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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狂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高月
“能肯定吗?”
谢影摇摇头,“我们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李臻沉默了,片刻他徐徐道:“可是...我这样一个普通庶民,能是韦团儿的对手?让我来对付韦团儿,上官舍人难道不觉得很荒谬吗?”
“其实也不是让公子去对付韦团儿,而是希望公子替我们找到韦团儿的藏宝库。”
“韦团儿还有藏宝库?”李臻觉得有点好笑,莫非又是一座紫云地宫。
“当然有,她搜罗了那么多珠宝,宫中又不能存放,谁也不知道她存放在哪里?请公子帮我们把它找到。”
“上官舍人想发一笔横财吗?”
谢影轻轻摇头,“藏宝库中有扳倒她的证据,只要能找到这座藏宝库,韦团儿就完了。”
谢影又取出两枚铜牌,放在桌上,她将一块铜牌推给李臻笑道:“皇宫内正在修建天堂,每天有大量工匠进出,凭这块大匠铜牌,公子可以随时进出皇宫。”
李臻却没有接,目光望向另一块铜牌,“这个呢?”
“这是八品千牛备身,也同样可以进出皇宫,李公子自己选择一块吧!”
李臻当然不会选工匠铜牌,那个是自贬身份,就算临时工匠他也不高兴,侍卫勉强可以接受,他想了想便笑道:“侍卫方案让我考虑考虑吧!来得太突然了。”
“当然可以,我明天再来听公子的消息。”
谢影又笑道:“公子还有什么疑问?”
李臻确实还有一个不解之处,他迟疑一下问道:“韦团儿也有心腹宫女吧!我觉得可以通过她的心腹宫女找到藏宝之地,现在居然还要我帮忙,有这么麻烦吗?”
谢影摇了摇头,“如果容易的话,就不需要你帮忙了,韦团儿身边就有我们的人,可是查了一年,依然没有半点线索。”
谢影又叹了口气,“前不久,东宫被搜查,清单上丢不少的珠宝,我家主人怀疑是被韦团儿拿走,但也没见她出宫,说实话,我们也很困惑。”
“那韦团儿为什么一定会要这颗夜明珠?”
谢影冷笑一声道:“圣上也曾有一串夜明珠项链,但五年前却意外失踪了,当时为了找它,处死了不少宫女和宦官,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不过那串夜明珠上少了一颗关键的母珠。”
李臻从桌上拾起夜明珠,凝视它片刻,眼中若有所悟。
......
就在谢影拜访李臻的同一时刻,在明义坊鱼品龙的府内,二十名健妇将尚在疗伤中的鱼品龙从房间内拖了出来,箭伤被拉裂,血水涌出,疼得鱼品龙杀猪般嚎叫。
台阶上,韦团儿在几名侍卫的簇拥下,杀气腾腾地注视着被拖出来的鱼品龙,韦团儿脸色铁青,眼中杀机迸现,发疯般地大喊:“给我打,打死这个狗娘养的混蛋!”
健妇们抡棍乱打,密集的棍棒打在鱼品龙的背上、腿上和伤口上,鱼品龙在地上打滚哭喊,拼命哀求,“饶了我吧!姑奶奶,饶了我吧!”
韦团儿气得要发疯,鱼品龙非但没有给她拿到夜明珠,还使她损失了十几名精锐好手。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当鱼品龙第二天再去地宫时,发现地宫已经被破坏,有人已经进了地宫,极可能取走了她梦寐以求的夜明珠。
韦团儿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统统发泄在这个无能的男人身上,“打!打死他!”她跳脚指着鱼品龙大骂。
最后鱼品龙的哀求声越来越小,也慢慢不动了,一名侍卫见要出人命了,急忙奔至韦团儿面前低声道:“姑娘,他要挂了!”
韦团儿也看出鱼品龙不行了,这才喝令一声,“停!”
健妇们的棍棒终于停了下来,韦团儿慢慢走上前,见鱼品龙浑身血肉模糊,气息微弱,她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回头喝令道:“王安!”
刚才的侍卫连忙上前,“卑职在!”
韦团儿冷冷道:“你给我继续寻找夜明珠的下落,胆敢不卖力,他就是你的下场。”
王安吓得浑身一颤,躬身道:“卑职遵命!”
韦团儿重重哼了一声,转身便走,“回宫!”
