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说到这,孟殊说一句,“稍等一会。”就朝里屋走去。孟殊很快就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军牌,笑着说道:“恭喜杜指挥使。今天晚上请我喝酒。”
杜刚接过军牌,只见上面是自己的姓名、年龄,所属部队,职务一栏上则是黑雕军马军指挥使,杜刚感慨万端地道:“离开黑雕军这么久,总是担心节度使把我们这些人忘记了,看来节度使还没有忘记我们。”
“这一年多来,飞鹰堂扩张得十分迅速,人数已达到四百五十七人,节度使对飞鹰堂地工作很是满意,他已经同意把飞鹰堂和富家商铺分开,飞鹰堂以后就要单独在各地设立堂口,各堂口完全脱离各地富家商铺分店,经费直接由飞鹰堂总堂拨付。”孟殊加重了语气,又道:“这封信的内容十分重要,也是飞鹰堂从富家商铺分出来前的最后一次任务,务必要办好,不要给飞鹰堂丢脸。”
杜刚迅速站了起来,道:“好,我立刻去办。”
孟清惨死后,孟殊就和孟真相依为命,孟殊极为疼爱的妹妹孟真,把孟真从沧州接回来之后,就一直把妹妹带在身边,到了大梁后,孟真就住进了富家大院中最安全的这个主院,孟真坐在小屋中,咬着嘴唇,看着杜刚快步走出了小院。
吴七郎和杜刚离开小院后,孟殊走到门口,喊道:“孟真,你过来。”
孟真忸怩地来到孟殊地身边,孟殊有些心神不定地上下打量了一会孟真,却并不说话,孟真被看得有些心虚,她撒娇地拉着孟殊的衣袖:“大哥,别这样看我。”孟殊叹了一口气,微微一笑,“那个闽茶叫什么名字?叫风华朝雾吧,你从哪里弄来的,怎么不泡给哥哥喝?”孟真脸色微微有些绯红,她笑着说:“什么风华朝雾,那是我编着玩的,哥哥要喝,我给你泡去。”说完,自顾自跑出屋去。不一会,孟殊端着一杯风华朝雾走进了小屋。
孟殊现在地职权远远高过富巩,富巩只是富家商铺的总掌柜,而孟殊不仅是富家商铺的总掌柜,还是飞鹰堂的总堂主。富巩从普通的帐房先生骤然升到高位之后,受不了大权在握的刺激,头脑发热之后,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情,孟殊亲眼看到了富巩盛极而衰的过程,他心里十分清楚,所有这一切是谁给予地,既然侯大勇能给你荣华富贵。收回来又有何难,因此,孟殊比富巩要清醒得多。风华朝雾带来了山野的清新,孟殊叹道:“富贵真如浮云啊!”
叹完气后,孟殊开始聚精会神整理思路,侍卫司步军指挥使李颖川多次到富家商铺来捣乱,这绝对和富贵堂有关系,富贵堂若真是侍卫司高官的产业。此事只能交给符英来解决。
想到符英,孟殊心中颤抖了一下,自己符英射杀了住持后,孟殊就对这个高贵的女子可魂绕梦牵,二年多来,他把相思之情死死地埋藏在内心深处,可是,符英地音容笑貌就如野地里的杂草。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冒出嫩嫩的草尖,戳痛孟殊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孟殊走进大梁侯府地时候,符英还在小睡,他只好百无聊奈地在小厅等候。大梁侯府原是大将军孟汉卿地府第,孟汉卿获罪之后,此府就衰败下来,孟殊他们第一次进来之时。