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新明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随轻风去
这一问,问的李佑双眼直瞪、汗毛竖立,又感到背后起了阴风,渗的毛骨悚然。
“鱼…鱼…鳞巷王…王老鸨家里的…元宝儿。”李佑战战兢兢透露道。
八方神仙佛祖菩萨土地山神城隍龙王保佑,千万不要发生父子操戈的悲剧啊,心理上真的接受不了如此前卫的事情。
李父想了一想道:“没甚印象,大约是这一二年新出的罢,为父这几年那种地方去的少了。不过那王妈妈当年也是个有名的美人,为父照顾过她的。以王妈妈的为人,调教出的姑娘品性应当还不错。”
李佑松了一口气,真真的吓杀人也。
等了一会儿,哥哥李佐也回来吃饭了。吃过饭,李佐缠着李佑道:“小二我又想了想,你那诗词是没什么用处,但都道你认识好多出色粉头,能介绍一两个来家里客店招徕生意么。”
我还真认识姚兴儿、李媚姐、楼心月、元宝儿…靠这个不是了等一干人,但你店里那些住十文钱大通铺的嫖得起么。李佑直翻白眼,甩开李佐走人回县里了,当初父亲让他这个次子继承捕快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奋斗在新明朝 第三十二章 海瑞学不得
李佑回到县里住所,却见元宝儿和小竹一齐趴在堂屋桌子上,翻看那李环的手稿,正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老爷回来啦。”小竹抬头看到李佑,招呼了一声。元宝儿下了椅子,上前给李佑屈膝见礼。
李佑走进来摆手道:“自家人不必多礼。”又关心问:“我这里窄小寒酸,比不得你原来住处,今日可适应么?”
元宝儿答道:“多谢老爷惦记。一切还好,奴家只觉得心里平静安逸,十分不错。”
李佑摇头说:“苦了你了。”
“奴家不是嫌贫爱富的人,惟愿老爷多多怜惜。”
李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既然来了我家,你这花名可以不用了,你原来本姓是什么?”
元宝儿脸上显出两朵红晕,咬着嘴唇不说,最后用几乎听不见的音量说:“身契上都写着…”
一个姓氏而已,这有什么不能在家里说的。李佑很是稀罕,回屋开柜翻出身契仔细看去,哦,原来姓金…
哈哈哈,李佑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本姓金,花名元宝儿,合起来就是金元宝。
元宝儿在外面听到李佑大笑,臊的无地自容躲回屋去。
李佑掀开西屋门帘进去,见小美人儿垂头坐在床沿上。这是只属于他的美人啊,心里有了股冲动,叫道:“娘子不要生气,待老爷我给你想个好名字,以后你就叫金宝儿罢!”
便扑上去搂过来,好生安抚一番,做过一场,事毕李佑抱着佳人便要睡。
金宝儿娇嗔道:“奴家要洗一洗下身。”
李佑想道难道要我这当老爷的去打水么?这不符合时代精神哪。
却听金宝儿唤道:“小竹,取水来。”片刻见小竹一对脸烧的如同大红布,目光歪斜不敢往床上看,拎着木桶丢到屋里就飞快跑出去了。
金宝儿悄声对李佑道:“方才奴家就注意到小竹妹妹在外头偷着看呢。”
李佑呆了,他分明看见这小竹去厢房睡了才进西屋的,什么时候跑过来偷看的?这么小年纪就被普及了成年知识合适么…
更让李佑很内伤的是,那种时刻金宝儿还有闲心思注意这些?这是他变相被鄙视啊。
及至第二日清晨,想起母亲吩咐,还有父亲的交待,今天该去看望舅父了。李佑早早起来,到县衙告假,打算去一趟舅父家。
貌似他最近告假有点多,同僚们心里有意见无所谓,但老天都看不过眼了。李佑刚进了衙门,就有门子来传话,和黄师爷一同被叫到知县官房议事。