一众健妇和侍女簇拥着她,离开鱼品龙府宅回宫,王安看了一眼地上惨不忍睹的鱼品龙,低低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也快步离去了。
直到所有人走光,鱼品龙府上的丫鬟和书童这才七手八脚将鱼品龙抬回屋,书童又跑去找医士前来救治。
........





大唐狂士 105.第105章 初为侍卫
虽然参加科举是入仕为官的一条捷径,但当官的路也绝不止这一条,还有勋官、门荫和流外官等等途径。
但对于众多官宦及贵族子弟而言,参加科举并不现实,他们入仕为官,主要靠门荫,也就是每个高官都有指标,他们的孩子可以不用参加科举入仕。
但有指标不等于有官职空缺,大部分官宦及贵族子弟都是在等待中度过,有人甚至等到四十多岁才熬到一个官缺,在等待期间也并不是坐在家里,大多数子弟都会进宫当侍卫。
入宫为侍卫就是等待入仕的一个过程,身上有了官品,也算是有了社会地位,脸上有面子,腰中有收入,也就不会蹲在家中整天抱怨父母无能了,这确实是缓解家庭矛盾的一个良方。
所以大唐的宫廷侍卫中,很多人都是官宦子弟或者贵族子弟,比如中唐著名宰相李林辅就是贵族子弟出身,靠老爹的门荫先进宫当千牛直长,再等待官职空缺,最后一步步爬上宰相之位。
再比如孙礼,也是靠父亲门荫,当了若干年的宫廷侍卫,最后获得官缺,入仕为大理寺丞,但这种入仕也容易受人嫉妒,稍稍犯错就会被贬,孙礼也因寺狱案被降职为大理司直。
但也并不是所有的侍卫都是官宦子弟或者贵族子弟,也有平民子弟,主要是家世清白,有人推荐作保,自身条件不错,也能入宫为侍卫。
李臻在谢影拜访后的第三天,终于接受了上官婉儿的方案,入宫做了一名侍卫。
他的履历背景写得很清楚,祖父李丹平,沙州官学博士,家世清白,又有内侍高延福作保推荐,便使他入宫便成为了东宫千牛备身,从八品下阶。
报到、注册、领取侍卫服,李臻忙碌了一个上午,临近中午时,他来到了安业坊的狄府,在门口等了片刻,狄燕笑着从府中奔了出来,“李大哥,让你久等了。”
狄燕略略画了妆,只见她秀眉细长,发似乌云,肤若雪脂,美貌秀丽,穿一身黄色襦裙,当她看见了李臻,却不由愣住了。
李臻头戴无檐乌纱帽,身着褚色襕袍,系一领白色披风,上身穿着卫士皮甲,腰挎长柄仪刀,革带上挂有侍卫铜牌,狄燕半天才迟疑道:“李大哥,你莫非进宫了?”
“什么叫进宫了?是当侍卫了好不好!”
李臻在狄燕面前转了个身,笑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不错是不错,可是.。你怎么?”狄燕皱着眉头,上下打量李臻,她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不说这么多了,先去吃饭,我饿坏了,咱们边吃边说!”
他们在坊内找了一家小酒肆,点了四五个菜和几块胡饼,又要了一壶酒,李臻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
狄燕则小口抿着酒,笑吟吟地望着李臻,她已经知道了李臻进宫的用意,虽然她不希望李臻当侍卫,但这一身卫士打扮确实让她很喜欢。
“李大哥,你怎么才是八品侍卫,这个品阶太小了一点吧!”
“没办法,谁让我是平民入宫呢?不过也不错了,听说县丞也只是八品官,我也算是和县丞同级了。”
“想得倒美!”
狄燕撇了撇嘴,“人家县丞可是职官,你这个只是卫官好不好,虚品而已,照你这样说,大家都别去考科举了,直接当侍卫,换身皮就是八品官,你还当真呢!”
李臻也知道卫官品阶只是虚名而已,除了一份俸禄,其他就是面子上好听一点,他笑了笑道:“不过我报名时听说只要考过武举,进入职官就容易多了。”
狄燕叹了口气,“你也真是幼稚,这种安慰人的话你也信么?考上武举也只是一个资格,要么进军队杀敌立功,要么靠父亲人脉关系,要么就靠你溜须拍马的钻营,你以为进职官有那么容易吗?”
“你说得我都快没信心了!”
