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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王爷是女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舒蕊蕊
“爷走以后,该怎么怎么,把家看好,有狗来,就打。若是在门口叫唤,随它。”
肖克明白,这是让自己暂行领兵之职。
“王爷放心。肖克必当尽心竭力,守好楚国江山。”
“嗯,这就对了!得了,晚宴上陪钦差大人多喝两杯,甭让人小瞧了我们边关将士。”
肖克举步踏出大厅时,怀里沉甸异常。
不光是那颗印信,是宁王对自己的信任,重过千斤。
王爷明明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言语如常自信笃定。
可为什么,自己心里总有一丝隐忧。
唉!长长地叹了口气。
王爷睿智**堪比天人,又怎会忍气吞声甘受不白之冤。
也许,对今日早已料到,且已想好了对策,只待一入京面君,就会拨云见日,还自己清白一身。
晚宴上,楚煊妙语连珠,频频举杯。
林啸之也把钦差大人的身份扔在了一边,与作陪的将士相称了起来。
气氛一片大好。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亲密无间,一团和气,其乐融融。
作陪的人,是肖克安排的。
事先交待过,不许一个人提白天的事,权当是陪王爷开心,尤其交待,酒一定要喝好。
林啸之早早地就醉了。
年纪毕竟大了,又久离军营,军人的喝法实在是受不了。
楚煊让人把林啸之扶到后堂,歇息去了。
自个儿又端起了酒杯,冲着一圈儿人举了个满圆。
“我敬大家伙儿一杯。”楚煊没再自称王爷,而是自称我。
众人还都没喝多,听得真切,心底都突得涌上一阵异样,可平日被楚煊教得狠,没一个敢失态,有一个眼圈儿泛了丝红,被楚煊看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忙抬高了眼,使劲往下压。
“我先干。”说完,楚煊一口气将碗里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等众人都喝了,楚煊才笑了。
“这杯酒啊,敬的是,我走了后,你们得听话,好好把兵带好。得听他的!”蓦地伸手一指,众人随之一看,指的正是肖克。
“我亲点的。有谁不服的,只管朝我来。”说着,楚煊端了酒碗“铛”的一声顿在桌上。
肖克心底涌上一阵无可名状的感觉,“王爷——”
“你住口”,楚煊直接驳了他的话,目光突得变得冷厉,“之所以是肖克,我想,诸位心中也有计量。论学识,论心胸,论计谋,论心机,你们,谁能匹及?”
众人略一思索,一人率先举起了酒碗,冲着肖克,“我敬肖将军,我服。”说完,一口干了。
众人纷纷干了自己的酒,表示无异议。
肖克端起了自己那碗酒,看了楚煊一眼。
心里百感交集。
啥也没说,一口喝了下去。
“好!”楚煊笑得眉眼都弯了,“这才是边关将士的气性。”
楚煊真是高兴了。
众将士都有些东倒西歪时,他仍清醒地要给这个敬给那个敬的。
肖克看着楚煊这个样子,心底那丝不安愈发浓重。
伸手拍了拍肖克的肩头,“老肖啊!别把我的信任给辜负了,啊?”
“王爷——”,肖克张口欲言。
“叮”的一声,楚煊直接拿碗与他的碰了一下,“干”,也不管他,径自灌了下去。
最后的结局,只余肖克一个清醒着。
翌日,日上三杆,醉酒了一夜的楚煊,神清气爽地浑然没有半点宿酒的样子,立在府门口。
“可曾通报钦差大人?”
一夜狂欢,任谁都以为,要走也得等到明日,哪知,楚煊一睡醒,就让人通报林啸之,说一切准备好,立时便好回京。
“已通报,钦差大人立时便到。”兵丁朗声回报。
楚煊嘴角扯出一丝浅笑。
昨夜那酒,大约把林啸之喝得够呛,哼,谁让你在本王面前装腔拿势的,就这还是轻的!
“嗯!车呢,可备好啦?”
“已备好,正往府门口而来。”
正说着,前方一片喧哗热闹。
间或,还隐约听到人们的议论声。
“哎呀,听说是宁王回京特意命人赶制的。真是,不同凡响!”
