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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燕飞帝王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狂上加狂
虽然安庆公主幼年早夭,让人唏嘘,但是过不了几日,宫里便是传来了喜讯,冲淡了几许悲意。皇帝新纳的姚贵人十月怀胎诞下了龙子,过称足有七斤,白嫩可爱,足以慰帝心,让静寂了许久的后宫又平添了儿女绕膝的乐趣……
安庆公主薨落的消息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时,漠北之地还未及得到消息。
北疆一条穿梭于山岭之间,被进山人生生踩出的小路上,两个当地老农打扮的中年人各担着一担货快步走着。一个人挪了挪肩上的担子,露出一身壮健的肌肉,回首对同伴道:“快走几步,越过这道山梁,就是夫人通知的汇合之处了。”
山梁这边的一个拐角,卫宣氏正坐一处山崖下的阴凉处,身后站着两个北疆的壮汉
卫宣氏静静地坐在山石上,不时抬头向远处打量。直到日头快要落山时,远处终于出现了两个身影,卫宣氏连忙站起。不久,等身影走进,正是刚才两个中年人。
中年人看到卫宣氏,慌忙放下担子,过来施礼道:“见过夫人”
卫宣氏待得眼内闪过一丝病态的欣喜,慢慢地站起身来,漠北的天气无常,身边少了鸣蝉的贴身服侍,她略略的感染了风寒,面容愈加的憔悴,她开口说道:“金侍卫,袁侍卫,快快请起。却是辛苦两位了。”
她的眼光却是瞟向了被金侍卫放在一旁的担子。
金侍卫将担子提过来,掀开盖子,里面放的是蘑菇等山货。将山货拿出,露出下面的盖子,拿起来,便露出了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睡得昏沉的女娃。
卫宣氏看了一眼面色焦黄的女娃,不动声色地问道:“这就是我特意嘱咐带来的货吗?”
金侍卫说道:“是的,夫人。这是我们跟踪许久后才得手的。怕她喊叫,我们一路上灌药,让她沉睡。又给她换上普通农家的衣服,脸上涂上黄蜡。北疆多抢匪,这样就算被人发现,也只以为我们偷了乡下农家的小孩卖钱。”
卫宣氏满意地点了点头:“好,金侍卫老成持重,这趟差事交给你算是对了。你们且随我回去。”
这担子里的女娃便是千金难换的宝贝,只要她运用得宜,一定能赢得翻身的本钱……
就在他们起身准备离时,突然有人朗声道:“卫夫人,好久不见。”
卫宣氏一抬头,却看见宣鸣不知何时,带着一队人马如幽灵一般出现在了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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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宣氏心中一阵乱跳,宣鸣如此诡异地出现,必然是对自己不怀好意。她强自按下心中的惊恐和愤怒,微笑道:“好久不见。晋王真乃大才,无论身处何地,都能游刃有余,将别人握与股掌之上。哪里像我这一个妇道人家,毁家败逃,苟延残喘,还望晋王提拔一二……
宣鸣笑而不语,心中却是叹息,这个女子实在不是普通之人,能屈能伸。彼时在淮南,她强己弱,她趾高气扬,数次有谋己之心,都被自己避过。现在己强她弱,她便谦卑地自称,浑然没有前些日自己射杀她侍女时她眼里露出的那种刻骨的仇恨。然而越是如此,自己越是不能留她……盖因她和自己都是同一类人,纵然世道艰险,被狠狠掷于地上,踩进泥里,也总能寻到机会,破土而出,化茧成蝶……
