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替身

“你跟踪我哦？”
“这不是重点！”顾初阳看起来又着急又气愤，“你为什么要骗人？你来医院是有哪里不舒服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两人站在医院门口实在太引人注目，徐可手腕被他抓得有些痛，不由地挣扎起来，“你先放开我。”
“不要！”顾初阳斩钉截铁道，固执地重复着，“你告诉我。”
徐可叹了口气，“可以，不过我们不能在这里说。”
徐可带他去了附近的茶馆，顾初阳紧张地跟在她身后，那副样子就好像徐可在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两人面对面坐下后，徐可看着顾初阳，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如果告诉顾初阳，他会是什么反应呢？这个答案，她马上就要知道了。
徐可注视着顾初阳漆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子宫肌瘤。”
顾初阳一下子愣住了。他对这种病几乎没有什么了解，听到“瘤”这个字眼，心一下子沉到了最低端。
过了许久，他才颤颤地开口了：“所以……你会怎么样？”
“你觉得呢？”徐可反问。
青年的表情太过于恐怖，可徐可却不厚道得有些想笑。这个人，肯定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大病吧？自己那点担心在他面前，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顾初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像是在对自己说，“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是不会有事。”
顾初阳瞪大眼睛，“真的？”
“嗯。”看着青年惨白的脸，觉得真是奇怪啊，明明现在应该是要紧张得要死才对，为什么她会有想要捉弄他的想法呢？
也许，并不是捉弄，更多的是一种试探。
“人不会有什么事，只是……”徐可顿了顿，“可能要摘除子宫。”
“哈？”顾初阳花了半分钟消化徐可的话，“把那个摘除，你就会没事吗？”
徐可点点头，“对啊。”
“少了一种器官不会有问题吗？”
“对基本生活没什么影响，子宫唯一的作用就是孕育胎儿。”
顾初阳渐渐缓了过来，“也就是说，除了不能生育别的都没有问题？”
“嗯。”
“那性/生活呢？”
“……也不会影响。”
“哦。”顾初阳长舒一口气，“那还好。”
“怎么会还好？！”徐可难以置信道，“没有子宫的女人，还算是女人吗？”
顾初阳一下子慌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要你健健康康活着就好。只要你没事，别的都不重要。”
徐可心中有些无奈，这家伙，连安慰人都不会呢。“听到这个消息，你就没什么反应吗？”
“嗯？哦……”顾初阳思考了一会儿，道：“那以前买安全套的钱，不是都浪费了吗？”
“……”





二次替身 52|第 52 章
手术之前要先进行术前检查。徐可依照医生的吩咐，先是验血，照胸部的x光，最后做了心电图。今夜她要住在医院里，如果检查的结果都没有问题，她明天就要动手术。
进行检查的时候，徐可很平静，倒是陪在她身边的顾初阳，一直不安地守在她身边，似乎要动手术的不是徐可而是她。
徐可换上病号服，住进了病房里。临床是一位四十岁左右，颇为热情的妇女，一见到徐可就和她聊了起来。
“是做什么手术？”
“摘除子宫肌瘤。”
“哦，那只是个小手术。”女人羡慕地看着徐可，“这是你老公吗？长得真帅。”
“并不……”
没等徐可否认，顾初阳便走到女人面前，微笑着问：“您在这里住多久了？”
“哎？差不多半个月。”
“这里的条件怎么样？医生有没有很专业？”
顾初阳和徐可的病友迅速聊到一起去了。面对顾初阳的一系列的，女人一开始都是认真地一一回答，不过到后面，她就有点不淡定了。
“您也是做的肌瘤手术吗？”
“是的。”
“做了多久？”
“两天吧。”
“做完之后感觉怎么样呢？”顾初阳一本正经地问，“会不会影响性/生活？”
徐可再也听不下去，把顾初阳拉到一边，红着脸，“你问这种东西做什么？”
顾初阳不以为意，“这种事情很重要的吧？”
徐可相当无奈，顾初阳总是能在某个时刻智商和情商瞬间皱降。“那你也不能问刚做完手术两天的人吧？”
“你说的也是。”顾初阳若有所思，“那我去问问医生。”
“慢！”徐可拉住他的衣袖，“我已经问过了，不过是很小的手术，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影响的。”