“宁王哪是一般人物,行事必定惊人。观此车,知其人。”
楚煊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本王是谁啊?事不惊人,死不休!





你家王爷是女滴 137 离去
楚煊面上的笑意愈发明显。
本王是谁啊!事不惊人,死不休!
车架缓缓地行到府门前,除了楚煊,众人一个个瞠目结舌,脸上写满了匪夷所思的吃惊之色,更有甚者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把心底猛然升腾上来的震憾之感强自压了下去。
那车端的称得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说是车,其实并无车轮,而是全凭人力抬举而行。
前后左右足足用了十八个人,且还都是豆寇年华芳的少年女子,通身上下着了白如凌雪的飘逸长裙,随着行走的动作,衣袂风中起舞,恍如误落人间的仙羽翼蝶翩然展飞,更惶论这些女子一个赛一个的玉肌冰肤明眸桃腮檀口若樱,与风和着散了满场的女儿香,直醉了一路而来的行人。
再看车,华盖如云,锦绣绝伦。
四面并未遮挡,只垂挂了轻渺如烟的软罗纱绡,且是用了浅淡银粉的颜色,四根柱子也裹上了银色的锦锻。
阳光明媚,照得车架银光四溢,不似凡品,不知晃花了多少双眼睛。
车内铺陈着上好的冰席,为防生硬,又垫了一层极好的貂绒,席上设一精制茶案,案上有炉,炉上有壶,正滋滋地冒着氤氲热气。
楚煊今儿特意穿了身明艳耀目的黄色衣衫,外罩同色纱制薄衫。
几步走到车前,众人又是一阵吸气。
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视觉上的冲击感太强了!
白、粉、黄,全是鲜亮明艳的不可方物,更惶论众星捧月一般置身在娇柔花丛中笑得不可一世的宁王大人。
去除了满是冷厉孤煞的面具,楚煊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美的称号,再一次在众人面前得到了印证。
就连刚刚赶来的林啸之,也被人群当中那个发光体晃得闪了神。
“林大人,就等你了。”楚煊笑得闭月羞花,“可以上路了吧?”
“啊?哦。”林啸之猛地回了神,暗自在心底狠抽了自己个嘴巴子。
老糊涂了,对着男人,竟迷了心窍。
肖克紧走了几步,“王爷,李玉春还关着呢——”。
楚煊一摆手,他明白肖克那意思是想让他发个话,把李玉春放出来,给自己送行。
“不用。”毫不拖泥带水的果断制止,“等他出来,再告诉他我回京的事。”
说完,楚煊深深地看了肖克一眼,“记着,我对你说过的话。”
声音不大,听在肖克耳中,却如声声重锤击在心房。
“啪”的一个军礼,肖克已单膝点地跪了下去。
他这一跪,军士们不论官职高低,呼啦啦全跪了下去,瞬间除了林啸之和他带的人还杆子似杵着,满地黑压压的只看到一片人头。
“肖克谨记王爷训言,绝不负王爷重托,愿王爷平顺归返!”肖克声如洪钟,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愿王爷平顺归返——”!
“愿王爷平顺归返——”!
