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宠妃是皇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太乙小公子
额,也许她才是第一个,皇上是第二个?
那都不重要了,那天落水是个意外,是昭帝那厮记忆混乱整出的意外,不过意外有了个更加意外的结果,她是被喷嚏给打醒过来的,醒过来的时候有一瞬间她躺那儿没动,就已经觉得不对劲,因为昭帝打喷嚏的声音是浑厚低沉的,而她的喷嚏是清脆上扬的。
然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缓缓掀开被子,看向了自己空荡荡的裆部,额,这就换回来了?怎么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突然之间换回来,裤裆里少了一样东西,知道她心理上那一瞬间有多么失落吗?
她看着自己裤裆发呆呢,就听见念澄大惊小怪的大呼小叫:“娘娘,你昏迷三天怎么才醒过来就掀开被子!会着凉的!”
念澄那是赶紧扑了过来,把被子拽在手中,给她仔仔细细的掖好了,这丫头脸上明晃晃还挂着愧疚之色,掖好了被子就道:“娘娘,都是念澄不好,才让那些人奸计得逞,都是念澄不好,没跟好娘娘,才让娘娘在数九寒天里掉湖里去了。”
“跟你没关系。”常曦沙哑着喉咙道,这事只能怨念昭帝,左右都是围着昭帝这厮才发生的事情。
“娘娘,喝药了,念澄走开。”念幼瞪了念澄一眼,念澄赶快给端着药过来的念幼让位置,虽然是让开了,念澄却小声的提醒道:“得验一验。”
万一后宫那些人觉得就是娘娘进了冷宫也不能安她们的心的话,娘娘在冷宫也会非常不安全,何况就着萱昭仪小产那件事,念澄就觉得宫里头的太医们也都不是让人省心的,肯定有人与萱昭仪她们之间有勾结。
念幼就翻了念澄一个白眼,她对念澄是有气的,让念澄独自跟在娘娘身边一上午,你看看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被剥夺封号打入冷宫,还在数九寒天掉进了太湖里,幸好在场的侍卫多,这要是晚点把娘娘救上来,那可……
念幼的眼圈都红了,对念澄就更是气了三分,说话自然就没什么好口气:“早验了,送药的时候验了,熬药的时候验了,刚才又验了一遍,你当是谁都跟你一样。”
念澄闻言愧疚感爆棚而起,乖乖立一边也不敢多说话了。
倒是念幼,吹着瓷勺里的汤药,边吹边喂常曦:“娘娘,小心烫。”仿佛是知道常曦的心思边喂边道:“皇上昨个儿就醒了,一醒来就坐着轿子来看过娘娘了,皇上是担心娘娘的。”
念幼一想起来皇上爷流着两筒鼻涕,明明发着高烧,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人都动不了愣是被抬到娘娘床边上,卯足了劲伸手摸了摸娘娘的脸,似乎心思极重地喃喃道:“曦儿,朕都已经醒了,你怎么还没醒过来?”
而后一天派来喜公公跑了十几趟看娘娘醒过来了没有,她见来喜公公不到一个时辰就往这儿匆匆忙忙跑一趟,这冷宫偏远,从勤政殿那边来回一趟一炷香的时间都拿不下来,来喜公公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跑路中度过的。
她就忍不住提醒道:“公公,太医那边也说娘娘已经无碍了,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公公派人跑来问就可以了,不用亲自来。”
来喜对她客气又亲切:“念幼你是不知道,皇上爷让做奴才的跑,那是对别人不放心,就怕别人对娘娘的事儿不上心。”
念幼知道,皇上是疼自家娘娘的,和以前虚虚的宠不一样,现在是真的疼到骨子里了,就怕娘娘在冷宫住地不舒服,醒来之后就派人去栖鸾殿那边将娘娘常用的都搬冷宫这边来,一下子就把栖鸾殿给搬空了,要不是栖鸾殿不好连着地基一块搬过来,恐怕皇上爷连栖鸾殿都不会放过。
她有点傻眼看着这一切的时候,来喜还在一旁对她小声道:“你不知道,万岁爷忽然想起来咱们淑妃娘娘说过整个乾元殿她最爱的就是那张龙床,就怕哪天不在那上边上就睡不着,就在那边急着说要将自己身下躺地这张龙床给淑妃娘娘送过来,这要不是老奴拼死拦着,现在娘娘身下躺的就是万岁爷的龙床了。”
念幼看来喜明明顶着一张清秀的娃娃脸,却唉声叹气自称老奴,就觉得十分好笑,不过皇上对娘娘这份心,可真是,让她们这些当奴才的瞠目结舌了。
念幼细细地将这些说给了常曦听,然后道:“刚才听到娘娘醒过来,奴婢也派人去给来喜公公那边递话了,或许皇上知道了,会亲自来看看娘娘的。”