依旧是陈知县端坐上位,黄师爷正坐下席,李佑站立的格局。
算起来好几天没见到陈知县了,今天见这位大老爷却不似往常喜怒不形于色的作派,脸上隐隐透出几分恼意,看得出他很是克制。
李佑心下警惕,越发小心翼翼起来,想着可不要在这火头上惹了这位上司。
黄师爷低声对李佑道:“县尊拜访过卢尚书两回,那卢尚书依然如故。”
原来洗尘宴后,卢尚书一直在县北老家也就是百姓嘴里的尚书乡小住。他声称想在飞燕矶下修建宅院,陈知县没有多想,只道卢尚书刚回故乡,不知道本县兴修水利要在飞燕矶取石的事情。
李佑和黄师爷都觉得此事不同寻常,但陈知县并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李佑和黄师爷小题大做了。前几日他去尚书乡拜访了卢尚书,原以为只要陈说利害,卢尚书应当会顾念桑梓,不会阻碍水利,打消在飞燕矶下营建宅院的心思。
没想到卢尚书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明确表态。昨日,陈知县再去尚书乡拜访,卢尚书的态度依然如故。这下可把陈知县气到了,今天召集黄师爷和李佑过来就是商讨此事的。
事情太明显了,上辈子李佑没见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当然是网上),这必然是卢尚书对这次水利营建有想法啊,只可能时机不成熟才不说明白,用飞燕矶下修宅院这种说辞先暗示一番。
但是李佑决定还是继续装傻,前几日他和黄师爷都认为这事别有内情,陈知县没当回事,两次在卢尚书那里碰了壁。谁知道大老爷会不会觉得在属下面前失了面子,导致恼羞成怒?以李佑对陈知县个性的了解,觉得非常有可能。
难怪今天黄师爷也不讲话,谁也不傻啊。
当下李佑气沉丹田,眼观鼻,鼻观心,静坐修起闭口禅。
“李佑!你说!”陈知县点了李佑名字,黄师爷与他父亲交好,特意请来当幕僚,还是要给面子的,但对李佑却不需客气。
李佑没法子,言简意赅的说:“他必有所图。”
陈知县冷然道:“废话连篇,事已至此,莫非本官糊涂到这点也参不透,还用你来啰嗦?”
李佑被噎的顿了顿,小爷我就说了五个字而已,也叫废话连篇?然后继续说道:“这个,以卢老大人的眼界,所图定然非小。他既欲在飞燕矶下筑宅,妨碍我们取石,这莫不是暗喻石料的事情?这点浅见请大老爷参详。”
陈知县皱眉道:“你是猜测老大人欲包揽石料?可有旁证?”
李佑低头不语,心道我就是纯猜的,哪里有什么别的证据。
“啊!吾却是想起来了。”半天没有动静的黄师爷突然发声,“那卢尚书做过工部侍郎,主持过许多营造大事,譬如治河、浙江海塘等事务,想必和一些做木石砖瓦生意的大商家关系密切。”
你早说…李佑边腹诽黄师爷边对陈知县说:“此时急不得,是何意思卢尚书迟早要明示下来,等候就是。”
陈知县道:“十月开工,此刻便要开始采石备料,耽误不得,如何不急?”
我比你还急呢,李佑巧舌如簧鼓动道:“那个,想我朝名臣海瑞,不畏权贵,风骨凛凛,所至奸邪束手,无不肃然。这个,大老爷不妨稍微学习先贤一二?”
黄师爷再次开口:“小子住口!不得胡言。”又对陈知县道:“海刚峰为人过迂直,不通达机变。我大明朝三百余年也就只出了一个,学不得。”他心里真是怕陈知县一时糊涂听了李佑胡说八道去顶着卢尚书蛮干,犯权贵而扬名,是那么好扬的么。为了一个还在计划里的工程得罪尚书,真不值得。
三人无奈闲扯之际,有衙役在门外叫:“禀大老爷!有人持尚书名刺来拜访大老爷,如何招待请大老爷示下!”
“说曹操曹操到!”李佑轻轻一砸手:“这必是尚书的那话儿!”
陈知县整一整衣冠,亲自会客去了。
黄师爷很认真对李佑道:“以后不要说那种糊涂话哄县尊,以今时之风,学海刚峰即便学得好了,一辈子也就是个府县官,终生无望入京。县尊岂是就这点前途的?”
