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侯大勇是跟着老谋深算的班主任学会的此招,当时侯大勇还在读小学四年级,有一次他踢足球将一窗户弄坏了,当时班主任并不知道是谁干地好事,班上最调皮的当属侯大勇,年老成精的班主任就把侯大勇请到了办公室里,根本不追究窗户事件,只是让侯大勇站在办公桌旁想想最近做了什么错事,交待完后就似乎把侯大勇忘记了,专心致志地批改作业。
侯大勇原本准备和班主任顽抗到底,可是架不住这“沉默审问法”的精神折磨,当班主任批改完作业,侯大勇就痛快承认了错误,顺带还交待了几件班主任不知道的调皮事。事情过去很久以后,侯大勇才发现中了班主任的圈套,不过,这一招他却牢牢地记住了。
看火候差不多了,侯大勇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们明明是中原人,为何要帮着契丹人攻打周军,好好的人不做,为何要当契丹人的走狗,你们地祖宗在天之灵看着你们的行为,会找一块硬石头撞死。”侯大勇已断定他们定是汉人,汉人最敬祖宗,侯大勇就用祖宗来刺激他们。
俘虏们最注重祖宗,听到祖宗受到侮辱,一个一个眼睛冒着火光,那名性格最急的俘虏猛地站了起来,道:“士可杀不可辱,既然被俘,但求速死。”
他说话的语音、语调怪怪的,和大周中原人不太一样,听起来颇有些怪异,不过,确确实实说的是中原话。
侯大勇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重复一遍。”那名俘虏傲然答道:“士可杀不可辱。”这一次侯大勇听清楚了,他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讽刺道:“为契丹人当走狗,还能有什么尊严。”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一百六十四章争夺河套(二十九)
第一百六十四章争夺河套(二十九)
俘虏脸上现出激愤的表情,“里奇部原是大唐子民,被朝廷抛弃百年,任由我们在草原上自生自灭,哼,我们现在只是里奇部落的勇士,里奇部既不属于大周也不属于契丹,何谈走狗。”
侯大勇不以为然地道:“不论里奇部走到天涯海角,也不管你们有多少委屈,里奇部始终是炎黄血脉,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帮着契丹人攻打黑雕军,脱不了走狗的嫌疑。”侯大勇见那名俘虏性格急躁,就扭住走狗的话题来刺激他,让他情急之下透露更多信息。
那名俘虏果然上当,脸红耳赤地辩解道:“耶律大光率领数万契丹军主力和一些部族军围攻里奇部半年之久,里奇部可战之兵不过八千人,虽连败契丹军,自身损失也很大,里奇部要生存下去,只有暂时依靠契丹人,绝不是什么走狗。”
另一名俘虏大然觉得他话说得太多了,悄悄地用脚去踢俘虏的小腿。
灵州、同心、廉县三地域宽阔,清水河和黄河从其间穿行而过,虽说这一个广阔区域处于内陆,却有着肥沃的良田、丰美的草场和煤、铁等储量丰富的矿产,有着塞上江南的美称。不过,党项房当人纷纷西逃,这里现在唯独缺少的百姓。里奇部有可战之兵八千人,说明其族人定然有在十万以上,他们能够在胡族环侍的草原上生存百年,实在是一个奇迹,里奇部经过百年沧桑,定然已经强悍如胡族,若里奇部能够归顺于黑雕军,那么黑雕军的实力定然会大大地得到提升。侯大勇想着里奇部众多的人口,不觉口水长流。
侯大勇突然长长地叹息一声。对这名俘虏道:“现在不必争论这些事情了,你们三人还能行动吗,若能够行动,就跟着我们去安葬战死的里奇部军士吧。”
三名俘虏眼前一亮,两名坐在胡床上的军士原本态度颇为傲慢,此时“腾”地站了起来。
里奇部虽说游离在草原百年之外,从服饰、语言到习俗上来看,却处处遵守着汉俗。料来没有完全胡化,因此,侯大勇提出安葬阵亡军士,从这三名俘虏的反应来看,这一个建议打在了他们的七寸之上。
临出门时,侯大勇客气地对着三位俘虎道:“请问三位如何称呼?”