“怎么会没有影响？”顾初阳瞪着她，“再怎么说也是身体里的一个器官吧？就这样摘除的话……当然，我是不介意啦，我只是担心你……”
徐可一阵心虚，小声嘀咕了一句：“我那是，骗你的。”
顾初阳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病友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知心大姐姐，短暂的惊讶于顾初阳的开放后，还是贴心地给了解释：“女人的身体都是很奇特的。有些人做完手术不仅没有性冷淡，而且变得更有欲/望了呢。”
顾初阳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假的？”
“当然啦，这是因人而异的，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做了这个手术，一直耿耿于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不愿意再过性生活了。”
顾初阳的眼睛又暗了下去，“那她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不过这不是女人一个人的事吧？男人应该也要负一定的责任。没有技术的男人只会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
“你说的很对。”顾初阳诚恳地看向徐可，“我不会不负责的。”
徐可简直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你们不要再说啦……”
晚餐是顾初阳从外卖买来的粥，徐可在顾初阳的注视下喝完，催促他：“你先回去吧，这里毕竟是双人病房。”
顾初阳迟疑着，“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徐可枕着雪白的枕头冲他微笑着，“没问题的。”
顾初阳愣了愣，低下头，过了好半天才道：“你很久没有这样对我笑了。”
室内的温度明明不高，徐可却觉得脸颊有些烫。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人，前一段时间还能平静地面对，为什么这样突然觉得看着他，就会紧张呢？
顾初阳突然站了起来，差点碰到一边的床头柜，他的脸红彤彤的，就像是个青涩的大学生。“那我先走了，明天一早我就会赶到的。”
徐可看着自己的手指，“好。”
在一旁的病友一边看一边忍着偷笑，等顾初阳走了，便光明正大地笑了起来，“年轻真好。”
徐可很不好意思，“我都快三十岁了。”
“女人只要在恋人，永远都是年轻的。”
是这样的吗？病友的话让徐可进入了思考。现在很多的女性独立且自强，对她们来说，男人根本不算什么，有没有都无所谓，恋爱也一样。徐可很佩服那些女强人，她知道她再也没有办法像前两次一样，倾尽所有的温柔，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但她也没有那个勇气独自过完下半生，所有她才想和一个合适的人结婚。也许失望和孤独，永远只能选一个吧。如果真的会有一个人陪着她走下去，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徐可看着天花板，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而后脑海中浮现了青年的脸。
带着张扬的帅气和矜持的骄傲，只会在她面前表现出的低姿态。
这个世界上每一个男人都可以是暖男，就看他暖的是谁。
而现在的顾初阳，的的确确地让她感受到了温暖。如果没有他，徐可独自一个人去做手术，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人在生病的时候都是脆弱的，在这种时候无论是谁陪在她身边，她都不舍得推开。
带着纷乱的思绪，徐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午夜的医院总是让人有种诡异的感觉。走廊里静悄悄的，偶尔有穿着白色衣服的护士走过。
“咦？先生，你在这里是？”
顾初阳靠在门边上，从窗户里看进去，里面漆黑一片，他勉强能从走廊里透进去的光线中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影。
直到护士第二次出声提醒，他才转过身：“抱歉，我马上就走。”
离开医院的时候，他拿出手机，发现有好几天未接来电，全是顾川打来的。也是，抛下工作一声不响地走了，父亲一定气得要命。可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他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都不想管了。他只要徐可好好的。
