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之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不祈十弦
稍微瞥了一眼后面的人,罗兰快速点算好了来人的数量和等级。
正式阶的最多,二十六人。然后是黑铁阶十七人,青铜阶十人,白银阶一人,一共五十四人。
正面冲突肯定必死无疑。罗兰会在一个呼吸间被轰的连渣都不剩。
潜行暗杀的话,罗兰倒是会。可他现在没有潜行职业的等级,无法做到消去身形。而且在灰烬之徒这类感知类职业面前想要持续不断的有效偷袭的确很难。
不过,感知太强的话,也并非不可利用。
下定主意,那些白银阶的为了保持平衡,罗兰不能动,而且也的确动不了。
黑铁阶可以杀一到两个,正式阶最好杀掉一半以上。
在脑海中盘算了一下,罗兰想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计划,他几乎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于是他把右手伸到怀里,在身后的人看不到的地方从黑藤套装的内兜中撕下一张纸,然后藏在左手袖子里,一边跑步一边专心的盲写着什么。
跟在罗兰身后的人们一开始也没怎么说话,后来也不过是聊天性质的互相念叨了几句。可罗兰带着他们走了很久之后,他们便是有些紧张了。
按照距离来说,他们现在应该都快走出无光之痕了。
“帕尔斯,还没到吗?”
“帕尔斯,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帕尔斯?”
罗兰低着头,一直往前冲着。不管身后的人怎样喊自己也不回头。
终于,一直跟着罗兰不停往前冲的人们开始感觉到有些慌了。
“喂!帕尔斯,站住!”
“停下!我说停下!”
差不多了。
罗兰也不做声,只是突然回过头来,伸出右手,把正在急速奔跑的人惊的急停了一下。
然后从视野之外的黑暗中猛然钻出一条粗壮的藤蔓,闪电般的向罗兰身上探去,抓住他的腰就猛然撤了出去。
在其他人反应过来要阻止罗兰之前,罗兰就已经飞离了他们的视野。在他还飞在空中的时候,另外一条藤蔓便从更远的地方伸了出来,接力一样的抓住了另外一棵树。就这样好像猴子以上肢力量挂在树上迅捷的荡来荡去一样,以两条藤蔓交替前进的罗兰很快就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
彻底消失在众人视野之前,一张纸片在空中缓缓飘下。
为首的灰烬之徒伸手将它接住,然后挥手阻止了其他人的追击。
他把兜帽摘下来,露出里面绚烂的金发。
那是在卡拉尔极少见的发色,班萨王国的金色头发也并不多。北方的苏泽虽然有金发,但那是接近银色的白金色。像这种隐隐透出火光的纯粹金发,整个法恩斯世界只有一个地方有。
那是在卡拉尔南方的南方的南方,比法拉若比白塔还要往南的国度——缇坦帝国。
那里的气候温暖而湿润,是卡拉尔和班萨这种北方国度中生活的人民梦寐以求的世外桃源。当卡拉尔的农夫听起传授施肥知识的德鲁伊以满怀憧憬的语气讲起缇坦一年只有两个月的冬天、那里就算在阴影之月也是灯火通明或是夏天热到了要吃冰的时候,既对此感到羡慕也对缇坦人的思维暗中发出了不解和嘲讽。
热了脱衣服不就好?为什么在好不容易到来的夏天还要吃冰?这不是找罪受吗?他们肚子不会疼吗?阴影之月里夜晚无法外出为什么不干脆早点睡觉?为什么外头要点灯?
