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出,枭妃万万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香林
他定定的看着她,宁萱璃却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直接走了过去。
白轻风张了张嘴,他发现宁萱璃果真和从前不一样了,胆小怯懦的样子早已经退去,像是丑小鸭退掉了原来的外表,忽然间就成了优雅的白天鹅。
她神色平静,微昂着头,一步一步慢慢远去,身姿挺拔,气度风华无双,就像是徐徐走向九凤宝座,让人呼吸微微一滞。
白轻风看着她远去,微微晃了晃头,不知道怎么会生出那种奇怪的感觉。
他想着自己之前所做过的错事,那些伤害过宁萱璃的事,心中都后悔不已。
他突然明白,原来自己真的会后悔,而且……后悔的感觉是那样的……痛断肝肠。
他微微闭了闭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良久,他迈步向着宁萱羽的院子走去。
宁萱羽正在院子里发脾气,自从那日之后,她没有再出过院子,一直在生着闷气,疯狂的调息静气,想要快步的提升。
甚至在那日的拍卖会上,她让身边的可靠之人去拍了几株草药回来,她要提升,要提升,她的心里此刻最大的愿意就是快速提升,超过宁萱璃。
她一定要超过宁萱璃。
这么多年,她什么都在宁萱璃之上,从未输过。这一次……怎么可以?
只是,调息修炼讲的是平心静气,有一点分心都有可能伤及自身,何况她还是在盛怒、嫉妒之下。
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反蚀,让她不但没有提升,气息还不稳,丹田隐隐作痛。
她也因此越来越怒,越来越暴躁。
恶性循环。
她身边的丫环婆子都遭了罪,没有一个逃得过,几乎每天都在挨骂挨打。
今天早晨,她因为一碗汤发了怒,只是因为那汤不是她想喝的味道。
“啪!”整个汤盅都被她扔到了廊下,汤盅碎裂,汁水四溅,在阳光下闪着晶亮的光。
“这汤是谁做的?给本小姐滚过来!”
她尖利的嗓音划破早晨的宁静,也生生打断了白轻风前进的脚步,他站在院中,目光微冷的望来。
锋芒出,枭妃万万睡 第二十七章 “婊”小姐
第二十七章“婊”小姐
白轻风看着眼前眉眼间充满着暴戾之气的宁萱羽,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当初是怎么会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比宁萱璃要好的?他怎么会和她……在那间厢房中做下那种事的?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分不清轻重、不知道美丑的第一号傻瓜。
而此时,宁萱羽看到了他。
她微微一愣,随即抬手掠了掠耳边的发,整理了一下衣袖,垂头抿唇,眼风狠狠的扫过站在一旁的丫环,轻轻迈步走上前来。
她声音轻柔,飘飘万福道:“白公子。”
仿佛刚才那个满身怒气,形容丑陋的女子根本不是她,此时她浅笑如花,眉眼中尽是柔情。
白轻风的心头一颤,像是猛然间被坠落深渊,他从来不知道,宁萱羽还有这种本事,瞬间就转变了形象和神情。
他轻轻吐了一口气,勉强的笑了笑,说道:“宁小姐,今天……”
“今天真是失礼,”宁萱羽微笑,脸上浮现了一丝娇嗔,“那个丫头做事不专心,打碎了汤碗,惹得我也忍不住发了脾气,白公子勿怪。”
白轻风沉默了片刻,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慢慢说道:“宁小姐,我想,关于你我之事,还是算了吧。”
宁萱羽脸上的笑意一僵,方才的温软柔情刹那似被冰冻住,她抬头愣愣的看着白轻风,眼睛里的光彩渐淡,一层一层的冷意逼上来,半晌,她勉强的一笑,“白公子,你不是在说笑吧?”
“不是,”白轻风摇了摇头,把她的神情都看在眼中,“我只是觉得,你我之间并不合适,将来如果成为一对怨偶,那岂不是害了彼此?”
