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如山

    李瑾注意力集中在城下冲锋的敌军上，他心中默默估算着敌军离城墙的距离，不能太远，稍微远一点自己这边的弓箭手都射不中，白浪费力气。

    三百，两百，一百步，大约敌军冲至离城墙一百步距离时，李




第三十七章 钟陵失守
    云梯攻城，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火油烧梯子，或者用巨石、滚木将敌人砸下去，可惜这些东西钟陵城都没有准备。

    眼看着束姬人一个个跃上城墙，疯狂的屠杀民夫，李瑾只好跳下高台，一边吩咐杨天活和宁泽良往其他区域帮忙。

    杨天活虽然武功不高，但他手上的暗器功夫极强，昨晚让人帮他打磨了上百块尖锐的小石块，把小石块装入袋子，让他挂在腰间。

    杨天活往袋子里一伸手，抓起一块石块往远处一甩，就是一条人命。

    盯准一个刚刚跳上城头的敌人，石块急速飞去，响起一道破空声，击中敌人的脑袋，那个束姬人捂着脑袋上的血洞不甘心的倒下去，杨天活看也不看再往袋子里拿出石块寻找下一个目标。

    李瑾正好回头，看见杨天活不断射击的身影，心想，这货肯定没媳妇，好一个自动机关枪。

    宁泽良也不甘示弱，拿着横刀冲进人群，左劈右砍，一个个人头冲天而起，宛若杀神，到最后竟然没人敢主动向他进攻。

    李瑾不在杀人，他知道在第一个束姬人跳上城头的那时候，这座城就守不住了，城头上的民夫他们敢向城下放箭也敢劈砍云梯，但在面对面碰上凶狠的草原人时，一个个都惊慌不已，毕竟他们在昨天之前都只是一个个普通的百姓。

    敌人的中军也已经开始冲锋，近万的草原人即将攻进城内，

    现在李瑾要找到县令，朝廷的军队没有来，城守不住了，只能往南门突破，城里的百姓愿意走的也可以跟着走，留下来也不过只是惨招屠杀。

    李瑾记得昨晚县令意气风发的要在城上和大家同生共死，最后他在一个城墙下找到被几个衙役保护着，也依旧瑟瑟发抖的县令。

    “大人!召集剩下的人，快往南门突围，再晚就来不及了!”李瑾赶紧跑到县令身边，说道。

    “对!突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县令猛然站起身，向城下跑去。

    师爷和几个衙役紧随其后，李瑾见县令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摇摇头，又急忙返回身，回到高台边。

    看见十几个打锣的就剩六个还在附近躲着，李瑾顺手拾起一个被丢弃的大锣，大喊“敲锣!撤退!”

    ‘哐哐哐’锣声再次响起，昨晚已经通知过了，第一次响锣是进攻，第二次响就是撤退，往南门撤退。

    杨天活和宁泽良也听见锣声，急忙摆脱身边几个敌人，向李瑾靠拢，李瑾看了看，问道“王承平呢”

    杨天活指指远处，王承平正被几个束姬人缠着脱不了身，李瑾扔掉大锣，向王承平奔去。

    “喝，哈!”王承平已经连杀十几个敌人，体力逐渐有些跟不上，身边几个束姬人正是看准这点，几人围着王承平也不正面对抗，在慢慢消磨他的力气。

    “啊！”一个束姬人忽然惨叫一声，愣在原地。

    忽然那个束姬人往前直愣愣一倒，李瑾的身影出现在后面，李瑾趁着几人愣神的功夫，又是一刀划破离的最近一人喉咙，冲王承平喊道“快走!”

    王承平挥舞大刀用力一转，逼退围着他的几人，趁机往城下窜去。

    李瑾横刀向右一劈，右边的那个束姬人急忙向后连退几步，李瑾却双脚发力，纵身一跃，向左边冲去。

    左边站着两个束姬士兵，李瑾举刀，寒光闪现，血光冲天，两具尸体倒地，李瑾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城下还有数千民夫拿着武器无所适从的站着，他们也听见了城头上的喊杀声和同伴的惨叫声，有的人想冲上去帮忙，但更多的人还是因为心里的恐惧而想逃离。

    当撤退的锣声响起，县令带着师爷和一帮衙役逃到城下，县令扯着嗓子大喊“从南门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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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城外激战
    阿昌利是马罗部落的万夫长，也是万俟南赫的左膀右臂，在草原时就经常随万俟南赫出入天启可汗的皇帐，也见过一直跟在大可汗身边的云都赤李瑾。

    李瑾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暗叫不妙，现在束姬人杀进上北郡，要是被罗诸极知道自己在这，自己就完了。

    李瑾跟了罗诸极三年，太清楚他的脾气了，现在要是被抓回去，死了连骨头都剩不下。

    此人今天必死!李瑾调转马头，同时对王承平道“你们先回三道山，我一会就跟上来!”

