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之深渊降临

他看到，两个凶狠的男人在街头持刀决斗，穿着灰色盔甲的城卫兵在一旁嘻嘻哈哈地看热闹，结果战败者的脸上被割下一块肉，脖颈上套上铁质项圈，成了另一人的奴隶。
他看到，自私、恶毒、暴力、残忍..混乱之中架起邪恶的秩序。
和他当初在图腾世界建立的罪恶王朝类似，但还远远没达到那个以恶为美的程度，也是一片适合罪恶滋长的肥沃土壤。
忽然，一阵争吵引起卡洛的注意。
“母亲，我要去和城主理论，他们凭什么抓走哥哥，哥哥又没做错什么..”
穿着灰色亚麻短袍的英俊少年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气愤地吼叫，看着应该是一对母子。
“你的哥哥是邪教徒，他触怒了黑暗神明，圣女大人会救赎他的..”
“他不是邪教徒，他是和我从小长大的哥哥..他救了受伤的马克大叔，那个酗酒的老混蛋却抓着他去领赏金，我要杀了他..”
老妇人苦苦哀求，英俊少年的情绪却愈发激动起来，老妇人脸上的悲伤、痛苦之色忽然一扫而光，转而变得怨恨而恶毒，抓起一根粗大的木棍狠狠敲打在少年的后脑，少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老妇人这才恢复原先慈祥、可怜的模样，拖着昏迷的少年匆匆离去。
或许是看卡洛的目光在这对母子身上停留的时间有些长，一旁的伯恩讨好地上来解释道：“这个贱种的哥哥是个绿魔教的转生圣子，前段时间被我们抓住了，关押在牢房里，正准备送去圣教区执行火刑呢..早知道他们今天会碍了大人的眼，我就该把这一家人全都杀了丢出城外喂狼..”
卡洛淡淡扫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自顾自往前走去。
伯恩讪讪地笑了一声，眼中厉芒一闪，大步跟上。
伯恩领着卡洛来到那两个拥有高耸屋顶的建筑面前，一座同样是用灰石搭建，不过样式却庞大巍峨许多，另一座则是黑色的，更为精美。
和这两座建筑比起来，城中其余房子都像是贫民窟。
“已经跟主教和城主大人禀报过，先去拜见主教大人，然后一起去参加城主大人的晚宴..”
伯恩小声说着，先一步向黑色教堂走去。
卡洛心中了然，如今的格林世界，神权还是要高于王权，就是不知道他们信仰的是哪位黑暗神明了。
卡洛心里有点猜测，但并不确定。
走进教堂，门口是一座不大的喷泉，喷泉里喷出的不是清水，而是潺潺的鲜血。
进去的时候，两个面色蜡黄的人正跪在喷泉面前，一男一女，手臂垂在泉中，手腕处划出一道深长的刀口，不断有鲜血流出来，落进池子内。
卡洛看到两人的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有些是疤痕，有些还没有结痂，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放血的女人似乎再也支撑不住虚弱的身体，忽然晕倒在喷泉边，一旁的男人连忙把手缩回来，抓起女人的胳膊使劲挤压..
“好了，仪式可以结束了。”
喷泉边身穿黑色长袍，牧师模样的人面无表情地开口说了一句，男人急忙从口袋里摸索出几枚铜币，塞到牧师手里。
黑袍牧师脸上闪过一丝鄙夷和不屑，淡淡道：“主教听到了你们的祈祷，会转告给神的。”
男人千恩万谢，按住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然后朝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踹了几脚，女人一动不动，他低声骂了两句，自顾自走出了教堂。
这就是黑暗圣教礼拜的仪式吗？
卡洛心中默想，这时候教堂内已经有几人大步朝他走了过来。
几人全都穿着黑袍，当先一人身上的黑袍最为华丽，用红线绣着些漂亮的花纹。
“是从圣教区来的大人吗？”
伯恩恭恭敬敬地喊了声主教，这位主教的年纪倒不大，二十多岁的样子，面色苍白，眼窝深陷，像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他笑眯眯地看着卡洛，给人一种阴桀的感觉。
卡洛看着他，还没说话，后者已经又接着开口道：“还是先请大人进去再说吧..”