宁萱羽摇头,她微微后退了一步,“怎么会?怎么会不合适?论家世、论相貌,还能有比你我更何况的吗?白公子,我不信,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终身大事,岂能开玩笑?”白轻风皱眉,他抿了抿嘴唇,又抬头看着她说道:“你放心,我身边还有很多青年才俊,我可以从中保媒……”
“本小姐不要!”宁萱羽的声音一厉,她的呼吸慢慢变得沉重,手指在袖子里紧紧绞在一起,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白,她上前几步,来到白轻风的面前,眼睛灼灼的盯住他,一字一字说道:“白轻风,不要玩了,好不好?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白轻风闭了闭眼睛,再眼开眼睛时,眼底清冷如水,1;148471591054062他迎着她的目光,声音低沉说道:“我再说一次,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在和你说,如果你不同意……那你就慢慢想,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谈。”
“你别走!”宁萱羽见他竟然是要走的样子,不禁怒道:“把话说清楚!”
白轻风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首说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你,缘份已尽。”
“缘份已尽?”宁萱羽微眯了眼睛,头上的赤金八宝发钗折射着耀眼的光,如同厉烈的刀剑,“是缘份已尽,还是因为你又找到了相好之人,想要摆脱我?”
白轻风被她问得沉默了片刻,他的眼前浮现宁萱璃的影子,那一刹那之间竟然失了心魂。
宁萱羽见他沉默,心头不由得一跳,她方才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但此刻从他沉默的样子来看,居然是真的!
她不由得心头火起,上前几步转到他的面前,目光冰冷的问道:“是谁?我倒想知道,你是因为谁而要与我分开的?”
“你……”白轻风不想再说,眼下宁萱羽却挡在身前,看样子不说是走不了。
“你倒是说呀!我倒想听听,到底是谁家的小姐,哪家的大家闺秀!”宁萱羽声音尖利说道。
他心烦意乱,宁萱羽又在前面左挡右挡,他只好沉声说道:“不要再逼我!好吧,我告诉你,我是因为宁萱璃。”
“什么?”宁萱羽呆了呆,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你再说一次?是谁?”
“宁萱璃,你的妹妹。”白轻风声音低低,像是呢喃的风,他忽然觉得说出来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宁萱羽愣在那,白轻风的话无异于惊雷,劈得她晕头转向。
他们两个人在院中对话,一时之间都没有注意到院门口处,有一道朱红色的身影一闪,随后便消失不见。
宁萱璃换过了衣服,吃了点东西,熬了一夜却反而依旧是没有什么睡意,她坐在美人榻上,随手翻着一本医书,觉得这些东西真是没用得很,恐怕自己山上的那些小侍女也能够随口背出几本这样的医书来。
索性扔在一边,微合了眼睛,她在思索着如何能够让秦谨疏快速提升的方法,除了药物之外,似乎也没有其它的,可是,如果一味的借助药力,对他的身子也不是太好,万一留下什么隐患,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又想起那些围攻秦谨疏的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招招毙命,明显是要把秦谨疏置于死地。
她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院子中有人喊道:“宁萱璃!你给我出来!”
宁萱璃睁开眼睛,微微皱眉,这声音不像是宁萱羽的,是谁闲着没事抽疯,竟然跑到自己这里来叫喧?
未央听到声音,“小姐,奴婢先出去瞧瞧。”
宁萱璃点了点头,未央快步来到院中,看到一个身穿朱红色衣裙的女子站在院中,她身材娇小玲珑,乌发垂在脑后,那身朱红色的衣裙衬着她肌肤如雪,多了几分大气。
她的五官很出众,眉毛弯弯,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鼻尖圆润,嘴唇正紧紧抿着,明显不太高兴的样子,唯一比较遗憾的是她的颧骨有些高,看上去有几分刻薄。
未央打量了一番,不认识。
她上前几步,“这位小姐,请问你是哪位?为何在这里呼叫?”
“哼,”女子冷哼了一声,眼角扫了扫未央,见她一身打扮虽然并不穷气,但是却能看出来人不过是个丫环,便一脸轻蔑的说道:“本小姐是谁还轮不到你来问!叫宁萱璃给本小姐出来!”
