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德妃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柳锁寒烟
惠妃心存大志, 本来想着大阿哥年长,能凭着冰嬉在康熙面前博个好彩头,结果竟然被一个路都还走不稳的小六抢了风头,自然心有不甘,说话的语气是最冲的。
宜妃的五阿哥跟胤祚只差着两个月,若是皇上只带着满了四岁的阿哥们去滑冰也就罢了,可偏多了一个六阿哥,单单漏了她的儿子,宜妃岂能甘心?
就连荣妃脸上神色也淡淡的,她一向与世无争,可是涉及儿子却不得不争。三阿哥年龄尴尬,刚好跟在太子爷后头,又没在康熙跟前长大。论成熟能干不如前头两个哥哥,论天真可爱又不如老五老六,她再不立起来,这宫里真是连他们娘儿俩站的地方也没有了。
绣瑜得了好处自然不肯张扬,姿态做得低低的,三妃一时片刻也不能拿她怎样。趁着康熙宿在永和宫,绣瑜又半开玩笑似的跟他抱怨:“不是臣妾不识好歹,可是大阿哥、三阿哥都大了,前头还有小四也是臣妾生的,后头还有更小的老七、老八,您做阿玛的一碗水端不平,一来叫阿哥们寒心,二来小六日后也不好和兄弟们相处。”
康熙心里一动,嘴上却不肯承认:“孩子们都还小,再说了五个手指头还有长短呢,哪里就那样严重了?”
“但愿是臣妾多心了,但是这种事还是防微杜渐,早做打算的好。”
康熙这才不说话了。没两天他就带着大阿哥和太子去了上饲院骑马,又赏了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练字的法帖,又陆续去了阿哥所和钟粹宫探望七阿哥、八阿哥。如此雨露均沾,后宫众妃只道皇上对阿哥们都好,个个卯足了劲儿要生儿子,沸腾的物议才渐渐平息下去。
这些举动瞒过了宫里大多数的眼睛,可前面说过,胤禛是个敏感多心的孩子。他虚岁才四岁,周围的宫女嬷嬷们只当他还小,偶尔说悄悄话也不避着他。
那天他午睡刚醒,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帐子外边,谨儿跟谢嬷嬷聊天。
谨儿说:“六阿哥在皇上面前这样得脸,都是一个额娘生的,她怎么就不记得跟皇上也提提四阿哥。”
全紫禁城的人都知道谨儿是皇贵妃的心腹,特特派来伺候四阿哥的,谢嬷嬷哪敢在她跟前说生母养母的话,只能顺着她的话陪笑道:“毕竟六阿哥打小养在德妃跟前儿,她偏疼小儿子也是有的。”
胤禛抱着被子一动不动,他打小就知道宫里的妃子是不能养育自己的孩子的。他的兄弟们,要不就是养在宫外,要不就是有自己的养母,可是惠额娘、荣额娘她们还是一样地疼自己的儿子。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的额娘当然也一样。每次去永和宫德额娘都会抱着他亲香好一阵,一样会给他做衣裳、制点心,好像跟其他额娘对儿子的态度没有分别。
可是今天他才发觉德额娘的不同之处,就是她还有一个儿子。在宫里,四岁大的孩子已经明白圣宠意味着什么了,胤禛窝在被子里,眼角渐渐渗出一颗泪珠。自己不如小六得皇阿玛宠爱,又一直在承乾宫长大,难怪德额娘更喜欢小六。
偏偏今儿是腊月三十,按规矩他该去永和宫给德妃请安。胤禛就搂着皇贵妃的脖子不撒手,闷闷地说:“额娘,儿子……头晕,不想走动。”
换了平日皇贵妃肯定就顺水推舟地让他留下了,可是今天康熙也在永和宫,她不敢随意推脱,也盼着胤禛多在康熙面前出现,只能劝道:“四阿哥听话,就一个时辰的功夫,很快就回来额娘叫谢嬷嬷和谨儿陪着你去。”
胤禛只能闷闷地靠在嬷嬷怀里,往永和宫过来。进了正殿门外的抄手游廊,嬷嬷们刚把他放
下,迎面就见六阿哥怀里抱着只肥猫,踉踉跄跄地小跑着,身后一群嬷嬷跟着他喊:“小主子,快放下,使不得啊。”
“四哥!”胤祚见了他终于停住了脚步,现在他还不能喊哥哥,但是“四哥”这个词已经喊得又干脆又清晰了。
胤禛正怄气呢,见了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直接训斥道:“男不养猫,女不养狗。你一个阿哥,抱着只猫成个什么体统?”