主教恭敬有礼地做出邀请的手势。
卡洛扫了一眼他身后黑洞洞的教堂，上百个装备整齐的卫兵隐藏在内，其中身材最为高大的一位满脸狠厉。
他笑了笑，大步向教堂内走去。





诸天之深渊降临 322.圣子大人
主教、伯恩和几名黑袍教士跟在卡洛身后，不知不觉和他拉开了距离。
卡洛宛若未觉，静静往里走着，教堂内比外面看到的更为空旷，没有什么东西，光线昏暗，有些阴森。
教堂正对着大门的墙壁上伫立着一尊古怪的雕像，卡洛停住了脚步，似乎，根本没有人意识到，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任何的脚步声。
昏暗的教堂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数十支火把从黑暗处伸出，上百名手持武器的卫兵跳出来，为首者正是卡洛方才所看到的那个满脸凶厉的大汉。
主教的笑声从卡洛身后传来，他一脸阴毒地盯着卡洛，恶狠狠地骂道：“哪来不长眼的蠢货，敢冒充圣教区的大人..你难道不知道，金边黑袍只有黑暗圣女才有资格穿戴吗？”
凶厉大汉扛着双手大剑走上来，和主教并肩站在一起，盯着卡洛的背影，眼中露出x淫的目光，邪笑道：“这小子长得细皮嫩肉的，别砍死了，打断四肢，晚上送到我房间去..”
“大人，小心他..”伯恩小心翼翼地凑上来说了两句，凶厉大汉一巴掌将他扇在地上，打出几颗带血的牙齿，狠狠道：“在黑暗之神的光辉下，什么人也翻不出花样来..”
“是是..”伯恩捂着嘴巴，畏缩到一旁。
高举着火把和长剑的卫兵将卡洛团团围住，慢慢逼上来，但是，卡洛没有看场上任何人一眼，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古怪雕像上，自始至终没有移动半分。
这是一座纯黑的雕像，高约五米，它的左半边是长着犄角、獠牙、蝠翼尖刺尾巴的怪物，眼神凶恶，表情狰狞，手上还持着一柄巨大的镰刀。
另半边则是容貌俊美，身披黑色长袍，右手轻按在胸口，眼帘低垂，安宁祥和。
两种形象融合在一起，呈现出一种混乱、扭曲、暴戾的古怪气质，让人看着就会心思烦躁，恶念频生。
无论是哪半边脸，对于卡洛来说都无比熟悉。
他看到了“自己”。
左半边是他刚刚成为大恶魔时的样子，拿着嫉妒之镰，痛饮鲜血，脚踩白骨，死亡狂欢盛宴。
右半边则是他当初在格林世界行走时的人类形象。
卡洛看着雕像，仿佛看到曾经“稚嫩而青涩”的自己，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而这时，古怪雕像的人类半脸低垂的眼帘忽然慢慢睁开，双眼之中猛地发射出耀眼的红光，整座雕像都微微颤动起来。
握着刀剑已经快走到卡洛背后的卫兵们蓦然一惊，抬起头来看雕像的异象，有人惊恐地大叫起来。
“黑暗之神..黑暗之神..笑..笑了..啊！！”
所有人都朝雕像看去，果然，原本僵硬的雕像面庞嘴角竟慢慢向上扬起，安宁祥和的气息荡然无存，双目猩红，无比邪恶。
尖叫声，哭喊声，卫兵们丢下手里的武器，连滚带爬地向后逃窜，场中一片混乱。
“该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主教和凶厉大汉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面色难看之极，目光在卡洛和雕像之间来回游走，闪烁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群胆小的蠢货，黑暗之神即使笑，也是在笑你们的无知..”
凶厉大汉怒骂一声，索性举起大剑，狠狠一剑向卡洛背后砍去，现在他可顾不上惦记对方的细皮嫩肉了。
卡洛感觉到背后的杀意和剑刃带起的呼啸风声，他没有回头，反而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牵引着，呼唤着，一股潜藏在雕像里的力量。
终于，恶魔雕像猛地散发出浓郁的黑光，宛如一条黑色巨蟒般涌向卡洛。
卡洛看到一张张丑恶的脸，繁杂的恶念，一颗颗丑陋的心。
贪婪，嫉妒，卑鄙，仇恨..雕像中积攒百年的罪恶一股脑地涌进他的体内，然后分成七分，追踪溯源，成为七原罪的养料。
一分再分，过滤提纯之后的罪恶其实并不多，卡洛的七罪进度条只是往前进了很少的一点，还不到百分之一。
一切发生在瞬间，当卡洛吸收完毕，凶厉大汉的双手大剑也正巧砍在他的背上。
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双手大剑毫无征兆地断成两截，前端剑刃倒飞回去，正巧将大汉的小半个脑袋削了下来，脑浆四溅。
雕像异象消失，眼里的红光也彻底黯淡下去，不过那诡异的笑容却留了下来，注视着大殿中的所有人，冰冷邪恶。
卡洛转过身来，环视教堂，卫兵们几乎全都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口中不住重复念叨着黑暗祷文。
至于黑袍主教，面色苍白，早已被震惊写满，失神喃喃道：“这不可能的，从来没听说过..但是..但是..当初圣女也是这样..”
