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红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浅郁
而金子玉石贵重的并非只是它们的材质,更是工艺。因此她虽然不知道此时的徐氏姐妹能否知道自己即将要拿出的发簪的价值,但总有一天会明白。
而三小姐徐盈瑛和四小姐徐盈岚也在长姐眼神的暗示下拿出了自己的礼物,一个是材质甚好的南珠项链,只是算不得上上品,顶多是中上等,仔细看还能看出珠子上的瑕疵和大小虽然接近却仍有能发现的大小形状的区别,毕竟是庶出,平日也得不到几件好的。另一个拿出的是一匹雀纹的缎子,看来也是下了些本,天下织锦江南闻名,而雀纹是江南锦缎里排位在前的好料子,一年总共产量就不多,像徐府这样的人家,一年平分下去怕也人手得不到几匹。
徐盈芳皆是一视同仁的,笑呵呵的收起了,如获至宝一般。梦茴不禁心底觉得徐盈芳极是可爱,应当是四个人中最好相与的人。
最后,另外一桌的徐琰之也起身,一面往怀里摸去一面走过来,徐盈钰却笑盈盈的伸出素手,止住了徐琰之的步子,“琰之哥哥可是忘了,我们桌上还有刘姑娘呢,咱们一桌一桌的来。”
徐琰之闻言果然止步,与其他人的目光一同落在了梦茴身上。
徐盈芳倒是出来解围,“这些日子刘姐姐一直病着,我通知的也晚,刘姐姐可能没有功夫准备礼物。不行就算了。”
梦茴并不理会周围的目光,看着徐盈芳笑了笑,然后手也伸向怀里,想掏出今早走前收好的发簪。
只是瞬间,脸色变了,又急急忙忙的来回掏了几次,怀里却是空空。
“大小姐,怎么了?”欢之最了解梦茴,看梦茴脸色变了,连忙低下头问道。
“发簪,今早我是收在身上了吧?”梦茴轻轻问向欢之。
“是呀,怎么了?可是找不到了?”欢之急忙道,声音虽小,神态却也是慌张。
梦茴点点头,复又抬头,镇静道,“你说的是,昨日我还未好透,并未准备礼物。”
只是心里在摸索任何痕迹,却想不通透,方才琰之与寄言带路在前,欢之扶着自己走在后面,水云在最后面跟着自己,若是方才遗失了,水云应当最先知道。
看一眼听到了自己与欢之对话的面色同样焦急的水云,梦茴心里升起了怀疑,想起那个对自己意义重大的簪子,想要以此结交姐妹,获得真情,如今却不知所踪,心里是浓浓的难过不舍。
可是却是确信,原路寻去定是踪迹不见,水云在后面,包裹发簪首饰盒的包裹很鲜艳显眼,她没理由发现不了,可更无理由任其跌落,极有可能是见财起意,虽然心地感觉水云不是这样的人,可是梦茴却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既是这样,那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徐盈钰慢悠悠的说道。
梦茴正在苦苦思索,完全没注意徐盈钰与徐盈芳交换了一个特殊意味的眼神。
“听闻刘姐姐知书达理,连皇上都称赞过,这次若不是皇上金口一开,刘姐姐想来还不能安然留在我们徐府。”徐盈钰说着,脸上露出了些许嫉妒的神情,又接着说道:“这般了不起,想来也是能歌善舞的,不如就在这花园为二妹舞一曲如何?”
梦茴一听,原本尽量想着避免和这几人的矛盾,甚至有结交之心,因此处处避让,不与争锋,只是这舞,按照自己现在身体状况来说,却是不能的。
“从未有人称赞过我的歌舞,由此可见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岂能做礼物贻笑大方。我虽平平,但可作诗歌一二,也被父亲同僚夸赞过,不如作二首诗如何?”
