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师高月明从床上起来,背对着侯大勇,一声不响地穿起了衣服,她拿过那条有着斑斑点点血迹的抹胸,仔细看了看,一串眼珠如断线的珍珠,一滴滴落在记录了师高月明巨大人生转折的抹胸上。
侯大勇看着师高月明的样子很有些可怜,就从身后抱着师高月明,亲了亲师高月明的脖子,师高月明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轻轻挣脱了侯大勇的双手,回过头来,有些迟疑地对侯大勇道:“按照党项人地习惯,女人第一次留下的血迹,都要交给自己的男人。”师高月明也不知道侯大勇会不会接,若侯大勇拒绝接受这条抹胸,则是对一名党项女子的最大羞辱,她紧张地看着侯大勇。心中快速地念着:清水神保佑,清水神保佑。
侯大勇那里想得到师高月明的心思,他有些走神:不知符英的那一张带血的毛巾放在什么地方,和另一个世界的小琳第一次做地时候,似乎没有这么一个仪式。
侯大勇的走神只是刹那间的事情,可是师高月明看着心不在焉的侯大勇,已被吓得花容色变。幸好侯大勇很快就从神游八极回到了归云寺后面的小屋,他接过那灰色的抹胸。好奇的打量了一番,然后拿着这个抹胸,走到屋角的一个箱子旁,把抹胸放进了装自己衣服地木箱子。
看着侯大勇接受了抹胸,师高月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侯大勇看到师高月明长长的眼睫毛挂着此泪水。天蓝色的眼睛就如一汪蔚蓝色的湖泊,着实让人怜爱,就道:“从今天起,你就不用再伪装了。到我身边来吧。”说完这句话,忽然又觉得不妥,又对师高月明道:“你还是扮作刚才的丑陋样子出去,嗯,出去后不要回浣衣房,你从这里往左走,去找一个门牌号是西城区胜利巷122号院子,这个院子是我特意留下来地。没有人住,但是有水有面有柴,这是院门的钥匙,你把门打开后,就不要出来,在那个院里再把相貌恢复到现在这个漂亮样子,晚上我派人接你过来。”
师高月明有些不解地看着侯大勇。侯大勇突然沉下脸来,声音虽小。却很严历:“师高月明。不准对任何人说你懂得易容术,这事非常重要。听清楚没有。”
师高月明看侯大勇的脸色就如大陇山的天气一样,一会睛空万里,一会双是阴云密布,虽然不明白侯大勇为什么要求她保守这个秘密,可是从侯大勇地表情语气中,知道此事非常重要,就道:“易容术是我们师高家族的保命绝技,我们不会随意对外说的,这事请放心。”
说到这,师高月明稍停一会,又道:“我的使女也在浣衣房,她知道我会易容术,能不能让她跟在我身边,我们俩人一起侍候节度使。”师高月明和使女的关系很亲密,她想让使女跟在自己身边,因此,趁机向侯大勇提出使女的事情。
位重权高者,看似风光,其实确有另一番滋味:一个人位于顶峰,也就意味着时刻面临着狂风暴雪的考验,他的决策往往会涉及到成千上万人地生死荣辱,因此,居于上位者思考问题的方法和角度必然和普通人不同,为了全局的利益而牺牲掉局部利益,是极为常见的思考方式,没有壮士断腕的狠心,是成不了大事的。
师高月明的易容术,或许是侯大勇对付赵匡胤的致命一击,若刺杀赵匡胤能够成功,则能拯救千万地军士,毕竟殿前司、侍卫司禁军战力着实不弱,而且人数众多、后勤完备,是黑雕军强有力地对手,双方战事一起,必将千万颗人头落地。因此,当侯大勇想到师高月明的使女有可能泄漏师高月明掌握着易容术地秘密,心中顿时涌起了一阵杀机:只有死人,会永远保守着这个秘密。
侯大勇平静地对师高月明道:“可以,就让你的使女跟着你,你要告诉她,别说出你会易容术这件事。”