主教自言自语了一阵，终于，连滚带爬地跪倒卡洛面前，激动地高呼道：“恭迎..圣子大人降临..”
卡洛眉头微蹙，这又是什么东西？圣子？
主教的神情已经变得无比恭敬，那种发至内心的恭敬，他语无伦次地开口道：“我..我曾经参加过圣女的加冕仪式..教宗大人主持洗礼，黑暗之神给圣女赐福，神像..神像也出现过这样的异象..您一定是教会隐藏的圣子大人吧..”
主教的目光又落到卡洛身上的衣袍上，兴奋笃定地点头道：“没错了，金边黑袍，一定没错了..您肯定就是圣子大人..”
“触犯圣子大人威仪，我们都该死，该死..”
主教说着，捡起手边的一柄长剑，转身就将已经被惊吓到呆滞的伯恩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这还没完，主教抓着长剑，又游走在场中，剑起头落，躲在地上发抖的卫兵一个接一个成了无头尸体，一直砍到他没了力气，拄着剑呼哧呼哧喘了几口大气，才一脸狠厉地转头吩咐别的黑袍教士：“将这些敢于向圣子大人持刃的混蛋全都拖下去，斩首！”
两个黑袍教士颤抖着退了出去。
主教这才重新跪到卡洛面前，一边左右开弓用力扇着自己嘴巴，一边谄媚地赔笑道：“圣子大人要还是生气，把我的头颅也拿走吧..”




诸天之深渊降临 323.上流贵族的喜好
目送着那一袭黑袍缓步走出教堂，主教无力地抹了一把汗渍渍的额头，脸上满是心有余悸之色。
但是很快，他的眼睛又被兴奋和激动所充斥。
“抓到一名绿魔教的转生圣子，如果还能讨好这位隐藏的圣子，说不定能凭此进入圣教区..即使不行，也能离开黑鸦城这个鬼地方，调到别的油水充足的教区..黑暗之神在上，我伊格的运气要来了..”
黑袍主教喜不自禁地展望了一下美好的未来，正打算这就将前两天搜罗到的几个漂亮处女送去圣子侍寝，忽然来回踱步，脸上神色变幻，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不行，圣子的事情还是需要向圣女大人禀报一下。”
黑袍主教匆匆离去。
...
卡洛到最后还是没有杀了那个黑袍主教，毕竟，他们每日祈祷供奉的对象可是自己，而且，碾压这些蝼蚁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快感。
卡洛被请进了黑暗教堂旁边的灰色建筑中休憩，现在他才知道那个企图偷袭他的凶厉大汉就是黑鸦城的城主。
他死了，空出来的府邸自然成了卡洛的居所。
待太阳落山，黑袍主教为卡洛举办了盛大的晚宴，晚宴上几乎只有他和黑袍主教两个男人，其余全是衣着暴露的妙龄少女。
宴会出乎意料的奢华，金银制的餐盘，勉强可以称得上精致的各色菜肴，完全看不出一墙之隔外还有满城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黑鸦城平民。
上层掌权者肥硕滚圆，下层平民劳碌卑贱，如果是由黑暗统治的国都，这样的情况倒是符合。
卡洛现在能猜到死灰复燃的光明教廷势力为何会越来越大了，说到底还是被逼的。
压迫者当然愿意赞美黑暗，被压迫者只能无奈投向光明了。
卡洛盯着面前一盘还在散发着淡淡热气、看着像某种动物内脏的鲜活菜肴轻轻叹道：索菲亚做的还是太差了点，如果是他，那些最底层受饥饿寒冷痛苦所折磨的人根本不会有反抗的机会。
劳碌一生，死后还要被端上餐桌，猪牛一般。
你见过猪牛会反叛吗？
“听说圣教区的大人们最喜欢这种‘嫩乳’，黑鸦城太过贫瘠，找不到极品，只能现杀现取，找了个最干净漂亮的处女来做菜..”