跟着胤祚的苏嬷嬷心里一紧,生怕他们兄弟俩吵架闹矛盾。谢嬷嬷也觉得胤禛的语气不妥,唯恐皇上知道了,落下个四阿哥不友爱兄弟的印象。
两个奶娘正要上前拉住自己家的主子,谁料胤祚是个心大的,完全没有自己被哥哥训斥了好丢脸的自觉。他从善如流,无比自然地把猫往地上一放,拍拍手说:“原来四哥不喜欢猫啊!弟弟也不喜欢。猫笨,总不理人。”
胤禛一通“男孩子不该养猫”的长篇大论,被他歪曲成“哥哥不喜欢猫”,一肚子的火气瞬间被浇灭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能干巴巴地说:“那你干嘛抱着它?”
苏嬷嬷忙屈膝回道:“回四阿哥,这是娘娘的猫,中午的时候跑不见了。六阿哥在后头花园里玩看见了,就说要捉了还给娘娘。”
胤祚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补充道:“还是狗狗好。”
这话倒对了胤禛的胃口,他哼了一声:“那是你笨,过来。”他说着就伸手去捉奥利奥。永和宫的宫人都吓了一跳,生怕他被猫抓伤:“四阿哥小心!”谁知奥利奥除了在他刚触碰到的时候惊恐地喵了一声之外,竟然乖乖趴下任摸,还舒服地打了个滚露出了白白的肚皮。
谢嬷嬷笑道:“四阿哥打小就有宠物缘,连太皇太后宫里蒙古带来的狼狗都亲近他。”
胤祚不知道什么叫宠物缘,他只知道四哥一出手就降服了平日里对他爱理不理的大猫。他登时露出了崇拜的眼神,笑嘻嘻地说:“四哥,好厉害。”
全然一副狗腿子的模样,胤禛再也生不起气来,干脆往左边挪了挪,给他留出空儿来。兄弟两个一起□□了一番绣瑜的“乖儿子”,就并肩进屋去。
绣瑜照例把胤禛拉到怀里揉搓了一番,今日胤禛的反应却格外激烈,很快就噘着嘴挣扎了出来。
康熙一向觉得胤祚还小,对他颇多纵容。但是胤禛都已经四岁了,明年就要进书房读书了,绣瑜还把他当小孩儿似的,抱在怀里亲热。康熙瞬间觉得她慈母败儿,不满地咳了一声:“老四,你的字练得怎样了?去写几个字朕瞧瞧。”
男人好像都喜欢用检查作业的方式,在儿子跟前刷自己的存在感。绣瑜只好无奈地吩咐宫女准备笔墨,三个人都凑到桌前看他写字。
胤禛挺直脊背跪在绣瑜的椅子上,缓缓运笔,默了一首柳宗元的《咏柳》。康熙看得不由自主露出笑容:“你还未进学,能有这样的笔力,已经殊为不易。老四是个坐得住板凳的,将来于书法一道上,必有所成。”说着赞赏地摸了摸他的头,提笔在纸上落下日期:“拿去叫内务府裱裱,日后翻阅,亦可勉励自己。”
康熙又问:“你可会写自己的名字?若能,就自己落款,回头朕再赏你一个印章。”
胤禛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回皇阿玛的话,儿子会写。”
康熙就把笔递给他,抬头就看见胤祚趴在桌角上,用手支着小脑袋看得入神。康熙就去逗他:“小六,你可会写自己的名字?”