常曦烧了几天,这才醒过来没多长时间呀,先前是抱着一股惊讶的劲看自己的裤裆呢,这会儿知道自己病重了,还真就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昏迷这几天肯定也没少被灌药灌米汤,这会儿喝了药也不觉得饿,反而觉得十分困顿。
就打了个哈欠道:“他来就来吧,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我可是把他的身体保养的好好的,也不怕他挑出什么错处,让我睡会儿,他来了也别叫我……。”
念幼还认真的听着呢,突然就没声了,念幼一抬头,见娘娘竟然睡着了,就回头冲着念澄比不要做声的手势,将手中的汤药盘子递给了悄然过来的念澄,自己则轻手轻脚地将床帐给放了下来。
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要是皇上真来了,她也会实话实说的。
说白了,她对皇上把自家娘娘打入冷宫还是有气的,就算真把栖鸾殿搬到这边来,也平不了她心中为娘娘受那些委屈的气,所以,皇上真的来,她也会像娘娘说的那样,认真仔细不卑不亢地回复皇上:“娘娘正在睡觉,睡前有说就是皇上来了,也不要打扰娘娘。”
朕的宠妃是皇上 第74章
后来的情形还真是这样,昭帝一听常曦醒过来了,既担心又高兴,不亲自看上一眼肯定不放心呀,他人还没好透呢,虚浮着脚步带着来喜就急匆匆的过来了。
可念幼带着念澄跪在冷宫门口,还真挺硬气地回:“回皇上的话,娘娘正在睡觉,吩咐了不让打扰,皇上请回吧。”
来喜觉着今个儿念幼念澄是咋了,这宫里头上下哪家宫女敢这么跟万岁爷说话呀,别人不知道,他来喜可是真清楚万岁爷对娘娘那份心是比黄金白银还要真的,你没看都把万岁爷给急成什么样了,
来喜在后面抓耳挠腮,挤眉弄眼,就想着念幼能够看见能够理解自己的意思呢。
昭帝呢,他急啊,他多想看曦儿一眼啊,不过这段时间他也跟念幼念澄相处过,她们对曦儿的忠心他也享受过,她们这样,他肯定是不会怪罪的,就放软了口气跟宫门前这俩宫女打个商量:“朕就进去看一眼,不打扰她休息。”
老天爷,万岁爷都把姿态摆的这么低了,这念幼念澄怎么就不能松松口呢?来喜在一旁呲牙瞪眼。
可念幼视若无睹,念澄自知做错了事儿,乖乖跪那儿,一切以念幼马首是瞻,念幼呢,还真带着点赌气的口吻道:“皇上,我们娘娘刚被打入冷宫,正在适应冷宫的氛围,还请皇上不要打扰的好。”
这下昭帝真是,真是气笑了,他当然是动不了眼前这两位跪在门口的挡着不让进门的宫女的,都是曦儿的宝,他若动了,曦儿肯定不乐意,再说,他跟她们也熟得很,只是她们不知道而已。
只不过这事儿要换成旁人,在这大晋的皇宫里,敢拦着大晋的皇帝,不等他有任何动作,来喜早一脚一个踢一边,给他开路让他进去了。
这可怎么办呢,这门口杵着俩门神,他探着脑袋隔着院子往里头看,他就是想见见曦儿,心焦火燎一般的想见见曦儿,哪怕不说话,看上一眼呢。
于是,他计上心头,他就很郑重地对来喜道:“来喜,你守在这儿,淑妃什么时候醒过来,你第一时间派人通知朕。”
来喜赶紧答应了一声,还真就守在这冷宫门口了。
昭帝自然是转身离去了,可实际上,他转了一大圈,绕到了冷宫侧边的院墙那儿,眯着眼看那高高的院墙,此时此刻,来喜与念幼念澄都在冷宫门口那儿,正是他翻墙进去的好时机。
就见他一提气,“嗖”一声,轻轻巧巧地就跃上了墙头,心中还感慨了一下自己虽然才回到自己这具肉身没多久,但到底是自己的身躯,用起来得心应手,这轻功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实在是再美妙不过了。
咳,只是他没想到,这冷宫的院子里有人,而且,还是很多人。
当然有人了,这从栖鸾殿刚到了冷宫,小宫女小太监都跟了过来,到底是冷宫,这突然之间的落差,宫人们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甚至出现哭哭啼啼消极怠工的,齐嬷嬷当然不允许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这不,集结了宫人们在院子里训话呢,哪里知道,一旁的墙头上突然多了给人,这太阳西斜,这被拉长人影一下子映照了下来,把满院子的宫人们都吓了一跳。
他也被吓一跳好不好,所有宫人都震惊地看向站在墙头上的他,这一瞬间,昭帝觉得名声尽毁,他一个堂堂大晋皇帝的形象,生生要砸自己手里了。
这个时候如果说上来只是为了看风景,实在太瞎掰了,太尴尬,太二蛋了。
昭帝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二话不说一跃而下,目标就是常曦所在的屋子。
然后,他就听到耳边一声尖叫,都不知道是宫女还是太监发出来的,就听那声音响彻云霄:“皇上翻墙进来了!”
