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王爷是女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舒蕊蕊
“砰”地一声,楚煊听到自己的心房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轻轻的碰了一下,整个人也不自觉地呆了一下。
“幻血的事,我本该在您一回来就说的,可我见您那么高兴,跟着也高兴了,就把这事儿给搁到了一边儿了。王爷,您真不能去啊!李玉春愿替您去,不把幻血找回来,我就不回来见您!”
李玉春心有愧疚地说着,可他前面说的话,楚煊并没有听见,等他说到要替自己去找幻血时,楚煊才回过神来。
冲着李玉春笑了笑,这回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
“春儿,这事儿,爷不打算交给任何人。爷,必须要自己亲自去。因为,那人是爷的亲兄弟。”说完,伸手在李玉春的肩上拍了拍,头也不回地迈步进了雨幕。
“爷,爷——”,李玉春实在迈不开步子了,手撑着墙壁,徒劳地空喊了两声。
军师到底是神机妙算,就算到王爷会有这么一出。可让自己拦,那哪拦得住啊!军师啊,早知今时,您又何必真走呢?您这一走,谁还管得了王爷啊?
夏季的雨打在人脸上,初起沁凉无比暑气顿时消减不少,渐渐地雨势大了,再加上马势迅疾,坐在上面的人就有些受不住了。
雨珠豆大地真个儿是打在脸上身上,疼中带着麻。单薄的战衣顷时湿透了裹在身上,紧紧地贴在肌肤上阻碍着动作,难受得很。
近身的侍从想提醒楚煊,是不是暂且避避雨势。
楚煊的脸在雨幕里看起来,只剩下银白闪亮,在冷雨的侵袭下,周身隐隐升腾起一层浅雾,氤氲中带着一抹肃杀决绝。
侍从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猛地一抽鞭子,随着楚煊向着一片迷茫的雨幕深处行进。
“哎呀,这场雨下得倒真是壮观啊!”尹子墨饶有兴趣地看着雨中的风景,一边还不忘翘起纤纤玉指,仔细地修剪着指甲地边缘。
元昊坐在案前,翻看着来自各处的密报,没空也懒得理他。
“说实在的,那小家伙你就那么喜欢非得把他带回去不可吗?就不怕楚煊急了挠你啊?”尹子墨继续再接再励。
“若楚煊真得追来,就让他自己选,走还是留?”元昊终于从一堆文书里抬起了头,却笃定异常的答了一句。
“哦?”尹子墨扬起一边的眉峰,“难道一向自诩光明磊落的师兄你,转了性子不成?和那楚煊交了两回手,就学会了用计耍诈?”
说着,又极尽媚态地凑到了元昊跟前,如丝眸光眨啊眨的,“是不是抓到了楚煊什么把柄,才迫得小家伙心甘情愿地跟着你走啊?”
元昊一把将尹子墨那张笑得惑乱众生的脸推到了一边,“这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还是想想进了京后,你需要做什么吧?”
需要做什么吗?尹子墨移步坐到了一旁。
雨势太大,又离得城镇遥远,黎军临时搭起了营帐,等雨住了,再启程赶路。
“师兄啊!现在的你和以前有些不同哦?”他又开始没事找事。
元昊也真是被他吵得理不成事儿,干脆把手头的文书推到了一边,“想说什么,幻血的事儿免谈!”
“切,我才不关心那小屁孩儿。”尹子墨笑了下,“那个,无双,你还记挂着呢吧?”
原本和言悦色的元昊,眸色略一沉浓,“这个,你不该问。”
“看看,说到痛处啦!”尹子墨才不怕他,“儿女情长,世人皆都逃不过的。呵呵!师兄又怎么能逃得过?”一双桃花目潋滟流转着无限风情看着元昊。
因着战事一直被深埋在心底的情愫,被尹子墨直接掀了起来,那抹情愫一下子充斥到了全身各处,“是,我是逃不过。”
元昊不加任何掩饰的语句,让尹子墨有些意外,桃花目一敛,多了一分探究与思量。
“她一定还活着。”无比坚定的语气,透露了最真实的心意。“那样一个非凡的女子,又怎么可能轻易地付出自己的所有?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都要找到她!”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向唯一的听众明誓。
这样的元昊是尹子墨从未见过的。
何时起,那个深沉内敛的师兄变得如此地热切执着?