师高月明听到侯大勇答应了此事,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随后,取过放在桌上的几个瓷瓶子,重新开始换上丑陋的面容。
当师高月明变回了丑陋的绿水,丑光焕发地从侯大勇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封沙和钱向南正好从门口进来。
钱向南走在前面,封沙跟在钱向南身后,一边走一边说着:“节度使说要休息一会,暂时不见客人,因此我吩咐亲卫关上大门,不过,这些亲卫是死脑筋。节度使说不见客人,但是钱判官哪里是客人,亲卫们竟然把钱判官拦在了外面,回头我要好好训斥他们一顿。”
钱向南是侯大勇的亲信心腹,到侯大勇这里来向来是不用通报的,他没有想到,今天门口站岗的亲卫们竟然拦住他不让进,这让钱向南既感到意外又有些生气。听到封沙的解释,却也不好说什么,就道:“亲卫们是奉命行事,不必为难他们。”
两人走到院子中间,突然看到绿水从侯大勇施施然走了出来,两人都是一楞,钱向南是还没有习惯绿水的丑陋,连忙把头扭向了一边。而封沙是惊诧于绿水在侯大勇房间呆的时间之长,不禁心中佩服,暗道:这个丑陋女人为节度使洗个脚,难道需要这么长地时间,节度使见美女不爱。见丑女不怕,真是美丑均不能动摇心志,定力之深让人高山仰止啊。
小院子不大,侯大勇长期习练《天遁功》之后。耳朵又是特别的灵,他隐约听见了封沙和钱向南的对话。侯大勇在现代社会里,看见过太多横行霸道的秘书,他在当特种大队大队长的时候,为了军演,去找一位首长,就被首长的秘书刁难过,三番五次见不到首长。后来通过另一层关系见到了首长,这位首长其实是很平和之人,却被那位秘书弄得在军中名声不好,正应了那句老话: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侯大勇对杜刚、陈猛、杜刚的要求很严,此事虽说和封沙没有什么关系,他仍然沉着脸对封沙道:“我给说过多少遍了,石将军、梁刺史、霍刺史、钱判官、郭将军、赵书记等人。都不需通报。直接进来就是了,这些名字你要好好记在心中。且不可怠慢。还有,你尽快收拾一个休息室出来,如果客人比较多,就让客人在休息室喝茶等候。”
封沙不住地点头,嘴里道:“好的,下次不会了,休息室我马上找人来收拾。”
钱向南听到侯大勇如此说,一口不平之气马上烟消云散,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他两只小眼睛滴溜溜转了数圈,笑道:“节度使言重了,每天这么多人来请示汇报,讲点规距也是应该地。”
侯大勇和钱向南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设在小院中的议事房,侯大勇挥挥手,封沙会意地把房门关上,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封沙主要是帮助侯大勇处理日常事务,但是,封沙跟随侯大勇的日子还不长,还没有取得侯大勇的绝对信任,凡是涉及军情营和一些需要搞阴谋的事情,侯大勇都不让封沙参加。
钱向南看着侯大勇,两只小眼睛又滴溜溜转了数圈,欲说还休,这让侯大勇有些奇怪,道:“钱郎有什么话,怎么如此神神秘秘。”钱向南咳嗽了数声,说道:“不知节度使是否记得有一位叫做骨力罗雁的胡女?”侯大勇当然记得那位多才貌双全的回鹘女子,骨力罗雁地一曲《乌古斯可汗的传说》,侯大勇至今没有听到如此动人的曲目,就道:“骨力罗雁跟随着她的崇义叔叔回到高昌故土,怎么会突然说起她?”