    王承平不明所以，但现在束姬人的骑兵已经开始渐渐包围过来，容不得他多想，和杨天活、宁泽良三人策马狂奔。

    见李瑾调马回头，阿昌利笑了，天启可汗已经下令，要是能抓到李瑾可以赏十万头羊，现在在阿昌利眼里李瑾不是李瑾，那是十万头奔腾在草原上的喜羊羊、懒羊羊和美羊羊。

    “你们退下，我一个人就够了。”阿昌利斥退身边的亲随，说出了这句跑龙套人物的经典台词。

    阿昌利使得兵器是一杆长枪，精铁打造，枪尖锋利无比，可以轻易刺破牛皮盾牌，他提着长枪，纵马向李瑾疾奔而去。

    阿昌利大喝一声，舞动兵器，在空中舞出十几个枪头，让人真假难辨。

    李瑾嗤笑一声，也策马向前奔去，手中横刀一挥，刀枪在李瑾心口处碰撞一下，长枪被弹开。

    一击不成，阿昌利的右侧露出破绽，李瑾毫不犹豫举刀劈向他右边，阿昌利急忙将长枪抽回身前，挡下这一击。

    两匹马交错而过，转回头，两人都没有停留再次互相冲击，这一次两人都用出了最大的力量，刀枪正面相撞。

    让李瑾没想到的是，阿昌利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几乎可以和金木黎相抗，李瑾只能用个巧劲，手腕一抖，长枪的力量被引到一边，刺穿李瑾身边的土地。

    兵器没入土中，一时抽不出来，阿昌利索性放开兵器，在马上往前猛扑，将李瑾扑了下来，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

    滚势渐弱李瑾立刻一脚踢开阿昌利，满脸的委屈，自己居然被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强行抱着滚了一遍。

    阿昌利起身跑向长枪，李瑾哪能给他机会，紧跟几步上前就是一刀，阿昌利反应不慢，但这一刀就发生在石火电光之间，刀尖还是划到了阿昌利的手臂，一时间手臂血流如注。

    阿昌利痛叫一声，极速后退，退到长枪的位置，一把抽出长枪，长枪必须要较远的距离发能发挥大作用，李瑾深知这点，急忙贴身靠近，又是一刀。

    阿昌利举枪一挡，李瑾再砍，阿昌利又挡，一连十几刀下来，阿昌利苦不堪言，虽然没有再中刀，但离得太近长枪根本挥不开，现在自己成了个大沙包。

    李瑾再次纵身一跃，一刀当头劈开，刀枪碰撞出刺眼的火花，阿昌利一使劲，将李瑾逼退几步，阿昌利大喜，机会终于来了。

    趁着李瑾后退的空挡，阿昌利将长枪横扫出去，却没有击中人，再一看，李瑾已经退到了长枪的范围之外，就等着他的这一扫。

    阿昌利的枪势已经收不回来了，李瑾眼中杀机毕露，举刀上前刺穿他的胸膛，搅动一下，阿昌利死尸倒地。

    杀完人得赶紧跑路，李瑾翻身上马向王承平他们逃离的方向追去。

    阿昌利的几个亲随愣在原地，说好的一个人就够了呢刚刚的对战其实也不过两个回合，几个对招来回都发生的很快，直到李瑾策马要逃，他们才反应过来。

    “追!追啊!”要了亲命，自己的主子都死了，按照草原的规矩，这几个人要是不能把杀死主人的凶手抓住，是要陪葬的。

    李瑾一个人瞬间吸引了近百名束姬骑兵的仇恨值，红名就是不一样，抽空回头看了看丫丫叉叉一大片黑影，他忍不住哆嗦一下，这要是被



第三十九章 应州都督
    袁铨自谷城被破后，集合两千兵马杀出重围，天启可汗立刻下令追捕，应州都督是个大鱼，抓住了可以用来跟申王朝谈判。

    袁铨的部队一路冲杀一路死人，不知道钻了多少次大山，才将束姬人的追击部队暂时甩掉，此时袁铨的部队也只剩下区区七十三人，大部分的人都在逃跑中走散，或者为了诱敌跑向另一个方向。

    一座山林里，一个士兵灵巧的穿梭在每棵大树间，然后落在一块石头上，稍稍透了口气，才钻进石头后方的一片茂密的林子里。

    “怎么样”袁铨声音略显疲惫，他已经很久没睡好觉了，跑了七八天，他就没从马上下来过，吃饭睡觉都在马上，随时准备应付追击而来的束姬人。

    “回禀都督，敌人没有追来，应该是甩掉了。”亲兵恭敬道。

    “也不知昌州军什么时候才到。”袁铨叹口气。

    这次因为北渡河忽然出现大批船只，幽州总管杨呈基为防止束姬人声东击西，正密切注意北渡河的情况，无力出兵。

    而朝廷也在京都附近的州府集结了十万大军，由大将军游闻领兵赶来，但京都太远，没有两个月是到不了应州的。

    袁铨所能指望的也只有昌州军了，昌州和应州相邻，按道理说这几日就应该要到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也没听见消息。

    亲兵动动嘴唇想说什么，可又忍住了，袁铨注意到了，眼光一扫，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都督忘了吗，昌州总管魏云召是宁王的人。”