在徐可醒来之前，顾初阳就来到了病房。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握着徐可冰凉的手。
麻醉师替徐可做了麻醉，推进手术室前，徐可只残留着最后一丝意思，除了眼前模糊的脸，和男人温暖的掌心，好像什么都消失了。




二次替身 53|第 53 章
“徐可？徐可！”
醒来的时候，徐可觉得眼前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怎么也看不清楚。顾初阳的声音像一阵风般地吹过，有些不太真切。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全身上下都瘫软无力。
突然，额头上一阵清凉，有什么人把手覆了上去。徐可努力地睁开眼睛，终于看清了青年的面容。
她瞳孔的焦距牢牢地锁定在顾初阳身上，她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怎么样，不过顾初阳绝对比她好不了多少——苍白的脸色，眼圈发红，胡子仿佛也几天没刮了。奇怪，明明只是经过了几个小时，她却感觉自己独自在大海中飘荡了好久好久，在筋疲力尽，完全无法支撑下去时，遇到了顾初阳。
她想握住顾初阳的手，可是她的右手缠着血压计，左手上打着点滴，只能勉强笑了笑。
年轻的护士凑了过来，“徐小姐，你感觉怎么样？手术已经结束了。一切都好了。”
“痛不痛？”顾初阳问。
徐可也形容不出来自己什么感受，也许是麻醉的效果还没有过，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又睡了过去。闭上眼前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顾初阳凝望自己专注的目光。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清冷的月光从窗外透射进来，在窗台上留下斑斑驳驳的痕迹，床头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顾初阳趴在床边，显然已经睡着了，他的呼吸平静和祥和。徐可看了他一会儿，再次确定，他的睫毛真的很长。
随着意识的苏醒，剧痛也泛了上来，徐可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呻/吟。
顾初阳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慢慢地睁开眼睛，反应了片刻，一把抓住徐可的手，“徐可？”
“唔，好痛。”她的下腹好像裂开了，火辣辣地疼着。
顾初阳有些不知所措，“我去找医生！”
“不用了。”徐可虚弱道，“这是正常现象，过了今天就好了。你在这里陪着我就好。”
顾初阳犹豫了一会儿，又做了回去。“你渴吗？”
徐可轻轻点了点头。
顾初阳找来水和棉签，把棉签沾湿，小心翼翼地在徐可嘴唇上擦拭。
徐可是真的渴了，拼命地舔着嘴唇。顾初阳自己先喝了一口，然而弯下腰，贴上徐可的嘴唇。
清凉的液体流进喉咙，徐可的大脑嗡地一下，好像连腹部的伤口都不是那么痛了。
没过多久，护士走了进来，替徐可注射了什么，药物很快地就起了作用，徐可觉得疼痛减轻了不少，随着而来的又是困意。
顾初阳温和地摸摸她的脸颊，“你睡吧，我会陪着你。”
手术的第二天，徐可发起了低烧，昏昏沉沉的，可无论是她清醒的时候，还是意识模糊的时候，总能看到，或者感觉到顾初阳。
医生说的很对，只是个小手术而已，徐可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没过几天就拆线了，原本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十厘米左右的疤痕。
住院的几天，意料之中，没有人来探望徐可，父母倒是打了不少电话，不过询问的都是她旅行的事情。她要一边乱说瞎扯地应付父母，一边看着顾初阳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很是纠结。
挂了电话，顾初阳忍不住问：“为什么不告诉爸妈你手术的事情？”
徐可隐约觉得他说的话有些不对，但也没多想。“不想让他们担心。”
“可是这样他们会来照顾你啊。”
“现在不是有你照顾吗？”
徐可随口的一句话，竟让顾初阳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那倒也是。不过，如果是我生病了，一定会告诉你的。”
“哎？”
“这样你就会疼我了吧？觉得我很可怜什么的。”
“……”徐可叹了口气，“你都二十三岁了，怎么还和小朋友一样？”
“你不懂啊，这叫苦肉计。”