钱向南道:“军情营军士黄解扮作郑州商人,跟着粟特商队来到了黑汗国,黄解在参加一个宴会的时候,无意中见到了黑汗国一位尊贵地公主——奥古罗兹公主,黄解认识这位公主,他说节度使也认识。”
侯大勇听到钱向南说自己认识这位奥古罗兹公主,他就在脑海中如放电影一般回想了一遍认识的胡女,除掉党项城内的党项女子,自己还认识两个人,一个是骨力罗雁,另一位是阿思,阿思是吐少度的女儿,自然不会是奥古罗兹公主,侯大勇迅速断定骨力罗雁就是奥古罗兹公主,就道:“黄解是第一次走这么远,他怎么会认识黑汗国公主,这位公主是谁?难道是骨力罗雁,黄解在哪里?让他进来。”
钱向南暗自佩服侯大勇脑筋转得如骏马一般快捷,就道:“黄解就在门外等候,我让他进来。”
黄解和陈猛、杜刚一样,都是在郑州时就在侯大勇身边担任亲卫,只不过陈猛、杜刚是贴身亲卫,而黄解是更加外围一些地亲卫。军情营成立之后,黄解就到了军情营。黄解肤白深目,颇似胡人的相貌,又识得些字,因此,到了军情营后,专门扮作商人,跟随着粟特人,行走在甘、沙等地。此次到黑汗国,是他行走得最远的一次。
黄解这一趟远门,走了约有半年多的时间,风沙和阳光让他的脸膛变得红红的,若不是穿一身黑雕军地军服,倒极似正宗的回鹘人。黄解以前做侯大勇地亲卫的时候,成天跟在侯大勇身后,从来没有感到拘束。但是。此时黄解坐在侯大勇对面,看着节度使专注的眼神,却有些紧张,只觉得舌头打转,心中有许多话题。却不知从何说起。
侯大勇见到精明强悍的黄解张了数次嘴,却说不出话来,笑道:“黄解,以前我听你和陈猛、杜刚吹牛。也是一套一套的,为何今天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黄解听到侯大勇说起粗话,紧张的心情一下就放松下来,他道:“这半年来,我先后过了兰州、凉州、甘州、肃州、瓜州和沙州,然后到了高昌回鹘地地盘上,过西州、恒逻斯,最后到了撤麻耳干。按照钱判官的命令,我侧重记下了这一路上地山川地理,还有各重要聚居点地老百姓人数以及军队的大致驻防情况,回到同心城后,我已把记住地情报全部标在地图上了。”
钱向南趁着黄解稍停的时候,道:“黄解手下有五个人,把他们六个人的记录集中在一起,对比着整理。到手地资料就比较真实可信。”
侯大勇夸奖道:“黄解真是辛苦了。这些情报相当重要,再给你一个任务。你回去之后,拿出一张纸,闭上眼睛,顺着走过的路线,回想自己所走过的路程,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并不一定要和军事有关,包括你认为有点意思的事情,这是对现有材料最好的补充,说不定你记下来地事情会派对上大用处。”
说完了正事,侯大勇这才问道:“黄解,你怎么会认识那位奥古罗兹公主。”黄解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道:“在凤州的时候,粟特商人罗灵送了一位歌女给节度使,我记得那位女子叫骨力罗雁,那时我正是节度使的亲卫,对骨力罗雁地相貌记得很清楚。这次我到了黑汗国,黑汗国的附马、左大臣也是黑汗国大商人,他宴请粟特商队,听说来了一位中原商人,就把我也请到了府中,就是在宴会中,我无意中见到了骨力罗雁,她现在的身份是奥古罗兹公主,嫁给了左大臣。”
虽说侯大勇已经断定骨力罗雁就是奥古罗兹公主,但是,当黄解说出谜底的时候,侯大勇还是禁不住感叹道:“这大千世界,世事之奇,真是人们难以想象的。”侯大勇这一名话,小半是感叹骨力罗雁的遭遇,另一半却是在感叹着自己从现代社会意外回到这古代社会的更加离奇的遭遇。