昭帝脸上一热,感觉自己跟做贼一样了。
可,还好,就算如此,惊住的宫人们回过神来,也只能面面相觑没人敢过来拦,就是念幼念澄来喜听见了,急匆匆从门口往里面赶。
念幼震惊,就觉得皇上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倒是念澄,心里觉得美美哒,看,皇上是把娘娘放到心尖上了。
来喜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让他说什么好呢,竖起大拇指说咱们皇上好样的!那么,问题来了,翻墙技术哪家强?
不是的,他就是突然觉得,万岁爷,好丢脸啊,连他这张见惯世面的脸都开始发热了。
嗯,事情就是这样的,昭帝最终如愿见到他的曦儿,看曦儿宁静的睡颜,先前在众目睽睽下翻墙的尴尬就无影无踪了,他轻轻用手摩挲着曦儿的脸庞,轻柔地开口:“啊……啊……啊……嚏!”
这就是来喜他们跑进来看到的画面,可真叫人,尴尬啊,你说,皇上这么尴尬的场面总是被他们亲眼看见,会不会为了维持皇家体面,把他们给砍了呀?
常曦就是被昭帝的喷嚏给打醒的,她一脸怒容地瞪着昭帝,很不客气道:“皇上,没人跟你说打喷嚏的时候不要冲着人吗?”
刚说完,她自己赶紧侧过脸对着里面“哈球!”一声,然后“哈球!哈球!”两声。
再转过来,看着昭帝,昭帝看着她,然后,俩人竟然毫无征兆的都笑出声来。
常曦笑地乐不可支:“皇上,你流鼻涕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皇帝流鼻涕呢!电视里也没有见过。
昭帝吸吸鼻子,竟然也跟着笑了,还轻声道:“笨蛋,你还笑我呢,你也是。”
好吧,这就是两个人换回来之后的第一次会面谈话,充满平凡的生活气息,可没办法,谁让这两个人在冻成狗的天气里掉湖泊里了呢。
常曦因为这件事情还开玩笑的说:“上回就是你把我拉过去挡剑,一同受伤才导致咱们换了身体,这次一起掉湖泊里,竟然就换了回来,这让我猜想,会不是咱们只要一同受伤,就会互换身体呀?”
当然,昭帝当时关注的重点不在这儿,他关注的重点在于把曦儿拉过去挡剑的事儿,现在回想起来就无法理解当初的自己脑袋是不是被狗啃过(狗说,我招谁惹谁了,怎么总是我,怎么还是我,怎么一直是我。)。
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跟曦儿解释,只能心疼的保证道:“曦儿,你也知道,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昭帝了。”
常曦心里想着,鬼才晓得,就嗯嗯啊啊点头给糊弄过去了。
总之,一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个又完全没有兴趣听,过去的事儿就像一笔糊涂账,一副过去就过去吧的样子,反正时光也回不来,还能怎样的熊样。
皇上对淑妃娘娘,那是极好的,好到什么地步,好到打入冷宫了,皇上急巴巴把栖鸾殿的东西都送到了冷宫那边,好到皇上开始一日几趟的往冷宫跑了。
“都已经这样了,还在迷惑皇上!”夏语菡开始觉得不可思议了,高曦到底做了什么,都已经是被剥夺封号,打入冷宫了,却丝毫不觉得狼狈,反而更加风光了?
皇上更不顾皇家身份不顾皇家体面,是一天几趟往哪儿跑,这岂不是让整个后宫的妃嫔们都感觉到被打的脸疼吗?
她们这么多女人,难道还比不上冷宫的一个高曦?
