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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王爷是女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舒蕊蕊
楚煊倒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顿了一下,自个儿先憋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哎呀,老金啊!你到底是想骂我啊,还是在骂那两个啊?”
“都有吧!”金亦辰一如继往地保持着决不明朗表态的立场。
楚煊没在金亦辰那儿挥着便宜,转头找幻血。
“我们来玩猜猜看啊,看谁能未卜先知啊!”
李玉春和幻血在一边走着,听着这话,劲头上来了。“猜什么啊?”
“金军师以后的老婆会是什么样儿啊?”
“啊——?”李玉春怎么也想不到楚煊会问这么个问题。
金亦辰懒得搭理她,越理她,她越来劲,一打马,转头向后跑去。她这王爷兼元帅当得是甩手的,所有拉七杂八的事儿全是他的。
楚煊眼瞅着金亦辰走得远了,神秘的冲着李玉春招了招手。
李玉春知趣的靠了过去。
“你是不是觉得,你家军师是断袖啊?”
“啊——?”李玉春再次吃惊得张大了嘴。
“没点儿出息的样子,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楚煊伸手在李玉春脑门上狠命地拍了一下。“你不还是断袖嘛!”
李玉春改成委屈了,谁是断袖啦,还不都是你逼的。
“这样,你家军师我是知道的,单传独苗啊!不管他到底是不是,以后,你给我看紧了,有什么苗头,就告诉我!我得对他们老金家负责。”





你家王爷是女滴 105 那种味道
一路在楚煊的东拉西扯下,离清石镇已近了。
金亦辰认为,一万军丁还是驻扎在隐蔽之处好。
楚煊没有意见。
距与任天成约定的时间还早,楚煊坐在密林里,望着远远的山脚下小镇上,陆陆续续燃起的晕黄,在黛蓝的夜色里,显得那么的温和。心底突地一软,想起了当初那个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东西,身子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金亦辰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去?”
楚煊笑声莹莹,“想起一个小朋友,去看看,一会儿就回。”话音未落,人影已不见了。
楚煊走了不多时,寂静的夜空突地响起一声长长的鸣哨。
金亦辰仰头望去,一颗明亮的信号拖着红色的亮光自天际划过,看方向,应是连城那边发出的。
楚煊很快回来了,金亦辰没问她看的什么人,两人心有默契,只一个眼神,就已经知道了彼此的心意。
楚煊冲着金亦辰略一点头,金亦辰迅速拿出一个小物件,放在唇边稍一吹气,尖细绵长的啸声立刻传遍整个山头。
楚军向着柘城全力进军的时候,辽军已埋伏在了距清石镇百里外的一处山林中。
任天成的算盘打得很好,他知道楚军也好黎军也罢,谁也不会真正把谁当成朋友,反而是谁都想做当最后的黄雀。所以,最好是让楚煊先和元昊拼一场,然后,自己再观潮掌舵。
楚煊与元昊再次面对面时,天已黑得深重。
望着对面银光覆面的楚煊,元昊神色镇定,对这一刻,他早料到会来,甚至心底对这一刻期盼以久。
他想当面问问楚煊,无双究竟是谁,究竟,是死是活。
楚煊没有给他问话的机会,只一个手势,一场混战便拉开了序幕。
元昊在与楚煊交手时,那双面具后温度全无的冷眸突地让他心头升起一种异样。
不等他理清那种异样究竟因何而发,楚煊手中寒森逼人的银枪已挟着凌厉冷冽直刺过来。
隐在山林深处的辽军,如一头静伏着等待最佳时机试图一击得中的猛兽,密切关注着山脚下两方激烈交战的人马。
须臾,任天成双眸厉光一现,臂膀轻而狠地一挥,辽军迅捷无声地蹿出了隐身之地,随之一枚艳红射向了半空,瞬间映亮了半边天际。
楚煊原本冷寒的眸子突地染上了一层笑意,热闹来了!
