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中旧衣
“是苏小姐送给我的,她说可以用这把刀刻泥人,木头人,还可以刻石头人。”哲南拿着刻刀,得意的比划着,脸兴奋的通红。
陈婆听是苏家小姐送的,也不好再责备,转身出去准备饭菜去了。
“哲南,刀爹先替收起来,吃完饭爹帮你做个牛皮刀鞘,不用的时候,就把刻刀放进去,可不能一直拿在手里瞎比划,连睡觉都手里捏把刀,很容易伤到自己。”陈大伸手过去,哲南虽然有点不舍,还是乖乖的将刀交给了爹。
就在陈家人围坐吃饭一刻,小巷里突然隐隐传来哭嚎之声,紧接着便是吵杂一片。
陈大急忙丢下饭碗,趴在自己门缝朝外面张望,小巷内火把通明,捕快土兵为了一大堆,显然是发生了意外,重大的意外。
“老头,看什么看,赶紧吃饭,吃完饭上了床睡觉。”陈婆过去一把将陈大揪回来,按在了饭桌上。
陈大赶紧低头扒饭,吃过饭一家人关紧门户,早早的安息了。
外面街巷的哭声,吵杂声渐渐远去,夜又恢复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而院里的那一株野花却在一片寂静中无声的绽放,已经是花开如海。
深夜,风渐起!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雷声滚滚,仿佛就在临安府的城头。
雷电交加,狂风呼啸,窗外春雨如注。
这一夜,风急雨骤,扑打着破旧的窗棂,破旧的院门吱吱呀呀在风雨中婉转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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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风停,雨住!一夜乱风,零落花无数,陈家小院已是花落满地,被雨水凌乱成泥。
地上的积水竟然被血红的花瓣染成了血红色,仿佛是鲜血流淌满地,小哲南站在花瓣泥水里,对着那一株被风雨摧残殆尽的花枝,眼里滴下了两滴泪,晶莹的泪珠被一滴花瓣映射成了血红色,仿佛是一滴血,一滴血泪。
他苦心培育的那一株野花,刚刚花满枝,便被风雨摧残,零落成一地花泥。
“花谢了还会再开,只要花枝没死,花根还在。哲南,爹去开工了,最近外面不太平,你留在家里好好侍弄你的花。过几天,它一定还会开。”陈大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背着工具袋匆匆出门而去。
街面上的气氛更加紧张,小巷呢突然多了很多巡逻士兵,偶尔一个行人,也只是匆匆而过。
经过隔了三五户的一家小院时,那家院门居然吱呀一声开启,吓了陈大一跳。
定神看时,却是那家夫妻两个红着眼睛出了门,女人依然啼哭着,男子黑着脸包着一个红色的木盒,透着森森寒气的木盒。
陈大知道那是一具小棺材,一种专门盛殓孩童尸体的木盒。
难得昨晚他家的孩子遭了狗咬?
大街小巷戒备森严,根本不可能有狗出没,怎么可能遭狗祸?
陈大再掐算一下时间,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昨晚小巷的骚乱不正是自己刚刚回家一刻么?
上一次狗祸是苏家的狗一路跟着自己,这一次会不会自己又被那家的野狗盯上了?
幸亏自己跑到快,要是自己跑得慢一步,遭狗祸的会不会就是自己背后的儿子哲南?