黑袍主教刚刚向卡洛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现在小心赔笑地讨好卡洛。他坐在黑鸦城的顶端，吸吮整片领地平民的骨髓鲜血，享受这一切，却鄙夷这一切，一言一行似乎都在模仿黑暗教区某些大人物，追赶着“上流贵族”们的喜好。
卡洛微微点头，随意切下一小块肝肉品尝了几口。
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类食物了，偶尔吃上几次倒是颇觉得美味。
主教伊格见到这一幕感到很开心，又给卡洛倒上最好的葡萄酒，然后还是学着“上流贵族”的吃法往里加了些许少女鲜血，红色的酒里混进红色的血，显得有点浑浊，这让伊格有些脸红，据说最好的“少女红酒”是没有杂色的，就像最上等的红宝石。
好在卡洛并不介意，甚至与他碰了碰杯，伊格一脸荣幸。
“我已经将圣..嗯，大人的事情禀告给了圣女..”伊格小心翼翼地开口。
卡洛转过头来看他一眼，没有说话，点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伊格见卡洛并没有生气或是惊慌，对他圣子的身份又笃定了几分，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圣女大人还没有回复我，就请大人在黑鸦城再休息几天..”
卡洛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冷不丁说道：“黑暗圣女现在在什么地方？”
虽然读取了几人的记忆，但现在的格林世界对卡洛来说还是有些陌生，他必须尽快找到索菲亚、辛德瑞拉和塔莉娅三人中的一位，才能进行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而且，昨天雕像给他提供了原罪之力，这一百多年里，三人似乎给他准备了一份不小的“礼物”呢。
“从三月开始，圣女大人巡游各大教区..”伊格一边说一边时刻观察着卡洛的眼色，“上个星期在黑荆棘城，现在应该到了黑蔷薇城..”
“黑蔷薇城距离这有多远？”
“乘马车应该需要两个星期。”伊格又往卡洛的酒杯里倒了点鲜血，据说上流大人物们都喜欢“七分酒三分血”的，圣子大人应该也是这样的习惯吧。
他心里默念，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冒昧问一句，圣子大人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卡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需要我向你汇报一下吗？”
“该死，伊格该死！”
伊格吓得面色煞白，立马跪在卡洛面前，大力抽打自己的脸颊，不一会儿就两片红肿。
周围陪酒的少女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都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卡洛端起酒杯一口喝净，摆了摆手，站起身，冷漠道：“明天，带我去黑蔷薇城。”
“是。”伊格用力点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
晚宴到这里就结束了，过后伊格还派人送来四名白皙漂亮的处女，说是为他侍寝，卡洛也没拒绝。
第二天从一堆冰冷的白肉中醒来，卡洛走出房间，伊格已经穿戴整齐在门口等着了。
“马车、仪队已经准备好了，大人请先用早餐..”
早餐是烤得半熟的鲜嫩肉排和加了点料的红牛奶，还是照“上流贵族”的口味来的。
卡洛吃完早餐，被伊格迎出大门，门口是两架造型精致的四轮马车，后面跟着大队的护卫、仆人，还有一辆纯钢制的囚车。
囚车里关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面色死灰，浑身遍体鳞伤，双手双脚都被粗长的锁链捆绑着，上面时不时还闪过几道微弱的光芒，是魔法枷锁。
卡洛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囚车青年两眼，发现他体内似乎蕴含着一股奇异力量，力量并不算强大，但生机勃勃，充满了生命力。
“这是什么？”
卡洛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伊格。
伊格连忙回道：“前段时间抓住的绿魔教转生圣子，这次一起带去给圣女大人..”