三位俘虏相互看了看,依次报上了姓名:“柳苍劲”“柳苍茫”“吴水生”。侯大勇听到如此名字,笑道:“柳、吴两姓以江南人居多。长江以北很少这两姓,如我料得不错,想必你们是江南子弟,那你们为何来到河套之地,为何又变成了里奇部落?”
柳苍劲是性格较为急躁地俘虏。柳苍茫是那位用脚去踢柳苍劲的俘虏,吴水生则是一直没有说话的俘虏。
柳苍茫为人向来沉稳,在族中素有才子之称,他没有想到这位大周将军思路如此敏捷。光听一个姓氏,就猜出了族人的来历,也就不再隐瞒,道:“里急族是江南士族后裔,晚唐时,宦官田令孜作乱,江南柳、吴、李、张、陈等等五大族近万名士子被发配到狼山,大唐灭亡之后。五族子民从此成为国之弃子。”
“这一百多年以来,我们只有依靠自己,放下笔墨拿起弓刀,周旋于突厥、回鹘、坚昆古、党项、契丹等诸胡的缝隙之中,勉强在阴山脚下争得一块生存之地,当年突厥强大之时,里奇部数次面临灭顶之灾,在狼山柳氏家族出了两名英雄。一名叫柳里。一名叫吴天急,两位前辈英雄带领着里奇部数败突厥人。从此以后,胡族就不把我们当成汉人了,不少小部落还送上女子和我们联姻,我们也就俨然成为胡族一部,自称为里急部落。”
侯大勇没有想到里奇部居然还有如此故事,嗟叹一番之后,又问道:“这次你们跟随着辽军来袭营,一共有多少人?”
“两千人。”
侯大勇想到有两千汉人血统的勇士居然被自己消灭了,心痛得直喘粗气,顿足道:“唉,这一次廉县之战,纯是自家人打自家人,骨肉相残,让亲者痛仇者快,辽军大将估计已跑掉了,若抓住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柳苍劲没有想到周军将领如此仁厚,神情变得恭敬起来,道:“指挥里奇军的吴兵校尉已经战死,辽军大将为悉独官,他是一个马贼,黑雕军冲营之时,便丢弃大军跑了,要是他不逃跑,辽军也不至于败得如此之惨。”
“那悉独官是否使一柄大斧?”
“正是”
侯大勇没有想到有如此巧的事情,竟然在河套之地遇到了马贼悉独官,道:“悉独官不改马贼本性,他丢下大军逃跑,辽军也不会容他,看来河套草原又要多一名强悍地马贼了。”
侯大勇又随意地问了一些辽军的情况,便一同到城外的战场。柳苍劲、柳苍茫、吴水生换上了黑雕军的军服,虽说还带着伤,三人上马的动作却极为干净利索。
侯大勇赞道:“好骑术。”
柳苍茫叹道:“这一片草原水草丰美,真是上天对胡族的厚赐,不过,胡族之间的争夺也极为历害,只要哪一个胡族实力略逊或是占了丰美草地,就会引来众胡围攻,一战之下往往就是灭族之灾,里急部的江南士子为了生存,只有和胡人一样骑在马背上舞枪弄箭,否则,早就灰飞烟灭了。”
“这就是所谓地物竟天择,适者生存。”侯大勇随口道。
柳苍茫闻言一震,抬头看了侯大勇一眼,他此时还不知道侯大勇的身份,见侯大勇气度不凡,身后总跟着几位精干的军士,猜出侯大勇定是黑雕军中地位不低的将军,只是并没有想到他是黑雕军的最高将领。
一行人很快来到城外战场。经过连夜清量,一百多名黑雕军军士已经基本完成了打扫任务,今天一早,黑雕军阵亡军士地尸体全部蒙上了白布,用大车运到了廉县城里,姜晖按照黑雕军的老习惯,在城内寻了一块地势较高地宽阔地,用来安葬战死的黑雕军军士。而辽军地尸体则一般就地掩埋。
辽军阵亡军士的尸体没有运到城里去,重重叠叠地堆积在一起,就如几座小山一样,从尸山中流下来的血水流成一条条小溪,汇集成一个一个的小水凼。天空中几只不知名的大雕在天空中盘旋,不时发出令人烦燥的叫声。柳苍茫等三人也没有号啕大哭,或者说眼泪也没有,只是默默地跪在尸体旁。把头伏在地上。