“区区笔墨之力,问在座各位,谁还不会吟上几句,若都用此给二妹做礼物,岂不是显得敷衍?”徐盈钰却丝毫不让。
“刘姑娘一向是大方洒然的,岂会在这里拘于一支舞,几个妹妹里就属你最大,何不显得有些气度,今日是你与我们徐府众人第一次聚会的日子,又是二妹的生日,刘姑娘不如就遂了大家心意吧。”徐琰之在此时忽然开口,插了进来,背着手,依然是彬彬模样,说话也有条有理,让人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笑话,我们大小姐可是京城左都御史刘阶刘老爷的嫡长女,怎么能在这里跳舞,这也太不分尊卑了。”欢之知道刘梦茴身子不能支撑,更兼之得知小姐特意准备的那个最心爱的簪子丢了,心里本来就恼火万分,听到这样的请求,不由得未经思考就开口拒绝。
梦茴一听想要阻止已是晚了,也并未再责怪,欢之的性格就是这样,一心为她,又从小在刘府长大,只知道外人皆对自家礼敬三分,虽是丫鬟身份也没受过苦,这样的骄傲梦茴并不打算去纠正,上一世欢之是经历过骄傲到屈辱的过程,将一个有棱角的欢之磨成一个逆来顺受的模样。
她更欢喜看到欢之现在的模样。
几个姐妹一听,也都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就连徐琰之也是默了默,欢之的话是对的,从京城来的刘姑娘显然是比在座各位都更有身份的人,别的不说,单凭被皇上赞过这一条就无人能及,只是落毛的凤凰毕竟不如鸡,谁都知道她是在京城不愿做妾才净身远奔徐府而来,还有什么资本?只是这句话在个人的心头嘴边,却没人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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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红妆 第五十八章 簪本欲送还复来
“欢之说话太直了,大家不要介意。”梦茴浅浅笑一笑,想着既然说开了,不如就将自己身份摆直了,别人且不说,还有这么多妾氏在,总不能让她们都小瞧了自己。
“只是自家姐妹之间,我纵然跳一支舞也并非是她们不分尊卑,欢之以后说话要当心。”不痛不痒的略略指责一句,梦茴慢慢起身,觉得说话透支了许多力气,只是却不能在这些人面前示弱,她打定主意,不如就舞一曲,跳舞她做姑娘的时候还真没学过,直到去了颜府,才特意学了一支,也为了**挑拨颜氏兄弟。
跳一支,就带着欢之和水云回去,跳舞是为了全姐妹之情,回去是为了保持自己的骄傲,梦茴心里打定主意,她并不愿在这样的日子让徐盈芳难堪甚至颜面受挫。
不论怎么说,梦茴终究是拗不过要挑的,徐盈钰脸上终是出现了笑容,徐盈芳依然是一张爱笑的脸。
“我就跳一支《丝路花雨》为盈芳妹妹庆生,不知在座各位有没有人会吹箫作陪。”
不知为何,看着这明显能看出虚弱甚至摇摇欲坠的梦茴依然镇静自若的表现,本来只想着作壁上观的徐琰之竟鬼使神差的说道,“寄言,你去我房里将箫拿来,我正好刚学了《丝路花雨》,若不然还真不敢当这出头鸟。”
徐盈芳眼波一转,在自己兄长身上停留了片刻,看不出表情,脸上的笑意却是真切的仿佛要溢出来。
一会儿工夫,寄言取了箫来,梦茴便在徐琰之的伴奏下,缓缓舞起,这本是一直充满异域风格的舞蹈,梦茴之前决定学这支舞是因为她的大胆活泼和热烈,不管在颜府如何难熬,她都想尽方法将生命开成一朵艳丽的花,可惜最终报复了颜府,却棋差一招,错信了自己以为最亲近的亲人。
如今虽不在颜府,可心境却也多了几分凉意,只是因着身体原因,梦茴跳的自然差强人意,将全部力气都用在脚尖。
旋转,旋转,人世间世态寒凉,自己该信谁,又该恨谁。
伸展,伸展,梦里面前生今世,自己究竟是谁,又要做谁?
脱下外氅冷意入了骨髓,长袖翩翩,梦茴意识渐消,只觉得事事艰难,想起母亲,在千山万水的那一边,心里一悲,脚下一软。
“大小姐!”
