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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随轻风去
到了谢老鸨家(其实也就是姚兴儿家),往门口一立,便有人飞快的进去传报。片刻功夫都没有,只见谢老鸨乐颠颠小跑迎过来,脸上肉粉乱颤,“啊哟,稀客稀客,李大先生快请进。”又发现跟着李佑来的苗春桃,“哟,这是哪家姑娘,谁如此不怜香惜玉,把好姑娘打成这模样。”
李佑摆手道:“不进去了,就在这里叙话,我与你做一桩买卖。”说着一指苗春桃:“三十两卖给你,这货色不差,定是生意兴隆的。”
谢老鸨陪笑道:“不是我不相信李先生…”
李佑把官契展开在她眼前晃了晃。
“脚有点大,十五两!”谢老鸨立刻改口道。
这你都看得见?李佑还价道:“二十五两。”
“手有点粗了,十七两。”
“比我细多了,二十三两。”
“脸上有些肥胖,十八两。”
“那是我打肿的,二十二两”
“一口价,二十两。”
“成交。”
五两一个的官铸小元宝,谢老鸨回屋取出四个递给李佑,省的再秤了。
李佑将官契和人都交给谢老鸨,顿感一身轻松。看着手里的银元宝,忽然想起另一个元宝,记起晚上还有个约定,与孙及说得是今晚去鱼鳞巷元宝儿那里。
要不要先去找赵捕快谈谈心呢?李佑想道。若他这时候还看不出昨天引他去北关吃饭的赵捕快可疑,那就真成脑残了。
话说这头,赵捕快听了案子结果,立刻破口大骂方管事,这都找的什么蠢人!范五这个蠢货如果行动失败了,应该立刻远走高飞离开县城,回头李佑也抓不到他,只能吃个闷亏。偏偏范五也不知道迷了什么心窍,居然跑过来告官,不知道官衙里是最不讲理的地方吗,弄得自投罗网一般可笑。
原来那方管事嘴里要收买的同乡就是赵捕快。前些日子方管事找到赵捕快很大方的开了三十两银子的价格,使得赵捕快左右不定,又想从严家捞好处又不想担责任,想来想去要在两边之间骑墙。
最后他给方管事出了主意,道是李佑这厮年少好色,找个面生的美貌娘子勾引一下,很容易上钩被捉奸,即便李佑不动心,也可造一个强奸场面。只要拿住证据,告官也好私了也好,怎么处理都是好牌。
在这个圈套里,赵捕快自己一点都不出面,只管找借口请李佑吃饭把他引出来。抱着李佑只当是偶然事件,怀疑不到自己头上的心思。这赵捕快想得都是美事,事实却大出意料,计划失败倒无所谓,但谁能想到那范五竟然蠢得跑公堂上招认是蓄意算计李佑。如果不是偶然巧合,随便一个人都能联想到赵捕快请李佑去北关吃饭有什么目的。
可被害死了!漏了馅的赵捕快急的在家里团团转,李佑是知县大老爷的嫡系人马,这也就罢了,大不了离职不干捕快这个差事了。
但赵捕快知道,李佑的父亲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他在李佑父亲手下干过十几年,李佑父亲的狠辣深深烙在他心底,现在李老捕头才离开一年,时间还不久,保不住还存着什么手段能收拾他。
李家父子两人加起来明的暗的都有,这可怎生是好?





奋斗在新明朝 第二十九章 女人不可貌相
这边李佑想了又想,决定今天不去寻赵捕快了。找到赵捕快又有何用?明天再回趟家,看看父亲那里有什么收获,顺便问问父亲怎么处理赵捕快,毕竟父亲熟悉这人。
晚上且去鱼鳞巷赴会罢,不去的话真就伤了孙帮闲那敏感脆弱的心灵了。不过日头太热,先得回去洗一洗,干净爽利了才好出门。
李佑回到住所,发现小竹已经把大澡桶添满水了,不由得大赞一句真贴心。甩手赏了小姑娘一个银元宝,算作是这几个月的月钱。喜得小竹眉开眼笑,翻出块布把元宝包了七八层,看李佑不注意,塞在自己睡的厢房里床头格子的最底下。
待到洗完闲坐堂屋里,李佑发现放在桌子上的那本李环手稿失踪了,虽然不甚在意,但一想李环那个执拗劲,她要知道自己把她的心血随便弄丢了,会不会来拼命?
想到这儿,李佑叫道:“小竹!桌上那叠文稿去哪里了?”