辽军很快出现在了战场上。
似是心有灵犀一般,楚军和黎军哪一方也没有将突然加入的一方看做是自己人,反而横刀相向。
原本交战的两方变成了三方的大混战。
楚煊早一步跳出了战圈,她早有预料,提前给每个人准备了一根银色布带,一开始便系在臂膀处,所以,不用担心会在暗夜的混战中伤到自己人。
抬眼向战圈里扫去,黎军看来也是有备而来,头上不知洒了什么,映着寒刃星星点点地反射着光芒,自然也是伤不到自己人。
再转眸望向黎军后方,那个一身素白衣衫暗夜中格外显眼的人,不是尹子墨又是哪个。
洒亮粉的法子,一定是这妖人想出来的。元昊的脾性,当是想不出这种怪点子的。
不过,这妖人,倒蛮对自己脾气。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渐浓渐烈,楚煊立在马上,眸色沉静地看着,等着。
一阵若有若无的炒豆子的味道借着风势,丝丝缕缕地传递过来。
金亦辰迎着风头望了过去,看了一会儿,靠楚煊近了些,“辽军发出信号,人马已从堰城借道,直取柘城。”
楚煊纹丝不动,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目光望着眼前厮杀的修罗场,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突然冒出一句,“那年,夏家的大火,就是这种味道。”




你家王爷是女滴 106 出什么事了
金亦辰心头猛地一揪,眸光立时紧张了起来,一瞬不瞬地盯在楚煊脸上。
他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刚从狼群里出来,一身的血。她师父解释说,她家里走水了,除了幻血没一个活口,她心里有些憋闷,就动手发泄发泄。
那种感觉,金亦辰是知道的。
他也曾有过看着至爱至亲离自己远去,自己却根本无力挽救的时刻,那种感觉,痛到彻骨。
于是,那天起,他把她当成了自己,因为,他和她有着相同的恨,相同的伤。
此时的楚煊,让金亦辰无比的担忧,想着合适的言语安抚一下,毕竟燃火传烟为号是他想出来的主意。
原本面色有些凄凄的楚煊,突地笑如春花,“快看,元昊要撤!”
金亦辰一下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啊——?”
“哎呀,你想什么呢?元昊明白过味儿来了。怪了,他不笨也不呆啊,怎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任天成,出兵偷袭呢?没道理啊?”
金亦辰刚还为她担心,怕她忆起旧事触动心伤,哪想到她心思转得倒快,替元昊操起了心。
不觉有些哭笑不得,心头长叹一声,什么时候,自己的小姑娘才会将自己放进心底啊!
对于黎军的撤战,楚军并没有过多的阻拦,倒是辽军,在场的一处活命的也没有。
楚煊有些不解,尹子墨始终待在阵后,既不出手也不指挥,就那样远远地看着。
只是在和元昊并肩撤回时,扭转回头,望着楚煊的方向,恰在那时,一轮银辉乍泄而出,楚煊看得清楚,那人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和着一片闪闪亮亮的黎军,那笑意带着三分狡黠、三分挑衅,还有四分的,嗯,温情。
楚煊冷冷地笑了笑,哼,温情?当我是深闺阁楼里的千金小姐,一个秋波就能把魂勾走?有种,留下来别走!
“辽军大约已经到了柘城,我们怎么办?助他们一臂之力?”金亦辰征询着楚煊的意见。
对于柘城,金亦辰并没有多少兴趣,配合任天成,也是因为楚煊一时兴起,至于更深的,他不愿想。
“也可能会有热闹看呢!哎,幻血呢?”楚煊发现好一会儿不见幻血了。
金亦辰实在是觉得楚煊这大而化之的脾气是有增无减,心下决定,待闲下来,一定得和她好好说道说道。
“哦,你刚才说的那事啊,我没和你打招呼,派了春儿还有几个人,领了没带的那几万人过去柘城那边了,估计也差不多该到了,临走时我交待他,能不现身就不现身,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听着楚煊的两不原则,金亦辰点了点头,毕竟自已和辽国的关系不一般,碍着自己,楚煊不愿与辽国直面为敌。
她的心思,他明白。
只是,他的心思,她又可曾知晓。
“哥——”,幻血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一下子蹿到了楚煊的眼前。
“野哪儿去了,找了你半天!兵荒马乱的,瞎跑什么?”楚煊张口就是一通喝斥。
看着像老母鸡护鸡仔的楚煊,金亦辰好笑得同时,心底不免浮起一缕温情。
幻血的眼神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楚煊敏锐地捕捉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家王爷是女滴 107 背后冷枪
夜色浓沉,静寂的书房内,一个伏案疾书的身影投射在半副墙上。
半晌,楚烨才放下了手中的朱笔,双眸闭了一下,复又睁开。刚端起案角的茶啜了一口,门外随侍的宫人就机敏地轻声禀告着。
“陛下,兵部林尚书求见,等了快两个时辰啦!”