“所以啊!你居然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跑去当侍卫,你以为我会鼓励你吗?”狄燕气鼓鼓道。
李臻挠挠头笑道:“这也只是临时侍卫,我已经和高府君说好了,明年参加武举考试前退职。”
狄燕听说只是临时侍卫,她心情立刻好了起来,虽然李臻穿上这身卫士服显得很有精神,但她知道这些侍卫整天聚在一起谈论风花雪月,大多是不学无术之徒,她可不希望李臻掉进这样一个染缸内。
狄燕喝一口酒,笑道:“好吧!我们说说谢道姑托你的事情,你准备从何着手?”
.......
下午,李臻和两名新侍卫一起进了皇宫,皇宫也就是皇城和宫城的合称,皇城是各大官署的分布之地,也是大唐王朝的权力中心,而宫城才是皇帝起居、处理国事的地方。
进了应天门,迎面便看见了高大巍峨的明堂,这里便是大唐王朝举行朝会和各种祭祀大典的场所,也是大唐王朝的象徵性建筑。
由于宫城内正在修建天堂,所以进出宫城工匠较多,不过工匠们有专门的通道,有巨幅帘幔隔开,修建天堂基本上不干扰正常的朝政和后宫生活。
李臻的侍卫官职是太子千牛备身,按理,千牛备身必须由亲卫或者勋卫才能出任。
他这种既非宗室出身,也非功勋大臣子弟,而只是普通良民子弟,只能编为外围执勤的翊卫士兵,但因为是高延福举荐,兵部得卖这个面子,他便被编入了禁中侍卫。
千牛卫属于南衙禁军,执御刀宿卫侍从,对相貌外表要求极高,可以出入禁中。
所谓备身,也就是贴身侍卫的意思,也就是说他的执勤地点应该在东宫,贴身保护太子。
问题是现在根本没有太子,他也就无从保护了,所以他的职务实际上就是一个闲职。
这也是上官婉儿的刻意安排,哪能真把他限制在宫中,一名千牛直长给他们交代几句,便扬长而去。
三个新人开始了他们的侍卫生涯,各种禁忌都需要他们自己摸索,很多时候,挨了几顿板子后就自然会记住了。
“这位兄弟就是李臻吧!”
李臻正在一条走廊上瞎逛,背后传来爽朗的笑声,他一回头,只见后面走来一名身材高大的侍卫,李臻停住脚步,笑问道:“这位兄长是?”
“在下邵平,是张曦的老友,他让我关照一下新来的兄弟,应该就是你吧!”
听说是张曦的朋友,李臻心中立刻松快了很多,连忙施礼,“原来是邵兄,小弟有礼了!”
邵平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我估计你也是一头雾水,我给你说说,省得白挨板子。”
李臻大喜,他正为不懂规矩而发愁,连忙拱手,“多谢!多谢!”
“其实做我们这种侍卫,最轻松自由不过,只要记住三条铁规,其他就无所谓了,第一,宫中的女人不能碰,第二,后宫殿内不能进,第三就是宫中财物不能偷,其实也就是这三条,尤其第二条,你若死在殿内,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李臻默默点头,又问道:“比如宫中有哪些权势人物,又该怎么区分?”
“这个就要慢慢花时间记了,不过有个小窍门,若见大群人走来,其中必有权贵,这个时候你只要站直身体,目不斜视,就没事了。”
说到这,邵平又指了指远处的明堂笑道:“还有,你虽然是东宫千牛备身,可并没有太子,你实际上是自由之身,宫内随便你去,不必把自己拘束在东宫。”
“我明白了,另外,我若想出宫怎么办?”
“出宫嘛!那就更自由了,若不是你当值,随便你来不来,可就算你当值,只要一早来点个卯,你就可以走了,比如张曦,今天本来是他当值,结果他一早就溜出去了,现在也没有回来,估计今天不会来了。
至于你这种太子备身,你来了也没事可做,说白了,你来不来都一样,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这种自由的前提是宫里不能出事,一旦出了事,责任追究下来,轻则挨板子,重则掉脑袋。”
这时,远处有人叫喊邵平,邵平拍了拍他肩膀,便快步跑了过去。
李臻心中多少有了点底,也没有最初时的茫然了,他索性走过东宫,进入了太初宫内,李臻主要是想参观一番明堂,这座大唐最为著名的建筑。
他刚走上明堂的白玉走廊,迎面便走来一群宫女,环珮声响,香风扑面,李臻连忙贴靠在白玉护栏上站立,目不斜视。
不料这群宫女走到他面前,却停住了脚步,李臻感觉为首宫女在上下打量他。
他目光慢慢移下,落在这名宫女脸上,他顿时愣住了,站在他面前之人竟然就是韦团儿。
只见她脸上不施粉黛,清秀异常,一双桃花眼正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轻言细语道:“李臻,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更想不到你竟然当了侍卫,你说这叫什么呢?”