未央并无恼怒之色,她的腰杆挺得更直,脸上的笑意淡淡,语气微凉道:“这位小姐,您身份尊贵,奴婢没有资格过问您的身份,只是……您好像来错了地方,出门请左拐,出了这宁将军府的大门,奴婢自然管不着您。”
“哈!”女子短促的一笑,上下打量了未央几眼,冷笑说道:“本小姐还在想,凭她一个宁萱璃,怎么敢对白公子动非份之想,如今看起来,她手下的一个丫环都这样不知规矩,不分尊卑,她自己是什么德行,也立见分明了。”
她这样一说,未央就有些压制不住怒气了,她微敛的笑意,冷声说道:“奴婢再怎么不知道规矩,也没有找到小姐您的府上去,这是我们小姐的院子,要想见我们小姐先递上帖子来,不请自来的恕不能见,小姐,请吧。”
“你敢!”女子一听未央要轰她走,立时柳眉倒竖,眼睛瞪得溜圆,她扬起巴掌来就要打人。
未央轻轻一闪,躲过了她的巴掌,女子更怒,“好啊,你还敢躲!”
她举起手来还要打,忽然只觉得一阵疾风扑面而来,眼前一花,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来,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痛,左右各被打了一个耳光。
她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只见宁萱璃慢慢的收回手,有条不紊的整理着自己的袖子,“好吵。”
宁萱璃的突然出现,以及她这样淡定的神情和非凡的风华气度,都让挨了打的女子一时间回不了神。
宁萱璃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对未央说道:“这人是谁?”
未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女子这时候才似回了神,尖叫了一声,“宁萱璃,你敢打我!”
“打了,”宁萱璃看着自己的手,感觉力度还是小了些,她有些遗憾的说道:“还想再来一次?”
“……”女子咬了咬牙,怒气冲冲的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敢对我动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管你是谁?”宁萱璃冷笑一声,“我活得耐烦不耐烦,也不是由你说了算。我数到三,你最好乖乖滚出我的院子,否则的话,下一次再打可不只是两个耳光了。”
“你敢!你敢!”女子上窜下跳,像是一只滑稽的猴子,方才出现时的大气完全不见,她怒目盯住宁萱璃,像是一只展开翅膀的斗鸡。
“我告诉你!我是江家的表小姐,江家!把你的耳朵洗一洗!好好的给本小姐听清楚!武陵江家!知道吗?吓破你的胆!”
“噢?”宁萱璃微微一诧,“表小姐?”
“……正是。”女子怔了怔,怎么宁萱璃的侧重点和预想的不一样?她不应该是听到“江家”就惊得呆了吗?
以往……那些人一听到自己的身份,一听到江家都立即服了软,表现出尊敬之态,怎么今日……
她用力的咬了咬嘴唇,红润的嘴唇上留下两个印记,抬手一指宁萱璃道:“我是江家的表小姐,沈慧竹,你听到了吗?江家!”
“我听到了,你好吵。”宁萱璃皱眉说道:“江家?你一直说江家,但是你却说你叫沈……什么猪,和江家有什么关系?”
“我是江家的表小姐……我是沈慧竹,是竹!不是猪……”沈慧竹觉得自己的头上都冒烟了,她还从未遇到这种情况。
“表小姐……”宁萱璃沉吟着拉长了声调,随即狭长的眸子微微一挑,闪过两道戏谑的光,“有多婊?”
“你!”沈慧竹大怒,心中的怒火腾腾的烧了上来,她忍不住运气直上,灌入了手臂直至手掌。
后天三重气!
她眼中的杀机乍现,一定要好好的教训这个宁萱璃不可!
未央急忙叫道:“小姐,小心!”
宁萱璃看到沈慧竹手中的气息,不由得冷然一笑。
锋芒出,枭妃万万睡 第二十八章 赔偿
第二十八章赔偿
沈慧竹刚刚一抬手,气息刚一发生,忽然一道身影从后面奔来,狠狠的一拉她的手臂,她手中的奔涌的气息顿时“轰”的一声打在了一旁的石桌上,石桌顿时“咔”的一声碎成了两半。
沈慧竹都快被气炸了,她猛然转头,张嘴就想要怒斥来人,不想回头一看,来的人竟然是白轻风。
她的怒气顿时就消了一半,脸上的杀机也飞快退去,换成了一副笑脸,声音也变得柔软道:“白公子,怎么是你?”