    袁铨一愣，再次叹口气，看来现在昌州军也靠不住了。

    当今天子三十三岁即位，虽然现在才永安五年，但申皇已经开始考虑储君一事，申皇生有四子，长子宁王、次子安王、三子信王、四子昌王。

    申皇最信任的就是宁王与信王，申王朝的储君立贤不立长，因此朝中的声音也各不相同，袁铨便是支持信王登基，而昌州总管魏云召却是宁王的人。

    上次应州陷落没能把袁铨撤掉，这次岂不是一个好机会，魏云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让昌州军晚一点进应州就够了。

    等应州全盘沦陷，他袁铨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再任应州都督一职，少掉一个边疆重职，信王便少了一份争位的筹码。

    “都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亲兵小心翼翼道，他看出都督现在的心情很差。

    远飘的思绪被亲兵的话拉了回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离开上北郡，临靠上北郡的庆元郡和青马郡都有驻守的卫军，没有上头的命令驻军主将不可能主动带兵进入上北郡，只有袁铨亲自联系上他们才有机会反击束姬人。

    “拿图来。”袁铨伸手道，亲兵立刻从腰间的一个竹筒里取出地图，又把笔墨双手递上。

    展开地图，袁铨提笔在地图的一座小山上画了一笔，这是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在谷城正南方向大约一百里地左右。

    “先去钟陵县吧。”袁铨略微思索一下便摆摆手，亲兵将地图重新收好。

    束姬人攻下谷城后，必定要继续往南走稳定局势，钟陵县在谷城县西方，先转道钟陵县错开束姬人的大军，再往南走回到应州郡，这条路线最安全。

    打定注意，吩咐士兵原地休整，半个时辰后，众人再次出发，往钟陵县的方向前进。

    袁铨一路上十分小心，时刻都有安排斥候在方圆五里之内观察，根据斥候传回的消息，袁铨心里愈发感觉不妙。

    在钟陵有一支上万人的束姬军队正在围城，钟陵城的危机他是想帮都帮不



第四十章 树林伏击
    这是人生三大哲学难题，但亲兵现在没空思考人生，所以他再次拱手“我叫赵清，是袁都督的亲兵，大都督现在正被蛮子追杀，请将军助我一臂之力!”

    李瑾回头看看胄甲鲜明的一干人等，要不是自己身后就有一个正在抠鼻子的家伙，他都差点相信了自己就是个将军。

    “公瑜，能帮就帮了吧。”杨望平在李瑾耳边小声道。

    李瑾颇为意外，土匪和官兵不是天生对立的吗再说了，杨望平身上的盔甲还是他自己带着队，从官兵手里抢来的。

    看见李瑾奇怪的目光，杨望平解释道“寇先生说了，现在我们的敌人只有蛮子。”

    听了杨望平的话，李瑾也不由佩服起寇昌的高瞻远瞩，要是应州真的落到束姬人手里，自己这些土匪也只有被挨个剿灭的份。

    “对方有多少人?都是什么兵种?”既然要打，总得先把敌人的基本情况搞清楚。

    “大约三百余人，都是骑兵。”赵清回答完，顿了顿又道“请将军快出发吧，我怕大都督顶不了多久!”

    “你急什么急，我问你，那群蛮子知不知道袁都督的身份?”李瑾一瞪眼，自己这边几百号人有多大能耐他最清楚，装装样子还行，想要硬碰硬就跟用豆腐撞石头一样，绝对稀碎。

    “应该知道。”赵清被李瑾一瞪，只能老实回答道。

    “那就没事了，死不了。”李瑾淡淡道，既然知道身份，在人数悬殊这么大的情况下，必定是要活捉的，不急在一时。

    李瑾又指着赵清道“望平哥，我先跟他去探查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攻下钟陵城的那伙蛮子军队里的，你在这里等等吧。”

    “好，你带上几个兄弟也好有个照应，千万小心，要是救不了就走，别把自己搭上了。”杨望平挥挥手，点了几个身手灵活的兄弟跟着李瑾一起去。

    几人骑着马来到先前的位置，地上只有几具应州军的尸体，没有看见束姬人，也没有看见袁铨。

    赵清立刻翻身下马，蹲在地上观察了一会尘土的痕迹，指着一个方向道“往这走了!”

    “追!”李瑾向着赵清指的方向率先追去。

    走了三里路，终于在路上看见了缓慢前进的一支部队。

    李瑾让所有人放慢速度，小心翼翼跟在后面，尽量不被人发现。

    李瑾看着前方的部队道“这条路是往钟陵城去的，看来这群蛮子就是围攻钟陵城的那支部队。”

    “现在该怎么办”赵清已经看见了双手被缚住的袁铨就在部队中间，一群束姬人围着他说说笑笑往前走。

    “咱们绕过去看看。”李瑾知道自己的人在人数相当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打得过这些束姬骑兵的，他们只能伏击才有胜算。

    众人快马加鞭绕过束姬人，李瑾在离钟陵城大约五里距离的地方发现一处小树林，树林不大，但树木茂盛，藏三百人绝对不成问题。

    “你去通知望平哥，把人叫来，要小心，不要给人发现了。”李瑾拍拍身边一人的肩膀，那人领命飞速赶奔通知杨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