李臻苦笑一声道:“”这叫人生何处不相逢!”
“这话说得好。”
韦团儿又上前一步,紧紧靠着他的身体,鲜红的嘴唇几乎要贴在他脸上,在他耳边低声媚笑道:“你是不是进宫来找我?”
李臻暗暗心惊,这个女人在外面就已经很放荡了,在宫中更加肆无忌惮,他半晌才应道:“闲来无事,高府君便把我介绍来做侍卫。”
韦团儿后退一步,恶狠狠地盯了他半晌,冷笑一声说:“你别动不动就拿高延福来压我,老娘可不吃这一套,这是在宫中,你还是听听我的规矩吧!”
这时,后面一名宫女低声道:“韦姑,圣上那边要来不及了。”
韦团儿转身就是一记耳光抽去,打得这名宫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韦团儿指着她怒骂道:“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来提醒!”
十几名宫女吓得纷纷跪下,韦团儿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李臻,哼一声,转身快步走去,宫女们纷纷跟在她身后。
直到韦团儿走远,李臻才轻轻松了口气,没想到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个让他烦心的女人。




大唐狂士 106.第106章 声不在高
下午在宫中没有呆多久,李臻便早早回府了,他刚换了一身衣服,便听见大门处传来一阵喧杂声,似乎有人在大声喊着什么。
李臻心中奇怪,快步走到大门,只见大门已开了,五六人抬着担架进来,担架上躺着的正是他姊夫曹文。
李臻吓得了一跳,连忙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很抱歉,曹先生今天出了点意外!”
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李臻一回头,见是一名衣着华丽的贵妇人,年约二十岁出头,头梳云鬓,皮肤白皙,长得十分清秀,身着四幅长裙,臂绕红帛,前胸略袒,露出大片洁白的肌肤。
李臻只觉此女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年轻女子向他微微行一礼,“我是武府丁香,公子便是曹先生内弟吧!”
李臻顿时想起来了,他第一天来洛阳时见过这个女子,和武芙蓉一起,叫做武丁香,武三思的女儿。
“原来是丁香姑娘,上次多谢了!”
上次在武承嗣府前,武芙蓉要拿他出气,正是这个武丁香制止了武芙蓉,使李臻对她有一点好感。
武丁香笑了笑,又指着曹文道:“今天曹先生在我府中被一只猎豹扑倒!还好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惊吓。”
“猎豹!”李臻吓了一跳,武三思府中居然养猎豹?
他连忙上前细看,只见曹文衣服被撕坏了,目光呆滞,明显是惊吓过度,但身上没有受伤,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连忙让道:“先把他抬进去!”
李臻又吩咐丫鬟小怜,“把他们领进去,暂时放在内堂,你再去酒铺把夫人找回来。”
“哎!”小怜在旁边答应一声,连忙把担架领去了内堂。
李臻又问武丁香,“丁香姑娘能否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武丁香歉然道:“是芙蓉养的猎豹,她招募了几名西域驯兽师,专门训练猛兽,今天带到我府中,本想让我见识一下,没想到曹先生正好从旁边路过..哎!真是很抱歉。”
李臻听懂了,武芙蓉的驯兽师训练了几只猛兽,带着武三思府中炫耀,结果把他姊夫曹文扑倒了。
他心中暗忖,‘虽然人没被咬伤,可万一被吓得痴傻了,那可是一样麻烦啊!’
武丁香似乎明白李臻的担心,连忙道:“请公子放心,武家绝不会推卸责任,曹先生后面的治疗都包在武家身上。”
这时,送曹文回来的武氏府医走上前笑道:“公子放心吧!曹先生并不严重,修养两天就好了,明天我会来看他,另外,煎好的药我也会让人送来。”
李臻便点点头,“多谢了!”
武丁香又向李臻施一礼,便告辞而去,不多时,李泉得到丈夫受伤的消息,慌慌张张地赶了回来,“阿臻,你姊夫怎么样了?”