楚烨一愣,方才想起批奏折把时辰都给忘了,连林啸之求见这事儿也给忘在了脑后,遂扬声道,“宣吧!”
不一会儿,林啸之健步迈了进来。
到底是行武出身,等了快一夜,依然精神烁然。
一进来,先冲着楚烨施了礼,在宫人送上来的软墩坐下,招首望着楚烨,“宁王在前线之举,陛下如何看待?”
楚烨阅了大半夜的折子,弹劾宁王的就有一大半,作为兵部最高长官,林啸之是不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尤其现在正处在楚黎两国鏖战的紧张时期,都城内的一举一动都可能给前方战线造成无可估量的影响。所以,他必须要知道楚烨对这起大规模的弹劾事件的明确态度。
十几份折子,大多是说楚煊拥兵自重,未领皇命,独断专行,恣意妄为;还有的,将楚煊几次擅离兵营不知去向,视为是置军国使命于不顾,更有甚者,认为楚煊是借机与黎国或是辽国私通暗投,意欲谋反等等。
楚烨眸底深沉,映着摇曳的烛光,闪烁不定,令人捉摸不透。
“宁王远在北地,都城的言官对其行径都仿若亲睹,知之甚详,朕,竟都不知。”
林啸之一时之间,吃不准楚烨的真实语意,不敢妄揣圣心,随意接话,眼神里满是探寻地看着楚烨。
“阿煊这个人啊,是朕最信任的了!”楚烨象是在和林啸之说,又象是在自言自语,“这世上最难捉摸的,怕就是人心吧!”
林啸之等了半天,楚烨只说完了没头没脑的一句,再无他言。
看楚烨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林啸之只好请辞退出了御书房。
待行到宫门口,细品了品方才的情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觉一阵凉寒从脚底心直蹿到四肢百骸。
以自己对楚煊的了解,宁王少年得志,意气格外风发,生母又将陛下抚养长大,自然是陛下最为亲厚之人。
可陛下方才所言,对宁王竟是已有了猜忌之心。不然,怎么会有人心难测之言。
愈想,心头愈是惊颤。
亦或,陛下那番感慨,是对言官之路而发。言外之意,是都城内有人刻意盯着宁王,以期在其不备之时,猛击其肋,削弱势力,宁王若倒,楚国的北地就有如草墙竹篱——
“什么人?”禁宫门口的守卫突的出声一喝,把正出神想得冷汗一层接着一层出的林啸之拉回了魂儿。
抚了抚正自狂跳的心口,林啸之定了定神,低斥着,“我,林啸之,下次问话,小点儿声,我不聋!”说着,一甩袍袖,径自上马出宫而去。
本欲回府,奈何心头象揣了个兔子,林啸之想了想,召来随从。
“到李相府上禀报一声,就说林某有事请教。”
寂静无人的内城正街上,一连串的清脆马蹄声击碎了看似平静的夜。
林啸之在李府下人引领下,迈进后堂时,京兆尹罗世忠的书房内灯火通明,人影憧憧。




你家王爷是女滴 108 鸡蛋碰石头
“慌什么,出什么事了?”楚煊看着神色有些紧绷的幻血,又追问了一句。
幻血有些恍惚,被楚煊一喝,瞳眸才又重新聚焦。
“火,好多火。”
楚煊知道那是与任天成的约定信号,就放缓了语气,安抚着幻血。
“没事,那是燃的信号,看把你吓得。”
“那火,好大。”幻血又强调了一句。
楚煊正想着柘城那边的情况,准备与金亦辰商量一下,让他先回堰城,自己领一部分人去柘城看看。
看了幻血一眼,象是应付又象是话里有话,“打仗嘛,总会死很多人的。即便是死上一两个或者是一两户无辜平民,也是在所难免的。和亦辰哥哥先回去,明天,哥带你好好玩玩儿。”
从幻血表达得不是很清楚的语句里,楚煊能感觉到,那火,的确不小。
或者是引燃了附近的干林亦或是旁近的山民草房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这,是在战场。
战场上,是决不能有妇人之仁的。
谁先心软,那谁就有可能因为这场战争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不是杀人狂,也不是无情无心的铁石心肠。
只是,和几户山民的价值相比,她肩上扛着的,是整个楚国的平定安宁。
金亦辰一直在旁边看着,伸手在幻血肩上拍了拍,“别想了,不然,你哥会很担心的。幻血也不想让哥哥担心的,对吧?”