齐整如一,声声震天。
楚煊微眯了眯眼,抬手仰头喝尽了肖克亲手奉上的送行酒。
当日,誓灭强虏,扬我楚威的呼号,似乎还回荡在耳际。
今日,同样的兵士,同样的士气高昂,却是两种心境。
楚煊再不看其他人一眼,决然地一个转身,身侧的薄纱衣袂霎时飞开了满眼的流波。
身轻若羽,落在案旁,那杯中新沏的香茗丝纹未起。
手势微动,车旁的十八娇艳同时发力,车架缓缓向着城门行去。
肖克带了几名随从,一直送到城外十里,也就是楚煊接林啸之的那个地方。
“行了,到此为止吧!”楚煊招摇够了,换乘了马匹,直接就对肖克下了逐客令。
也不等肖克再说话,动作利索得仿若要往战场上厮杀一般,已打马骋出数十步远,身子都没回一下,只是扬起手臂在头顶上挥了几挥。
楚煊方踏上归途,元昊已带着人马,所向披靡地踏进了黎都皇宫。
元瀚根本未想到元昊会采取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法子,一声“清君侧”,就成了元昊领兵杀进皇宫的最有力理由。
当冰冷的铁链锁上他的颈项时,元瀚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自己以为最是不足为惧只为一介莽夫的元昊,竟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为什么?”看着元昊,一身鲜盔明甲英姿勃发,元瀚心底有无数的疑问。
元昊只看了他一眼,旋即扭转了头,望着殿外前明艳灼人的光亮。
“还是问你自己吧!”冷冷地回了他一句,元昊轻摆了下手。
立时上来几个强壮兵士像提小鸡似的把元瀚推搡了下去。
待身后一片沉寂,元昊才慢慢地回过头。
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隐在一片阴沉之中。
看得久了,元昊突地打了一个寒噤。
“这下师兄可算达成所愿啦!”清魅的声音击破了沉静,尹子墨笑得如妖似媚。
“是吗?”低沉中带着不确定、疑问,还有惑然。
“长公主还在后宫等着呢吧?”尹子墨不接他的话,倒提起了另一桩事,看似好心提醒,却又像在故意引导他的思绪。
元昊略顿了下,方才的沉郁一扫而光,双眸炯然,又回复了凌然绝傲的气度,也不管尹子墨,径自往后宫而去。
尹子墨可不耐烦呆在孤寂清冷的皇宫大殿里,几步回到了阳光的世界里。
元昊的办事能力决不容人小觑,在监押元瀚之前,就已命人将尹家当年的冤情大白于天下,同时也作为元瀚九大罪责的其一。
尹子墨也算得偿所愿。
忽然间,一直压在心上的石头落了地,一种失落、空茫、无措的感觉顿时满满地填充了整个心房,那种感觉让他觉得无所适从,丝毫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
“呼——”,长长地舒了口气,尹子墨抬头仰望着高天。
几朵流云悠然淡静地浮在那里,白得如此纯静。湛蓝如水的碧空,明净澄澈。
真是美啊!
“咳,人闲着,大概是要闲出毛病的。”呆了半晌,尹子墨突然自言自语了起来。
“找点儿什么乐子呢?”眼眸微微转了转,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去处,目光瞬间流光溢彩了起来。
元昊还有一桩事未了呢!若是事事都让他如了愿,那可就不太好玩了。
想着,尹子墨回身召了个有品阶的将官过来。
元昊刚刚接管了皇宫,除了后宫,所有的地方都派了自己的兵士。
“若是元昊问起,就说我闲不住,游山玩水去了。”说完,拍了拍那人肩膀,出宫去了。
经年过后,当元昊问起当日他离去的真意时,尹子墨笑得云淡风清恍如谪仙,再无半点妖媚之色,只是半字未言。




你家王爷是女滴 138 苏醒
麻痹、沉重、无力,除了大脑还有所反应,能够思考,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自己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就连手指尖都是麻木的,动一下都难比登天。
还好,呼吸尚还顺畅,并不受阻。
眼皮像是压了千斤的重物,艰涩干涸。喉间火烧火燎,能蹿出火来。
艰难无比地强咽了口唾液,那种烧心干渴的感觉才稍许缓解了些。
用力将舌尖抵上了牙膛,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沉重的眼皮才略略抬起了半分。
一片虚茫。
使劲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眼前的景物有些恍然,但能看出,是间屋子,自己应该是床上。
楚煊重又闭了眼睛。
离了堰城,自已换乘马匹,经过一片树林时,自已提议略避了热气再走。
不知怎么的,自己竟睡了过去。
现下,自己这种状况,约摸是中了药了,且,量不轻。