只是这带毒的蝴蝶,终究是不能留了。他素来知道这妇人的癖好,自己那日下令射杀的乃是这卫宣氏的心头之好,少不得留着怨毒在心。
她与那胡戎一系交情甚好。早在淮南时便是结下了情谊,可如今她并不能为自己所用,倒不如……除掉的干净,免得生了祸患。
宣鸣眼波不兴,可是卫宣氏却是隐隐猜度出了,她半咬着嘴唇道:“此前与晋王共商大计,可惜被那尉迟氏临时搅得大乱,当真是过意不去,不过,我又精心备了一礼,奉于晋王……”
卫宣氏被宣鸣围堵在了这不毛之地,便是打着主意要把安庆公主作为礼物送给宣鸣,争取逃过此劫。然后再把消息泄露给大齐霍家,让这两个仇家狗咬狗去,自己在旁窥得时机再得其利。
可惜,宣鸣却是杀机已动,压根不想再听这个顶着宣家的名头,妄想着鸦雀变凤凰的野心女子之言,只是轻轻挥手,身后的人马抽出宝剑,向卫宣氏身后的侍卫杀去。金侍卫和袁侍卫奋力抵抗,几个北疆招募的侍卫却是不肯尽力,一边躲闪一边纷纷高叫:“我们和这个婆娘不是一路,是她花五千里银子请来的,大人且请住手,我们愿奉上银两,只求大人能放我等离去。”
宣鸣背负双手,举首望天,神态从容安静。伴着兵器相交和几人死前的惨叫声,长衫飘摇,俊美如画,静静地站着,落日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呼啸的山风吹掠起他的衣袂,凭生了一股飘飘欲仙之感,仿佛他与这场突如其来的杀戮毫无干系,径直神游在了五行之外,随时都能凭虚而去。
待得众人退回到宣鸣的身后,前方剩下的只有两眼赤红的卫宣氏和她旁边的两个担子。
宣鸣这才移了目光道:“你终其一生,不过是想入了皇家的宗祠,真是不知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入了魔障?皇家?有甚么可好的?人生在世,也不过是求得天地间的畅快写意,吾不幸生于皇家,自是不能解脱,可你却是处心积虑要要入这腌臜龌蹉的宫廷之中……也罢,今日便是成全了你,你死以后,便是立一碑文赐你一“宣”字可好?
卫宣氏被折辱得浑身都在战栗,这血脉乃是她此生解不开的心结,便是睚眦怒喝:“我本就是宣家的公主!是那该死的皇后,她在我滴血的碗内做了手脚!论起来,我还是你的姑姑!哪里轮到你这小辈的折辱!”
。宣鸣慢慢的走近她,手指轻轻摸着她的喉咙,微微用力,卫宣氏便软软地倒了下来,在临咽气前,她看到宣鸣抽出匕首,轻轻划开了她的手指,又在用一旁的胡人的头盔倒了些清水,将她手指上的血珠滴在了头盔内,然后又将自己的手指划破,将血滴在了头盔内,那两滴血珠奇迹般的融合了。
卫宣氏心内一阵的激动,可是喉咙已经被捏碎,实在是难以发出半丝声响,只能抽搐得蠕动着嘴唇,只听宣鸣温柔的声音说道:‘虽不是母子,但是血依然能融合,便是说明这滴血认亲的法子,实在是不可信的……你知道吗?我的那位皇爷爷一早因为太过荒淫,而便是不能生育的了,别说是你,就连我的父王也不是……”
这前朝最大的隐秘,终于在卫宣氏的耳边轻轻诉说完了,卫宣氏激动得浑身都是在抽搐,无力的手拼命地抓挠着地面,似乎在控诉着自己的不甘,可是在宣鸣慢慢倒掉那头盔里的血水时,这个经营半生最后却是落得孤家寡人的女子,终于停止了抽动,两只血红的眼儿也变黯淡了下来……
宣鸣站起身来,让身边侍卫倒水,他慢慢地净手,然后打算离开。可是就在这时,一个上前勘察的侍卫揭开了其中一个担子,扬声道:“晋王!快来看!”
宣鸣扬了扬眉,慢慢地走过去,只见那盖着破布的担子里,赫然倒着一个粗布裹身,脸色蜡黄的女娃娃。
侍卫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回道:“还有气儿,可是要杀掉?”