幻血抬眼看了看金亦辰,后者眼神坚定地注视着他。
头略低了低,情绪有些低落,“我不是害怕。”他以为楚煊和金亦辰认为他是被大火给吓到了。
“我们的无敌小将军怎么会被区区火焰给吓到呢?”楚煊决定,赶紧把幻血塞给金亦辰带走,不然,还不定又想怎么样呢?“哦,对了,辰辰和克克好像有几天没人管了,你快回去看看吧!要瘦了,我找你事儿啊!”
那两只狗是幻血的心头肉,一提起来,孩子立刻来了精神头,把火那事给丢到了一边,拉着金亦辰就要走。
金亦辰在马上被扯得身子一晃,咧着嘴角,不知是哭是笑,只扭回了头,冲着楚煊交待了句,“小心行事。”
再想说什么,已被幻血带着跑出了数丈远。
楚煊在马上看着他们渐融入黑沉的夜色,周边回复一片死寂,只空气中荡漾着微浓的烟火味,眸色微沉,扫向留下的一小队军士,举起手臂在空中轻轻一挥。
任天成没有跟着大军进攻柘城,而是半路改了方向,朝着连城方向而去。
就在刚刚,辽都传来飞信。
有人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列数了任天成十大罪状,其中最大一条,是惑乱宫帏,弑君夺权,甚至还翻出了十余年前的皇族秘事,说金炎的皇帝之位坐得就十分的蹊跷,本该是嫡皇子继位,却不想原是皇叔的金炎反坐了龙椅,任天成在其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等等等等。
飞信是现任皇太后也就是金炎的皇后着后宫侍从飞马传递过来,看来,情况已然相当的急迫,不然,皇太后不会顶着坐实罪状的风险派人直送前线。
任天成自从见到了楚煊手中的盒子,心里一直有一层隐忧在悬着,此时,见了信报,又想到,自己在都城内也都布置得自认是滴水不露,才敢远赴边关,谁想到,短短数日,辽都内竟好似变了天一般,自己居然一丁点儿消息也没有收到,甚至连一点儿预兆也没有接到。
心里不觉“扑通”一下,悬在半空的天好似直坠落地,砸得任天成眉心连着抽搐了几下,难道,多年的谋划竟会败于此时,多年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狠命地咬了咬牙,任天成使劲将有些涣散的心神拢到一处,不过是些当年的余党妄想趁自己离京,出来做几天跳梁小丑而已。哼,等自己回去,好好动一番雷霆手段,看看还有谁,愿意拿鸡蛋往石头上碰。




你家王爷是女滴 109 不战而胜
数万辽军在楚国的放水下,借道堰城,趁夜悄然来到了柘城城下。
接下来,城攻的异常的顺利。
因为元昊领兵不在城内,没了主帅的守城黎军似乎成了不堪一击的稻草,几乎没让辽军费什么力气的攻进了城。
楚煊赶到时,辽军刚将城头的旗帜换下。
李玉春果然很听话,带着人躲在柘城外十里处的一片山丘密林中,藏得好好的。
见了楚煊,急得直搓手,“爷,你都不知道那黎军有多熊,辽军在城下一吆喝,出来个孬种,打了两下就弃城跑了。咱们的探子不也说,黎国现正争位闹得凶,那元昊说不定早跑回黎都了,要换成我,怕是十个城池也夺过来了。”
听着李玉春在那逞匹夫之勇,楚煊斜眼儿睨了他两下,“黎国这么好打,那咱那三座城是怎么夺回来的?”
“哦—”,李玉春略顿了顿,“哎,也是啊!黎国对付我们的时候,劲头足得很啊!怎么对上辽国就成了软脚虾啦?”