门帘掀开一半,露出小竹半张脸道:“老爷,今天隔壁张家娘子来走动,借去看了。”
这条巷子多是官舍,住户基本都是县衙吏员,有的都已经住了三四代了。由于男人都在县衙做事,住得又近,所以家眷们来往也比较密切,时常聚会走动,有女客来家里找小竹也不奇怪。毕竟小竹是李佑这屋唯一的女性(虽然未成年),女眷们自然也就将小竹当成李佑的代表。
“哦,这是别人的,叫她看完早些送回来,我还要拿去还给别人。”
小竹又道:“那文章好像很好看,张家娘子看的入了神,还道老爷真懂女人家心事,问有没有后面的。”
李佑惊得一身冷汗站起身来:“这不是我写的,你务必要告知她!我可写不出这等文字。”这,女人看样子还都爱读。但他主要在男人圈子里混,若传出去这脑残书是他写的,那可丢人丢到家了,想想那天陈知县是怎么评价的。
小竹贴过来央求道:“奴家也想看,老爷教教我识字好不好?以后也可以帮老爷写字。”
李佑笑道:“今晚不行,老爷大概不回来了,以后夜晚有空闲便可以。”
“嗯,知道了,老爷。”小竹答应一声,心里嘟哝道,老爷又出去鬼混,这是第八次不回来睡觉了!跟那些坏女人说笑打闹那么有意思吗?
其实小竹计算的这八次里包括三次回西水镇和上次落水被救…都让她算到出去鬼混里了。李佑绝对想不到娇憨天真的小竹藏有这份小心思,人不可貌相哪。
太阳下了山,微微凉爽些,李佑便信步往县城西北鱼鳞巷而来,路过元生桥头时,下意识的绕了过去。生怕遇到李媚姐家的人,被李环抓住问有关小说的事情。
孙帮闲已经在巷口等候李佑了,见得李佑前来,喜道:“多谢老弟给为兄这份面子。”便领着李佑来到一家门前。
这元宝儿和姚兴儿身世情况相似,上头都是有老鸨捏着自己身契的,元宝儿在这里算是个招牌,能独居一个院落。那老鸨姓王,亲自迎出来,一边讲些久仰久仰蓬荜生辉之类的场面话,一边把李佑带到一处雅静通风的小厅内。
里面摆着八仙桌,却已有人等候了,李佑一看,正是前些日子卢尚书洗尘宴上结识的薛元庆薛老爷,心里霎时都明白了,上前行个礼道:“薛老爷太费心了,召唤在下不须这样大费周折。”
薛元庆爽朗的哈哈一笑道:“知道李先生眼光高,我瞧不准哪家姑娘真正合意,便出了银子教她们都去孙相公那里点个卯,让李先生自己来挑。今夜就是我做东道使元宝儿来陪先生了。”
“薛老爷盛情实在让在下却不得啊。”李佑也不拿捏,很直爽的说。
说了几句闲话,老鸨把姑娘们喊来了,当先一个娇嫩如花的小美人正是元宝儿,另外两个各有几分颜色,听是叫红意和绿香的。
元宝儿看到李佑,抿嘴一笑,走到李佑身前仰着头道一声先生万福。别的女子都是低头见礼,元宝儿身量小,给高个头见礼都是仰头,十分有趣。
入席时,推让了一番,薛老爷坐了上座,李佑和孙及分别左右。红意陪薛老爷,绿香陪孙及,分别偎依着坐下。
元宝儿连这入席也和别人也不一样,并不侧坐一边偎依。只见她腰身一扭,十分轻盈的钻进了李佑怀里,顺势就在李佑大腿上坐下,偏偏李佑还不觉得拥挤累赘,抱着还甚是舒服,这也亏得元宝儿纤小细弱。
趁着婢女布菜时,李佑低头在元宝儿耳边调戏道:“听说宝姐儿很会挑弄,怎的今天见了觉得名不副实?”他也确实听孙帮闲说过,元宝儿声名虽比李媚姐弱一些,但都是会**弄人的那种,见了两次觉得她性格温婉柔顺,不太象孙及口里说的那样。
元宝儿话并不多,浅笑着横了李佑一眼。只用最底下和李佑大腿亲密接触的两个小臀瓣轻轻扭了几下,在李佑腿上和小腹某几处有规律的磨了一磨,蹭了两蹭。登时李佑感到一股细流刺入脑子,不知不觉小李佑昂然直了起来。
李佑倒吸一口凉气,也不敢继续调戏了,再来几下自己就非要出丑了。他真是认识什么叫到人不可貌相了,绝没想到这娇滴滴一个小女人居然也身怀绝技,轻轻扭两下就把自己弄败退了。
抬眼就看见对面孙及捂着嘴偷笑,显是他发现李佑吃瘪了。
这三人,薛元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孙及惯会陪场说学逗唱,李佑两辈子见识也很有说头。凑在一处,这场酒吃的热闹无比,时间过得很是欢快。
眼看夜深了,薛元庆忽然猛地一拍脑门,道:“与二位投缘,闲话说的太高兴,连正事都忘了。”
他身边的红意吃吃笑道:“薛老爷今晚还有其他正事?怕是这正事只在奴家肚皮上罢?”
