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如山

    “我们哪里不知道那个人可能会骗我们，只是都是死




第三十三章 兵临城下
    半个月前，束姬人开始了大举南侵，这次他们选择的进攻点是谷城，经过三年的准备，束姬人的攻城器十分充足。

    其势又何止三年前可比，三十万大军分为三军，轮流攻城，日夜不休，疯狂程度令人咂舌。

    应州都督袁铨也早有准备，在谷城附近的县城和村庄布置了四万军队，在关键时刻可以直击敌军后方，再配合城内守军的反击，可以直接打退束姬人的大军。

    可袁铨没想到的是，束姬军队的探子早已混入各县中，在发动对谷城的战争之前，四万军队就被歼灭，逃回谷城的败军只有区区一千余人，十不存一。

    四万军队一朝覆灭，谷城的守军加上各地赶来集合的卫军和城内的民夫也不过堪堪五万人，在束姬人的猛攻下岌岌可危。

    十天，在谷城官兵的奋力抵抗下，让天启可汗预计三天攻下谷城的计划足足晚了七天，但高大的城墙和不屈的士兵没能挡住束姬人的铁骑，这座处于中原北方第一线的重镇终究还是失守了。

    应州都督袁铨在城中集合了数千兵马抓住一处包围的漏洞，自东城杀出重围。

    这回攻下谷城的束姬人没有第一时间开始向四周掠夺，他们安排俘虏去把被他们毁坏的城墙重新修建起来，城头上站满了守城的士兵，探子和斥候不要钱一样撒出去遍布整个上北郡。

    在累死了数百个中原俘虏的代价下，只一个晚上，谷城的防御机制就又被重新建立起来，只不过守城的士兵从中原人变成了草原人，天启可汗留下三万士兵守城，其余大军继续向南开拔。

    钟陵县虽然离谷城不远，但只是一个小县城，天启可汗将攻城的任务交给马罗部落。

    这次南侵马罗部落出动了两万余人，攻打一座小城马罗首领丝毫不担心，而且他还看见钟陵城头上的士兵人数极少，而且一个个还在瑟瑟发抖。

    钟陵县令此时在县衙内着急不安的来回踱步，他是一个时辰前才知道谷城失陷的消息，是几个逃命的士兵带来的，一想起三年前的钟陵县令就是死在蛮子南侵中，他就浑身发凉。

    钟陵县本来也驻扎着一个团，有一千多名卫兵，可朝廷一纸调令下来，全去了谷城听令，估摸着现在死的也差不多了。

    本来还想赶紧收拾东西逃命，可现在来不及了，急忙让人去将师爷喊来，县衙里也就这一个师爷有点脑子，能帮忙参谋参谋这事。

    师爷正在家里睡觉，几个衙役到家里砸门把人喊醒，得了消息从家里忙里忙慌跑到县衙，钟陵县令看见师爷急忙迎上去道“我的师爷啊，这可怎么办呦!”

    “大人别急，外面情况怎么样”师爷一出家门就往县衙跑，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

    “蛮子的军队围了城，我都快急死了，咱们城里可没兵啊，就这么几个衙役能顶什么用?”这些衙役平时作威作福还行，要真指望他们去打仗，怕是还没见到人就先投降了。

    “大人，咱们先把城里的壮年男子集合起来，库房里不是还有卫兵的盔甲吗，先给他们穿上，上城头顶一顶，城上没人，怕蛮子很快就会开始进攻。”师爷也没有守城的经验，但他知道得先多找点人撑场面。

    “我已经吩咐人去办了，我还让他们把狱牢里的犯人给放出来了，我答应他们了，要能把这一劫撑过去，我给他们一条生路!”

    师爷一拍掌，这捐官来的县令大人难得聪明一回“对了，大人这城下蛮子是多少兵马?”