卡拉尔人无法理解缇坦人的思维,但这不影响卡拉尔的文化人们把缇坦人视作天生的贵族。为了证明自己是个体面人,卡拉尔的贵族在站在外面一小时也出不了汗的夏天还要吃着从缇坦进口来死贵死贵的冰食,一边被冻得瑟瑟发抖一边还要表示自己是多么喜欢吃这东西。
而大多数的缇坦人的认知中,从法拉若以北都属于文明以外。法拉若的山民们是一群大山里的猴子、班萨是战争狂的聚集地以及充斥搏斗和碎骨的野蛮国度、卡拉尔是一群除了会种地什么都不会的乡下土老帽。甚至在他们的认知中,一旦越过白塔的边境往北走甚至要事先写好遗书。
在这种人成为了一个北方人才有的德鲁伊类职业并加入了一个北方的极端组织之后,自然很轻松的就能在其中获得一个不错的地位。而在文化普及率很高的缇坦,认字的人非常多。
所以其他的人也没有争夺他手中的东西——他们只能认为那张纸片这是一种巫师们喜欢用的什么东西。就算他们都是德鲁伊,属于知识分子也无法理解外表光滑雪白如霜的纸。
甚至这个缇坦人都为这张纸的质地感到震惊。在看到并触摸这张纸的瞬间,他就认为自己的组织招惹到了某个无法抗衡的组织。
能有这种工艺,毫无疑问这个组织的根据地只能是在白塔。据说前年白塔的研发部就掌握了以低成本量产纸张的手段,只是不用看他也知道那种纸的质地绝对没有这么好。
“奥克利福大人,这上面写了什么?”
身边有一位少女以清脆的声音发问道。奥克利福稍微定了定神,把目光投在了纸上,朗声读道:“你们好,南风之环的诸位。你们不用问我是谁,你们只需要知道你们惹上了惹不起的人就可以了。南风之环必定会毁灭,想要活命就尽早退出。当然,如果你们愁苦于怎么称呼我——不如就叫我老爹吧。”
“——真是大胆狂徒!”
奥克利福脸色一黑,忍不住怒声呵斥。
稍微发泄过后,他把目光投回到字条上,继续念道: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那么,我就稍微证明一下我的能力。你可以试着感应一下周围的环境,你会发现你们的感知能力已经完全失效了。”
念到这里,奥克利福脸色顿时为之一变。
稍微试了一下,他的感知的确完全失效了。本来在他的心灵视界中本应能看到周围的圣职者和德鲁伊,还能分辨东西南北和生者与亡灵,这也是德鲁伊们在无光之痕里保持高速移动也不会撞到树上的依仗。
可是此刻,在奥克利福的感知中周围茫茫一片,整个世界充斥着强烈的自然气息,就好像淹没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之中,什么都看不清。
的确,他这样什么都看不清了。
压下心中的不安,他继续往下读:“现在你们大概稍微相信我说的话了吧?那么接下来是正餐——”
“我说:你们中的某一个人会在两分钟内无声无息的消失。”
“最后是你们老爹我善意的提醒,想要活命的就尽早退出南风之环。我不会再说第三遍了。还有,就在你们的身边,还有第二张纸片的存在。”
水银之血 第十六章 谋杀游戏(中)
奥克利福等人面面相觑。
虽然对字条上的说并不完全相信,但是他们的感知能力的确已经失效了。在这种事情的基础上,就算字条上的话再荒诞也会下意识的相信几分。
迎着身边下属投来的无措的目光,奥克利福咬咬牙,重新戴上了兜帽以隐藏自己的慌乱,向周围喊道:“所有人,都向我这里集合!”
周围嘈乱了很短的一段时间,然后开始整齐有序地向奥克利福这里涌了过来。
一旦失去了感知能力,这些灰烬之徒在无光之痕里和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是视线被压到五步以内,视野之外尽是一片漆黑。
不如说没有自然之心提供的超凡视域的普通人的情况反而还更好一些。因为当那些普通人从夕光平原开始,一路穿过晦光丛林和哑光小道,视线一步步的受限。在他们进入无光之痕的时候虽然会被一路越来越黑的环境累积下来的心理压力影响到实力的发挥,可是毕竟有一个逐渐适应的过程。
而灰烬之徒们则不然。他们突然失去了自然之心的感知能力,就好像是一个在烈日下的人突然进入了全然无光的地下室,或是一个在黑暗中潜行了很久的盗贼突然被强烈闪光术照了出来一样,在相当的一段时间内可以说比普通人要瞎的多。
甚至在心理作用之下,他们的视野比理论上的五步都要近,除了离自己很近的人之外基本上就只能看到自己了。
“大家应该刚刚都听到那个伪装成帕尔斯的人给我们留下的话了吧,”奥克利福向周围大声说道,“我们不能因为自大而给小贼可乘之机。现在,大家每个人都盯住身边的所有人。一旦有人出意外那么在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要立刻发出警示!”