胤字笔画复杂,胤禛两岁半开蒙,三岁练字,也是到了最近才能不靠临摹,直接写出自己的名字。康熙这话明显是在戏弄小儿子了。
谁料胤祚一口答道:“回皇阿玛,儿子也会。”
这下连绣瑜也吃了一惊,胤祚这个名字太大了,她很少主动喊他的大名。就是这两个字白纸黑字地写在纸上,胤祚都未必认得那是他自己的名字呢!
康熙明显愣了一下:“好,你来试试。若真能写,朕让内务府也给你裱起来存放。”
胤祚就学了哥哥的样子,似模似样地跪坐在桌子前。他比胤禛更矮了些,还加了个垫子才能够到桌面。他拿着最细的狼毫,刷刷几笔写完那两个字。
全场寂静。
康熙沉默不语,绣瑜差点一口茶呛在嗓子里。胤禛掂着脚尖往桌面上望去,惊讶得张大了嘴,他看看胤祚,突然觉得心里平静了许多——这个弟弟脑子好像不太好使,额娘多疼他几分也是应该的。
清穿之德妃日常 30.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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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多尔衮则是战功赫赫, 威震天下, 太皇太后下嫁给他之后, 更是被称作“皇父摄政王”,直接威胁皇权。
这两个人一个幼殇,一个壮年而逝, 恐怕都有太皇太后的功劳在里面。
世祖对董鄂氏矢志不渝, 全了和孝献皇后的夫妻情意, 却有失孝顺慈爱。
太皇太后怨他, 也想他,这大约就是母子天性了吧。
佟贵妃亲自端了药进来,轻声说:“万岁爷去歇着吧, 臣妾在这里伺候着就是。”
康熙却不容置疑地说:“去拿被褥来, 朕在这里守着皇祖母。”太皇太后命苦,虽然高寿, 却远离家乡, 中年丧夫,晚年丧子。如今病了,就让他这个孙子陪陪她吧。
太皇太后这一病, 后宫妃嫔和宗亲福晋们都进了慈宁宫轮流侍疾。康熙更是在太皇太后床前打了地铺, 夜里衣不解带地照料祖母,白日里还要上朝批折子, 熬了十来日, 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
佟贵妃劝过两三次, 反而落了埋怨。皇太后虽然占个长辈名分,却不是康熙的生母,又素来不善言辞,劝了两句不成,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其他亲王大臣就又远了一层,更不敢多说了。
眼看着康熙一天一天消瘦,佟贵妃急得嘴角边生出好几颗水疱:于公,她是众妃之首,责无旁贷;于私,康熙是佟佳氏最大的靠山,她与太子关系素来淡淡,一旦康熙出事,佟佳氏哪能维持今日荣宠?于情,她与康熙相识于少年,夫妻七载,她不是钮钴禄氏那样坚韧刚硬的性格。康熙是她的夫君,是她的依靠,是她的天。
佟贵妃在承乾宫里团团乱转,把个手帕扭得跟麻花似的,突然隔着内墙上镶嵌的玻璃小窗看到暖阁里,谨儿带着两个小宫女在给胤禛铺床。
“十一阿哥呢?去哪儿了?”
身旁的宫女小心翼翼地说:“今儿是十五,谢嬷嬷带了十一阿哥去长春宫了……”
这次侍疾宫里的妃嫔有一个算一个,连宜嫔都算上了。唯有绣瑜因为怀孕日子尚浅,胎气未稳,每天只是到慈宁宫打个卡,意思意思就回去了。
佟贵妃当即砸了手里的茶碗,还犹不解气地踢了一脚凳子:“这个乌雅氏,平日里在皇上面前掐尖儿卖乖,如今一有事她就抱着肚子躲到后头,天塌下来还有本宫顶着!”