府内杂草丛生、老鼠纵横其间,和民间传说中的鬼宅颇为相近,经过大规模整修之后,府第重新变得生机勃勃,站在小厅口,可以看到一株株盆栽地海棠花朵鲜艳夺目,孟殊信步走到海棠处,只见一朵朵淡红色地重瓣海棠花。在秋风中怒放,空气中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香气,孟殊本是读书人出身,面对如些美景且无人之时,便露出了青少年时期的痕迹,随口呤道:“一树花开二欣,枝柔叶茂独斯文,绯霞淡彩风流韵。占却春光五六分。”
呤道此时。孟殊突然发现,这些海棠为何在春天开放。而且海棠花并无香味,为何这些海棠花有着隐约的香味?孟殊扭头朝院内看去,花丛中有一个长相厚道中年花工正在剪枝。
“这种海棠来自西蜀的昌州,只有昌州产这种有香味的海棠,昌州因此名为海棠香国,这些花都是西蜀国主进贡的。”中年花工说起花木来,精神抖擞起来,“至于让海棠秋天开花,其实也很简单,我们家世代种花,颇有些心得,在每年的七月份,把这些花移到阴凉处,浇水量慢慢减少,要让海棠叶子掉得差不多,但是又不能让其发新芽,这样过了三十天到四十天,再把这些海棠花放在院子里,加大浇水量,再施一些农家肥,很快就会开花。”
这位花工虽说相貌平凡,可是思维清晰,口才特别好,经他这么一解释,孟殊就对海棠花地来历、为何有香味,为何在秋天开花这个问题了解得一清二楚,他不禁对这个花工高看了一眼。
“孟掌柜来了。”符英带着一个侍女,走到了小厅,软布鞋十分轻巧,来到小厅时,孟殊还有和花工交谈。
符英中午用过餐后,就陪着儿子宗林玩耍,小睡醒来后,得知孟殊在小厅等候,略略梳理一番,便来到了小厅。孟殊现在军职已升至步军副都指挥使,可是,有外人在场,符英还是称呼他为孟掌柜。
孟殊听到符英的声音,连忙回过头去,符英穿着淡黄色长衫,脸上还带着小睡的墉懒,孟殊心中不自觉地颤了一下,他恭敬地应道:“多有打扰了。”
“这次党项人袭扰边地,泾州、盐州富家商铺分店的货物损失严重,现在渭州、延州等地军队云集,对买卖影响颇大,孟掌柜有何良策?”
孟殊坐得笔直,听到符英问话,就欠了欠身体,道:“西北的生意主要靠凤州,凤州现在众商云集,交易量节节攀升,其他地几个地方交易额只是凤州的零头,泾州、盐州、渭州和延州的损失可以忽略不计。只是近一段时间,大梁城内的富家商铺遇到些麻烦,有一伙人专门找富家商铺地麻烦。”
孟殊把侍卫司的步军指挥使李颖川化装成老百姓来捣乱的前前后后详细讲了一遍,也包括了李颖川和何孟发生冲突之事。
听说侍卫司的指挥使参与了其中之事,符英愤然道:“不知禁军中哪一位将领是此事的幕后主使?大姐刚刚病逝,就想欺负侯家,这些人真是不长眼,我们侯家没有这么好欺负。”
符英在幕后掌管富家商铺一年来,她的精明让孟殊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现在听到符英的态度,虽说并没有说什么具体的处理办法。也觉得心中有了底气。
符英继续道:“侍卫司不少将领都是父亲地旧属故友,内外马步军都军头袁彦是家父的旧友,他八月调任曹州节度使兼侍卫步军都指挥使,他的娘子和我很是熟悉,我抽个时间到袁府去一趟。另外,你要想办法教训那个李颖川,他不是假扮成老百姓吗,你们就把他当成泼皮来对付。”