陈大越想越后怕,赶紧加快了脚步,匆匆的出了小巷直奔城南而去,他今天一定要早去早回,一定要在日落前赶回家,最近本城的诡异气氛太浓了,晚上还是少走夜路的好。
墓虎 第219章 血生花
决心早去早回的陈大,果然回来的很早,早得让陈婆有点意外。
日头刚过午,他就跨进了家门,一脸晦气的回到房间,倒了一壶酒,坐在破旧的木桌旁闷头喝起来。
而儿子哲南也一反常态,一直痴痴的对着那株被风雨凋零的花枝,连老爹回来都没有招呼一声,这个小院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安静祥和的气氛,弥散着浓浓的压抑味道。
“老头,今天怎么这么早?不会是出什么事了?”陈婆忍不住询问起来,陈大这么早就跑回来,还一脸晦气的喝闷酒,她开始担心老陈被苏家给辞退。
“苏家出事了,家里乱成一团,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早早回来了。”陈大语气也很沉重,苏家是他的衣食父母,苏家倒了霉,他就得另谋出路,一把年龄了,再去找新主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啊?苏家又出事了?”陈婆也愣住了,自从苏大将军战死沙场,苏家人已经退隐,平稳安定了很多年。
“哎,一下子病倒了七个,郎中大夫围了一大堆,苏府上下都乱了阵脚。估摸着病情很严重。很可能是传说中的瘟病。”陈大一边替主人家担心叹息,一边也在替自己的职业担忧。
接下来的几天,陈大一天比一天回来的早。
第七天的时候,他到了苏家,直接就被守门人挡了回来,连苏家院子都不让进去,忧心忡忡的陈大躲在街边张望了一番,见里面居然有衙门的人进出,苏家门前大街上围了一堆人,正在议论纷纷;感觉事态真的不妙,垂头丧气的陈大赶紧回了家。
“老头,今天怎么样了?”见陈大晃一圈就回来了,陈婆紧张的凑了上来。
“连门都不让进,估计病情更严重了,昨天死了五个,今天估计死的更多,苏府上下至少一半人感染了那种怪病。连官府的人都去了,听说是在查食物和水,怀疑有人在苏家投毒。”陈大的语气很沉重,看来苏家这次要完蛋,自己几十年的饭碗要彻底砸了。
“爹,苏家姐姐呢?她没事吧!”这段时间一直沉默的哲南,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一脸紧张的盯着爹,显然他很担心那位苏家姐姐,漂亮的苏家姐姐。
“应该没事,昨日我看她躲着哭泣,人憔悴了很多。七年前,一夜之间死了丈夫,爹也一去不回,死在了战场上,连尸骨都没有留下。现在整个家族又遭遇灭顶之灾。一个女孩子家,经历这么多灾难,真是可怜。
爹从小看着她长大,真是个善良的女孩,也不知道这一次她能不能逃过劫难。哎,苍天无眼,专门为难苦命的好人。”哲南的一句关切,居然勾起了陈大一大堆感慨,嘴里不停絮絮叨叨起来。
听爹说苏家姐姐没事,哲南似乎松了一口气。
陈大接下来的一堆感慨似乎触动了陈哲南,他低着头缓缓的回到了那株依然光秃秃的花枝前,两只小手紧握,整个身体似乎在颤抖,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某种情绪。
在浓重的压抑气氛笼罩下,一家人闷闷的吃了晚饭,早早的都上了床,陈大借酒消愁喝得多了点,早早就鼾声一片。
陈婆在陈大如雷般的鼾声中,渐渐被雷昏了神智,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向贪玩贪睡的陈哲南,却一直瞪大眼睛望着破旧的屋顶,似乎在想着心事,眼睛里纠结着深深的痛苦,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
夜,格外的安静。
曾经的深夜的狗吠声,还有婴儿的夜啼声,都已经彻底消失,因为这个城市已经没有敢深夜叫的狗,也没有了敢深夜嚎哭的孩子。
无论深夜吠叫的狗,还是深夜啼哭的娃,都会给他们找来灾难,要命的灾难。
邦!邦!邦!
寂静的夜里,远远传来了深夜的更声,夜已经三更,躺在床上的陈哲南依然在痴痴的望着屋顶。
悠长的的更声,似乎敲醒了他的痴迷,陈哲南居然缓缓爬了起来,蹑手蹑脚的去拿挂在墙壁上的那把刻刀,那把属于他的刻刀。
陈大已经替那把刀配了一个小小的刀套,纯牛皮的刀套。
捏着套了刀套的小小刻刀,陈哲南轻轻的拉开房门,闪身溜了出去……
小院内,一弯月光照下来,蒙了一层幽幽的暗淡光影,光影浮动中,那一株花叶凋零的花枝孤零零的立在墙角。
哲南缓缓的走到花枝前,慢慢的蹲了下去,目光痴痴的看着依然透着生命活力的花枝。
花虽然一夜风雨中凋零,之后再没有开放,但花枝依然活着,直挺的活着,透着顽强的生命耐力。
这段时间,陈哲南一直窝在家里不敢出门,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这株野花,可以无论他如何细心呵护,努力挽救,这株野花却再没有开花,甚至连一丝开花的迹象都没有。
就这样一直痴痴的望着那株花,月光在夜色里安静的流动着,渐渐向西边的夜空偏移下去……
邦!邦!邦!邦!