    “不知道啊！”县令一拍脑袋，他听见蛮子打到城下的消息，急得都昏了头，什么都没问就差人去找师爷来商量。

    “这怎么能不知道呢大人赶紧叫人去城头看一看吧！”师爷赶紧提醒，这县令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傻蛋。

    “是是是，那个老王头，你赶紧去看看。”县令如梦初醒，指着边上的一个衙役说道，想了想又喊住衙役“得了，我还是自己上去看，心里也好有个数，师爷你也陪我去!”

    “好好，但大人是不是该把武器先发下去，让他们也上城头!”师爷再次提醒脑子已经一团浆糊的县令。

    “对!老王头你带人去库房领武器，然后赶紧把人给带到城头来!”

    县令的意思传下去，城里强行被召集来的青壮年和狱牢里的犯人全都领了武器，被赶往城头。



第三十四章 敌军攻城
    钟陵城城墙高约三丈，仅辟南北两门，此时束姬人的军队大部分都在北门前，南门只留有一千骑兵，但他们厉兵秣马随时准备截断敌人的退路。

    攻城的将领很有经验，两座城门攻一边放一边，看似不多的南门骑兵可以让城内军队看见希望，有了退路的人永远不会去拼劲全力。

    几面战鼓在城下响起，这是草原人进攻的信号，束姬人的前军，将近两千名士兵举着云梯向城墙发起冲锋，他们的喊杀声和鼓声一样震人心魄。

    钟陵城内约有两万人口，抽出壮丁五千余人，一半上了城头，一半还在下面待命，在没有人指挥的情况下，城头上的人都茫然的站在城头，拿刀的站一堆，拿弓箭的站一堆，听到城下战鼓响起立马丢掉武器蹲在墙砖下。

    一道破空的声音在李瑾耳边响起，他想也不想，向前纵身一跃，一支箭矢从他先前站的位置飞过，但凡晚了一息性命难保。

    这是城下的束姬人开始射箭了，县令吓得哇哇大叫，师爷反应过来急忙拉着县令蹲下，一边大喊“反击!反击啊!”

    现在城头上场面无比混乱，没有人听得见反击的指令，眼看敌军就要冲到城下，李瑾对身旁的王承平道“等会云梯会架上城头，得让他们把梯子推下去，不然都要死!”

    “这会谁还听得进话?”城上有几个人吓得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在城头狂奔，更加剧了其他人的惊慌。

    “杀!”身边正好跑过一个惊慌失措的民夫，李瑾拿着横刀追上去就是一刀，刀尖刺穿民夫的胸膛，民夫一声惨叫，横尸当场。

    惨叫声引得附近的人看过来，李瑾举刀大喝“乱军心者杀无赦!”

    王承平和宁泽良也冲上前杀死几个乱跑的民夫，城头上的场面瞬间得到控制，城头上安静了一点，李瑾找到拿弓箭的那堆人，捡了一把弓挂在身上，又喊道“有弓箭的赶紧反击，准不准不要紧，射死一个算一个，真等蛮子进了城，你们一家老小都活不了!”

    渐渐有人拾起勇气，重新拿着弓箭在城头露出脑袋，此时束姬人的前军已经靠近城墙，束姬人箭手停止射箭以防误伤，没了束姬人的弓箭威胁，他们也壮着胆子往下稀稀拉拉的放箭。

    李瑾又在城头飞奔，不断大喊“等蛮子的云梯架上来了，大家拿叉子合力推倒，千万不能让蛮子上了城头!”

    就凭城头上这群民夫，哪怕是一个蛮子上了城头就危险了。

    城上的防御已经安排好，李瑾回到县令身边，看着还在微微颤抖的县令，说道“大人，让下面的人准备，要是城头有伤亡立刻要有人补上!”