钱向南和黄解当然不能完全理解侯大勇地感慨,钱向南有些惋惜地道:“若早知道骨力罗雁是奥古罗兹公主,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她回去。不过,当时知道也没有用,毕竟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黄解又道:“黑汗国政局不稳,两兄弟为争夺皇位,搞得不亦乐乎,新大汗今年才即位,奥古罗兹公主是在新大汗即位后才恢复的身份。另外,黑汗国和于阗国不断进行小规模摩擦,据我观察,这两个国家迟早要爆发一场大战。”
侯大勇来到地图边上,认真查看地图。
钱向南手里一直拿着一卷画幅,他对侯大勇道:“节度使,这是最新整理出来的甘、沙地图,比以前的那一幅要详细得多。”
新地图铺开之后,侯大勇从同心城一直往西看,从同心、靖运、兰州到沙州、瓜州的地图,交通线、河流、大山、各地的城池及主要关隘的位置,全都标得清清楚楚,城池下面有些数字,则是驻军地大体人数。但是过了高昌之后,地图就明显简单了许多。
侯大勇看地图颇为仔细,也不喜欢别人打搅,钱向南和黄解都很熟悉侯大勇地这个习惯,肃立在侯大勇的背后,侯大勇看了约莫一柱香地时间,这才离开地图,回过头来对两人道:“从同心城到这两国,必须要穿越甘州回鹘和高昌回鹘,路途遥远、艰险,这两个王国交战对我们没有什么影响。我们还是实行远交近攻战略,和黑汗国和萨曼国保持良好的关系,也就是说,做生意挣钱是我们和这两国交往的主要目的,军事上的事情暂且放下。还有,那个骨力罗雁,也就是奥古罗兹公主,以后到了黑汗国,不要轻易去见她,我们弄不清楚她的态度,若她要隐瞒在凤州的经历,见了面恐怕会有危险。骨力罗雁这件事,只能是我们三人知道,不要泄漏出去,我在这里就不强调军情营的规距了。”
钱向南和黄解退出去不久,石虎又匆匆地走了进来。
石虎道:“钦差已经到了环县,据沈怀镜派来的人说,明天一早就准备通过大牛关。”
石虎是侯大勇的心腹大将,侯大勇准备让他的心腹将领们在小事上不断和朝廷唱反调,当唱反调形成一种惯性思维之后,让他们跟随着自己对抗朝廷也就不是一件难事,这和温水煮青蛙是相同的道理:把一只青蛙扔到沸水中,受到剧烈刺激后,青蛙猛地一跳,往往会跳出沸水中,逃得一条性命,若把青蛙放在温水中,慢慢地加热,则这只青蛙因为习惯了较热的温度而变得麻木了,往往难逃一死。
侯大勇诱导道:“黑雕军这三年,从沧州到凤州,又从凤州到灵州,每次都是刚建有一些家底就要搬家,这次到灵州,我们要争取多呆上几年,免得总是搬家。”
石虎对这一点深有同感,道:“在凤州的这两年,黑雕军的营房建设、后勤仓库的建设,花费了不少钱财,每一次说搬家就搬家,辛苦建成的家业就送给了后来者,真是让人心痛不已。”
侯大勇见石虎顺着自已的思路在走,又道:“钦差凌实的主要目的是宣旨,按照陛下的惯例,在宣旨的同时,钦差一般还秘密考察地方,干脆我们给凌实演一场戏,让凌实感到清水河局势仍然比较严峻。”
石虎跟随侯大勇三年多的时间,知道侯大勇智谋百出,侯大勇这样说,一定是想好了对付钦差的办法,就道:“愿闻其祥。”
侯大勇很随意地道:“钦差凌实带有三百侍卫司护卫,石郎可以派出一小队军士,假扮成党项房当军,在钦差经过的路上拦截他们,给钦差制造一点麻烦,让凌实感到房当人虽败,可是在清水河的活动仍然很是历害,这样,朝廷就不会轻易调换人马。”
侯大勇心里清楚,柴荣调换西北节度使,主要目的是不让某一位节度使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太长,以免在地方上形成盘根错节的关系,现在是显德三年底,侯大勇只需争取到二年多的时间,若柴荣如期病逝,则天下大势就会发生一个令世人意料不到的变化,侯大勇希望这两年不要再调动,能够稳定地在灵州和同心整训军队。