宣鸣此前从未见过这位霍家的小公主,加上她此时的乡野打扮实在是与那粉雕玉砌的皇家金枝相去甚远。是以一时间,宣鸣并没有看出她的身份。
他不由得联想到了卫宣氏此前说过的话,厚礼这个黄毛丫头?看上去便是乡野间拐来的孩子,联想到卫宣氏的癖好,不由得想到莫不是买来的丫鬟,填补那鸣蝉的空缺?
想到这,宣鸣倒是扬了扬眉:美目微微流转着暗光,淡淡道:“先带回去,待她醒了,再仔细盘问她的名姓。”
于是侍卫从担子里抱起那睡得昏昏沉沉的女孩,翻身上马,赶往了白露山的大寨。
白露山樊景的旧部众多,那阿与虽然靠着腹内的“遗腹子”,合情合理地继承了大业,可是却并不能服众。
幸而当初她深陷贼窟时,遇到了这前朝的皇子宣鸣出手相助,才幸而逃得一劫。
白露山上前朝的能臣不少,自然是有人曾经见过这位前朝太子的嫡长子。正统的宣家血脉,如何不能服众?更何况这位晋王实在是有不亚于……甚至超越了樊将军的才情,只短短几个月的功夫,便是带领了白露山的部众击退了胡戎的进犯,成功挽回了劣势。战功一立,他在白露山的威名无人能敌,但是毕竟好似要掩人耳目,是以,除了白露山的几位心腹能臣,晋王对外便是以白露山先前的军师诸葛先生自称,待得时机,再揭竿而起彻底反了大齐。
宣鸣的人马还未及到了白露山的大营。一个顶着大肚的女子便是守在了寨门前,翘首企盼。
待得看到了宣鸣立于马上挺拔的身影,便是一脸雀跃地喊道:“晋……诸葛先生,您可回来了,可是让妾身好等……”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那阿与公主。如今樊景早逝的悲切早在这有孕在身的寡居女子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刚刚陷落情网的热切……
宣鸣脸上带着含蓄的微笑,疏离却又不是礼节地回应着阿与:“樊夫人,您有孕在身,还是不宜在这寨门前吹风……”
阿与却是浑不在意:“先生不会来,阿与如何能安心,如今北疆大乱,先生还是不宜这般只身离营,若是遭遇了犬哈那泼妇,可是如何是好?”
话刚说完,她便一眼看到了宣鸣身后侍卫怀里的小女孩,不由得话音一顿,心下起疑:“这是……”
宣鸣不欲同她多言,只是说道:“归途中救下的孤女,正好少了个贴身服侍的,便是将她带了回来。”
阿与听了,心内却是一翻,仔细看了看那蜡黄的脸儿,便是言道:“先生若是觉得缺了身边服侍的,只管开口便是,虽然阿与现在身子不便,不能随侍左右,可是我那身边伶俐清秀的侍女也是不少,先生只管开口,都是一水儿经过我□□的……便是……随侍枕榻也是贴心可靠的,这等乡野的粗鄙丫头怎可近了您的万钧贵体?……”
这等语气,简直是如同大房安排着夫君的通房丫环,不明就里的人一定是觉得这有孕在身的正妻还真是贴心贤惠……
一旁樊景的旧部都听得暗自皱眉,宣鸣却微微一笑,淡淡道:“不用那么麻烦了,夫人马上要待产,身边离不得人,我也是不大讲究的,有个端茶送水的便足以……夫人,在下还有要务,就不多与您叨扰了……”说完便催马入了大营。