“刘姑娘!”……
眼看梦茴因为体力不支而要跌倒,欢之和水云大骇,急忙奔过去要去扶住梦茴,只是比她身形更快的是目光从未离开梦茴的徐琰之,身形一变到梦茴身边,接住已经失去意识的刘梦茴,“这样逞强么?”徐琰之近乎呓语的说了一句,眼里透着复杂。
欢之也到了梦茴身边,看梦茴已经晕倒不省人事,想起在刘府是如何娇养的大小姐,一入徐府先是大病而除了老太太外无人问津,如今又是被迫带病献舞,不由得愤愤道,“你们徐家的人心都是冷的么,我要写信回京城的老爷夫人去!我要说大小姐在这里受你们欺负,人消瘦不说如今还晕了,反正现在颜家已经纳了三小姐,大小姐再回去也不会去颜家,我们这就回京城去。”
徐琰之不理会欢之的话,横抱起梦茴就往梦茴的葳蕤居去。
“哎,你快放下,我们大小姐还是姑娘,你怎么能这样无礼!”欢之见了大吃一惊,顾不得再去理会别人,追了上去。
水云也慌忙跟了上去,一路小跑:“二公子,把刘姑娘交给奴婢就好了,您慢点,慢点呀。”
“长姐,这可怎么办,出这样的事,若是再让她去回祖母,去回京城刘家,只怕我们是要挨罚。”徐盈岚徐盈瑛一向畏事,胆怯起来,问向长姐。
徐盈钰也是锁着眉头不做声,老太太就要来了,本来想着只是让那刘梦茴跳一支舞,这样传出去对她便是折辱,只是没料到她身子竟然这样经不得事,直接晕了,若是祖母知道,就连自己也是逃不开的。
“长姐不用担心,这既然是妹妹的主意,就让妹妹一人承担吧。”徐盈芳脸上的笑容也是薄了几分,收回看向兄长的目光,回头看向长姐,“我一会借着小寿星的身份讨祖母的乐,再好好向她赔罪就是,毕竟亲疏有别,祖母又不是老糊涂,不会拿我如何的。”
徐盈钰点点头,在自己祖母面前,似乎的确是这个徐盈芳最讨祖母欢心。
“你们可都是看见,那刘姑娘是自愿为我献舞的?因为她未准备礼物的原因。”徐盈芳劝了长姐,又去了其他两桌中间,收起笑容大声问道。
几个妾氏还有那庶子徐麟之连忙点头,哪敢有别的话说。
徐盈芳这才重新笑了,笑的很甜很甜。
而不知又过了几个时辰,梦茴在葳蕤居慢慢睁开眼睛,有些迷惘,身边只有欢之和水云。
脑袋还有些晕沉,身上也没有力气,不由得坐起身子,“欢之,去给我弄点东西来吃。”
欢之一看梦茴醒来,连忙跳起来,“大小姐您可是醒了,吓死奴婢了,是饿了吧,躺着别动,我这就去热些东西来,水云去给大小姐煎药了,大小姐一个人千万别乱动。奴婢去去就来。”菊色等人是在院外打扫的,没有进屋内伺候的权力。
“水云不在?”梦茴脑袋清醒了一下,瞬间理清了自己的处境,“那你别忙着出去,我们说说簪子的事情。”
“簪子?可别提了,我方才在为大小姐收拾衣裳的时候发现了,簪子就在那外氅里面。大小姐方才没找到,也是奇怪。”
“你是说,簪子一直在怀里,没有丢失?”梦茴有些糊涂,“莫非是我弄错了?”
“没丢就好理那么多做什么,要我看幸亏没送出去,那几个小姐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哪里配得上小姐的这个簪子。不过今日看那二公子徐琰之倒是个好人,大小姐晕倒他第一个冲上去,还一路将大小姐抱了回来,又去请郎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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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红妆 第五十九章 好坏难辨人心诡
脑袋忽然清明了几分,梦茴想起了那徐琰之的面孔,脑里迅速转了几转,忽然笑了起来。
“大小姐,您笑什么?”欢之一头雾水。
“我啊,我笑我识人不清,笑欢之你还为那徐琰之说话,这分明是她们兄妹针对我的谋划,我就说嘛,那簪子好端端的在我身上怎么会没了?一醒来又重新到我怀里了?分明是徐琰之他搞的鬼。”
“啊?”欢之听了大小姐的话,想反驳什么,却猛然想起一开始大小姐走路差些绊在徐琰之身上,又被徐琰之扶住的事情。一想到那情景,欢之不由得忿忿道:“他们徐家果然没一个好人!”