魏青筠好像对于此事没有任何意思,自从把高曦打入冷宫后,她就变得很沉默,后来干脆直接对外说自己身体违和,而后日日紧闭宫门,拒绝与任何人打交道。
有人在背后说是因为魏青筠孩子没有了,所以饱受打击才会变成如此。
郑婕妤则因为皇上开始夜夜宿在冷宫的事儿,由最初扳倒高曦的兴奋,慢慢地开始害怕了起来,她看见夏语菡将魏青筠推到在地的时候不害怕,看见魏青筠小产陷害给高曦的时候不害怕,甚至自己勇敢地站出来,觉得自己是在为整个后宫谋福祉一般的作伪证指认高曦的时候不害怕,现在却怕了,因为,她没想到,高曦依然是独一无二被皇上宠爱的人,让人仇恨的独一无二,让人无奈的独一无二,让人害怕的独一无二……
昭帝没有立刻着手调查陷害曦儿的那件事儿,或者应该说,他的一切都在暗中进行,有时候,你的不动声色,会让对手在等待你出手的过程中逐渐疯狂。
昭帝从来不觉得魏青筠、夏语菡、郑婕妤她们有多么完美的计划,是多么坚固的联盟,一时的利益驱使就像曦儿说的那样,很多时候都发生在一念之间。
决定,往往都是一刹那的事情。
她们也觉得昭帝既然如此宠爱常曦,肯定会为她翻案,她们已经严阵以待了,可皇上什么都没有做,甚至已经开始正常上朝了。
这件事情后,皇上好像有点变了,变得更加高傲,更加冷漠,更加莫测高深了。
当然,这一点上朝堂上的大臣们感触更深,以前那个时常还露出个阳光笑脸,微笑着点击赞同或者反对的皇上从淑妃娘娘打入冷宫后就一去不返了。
朕的宠妃是皇上 第75章
昭帝坐在朝堂上,脸上面无表情,偶尔修长的手指会轻叩在龙椅的扶手上,发出“嗒嗒”的轻响来,可就是这样清浅的响声,似乎也回荡在整个含元殿中一样。
文武大臣们一个个乖地不得了,后宫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事儿,他们哪能不知道,这不得不让他们暗地里揣测这是皇上要对高家动手的信号。
于是,他们这些大臣们不约而同的在今天上表了一大堆高家老爹的罪状,为了罗列出来这些条条框框,那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先开始还好,什么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啊,什么有负先帝圣恩德行有亏啊,什么鼠目寸光反对皇上新政顽固不化阻碍国内经济发展啊,那一个个陈述起来口沫横飞、神情激昂,那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好似他们每个人所陈述出来的就是真知灼见一般。
而皇上呢,听他们罗列高大将军时,脸上似乎带着微笑,却又似乎面无表情,
可说到后来,就有点没词了你知道吗?前面的大臣们把该说的都说,后面的大臣们却还没有积极的表态,这怎么可以,于是,没轮到自己陈述的时候,就在肚子里打腹稿。
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打地一手好腹稿啊。
于是就出现了下面这种情况:
“皇上,臣以为,镇国大将军,忠勇二等公高长恭,实在罪无可恕,当年先帝在位时,就在为他的接风宴上,高长恭醉酒失态,竟然跑到了金銮殿,口出狂言也就罢了,竟然就在金銮殿上小解,那时正值三伏天,炎炎夏日,以至于第二日在金銮殿上举行祭祀时,骚味难闻,惹人嘲笑,臣还记得当年的祭祀观礼就来了二十多个国家的代表,高长恭的种种行为不仅是失了我大晋的体统,更是蔑视我大晋朝纲啊皇上!”
“皇上,先帝在位时,曾经在春日御花园中作画,高长恭却故意将墨汁溅在先帝刚刚完成的画作之上,此举乃是大逆不道之举啊!”
“皇上,臣亲眼所见高长恭没有经过任何人同意,私自移植的皇家御花园的珍稀品种花,如此亵渎皇家威严,罪无可恕。”
“高长恭曾经在珍奇苑逮了一只罗妥妥一族稀有的火山野鸡,并以回去补身子为由,将其带走并宰杀,目无法纪,手段残忍。”
……
昭帝呢,越听表情越冷,越冷众大臣就越踊跃,瞧着,皇上对高家果然是恨如骨髓了,左相大人曾经说过,对于高长恭,皇上恨不得生饮其血,生啖其肉之!
于是众大臣积极踊跃的不像话,本来还有几个想为高长恭说点什么,却还是在这些大臣们能在皇上面前痛痛快快列举高长恭罪状,来了一次集体讨伐的狂欢的状况下闭口不言了,好吧,这些大臣们因为罗列高长恭罪状,而集体高/潮了一把,这种情况之下,谁出来阻碍都是找死知道咩!
等到这场高/潮潇潇雨歇时,昭帝俊颜上已然好似寒冰一般,嘴角勾起一抹冷漠嘲讽的笑:“都说完了?确定没有可补充了?”