翻身下马时,那侍卫便将怀里的女孩随意地扔甩在了一旁的干草堆上,这一颠簸,小女娃便是轻轻痛吟了一声,慢慢睁开了有些呆滞的眼儿。
宣鸣本欲入账,听到她那细不可闻的声音,便是顿下了脚步,踱到干草堆前,低头看着那慢慢睁开眼的女娃娃。
先前还是未曾留意,这女娃倒是长得不错,当慢慢睁开大眼时,那眼眸里竟是有一层微微的淡蓝,看上去似乎是有些胡人的血统。
宣鸣不动声色,本正想开口询问,便听到那女娃呆愣愣地看着她,然后便开口说话了,那声音好似裹了蜜糖的软粽一般,软囊囊地道:“神仙姐姐……渴……要喝水……”
……
“神仙姐姐”好看的眉头微微的一蹙,心内暗暗感慨,自从成人后,许久未曾被错认成女子了……这眼瘸的女娃,待得问清了身份后……便随了卫宣氏上路去吧……
漠北地处偏远,消息闭塞。当安庆公主“夭折”的消息传到了漠北大营时,已经是数日之后。
骁王看完密报,脸色阴沉得如同浓墨一般。
这还真像是他的父皇能做出的事情。竟然直接是将生死未卜的安庆判了死刑。被劫持的公主到底是不能给霍家增色添彩,更是会直接损害皇室的威名,父皇这一手弃车保帅倒是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父女的情分斩断得干净利索。
他一早便让肖青回转了淮南,根据这两日的线报,安庆应该是卫宣氏的余党劫持,若他料想得不错,卫宣氏必定是要把安庆运至漠北要挟于他。
“若是卫宣氏真是若此,殿下当是如何?”飞燕轻声问道。
骁王看着坐在自己书案一旁的文静“书生”,伸手摸了摸她:“若真是如此便也好办了,本王的妹妹,自然要护她周全。”
听到这,飞燕长出了口气。这一幕恰好落入到了骁王的眼中,他微挑起了眉:“燕儿难道是担心我也如同父王一般不管安庆了吗?”
飞燕自然是不能这么说,可是她那犹豫的神色,却是被骁王看的分明。他握紧了那双玉手道:“本王自小便是与家人不够亲近,如今身在皇家,更是身不由己……不过自从与燕儿一起,自然是看到了你是如何对待自家堂弟妹的,本王若真是薄性,又怎么配得上我的燕儿?放心,本王不会如同父皇那般弃家妹而不顾。”
听闻了骁王尽说了自己心内的担忧,飞燕反而微微有着脸红,觉得自己到底将骁王看清了,便轻声道:“妾身不敢,只是现在漠北局势错综复杂,稍有差池便是满盘皆输,不知殿下可是有何良策。”
骁王铺展开手头地图,伸手指了指那漠北的胡戎之地,说道:“燕儿可是看出了什么?”飞燕接过地图,低头仔细看了半响,慢慢说道:“也难怪这胡戎屡此进犯,实在是困兽犹斗啊!”
骁王微微挑起了眉头。有时候,他真是很佩服自己的这个女人,那种临阵精准的直觉,真是与生俱来的。她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是天生的帅才,那种敏锐的直觉是读多少本兵书都无法匹敌的。
“燕儿看出可什么,可否细说一下?”
