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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诱君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似是故人来
程夫人在三天后才得知华隐逸去世,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未及一月,虞耀崇娶了刘氏,也难怪程夫人要怀疑是虞耀崇与刘氏害死会隐逸了。而虞耀崇心虚,华隐逸的遗书他根本不敢拿给程夫人看,由此两家便成了死仇。
程颢与虞君睿走得近,程夫人清楚,叶素薰吃了饭晕睡过去,程夫人那头已收拾好东西了。程颢担心着叶素薰绿萝,日落后关了店门,去了虞家打听情况,等他晚间回府,他只得到嫡母由兄长陪同着外出游玩的消息,其他的只语没听到。





重生之诱君欢 39春光消魂:一腔啸叹
夏日多雨,雨水淅淅沥沥连绵不绝,路面上深深浅浅的水洼,虞君睿身上头上都湿了,雨点顺着额发下滑,在睫毛上停顿片刻,滚进他的眼睛,从眼睛里出来后再流进嘴里,咸咸的。一帘风雨,将饮泣与苦泪默默遮掩。
十天了,刘婉玉自那日跑出虞府后就再没出现,叶素薰渺无音讯,虞君睿在秦楼楚馆中穿梭,潮湿粘滞的空气和黯淡阴郁的雨幕让脚步更加沉重。虞君睿觉得浑身酸痛,双腿有些提不动,脑袋晕沉沉的,胸口一阵阵憋闷欲呕。他记不起这几天自己睡着过没有,这几晚总是上床后不久就起来,然后站到窗前,听着窗外掠过的一阵阵风声,看天上偶尔闪过一点亮光后,更加深浓的黑暗。
胸口的灼痛一日一日加重,一颗心被剐得什么也没有了时,自己还能活下去吗?
虞君睿想着上辈子抱着叶素薰冰凉尸体时的感觉,那个时候没有比现在绝望,只是觉得很痛,很不甘心。
“素素,对不起……”那天不应该离开的,如果叶素薰真如刘婉玉所言,受了污辱,虞君睿不知自己一死能不能谢罪。
虞君睿眼前浮起叶素薰充满恐惧绝望的眼神,那悲惨的眼神像条冰冷的蛇,在他血淋漓的心脏上滑动。
不要想,别乱了心神,不能倒下,最要紧的是找回素素,虞君睿在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闭上眼睛甩甩头,将脑子里那不幸的想像甩掉,抬步朝前……
“虞君睿,我昨天托人打听了,吉祥巷子那边还有一家暗窑,咱们去那边找找看。”姚懿真举着伞,她把自己遮得很好,没有斜过去替虞君睿挡雨。
“好,有劳姚二小姐带路。”虞君睿冲姚懿真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叶素薰被卖进青楼的事,虞君睿自然不想给姚懿真知道,只是叶素薰失踪时姚懿真知情,其后他往青楼里走,如此反常,姚懿真自然猜到了,她跟着虞君睿要帮忙寻找,虞君睿一开始想甩掉她,不过只进了一家青楼后,就希望她能一直跟下去跟到找到叶素薰为止。
要找人,自然不能让鸨母喊了人来给他看,这样容易疏漏。虞君睿进每一家青楼,都是强行搜查,仔仔细细一寸地方不放过,如此一来麻烦便不少。青楼女子都是夜间接客日里睡觉,虞君睿只能白天找人,而白天那些姐儿多有坦胸露ru的,极是不便,有姚懿真帮着,查找起来快了不少方便不少。
亦且,姚懿真性情爽朗,颇有女中大丈夫的气概,为人不拘细节,不会刻意安慰说些虚套话,只是尽心尽力地相帮,虞君睿很感激。多一个人多一分力,便能尽早寻到叶素薰。想起自己的父兄,虞君睿心力交卒之余,又悲又愤。
自己天天往青楼钻,虞君烨与虞耀崇父子却不外出帮着寻找,只呆坐在重禧堂里等消息。
虞君烨想帮着找的,虞耀崇拦着不让。
“爹,要不,你给我出去跟君睿一起寻找,人多,兴许快些找到。”这日虞君烨有些沉不住气,来来回回踱了许久后,扑通一声跪到虞耀崇膝前低声哀求到。
“烨儿。”虞耀崇沉沉地叹了一声,低声道:“烨儿,薰儿纵是找回来,亦不洁了。”
“可不能因为这样就不管吧?”虞君烨把头埋到虞耀崇膝盖上,肩膀抽搐,无声地哭起来。
“爹没说不管,这不,由着你弟弟寻找没反对吗?”