孟殊听了此言。心道:符娘子地主意和吴七郎如出一辙,吴七郎原是江湖中人,有这种想法不奇怪,符娘子长于高墙大院之中,却和吴七郎有着相同的想法,难道,温良仁厚只是用来骗那些读书人的,盗贼和高官根本不相信这一套。想想我的过去。一介书生,除了会念“之乎者也”以外,屁事不懂,连妹妹孟清也保护不了,若不是在黑雕军中历练一番。现在还以为自已读了圣贤书,才高八斗,可以济世救人。
符英伸出纤纤玉手,理了理落在额头的一丝黑发。道:“孟副都指挥使尽管放手去做,李颖川假扮百姓骚扰地方,放到哪一个衙门都没道理,只有不把他打死,就没有什么大不了地事情。”
孟殊收回了心神,道:“好,这事我让吴七郎专心去筹划,一定要让李颖川吃不了兜着走。”孟殊略略顿了顿。又道:“富家商铺七、八、九月地帐册过几天就送过来,我初初地看了一下,这三个月收入颇为可观,富家商铺一年的总收入快抵得上一个中等州地财税了。”
符英对于富家商铺快速扩张的财力即喜且惊,按照传统的观念,祸福相依并随时转化,符英对此信之甚深,想到富家商铺积累的巨额财产。她在心中实在有些不安。因此,在家中专门供上了两樽佛象。保佑家中一切平安。
符英对孟殊道:“富家商铺要多做些善事,特别是各地遇到灾害之时,要多放些善款出来,还有,各地收养弃儿的慈幼局、收养孤老的养济院、收养病残的安济坊和收葬弃尸的漏泽园,都事关百姓地生老病死,却是各县最无钱财的行当,各地分店可以上报总店后,有计划地资助一些,这也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
孟殊连忙点头道:“此事随后就命人着手去办,不过,善款规模要控制好,且必须报总店,否则那些分店难免从中做手脚,中饱私囊。”
符英对孟殊的办事能办和人品颇为信任,这一年来,符英屡次不经意间考察过孟殊,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因此,符英对孟殊很是信任,但是,信任归信任,富家商铺的财务制度还是越来越严格,毕竟有富巩的前车之鉴,符英不想让孟殊走上富巩地道路。
“还有一事,朝中的要害部门、办事衙门,平时该打点的要去打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符英知道孟殊在主持飞鹰堂,只是侯大勇不愿意符英涉及太多的阴谋诡计,因而符英并不具体管理飞鹰堂事务,这次由于出现侍卫司军官在富家商铺捣乱之事,符英就在大方向上提醒孟殊。
孟殊起身告辞之时,随意问道:“门外地海棠花美若花中之仙,那个花工也很有意思,他刚刚给我讲了一番香海棠的来历,让在下很长了些见识,以前好象没见过这名花工。”
符英最喜欢海棠花,见孟殊对这些花有兴趣,高兴地道:“这些花是少见的香海棠,只产在西蜀的昌州府,是寿安公主送给我的,寿安公主心细,不仅送了花,还把花工一齐送了过来。”
听到这个思路清晰的花工是寿安公主送来的,寿安公主的丈夫就是殿前司都点检张永德,这就让孟殊暗生警惕,寿安公主是京城贵妇中有名地人物,不少贵妇围攻绕在她的周围,虽说贵妇之间相互赠送仆人是常事,可是孟殊从直觉上感到这个花工有些可疑,只是没有任何凭据,孟殊不敢轻易把这个疑问说出来。
孟殊回到富家在院之后,吴七郎正在屋内焦急地等着他,见到孟殊回来,兴冲冲地迎了上来,两人来到主院后,吴七郎就高兴地道:“我想了一个收拾李颖川的好主意?”