飞燕指着漠北的营地道:“此地原是有一处天然的深湖,名唤镜泊湖。胡戎虽然游牧,却是要依水而生。这镜泊湖等同于胡戎一族的血脉。
然后近几年这镜泊湖日渐干涸。妾身这几日在军营里听闻,现在漠北最最紧缺的便是水源了。那胡戎几次侵扰的地方都是有河岸分支之地,其用意也是一解水源短缺的危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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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了胡戎的目的,预测他们的偷袭行踪便易如反掌。漠北地区因季节变换而雨量不同,现在乃是一年中最最缺水的时节。胡戎的进犯也变得频繁了许多。尤其是紧挨着圣水河的区域,便是胡戎侵扰的重点。
虽然骁王眼下兵力不足,但是若是集中兵力于预测来袭之地,倒是也能抵挡一阵。
飞燕对于骁王用兵上的事情并未多言。身在北地,实在是不能不叫她想起那诸多的前尘往事。现在骁王的劲敌除了胡戎,便是白露山的樊景旧部了。
她心知现在这白露山应该是尽数落到了晋王宣鸣的手中,已然成为了骁王的心腹之患,可是面对昔日的曾经并肩而战的部下……飞燕长叹了口气,还是情与理又是难以糅合,还是规避为好。
既然做了这个打算,飞燕便是少入军帐,精心照顾着重伤恢复的骁王饮食。
北地的食物单调,无非是那几样肉菜,飞燕见骁王因为事务繁忙加之忧心着安庆的事情,一直没有什么胃口,便是掂量给他做些可口的。
宝珠从大营的伙房那要来了白面,又得了块上好的五花猪肉。然后飞燕便带着她与几个侍卫去了大营附近的林中去采摘些野味。
北地林中阴暗处有一种小伞的褐色野蘑,味道最是鲜美。飞燕自从离了北地也是许久不曾食得这种美味了。如今到了北地,舌尖倒是自动想起了那小蘑的鲜美。
轻车熟路地入了林中,飞燕很快便在几棵树下发现了野蘑,因着怕沾染了铁锈的味道,用小竹片铲下,然后放入到小篓里,宝珠等几位侍女也跟着有样学样,不大一会便采集了满满一小篓。
等到采完归来,趁着新鲜用水浸泡去了杂质后,便用竹刀剁碎与肉馅拌到一处,只用盐来调和,揉面捏了水饺,等到大锅水开时,便将饺子一股脑儿下进去。
等到骁王与窦勇等人商议完了军营要务时,也到了午饭的当口,骁王的贴身小厮端着几盘子的水饺入内时,整个大营都被一股异香笼罩。
军营里的伙食难免是会粗糙些的,这几位将军此时闻到了这样的香味顿时有些口舌生津,拼命地吞咽了几下口水。
骁王见状便留下他们一起用餐,等到夹起一颗水饺一咬,一股鲜美的肉汁便是喷涌而出,鲜得恨不得吞下舌头。
一时间营帐里几个彪形大汉无人说话,只顾闷头去吃,待得几盘子的饺子尽入了肚子,竟然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飞燕一早便听闻骁王留下了众位将军们用餐,心内盘算着那饺子定然是不够的,于是命宝珠取了几只羊腿,在在羊腿上划开了刀口,腌制上了野蘑泡制的酱汁,然后用红泥封在了灶膛的里。
不多时,红泥烤干,焖熟了羊腿肉。再命人端入帐内,敲碎了红泥,趁着香气四溢,用小刀片肉来吃。
就着这鲜美异常的羊腿肉,骁王他们又饮了一小坛子酒,终于是饱足了。
这口舌之欲其实最难满足,天天味如嚼蜡虽能饱足但是却不能让人心生愉悦。在漠北寒地俱是煎熬了许久,骤然吃到难得鲜美的吃食,竟是让这些男人们生出比打胜仗还痛快的愉悦来之感。
这几位将军俱是在大营里见过飞燕的,虽然她作了男子的打扮,但是难免被细心看出些端倪。尤其是骁王,前一刻还疾风骤雨般地申斥着属下,一见那青衣清秀的书生入了营帐,,阎王般的表情立刻便能缓上一缓。
时间久了,骁王近身的将军都猜出了这书生应该是个娇滴滴的女子,保不齐便是骁王府里的姬妾前来前营贴身服侍。
阵前亲近女色原是军中大忌。虽然军中也有营妓红帐,但是也是入了红帐解裤子,舒爽完毕,便出帐了事的营生,与如厕并无二致。可是这般每日眠宿在主帅帐中便是不大妥当了,更何况王府里正经出身的姬妾也万万没有来前营随侍的道理。但是因着骁王有伤在身,众位将士便是忍着没有进言,可若是骁王病情减轻了,便是要出言劝谏,让这妾室速速离了大营。
不过,他们入营前一早便看见了这女子在营帐旁的灶台旁忙碌,却不曾想她的手艺却是这般的精湛,这心内倒是略略感慨,也难怪骁王会召她入营,这般的手艺真是叫人难以割舍!