“大约只有两分钟时间,希望大家提高警惕!”
奥克利福很狡猾的偷换了一下概念。
他将那个“你们惹不起的人”这个可能是指代某个人也可能是某组织的称呼替换成了伪装成帕尔斯的那一个人。这样的话灰烬之徒们多少会放松一些,要不然在紧绷的精神下迟早会出事。
就算真的消失了几个人实际上奥克利福也不怕。他不在乎自己这里被杀掉几个人,但如果那个人的恐吓并不是一次的……比如说,在出现一个死者之后,那该死的纸条再次出现,又声称自己要杀掉一人之类的。
真要是那样的话就糟了。灰烬之徒的意志力在所有的邪教徒中都是垫底的,甚至会出现严刑拷打之下供出聚集地的先例——并非是在什么严格的军事基地里,仅仅是某个小镇的警备队的拷问而已。
奥克利福有些着急了。
这些灰烬之徒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感知消失弄得有些混乱了,一旦发生连锁恐吓,他很担心自己压不住场。
真要是忍不住恐慌四散逃走……那就完了。
在所有人心神不定之下,两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出乎他的意料,并没有什么人突然消失。
难道恐吓者真的只是吓唬人?他的真正目的只是为了逃走吗?
发觉并没有什么人突然消失,周围喧哗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就在奥克利福脑海中飘过这个念头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彷如霹雳在他的脑海一闪而过。
“所有人!在我身前排成一列纵队,然后从后往前报数!”
灰烬之徒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匆匆聚集起来。一些比较聪明的已经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顿时脸色苍白的紧了紧袍子。
互相拥挤着,大约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排成了一列纵队。在重新安静下来之后,后方的人开始报数:
“一!”
“二!”
……
“五十二!”
“……”
奥克利福沉默着,双拳紧攥,并没有出声。整个队伍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气氛顿时压抑了下来。
所有的灰烬之徒,加上他只有五十三人。
从祭台附近出来的灰烬之徒加上了伪装的帕尔斯一共是五十五人,但如今却只有五十三人……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不见的?
奥克利福不禁有些混乱了。
“等等,让我想一想……”
奥克利福左手扶着额头,语气低沉的念道。然后,他随手摆了摆手示意这些人可以解散了。
就在这些人的队形刚刚打乱,还没有完全散开的时候,无意间往后退了一步的奥克利福撞在了一颗漆黑的翼树上。感觉到触感不太对劲的奥克利福立刻回过头去,却发现漆黑的翼树上轻轻卡上了一张白色的纸张,并在刚才的一撞之下掉落在了地上。
不顾心中不详的预兆,他猛然低头把那东西捡了起来。
不出他的意料,那是和之前质地相同的白色纸张。
奥克利福的脸色顿时很难看,可他却什么都不顾,自顾自的展开纸片低声念着上面写的东西:“不错,你找到了我留给你们的第二张纸片。现在,你应该已经看到了我的态度和能力。你老爹我说过,我有足够的能力收拾你们这群小兔崽子。”
“怎么?还不认输?还想玩?好,老爹我陪你们好好玩玩。”
“我说:下一个死者的死法是被同袍杀死。时间还是一分钟,记好了小伙子,你尽可以让他们随意逃离,我就这样告诉你,不管离我多远我也能用一句话杀死你们。”
“顺便一提,你也在死者的选取范围之内啊。”
一个可怕而又令人雀跃的可能性在他脑海中浮现。他立刻攥着纸条,冲着还没有完全散开的人群喊道:“大家立刻散开!每个人不要接近他人一米之内!然后所有人都不要动,注意一下身边的人!任何身边有人有所异动立刻高喊并阻止他——那个杀人者就在我们之间!”
灰烬之徒们把诧异的目光投向了他,奥克利福心中满满的都是信心和找到线索的雀跃。他高声对所有人解释道:“先保持不要动,然后听我说。我已经识破了那个人的诡计!那个人努力的想让我们认为他拥有某种远程杀人的手段,可是,他在第二张纸条中漏了一个破绽!”