“来人,派人去接十一阿哥回来。让蒋太医在十一阿哥的脉案上记上一笔,就说天气炎热,阿哥有着了暑热的迹象,最近不宜出门。”
绣瑜就真的不担心康熙吗?当然不是,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康熙对她,真的是给到了一个帝王能给的一切。位份、宠爱、儿子,除了专一,全都有了。绣瑜虽然没有办法跟他产生爱情,可是包子都快生第二个了,她还是盼着包子他爹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再说了,她刚刚怀上这个孩子,太皇太后就病了,如果康熙再出事,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就要对着她和孩子来了。
许是幼年经历的缘故,康熙对亲情有种特别的执拗,一般的法子肯定是劝不了他的。
绣瑜沉思片刻,目光渐渐移到只穿着肚兜、光着屁股满炕乱爬的小四身上。心里忽生一计,她叫谢嬷嬷抱了小四:“我随你送十一阿哥回承乾宫,顺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谢嬷嬷疑惑地跟在她后头,德贵人喜欢十一阿哥,却不能常常得见,怎么这回这样快就叫送走呢?
承乾宫里,佟贵妃才打发了宫女去催,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说德贵人送十一阿哥回来了。她也生出一肚子疑惑,在正殿见了绣瑜。
绣瑜关切地问:“娘娘看着清减了些,可是因为太皇太后凤体欠安的缘故?”
佟贵妃皮笑肉不笑地勾勾嘴角:“本宫主理六宫,还要操心万岁爷的身体,照料进宫侍疾的各位福晋,自然比不得妹妹你悠闲轻松。”
绣瑜笑道:“能者多劳,像奴婢这样蠢笨的人,只好吃闲饭了。不过说到万岁爷的身体,娘娘何不劝劝皇上?”
佟贵妃心里一堵,这个乌雅氏是专门来给她添堵的吗?她当即冷了声音:“皇上与太皇太后祖孙情深,旁人如何劝得?莫不是德贵人你想毛遂自荐?本宫倒是可以给你个机会。”
绣瑜见她上钩,笑得越发谦卑:“娘娘说笑了,奴婢算哪个名牌上的人?皇上重视血脉亲情,除了太皇太后,就是诸位皇子们。如今五阿哥、十阿哥远在宫外,小十一年纪太小,所以目前要皇上顾惜身体,唯有一人能劝得。”
佟贵妃不由自主屏住呼吸,一口答出:“你是说皇太子?”
她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康熙一向不喜后宫妃嫔接近太子,连她也得避嫌,如今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卖个好处给太子,拉近佟佳氏和赫舍里氏的关系。
早朝上,索额图又跟纳兰明珠因三藩之战的战功分配问题争执了几句,他不由心情沉重。
纳兰家这两年可谓春风得意,明珠是朝堂上为数不多的几个从一开始就支持康熙撤藩的重臣。而索额图为人素来小心谨慎,怎么可能赞成当时才弱冠之龄的皇帝对三王宣战?
因此在这个问题上,他大大地失了圣心,康熙觉得他胆小怕事,渐渐不肯再委以重任,若非看在亲侄女孝诚皇后的面子上,只怕就要遭贬斥了。
此刻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急流勇退,保存最后一分君臣情谊,然而赫舍里氏无人啊!要是他退下来了,叫年幼的皇太子依靠谁去?
说到这个,索额图又忍不住嫉妒老对头明珠了。明珠的嫡长子性德文武双全,已经于康熙十七年高中进士,被康熙点做御前侍卫,备受荣宠,是满蒙八旗里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再对比自己家里那几个扶不起的阿斗,索额图连叹息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盼着皇太子早日登基,重振赫舍里氏的威风。
索额图心事重重地出了御门,结果在城墙根底下就被一个小太监截住了,说凌总管请索相过去坐坐。
凌普是太子的奶父。康熙疼爱太子,怕后宫里庶母管家怠慢了他,直接把他的奶父空降为内务府总管,方便他取用东西。
索额图以为太子出了什么事,一路大步快走,赶到凌普的下处,汗水把朝服都打湿了。却听凌普笑咪咪地把佟贵妃的话转述,末了笑道:“索相大可不必忧虑,这天底下,还是识时务的人更多些。”
索额图闻言不禁笑着捋了捋胡须。僖嫔虽然姓赫舍里,然而位份低微又不得宠。贵妃如今大权在握,又深得康熙信任,她若肯相助,就补上了太子在后宫无人这一大短板。到那时,明珠的侄女惠嫔算得了什么?不过区区一个嫔。
当晚,康熙在太皇太后卧室里支了桌子,准备连夜处理政务的时候,就被一个杏黄色的团子扑过来抱住了腿。
“保成?你怎么来了?”