几十名军士在挖坑,准备就地掩埋这些尸体。
两军对仗之时,侯大勇见过太多奇形怪状地尸体,他不怕见死人,可是。战斗结束以后看见堆积如山的尸体,却并不是一件让人感到愉快地事情。
侯大勇掉转马头,眺望着黄河西岸,无边无际的草地直接连到天边。几十个老百姓正在清理一条长长的水渠,这条水渠极长,足以灌溉着西岸一大片土地,这些土地已全部分给了城内的老百姓,他们大多数参加过中牟县修整淤田的工作,清理这些水渠自是不在话下,隔着一条河的老百姓们似乎兴致很高,一边干活一边唱着山歌。
背靠黄河面对着天
陇北地山来套着山
毛垴子柳树河湾湾里生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翻了架圪梁拐了道弯
满眼眼都是黄土山
提起那家来家有名。
家住那泽州三十里铺村。
听着这些很类似信天游曲调的山歌,侯大勇竟有些战争远去地错觉。这些,背后传来刻意压制着地抽泣声,把侯大勇从和平的意境中拉了回来。
柳苍茫低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别哭了。”
吴永生满脸是泪,指着一具尸体道:“他是吴永活,是我地伍长,也是我的堂兄。为人极好。家中还有两个小孩子,不想阵亡于此。”
侯大勇顺着吴永生的手指看过去。在尸体的底部露出一张脸,半张着嘴,眼睛空空洞洞,若不是失去了生命,这张脸应该是英俊而充满着生气。侯大勇不忍再看,对着身后地姜晖道:“派些军士来把里奇部的军士和契丹人分开,另外再送一些白布过来,找一个地势高的地点把好好安葬里奇部军士吧。”
侯大勇所说之话,柳苍茫三人均已听见,他们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侯大勇想了想,用商量的口吻对着三人道:“这里距离黄河水近,若黄河涨大水,说不定淹到将士们的墓地,这次阵亡的黑雕军将领全部安葬在廉县城里,不如也把这些将士们安葬在城内,即能防水淹,也不至于让里奇部的将士们独自忍受这天杀地凛洌北风。”
如何安葬敌军尸骨,对于军队来说是一件大事,一般须由三军主将来决定,这位将军却轻描淡写就能安排,而且周围的人并没有一人敢于提出异议,柳苍茫心思细腻,心中已自起疑,他长身起来,在侯大勇面前跪下,道:“将军高义,柳某代表里奇部阵亡将士向将军磕头了。”磕完头后,柳苍茫双道:“恕在下冒眛,想请教将军姓名,若在下有机会回到里奇部,定要天天为将军烧一柱香,保佑将军万福万安。”
侯大勇有心把里奇部收到自己囊下,也不想瞒,道:“我是侯大勇。”
柳苍茫久居阴山下,契丹人把他们与大周分隔开,他们夺大周情况只是一知半解,侯大勇到灵州时间不长,还没有和契丹人交过手,因此,侯大勇的名头在草原上并不响亮,还不如定难节度使拓跋人李彝殷和府州节度使折从阮,柳苍茫在嘴里念了一遍侯大勇名字,算是把这名仁厚的将军记住了。
姜晖是一名极为精神的将领,今天,他一直跟随在侯大勇身边,已看出侯大勇在刻意招纳这一批里奇部汉人。他对亲卫下令道:“里奇部阵亡将士数量不少,城内有五十辆运粮的马车,全部调来,还调两百军士来帮忙。”
安排完诸事,侯大勇不愿在战场上久呆,带着姜晖回到了廉县城内。还未进城,天空中飞过来一只鸽子,直朝着侯大勇所住院落飞去。
郭炯率军顺利占领西会州!