孟殊有了符英撑腰,豪气地道:“只要不弄出人命,就没有什么了不起。”
吴七郎神秘地道:“大梁城内有两支禁军,侍卫司和殿前司水火不容,我们就假冒殿前司禁军狠揍那个黑脸汉子李颖川。”
孟殊噗嗤笑了出来,摇头道:“这栽赃之计未免太过简单,李颖川又不是傻瓜,这一段时间他老是找我们的麻烦,若被人暗算,只要稍稍动动脑筋,他就能猜出是我们在捣鬼,还有没有让他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计策。”
吴七郎道:“我贩私盐的时候,干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勾当,文雅一点地话法就叫做——快意恩仇,这等偷偷摸摸地狡计,只有官军才想得出来。”
孟殊不依不挠地道:“你现在就是官军,所以必须要想出一条偷偷摸摸的狡计。”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一百二十章经营同心(六)
第一百二十章经营同心(六)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万丈金光照亮了大周朝的心脏地带——大梁。
大梁建城的时间十分悠久,春秋时期这一带是郑国的地方,郑庄公命郑邴在这里筑城,取开拓封疆的意思,城池就命名为开封;魏惠王九年,为了回避秦国的武力威胁,魏国迁移到开封,把开封命名为大梁;西汉建立后,高祖刘邦分立梁国,封彭越为梁王,国都亦在大梁;隋唐时期,因大运河汴河段的重要作用,开封成为水陆交通的军事重镇汴州;五代时期,梁、晋、汉、周相继建都开封,名为汴京。
由于有这些历史渊源,在大周朝民间,开封、大梁、东京,都是指的同一个地方。
大梁城作为一国之都,经过梁、晋、汉、周数十年的经营,已经成为大周朝最大的城市,城内人口密集,市场繁荣,街道上来往穿梭的人流中,不时会出现吐蕃人、回鹘人、契丹人、南诏人以及更远的萨曼人、黑汗人,这些胡人衣着明显不同于中原人的服饰,或粗犷或华贵,使大梁城很有些唐都长安的非凡气派。
黑脸大汉李颖川和十几名军士穿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有说有笑地坐在一家面馆前面,这家面馆名为太原面馆,开张了一年多,由于味道不凡,生意极为火爆。
面馆小虽小,可是极为干净。掌柜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拿着揉好的椭圆形面块,手持一块薄铁征,娴熟地削着面条,面条如白色的瀑布一样扑向了翻腾的大锅。很快,几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端上了方形桌子,太原面馆的刀削面独具特色。粗而有韧劲地面上盖着几块厚厚实实的牛肉,下面还垫着些时新菜叶子,可谓色、香、味俱全。李颖川端过牛肉面,先嗅了一下面汤的香味,再用筷子夹起一块方正的牛肉,送进了有些流口水的嘴里。
随着刀削面一碗碗盛上来,一阵阵“呼哧、呼哧”的响声整齐地飞了起来。
侍卫司军士们吃得正带劲的时候,街道拐角处传来了“抓强盗”的呼喊声。一个小孩子飞快地朝太原面馆跑来,他身后数十米,有一群人喊叫着追了过来。这个小孩子跑得极快,跑到面馆时,他似乎停不了脚步,直直地朝正在津津有味吃面地李颖川冲了过去,李颖川见势不对,伸手去抓这个小孩子。谁知这个小孩子滑如泥鳅,猛地一低头,钻到桌子下面,然后用力地一拱,把桌子顶翻在地。桌上的面全部泼洒在地上。李颖川身手敏捷,一侧身躲过了面条的汤水,大怒之下,伸手就朝小孩子抓去。这一抓十分快捷,抓住了小孩子的衣服,李颖川嘴里骂道:“小兔崽子,这么小就要当强盗,这下看你往那里跑。”