然而古文里泛滥成灾的一词多义现象害死人。“祚”字偏偏还有另一重意思,就是皇位、国运。而“胤”的意思是子孙繁衍,也有做继承讲的。于是“胤祚”翻译成白话,就是“继承皇位”。
更有意思的是,康熙比谁都清楚这个词的含义。在很多新年的贺词、给长辈上徽号的贺文和祭天的祭文中,他都喜欢用这个开头:“自朕承嗣大统,胤祚家国以来……”
绣瑜看到《起居注》上记录的这句话,头一个反应是,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原主给她的这副容貌在宫里能排上前五,然而还远远达不到祸水的级别,况且康熙也不是“被祸水”的性格啊,怎么就给德妃的次子,起了这么个名字?
先别说太子会用什么眼光来看待这个弟弟,也不说胤祚的早夭跟这个福气太大的名字有没有关联。就冲这极端中二的风格,绣瑜就受不了这个“祚”字,这就好比现代一个爸爸姓季,妈妈姓程的家庭,生了个孩子叫季程皇位。
这让孩子以后怎么在朋友圈里混啊!
绣瑜不知道这个胤祚会是她的第几个孩子,不过她决定先去试探一下康熙的口风。
康熙很快就传了她进南书房。绣瑜把带来的三色点心摆在炕桌上:“皇上从早上下朝就一直在批折子,用些点心歇歇吧。”
尝膳太监拿银筷上来测了毒,康熙吃了几个水晶梅花包,随口赞道:“这包子馅儿和得不错,吃着清爽。”
绣瑜在一旁给他扇扇子,捧上漱口的香茗。康熙拍拍她的手:“朕已经许了宜嫔今晚到她宫里用膳,你先回去,明儿再来。”
绣瑜不由好笑:“皇上多心了。奴婢可不是那种酸了吧唧的人。宜主子怀着小阿哥,身子可好?可吃得下东西?”
“这孩子乖巧,她看着气色倒好。”
绣瑜慢慢摇着扇子:“那就好,皇上可有给宜主子的小阿哥拟好了名字?”
说到这个康熙兴致勃勃:“如今宫里孩子渐渐多起来,朕拟了七八个从示的字,有朝一日能全用上就好了。”康熙说着从案上抽了一张纸递给她看:“祺、祥、祐、礼、祈……都是意头好的字。朕待会带去翊坤宫,让宜嫔也瞧瞧。”
不出所料,里面没有“祚”字,绣瑜笑道:“果然都是极好的,皇上别急,这一共才八个字,只怕还不够使呢。”
康熙龙颜大悦,暧昧地瞟了她一眼,拿手指刮了刮她的脸,语带笑意:“光说有什么用,你也得出把力才是。”说着贴近她耳边:“这两个月朕光翻你和宜嫔的牌子了,怎么她有了动静,你却一味贪吃不肯长呢?不然朕也让你挑一个了。”
excuse me?我跟你商量儿子的名字,你歪楼歪到哪里去了?绣瑜强压住心里的吐槽欲,手指在“祈”字上划了个圈,笑道:“那奴婢就先跟您定下一个字,您可别赏了旁人,嗯,就这个祈字好了。”
清穿之德妃日常 31.第 31 章
此为防盗章, 晋江首发,求支持。给正常订阅的读者说声抱歉了~ “那您为何同意皇上处罚那拉小主呢?生母降级去封,这有损九阿哥的体面啊。”
太皇太后叹道:“是不是她做的不要紧,可是皇帝信了。哀家越是阻拦,皇帝心里越不痛快,日积月累下来, 连带九阿哥也被厌弃。反倒不如让他痛痛快快罚了那拉氏, 免得迁怒哀家的重孙儿。”
苏麻了然,说到底那拉氏也好,乌雅氏也罢, 在太皇太后眼里都不算什么。太皇太后不帮亲也不帮理,她只护着皇室血脉。可惜康熙今年已经二十六岁, 膝下活着的皇子才四个, 年过六岁真正站住了的,更是只有惠嫔的五阿哥保清。
太皇太后想着不由重重叹了口气,拨弄着手上的佛珠,眼神放空似乎回忆起了往事:“哀家年轻的时候,亲眼看着太宗皇帝南征北战。打江山的人,哪个手上能不沾血呢?如今年纪大了,有时候竟也信起因果报应来了。福临、玄烨都子嗣不丰,哀家只怕,真应了那些南蛮子的诅咒。当年多铎在扬州、嘉定(注1)做的那些事就应到这上头来了!”