那个女子,究竟是给师兄下了怎么样的蛊,竟会让他一念至此?师兄怕是还不知她的真实身份,所思所念的,全是过往的旧事。那她当初的模样,又会是什么样子,会让冷心冷性的师兄痴念如此啊?
你家王爷是女滴 128 雨后
最近一段时间,楚皇似乎特别喜欢怀旧。
喜欢回到以前的故居,喜欢坐在从前常坐的位置,喜欢一遍遍地抚娑已经旧了的棋案。
于是,楚皇的这种举动,在朝堂乃至整个都城都为人暗自揣磨。
凡事必有因由。
思念旧物,便是怀念旧日时光。
旧日时光!
除了那个如日光般明耀夺目的宁王楚煊,又有谁值得一国帝王如此伤神劳心。
面对着如雪般自都城各处甚至全国各府递来的五花八门其实又都是一个意思的文书——宁王功高盖主狂妄尊大反心日盛,朝廷必须要拿出一个态度。
可谁都清楚,这个态度,楚帝不好拿。
一说,人家是亲兄弟,即便是有真凭实据,将来难免会在史书上落上一笔——手足相残。这确实不好听。
再一说,宁王还在边关以命保国,手上还握着全国兵马,真逼急了,万一来个拥兵自重,楚帝就等同于名存实亡。
似乎是约好了一般,以往每日不停递进的弹劾宁王的折子,一下子销声匿迹了。
楚烨明白。
这是在等,等自己的态度。
很多人已经参与了进来,很多人还在揣磨,还有很多人静观事态。
听说,边城那边儿都下起了雨。
好,好啊!天儿是很热了,是应该下点儿雨了。
楚烨负手立于殿角下,举首仰望天空。
万里无云,晴空一片,烈日高悬。
阿煊啊!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遵循心意而为。你,可不要怪我啊!
“王爷,雨停了。”
雨实在太大了,楚煊怕兵士们真得抵不住,战斗力就会削弱,附近刚好有一处破损不堪的庙宇,便命令暂停避雨。
“好,传令,整队,出发。”楚煊一如往常简洁有力地下达了命令,自己已经几步走到了坐骑旁,飞身上了马。
“呵呵——”,一声浅笑,声音不大,但在只有窸窣整理装备而无人敢轻声言语的破落庙庭里,却显得异常突兀。
楚煊猛地拧转马头,回首抬眸,凌厉眼风直扫向院中尚自荫郁浓密的一棵大树上。
一人一袭白衫,悠哉游哉无比闲适无比安逸地半倚半靠在树枝间,垂着一只脚,荡呀荡呀的,一双桃花目熠熠生辉地看着楚煊。
“哎呀,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啦!怎么虎视眈眈的呢?我的小心肝可是很脆弱的哦!”那人甚至将手捧到了心口处,还微蹙着眉,那模样简直是堪比西子惹人怜。
楚煊眼风收了回来,缓缓地在周边的楚军里环视了一圈,复又回转到尹子墨身上,也不说话,一双眼睛无比沉静地看着他。
尹子墨歪了歪嘴角,“就说这雨下得怪吧?一个两个的,都被雨浇了头似的,不该说话的说了,这该说话的呢,又不说了。啧啧!”
有兵士记性好,突然想起夜袭柘城那次,他就跟在黎军的队伍后面,像个军师的样子。
“王爷,他是黎军的奸细。”一声高喝,马上有许多兵士加入了响应,有人迅速抽出了兵器,不等楚煊下令就要上前拿人。
楚煊慢慢举起了手,略一挥,停在了半空。
院中,即刻寂声一片。
“呵呵,真不错!不愧是宁王,军规严明,在下实在佩服!”尹子墨还稳稳地坐在那里,还在耍花腔。
“你待怎样?”楚煊沉声问着,四个字毫无起伏。
“我好像闻到了一股很浓的杀气,不会是你身上的吧?哎呀,那样不是太煞风景了吗?”