是谁?既让自已中了计,又好好地活着,必是有什么事需要自己来做。
外面有些响动,继而有轻嗫的脚步。
有人走到了床前,似是在看她。
楚煊霍然睁开了眼睛。
“啊?”一声惊呼,出自一名年轻女子的口中。
一惊之下,那女子立即喜上眉梢。
“您醒了?”语句甚是关切。
楚煊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喉间一阵干痒艰涩,“咳——咳——咳咳咳——”。
女子急忙端了茶,小心翼翼地用汤勺给楚煊喂了几口。
楚煊眉头皱得更紧,何时自已竟成了需要被人当个残废来照料的累赘。
手一撑,就要起身。
“太好了,奴婢这就前去禀告。”女子说着,又轻掖了下被角,起身就向外走。
“等——”,楚煊还有话要问,怎能让她走,只是刚一张口,自已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软嚅娇弱,自己明明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那声音却似呻吟一般,让人听了无比的纤柔娇怜。
楚煊咬了咬牙,唇紧抿着,手肘用力,凭着过人的毅力,硬是探起了身。
是间布置得极为清雅素淡的屋子,有榻有几有桌有案,无一不是精细之极,室内的装点也是刚柔并济,清丽中带着爽利,看不出究竟是女子还是男子的房间。
不对,大大的不对。
心头腾地升起一阵异样,眼前的一切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楚煊再也控制不了心底深处那层疑虑和困惑,身体里那阵麻痹感也渐渐地退消了下去。
“呼”的一下,掀开了锦被,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
这边楚煊刚硬撑着坐了起来,全身的重心都放在刚刚恢复了点儿力气的手肘上。
来人已大力的一掌推开了房门。
背光中,那人一脸欣喜之色,眉眼扬笑,竟如三月春光霎时驱散了满室的阴郁。
楚煊却是心头一阵惊跳,意念转如闪电,手肘再撑不住整个身体,直直地朝着地面载了下去。
楚烨身如魅影,已掠了过来,一把将楚煊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好容易盼着你回来了,可不是为等这个大礼哦!”玩笑似的口吻,胸膛因轻笑微微颤动着。
楚煊强压着心头难以名状的不安和恐慌,硬是从楚烨怀里挣出了身子。
楚烨倒没有再失态,细心体贴地拿了靠枕让她舒服地依着。
“我知道,此刻你心里,定是有千万种疑虑困惑。不急,你刚醒了,身子还弱,过两日爽利了,我与你细说。”
眼前的楚烨丝毫没有帝王的阴冷与霸气,那亲切柔和的样子,让楚煊恍然间有种回到了过去的错觉。
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热巾子,楚烨亲自为楚煊净面,又喂了两口汤水,直至楚煊摇头,才放到了一边。
楚煊刚要开口。
“陛下——”,门外侍从一声轻唤。
楚烨有些不悦地回首。
“兵部林啸之大人的尸首已运抵回京,朝臣们还都在殿上等候圣裁。”
楚煊心头又是一阵惊疑。
林啸之死了?为的什么?自己好好的回来了,他却死了?
“嗯。”楚烨应了一声,又坐了片刻,把楚煊好好打量了一下,又侧首吩咐了近旁的宫人,“好生伺候。”
复又转向楚煊,满眼的笑意,盈满了宠溺和爱怜。
楚煊不觉得睁大了眼睛,这感觉着实让人怪异。
“我去去就来,呆会儿有好消息告诉你。”
楚烨终于走了。
楚煊静靠了会儿,看了看如桩子似的立在两边的宫人。
“都下去吧!”怎么看怎么像看押犯人的样子,赶走了心眼清静。
那几个宫人互相看了看,似是不认识楚煊的样子,并无一人动作。
楚煊心头大恼。
“不肯听话?”这句带了七分宁王的冷冽,久在战场上磨铄坚久的寒煞阴骛之气顿时散发了出来。
宫人们不禁打了个寒噤。
看似弱质绝色,却让人错以为是阴间阎王降世。
几人忙连声颤着音,道了几声是,退出了房间。
楚煊并没有动作,躺靠在那里,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帐顶精勾细画的花形图案。
对于身处哪里,她已然全都想了起来。
这里,是离楚烨的御书房最近的一处宫院。
当初,楚烨登基后,拉着自己到这里,说是要给自己在宫里留一个居处。
两人自小亲厚无间,自己也毫不客气,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还煞有其事的亲手绘了建造图纸,却又被楚烨笑话说没有男儿的阳刚之气倒多了几分阴柔之美,自已心里有气嘴上却还逗他,说干脆给了他的宠妃住,近水楼台。
忆到此,楚煊忽地心头一道厉闪。
楚烨方才的表情,方才的举动,以及,夜宴那日的事,历历在目。
心头骤然一缩,一阵窒息的感觉登时传了过来。
难道,楚烨他?