白轻风有些头疼的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沈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沈慧竹顿了顿,把刚涌起来的一口气咽下,声音再次一软说道:“我是来向宁小姐讨教几招,谁知道她竟然出口伤人,还说我是猪……”
未央在一旁一听有些气不过,正想要争辩,宁萱璃摆了摆手,面色平静的对沈慧竹和白轻风说道:“二位,麻烦挪挪步,要想话家常,聊情话,请去别的地方,我这院子需要安静,听不得这些。”
“你……”沈慧竹刚想要反驳,但又碍于白轻风在身边,只好强自按捺下,转头对白轻风说道:“白公子,你瞧瞧她,哪里有大家小姐的样子,你怎么就会瞧上她了,不要被她迷了心窍……”
“对,你们两个才是最配,天下没有你们这么配的了,”宁萱璃冷声说道:“一个渣男,一个婊小姐,我宁萱璃没有这个兴趣掺和你们的事情中,速速离去吧。”
“宁萱璃!你说什么!”沈慧竹忍不住大叫道。
“婊小姐,”宁萱璃摆了摆手,转过身去,“麻烦你快走,我一个字也不想再听你说了。”
“你……”沈慧竹还想再说什么,白轻风对她说道:“行了!别再在这里……说这些话了,快走吧。”
沈慧竹恨恨的哼了一声,不甘愿的瞪了宁萱璃一眼,正想要转身随白轻风离开,只听宁萱璃又说道:“慢着!”
“你想干什么?”沈慧竹抬着下巴,一脸傲慢的说道。
“打坏了我的桌子,不说一声就走了?”宁萱璃看着那张碎了的石桌说道。
沈慧竹一声哧笑,“不过是一张破石桌子而已,这样的桌子我们沈家要多少有多少。”
“行啊,”宁萱璃微笑道:“那就抬一张一模一样的来,连纹理都不能有错。”
“你这摆明了是刁难!”沈慧竹厉声说道:“石桌而已,哪里有一模一样的?”
“拿不出来也可以,”宁萱璃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就拿钱赔吧。”
“哼,”沈慧竹轻蔑的一笑,“不过是钱财而已,要多少?说个数吧。”
“一万一千两。”宁萱璃道:“这是父亲送给我的生辰礼,据说是精心挑选的,独一无二的,我也用了这么多年,就算你便宜些吧。”
“……”沈慧竹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血来,“你……”
“未央,收钱。”宁萱璃说罢,不再理会这一男一女,直接转身进了房间。
“喂……你……”沈慧竹气得跳脚。
“未央,若是婊小姐拿不出钱来,也可以放她走,”宁萱璃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不过,若是有什么传言坏了婊小姐的名声,那可与我宁府无关。”
沈慧竹刚到嘴里的话听到这些又吞了下去,她深知名声对一个女子的重要,为了屈屈一个石桌,太不值得。
在一旁一直沉默着的白轻风,又有些想笑,又觉得心中有些酸涩,他之前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宁萱璃,他从不知道她也会有如此“蛮横”的一面。
她的这些样子,生气的、娇嗔的、蛮横的……不都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吗?如果当初没有一念之差想着伤害她的话。
只是,也只能是如果了。
白轻风看着在一旁气鼓鼓的沈慧竹,见她又气又不敢走的样子,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依我看,你还是好好的道个歉,然后再买张新的桌子来赔上吧。”
“什么?”沈慧竹十分不情愿,撅着嘴道:“让我给她道歉?我才不要。”
“那我说,要怎么办?”白轻风压制住心中的不耐烦。
如今的大陆,江湖上的世家和朝廷中的皇家并存,世家的声望并不比皇家低,而且皇家处处还要给世家几分面子,毕竟江湖上的英雄远远比朝堂的那些官儿更有能力。
江湖,向来都是藏龙卧虎之地。
而武陵江家和璃都祝府、仙岛水氏、邯山易族是江湖上最负声望的四大世家,这位沈大小姐就是打着武陵江家表小姐的名头,用这身份打压别人,总是时时处处惹事,真真是让人厌烦。
但是奈何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武陵江家,没有人愿意得罪。
沈慧竹冷哼了一声,高抬着下巴一脸骄傲的说道:“哼,这有什么?不就是一万两银子吗?本小姐出得起!”
白轻风眉头一皱,“你没有搞错吧?”
“当然没有,”沈慧竹转身看着他,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白公子,你也不愿意看着我被人这样欺负吧?今天我就把这一万两银子赔给她,你可要为我作证!”
白轻风哑然失笑,沈慧竹还真是被宠上了天,宁可花费一万两银子,也不肯为自己做过的错事道歉!
未央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似乎并没有吃惊的样子,沈慧竹1;148471591054062瞪了她一眼说道:“一万两银子,本小姐出得起,你敢接吗?”