就在众人酒足饭饱之际,营外有人汇报,肖青前来觐见。
骁王扬了扬眉,命众人退下,再命肖青入内。
原来这肖青折返了淮南后,调集收买暗线,一路追查,终于寻到了眉目,打探到那卫宣氏的心腹曾经带着一个昏睡的小女娃上了奔赴北疆的货船。
可惜肖青到底是晚回来了几日,错过了最佳的营救时间,可是在码头的一破屋内,终于找到了属于安庆公主的衣裙,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根据收集的情报来看,一定是这卫宣氏密谋劫持了安庆公主一路来了北疆。而卫青根据那两个劫匪的通关度牒,一路追踪过来,但是进了金门关便再搜寻不到这一党人的下落了。肖青无奈,只能先来面见骁王汇报自己这几日的斩获。
骁王闻听了肖青的奏报后,眉头紧锁。
他心内也在纳闷,按理说卫宣氏一早应该向自己交涉,提出勒索的条件了。可是为何却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估计现在卫宣氏尚未得到皇上诏令天下,安庆公主早夭的消息。可是一旦这妖妇听到了消息,必定猜出了父皇弃车保帅的心思,到时若是对安庆下了毒手该是如何?
骁王一早便得了秘报,这妖妇藏匿于胡戎一部,现在惊闻安庆就在她的手中,更是坚定了突袭胡戎之心。
他虽然身涉险境,负了重伤,所幸得了大笔的前朝秘宝。那晋王也算是大方之人,秘宝虽然也被晋王宣鸣搬走了一些,但是足有一大半都留下来迷惑算计骁王了。
骁王知道这笔钱财乃是受诅之物,将来宣鸣必定要拿这大做文章,算计霍家父子的情谊,但是眼下倒是解了燃煤之急,方便了他招兵买马。
当骁王做出决定突袭胡戎一部时,便是召集了将士研究战术。
可是当他看到营帐下的盛将军拿来的地图时,便是一皱眉头:“这是哪个年月的地图了?竟然连马道的位置都不对!用这地图来测算行军时间,决定前行路线岂不是儿戏?”
盛将军耷拉着眉眼,也是有些愁眉不展:“启禀骁王,北地战乱,朝廷的工部多年未曾派测量的官吏前来漠北的腹地勘测,可是找来当地人,又俱是画功粗糙的,用他们来领路还行,绘图是狗屁不通!您那沙盘虽然精致,但大致都是在漠北关山一代,胡戎如今盘踞的地方山形复杂而小路崎岖,一时半刻,能找谁能画出这么精细的作战军图来?
兵贵神速,小安庆现在生死未卜,早一刻出兵,便是早一分胜算。肖青倒是突然眼前一亮,小声在一旁道:“要不请侧……请迟先生来一解燃眉之急?”
骁王心知肖青说得有理,身在军营,男女之大防便是比不得身在内院之时了,加之这几日飞燕一直在营帐内外走动,倒是不用顾忌着内眷之防。大齐满军营里,最熟悉漠北的,当然要数燕儿了。她绘制的地图必然不能有差。
当下便命人请飞燕入了大营,除了肖青窦勇以外,其他几位将军均是摸不着头脑,有些面面相觑。
他们一早便认定着飞燕乃是出身卑贱的姬妾,入了军营随侍枕榻的女流。未曾想正在商议突袭胡戎大计之时,骁王突然宣召了这男装的丽人入了大营……当真是越来越不成章法了!
有几个耿直的将军,便是慢慢瞪起了眼儿,运起了气儿,准备对主帅发难。
骁王的口谕穿到时,飞燕正在宝珠暂居的营帐里沐浴。军营里没有名贵的香料皂角,便是用了最普通的土法猪油胰子。
北地天干,之前随身携带的保养油膏物品又俱是在被劫持时丢得干干净净,加上入了军营不比王府的安闲自在,没几天的功夫就连宝珠的手上也裂开了几个大口子,每天夜里都会被疼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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