山宗元率领蛟营阻击了靖远城房当度的党项军。蛟营用马车筑起野战阵地,三千党项骑兵轮番冲击蛟营,无法攻破阵地,遗尸近四百多具,全部亡在防守弩箭上,蛟营伤亡总计不到五十人!
侯大勇和姜晖皆是美食家,遇此大胜,当然要用美食来热烈庆祝一番。里奇部柳苍茫等三人也受邀请参加了宴席。
这时,柳苍茫已从军士嘴里已得知侯大勇竟然是位高权重的朔方节度使,他对于中原朝廷没有直接印象,只是从老一辈口中地描述中得知中原“朝廷无能、宦官当权、蕃镇称雄、民不聊生”,因此。柳苍茫等从末来过中原地汉人对于大周朝没有丝毫感情,攻打廉县自然也无心理负担。
但是,柳苍茫和黑雕军官兵接触之后,内心深处却很受冲击。黑雕军军士的服饰、语言乃至行为方式仍和里奇部族军士没有什么两样,这让柳苍茫感到无比亲切。更让柳苍茫吃惊地是大周朝并非如传说中这样黑暗,他看到的廉县城内虽还没有修筑完成,城内呈现出一片和平、忙碌和单纯的景象,和老一辈人所讲大不一样。
黑雕军夜袭辽营,击败四千辽军,这或许有些偶然性,黑雕军并没有让柳苍茫彻底心服。在酒宴中。柳苍茫从众将的谈话中得知党项房当人已被彻底击败,更是大吃一惊。里奇部和房当人交锋多次,他们对房当人的战斗力极为了解,而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竟然被黑雕军赶出了清水河,这样看来黑雕军地战斗力就很有些恐怖了。
第二天一早,黑雕军掌书记刘成通和柳苍茫等人辞别了侯大勇,抄小道,朝着阴山脚下而去。
五月二十日晨。靖远城内仍然沉浸在一片睡梦之中。第一缕阳光挣脱了黑暗的包围民,一道道金光透过云层。射向广袤的大地。
一名房当军士揉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城内,随即发出一声惊天动的大叫:“黑雕军在城外。”
房当度、房当支金、师高金等人急急地来到了城墙上,檑石、滚木迅速被搬到了城墙上,城外的周军约莫两万人左右,每个城门外面都有数十辆战车,周军大铺营里旌旗招展,联络兵在各个营地之间纵横驰骋,极有威势。
房当度脸上有些红潮,他带着些轻蔑地看着城外,对房当支金道:“靖远城墙坚固,粮食充裕,黑雕军能奈我何?”