尹子墨刚又调笑了一句,就见一道利芒以极其迅疾的凌厉劲道直奔自己的咽喉而来。
桃花目骤然一敛,头刚一偏,“哧”地破空声带着一丝凉寒擦着自己的脖梗,“铮”地一声,几片飘摇而落的绿叶荡漾起了残留在叶片的雨珠,“拍”地一滴直打在自己挺秀的鼻梁上。
尹子墨摸了摸鼻子,扭了扭脖子,看了看身后树干上入木三分的银刃。
“想和你商量点事儿,有胆子就跟过来。”说着,白衫轻拂,如一翼羽蝶旋开了满眼的翩然,人已然不见了,还有那枚银刃。
“王爷,谨防有诈!”既然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就要小心行事,有将官提醒着楚煊。
“传令,原地待命。”
楚煊沉声下了新的命令,也不及向军士们解释,长身一展,如鹰隼一般疾射向上,随着尹子墨一起,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人呢?”
尹子墨并没有走远,在离破庙一箭之地一处僻静之所停驻的身形,楚煊不欲与他绕弯,开门见山。
“正如你所想。”尹子墨说等于没说。
楚煊看着眼前这人一脸找揍的表情,恨不能上去把那张脸踹扁了。
突地脑中晶光一闪,心神一下了沉定了下来。
“哼,元昊派了你来,莫不是要用人质求我帮忙吧?”元昊急切返回黎都,楚煊已猜到必是为了夺位而去。如今有幻血在手上,元昊一定会向自己提条件,大抵不外乎造些声势,助他以此收服人心顺利上位。
“不要老是这么犀利好吧?一个女人不是应该似水柔情如水婉转吗?”尹子墨直接捋到了老虎的须子。
楚煊眼一瞪,杀气顿显,手一翻,佩剑已挚在了身前。
尹子墨眼疾身快,倏地跳离了几步远,停步立在一个还算安全的距离。
“好好好,不和你闹了!我是元昊派来的,一层意思,你已经猜到了。三城也还给了楚国,这点儿小忙你总应该能帮吧?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无双的面子上,你也该帮元昊一把吧?”
一提到“无双”两个字,楚煊面上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只是隔着面具,尹子墨看得并不真切,但唇角微微漾起的曲线向方才的凌厉狠决消融了几分。
“好!”果敢沉稳地应了一声。
“再一层意思,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了。你自己去看吧!”说着,尹子墨伸手进怀里摸出一物,朝着楚煊就扔了过来。
楚煊下意识地就接了满手。
一接之下,一阵麻痒自手心传来。
楚煊眉心一皱,眸中飞出了千万把利刀直射向尹子墨。
“哈哈,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一会儿就好了,慢慢看,我先走了。”
果然,话音未落,那阵异样已过去了。
尹子墨走了,楚煊垂首看着手上之物。
你家王爷是女滴 129 幻血
楚煊手上之物,是一封信。
握在手上,有一丝沉重。
信并未封漆,显然是不怕被人看的。
打开,里面一物闪着流光溢彩的色泽。
楚煊认得,那是幻血贴身带着的一块紫色玉石,状如雏凤。
怎么来的,幻血也说不清楚,只说是很重要的一样东西。
还有一页薄纸。
展开,楚煊笑了。
纸上并无一字,画了些杂乱的线条。
这也是信为何不封的原因。
因为,除了楚煊,也不会有人看得懂。
因着幻血的境遇,导致心性与众不同。楚煊是唯一一个能够了解他的心意的人,于是,在幻血有事却又说不出来的时候,楚煊就教他用画的。
天长日久,两人之间就有了一种外人根本无从理解的默契。
如今,说是画,在别人看来,也就是鬼画符,可楚煊,就是明白那画里的话。
这边状如枯草的曲线,是说老人。下边的略直略短些的线,是幻血自己。再旁边有些像那块玉石的形状,指的就是那块玉了。另一边,圆形上又画了几缕长线,指的是女人。小小的一个圈多了四个短小的线,指的是小孩。
楚煊笑着,仔细揣磨着画里的意思。
渐渐地,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地收住,一抹凝重慢慢布上面容。
楚煊记得,师父曾指着那块紫凤石,说过此物堪称绝品的话。
幻血在夏府长大,后又与自己远居孤山,从未与外人接触,那玉石应该是自出生就戴着的。
拥有此物的人,非富即贵,那幻血,是不是又有什么秘密,连他自己大概都不知道。
楚煊沉吟片刻,将玉石和信仔细地收进了怀里。
打定主意,身形一展,直奔破庙而去。
“什么?”等候的楚军将士,听到了楚煊的命令,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撤回去?人都还没找到,怎么说回就回啊?