“他绝对不是用什么诅咒的手法或者律令法术在远方杀死我们的同袍!他称呼我小伙子,可我是在他离开我的视野之后才摘下的兜帽,而且在很短的时间我就重新戴上了。灰烬之徒的兜帽连侦测阵营的神术都能隔绝,绝对不是寻常的巫术可以看穿的。那么,如果说他是离开之后在远方咒杀我们的话,又是怎么知道我的性别和年龄的?”
“所以说,他绝对没有离开!那个人绝对没有离开这里!之前我们看到他远离这里一定是某种障眼法,那个谋杀者一定从一开始就在我们的队伍中——不,他不是谋杀者,他是一个指尖带血的暗杀者,一个无耻的欺骗者!”
就在奥克利福说的兴致勃勃的时候,不知是不是一直在思考让他的大脑活跃起来了,一个被忽视的细节浮现在了他的心头。
于是他立刻再次喊道:“那个谋杀者衣袍上有血!我记得他的后背被锐器切开,露出了里面的皮肉,而且那人的衣服上有血迹!”
“大家站在原地不要动,查看一下身边的人有没有身上有血的!有血的那个就是那个暗杀者!”
就在奥克利福的话刚刚出口的时候,就立刻有人在远处高声应道:“我找到了,就是她!”
顿时,所有能看见的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个人手指的方向。在看清那人背后的确有血迹之后,其他人也纷纷高声嚷道:“确实有血迹!”、“大家快来就是这个人!”
……不对。回答的太快了。
奥克利福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可他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对策,只好顺着人流往那个方向挤了过去。
可突然,前面的声音一下子沉寂了下来。就在那瞬间,奥克利福就立刻意识到,那边一定出事了。
他一边高声嚷着让让一边奋力往前挤着。直到完全脱离人群的围墙的时候,却发现所有人都成一个圈形让开了里面的空间。强烈的不详感袭上心头。
奥克利福感觉到脖子有些僵硬,他强迫自己看了过去。
只见在所有人的中间,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身影侧躺在地上。
她微微张着嘴,口中满是鲜血。大概是在众人“制服”她的时候从嘴里掉出来的吧,在离她的嘴不远的地方,一张浸了血的字条落在地上。她的背后倒是的确有血,可在奥克利福看到她的后背的时候立刻感到全身发冷。
在她的后背上,赫然插在一根正在融化的猩红色尖刺。
那是被称为猩红犬齿的,唯有灰烬之徒才能使用的武器——由灰烬之徒的血液凝成,握在血液的主人手中会变得无比锋利,而每当接触其他的生命的时候,它就会融化一部分。这样的话,无论是被他人握住或是掉在草丛里都会以极快的速度融化成一滩血液。根本不可能被其他人握住然后杀死别人。
在猩红犬齿凝聚的过程之中,如果往血液里加入一些毒物,那么在刺入体内的同时,就会有一些毒物被融化,渗入敌人的体内。准确的说,不光是毒物,无论是麻痹用的草药汁液或是强酸之类的液体物质基本都能掺入。一旦灰烬之徒强大到马可那种级别,甚至还能凝聚一些小型的猩红犬齿长期保存在身上作为暗器,或是突破半臂长的极限,将猩红犬齿化作长枪或是刺剑之类的武器。
一般来说,灰烬之徒们使用这个武器的正确方式是往里面掺入一些魔鬼的体液或是亡灵的分泌物。这样的话,在这种特质的猩红尖刺刺入圣职者体内的时候混有杂质的负能量就会从伤口处直接侵蚀内脏。一旦这些牧师们试图使用神术,在神术刚刚凝聚的时候就会因为能量的冲突引爆他们的内脏,而且事后便会融化成一滩血,丝毫不留痕迹。
这毫无疑问是只有灰烬之徒才能使用的武器,可它现在正插在另外一位灰烬之徒的身上,而大致望去她全身只有这一处伤口,于是答案不言而喻。
又……实现了吗?
奥克利福全身颤抖着。他似乎能感觉到周围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的无能,又清晰的感受到了众人心中的恐慌和畏惧。
……或者说,是自己心中出现了畏惧?