“怎么会?那是多尔衮一派的人造的孽, 况且多铎已经死了这么多年, 又被夺了爵位, 怎么能算到万岁爷头上?”
“但愿如此,是哀家多虑了。”话虽如此,太皇太后的表情却依然凝重,好半晌才说:“今年的中元节,请宝华殿的法师、坤宁宫的萨满一起做场大法事吧。”
“乌雅氏这胎一定要生下来。佟佳家的人不是要把那尊白犀角雕弥勒佛像进献给哀家吗?收下。”
苏麻不禁皱了皱眉头,犀牛数量稀少难以猎杀,白犀牛角更是弥足珍贵,而且据说有安神、驱邪的功效,是皇宫里也找不出三件的宝贝。佟家在后宫无主的时候,以贺寿为名向太皇太后献上这么贵重的珍宝,多少有点替佟贵妃上位花买路钱的意思了。苏麻不由疑惑:“您前两天不是说不收吗?”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样,这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迟早的事,哀家就抬举她一回,就算全了康妃的面子。”
“哗啦——”上好的哥窑青花童子戏莲茶具被人猛地从桌子上扫下来,宜嫔郭络罗氏柳眉倒竖,杏眼圆瞪,喝道:“让她滚。本宫不想见她!”
这个“滚”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妹妹郭络罗常在,所以屋里的一众宫女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唯有她的陪嫁侍女翠儿匆匆从外面进来,拉了拉她的衣袖:“娘娘,小心隔墙有耳。”说着冲旁边一个小宫女骂道:“不中用的东西!竟然失手打碎了娘娘最爱的茶具,还不快收拾了滚下去!”
宜嫔这才稍稍压住了心里的怒气,跟翠儿来到内间,低声耳语。
“皇上发落了通贵人,褫夺封号,降为答应。”
“唔,谢天谢地。”宜嫔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一颗心终于当回肚子里。
太皇太后这次却看走了眼,这事还真是通贵人做的,但不是因为她胆子大本事高,而是因为她又蠢又倒霉。通贵人跟惠嫔一样出身满洲大族那拉氏,可惜她时运不济,被惠嫔抢在前头生了皇子。康熙后宫一向没有同出一族的两个女子同为一宫主位的先例。于是九阿哥都四岁了,她还是个贵人,眼见奴才出身的乌雅氏都比她得宠,她如何能甘心?
宜嫔不过略略挑拨了两句,又故意提醒她皇后去了,乌雅氏没了靠山。她果然就迫不及待地要找绣瑜麻烦。
原本通贵人想的不过是趁天色暗了台阶上人又多,推绣瑜一把,让她在众人面前摔倒出个洋相罢了。以她的位份、资历、儿子,绣瑜就算猜到是她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宜嫔打的差不多也是这个主意,只是更高明隐蔽些。可是没想到绣瑜居然有了身孕。
宜嫔本来正在为自己的一石二鸟之计感到得意。结果通贵人胡乱攀咬一通,说当时还有好几个宫嫔站在她身边,像郭络罗常在平日里也对绣瑜颇多怨言,说不定是她们做的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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