“撤!”楚煊再次重申了刚才的命令,尽管只有一个字,却带着不可逆转的气势。
命令传下去,兵士们顿时议论纷纷。
对于出兵原由,普通兵士是不可能知道的。只想着又要与黎军对战,只是,如今连敌人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又让撤回去。
宁王,怎么了?
议论也只是三、两句的时间,楚煊治军是相当严苛,秉承重奖重罚。
很快,无人敢于多言一句,楚军重又踏上了归程。
元昊也领着大军,行进在返回黎都的路上。
幻血依如平常绷着脸,见谁都毫无表情。
“幻血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元昊边走,边找话和幻血说。
元昊没想到,最初见到幻血时,自己对他的那种喜爱,原来竟是有血脉之情。
在战场交锋时刻,幻血无意露出的玉石,立刻让元昊想到了一事,继而拿出了一块与其一模一样的玉石。
幻血虽心性纯稚,但显然对那块玉石的秘密牢记心头。
所以,元昊才能顺顺利利地带了幻血回来。
幻血一言不发,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双目冷然,盯着前方一瞬不瞬。
元昊很奇怪,平时他与楚煊在一起时,是不是也是这样。
“楚煊和你说话时,你也不理他吗?”不死心。
幻血显然不高兴元昊说到楚煊的口气,“是我哥。”冷冷地纠正。
元昊不出意料地被呛了一句,心里暗叹了声,我可能也是你哥啊!
“小幻血!”一声轻佻亲昵的呼唤响在旁侧。
幻血听到这个声音,一点儿也不开心,反而怒目而视,看着神出鬼没一般的尹子墨。
长得跟朵桃花似的,这是楚煊说的。
让人看了就打心里的腻味,这是幻血自己的感觉。
总之,对于尹子墨,他是极度的不喜。
尹子墨是什么人,天下第一厚颜难缠。见幻血这种反应,心里反而乐开了花。
不错!比昨天好多了。起码有了点儿反应,不再是视若无人了。
“哎呀,半天没见哥哥,怎么也没个笑脸!哥哥专门为了你跑了老远的路,老腿都快累弯了。好歹给个笑脸啊!”自来熟地给自己戴上哥哥的帽子,也不管人家爽不爽他。他还就不信,多年的道行他治不了一个孩子。
“烂桃花!”幻血木着脸,毫无起伏地蹦出了三个字。
“嗯?”近旁的元昊不提防幻血会突然接话,一下子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待反应过来,惯常绷着的脸不禁扯出了笑意,一向以取笑别人为乐的人,居然被一个孩子取笑了。
“啊?”尹子墨也是一愣,待听明白,也不生气,直接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哎哟,小幻血啊!你倒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哈—哈—哈——。”
“这是谁说的?”打死元昊也不信,幻血能自己想出这么个词儿。
幻血目光中闪过一丝光芒,带着骄傲,“我哥!”
听了这句,元昊原本笑着的表情,多了一层意味不明,继而,那个笑意越发明显。
尹子墨止住了笑,又凑了过来,“想着就没别人。哎,我刚才就是去见你哥了。”
幻血“霍”地一下,眼睛睁得老大,死死地看着尹子墨。
看得尹子墨心里有些发毛,这眼神怕不是要扑上来咬自己两口吧?
“别这么看人,太直白了啊!”打个哈哈,转了话音,“信我送到了,他什么也没说。”
跑了这么远的路,尹子墨也有些累了,不再和幻血逗嘴,一边儿喘气过了。
元昊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幻血一眼,会不会因为楚煊,他不跟自己回黎都呢?
幻血自听到信已送到,楚煊没说什么,就知道是明白了信的意思。
于是,刚有些表情的小脸又恢复了木然,似乎又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再无一物能唤起他的知觉。
元昊抬眼望着前方,天地广,风正阔。
“回到黎都,就可以见到你要见的那个人。你想知道的,也只有那个人才能告诉你。我说过,即便是在黎国,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你的行动,也不会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你。去留,全凭你自已做主。”像是自语,又像是许诺,说着话时,元昊的目光始终落在远远的天地的尽头。
须臾,又倏地扭转身子,看着幻血,目光似肯切似探究,“既愿意同我回去,你心里一定也有计量。只有一事,我想问你,可否告之?”