李颖川骂声未落,手中一轻,只剩下一件衣服,那小孩子竟然使了一招漂亮的“金蝉脱壳”。光着上身,朝灶台方向奔去,面馆小掌柜大喊一声:“小强盗,那里逃。”猛地一脚向小孩子踢去,小孩子敏捷异常,闪过这一脚,飞快地跑了,而面馆掌柜这一脚。不偏不倚地踢在了热气腾腾的面锅上。一锅的开水就朝李颖川等人浇了过去,面馆里一片热气。
两名紧跟在小孩子身后的侍卫军军士。被这滚烫地面汤淋在了腿上,痛得如杀猪般叫了起来。
这时候,数十名手持棍棒的汉子冲进了面馆,人群中有人大喊:“这些人和小孩子是一伙的,也是强盗,捉住他们。”
随着喊声,面馆里马上打成一团,十几个侍卫司军士根本来不及做任何解释,只能边打边喊道:“我们是侍卫司的人。”而冲进来的汉子们没有住手地意思,把侍卫司军士围在中间一顿猛打,这些汉子看似乱七八糟地冲进来,其实很有章法,迅速把有些昏头昏脑的侍卫军分割开,四五个人围住一个人,狠着劲下手,转眼间,除了黑脸汉子李颖川,这些军士都被重重的棍棒打倒在地,然后被死死按住,一个精悍的矮个子,在面馆里游走,凡是有人倒地,他就过去补上一掌,中掌之人立刻就昏了过去,这人步伐灵活,掌势带出些道家武艺地模样。侍卫军军士被打昏之后,按住他的汉子就悄悄往其嘴里了塞进一粒药丸,这些药丸是私盐贩子所用的迷魂药,吃了之后,要昏睡上半天才能醒过来。
围攻黑脸汉子李颖川初时还以为是一场误会,可一交手,他就知被人暗算了,围住他的五个人个个都凶悍无比,出招狠辣,李颖川勉强守了几招,后脑就着了一棍,他瞪着双眼,软软地倒了下来,倒地后,后脑又中了一掌,嘴里被塞进一粒药丸。
大梁城的人口颇为密集,治安却很好,大街上难得出现这等好看的热闹场面,很快,小面馆前面就被围得人山人海,人群中有不少人不停地发布着消息,“里面围住了一群强盗,打起来了。”“这些强盗真可恶,前几天家里来了强盗,连才买的猪肉都被偷走了。”“这些强盗专门偷小孩子,千万要小心啊。”
这一段时间,在大梁城,出现了一伙神出鬼没的盗贼,天天都有人家被偷了东西,还有一天晚上十几个店铺同时被撬,店铺里地财物颇有损失,这些大梁百姓听说围住了强盗,就在人群外面使劲喊,“打死这些强盗,打死这些强盗。”
一些国子监的儒生正好从这里走过,看到如此混乱的场面,禁不住停下了脚步,伸长脖颈朝这边张望,听说围住了强盗,也跟着呐喊了起来。一队殿前司军士路过这里,见到如此混乱的场景,便大声喊道:“我们是殿前司禁军,大家快快让开。”禁军们边喊边用脚踹拳打,很快就来到了小面馆。
冲进去打人的汉子们把侍卫司军士打倒之后,东一个西一个混入了人群,小面馆里只剩下七八人。殿前司的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大声喝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年轻人拱手道:“禀报军爷,这是一伙强盗,被大家伙发现后,追到这里把他们擒住了。”
这个殿前司小头目大声问周围的老百姓:“这伙人是不是强盗。“
人群中立刻响起了呼喊声:“他们是强盗,打死这些狗强盗。”无数地鞋子、菜梆子、石块朝面馆飞去。
殿前司小头目就对人群道:“有没有住地附近地,找几根绳索,把这些人捆了。”
听到禁军发话。无数被偷过的热心好市民兴高采烈地回家找来了绳索,争先恐后地把这些昏迷中地强盗绑得严严实实。在这个乱轰轰的场面中,冲进面馆打人的汉子全部混入了人群中,走得一干二净。
一群开封府衙吏闻讯赶了过来,衙吏头目和殿前司头目交谈几句后,最喜欢痛打落水狗的衙吏们欢欢喜喜地把这些被绑得严密的侍卫军军士拖向开封衙门。
李颖川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黑暗阴冷的牢房里,一些肮脏地脚板在眼前晃来晃去。
一个长着老茧的脚板踢在了李颖川背上。头顶上传来一个遥远的声音:“小子,犯了什么事?”