李泉吓得不轻,小怜没给她说清楚,只是说老爷被猎豹扑倒了,差点把李泉吓晕过去。
李泉一进门便冲进内堂,李臻连忙跟着后面道:“阿姊别急,姊夫已经好多了,刚才还和我说了一句话!”
李臻并不是安慰大姊,曹文确实好了一点,目光已不像刚送来时那么呆滞了,稍微柔和一点,不过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李臻心里清楚,就是稍稍受了惊吓而已,连药都不用吃,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李泉却不知底细,慌得六神无主,又是伤心又是害怕,兄弟说的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她坐在丈夫身旁,握着他的手忍不住哭了起来,“好好的,去当什么幕僚啊!还被豹子咬了,你就安安心心在家吧!我养活你还不行吗?”
李臻心中好笑,便低声劝道:“大姊,让姊夫休息吧!医士说他喝了药,需要好好休息。”
李泉觉得有理,她擦去了泪水,跟着兄弟走出了房间,这时,丫鬟小怜跑过来怯生生道:“夫人,我在寺院里找不到阿婶!”
“找不到就算了,你在旁边看着老爷,若有什么事就叫我。”
“是!”
小怜推门进去了,李泉走回内堂坐下,叹了口气道:“当初我劝他留在高府,他就不听,一定说跟武三思更有前途,抱怨高延福只是宦官,丢他的面子,现在可好,居然被豹子咬了,传出去更丢脸。”
“阿姊,这只是意外,再说,武家也承诺担责任,我觉得也没什么事,阿姊先去酒铺吧!今天我在家照顾姊夫。”
“对了,你今天去宫里当值怎么样?”
“无聊透顶,没事干,坐了两个时辰就回来了,明天不当值,我可能有别的事情。”
李泉点点头,“你去忙吧!我让小怜照顾你姊夫,她很机灵,有什么事会通知我。”
李臻回头看了看房门,迟疑一下道:“阿姊,再买两个丫鬟吧!家里只有一个小怜,我觉得不太方便。”
“我也知道,等我忙完这阵子再说吧!”
李泉这几天在准备给宫中供酒,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心思考虑别的事。
她没有时间和兄弟多说,又起身去看了看丈夫,交代小怜几句,留给她一点钱,便匆匆赶去酒铺。
李臻则出门去了酒肆,家中无人做饭,他也只能在外面吃饭。
.......
夜幕渐渐降临,太初宫凤仪殿,上官婉儿匆匆来到武则天的御书房前,一名宦官悄悄提醒她,“圣上心情不太好,当心一点!”
上官婉儿轻轻点头,“多谢了!”
她觉得有点奇怪,今天的政务都已经处理结束了,圣上怎么又把她找回御书房,这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婉儿轻轻推开门,走进了御书房内,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幽香,武则天负手站在窗前,阴沉着脸,上官婉儿不敢打断她的思路,静静站在一旁。
“今年夏天你做了什么?”武则天冷冷问道。
上官婉儿心中暗吃一惊,难道今晚圣上生气和自己有关吗?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晌低声道:“婉儿不知!”
“那你和来俊臣有什么私人恩怨吗?”
武则天走回御案,拾起一卷弹劾奏章,冷冷瞥了上官婉儿一眼,眼中怒气已经渐渐出现了。
上官婉儿还是摇了摇头,“婉儿和他没有什么私人恩怨。”
“那好,你给朕解释这件事!”
武则天将奏章狠狠摔在上官婉儿脚下,勃然大怒道:“你胆大包天,竟敢擅自改我大唐礼制!”
上官婉儿吓得跪下,她看了看眼前来俊臣的弹劾奏章,顿时明白过来,是她在夏天时将祖父重新安葬,她祖父上官仪是畏罪自尽,下葬按照庶民的规格,这成为他们家族中的一大遗憾。
今天夏天时,上官婉儿暗自命家人按照公侯之礼重葬祖父,这件事她做得很隐秘,只有极少数族人知道,居然被来俊臣揭发弹劾,这是有心人在查她啊!
上官婉儿立刻明白是谁在做这件事,她心中慌乱,不知该怎么回答,好一会儿,上官婉儿才垂泪道:“这是人之常情,孙女给祖父尽一点孝心,何罪之有?”
“胡扯!”
武则天更加发怒。她怒气冲冲地盯着上官婉儿,“你祖父是庶民吗?他是罪臣!朝廷自有礼制,你就不准逾规,这件事已经在朝野传开了,你让朕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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