梦茴笑一笑,这样可以解释很多,比如去的时候快跌倒只有自己能感受到的来自徐琰之的反推力量。
徐盈芳,自己以为她是真诚待人好相与的,却是笑里藏刀,小小年纪,有这样的心计,这样的人更加可怕。
两个人还在说,水云就端着药进来了,看着坐在床上的欢之,面上一喜:“刘姑娘醒了?老太太来看刘姑娘了。”
梦茴听到祖母来,心里一叹,点点头,“那我换身衣裳就出去。”
“还换什么衣裳,就在床上躺着,我就来看看你。”梦茴的话还没说完,徐老太太就被扶着进来了,看着梦茴,眼圈一红,“你受苦了,哎,清慧因为信任我才让你不远千里的来投奔你外祖母这里,却让你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不该,我都不知该如何对清慧交代了。”
“不苦,不苦。”梦茴慌忙道,“这不怨外祖母,只该怨绾绾,若不是绾绾身子底差还不自量力,如何会出这样的差错,还累得外祖母您不安生。”
外祖母摇摇头,想到自己几个孙女,叹息一声,“到底是清慧会教女儿,让你这般识大体,我那几个孙女啊。”说着挨着梦茴身边坐下,“当初教你母亲和你小姨时候,你外祖父就说我骄纵,我还偏不听,让你母亲与你小姨的名声远远的传了出去,说是跋扈骄纵,如今我看这几个丫头啊,也要被我教坏了。”
“哪里的事情,她们是不知情,就连我都不知道呢,还以为自己已经好全了,却没想到还是不能支撑。倒是让人笑话了。”梦茴虽然心里深记了徐氏几个姐妹兄弟,只是那是自己的事情,她不愿祖母多操心。
“哪里好全了,给你看病的郎中没两天我都是要叫去问话的,说你是风寒渐渐好了,只是仍然有水土不服的毛病,吃不好也睡不好的,身子底还是虚的,今天琰之已经给我交代了,说都是他和盈钰撺掇硬要你跳舞的,我已经罚了他们,但愿能让他们长长记性。”
梦茴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内心却更记了徐盈芳,她竟然未被提起,想来是没有被罚的。
梦茴不知道的是,原本是徐盈芳首先奉茶告罪,一力揽了这桩事情,却只是说是刘梦茴是没有准备礼物,为了给自己献舞体力不支才晕的,而满座的人皆都如是说,徐老太太虽然心里心疼梦茴,但一方面是自己的亲孙女生日,另一方面到底是梦茴自愿献舞的,也就不痛不痒的教训了几句话。
可是送完梦茴到葳蕤居后的徐琰之重新回了花园,向徐老太太请罪,并未说簪子的事情,只撇清自己的妹妹说是因为自己与徐盈钰的撺掇,梦茴才不得不献舞的,徐老太太问向徐盈钰,徐盈钰心高气傲又不擅说谎,干干脆脆的承认了,才让徐老太太大怒,罚徐盈钰禁足抄《女训》百遍,又扣了徐琰之几个月的月钱。
《女训》虽不过几百字,但若抄写百遍,也够徐盈钰难受的了。
徐老太太看梦茴虽然强颜欢笑,但有些气力不支,就吩咐水云欢之去准备些清淡的东西来让梦茴进食,自己坐了一会也就回去了。
经历了这件事后,不知是何原理,梦茴胃口倒是打开了,欢之和水云弄来的燕窝粥和其他几样小食皆被梦茴用了个干净,把欢之水云在旁边看的喜滋滋的。
“这才对嘛,大小姐您可千万别学了这里人,听水云说这里的小姐公子啊用膳都是顶精致顶少的,您以前饭量一向大,可千万别少了去。”
梦茴本来打算让欢之再下去准备几样小食过来,愈吃倒是愈感觉胃里空虚,但听了欢之的话,嘴边的话不由得咽了下去,又好气又好笑道,“真是不怕人笑话,我的饭量什么时候大了,让水云听了不知我会吃多少呢。”
水云只是掩嘴笑。
梦茴看见水云,想起之前心里对她的疑心和误解,心里有些愧疚,这些日子自己病着,水云伺候自己不可谓不尽心尽力,只是毕竟相处日子不算长久,梦茴也不敢如信任欢之一般的信任她。
用了些东西,梦茴觉得身上舒坦了许多,三个姑娘闷在房里,梦茴让水云去寻了一副牌来玩。
三人正玩着,却听外面的菊色和菊盏一起唤道,“二公子来了。”
梦茴在屋里听到,想起徐琰之,心里不由得烦躁不欲相见,“欢之去回一声,就说我身上还不大好,不方便见客。”
“身上不大好还玩起牌,姑娘想来对琰之存了芥蒂,琰之是专程上门来赔罪的。”梦茴才说完,并未关上的窗外想起了徐琰之的声音。
梦茴到窗边看了一眼,徐琰之已经进门了。这扇窗户正好正对着外院。
想想自己到底是在徐府,不好闹得太僵,只好换了一身衣裳,脑袋一转,将搁在桌上的那个发簪拿了,还是出了里屋。
“刘姑娘。”徐琰之看梦茴出来,忙从座上坐起,做了个揖,“今日是琰之的错,特地来向刘姑娘赔罪。”
梦茴轻轻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了那支簪子,笑道,“不知徐二公子是赔什么罪,是赔罪向我解释这支簪子的失而复来,还是赔罪在花园里撺掇我跳舞?若是第一个,我尚可接受,若是第二个,那恕我觉得徐二公子的赔罪,不够真挚了。”
(大年三十感冒,硬撑着没吃药,昨天变得严重了,下午六点就支撑不住上床躺倒今天,今天还是吃了药才觉得好一些,一个年过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哎。)
贵女红妆 第六十章 祸兮福依病渐全
徐琰之眼见被拆穿,神色并未有丝毫窘迫,从容道,“刘姑娘果真聪慧,既然看透,徐某也不会抵赖,要如何罚但凭刘姑娘的一句话罢了。”
刘梦茴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是了,这件事已经这般了,纵然他干干脆脆的认了,自己又能如何呢?