房当支金紧紧盯着城外的人马,没有回应。房当度有些无趣,他左手握在刀柄上,微微地擅抖着。
前些日子,小鹰帅房当度率领着三千靖远城精骑去抢夺西会州,却在一处必经山谷被周军堵住,周军战车后面的飞出了密如飞蝗的弩箭,让房当军折损甚重。这一仗胜负之悬殊,彻底击破了房当度与黑雕军决战地信心,此时见周军围城,房当度在内心深处涌上了一种难以排遣的绝望。
这次围攻靖远城,黑雕军只出动了一万精锐,另外一万人,是同心城内三千团结兵和灵州城内五千团结兵。
同心城内团结兵主要来自西域的移民,这些大唐之民多是在唐帝国与吐蕃争锋时陷于西域之地,以后成为了金山国的属民,他们久居冲突激烈的西域,悍勇并不下于回鹘人,只是他们分居在回鹘人、吐蕃人或党项人中间,势单力薄之下,免不了受到当地胡族地欺负。此时,黑雕军把他们武装起来严加训练,不过一个冬季,俨然有了强兵的模样,这是他们第一次跟随着黑雕军出征,一个个兴高彩烈,盼着打一个胜仗,以发泄积郁多年的恶气。
灵州城是边关重镇,灵州城内百姓较之关内百姓更多了些胡气,大多能够骑马射箭,虽然没有瓜、沙之民强悍,却也并不怯懦。灵州城内团结兵组成了四千步军和一千骑兵,骑兵由狮营郭炯指挥,侯大勇没有食言,白霜武一跃而成为步军临时指挥官。
白霜武从小生活在军队里,他的父亲白重赞向来以军法治家,因此,白霜武整军是一把好手,一个月地时间不到,他把这四千团结兵带得有模有样,虽说成为精兵还为时尚早,可是光从队形看起来还蛮象那么一回事情。
侯大勇身披缀满青党甲片的铠甲,率领中军围在东门,他已围着靖远城走了数圈,仔细观察了城内的兵力,他指着城头,对跟在身边的郭炯道:“房当翰海率部逃向居延海之后,靖远城就成了一座孤城,实在难挡大军一击。郭郎你看,城头上守军里夹杂着不少百姓,这说明城上兵力明显不足,必可一战而下。”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一百六十五章争夺河套(三十)
第一百六十五章争夺河套(三十)
靖远城灰色的城墙高大而坚固,城门正中有一根高高的木杆,一面大鹰旗随风招展,旗上的老鹰随风窜动着,就如活物一般。
刘黑狗提马跃出军阵,取过绑着书信的雕翎箭,拉了一个满月,望着城楼上的大鹰旗,飕地射了出去。雕翎箭势若奔雷一般射在了碗口粗细的旗杆上,箭尾不停地颤动,站旗杆旁边的几名房当军士被此箭吓了一大跳。
那旗杆虽有碗口粗细,从城下看起来,不过是细细一条线,刘黑狗一箭射中旗杆,不愧为黑雕军中第一神箭手的美称,城下的黑雕军军士和团结兵们齐齐地喊了一声“好”,声音震天。
黑雕军的信件很快就送到了房当度手中,房当度两条剑眉拧成了一团,一下又一下把信件撕成碎片,然后把手掌张开,无数碎片变成翩翩起舞的蝴蝶,飘落到城下。
师高金跟随在房当度左右,看着城下军容严整的黑雕军,他有些心神不定,粟特商人太清已经来到了靖远城,知道女儿师高月明怀上了黑雕军首领侯大勇的孩子,侯大勇竟成为自己的女婿,师高金不禁暗感叹:世事之奇,真是令人异想不到。
师高金对当前局势看得极为清楚,房当人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条路向北迁移,就如房当翰海一样。房当翰海在房当军中级将领心目中是一员过于谨慎的将领,勉强挤入房当五虎的行列,但是在房当人处于危急存亡之际,房当翰海作出举族西迁的大胆决定,实在是有过人的勇气和智慧,和房当明相比也并不逊色,或许。西迁之举能够让房当人重新崛起。
另一条路就是投降黑雕军,投降在党项族中也有先例,党项族最强大的拓跋部就接受了大唐帝国的封赏,经过数十年经营,才有了今天兵强马壮地局面。