“那我想你已经把这项计谋练就得炉火纯青了吧？”
顾初阳不太好意思，“并没有。”
顾初阳似乎除了照顾徐可就没别的事，一整天都守在她身边，很多时候两人什么都不说，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但谁也没觉得无聊。
一场大雨带走了夏日的炎热，秋天悄无声息地到了。
出院的前一天，顾初阳出去买午餐时，病房里来了两位意想不到的访客。
秦衍一手捧着一束康乃馨，一手牵着顾惜暮，风度翩翩。顾惜暮似乎长高了不少，见到徐可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好。
面对徐可惊讶的目光，秦衍坦然地笑笑，把康乃馨放在床头，“不是初阳告诉我你在住院的，这种事情，只要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徐可有些茫然地点点头，秦衍每次出现仿佛都意味着要发生什么变故。她说不清她对秦衍的感觉，总是自然而然地觉得，这种男人她惹不起。
“身体好些了吗？”
“嗯，差不多快痊愈了。”
“那就好。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可以来找我。”
顾惜暮对两人之间的谈话没有什么兴趣，他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床边打点滴的支架上。
“如果你是来找顾初阳的话，他出去了。”
“嗯，他的事情待会再说。其实，这次我也想和你好好谈谈。”
徐可不安起来，“和我？”
似乎看出来了徐可的心情，秦衍安抚地笑了笑，“你不需要紧张，我不会为难你。”
徐可静了一下，在短短的几秒钟里，她已经想象出了很多种可能。也不知道秦衍会不会像电视上演的一样，给她一张支票，盛气凌人地说：“离开我弟弟。”
徐可调整好心情，道：“那么，请问有什么事呢？”
秦衍正色道：“初阳这几天一直没有和家里联系，公司的事情也不管了，他的父亲……很生气。”
徐可“啊”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秦衍。她有想过顾初阳会因为她耽误不少事情，但她却自私地没有提出来。现在面对秦衍，不由地羞愧难当。“抱歉。”
“这和你没有关系。初阳是什么性格，我非常清楚。”秦衍拎起试图踮起脚触摸支架的顾惜暮，小家伙立刻乖乖地站在他旁边。“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我欠一个道歉。如果不是我，两年前也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徐可摇摇头，她不会怪秦衍。如果没有这个男人，她也没有办法那么顺利地回家。
“从那件事，我已经看到了初阳对你的执着。你走之后，初阳疯了一般地找你，整个人都不正常。被他父亲知道后，就立刻被送到了国外。当时我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方法，毕竟时间能治愈一些。”秦衍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晦暗了下来，他苦笑一声，接着道：“然而，有些事情是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初阳在国外，生活得很不好……我去看过他一次，他那种样子，真的……”
“别说了！”徐可突然叫道，她双手捂着脸，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助。
秦衍停了下来，耐心地等待徐可缓过来。
过了一分钟，徐可才揉揉眼睛，轻声道：“抱歉。”
“没关系。”秦衍温柔道，“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和你说，如果你心里还有一点点初阳的位置，就请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不然，”秦衍眯起了眼前，“说不定顾初阳这个人，真的会毁了。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让初阳完成了学业，又进入公司工作。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
徐可心里一沉，顿时感觉有千斤的大石头压在她身上。她有什么资格，去背负另一个人的人生呢？
“我看得出来，他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还有一点，你放心，我们家的人都很通情达理。初阳的继母没资格管他的事，他的父亲自从他生母过世后，在外面……”秦衍听了下来，看了顾惜慕一眼。顾惜暮抬起头，似懂非懂地望着他。“他的父亲对初阳的婚姻也不会太在意，只要他不带个男人回家他基本都不反对。”