远处的更声再次响起,敲碎了宁静的夜,也敲碎了陈哲南宁静的心。
小哲南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深深的痛苦,他这个年纪小孩子不该有的深刻痛苦,他缓缓的从牛皮套里拔出了刀,银光一闪,那把刻刀已裸露在月色里,透着森森的寒意。
小哲南犹豫一下,将那把刀缓缓的伸出去,在那颗花枝的主干上缓缓划了一下,枝干虽然刀光划过,缓缓张开了两寸多长的一条黑洞,仿佛一张张开的嘴巴。
哲南接着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掌心处居然有一个血红的血印,这一刻血印凸起,似乎已鼓出一个透明的血珠。
刀光一闪,他右手的刀一划而过,居然将他左手手心的血印划开一道血口。
就在血印破开瞬间,他的手闪电般按住了那个花枝上的长条黑洞,紧紧的将掌心血口贴在了花枝切口处。
青绿色的花枝,竟然缓缓呈现出一丝丝游动的血红经脉,从切口处朝四周缓缓蔓延开来……
而哲南的血脉也鼓起跳动着,随着心搏动,一股一股的朝着左手手心涌动着。
他居然在给花输血,给失去了开花活力的花枝输血。
血脉沿着花枝缓缓上行,缓缓凝聚成一股粗壮的血流,渐渐爬上了一个花枝末梢,在末梢慢慢凝结,凝结……
一只晶莹剔透的血珠越胀越大,顶部居然胀开了裂纹,九个细细的裂纹,血珠从裂纹处缓缓裂开,裂成九个花瓣,九个鲜艳透明的花瓣……
花开了,在晨露中缓缓的开放了。
虽然仅仅是一朵,用生命之血催生出的一朵血花,但它毕竟是开了,迎着渐渐浓厚起来的晨风开了。
当啷!
一声清脆的响声,陈哲南手里紧握的刻刀跌落在地,他小小的身体也软软倒在了花下,双目紧闭,一张小脸苍白如纸!
墓虎 第220章 回生
恍惚中,一阵干渴袭来,陈大睁开迷糊的老眼,昨晚喝酒太多,脑袋依然昏昏沉沉,昏暗中看到早起的陈婆婆在屋里行走,随口吩咐道:“嗯——,好渴,老婆子,倒一碗水过来。”
“哼,吵什么吵,想喝水自己去倒。”陈婆屁股狠狠的顶了一下陈大,不耐烦的训斥了陈大一句,翻身又睡了。
“谁?”陈大蓦然清醒,一声呼喝翻身坐了起来。
目光闪过,屋里空荡荡并无一人,只有一抹西斜的月光从窗户缝钻进来,在破旧的地面上洒了一道细细的光晕。
“老头,一惊一咋的,做恶梦了?”陈婆被陈大一通呼喝,弄的没了睡意,也坐直了起来。
“不是梦,我明明看见屋里有人走动,一眨眼就没了影,真是古怪。”陈大摸着自己的脑袋,渐渐从刚才的惊惧中缓了过来,嘴里依然疑惑的喃喃自语着。
“有人走动?哲南呢?”陈婆听陈大如此说,立刻担心起宝贝儿子,爬起来奔到了哲南的小床。
陈婆见哲南安静的睡在小床上,一颗提起的心方才放了回去。见儿子睡的正香甜,被子散落一边,陈婆轻轻将散落的被子盖在了熟睡的儿子身上。
不经意间她粗糙的手碰到了哲南冰冷僵硬的躯体,陈婆突然惊叫起来:“老头,快过来,儿子这是怎么了?”
陈大立刻翻身下床,毕竟是男人,关键时刻还算冷静,先取火折将墙壁的油灯点燃。
灯光摇曳而起,整个房间顿时亮堂起来,陈氏夫妇借着灯光发现,儿子的面色苍白如纸,已无一点血色,陈大赶紧伸手去摸心脏,鼻息。
哲南的身体虽然冰冷僵硬,依然有微弱的心跳,鼻息也没有断。
“南南,南南!”陈大一把按住儿子人中,不停的呼叫着。
“嗯——,爹,我……冷,好冷!”哲南微弱的翕张着干裂的嘴唇,断断续续的呢喃了一句,又昏睡去了。
“老头,你说南南是不是也遭了狗祸?”惊慌失措的陈婆,颤抖着冒了一句。
陈婆的话提醒了陈大,他立刻去看南南的脖子,完好无损没有任何伤口,然后一把将儿子从床上抱了起来,开始检查其他部位……
“老头,是手,南南的手在滴血。”陈婆终于发现了南南手上的伤,手臂软软的耷拉着,手掌已是血肉模糊。
“快去烧水。”陈大一边吩咐陈婆,一边将儿子放回去,将伤口按住,堵住了血。
等热水过来,陈大替儿子清洗了伤口,将半瓶私藏的止血粉末一下子全部洒在了伤口上,扯了一块白布将小手包扎严实,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陈氏夫妇一通忙乱,天色已经大亮,一轮红日已爬上了城头。
止血之后的哲南面色渐渐有了一丝生气,心跳渐渐平稳,鼻息也变得均匀。陈婆熬好了一碗粥,坐在床边眼泪巴巴的替儿子一点一滴的送入干裂的嘴唇。
陈大背着手,在屋里转悠着,皱着眉头苦苦的思索着儿子手上的伤,明明好端端的睡着床上,他的手怎么会割破?