由于迷药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退,李颖川颇有些昏眩,十几个脚板发出的恶臭让他有些翻胃,却也让他清醒了过来。李颖川抬起头来,这才把牢房的情形完全看情楚。牢房有七个人,个个都是衣衫破烂,头发凝结成一个团结的整体。也不知有多久没有洗过。七个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李颖川,就如狼群看到一只鲜嫩的绵羊。
一名长着三角眼地混猥汉子蹲在李颖川面前,“有什么孝敬老子的?小白脸。”
李颖川向来以脸黑著称于侍卫司,没有想到进了牢房会被人称为小白脸,但是李颖川顾不得好笑,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确定自己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混猥汉子见李颖川不理不睬,便伸手摸向李颖川的屁股,道:“让我来摸摸。”
李颖川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混猥汉子的手腕,道:“我在外面打伤了人被送进来的,大家都是落难之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明天我想办法弄点酒食来孝敬大家。”李颖川投军之前曾因伤人进过牢狱。对这里地规距熟悉得很。他不愿意暴露身份,就依起江湖规距和这几位汉子周旋。
混猥汉子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另一位身材高大的汉子在一旁说道:“好大的力气,看来还是个练家子,你放开手,我是这间房子的老大,大家都叫我判官,有话好好说嘛。”
李颖川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松开手,站了起来。
一个狱卒在门外大声道:“大爷要去吃饭了,你们不要闹事,那个敢闹事,大爷回来后定然不饶。”
这时,无数个牢房里响起了各式地呼喊声,都是被抓进来的侍卫司军士们的喊声:
“喂,这位大哥,我是侍卫司的人,快点放我出去,出去我请你喝酒。”
“我是林小三,是侍卫司步军,你别走,等老子出去后,放火烧了你家祖坟。”
“我是侍卫司步军的王有贵,你去问问就知道了,求你了。”
“李指挥使,你在那里,我们被人害了。”
门外的狱卒听见牢房里闹成一片,沉下脸来,他向外走了几步,伸出头往外面看看,回过头,这位狱卒便拉长声音道:“这些新来的人好没规距,难道没有王法吗?”
又是一名侍卫司军士喊道:“我们真是侍卫司步军地人,今天出来办事,中了奸计。”
“我才懒得管这些事,在这里的人谁都有委屈,等刑房书吏来时你们再说吧。”狱卒边说边就往外走,他也是满肚子的气,平时牢房值班是三人一组,可是一个人是司法参军事的弟弟,仗着哥哥的势力。长期不来值班,另外一个狱卒极为蛮横,近来娶了一房小妾,三天两头往家里跑,这几次值班,都是他一个人顶着。这位狱卒的家就在附近不远处,今天家中砍了一只肥鸭,想起这只肥鸭他就流口水。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他肚子饿得慌,那里还有心思在这里久呆,反正犯人关在坚固的牢房里,又有牢头守着,不会出什么事情。
随着“咣”地一声,牢房地外大门被锁上了,牢房里更加阴森。
李颖川明显感到了众人地敌意。身材高大地判官抄着手,斜着眼,冷冷地道:“你是侍卫司的人吧,难怪这么大地力气。”李颖川听到这位自称判官的汉子语气不善,暗自提高了警惕。身体微微收缩,同时平静地道:“我不是侍卫司的人,我是偷东西被捉住的。”
混猥汉子在一旁冷笑道:“你刚才说明天要孝敬我们,你是小偷。被关在牢里,用什么来孝敬?”
身材高大地判官把衣服往地上一扔,露出强健的肌肉,“到了这个地方,是虎要给我卧着,是龙要给我盘着,你说了假说,皮肉之苦是跑不掉的。给我趴下。”
判官一挥手,七个人同时向李颖川扑过来,他们使有的是豺狗战术,两个人抱腿,一个人抱腰,两个人来拉手,另外两人就打黑拳,这七人在这牢里呆了不少时间。这套战术配合得极为娴熟。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汉栽在了他们的手下。
李颖川在侍卫司里是一等一的勇将,不知经过了多少血战。更险的阵式也见过,并不把这些泼皮放在眼里,他一个小弹腿,踢在最前面汉子的下身上,那个汉子惨叫了一声坐在地上,同时,左手向前,挡住一个扑来地汉子,右手微微后缩,然后“嘿”地吐了口气,一个最简朴的直拳重重地打在一个汉子的面部,这个人吐出满嘴的鲜血和几颗牙齿,来了一个漂亮的向后翻腾一周半,贴在了墙上。李颖川直拳打出后,右手借着收回之势,用肘尖猛击那位抱住自已腰身地汉子,这名汉子头部受到铜锤一般的猛击,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软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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