楚煊任他在那头冥思苦想,也不说破,偏过头望着城楼上灯火通明里飘扬的辽旗,目光沉静。
元昊怎会轻易将一座城池就这样拱手让给辽国,莫不是又有什么打算?丢了三座城给楚国,现又送了一座给辽国,黎都内现又闹得凶,元昊表现得这般无能窝囊,一定有他的用意。按说,他该表现得好一些,以此来稳定他在黎都的形象和基础,现在,只怕黎都内看好支持他的人会大大的流失。
哼!说他对皇位无意鬼才信!
楚煊脑子里胡思乱想地替黎国操闲心,面上却非比寻常的严肃,唬得李玉春忐忑着小心肝眼巴巴瞅着她,以为自己又有哪点儿做错了,她正想着怎么收拾自己呢?
正想着,楚煊忽地双目直棱棱地如一道利刃“刷”地一下落在李玉春脸上。
李玉春本来就紧绷着神经,别看他平时敢在楚煊面前嬉笑皮脸,其实他心里对楚煊是及敬畏的,当然,畏更多一些。此时,被楚煊两道利芒扫来,心肝不禁荡了几荡,“爷,怎么了?”尾音都略有些颤了。
“幻血说,看到好大的火。”
李玉春有些莫名其妙,爷脸上的表情凝重得和问的这句有些轻描淡写的话差得太远了。
“哦,属下奉命领兵来此,并没见到幻血啊!”
楚煊没说话,目光投向黑沉的虚空,脸色愈发的冷凝。
李玉春想了想,接着楚煊的话茬,“属下来的路上,听兵丁们报说,清石镇方向燃起了大火,风向刚好朝着柘城,烟很浓,估计火也小不了,就不知道,是不是幻血说的火。”
“清——石——镇。”楚煊口里喃喃地念叨了一遍。
倏地一转马头,速度太快,差一点将近前的李玉春连人带马甩到一旁。
李玉春回过神来时,楚煊一人一骑已没进一片墨色里。
这是怎么个意思?李玉春又有点儿懵,好几万人在这儿等着呢,主帅自已跑了,是跟啊还是不跟啊?
李玉春还在纠结跟还是不跟的问题,楚煊又回来了。
“肖克领三千人跟我走,你留下,待命!”




你家王爷是女滴 110焦黑之地
东天破晓,晨曦微露,经过了一夜的沉寂,空气中略带着些清冷,吸入脏腑内,倒有一番夏季难得的舒爽,只是,气息中微微夹杂的烟火味,让人有些难受。
楚煊就那样,立在马上,立在残余的焦灰中,一动不动。
肖克虽是第一次随军出战,经过了几场与黎军的较量,表现上佳,已被提升到了副将的职位,对战场上的生死血腥也已适应,甚至有些麻木,李玉春还夸他,是天生的打仗的材料。
此时,随在楚煊身侧,望着眼前的一片焦土余灰,肖克面上甚是平静。
也许,如果不是机缘,他不会跟着楚煊来到北疆的战场,而是呆在楚都的繁华盛世中做个平安小官终其一生。知道了什么叫战争后,他庆幸,自己能为宁王亲点,到战场上真正展现一身的功力。
“王爷,属下记得,您带我来的第一天,教导属下说,战场是没有感情的,属下不懂。现在,属下明白了,有战争就必定会有牺牲!”肖克以为,楚煊点名带他来,是再一次对他的考验,看他是否还有当初的仁慈之心。要知道,在战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
半晌,楚煊也没应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入目,尽是焦黑。
残余的,还有青烟了了的,是些未燃尽的木器,究竟是什么,已看不出本来面目。
肖克嘴唇嗫嚅了下,想说些什么。
他看得出,楚煊情绪不高甚至有些低沉。这样的楚煊,他几乎没有见到过。
一时之间,他找不到话语,也不敢轻易张口,因为他,实在是摸不透这位王爷的脾气。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里,本来是一片生意盎然的土地。
这里,叫清石镇。
可现在,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任谁也想不到,一夜之间,不,转眼之间,刚刚他们从此处路过时,这里还是万家灯火,如今,已变成不毛之地。
所有的人的眼中,看不到什么起伏,和楚煊的眸光相似,深沉无波,如幽潭一般静寂。
战争,磨砺了他们的意志,也冷硬了他们的心肠。
楚煊眸光微闪,逐渐有了些焦距,来回在焦土中睃巡,轻踢马腹,马儿极听话得迈起了碎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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