他知道了什么?
楚烨很快回来了。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晚膳很快备齐。
楚煊坚持不让楚烨动手,自已就着宫人的手,喝了几口淡粥。
楚烨也不坚持,且心情很好的样子,比往日多进了一碗粥。
“我怎么回来的?”看着楚烨,楚煊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是她目前最为困惑的。
今天,就只有这么多了。亲啊,多鼓励一下蕊啊!蕊都没动力的啊!




你家王爷是女滴 139 怀抱
“啪”的一声,原本放在案角上的茶盏,被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底下一众的侍从,全都战栗如筛,跪伏在地上。
谁也不知道陛下这股无名怒火从何燃起。
金亦辰双目阴骛狠厉,看着手上刚刚接到的密报。
心头像是被人泼上了油脂,又毫不留情地点了一把火,且那火势越燃越烈,烧得胸腹间几欲炸裂了一般。
密报上讲,楚煊在回京途中,勾结叛逃黎国的义弟幻血,欲逃离楚国。林啸之死命抵抗,为国捐躯。楚煊在混战中已被楚军刺成重伤,在押解回京的途中,不治身亡。
金亦辰死死地将密报攥在手上,脸上的表情阴沉无比。
临走时,专门交待了李玉春,让他千万要跟好楚煊,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即刻传密报给自己。
怎么楚煊竟会决定要回楚都,且,还出了这样的事。
楚煊那样的人,怎会轻易伤于他手?
楚烨对外宣称楚煊已死,且如此的迫不急待。
的确,匪夷所思。
此时的金亦辰堪称心忧如焚,整个人像是被架上了火在烧。平素的冷静淡定、心思敏锐,这时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点。
也许,楚烨根本早已识破亦或是原本就知晓楚煊的真正身份,所以,才会一无反顾地站在楚煊这一面,而坚决果断毫不留情面的除掉了李明诚。
几日前,金亦辰已经接到密报,楚国公布了现任左相李明诚的七大罪责,将其斩首示众,满门抄斩。
原来,楚烨早已想好了所有的棋局,利用楚煊之手,除掉了心腹大患。又反过来,利用李明诚,将楚国宁王彻底地从楚国人心目决然抹去。
楚烨究竟想干什么?
“来人——”,许久,寂然一片的书房里,才响起帝王低沉的声音。
侍从们偷偷地松了口气。
自新皇登基,大多都是和颜悦色,看似谦和温良,只偶尔会正了脸色,点拨大臣们几句,但决不会对人怒目而视。
今天,侍从们才真正见识到,原来这位新皇陛下表里不一,实则是外热内冷,发起狠来竟是比金炎更让人骇上三分,那股森严冷厉全然是从身体内部向外扩散开来,稍稍离得近一点儿,立时就会被那种寒冽阴冷给冻成了冰。
听了帝王的召唤,远远地伏了一地的侍从,领头的膝行了几步,离得金亦辰近了,伏下叩首应喏。
金亦辰心头像长了草,刚已决定的事情,待要开口,本性中的缜密又突地冒了出来。
案前堆了高高的小山似的折子,辽国根本就是一个空壳子,全让金炎和任天成搞了个民不聊生。
若是以前,怕是人早已飞奔向楚都而去。
可是如今,就在接到密报时,还有大臣们送来了紧急的折子,洛矶山又发生了严重的雪崩,数个村子遭遇了灭顶之灾。
走,又岂是一人之事!
案下,放在膝上的手掌渐渐握紧了拳头,且越握越紧,手背上已是青筋毕现,肌肤已是一片青白。十指的指尖深深地刻进了掌心,留下了一道道已渗出血丝的印迹。
国为公,已为私。
古来难以两全。
这句话,金亦辰此时才真正领会到了其中的滋味。
“都退下吧!”
侍从想不到竟会是这么一句,有些愕然,又不敢忤逆,一个个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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