“……”
这时，顾初阳提着一大袋子的食物回来了。看到病房的两个人，一下子怔住了。“哥，惜暮？”
顾惜暮的反应很开心，张开双臂冲着顾初阳要抱抱。
顾初阳抱起顾惜暮，问秦衍，“哥，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难道你会回去？”秦衍淡淡道，“你公司不要就算了，连弟弟都不要了？”
“没有！”顾初阳心虚地辩驳道，“等徐可出院我就回去了。”
徐可说：“我明天就出院了，你今天回去也没什么。”
“那怎么行！要办的事情还是很多的，你一个人哪应付得来。”
“没关系。明天就明天吧。”秦衍站起身来，“那么，我先告辞了。”
徐可点点头，“谢谢你来探望我。”
“我送我哥出去。徐可，你先吃点东西。”
顾初阳牵着顾惜暮，跟着秦衍走出病房。“哥，你和徐可说了什么？”
秦衍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从小到大，你闯的祸都是我在替你收拾烂摊子。”
“哥……”
“这次我最后一次帮你了。以后的事，你自己努力吧。”
顾初阳眨了眨眼睛，还是不能完全理解秦衍的意思。
秦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精致的请帖，“我已经和姨夫商量过了。如果你有那个本事，就把人带回家吧，下个月一号，是姨夫的生日。按照他的意思，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工作，他不会管你要什么样的女人。”
顾初阳愣愣地看着请帖，过了好半天，一把抱住秦衍，“哥，你对我太好了！”
秦衍面无表情地推开他，“还有，这次别玩‘绑架’的把戏了。”




二次替身 54|第 54 章
顾初阳还是一直留到了徐可出院的那天。即使只是住了几天院，要收拾的东西还是不少，顾初阳自告奋勇地替徐可收拾，当徐可看到他一脸尴尬地拿着自己内衣的时候，还是把他轰了出去，“你去办理出院手续吧。”
一切搞定后，顾初阳开车把徐可送回家。一路上，顾初阳反常地安静，就算徐可主动开口和他说话，他都有些心不在焉。徐可也不在意，反正这么多年她也不能完全猜透顾初阳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到了小区门口，顾初阳停好车，侧过身替徐可接安全带，然后像是不由自主地，亲了亲徐可的额头。
徐可脸上微微发烫，眼神躲闪，“我先走了。”
“等下，”顾初阳道，“我有话对你说。”
徐可乖巧地坐着，“你说。”
“这次我回家，我爸好像很生气，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来找你了。”顾初阳望着徐可说。
徐可点点头，“我知道。”
“昨天我哥告诉我，我爸生气是因为我这段时间疏忽了工作，和你没有关系。相反，他很想见见你。”
徐可略微不安，她从来没有想过去见顾初阳的家人。
“我不会强迫你去的。但是……”顾初阳拿出秦衍给他的请帖，“如果你能来，我会非常非常高兴。”
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
“你会去吗？”
“……”
顾初阳小心翼翼地把请帖塞到徐可的包里，带着一丝祈求的味道，“不管怎么样，我会等你的。”
全然不知实情的霍莲和徐恒看到瘦了一圈儿的女儿，只以为她是在外面玩得太累。徐可在家里休息里两天，就回公司上班了。
工作还是一如既往地悠闲，可徐可却觉得自己不太应付得过来。也许是刚做完手术，她的精神很不好，工作了半天就觉得力不从心，原本就无聊的工作更显得枯燥无趣。她经常走神，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向远方。
顾初阳每天都会给她打一个电话，无非是聊些小事，询问她身体的恢复状况，两人一共说不了几句，但这短短的几分钟却让徐可觉得温馨。好像她的一天，因为这个电话才变得有意义。
她想起顾初阳的频率越来越频繁，频繁得让她自己都觉得害怕。
真是奇怪，明明早就决定放弃了，不要的东西，为什么还是会在抱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呢？这点期待，在平静的日常中一点点地长大，最后仿佛是要冲破禁锢的疯狂。
爱情，终究还是和其它东西不一样。一首歌，再喜欢听上几百遍也厌倦了，一样菜，每天吃每天吃，撑不过几天就变得厌恶。但一旦真正爱上一个人，想的就是一生。即使已经放弃，即使再去拒绝，当初那种想要一辈子和那个人在一起的心情，现在她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