“在下只是随口一说。”李佑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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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招了,要有两三章略微注水无趣...我也不想啊,这到这里时正赶上没状态,写完自己都难以入目。
何况,乃们知足!我初稿可是写了七八章水的,本周修改时删了无数压缩到两三章。相信我,水完了还是有趣故事。
ps:坊间传言下周要上推荐..悲剧了,居然以水文迎接推荐。
再ps:这两天怪异啊,推荐票和收藏长的飞快(相对于前些日子,不和神们比),明明还没有开始推荐么
奋斗在新明朝 第三十三章 注水不敢有醒目标题
一整天李佑都没敢离开县衙,舅父那里就没去成,不曾看到父亲嘴里的好戏是什么样子,也不晓得那来客与知县谈了些什么。
次日,陈知县又召来黄师爷和李佑继续商议水利的事情。原来昨日这拿着尚书名刺的客人姓钱,乃是半皇商一类的人物,平时生意就是在苏州府督造金砖,供应两京宫殿及各地王侯府第。却也因为离得近,得了虚江县打算兴修二十里石塘堤坝的消息,便欲包揽所有石料供应,只要付给他总共五万两白银即可。
如果是五万两,还真不贵。但黄师爷怀疑道:“之前演算过,全部从外地运料,所需费用折合银两至少八万以上。这钱大官人只要五万就敢包揽?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他不怕赔进三四万的本钱么。”
李佑道:“他持卢尚书名刺,显然卢尚书也是知晓此事的,想必有什么便宜材料的门路。”
黄师爷反驳道:“石塘堤坝,所用石料又不是大理石之类品种,均已是最便宜石头了,再便宜就是夯土了。无非他能省点运费,但也省不出三四万银子。其中必有蹊跷。”
李佑一想也是此理,就算以次充好,也找不到更烂的石头了,那钱大官人不会真得胆大妄为到用土砖冒充石条蒙混罢。
这时候,三人忽然听得不知何处传来人群嘈杂声音。
又过了片刻,有门子闯进来叫道:“大老爷,有一二百人聚在衙门外!据称是朱家集民户有冤屈来告官!”
“衙门聚众,必有重大冤情,速速升堂!”听到人数上百一起来告,陈知县不敢怠慢。
自从本朝甲申之乱、闯贼入京后,朝廷上下对民乱、民变(不是两方聚众械斗)这一类事情十分重视。朝廷也明文公示,一律从快处理。不管用是镇压围剿还是招抚平定的办法,只不要拖时蔓延就可。
这次冒出一百多人告状,陈知县自然要加倍小心。
一听朱家集,李佑立刻知道这是父亲和舅父弄出的事端了。
就在昨日白天李典史安坐于县衙时,他舅父家所在的朱家集发生了一件恶劣的事情。
话说那大春庄严家派来管理庄务的一位孙管事,前几日看上了旁边朱家集朱知礼家的小娘子。谈了几次要买作妾,怎奈朱知礼不答应,正想就此作罢不提了。因为孙管事知道那朱家集人是个上百户人家的大村,里面都是同姓同族,十分抱团,逼急了难免起什么纠纷,不像本村都是自家佃户好欺负。
谁想昨日朱知礼忽然使人来传话,愿意答应此事,要他今日来商量。又说虽然女儿是做小,但万不可失了体面,要求多来几个人壮声色,显出被看重。以那朱知礼穷讲究的为人,这样要求也是正常。
孙管事自是欣喜非常,不疑有他,今日领了几个庄丁,换了同一式服色,做出郑重样儿来到了朱知礼家。孰料一到这里,朱知礼忽然翻脸不认人,怒斥孙管事痴心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更何况孙管事还不是泥人,自觉被这泥腿子戏弄羞辱了,大发雷霆当场报复起来。朱知礼早有准备,居然飞也似的逃了,孙管事和他手下便将朱知礼家里打砸一遍。
打完一看,外头已经被堵住了。这个时候孙管事也有些焦急,这朱家集的人怎么聚拢的如此之快?短短几个片刻便有二十来人围了上来,实在是不曾想到的。
两边还在对峙尚未殴斗起来时,朱知礼家茅屋顶上忽然起了火。人群便一下炸了锅,这几日天干日燥,火势一旦蔓延,遭殃的可不止几家,弄不好烧掉半个村子也不是没可能。朱家集乡亲们都慌了,赶紧各自寻找工具去救火。孙管事和他的手下借此良机,趁乱打出一条路,逃了出去。
抢人、打砸、纵火,极其恶劣,多少年没有被这样欺负过了。这情形使得朱家集群情愤激,聚在族长朱知方也就是李佑的舅父门前,要求去大春庄讨还公道。朱知方也没拦着,当下一二百青壮男子杀奔大春庄而去,只说“找严家奴才讨公道,与乡邻们无干”。大春庄庄民不敢拦,但那孙管事却又抢先一步跑了,朱家民众扑了一个空。