看伤口应该是刀伤,是刀划出来的伤口。
刀伤?
那割伤手的刀呢?会不会又是那把刀?
陈大想到了刀,目光立刻落在了墙壁上,墙壁上的挂钉还在,可是挂在上面的那把挂着墙壁的带牛皮鞘的小小刻刀居然不见了。
真的是这把刀,这把苏大小姐送给南南的小刻刀。
“是她,一定是她。”陈大呆呆望着墙壁,立刻想起了那个模糊走动的佝偻身影,被他误认为是陈婆的身影。
儿子乖乖的躺在床上,刻刀也好好的挂在墙上,一定是她偷偷溜进来。用那把刻刀割了儿子的手,被自己发现,立刻匆匆溜走了。
可是,自己又没有得罪谁,是谁跟自己过不去,深夜闯进陈家?
为何她只划了儿子的手,要是她要杀南南,只要脖子上一抹。。。。。。
想到这里,陈大不由得脖子一阵阴寒,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如果进来的是仇家,估计一家三口早被割开喉咙晾在了一边。
不是仇家又会是谁?
难道这件事跟苏家有牵连?苏家总是怪事连年有,难道连苏家的物品都沾了邪性,碰不得?
这把刻刀是苏小姐送的,那个人影应该是奔着那把刀而来,绝不是冲着他这个小花匠而来。
“爹,花……花开了没有?”陈大正在胡思乱想,哲南终于醒了,朦胧着眼神,嘴里喃喃的问道。
昏迷的他居然还在惦记着他的野花,被风雨摧残,迟迟不能开花的那株野花。
“开了,开了,满树都是鲜红的花,孩子,你好好休息,你的花爹替打理着。”陈大嘴里信口胡诌着,感觉说谎有点对不住儿子,急忙拎了工具袋,出门准备替儿子打理一下那株花,看看凭自己多年的花经验还有没有希望将它救活。
屋门一开,一阵晨风扑进来,几朵花瓣随风飘零到小屋里,小屋顿时弥漫了一丝幽幽的淡淡的奇特花香。
躺在床上的哲南,努力的吸了吸鼻翼,嘴角挂了一丝微笑,脸颊泛出一丝隐约的红晕,脑袋一歪,沉沉的睡着了。
而推门的陈大一下子愣在了门缝里,他不过是随便忽悠了一句,居然说中了。
院里的那株无名野花居然真的开了花,不但开了花,而且开的很灿烂,仿佛一朵燃烧的火焰,晨风一阵阵吹过,带起了几瓣早谢的花瓣,缓缓的随风飘零散落在庭院内……
陈大努力合拢惊讶的嘴巴,匆匆几步来到花前,仔细的端详起来。
这花真的活了,盘节而下的花根,纠缠扭结的花茎,横空蔓延的花枝,恣意盛开的花朵,处处都透着生命的活力。
上一次花开,不过是开了一枝,弱不禁风的一枝。
虽然花开的很艳很美,但多年种花经验的陈大一眼就看出,那是一簇禁不起风雨的柔弱花枝。
他果然没有看错,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雨,立刻将那一枝花叶一扫而尽,那一株受了摧残的花株也彻底失去了活力。
本来以他的经验,这株花就算能够起死回生,至少也得数月的光阴。
如今几日时间,它居然突然起死回生,一下子花开满树,实在是太离奇,太不合常理,太不可思议……
墓虎 第221章 毒蚊子
苏府内灯光通明,偌大的庭院一片死气沉沉。
病倒的家族成员已经被隔离在一个角落小院,没有染病的幸运者也都一个个垂头丧气,聚在进门的大厅,愁眉苦脸的叹息着。
“来了。来了!”一个幸运者大声惊呼,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目光一起落在了苏家大门。
一个人举着一张榜文匆匆而来,那是一个一身衣衫褴褛的老道,正是那天那个被卖玉坠的麻衣婆婆惊吓而去的道人。
是他揭了苏家的悬赏榜,巨资悬赏寻求救命良医的悬赏榜。
“这。。。这位道长,你真的能够看好我们苏家的怪病?”苏家人一片怀疑的目光中,一名主事的中年男子提出了大家的质疑。
苏家的怪症,全城的郎中医师们都素手无策,这样一个流浪要饭的老道,就凭他能够医治这种怪病?