这种欺骗朝廷的阴谋诡计,以前都是由侯大勇直接下命令,而这一次,侯大勇就要让石虎去下这个命令。石虎作战经验极为丰富,这种小事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命令军士袭击钦差,从理论上讲是一个诛九族的罪名,石虎在心中稍有些犹豫,不过很快就接受了侯大勇的命令,他沉吟道:“凌实带有三百禁军亲卫,那就令陈猛率领两百人,扮作党项房当人,在大牛关沿线不骚扰凌实,让他心惊肉跳。”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一百三十九章争夺河套(四)
第一百三十九章争夺河套(四)
钦差大臣凌实从大梁出发以来,一路上享尽了钦差的尊荣,渡过马岭水就到了环县,气候、地理以及风土人情突然就有一个大的变化,这个分界线是如此明显,初次到西北的凌实感受最为深刻。
凌实是下午申时到达环县,灰暗矮小的环县城墙耸头耸脑地呆立着,并没有因为钦差的到来而变换了模样,刀子一样割人的狂风,扑天盖地的大雪,无所顾忌地欺压着这座不起眼的小城。
环县县令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他在这个艰苦的地方当县令已有十几个年头了,风沙雨雪让这位中年县令看上去就如年过古稀一样,在环县十多年,第一次接待来自遥远大梁的钦差大臣,这位勤勉的县令狠着心肠让下人杀了一只大狗,熬了香喷喷的一锅狗肉汤,另外再找了一些干羊肉,温了壶老酒,找猎人送了些野物,这就算得上招待上宾的好酒宴了。
凌实这一路上都是吃的上好的宴席,燕窝、鱼翅、海参、白鳝、鹿尾等稀罕之物也吃了不少,在这环县吃了一顿狗肉,味道极好,吃了过后人也舒服,可是等到这拙于言谈的县令告辞后,凌实心里却渐渐不是个滋味,毕竟自己是钦差,哪有地方官请钦差吃狗肉的道理。不过,在这个天气,吃狗肉,喝老酒,却正对了时节,虽说在漆黑的夜里,城里城外到处都被狂风暴雪所凌辱,可是,凌实浑身却热乎乎的并不觉得寒冷。
环县本有一千人马,被吴松枥带了五百去参加,只剩下五百军士守住边境小城,在暴风雪中,家家户户都关上了大门。早早地爬上了土炕,城内就如一座空城一样。凌实在院门向街道看了一眼,就放弃了找一处好玩地方的想法。无所事事的凌实早早就上了炕,趟在热乎乎的炕上,凌实有些不满地想道:此人真是一个榆木疙瘩,难怪在这个穷地方当了十几年的县令。
第二天一大早,当凌实还在做着美梦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沈怀镜在门外道:“钦差大人,我们早些出发,加紧走一段,争取今天赶到大牛关,在大牛关住一晚,明天就可以到同心城了。”沈怀镜在京兆府和凌实搭上线后,沈怀镜绞尽脑汁陪着凌实吃喝玩乐,到了环县。沈怀镜差不多已经成了凌实地管家。
凌实打着哈欠道:“叫人弄些狗肉汤来,这狗肉汤真是好东西。”心头却大骂侯大勇:侯大勇以节度使之尊,更是皇亲国戚,非要把西北面行营移到同心城去,你设在泾州或庆州多好。让老子跑这么远的路。
上一次时英来宣旨,柴荣为了给侯大勇撑腰,特意交待要把各位节度使聚集在一起再宣旨,而这一次。因为涉及到调整节度使,把这些节度使聚在一起反而不是好事,凌实手中有数道圣旨,按照事先定下的路线,他必须是先到西北面行营宣旨,然后再派出自己的手下,持另外几道圣旨到各节镇宣旨。
啰嗦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凌实一行这才向着大牛关出发。