薛元庆轻轻一拍红意道:“你急什么,老爷我还能亏待你么。现在我寻李先生自然有正事,也不怕你们知道。”
又转头对李佑说:“说起来也是俗不可耐的事,听得父台大老爷打算整修水利。我想在这里面找几口饭吃,不知道使李先生为难不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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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险,沉迷于码字差点忘了上传时间。想写的真正好看点真麻烦,这两天删了近万字的草稿,面壁参禅重新构思了一遍未来一段的情节。




奋斗在新明朝 第三十章 好重的一份礼物
薛老爷不会无事献殷勤,李佑一听“要说正事”便知道,正题到了。果然如黄师爷猜测的,这是闻到味了。虽然他对薛老爷很有好感,但还得看具体诚意。水利工程的买卖不像营建宫观宅院,所需采购的就那几样,不知道他看上了什么。
薛元庆嘴上说不怕别人知道,但帮闲、妓家岂有听不出画外音的?孙及打个哈哈便领着绿香回屋歇宿了,元宝儿和红意各自声称回房候着,等诸位老爷先生们去光顾。
李佑斟酌了片刻,对薛元庆回答道:“你要做石料生意,定是不行,大老爷自有主张。”说着,他忽然想起了卢尚书,这老大人打算飞燕矶下修宅院,若不是巧合莫非有别的隐喻?
“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石料那种大买卖想都不敢想。”薛元庆试探说:“木桩呢?我与徽州多有往来,那边盛产松木,打水里作木桩再好不过。”
原来这时代的石塘堤坝,必在底下根脚处打木桩护住,薛元庆便看上了这个生意。松木水里泡不烂,正是最好的木桩材料。
“这个或许可以。”李佑含糊道。
薛元庆接话说:“愿与李先生合伙做此生意,赠李先生一成股,望李先生不要推却。”
“我不能一言而定,黄老先生才是正使。”李佑道。
“那便再赠与黄老前辈一成股。”
李佑想道上面还有知县呢,就说:“少了。”
薛元庆通晓世情,会意道:“那就给黄老前辈三成。”
“我明日就向黄老先生禀报,还请薛先生暂候佳音。”
薛元庆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刺道:“烦请李先生将名刺投与黄老前辈,就道后学末进薛某将上门拜访前辈。”
薛元庆和那黄师爷一样都是举人,他如此做派,便是先以读书人身份交际了,这与交结李佑的模式自然大不相同,虽然落到最后可能都是酒色财气诸般调调…
李佑心算了几下,这次生意做成了大约可赚五六千两,他的一成能到手五六百两,对他真是一笔巨款了。
二人说定,便各去各房,各找各妓。
那元宝儿能成名家,果然也有妙处。虽然身材纤小瘦弱,但很匀称好看,前后虽不丰不大,但小巧凹凸,并非平的木板一般,底下更是狭隘细致。箍的十分紧密,此中情趣,妙不可言。
待到日上二竿,李佑起身洗漱,同床的元宝儿不知为何早早不见了踪影,奇哉怪也。他正要出房走人,却见此家的主人王老鸨进来问好。
李佑疑问道:“你有何事?”难道薛老爷没给你钱就跑路了?
王老鸨笑道:“恭喜李先生了。”
李佑纳闷不解,喜从何来?
“李先生莫非还不知道?”王老鸨看李佑神色确实不像是知道,便告诉说:“薛老爷买下了宝姑娘,说是赠与李先生,还望李先生以后好生看顾宝姑娘。”这宝姑娘,自然说的就是元宝儿了。
李佑被这消息惊呆了,不知说什么好。两日来第二次被人送女人了,这次能随意打发么…
这薛老爷好手段,难怪前几天大张旗鼓让诸妓家争相邀请李佑,就是要看看李佑到底心里中意谁。
王老鸨亮出张文书递给李佑,“这是宝姑娘的身契,请李先生收好。”
仍在痴呆的李佑下意识顺手接过,依然无话。
王老鸨只道是李佑欢喜呆了,招呼婢女道:“快把宝姑娘领进来!”