“我也要出去找,多一个人找,早点找到,薰儿就能少受一分罪。”
“傻孩子。”虞耀崇伸手抚了抚儿子的束发,口气忽然变了,冷冽地道:“烨儿,你是虞家的嫡长子,是要袭爵的,从今天以后,不要再想着薰儿了。”
“我……”虞君烨呐呐无言,半晌问道:“那君睿呢?”
虞君睿疯了一样到处寻找叶素薰,虞耀崇自然明白一切了,若是前些时发现,自然少不得一通狠责,眼下这种情况,他却再提不起责骂的心思了。
叶素薰陷身青楼,可看二儿子那模样,看来把人找回来后,是不会舍弃的,虞耀崇生气之余,却又不自觉地怔忡失神——当年,隐逸若是没有自绝,自己会嫌弃她吗?会爱她如昔吗?
虞耀崇脑中只一遍遍想着华隐逸死前遍体凌伤的身体,连日精神恍惚,圣旨下宣布他为恩科主考时,他方游魂回归。
主考之位,果真是姚业保荐的。
朝堂上没有什么秘密,无需姚业特意透露,虞耀崇也听说了,登门道谢自不可少。
若论品级,虞耀崇尚高了一品,只是姚业有国丈之荣,又有实职,自不是虞耀崇这样的世袭之人可比。虞耀崇道了谢,姚业也不推托,抚着胡子笑呵呵受了,又叮嘱了一些科考注意事项,道皇帝开科取士求贤若渴,务必从严把关,替皇帝挑一些可用之才。虞耀崇点头称是,受教地不停道谢。
这一番谈话下来,竟是过了近一个时辰,日以近午,姚业殷勤地留客,虞耀崇泛起不好的念头,想推掉,有些着了痕迹,堆起笑容应下,心中忐忑不安,姚业若是提亲,该如何应对?
宴席甚是精致,虞耀崇食不知味,姚业介绍一样菜品,他便附和着赞了几句,说的话连自己都不满意。姚业却似是毫不介怀,笑容满面,谦和有礼热情周到。
膳毕移居花厅,姚家的花厅简洁而清雅,厅中几案窗橼木壁均是罕见的绿檀木,香气在空中若有若无弥漫,于虚无之中总能感觉到那么一丝清香,倘若细细的嗅闻,却又什么也没有。
花厅内的摆设也与寻常人家不同,竟是在当中摆放着一尺高的长几,两边地上置着厚厚的坐垫。姚业率先在长几一边盘膝坐下,比了个请的手势,虞耀崇客随主便,也跟着坐下。
使女奉上果点酒壶酒杯,虞耀崇有些惊奇,饭毕方饮酒,倒是第一次见。
姚业笑道:“这是皇上新得的西彊进贡的果狸酒,前日赏下半壶给我,皇上道这茶需配着白玉杯,方能品味出其间的香甜温润,同时又赏了这套白玉杯。”
白玉杯通体洁白透明,精巧玲珑,姚业慢慢倾倒入果狸酒,虞耀崇但觉白玉杯里碧波生香,恬淡清幽,意境非凡。观其形,闻其味,入口细品则醉意顿生,绵醇深厚。
皇家饮用之物,果是不同凡响,皇帝连一壶酒都能想到姚业,看来二儿子分析姚妃表面无宠,实则颇得圣心的推测是对的。
说起皇帝,虞耀崇少不得问候了姚业贵为皇妃的大女儿。
“瑾儿自小端方恭谨,进退有步,我倒是不担心她,就是真儿,老来得女,给她娘惯得……”姚业长叹。
来了!虞耀崇缩了下背,又飞快地挺直,笑道:“二小姐率直可爱,姚尚书无需担忧。”
“哪能不担心?”姚业苦笑着摇头:“早先便不守规矩,这些日子更是跟着你的二公子在各青楼中穿梭,这声名……”