这一抹清清淡淡讽刺的笑,好似冰雪寒冬透凉人心,让众大臣集体打了个寒战,皇上真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前一段时间明明很是温和来着,每日上朝可以说在陛下圣洁而光辉的温暖笑容之下,整个朝堂的气氛如沐春风。
可现在呢,众大臣听了皇上的话,那是赶紧想,想想还有什么,可虽然意犹未尽,先前罗列罪状时,却也酣畅淋漓,已经挖空心思掘地三尺了。
于是,半晌都没人说话,众大臣不由把目光看向了左相大人,总觉得这个时候左相大人应该总结两句,否则在皇上寒光凛冽的眸光下,他们大汗淋漓啊,有点顶不住了。
众望所归的左相大人在心中稳稳一笑,他很早就想扳倒高家了,这要追朔到他们年轻时同朝为官时,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没人知道他数九寒天借雪光夜读,但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连中□□的新科状元。
而高长恭呢,不过是开国功臣的传承子弟,明明是个莽夫,如果不是命好,高长恭只能是砍柴的,杀猪的,拉粪的,总之,绝对不会是在先帝面前处处压他一头的莽夫,一个不懂规矩,说话粗鲁,只会在朝堂上大声嚷嚷声若惊雷的莽夫。
可很奇怪,先帝就喜欢这样的莽夫,先帝明明是个文绉绉的文人,却似乎对能征战沙场的人更为钦慕,对的,先帝每次看高长恭的眼神,就是钦慕,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钦佩和羡慕。
难道先帝不懂,高长恭就算在沙场上打胜仗,也不过是他手下有几个精于算计的谋士罢了,高长恭能懂什么,只不过会逞匹夫之勇罢了。
可先帝喜欢,喜欢到高长恭只是空有一身力气,单手举起青铜鼎,都能让先帝震惊敬佩拍手叫好。
这种场景,他很难控制自己对高长恭的嫌恶,卖力气的,与京城天桥下面玩杂耍的三教九流有什么区别。
他明明才是满腹经纶才高八斗的人,他甚至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爬上了左相的位置,可先皇看他,永远就是一个用得着的大臣的平淡目光。
从未有过惊艳、敬佩、钦慕、感动,对的,某次高长恭班师回朝,先皇亲自出城迎接,他就跟在先皇身边,他清楚的看见先皇看到因为受伤而胸口缠着绷带还骑在马上装作很牛逼的高长恭时,感动的无以复加,感动的眼眶湿润,感动的疾步下辇,感动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紧紧地握住高长恭的双手。
那场面,让他很不舒服,不舒服到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然后,他知道自己不喜欢高长恭,看不起高长恭,他觉得高长恭做什么都让他很不顺眼,事实上,高长恭仗着先帝的宠信,的确做了很多蔑视皇家的举动,嚣张,张狂,认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他觉得像这种人,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为此,他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他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改变不了高长恭的悲惨命运,只不过,他能让这悲惨命运提前一点。
于是,他很早就开始计划了,例如,在皇上还没有登基的时候,他就已经收买了很多皇上的身边人,将高长恭的恶形恶状一一传达给了年幼的皇子听,先帝不懂不要紧,他会让下一任的皇上拥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为此,他真的做了很多事,何况,他与高长恭同朝为官,高长恭自己觉得与他之间感情很是不一般,可笑不是,先帝没有注意到他,高长恭却觉得他才华横溢是个有为的政治家,高长恭时常来请教自己的政事。
先帝在时如此,等新帝登基后,还是如此。
于是,他用自己的满腹才华指出新帝实施新政的弊端,他是一个很注意修辞手法的人,一点点夸张就刚刚好。
朝堂上每日都能看到高长恭与皇上争论的脸红脖子粗,他看到皇上气地双眼通红恨不得当场杀了高长恭,他就觉得很愉悦,这种场面先帝在世的时候他就想看到了,可惜让他等了这么久。
那段时光他总是乐不可支,只不过,新上任的皇上没有如他所愿,而且,这个皇上让人越来越看不透,不过不要紧,只要对高长恭越来越厌恶就好。
只不过后来他又不愉快了,因为高长恭的女儿高曦和他的女儿青筠一同进宫了,这件事情每每想起来就想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更何况,皇上封了高曦淑妃,却只封青筠为萱昭仪。
就算他知道了皇上对高曦的打算,也同样让他十分不悦,他们青筠哪里不如高曦,又哪里不如那陆贤妃,凭什么只是个萱昭仪。
看来,打击高家,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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