外间几个丫头嘻嘻哈哈的把元宝儿推了进来,此时元宝儿一反常态,全无平时风情,羞的不敢拿眼去看李佑。
王老鸨使劲抹了几把眼泪,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李先生人材好,脾气好,也是个有公事做的,好歹算是个安稳人家,也是个小名士。宝姑娘以后要好生侍候李先生,这不像在家里了,有什么苦的过不惯的,不要使小性。”
李佑终于清醒过来,听见王老鸨这顿话,差点一口气没憋出来。这什么口气,好像到他家多委屈了元宝儿似的。再想想也实在反驳不了什么,本县头牌姚兴儿这样的就不提了,以元宝儿、李媚姐这一档次的妓家,来往客人身家最低也是数百两的(李佑这样被请的不算)。
他李佑虽然刷出了几分名声,但改变不了小吏的本质。妓家肯定非常乐意与李佑逢场作戏,一两夜不要钱也无所谓,你捧我我抬你,大家还是都得名得利。但真要让元宝儿这个档次的妓家委托终身,李佑实在不是势利眼中的好对象。
真的怪不得谁,人心向背罢了。花魁娘子和穷书生的故事只存在于歪歪小说里,即便是穷书生,那也是有机会金榜题名一朝得势(看本朝歪歪小说结局都这样)。可李佑这个小吏,做一辈子注定还是县衙里的小吏,名气再大,也没有人看得出他有什么上升通道。想那唐伯虎还不是贫苦而死,李佑倒是到不了这个程度,但即使能等李佑狗苟蝇营一辈子赚点钱,哪比得上一开始就进入大财主家门畅快。
李佑在卢尚书洗尘宴上自嘲“养不起”,半是自嘲半是写照。此时他无奈唯有苦笑,这王妈妈话貌似不很中听,但其实还是好心…人家确实苦口婆心劝元宝儿安心来着。
话说回来,薛元庆这礼对李佑可真是够重,元宝儿身价最少几十两,那还得王老鸨肯卖。再算上脱籍银,总共最少也得一百几十两银子。
想到这里,不由得去看元宝儿,却见她也正偷看李佑。两人一个对眼,李佑倒没什么,但元宝儿头一偏,移开了目光。
李佑心里再次叹息,你跟着我,肯定要吃苦了。
这时外面轿夫、挑夫都雇好齐备了。元宝儿和同家姐妹一一作别后,将两个大箱笼都交给挑夫担着,一个锦绣包裹自己抱着,便上了轿子。
李佑在前面领路,一直带到家里。
小竹正勤快的在家里往水缸灌水,看到老爷领回来一个美丽小女子,心情很复杂,虽然她想过迟早有这么一天的,但还是想哭。
李佑这住所,有正堂三间,中间前厅后廊,东西为屋;两侧厢房各一间。东厢作为厨房,西厢让小竹睡了。李佑住了正堂东屋,算是正房。论元宝儿这身份,虽然没有确定,但最多也就是个小妾,不能直接住进李佑正房里,便把她安顿在了西屋。元宝儿为人温顺,李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小竹强忍心酸,帮着元宝儿收拾屋子,摆设物事。倒被元宝儿看出几分端倪,便有意拉着她说亲密话,送了两件首饰,没多久就哄得小竹欢快起来。
李佑看这里没什么事,准备去县衙找黄师爷,正要走时,小竹跑到耳边悄悄说:“老爷!宝姐姐比你还有钱,带了好几十两回来呢,还有好多件金银首饰。你是怎么拐回来的呀?学村里员外养在家里当小么。”
谈钱太伤感情了,这正说到李佑这个堂堂小典史的辛酸处,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住所。干弱枝强啊…




奋斗在新明朝 第三十一章 吓出一身冷汗
却说李佑到了县衙,找到黄师爷,将薛元庆的事情一说。黄师爷笑道:“这位薛举人倒是个聪明人物。石料规格有定局,量大但也是个不便利的死数。而这木桩用多用少,一丈一个也可一丈三五个也可;或者用粗用细,用六寸也可用七八寸也可,其中灵活得很哪。既不显目又好操持,对工程影响也不大,好算计。”
李佑把薛元庆的名刺递给黄师爷道:“老先生说的极是,他借我手给老先生投了张名刺,改日要来拜访。”
“此事你看呢。”黄师爷问道。
李佑说道:“属下以为此事可行。那薛老爷在本地口评甚好,又是个懂事的人,值得交游。不妨先答应下来,若今后有什么拦不住的人也要来包揽木桩,那就如老先生所讲,增添用量后再分一分。”
“可!就如你所言。”
敲定了薛举人的事情,李佑告辞,出得西关往家里走去。要去问问父亲严家和赵捕快的事情。
进的家门,入了前堂,便看见瞠目结舌的一幕。
父亲面无表情靠在太师椅上,身前地下跪着个男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苦苦说着什么。
那不是赵捕快又是谁。
顿时李佑心里对父亲大人的佩服如滔滔江水,这也太犀利了,赵捕快好歹是一个县衙公差,昨日才得罪了他,今天就被父亲弄到这里磕头求饶?