不知道谁起了头,嚷嚷明日要去县里讨公道,登时一呼百应,分头准备船只等事物。今日便来到这县衙聚众鸣冤。
这头陈知县升了堂,便有朱家集民户朱知礼的状子呈上来。一看写道:严府指使家奴孙管事强抢民女,不成便入户行凶,纵火烧屋,如今恶奴躲入严府不见,只好来告大老爷伸冤。
这状子也不知道找谁写的,把事实歪曲的似是而非。
状子后密密麻麻的有一百多人署名或画押。陈知县看完心道,竟然上百人联名,此事多半是真的了,不然何至于群情愤激,这严家枉称功名世家,家奴不停惹是生非,委实令人生厌。
虽然看起来没有伤亡、失节等事情发生,似乎算不得大案,但激起了民愤也不是小事情了。陈知县一边亲自询问朱知礼有关事宜,一边发下传票,令值班捕快去严府捉拿孙管事。
今日当班的捕快很不巧合,正是赵捕快。赵捕快奉了命,领着几个帮役来到二水巷严府,说明此事。
那严府管家见有捕快上门拿人,赶紧向家主禀报。严老爷听了后,亲自来见赵捕快,道:“孙管事委实并未在府上,不知去向,请赵差役去别处寻访。”并赠送了二两银子的腿脚钱。
赵捕快自然不敢在严府放肆,收了银子便回县衙,在陈知县耳边密报说:“严老爷不交出孙管事,只道不在府内。”看赵捕快这话里话外就差没直说严府无视王法,包庇家奴了。
陈知县心里怒极,一个家奴岂能轻易逃的没了踪影?他不怕被当逃奴抓住流放三千里么,分明是严家有意隐匿了。这严府为了区区一个家奴便如此不顾体面,真当本官是泥捏木塑的呆菩萨不成?
其实严老爷并未说谎,那孙管事还真没有逃回严府,的确不知去向了。
原来昨日朱知礼故意反复无常就是受了李佑舅父朱知方的指使,朱知礼本人也想靠此摆脱孙管事纠缠。他家的大火乃是李佑父亲手下的王家兄弟趁人不注意在屋后点的,却让庄民误会是孙管事纵的火。
那王家兄弟点完了火,看着孙管事逃回大春庄。便各自推一辆秸草车,分别伏于大春庄外两条道路偏僻处。
这孙管事见朱家集人杀上门来,唯恐水路人多吓得船也不敢乘,单身从陆路绕道向县城严府逃去。路上孙管事在一无人处被这王家兄弟拦住吃了棍棒,性命也被了结,尸身亦被王家兄弟往秸草车中一埋运走了。
这一切除了李父、李佑舅父、王家兄弟、朱知礼几个人,无人晓得。陈知县便再次发下传票,宽限严府三日内交出孙管事,交不出则由家主替代到公堂应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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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太注水了,再发一章罢
奋斗在新明朝 第三十四章 对手不在状态啊!
这日李佑散了衙回住所,却发现李媚姐家的婢女月香也在屋里和金宝儿说话。想起月香上次被自己气成那样还敢来上门,心里就好笑。忍不住逗弄道:“月香姑娘今日优待了,登堂入室,上次没进门罢。”
小竹跳过来递上毛巾道:“金姐姐恰好和她认识,就请进来坐一坐。”
金宝儿也上来道:“老爷不要见怪。”其实妓家从良后惯例是不会和原来圈子的人来往的,但月香这是主动过来找李佑,倒无所谓了。
月香最后才拖拖拉拉的来见礼道:“我家环姑娘要问问李先生,她的词话可曾修订完毕?”
这个…李佑为难的不知道怎么说,他除了拿来忽悠大老爷一次外,动都没动过。
“媚姐也说请先生得空去一趟。”月香又说。
李佑很痛快答应道:“也好,顺便与小环谈谈这本词话的事情。”一边偷眼去看金宝儿,却见她毫无反应。
趁着月香先去回复的空当,李佑问金宝儿道:“我去李媚姐那儿,你心中不曾有什么感受么?老爷我很开通的,有心事就讲出来。”
金宝儿很奇怪的反问:“老爷这话何意?想去便去了,需问奴家什么感受?”
真是看不懂你的心思,你对老爷我沾花惹草如此不在意?难道不知道吃醋么?李佑心里唉声叹气道,那老爷就不客气了,非要来个夜不归宿不可。
小竹心里同样唉声叹气,老爷你为什么不问我?昨天偷窥了老爷和宝姐姐那场活春宫后,小姑娘一夜之间懂了人事,知道和坏女人鬼混的意思不仅仅是说笑打闹了。
来到李媚姐家,以李佑的交情不必在前厅等候了,直接穿堂入户来到内院。抬眼就看见李媚姐闲坐在屋里窗边,露出半个身子慵懒的倚靠窗沿,神色迷离,目光涣散,好一副闺中怨妇闲坐图。
李佑忍不住一惊,这还是本县当红名妓李媚姐么,莫非改了风格扮起闺中哀愁少妇?本典史不喜欢这个情调的啊。
往常李媚姐热情放浪调笑无忌,尽管那多半是虚情假意但好歹也能让人欢笑一场,此刻她却一幅没精打采样子,隔着窗户见了李佑幽幽问道:“听说你买下了元宝儿?”