就在凌实在环县热炕做美梦的时候,陈猛和两百名黑雕军冒着大风雪,正在大牛关附近的一个可以避风的山谷安营扎寨。等待着钦差的到来。在这个山谷地不远处,就是前往同心城的必经之道。从同心城到大牛关,黑雕军绘制了大量精致的地形图,山头、沟壑、树林在地形图上标注得极为精致,陈猛也多次来往于这条路线,因此,选了一个极佳的伏击点。
两百黑雕军全部穿着党项人的衣服,手中持有的弓箭也是党项人的竹牛弓。竹牛弓就是用牦牛角为架。以柳干皮为弦的弓箭。是党项人特有地弓箭,不过。这种弓箭制作颇为讲究,并没有在党项军中普遍使用,黑雕军和党项房当军数次大战,缴获了不少竹牛弓,这些竹牛弓除了少部分送到铁匠营,大部分都分给了黑雕军狮营,用以执行特殊任务。
天刚矇矇亮的时候,肆虐了一晚上的暴风雪终于停了下来,山谷处出现了五六十个骑手,他们没有停留,径直朝谷中奔去。
这群骑手是党项房当人的小部队,准确地说,这群人并不算是真正的部队,说他们是土匪也未尝不可,自从联军侵入了清水河畔,这些房当人就失去了生存地家园,老弱妇孺们向西迁移,而青壮党项人就自发组织起来,四处袭击联军。经过联军数次清剿,这些自发的队伍损失惨重,大部分残余的人马退入到西会州,但是仍有小部分人马活跃在清水河畔,专门袭击联军的运输线。
这些小部队刚刚出现在谷口地时候,就被黑雕军的哨兵发现了。
黑雕军狮营值勤的规距相当严密,上半夜和下半夜各自安排了一组值勤军士,每一组有两火二十名军士,这二十名军士中又有四个暗哨,另外十六人则在距离暗哨有四五十米的距离备勤。
这些党项人根本没有想到在这种大雪天,深谷中还有大周军军士,他们十分熟悉这个谷底的地形,也没有派出斥候,纵马就朝谷底走来,在这个山谷的一个隐秘的山洞里,有他们贮藏的过冬粮食。
当这些党项人冲进谷中之时,突然听到了数声尖利地老鹰叫声,领头的党项人宁从十分机灵,听到这突兀的老鹰叫声,马上意识到有问题,在这种下雪天,老鹰不会如此早就出来活动,他对着身边的骑手喊道:“停下,前面有埋伏。”党项骑手们的骑术十分了得,随着头领的喊声,战马们在齐齐地在雪地里停下。
十六名黑雕军值勤的军士和十六匹战马,在一个山边的小崖壁下面躺避着风雪,听到哨兵地信号之后,两人快速地朝谷内地营地跑去,另外十四名军士迅速跳上战马,在谷中迎候着来人。
黑雕军狮营军士们个个都是老兵。训练有素,战斗经验丰富,按照黑雕军骑兵的战术要求,只要是哨兵发出了警告,第一个动作就是上马,第二个动作就是取出弓箭,这十四名军士堵在谷底,做好了袭击来骑地准备。
党项人头领宁从见山谷中闪出来十几个党项骑手。大声道:“别射箭,我们是虎啸涧的人,你们是哪里的人。”
虎啸涧指的是地名,在清水河畔,有许多相对独立的聚居点,这些聚居点的牧民习惯按照地方来称呼自己,虎啸涧是一个相对较大的地点,属于房当明的部族。
黑雕军没有人会说党项房当语。因此,无法拖延时间,一名火长低声下令:“预备,放。”黑雕军军士拉开竹牛弓,照着对面就射。射完这一箭,不等敌人跑来,就往谷内跑。
联军占领了清水河畔之后,党项人自发组织了许多小部队。虽说大部分小部队都被歼灭或退出了小牛关,但是,仍有一些未被清除干净地人马在山中活动,在大山中,根本没有出现过百人以下的联军人马,因此,这些虎啸涧党项骑手都认为这是另一支小部队,根本没有想到这十几人会突然袭击。猝不及防之下,顿时有数名党项人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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