“这。。。这位主事,你们真的愿意出1000两银子?”老道不回答质疑,反而一上来就质疑苏家的支付能力和支付诚意。
“管家,账房,立刻去筹集银子,天亮之前支付银子给这位大师。”管事人是个果断的人,立刻安排人手去准备赏金,目光却一直逼视着眼前的道长。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位大师也一定要找出治好苏家怪病的方法,否则别想轻易脱身。
“呵呵,好说,好说,先切二斤牛肉,烫一壶好酒。”老道进门脚步不稳,一屁股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嘴里说着,肚子已在咕咕叫起来,显然他已经很久没吃饭了。
“给大师上酒肉!”管事人一脸阴暗,立刻安排酒肉,
众人一个个摇头叹气,各自回到了原位,对这个吃肉喝酒的假道士彻底失去了信心,不过又是一个江湖骗子。
酒肉转眼就到,知秋道人端起酒壶灌了一口,伸出漆黑的抓子,抓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走,去看病人!”老道努力咽下第一口肉,立刻来了精神,一边继续抓牛肉,一边急着要去看病人。
“跟我来!”主事人眼里闪出一丝异彩,这么急着治病,看来这家伙真的是有备而来。
知秋道人一把抓起酒壶一饮而尽,抓了几片牛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跟上了主事人,失去信心的众人立刻也燃起了一线希望,一个个都站起来,纷纷跟在了后面。
隔离小院内,几个房间闪着幽暗的灯光,患病的苏家人都挤在这几间屋里,一个个有气无力的东倒西歪着,有些已失去了声息,有些却在不停的呻吟着。
走进第一间病房,主事人推开房间立在门边,一股浓烈的臭味扑鼻而来,道人皱了皱眉头,迟疑一下,还是大步跨了进去。
反而苏家自己人,一个个停住了脚步,立在门外紧张的朝里面张望着。
道人轻轻凑到一名病患前面,见患病者目光迟钝,脸色青紫,周身浮肿,身上居然透着一丝糜烂味道。
老道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位病人,立刻转向了第二个病人,一连看了十来个病人,他缓缓直起身,一脸沉重的走了出来。
“大师,怎么样?有解么?”众人见他看病的样子有模有样,立刻来了信心,见他出来,立刻围了上来。
“是蚊虫叮咬所致!”道人抬起头,目光里也充满了疑惑。
“蚊虫叮咬?”苏家人比他更加疑惑,半信半疑的看着这位道长。
“我替他们检查过了,他们身上都有一处蚊虫叮咬痕迹,大多数在手臂,手掌,腿脚,面部,颈项等外露之处。浮肿溃烂都是从叮咬处蔓延开来。”老道一脸郑重的解释道。
“可是本城名医都曾前来诊断,怎么都没有看到蚊虫叮咬伤痕?”主事人立刻提出了他的质疑,因为他也曾看过伤者,没有看到道长所说的叮咬之痕。
“蚊虫叮咬之痕,细如针点,加上蚊虫之毒蔓延迅速,等发病之时,周身浮肿,恶臭扑鼻,痕迹也早已被浮肿覆盖,如果不是用心去看,又怎会看到?
有名的名医只懂的看他心中有名的病,对于这种蚊虫叮咬的无名小病,当然是素手无策。”道长不屑的看了一眼主事人,显然是鄙视他嫌弃那些同根而生,骨肉相连的患病者,没有用心细致的去检查他们的身体。
“就算是蚊虫叮咬,可是蚊虫叮咬本是平常之事,怎会如此严重?几乎成了致人死命的绝症。”主事人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惑。
“也许。。。这并不是普通的蚊子,而是一种罕见的毒蚊子。”知秋道人一时也说不出所以,只能信口猜测。
嗡嗡嗡!
嗡嗡嗡!
就在知秋道长说出毒蚊子一刻,众人耳边响起一阵蚊虫之声。
听到蚊子绕着脑袋的嗡嗡之声,围观的苏家众人一个个脸色都绿了,万一这只蚊子叮上了谁,谁就会成为下一个绝症患者。
“不要动,让我来!”道人一声大喝,众人立刻鸦雀无声,直挺的立在原地。
道人挽起袖子,将一条干瘦的手臂裸露出来,刚刚喝了一壶酒,血气正旺,臂膀的血脉一条条蹦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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