转而不再看他,自顾自的坐下,才说道,“我只问一句,为什么要这样,或者说,徐公子和令妹究竟是图个什么?”
“这件事情和盈芳无关,是徐某一人恶作剧想捉弄姑娘,刘姑娘万勿迁怒他人。”
“好吧,你说无关就无关吧,无论如何,你这个亲哥哥当的是很称职的。”梦茴懒得争辩,嘲讽的笑一笑,又对欢之说道,“欢之送客吧,葳蕤居小,容不下大佛。投奔徐家而来的女流,担不起徐二公子的赔罪。”
欢之也毫不客气,上前做出送客的姿势,一面强硬道,“徐公子请了。”
徐琰之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刘梦茴,动口想说什么,终于还是逸出一声轻叹,“既然这样,琰之改日再来探视姑娘。”说着,转身跟着欢之要出门。
只是脚步在门口停下,徐琰之忽然开口,“其实若不是姑娘逞强,又何至于在花园失面子,我早就说过,姑娘可以不去的。”
“原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徐二公子提醒,我还真看不透,梦茴受教了,徐二公子慢走。”梦茴听说,不由得气极反笑。
徐琰之摇摇头,搁下一句:“我的意思只是说,何苦逞强。”一面头也不回的出了葳蕤居。
欢之进来,尤自愤愤不平,“果真是这个徐公子,当真是看错了他。”
水云在一旁听到,放下茶壶坐在一边道,“按说这个徐公子可以算得上是许府上下最好相处的人了,脾气好,也不拿架,还有就是宠爱自己妹妹是出了名的,没想到这次竟然做下这样的事情。”
欢之想起第一次见面徐琰之身边的寄言,不由得气道,“他当然不拿架子,主子身边伺候人的小厮架子都已经够大了。”
水云听了不由得一笑,“你是说寄言吧,他对徐二公子可是忠心得很,眼里容不下别人,徐二公子也对他格外宽容,倒是一对好主仆,只是寄言心里总觉得天下除了徐二公子外再无完人了。”
几个人一面聊着,欢之火气也慢慢的消了,手里随意拿起了一件活做起来,梦茴眼见看到,是一双男鞋的底子,不由得问道,“欢之这是在为谁做鞋呢,看起来不像是给你我的。”
水云听了也不由得凑上去看,“是呀,底子缝的严密厚实,做的颇暖和,只是这大小不合适,刘姑娘是万万穿不上的。”
欢之脸上飞上两抹云霞,红了脸,拿着活儿走向里屋,并不答话。
“可是给卫芜的?我上次还听着你说那卫芜脚下的鞋坏了底子,不保暖呦。”水云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梦茴一听是卫芜,脸上也露出几分揶揄的表情,“既是给他的,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放到这里做又怎么了,你跑什么?”
欢之只得重新拿了坐回去,“奴婢还不是从小心善,看不得别人受苦,再加上他是大小姐您的人,虽然如今一般都不出门,但万一哪天出门了穿了一双烂鞋,岂不是打大小姐的脸?”
梦茴不由笑道,“可不是么,我早说了给他做不算什么,你可不用害臊。你这般害臊,倒真像是有什么了一般。”
水云听了也是一笑,望向欢之的眼神**不明。
“大小姐你欺负奴婢!”欢之眼见大家都嘲笑自己,不由得羞恼起来,拿起手里的东西就出门往后院自己房里跑去。
“刘姑娘你看,她害臊跑了呢。”水云看一向颇为强横的欢之竟然露出这样娇羞的神色,心里感到一阵有趣。
梦茴笑着点头,再不说什么,只是心里打算好了,等日后找个合适的日子,就做主将欢之许给卫芜就是了。
这日之后,梦茴身子倒是渐渐好了,能吃能喝,原先消瘦下去的脸颊渐渐重新丰腴起来,焕发了神采。
在屋里这么多日,未曾出门,皮肤也养的细细白白。
只是梦茴从徐府下人们从来的厚实的门帘和炭炉银炭可以看出天是一天冷似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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