未央淡淡的一笑,“沈小姐放心,您弄坏了我们小姐的东西,自然是要赔的,这钱奴婢自然是要接的,不知沈小姐是给现银还是给银票?若是现银的话,奴婢就要吩咐家丁去安排称银秤,如果您给银票的话,就给汇丰钱庄的吧,我们小姐的钱都是在汇丰银庄的,省得兑来兑去的麻烦。”
“……”沈慧竹的眼前黑了黑,差一点被气得晕过去。
“来人!”沈慧竹大声叫道。
“小姐,”她身边的丫环低声应道。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回去取银票!”沈慧竹怒道。
“……是。”丫环应了,急忙转身快速的走了。
“白公子,沈小姐,请移步到前院厅堂中吧,”未央福了福身说道:“自会有人好好招待两位的,等到沈小姐的银子到了,到时候去留便随二位了。”
“……”
宁萱璃在房间里听得真切,听着众人的脚步声远去,她不由得微微笑了笑,未央这个丫头稳重端庄,遇事也镇静,倒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这么一闹,她就更没有心思睡觉了,便在放着草药的地方挑了几种草药,转身向秦谨疏所在的院子走去。
秦谨疏正在院中的树下慢慢活动着手脚,他肩膀上的伤刚刚愈合,也不敢做太剧烈的动作。
宁萱璃站在院门口,看着站在树影中的秦谨疏,漫天金光投射而下,穿透树木的枝叶落在秦谨疏的身上,他双手合着,微微向上伸展,头向后仰着,乌发在脑后垂落。
宁萱璃有些恍惚,仿佛是之前在八雪山上时,师尊站在顶峰的榕树下一招一式教她练剑的情景。
她刚到山上不久,基础不好,师尊对她从未有过一句责备,而是一点一点的把招式放成慢动作,让她仔细的看清楚。
宁萱璃的眼眶微微热了热,她微微扬了扬头,迈步走到树下,说道:“在干什么?”
“总躺着有些不太舒服,就出来活动活动。”秦谨疏微笑道。
“别弄到伤口就好。”宁萱璃点了点头,“今天的精神看起来不错,药方还是要再换一换,照这种速度,再过三天就可以提升了。”
“真的?”秦谨疏的脸上露出喜欢之色,“那我的伤……”
“伤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宁萱璃回答道:“虽然不能说活动自如,但是也差不多了。”
秦谨疏听到她这样说,心中忽然有些复杂,如果伤好了,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
他想到这里,又觉得肩膀上的伤痛了些,不由得微微抽了一口气。
宁萱璃皱眉说道:“怎么了?是不是扯到伤口了?”
“可能是……”秦谨疏伸手捂住伤口处说道。
“走,进屋,我来看看。”宁萱璃习惯说道。
“好。”秦谨疏点头。
两个人进了屋,秦谨疏依旧捂着伤口,宁萱璃站在他面前,头顶正好到他的鼻尖处,她发间的香气淡淡的荡开来,像是春天里的花香,又像是夏日里的露水清新,此刻都萦绕在他的心上,丝丝缕缕,似绵长而细韧的丝,一圈一圈绕在那里。
她抬手抚在他的伤口上,“还痛不痛?”
秦谨疏吸了一口气,收回了思绪说道:“痛。”
宁萱璃的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之色,她紧抿着嘴唇,抬手轻轻的卷起秦谨疏的袖子,为了方便治伤,穿脱方便,宁萱璃吩咐家丁给他准备的都是是些宽松的衣服。
她的手指尖尖,嫩如葱管,轻柔的卷动着他的袖子,秦谨疏紧紧的抿着嘴唇,全身的肌肉都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收紧,胸膛里的那颗心却是越跳越厉害,血管里的血液都似在叫喧奔腾。
他能够感觉到她的指尖有时会触碰到他手臂上的肌肤,那样的轻柔,似羽毛,似细丝,若有似无,却最能触动他心底那根弦。
他看着她,她巴掌大的小脸就在眼前,眉梢微扬,眼睛乌亮,一闪一闪似苍穹中的最亮星辰,她紧抿着嘴唇,神情认真而专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慢慢露出来的手臂。
终于到了伤口处,她的模样更加认真,仔细的看了看说道:“好像并没有裂开,怎么会突然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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