姚懿真跟着虞君睿在各青楼奔波寻找叶素薰,虞耀崇自然知道的,脑子转了转,寻思叶素薰的事,只怕姚业也知道了,逃避不是办法,不若化被动为主动。
“在下这些日子也是发愁,想必姚业兄也听说了,在小弟府上做客的叶家侄女出事了,叶家侄女本是烨儿的议亲对象,可,可现在睿儿却……唉……”虞耀崇长叹。
“这么说,你的二公子喜欢叶家小姐?”姚业身体前倾,状甚关心。
“正是,看来,也只能取消烨儿与叶家侄女的亲事了。”虞耀崇愁眉道。姚懿真这些日子跟着虞君睿不放,虞耀崇寻思,姚懿真喜欢自己的二儿子不喜欢大儿子了,这时说出实情,虽然丢脸,可能解决二儿子要被姚家求亲的难题,也不错。
“真儿是热心人……”姚业话锋一转,滔滔不绝夸起自家女儿,虞耀崇听得冒汗,难道姚家知道二儿子为着叶素薰如痴如狂,还愿意将女儿许给二儿子?
“你的两个儿子芝兰玉树,难分轩轾,我女儿不是自夸,江宁城里赛过她的,也不多见,侯爷,你我结成亲家如何?”
“结成亲家?”虞耀崇干笑数声,却不过姚业的面子,暗暗咬了咬牙,笑道:“承姚尚书厚爱,甚好!”
“好!好!”姚业红光满面,举起酒杯敬酒,笑道:“虽说咱们已将亲事订下,这媒人还是找一个的好。”
“姚尚书有人选否?”
“你我既成亲家,尚书侯爷的太生疏了,不若以名相称。做媒的人选,我想最好莫过天恩赐婚。”
皇帝赐婚?虞耀崇僵住了,虞君睿娶了皇帝的小姨子,再得皇帝赐婚,以后袭爵恐怕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君烨文采出众,我多有耳闻,虽说长子将来要袭爵的,可若是能在科举上凭真才实力取得功名,仕途上便不用靠祖宗荫蔽了,若是恩科能中名次,皇上再赐婚,这前途无量……”
君烨?虞耀崇呆了,“业兄说的是君烨?不是君睿,二小姐只怕不喜欢君烨吧?”
“喜欢。”姚业笑道:“不瞒贤弟,小女娇惯,前一门亲事就惹得她不痛快了,这一回订亲,不是她喜欢的人,我也不敢给她订的。”
神情恍惚出了姚府,虞耀崇有些不能相信地望天。这日难得的没有下雨,蓝天高旷空远,白云悠悠,不是在做梦。
“我不!”虞君烨万料不到,他爹出去一天,回来就给他带回订亲的消息。“爹,我决不娶姚懿真,我情愿娶薰儿。”
噼里啪啦轰轰隆隆,虞君烨忘了风度也忘了在父亲跟前收敛,把房间里的东西砸了个稀烂。
“薰儿已经不干净了,姚懿真能带给你大好前程。”虞耀崇看着几近疯狂的大儿子,苦口婆心劝道。
“薰儿就算身体不干净,可心是干净的,姚懿真哪比得上薰儿,就是死,我也不娶姚懿真。”家族的责任和前程什么的,虞君烨从来没想过,他被虞耀崇太宠太惯了。
“爹已亲口允下亲事,不容反悔,你愿意不愿意,都得给我娶。”
虞耀崇看着竭嘶底里的大儿子,无限失望。他为什么不能有二儿子的谋略呢?他若能使些心机让姚懿真不喜欢他,不就没有今日飞来横祸般的亲事?




