块硬骨头,光是东阳城打下来就耗费了三年之久。
“善、善!”拓跋演高兴的在地衣上来回走动,甚至不顾忌他这会只是穿着足袜。
齐州完全打下来的捷报很快就在平城的勋贵中传开来,燕王府也不例外,这样的大捷,百官都会入宫朝贺天子,这次也不例外,萧斌连忙招呼着要人准备。
萧佻听说之后喜上眉梢,他到房内,紧紧握住妻子荀氏的手,“卿卿,我们的机会来了!”
萧佻和荀氏夫妻感情甚好,原先荀氏从士族加入暴发户的寒门中,有诸多不是,但是夫君对她极好,也让她渐渐地习惯了燕王府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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