幻血似是听到了他刚才的那番话,闻言,抬眸,定睛看着他。
“楚煊,究竟—是—男—是—女?”
你家王爷是女滴 130 督查
对于楚煊的无功而返,没有人能猜得到原因。
只是,楚煊与黎军中人接触,尽管稍去即回,但,楚军中无数双眼睛都看到了。
于是,隔日,楚都来的督查使刚一入城,就给了楚煊一个下马威。
楚煊并未亲迎进府,督查使是在副将的引领下踏进了议事厅。
手挚着楚皇特赐的尚方宝剑,背光立于厅上,进门也不寒喧,自认是代天子行令,上来就是一通指责,语气中带着一丝倨傲。
“听说,宁王曾率军出征,却未见到黎将一兵一卒而全军撤回,这有违常理吧?”
看着面生的很,楚煊回京不多又鲜少与官员来往,实在没什么印象。
“督查大人,官居何职啊?”楚煊慢条斯理地反问了他一句。
督查使扬了扬眉头,“今科新进状元郎,陛下亲点,监察院右督御史。”
“哦!天子门生啊!”楚煊打着哈哈,端了茶只管坐着,就不正面答话。
自打一进门,督查使还就原地站着,楚煊根本就没起身相迎的意识。
那督查使原是新晋的,又是文人,对宁王其人知之不多,刚又受了楚皇的大加赞赏,一腔大展鸿图的热血激情接下了督查边关的活儿。
在京中听了许多关于楚煊的弹劾之言,如今见了宁王真人,果真是狂妄自大,毫不虚言。
“还请王爷为本使释疑解惑。”文人就是执拗的很,揪住不放。
楚煊鼻笑了下,“督查使的脾气倒让本王想起个人,只是那人,被本王给赶走了。没办法,合不来啊!坐,督查使大人,请坐!”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又似乎隐含了其它意思的一番话,督查使听了,脸上颜色变了变,终还是依言,在楚煊对面坐下,心里又有些气闷。
怎么说,自己也是钦差,总该做主位吧。可楚煊就是坐在上首一动不动,丝毫没有礼让的意思。
好吧!你宁王再不可一世,总不能不把皇权放在眼里吧?总不至于真的像京里有些消息说的,意欲拥兵自重吧?
待坐定身形,督查使刚要说话。
“来人——”,楚煊又扬声喊人,硬生生把话给他堵回了嘴里。
“在——”,来人一身军士打扮,浑实硬朗,声如洪钟。
那一声,余音绕梁,震得督查使耳中轰鸣,心肝俱颤。
“传菜,上酒。”楚煊干脆利落地下了令。
督查使脸上的神情好了不少。
“军营里都是一些粗人,嗓门大,让督查大人笑话了!”楚煊又跟着客气了一句。
方才被楚煊爱答不理的吊了半天,这会儿见楚煊紧赶着命人设宴态度也比方才谦和了许多,那股子闷气下去了不少。
看来,宁王倒也是个知时务懂分寸的人,“王爷——”,也不再拿架直呼宁王,而换了个略显亲近的称呼。
楚煊手一摆,“大人行天子令,犹如陛下亲临。煊方才失敬,只是因些军国大事心情烦闷,还望大人莫要计较。待会儿,煊以酒相陪,一来,替边关将士谢皇恩盛降特来慰军;二来,是为大人接风洗尘,三来,为煊方才之举,请大人海涵。”
楚煊乃楚皇亲弟,唯一一个亲王,若论官位高低,实在远在这位督查使之上。
只是人家手里拿着御赐之物,无论是谁也得当是楚皇本人驾临。
所以,楚煊说的话做的事其实一点也不掉份,在这位督查使大人看来,倒是大度有识、礼数周全的很。
“王爷太客气了,本官也是身领皇命,不能置圣令于不顾。”气顺了,话也软乎了。
楚煊心里冷笑着,算你识相,日后待回了京,有机会再慢慢收拾你。
对这种靠了腹中有些个墨汁做了几篇狗屁文章,就位居人上的人,楚煊都恨不得全绑了来军营,先锻炼两年历练一下,再放回去,才知道怎样做个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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