重生之诱君欢 40春光消魂:娇红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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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依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离家时穿的衣服早穿得破烂不能再穿了扔了,唯一一样出身的留念就是那方绣着梅花的手帕了,那是她娘画的图样,她亲手绣的。梅若依把那方帕子收进怀中,把傅府分配给她的三套衣物包起,又拿起床角的另一个布包,里面是傅君悦送她的那套棉衣服,早破烂得看不清本来面目了,进傅府后有了条件,她把棉衣棉裤洗得干干净净收了起来,眼下她看了看,到底不舍得扔了,把布包系上,就这样,这套破烂不堪的棉衣裤跟着她搬了家。
用过早膳后,傅孔氏又过来看望儿子,这次只在朗月轩门外站着,使了云霞进来喊梅若依到门口问话,梅若依还是昨晚那样的回话,云霞又瞧了瞧她的手背,出了门跟孔氏低低说了几句,孔氏离开不久,管家傅开的媳妇领着四个小丫头,给梅若依送来了一等丫鬟的份例衣裳饰物等物品。
“梅若依,好好侍候大少爷,这是太太吩咐给你送来的,太太说了,侍候的好,另有赏赐。”
“谢太太恩典,谢傅大娘。”梅若依忙磕头谢恩。傅开家的也不进院门,吆喝了扫禾照壁两个过来帮着梅若依拿物品,带了小丫头急急走了。
大丫鬟的份例衣裳春夏秋冬从里到外袜子鞋子一应俱全,各有四套。料子虽不是顶好的府绸缎锦,却也是难得的绫罗。梅若依先是一喜,后来又想起早先在家里那穿戴不完的各色衣物,又暗暗垂泪。
梅若依狠狠地擦掉泪水,用冷水扑了扑脸,暗自告诫自己,把出身都忘了罢,娘已经死了,那个爹爹从没见过面,自己即使找到爹,又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只怕反而逃不了那两个奸人的残害。
送来的物品还有皂子夷子胭脂水粉,脸盆浴桶。梅若依把东西分置好,忙跑到外面打水,早先在绣房,是没有这些东西的,她刚才一路观察,知道院子里还有水井,条件好了,向来爱洁净的她忙先将自己洗刷一番。
一身水葱绿的裙装,梳了两个小髻,别两朵秀雅的绢花,笨拙地抹了抹妆粉,点了胭脂,梅若依照了照镜子,感到很满意,在傅君悦身边,她不再遮掩自己的美貌,甚至潜意识里还有个想法,要更好看些,让傅君悦更喜欢她。
这么长时间过去,第一次穿新衣裳戴花儿,梅若依有些不习惯,她扭扭捏捏挨挨拖拖进了傅君悦房间,傅君悦正斜倚在窗前看书,见了她,眼光落在她身上,眼里闪过赞赏,随后看到她的脸,却扑哧一声,先是浅笑,然后是大笑,最后是控制不住的笑得流泪弯腰。
“大少爷……”梅若依也不知是哪里不对劲儿,又羞又气,小脸憋得通红。
“过来。”傅君悦笑了半晌住了笑,朝梅若依招手,拿起一面镜子凑到她跟前。
女鬼!梅若依看着镜子里那张脸吓得手一松,镜子从手里脱落。傅君悦早有准备,一伸手接住镜子。
“怎么会这样,我在房间里明明看着很好看的。”梅若依快哭起来了。
“你那边房间暗,只有屋顶的一个小天窗,看不清,去,把脸洗干净,拿了脂粉过来,我给你抹。”傅君悦笑着安慰她。
梅若依洗了脸回来,傅君悦呆了呆,喃喃道:“其实不擦也罢,这样就很好看。”
梅若依听他这么说,脸颊泛红,顿足叫道:“大少爷你自己刚才说要帮我抹的,你说话不算数。”
“好,算数算数,我替你抹。“傅君悦无可奈何道,略带宠爱地看着梅若依泛着红晕的小脸。
傅君悦的手长的分外好看,骨节匀称,却又分毫不纤弱,干净修-长,手掌宽大而温软,当他的手捧着梅若依的脸研究脂粉在那上面怎么调弄时,梅若依觉得当真是舒服极了,她惬意地半眯着脸,唇角微微上翘,娇态十足地等着傅君悦替她抹脂粉。
傅君悦略愣了愣神,忙调弄了脂粉,在那张素颜上温柔地点扫,指尖轻轻地推抹开……
“看看,满意吗?”也不过眨眼间,傅君悦推了推梅若依,让她照镜子。
“这么快?”梅若依迟疑着拿过镜子,一照之下,不觉大喜过望,镜子里那张脸淡雅宜人,风致天然,可不比平时更好看?