难道这才是吃醋?李佑心里窃喜道:“不,是别人买下了转赠于我,看你对此不高兴?有何想法有何心情我都能体谅的,你也要多多体谅我啊。”
李媚姐没好气白了李佑一眼,“不要自作多情,你也就别乱想了。奴家只是忽然想到自己将来怎么办,最后落个什么归宿,有点没主意罢了。”
“你又没有身契在别人手里,想怎样就怎样了,有什么好愁的。”
李媚姐叹一口气道:“唉,是不是有个身契在别人手里比较好?至少不用去费心思虑将来,不必害怕做出错误决定,别人要怎样便怎样,只是认命好了。像元宝儿被别人赠送跟了你便不错,先生你是个善人。”
善人就是好人?不要说我是好人!上辈子早听够了。李佑边是心里呐喊着,边对李媚姐道:“你这是真糊涂了罢!哪有羡慕别人为奴为婢的?”
“奴家有点倦了,先去睡下。先生自己去找环儿罢。”李媚姐意兴阑珊的立起身来要回内室。
李佑诧异的想道,这就闪了?记得方才月香说你也有事情找我。这模样颇是不正常,难道…
“媚姐儿莫非来月事了?亦或是肚里有了?喜吃酸还是辣?”李佑忽然大声对着李媚姐背影道。
李媚姐转身,看手边没有一物,便倚着门框,脱了一只绣鞋儿狠狠砸向李佑,没砸着,又气的脱下另一只。
李环听到动静,从院内另一侧房内出来看到李佑,欣喜的过来问道:“李先生!我的文稿修订好了吗?”
李佑信手接住李媚姐另一只砸过来的飞鞋,拿在手里捏摸着答道:“我考虑了好几天,决定不给你修订。”
李环很失望,“为何?先生瞧不上奴家的文字么?”
李佑深沉地说:“每人的文字都有每人的印记,就好似各人长相各不相同一般。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你这本词话是你亲手所写,我强行修正便坏了这里的天然趣味。所以我思虑再三看了又看,就没有动笔。”
李环点头道:“先生说的有理,奴家受教了。”
“他这是哄你呢!月香打听了,他拿回去后根本就没翻过。”李媚姐站在屋里叫道。
她今天真是反常了,也不知发的什么疯,李佑想道,往常李媚姐即使心里有数,也只会故作不知,绝对不会当面说出来损人脸面。不禁问李环道:“媚姐儿近日有何状况?”
李环摇摇头表示也不清楚,只说李媚姐快一个月不接客了。这环姑娘整日想自己的李氏红楼词话,哪里注意得到姐姐的心思。
亏得李媚姐这几年攒了不少家私,李佑估计一时半会的也少不了钱使。不提她了,李佑继续训导李环道:“写文章,切不可没有自信。你总想依赖于我,这是不妥当的。你的词话我家左邻右舍很多娘子都很爱读,非常入迷,问我要后面文稿,受欢迎的很哪。都已经如此了,你还需我去帮你捉刀修正吗?”
李环眼睛一亮,极兴奋的说:“她们真的说好么,奴家一定写下去。”
李佑看此处无事,便起身告辞回住所。刚转身走了几步,后面李媚姐又叫道:“先生站住。”
还是要留宿我罢,大家都这么熟了,我也不好拒绝的,李佑转过身来。
“烦请先生还给奴家的鞋子再走。”李媚姐不知何时已经穿了一只鞋,此时正手扶房门,翘着一条腿金鸡独立。
原来李佑手里还一直握着另一只绣鞋忘了放下…李佑把鞋儿丢回去,却立定不动了。一定是暗示罢,这会儿谁走谁是傻子,他还偏就拿着架子不主动开口,等着调戏或被调戏。
不管调戏还是被调戏,都是前戏,有了前戏才好那啥那啥的。
李媚姐低头弯腰,穿了鞋子,抬头见李佑还在那站着不动,欲走还留欲说还休,便问道:“先生还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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