其中关窍一定要弄个明白。
李父看见李佑走进来,点点头道:“小二回来的正是时候,为父正要遣人去叫你。”又喝斥跪在地上的赵捕快道:“滚!”
赵捕快爬起来赌咒发誓,又冲李佑讨好笑笑,才出门而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父亲如何将他弄来的?”李佑好奇得问。
李父哈哈大笑道:“哪里是我有本事,不知道为何今天上午忽然跑过来求饶,自己说是得罪了你,恳请我家手下留情。当时为父还糊涂的很,诈了几句,又吓一吓,他自己怕得全都说了。”
李佑这才明白,原来是赵捕快胆小如鼠,自己跑过来讨饶,自己还差点以为父亲神通广大未卜先知,白白惊奇了一番。嘴上仍然恭维父亲道:“不想父亲当年如此威风,至今还能把赵捕快吓成这般模样。”
李父面上得色一闪而过,说道:“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小手段,毕竟不是正途。你和为父不同,如今有自己的局面,不一定要学得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李佑又问:“严家这次又陷害儿子一回,儿子不想这样忍气吞声,王家兄弟去寻访严家不法可有什么收获?”
李父不屑道:“严家那点伎俩的水平简直拙劣的很,根本没可能弄翻你,最多让你丢几把脸而已,你应对的倒是不错。王家兄弟这次去朱家集,短短几日没大收获,只打听出一件事情,为父借此使些手段,明日便有动静。”
原来这朱家集,乃是李佑母亲本家,百来户人家都是姓朱的,李佑的亲舅舅就是朱家的族长。朱家集旁边紧挨着大春庄,这大春庄里都是严家的佃户,整一个庄子的人都给严家种地做事,严家派了一个孙姓管事在此操持庄上诸般事务。
却说上个月,孙管事在两村之间过路上偶尔遇到了朱家集的一个十五六岁小娘子,见人家生的美艳,起了收为偏房的心思。后打听到这是朱家集一户贫苦人家朱知礼的女儿,便三番五次的上门要买下这个小娘子。但那朱知礼虽然穷,但也有几分骨气,不肯将自家女儿给别人做妾。直到如今,孙管事谈了几次总是谈不下来,还在缠着。
事情就是这样?李佑看不出这有什么文章可以做,孙管事只是去谈买卖,又没有去强抢民女。就算他横行霸道抢了又能如何?哪有那么容易牵扯到严家父子身上,顶天了就是管教不严,罚几两银子。
面对李佑质疑,李父蒲扇方巾,手握三国志通俗演义一卷,谈笑曰:“山人自有妙计。”
父子正叙话,母亲朱氏走了进来,对李佑吩咐说:“小二你多日未曾见过你舅父了,今夜在家里睡下,明日买些礼品去看望他。不要做了典史便认不得亲戚,教人家笑话我家没有家教。”
“去罢,或许可看场好戏。”李父也道。
李佑还想回县里去呢,支支吾吾有些难为情的说:“这个…别人今日送了儿子一个…女子,还在住处,要回去安顿她。明日我从县里直接去舅父家,今晚就不在家睡了。”
朱氏一愣,又带出几分笑意道:“我儿也长大了。这女子什么出身,为何被送?”
李佑红着脸如实相告道:“本是风尘中人,别人买下了送与儿子,算是礼物。”
朱氏微微皱眉问道:“这样出身,品行如何?不要弄些没脸皮没廉耻的无德女子祸乱家门。若是这样,早作决断。”
李佑回答说:“她倒不是这样人物,也是读过书明白事理的。今日进了门一直拘谨的很,对小竹也很讨好。”
“今天迟了,改日为娘要去看看…”朱氏决定道。
趁着朱氏去摆饭的当儿,李父一副很懂行情的样子,偷偷问李佑道:“是哪家出来的姑娘?看为父有无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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