    “我都听你的，我马上下去吩咐。”李瑾能迅速控制住城上的乱象让县令看见了希望，急忙带着师爷往城下跑去。

    就这么一会功夫，束姬人已经到了城下，一架架云梯搭上城墙，束姬人用嘴咬着刀，顺着梯子就往城上爬。

    让李瑾感到绝望的是，城上连滚木和巨石都没有准备，只能几个民夫为一组举着叉子把云梯推翻，每推翻一个云梯就能听见惨叫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搭梯子的速度比推梯子的快，过了小半个时辰，一个身着皮甲的束姬人跳上城头，一刀就劈死了守在城墙口的一个民夫。

    李瑾急忙跑过去帮忙，束姬人见有人来，又是一刀劈过来，李瑾闪身躲过，反手一刀砍死敌人。

    回首一看又见有人顺着云梯往上跳，李瑾冲过去居高临下一刀把那人胸口扎穿，死尸从三丈高的



第三十五章 整肃列队
    战斗士气很重要，被击退的束姬人显然士气受挫，纷纷向破城门口逃出，没多久就听见鸣金声响起，束姬人军队暂时撤退。

    这一场战斗，在冲锋时因为城上乱了一阵子，前期弓箭手连个摆设都算不上，束姬人只在攻城中损失了数百人。

    城内的民夫死伤比较惨重，在束姬人的第一波箭雨下就有数十名民夫反应不及被射死，后来城门口的战斗更是惨烈，基本上是四个民夫才能换掉一个束姬人，伤亡了近千人。

    城上城下到处都是受伤者的哀嚎，县令赶紧让人把伤员抬到后方，李瑾则看着城门口的破洞发愁。

    洞不补上，下次束姬人再进攻直接可以用骑兵从城门进来，近万名骑兵，别说这些城里的民夫，就算是同等数量的应州军也抵挡不住。

    正在思索，县令带着师爷匆匆走来，拱手道“公子好本事，不知如何称呼?”

    见识到了这等力挽狂澜的本事，现在的李瑾就是县令大人的救命稻草。

    李瑾回头见是县令，急忙还礼“回禀大人，小人名叫李瑾!”

    “李公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县令急忙问道，身边的人没一个懂守城，就连师爷也对这事一头雾水。

    “城里有铁板或者巨石吗应该先把城门给补上，不然下次攻城我们怕是守不住的。”李瑾指着城门上的大洞说道。

    “城里倒是有两个铁匠铺，但可能没有这么多的材料。”师爷对城内的情况很熟悉，城里的铁匠铺不大，也就是修补修补锅碗瓢盆，哪里会备着这么多材料。

    李瑾皱皱眉头，四周张望一番，忽然看见离城门不远处有几间石头做的民房，眼睛一亮，指着民房道“这些房子可以拆吗”

    县令顺着李瑾手指的方向看去，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拍手，高兴道“就它了!”

    “来人!来人啊！”县令高呼一声。

    几个衙役赶紧跑过来“大人有什么吩咐!”

    县令指着房子“找人拆房，把城门补上!”

    衙役立马行动起来，招呼了几十个民夫，拿着大锤开始砸房，房墙被砸塌，连房子里的床板和窗户也都拆了下来，又找来城里的铁匠，把城门堵上。

    看着城门上的缺口慢慢被石块、床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补上，连拆了四五间房，把所有东西都用上，城门完完全全被封死了，现在就算城里的人想出去也要费老大的力气，外面基本是撞不开了。

    “我们还有多少人”李瑾问道，城门补好了，人也要合理分配，刚才太乱了，要不是连杀几人把情况稳住了，刚刚那一波进攻就已经被束姬人攻进城了。

    师爷忙道“我已经看过了，刚才死了七百多人，三百多受伤的，趁乱还跑了一批，现在还有三千左右。”

    “好，把他们以一百人为一组，选出一名队长，各负责一片城墙，城上先安排一千人，有了伤亡再把下面的人顶上去。”李瑾想了想又道“把弓箭也重新分配，让当过猎户或者有弓箭经验的人拿弓箭，去城上的塔楼。”