诸天之深渊降临 324.又是神恩之子
绿魔教？
卡洛嗤笑了一声，应该是生命圣教吧。
他记得当初自己杀的“睡美人”体内拥有的就是这种力量，充满生机的一种力量，能操控植物。
转生圣子？也叫做神恩之子，可惜这一个不是。
因为卡洛臂膀上的纹身还不曾发热，它曾经热过一次，但是神恩之子对现在的卡洛已经没有丝毫的吸引力，他便放过了。
黑暗教会抓捕这些神明种子做什么，排除异端吗？
卡洛没有再想，朝伊格淡淡点头，就上了马车。
显然伊格为了讨好自己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马车里铺着厚厚的羊毛软垫，放着瓜果、点心，还有两个清秀可口的女仆跪坐在一旁。
卡洛略感满意，随手拉过一个少女，在毯子上躺下来，大手在其稚嫩柔软的身体上肆意游走起来。
隆重的马车队在黑鸦城里绕了一圈，是伊格的主意，为了将绿魔教的转生圣子游行示众。
街道两旁围满了看热闹的平民，他们早早就已经赶来占好位置，准备好抛掷的东西，来享受这场盛会。
待车队出现在街口，谩骂声就开始像潮水一样涌现出来。
“这个该死贱种，瞧瞧他那副丑陋的嘴脸，令人作呕..”
“他竟然还和我们生活在同一块地方，黑暗之神啊，降下硫酸雨来杀死这个无耻的混蛋吧..”
“可惜我不能看到他被捆绑在火刑柱上被活活烧死，真叫人遗憾..”
有个满脸胡渣的男人在人群里得意地跳脚大喊：“是我，就是我把他送进牢里面去的，这个怪物，竟然还想对我施展邪恶的魔法..”
尖锐的石块、烧红的火炭如落雨般向囚车里那个可怜的青年丢去，还有人端出滚烫的开水，可惜甩不出多远，全都洒在自己和旁边一起看热闹的平民身上，激起一片怨毒的咒骂。
终日被压榨剥削的人们，趁着这个难得机会，尽情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恨和不满，游行演变成了一场暴虐的狂欢，人群陷入一种病态的疯狂之中。
卡洛即使躺在马车内，也能感觉到周围空气中弥漫的扭曲、怨恨、疯狂、恶毒的情绪。
不幸者以更不幸者为乐，多美妙的一幕啊。
手臂上的繁复纹身忽然发烫，卡洛随意打开马车的窗户，正看到熙攘的人群中，一双饱含痛苦愤懑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囚车里人，和周围狂欢的人们。
果然是他。
卡洛笑了一下，收回目光，又舒舒服服地躺进身后温软的怀抱里。
...
从黑鸦城到黑蔷薇城，中间要途经一大片的森林和山脉的边缘，这已经不属于黑暗教区的范围了，所以一行人都有些谨慎。
马车在密林某处停下，卫兵们分工喂马、取水，拿着刀斧砍断树木，点起篝火，安扎好营地。
“传说，密林深处住着矮人、丘陵巨人、精灵，还有会施展魔法的仙女和邪恶的女巫..
当然，这都是些下贱粗鄙的冒险者喝醉后在酒馆里胡吹的牛皮，谁知道是真是假呢..呵呵..”
伊格一边仔细翻转着火架上的一条鲜嫩的小鹿腿，撒上酸果粉、蓝莓汁和各种调味料，一边给卡洛讲着闲话解闷。
“属于魔法和女巫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了，据说在洛尔帝国还没有建立之前，光明教廷覆灭在黑暗之神手下的那段时期，大陆上很多王国都出现过女巫的踪迹..
她们会伪装成丑陋的老太婆摇着纺车给刚出生的孩子祝福或诅咒，会变成美艳性感的女人诱惑国王，甚至还有的喜欢让丑姑娘当上王后，让王子变成青蛙..
大人你说，这多有趣啊..”
伊格说着说着自己哈哈笑起来，他说得开心，手上倒是半点不乱，听他自己说他曾经是一名最好的厨子，因为讨好了某位教区的大主教，然后才被调配到黑鸦城成为主教的。
“据说索菲亚女皇当年养了七只丑陋的矮人奴，全都被割去了舌头，又老又丑，索菲亚女皇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一边毒打他们一边哭，也不知道是谁编出来的故事，哈哈..”
卡洛在一旁倒是听得有趣，他意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想索菲亚了，白雪公主，多美好的一个名字啊，算起来，她还是卡洛这生以来第一个玩物呢。
“大人，你尝尝..”
伊格在小鹿腿上割下一片烤好的肉，用银刀插着，恭恭敬敬地递到卡洛面前。
然后他左右四望一眼，口里喃喃道：“红酒倒是有，就是..”
伊格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卡洛身边的两个少女身上。
两名少女可知道伊格那残忍奇怪的嗜好，被他冰冷的目光一瞧，顿时吓得小脸煞白，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