“大少爷,以后你天天帮依依抹,可以吗?”梅若依放下镜子,拽着傅君悦的袖子摇动撒娇。
傅君悦微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带着憾意道:“青霜和绿翘回来后,咱们就不得这样随意了。”
青霜和绿翘还要回来?梅若依心头一沉,她装作不经意道:“大少爷你这次得病,她们如此形恶,太太还能给她们回来吗?”
“形恶?”傅君悦一愣,失笑道:“你听了什么谣传?”
“听说她们嫌大少爷得恶疾,怕过了病气,不敢再侍候大少爷了。”梅若依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道。
“怎么可能?这都传成什么事,青霜老子娘去了,回家奔丧了。绿翘是因为医馆大夫说清风山中有一样灵草,可治我的病,前去找寻了。”
梅若依觉得一颗心沉到没法落地的地方,她强自控制着,假意嗔笑道:“这么说,大少爷诈病,她两个也是清楚的。”
“青霜不知道,她家去后,我寻了这个机会诈病,绿翘是知道的,连去清风山寻药,也是我跟医馆大夫事先通过声气的,要不,你以为,这么简单的伎俩,能瞒过大夫么?”
梅若依赞同地点头,心中明白了,那时听采薇说青霜和绿翘不肯侍候傅君悦,怕过了病气,她就觉得奇怪,且不说她俩从小儿服侍傅君悦的情分,单就这为仆嫌主的行为,就够傅孔氏将她们打杀了。
明儿个绿翘寻了灵草回来,也就是傅君悦病愈之时,在傅君悦这里,她为了助他帮着他圆谎,在孔氏那里,她一个弱质女子舍身进山冒险寻药草……从此以后,绿翘在傅君悦身边的地位,只怕无人能撼动了。
傅君悦让医馆大夫说寻药草之人需得心诚,还需得要与得病之人亲近的,为的是能调走绿翘,使自己身边无人照顾。
梅若依压住心头酸楚,强笑道:“等绿翘姐姐回来了,依依得多谢她呢!”
傅君悦笑着摆手,说道:“我诈病是为了让娘调你过来,她是不知道的,她想调的是她妹妹凝碧,我也拿不准娘会不会调你过来,毕竟你太小了,晓楠找娘说了无数次要把你调去他身边,娘总是不肯松口,前几日你受伤那晚,他还跟娘赌气不吃饭呢,后来娘吓他,不吃饭就把你送走,他才服软了。我知直接去求娘不顶用,只能冒险一试。”
梅若依心头酸气略散,想起柳大娘的手段,实是不愿与绿翘共事的,只是去不了傅晓楠那里,这府里,待她好的,也只有傅君悦了。
她想起一事,又不安起来,忙问傅君悦:“大少爷,二少爷那边只有两人,你这边三人,这于理不合吧?我会不会在青霜姐姐和绿翘姐姐回来后又被调走?”