    箭手要居高临下才好射击，更何况守城一方，根本不怕弓箭射中己方的同伴，弓箭手在守城一方有着巨大的优势，既可以先手消耗敌军，又可以在敌军快登上城头时掩护步兵反击。

    经过简单的分队，队伍瞬间变得规整起来，和之前乱糟糟的场景完全不同，县令在一旁不断点头，丝毫不掩饰心里的敬佩。

    “大人能否再找几面大锣来?”李瑾把各队的位置安排好，找到县令道。

    “要锣做什么?”县令疑惑。

    “大锣击打起来声音响亮，在需要发号施令时，更容易让他



第三十六章 守城钟陵
    钟陵城外，马罗部落的军队再次退到安全位置，马罗首领万俟南赫骑在马上凝视远处的城墙，身边是随他一起出征的一名万夫长阿昌利。

    “首领，什么时候再进攻?”阿昌利急切的问道，他对这次南侵很兴奋，三年前在中原他抢回了无数的珠宝，这次他也踌躇满志。

    万俟南赫瞄了他一眼，道“怎么了在谷城还没抢够吗”

    “唉，大可汗下令不准动那些富商，关是些穷人，不够尽兴。”阿昌利摇头晃脑，对罗诸极的命令极其不满。

    “混账!”万俟南赫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敢非议大可汗!大可汗雄心壮志，要在中原应州立住脚跟，必须拉拢富商，只有他们才有富庶的钱银可以支持我们继续南征!”

    阿昌利被呵斥，吓得一哆嗦，急忙道“我没有...没有这个意思。”

    万俟南赫摆摆手“算了，你记住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议论大可汗的决定。”

    “是，我知道了。”阿昌利恭敬的点头。

    万俟南赫的目光再次投到城墙上，这座城墙比起已经被他们攻破谷城简直小的不成样子，城门也跟纸糊的一样，几根巨木绑在一起的简易攻城椎都能撞破，这种城对他和他的军队来说没有难度。

    本来在第一次进攻时就已经攻破城门了，只是他听曾经冲进城门的前军士兵说了，有一个很厉害的中原人把他们打退出来的。

    现在城门被封死，再想从城门进去很难了，只能架云梯攻城头，虽然夺城头比破城门会困难一些，但他对此也不太担心。

    城内守军的实力很弱，他在第一次的试探进攻中就发现了，一开始的冲锋甚至没有受到来自城头的一丝威胁，敌军守将温柔的不像样。

    这次他准备全军出击，一次夺下这座县城，打定主意，万俟南赫收回目光，他让士兵们去休息，他准备第二天清晨开始进攻。

    次日清晨，自天空东方亮起一片红橙色的朝霞，金黄的光彩映射在束姬士兵的战甲上，泛起微微金光。

    束姬军队已经列好阵型，前军在昨晚多补充了一千人，三千前军全部上阵第一轮进攻，中军和后军随时准备发起冲锋，万俟南赫这次要一举攻下钟陵。

    在中原百姓的心中，那颗初生的太阳总能给人带来希望，清晨的阳光可以送来飞出地狱的羽翼，但今天的清晨带来的是一阵震人心魄的战鼓声。

    数面战鼓乍然响起，鼓声仿佛平地惊雷在李瑾的耳边炸响，李瑾猛然惊醒，一个翻身跳起，见身边的民夫还在沉睡，急忙大喊“敌情!有敌情!”

    附近的人听到喊声悠悠转醒，满脸的困乏，问道“怎么了”

    咻咻咻，还是一样的套路，敌军的弓箭手开始第一波齐射，城上的几个倒霉蛋被射中，城头响起凄厉的惨叫声。

    这下所有人都惊醒了，李瑾抽出横刀，站在昨天刚刚搭建的高台上，大喝“所有人站好自己的位置，拿大锣的站到我身边!”

    王承平带着十几个拿大锣的民夫赶来，守城的弓箭手也在塔楼上紧张的握着弓箭。

    塔楼上的弓箭手都是半吊子，最好的也不过是之前当过猎户，射箭技术普遍都在尽量不射中自己人的水平线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