奥克利福苦笑着,从地上捡起了被血液染红了大半的第三张字条。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心中的动摇。
这谋杀者真的在我们之间吗?我所看穿的……是否是那个人想让我看穿的呢?他又是怎么样连杀两人的呢?
奥克利福暗自叹了一口气,展开了纸条。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恐怕是快要到极限了。
水银之血 第十七章 谋杀游戏(下)
“能看到第三张字条,说明你们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警告一下,你们老爹的耐心正在快速消耗!我快不想陪我亲爱的孩子们玩这(字迹被血遮盖)的游戏了!”
“是——的!你没听错!你们马上就要得到解脱!”
“听我说:在看到这张字条为止,你们中的某一个就已经在我手上了!(字迹被血遮盖)还有三十秒的时间,时间一到他就要畏罪自杀啦!”
“老爹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啦!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以下字迹都被血遮盖)”
轻声读完字条上的内容,周围一片静谧。
奥克利福微微发怔,不顾自己心中发凉,大声喊道:“现在!立刻重复自己之前的报数的数字!按顺序!”
周围一片寂静。
“我说!现在立刻按顺序重复自己之前的报数的数字!”他皱了皱眉,再次高声重申道。
可是周围还是没有声音发出。
又过了几秒钟,一个声音颤抖着说道:“……二。”
然后,停顿了几秒,下一个声音才隐约响起:“三。”
“四。”
“五。”
……
“二十一。”
“……二十三。”
“二十四。”
“……好了,不用报了。”
奥克利福轻声喝止了越来越颤抖的报数声。在第一个声音响起的时候他基本上就意识到失踪的那一个是谁了。
二十二应该是那个被猩红犬齿钉死的女性灰烬之徒。那么没有回应的第一个……
奥克利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现在,已经快到三十秒了啊。
两分钟,一分钟,三十秒……
下一个是十五秒吗?然后就是七秒?最后就是所有人被瞬杀?
不知从何开始,奥克利福已经不怀疑那个人的能力了。现在他只认为那个人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连带着,对招惹上这种疯子的风语者,奥克利福心中也不免有些憎恨。
“……好了,所有人,散开吧。以我这里为中心,都散开去寻找失踪的一号。每个人的可视范围内至少要有一个人,一旦丢失目标立刻呼喊。发现了什么的话也要立刻呼喊。”
奥克利福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大家都散了吧。”
其他的灰烬之徒看向他的目光十分复杂,可他们还是遵从了奥克利福的命令,缓慢的散开去寻找下一个死者。
是了,死者。在奥克利福选择了缓慢而安全的搜索方式的时候,其他的灰烬之徒们就已经知道了失踪者最终的下场。
虽然他们心中已然抱有死志,可依然还能服从上级的命令。这种素质,在这个年代的军队中也是极为少见的。
“……该死,那个疯子……”
奥克利福痛苦的揉着额头。
究竟要怎么应对这种疯子?他的……游戏,姑且称之为游戏吧,真的有破解的方法吗……
不,应该是没有。按照他的说法,并没有说要破解他的难题他就能放过奥克利福等人,而是仅仅用了一种通知一样的语气而已。其他的灰烬之徒们正是因为听出了这一点,才没有对显得无能而蠢笨的奥克利福抱有怨言。
不光是他们了解就算自己上去也同样是这个结果,而且一旦破解了那个疯子的言语,说不定迎来的不是游戏的结束,而是恼羞成怒之下瞬间杀死所有人。
毕竟是疯子,有怎样的思维方式都不奇怪。
不知不觉间,灰烬之徒们对那个疯子的印象就由一个只会耍花招的小人物,变成了一个强大而残忍的疯子。一想到自己正在与这种人——甚至是这种人所在的组织作对,他们便感到了未来的黯淡。连带着他们甚至有些怀疑马可大师当时选择加入南风之环的选择是否正确。
是否……他们这些纯粹的弃神者,应该离那些拜祭邪神的人远一点呢?
灰烬之徒的最终目的是实现世界无神,由人类自己来主宰人类的命运。就算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大人创造了人类又如何呢?现在的人类已经有了自己的文明,有了自己的想法。而神明不仅不为人类的发展而感到欣喜,反而却恐惧于人类的日渐强大,试图遏制人类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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