“无妨,我自有打算,我这些日子学医,需一个药童熬药打下手,以后你随我上学堂,像童子一般跟着我,日常起居,还是青霜她们两个服侍我。”
不服侍日常起居,就不用值夜了?梅若依微微有些失望,她想念昨晚那个温暖的睡得香沉的夜。
梅若依后来才得知,傅孔氏将她调到傅君悦身边,其实是迫于无奈。傅晓楠和孔歆两人日日纠緾着要她,孔氏烦不过,才借着这个由头,将她调到看来对她最不在意的傅君悦身边。
按傅君悦的计划,绿翘明天就要带着灵草回来,梅若依这天打点起精神,小心着意地留神着朗月轩的一切。扫禾和照壁两个对她态度一般,不好也不热络,院子里还有两个十一岁大的粗使丫头春桃和冬雪,负责打扫庭院,她两个对梅若依倒是很亲热,春桃送了一盒据说是她娘亲手做的酥糖给梅若依,冬雪则送了一自己纳的一双鞋底。
梅若依高兴不已,拿了礼物回房,把鞋底放下,酥糖拿在手里,进傅君悦房间时,她那嘴巴还开心得还没有合拢。
“什么事如此高兴?”傅君悦放下手里的书,笑着问道。
“我收到礼物了……”梅若依很高兴,把手里的盒子搁到桌上,净了手,拈了一块酥糖递到傅君悦嘴边,笑道:“大少爷你尝尝,春桃送我的,闻着怪香甜。”
傅君悦只尝了一块就不吃了,他不喜甜,梅若依吃了两块,盒里还有五块,她拈起一块吃了,又把盒子盖上。
“怎么不吃,你不是很喜欢吗?”傅君悦奇怪地问道。
“好吃,不过,我没什么东西送青霜和绿翘两位姐姐,就拿这糖借花献佛吧。”梅若依咂咂嘴,拿出帕子擦嘴,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个盒子。
“傻瓜,过来,我教你。”傅君悦拉了梅若依坐下,浅笑着道:“她两个送你东西,是对你示好,青霜和绿翘知道了,心中定然不喜,所以,这酥糖,你不只不能留给她们吃,还得在她们回来前吃完。”
“啊!”梅若依受教地点头,回身三两下把那糖吃个精光,拿起糖盒子,道:“大少爷,我把盒子也毁了罢。”
“嗯,正该如此。”傅君悦点头,看梅若依拿了盒子往外走,又叫住了她。站起身走到柜子前头,左右检点了一下,拿出两块半灰不灰的布头。
“你把这两块布头,送给她两个。还有。”他摸出腰间钥匙打开另一个柜子,拿出一个檀木盒子,从里面摸出一把铜板,递给梅若依,道:“你还没领月银,手头一个铜板也没有,这些给你放在身边,有时买点什么吃食小东西送她两个和扫禾照壁。”
“君悦哥哥……”梅若依接过,一颗心沉甸甸的,喉头酸酸涩涩堵得厉害。
“小傻瓜。”傅君悦揉了揉梅若依头发,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去吧,大气儿些,你身份在府里可是比她们高上一等。要跟她们交好,可也要留神别丢架子了。”
春桃和冬雪得了布头,感激的很,两人拉着梅若依说了好些话儿,大抵是青霜和绿翘两个欺压她们,傅君悦在家时,不准她两个进正房,梅若依听从傅君悦的教导,只微笑着听,不附和也不驳斥。
这日傅君悦用膳,梅若依也不再推辞,在桌子另一侧坐下,与傅君悦一同吃,晚间服侍傅君悦盥漱毕,傅君悦又拿过书册看书,梅若依无所事事,于是问道:“大少爷,有没有什么需要刺绣的,拿出来我绣。”
“那些活儿自有绣房,就是有,你也别做那些了,闲得无聊是吧,读过什么书?我教你临贴认字罢。”
梅若依因为娘亲要求严格,三岁就开始认字学刺绣,虽是离家时才得七岁,竟也识得千余个字,会写的也不少,那字体虽说不上多好看,傅君悦也是喜出望外了。
“不错,来,依依,君悦哥哥教你,再写的大气些。”
这一晚傅君悦也不看书了,就站在书案前看梅若依临贴,一边看一边不停地夸,梅若依越听越得意儿,写得更来劲。
亥时的梆子敲响,两人吓了一跳,梅若依急忙点上油灯吹了烛火,傅君悦看了看床下,有心开口让梅若依上床跟他一起睡,又觉得不妥,还是从床下拉出软榻,拿了被子铺开给梅若依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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