大周朝有着广阔的土地,人力、物力极为厚实,即使周军一时战败,很快就能卷土重来。更何况黑雕军将勇兵悍,实力强劲,而房当军支离破碎,内部也呈分裂之势,若和黑雕军硬打下去,实在是得不偿失。从理智的角度来讲,师高金希望房当人投靠大周朝,争到相对和平时间和环境用以休养生息。不出十年,房当人就能恢复元气,拓跋人就是用这种策略,取得了超越党项诸族的实力,只不过。师高金只是客聊的身份,这种重大决策决不能轻易出口。
房当度久久地凝视着城下的周军,有些疲惫地对站在一旁的房当金甲道:“看黑雕军这个样子,今天不会发起进攻。明天或许会有一场恶战,我要去休息一会,你就在城墙上盯住。”
师高金跟随着房当度默默地走下了城墙,房当军将领贺耿耿带着一队人马守在城门后面,就道:“黑雕军擅长用火药,同心城的城门就是被黑雕军火药所炸毁,你要时刻注意城门外地动向,有掘地声要立刻出击。”
贺耿耿很有信心地拍了拍胸膛。道:“各个城门守都准备有地听,只要有人挖地道,离开四里远,就能知道。”
房当度本想说几句鼓舞士气的话,张了几下嘴又放弃了,最后,用手拍了拍贺耿耿肌肉发达的肩膀,说了一句。道:“辛苦了。”
靖远城原本是回鹘人的城市。被房当军进军靖远城时,大部分回鹘人都逃离了靖远城。只有些老弱留在了城里,虽说从清水河迁过来一万多党项平民,可是经过了战火的靖远城已是大大的凋敝了,以前商贾云集、行人如云的胜景已经不复存在。
房当度神情有些恍惚地朝府中走,房当族的危局重重地压在了房当度地肩膀上,让他总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往日挺得笔直的脊梁似乎也变得有些弯曲。师高金看到房当度有些佝偻的后背,数次想张口,话到嘴边却缩了回来。
眼看就要走到府中,房当度心事重重地停了下来,对师高金道:“刚才黑雕军射上来一封劝降信,是战是降,我想听听房当支金的意见,你请他到帐中来吧。”
师高金迟疑了一下,道:“房当支金绝不会到府中来,我建议还是约好一个地点见面。”
房当凌被杀之后,房当支金手下仍有一千多久经沙场地军士,房当度无法解决然房当支金,就把房当支金封为副帅,暂时稳住了局面。
房当度苦笑道:“那就约一个合适的地点。不过要快一点,明天一早黑雕军就要攻城了。”
晚上平安无事。
贺耿耿准备了数十名军士,守卫拿着三个地听在城门后面上,严防黑雕军军士在城门处挖埋火药。城墙上也准备了一些檑石和粗绳索,只要有人要偷袭,或用檑石或者让敢死军士冲下城去,把偷袭的黑雕军军士消灭在城门处。
拿着地听的军士不敢有丝毫松懈,一个晚上,只是若隐若现地听见了黑雕军军营此起彼伏地打鼾声。
第二天一大早,城墙上的房当军睡眼朦胧地出现了城墙上,他们吃惊地发现城外黑雕军阵前堆起了数十架投石机。这些投石机是由郭宝玉加班加点督造出来的,是黑雕军最新装备的重型武器。
黑雕军没有给房当军任何准备时间,随着一声鼓响,无数火球气势汹汹飞越了城墙,火球制作很是精妙,在一个密封的耐火陶罐里装满猛火油,外面包上一层浸泡过猛火油的布条,投石车发动之时,点燃布条,就形成一个火球,而火球落地之后陶罐就会破裂,里面的猛火油就会迅速燃烧起来,为了怕陶罐受热之后在中途爆炸,郭宝玉还专门制作了一批耐火经热的陶罐。
靖远城内地房屋建筑以土房为主,房顶也用了不少木料,少量房屋采用全木料制成,火球落到城内。不一会,就引起了大火,城内的百姓和房当军赶紧去救火,他们还没有把火扑灭,黑雕军第二轮攻击就呼啸而至,这一次是货真价实的石块,正在救火的人群顿时有不少被密集地石块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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