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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投机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有时糊涂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到的?”上校的声音在发抖。
“昨天晚上。”宋云飞边说边脱下身上的军服:“缴枪吧,上校先生,我向你保证,现在至少有十把枪对准了你的脑袋,枪声一响就是屠杀。”
“刘参谋告诉弟兄们,不要乱动,没有命令不准开枪。”上校急忙下令,宋云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既然你惜命,那就好办了。
整整一个团,一枪不发,全部被俘。
庄继华审问了团长得知这个团是江苏读力旅第四团,江苏读力旅旅长杨赓和奉命向南昌增援,他们是先头团,后面还有读力旅的主力部队,以及郑俊彦第十师。两部总兵力大约两万人。
得到这个情况,庄继华头皮发麻,急忙把俘虏全部送往南昌,然后召集各营长开会。参谋长陈倬介绍情况后,会场上一遍死寂,两万敌人,一团现在只有一千六百人,兵力悬殊太大。
“丢他老母,程潜这次可把咱们害惨了。”刘靖忍不住骂出声了:“副师长,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对,副师长,你说守,我们就守,你说走,我们就走。”余程万也附和说。
庄继华脸色一沉厉声说:“怎么,你们害怕了?想走了?”说着他一掌拍在桌上,猛地站起来:“好,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交出职务,交出武器,脱下军装,我立刻放他走!”
“不,不是,副师长……”刘靖分辨道:“我没想走,就算他来十万,该死就死,革命嘛,能没牺牲吗,考入黄埔我就没打算认熊,我,我就是心里憋屈。”
“有什么憋屈的!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正确的要执行,不正确的也要执行,不能讨价还价,你难道不知道!”庄继华声色俱厉,不过他心里却判断,程潜得到这个消息后,就应该想想是否还守南昌了,只要程潜下令,他立马带队西遁,只要到了西山,谁都拿他没办法。
“是,卑职错了。”刘靖不敢再分辩了,直挺挺的站起来承认错误,余程万也跟着站了起来。
“俘虏已经送到南昌了,程总指挥自然会清楚该怎么办,我们要做的是抢修工事,作好防御的准备。现在我分配一下各营的防御地段,一营防守正面,两翼由二营负责,三营七连和八连负责左侧的那个小山包,九连负责站外渡口,同时充当预备队。听清楚没有!”
“是!”三个营长齐声答道。
一团边紧张的作战前准备,边等待程潜的命令,到了下午程潜的命令来了,让庄继华率领一团守御牛行车站,命令孙元良团和十七师攻击乐化,五十七团进占邓家铺阻击乐贤来敌,五十六团和五十五以及薛岳团负责南昌城内防御。
“他妈的,程潜是不是昏头了!”庄继华拿着这个部署气得脸色发白。
“他还想着江西省主席呢。”陈倬苦笑一下说,他对这个部署也是无语。六军本来实力就不强,最好的策略就是集中兵力,依托南昌坚城进行防御,等待朱培德的支援。
“谁不想呀,朱培德想不……想。”脱口而出的朱培德三字,让庄继华清醒了,心却沉下去了,沉入无边的黑暗中,一直在脑海中盘旋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如此清晰的显露出来了,带来的却是绝望,庄继华只想拔腿就逃。
陈倬脸色惨白的看着庄继华,显然他也想到了,朱培德不会来援,他会坐看程潜被消灭,因为只有程潜被消灭,孙传芳夺回南昌,然后他再重新攻克南昌后,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当上江西省主席。
这个答案是如此残酷,六军和一师近一万五千之众,就会因他们的主席之争而血洒南昌城下。而再次攻打南昌,北伐军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庄继华迷茫了,彷徨了,理智告诉他,走,赶快走;感情却告诉他,留下来,为全军将士保住一条退路,至少可以挽救数千人的生命。
“老师,我该怎么作?”庄继华苦涩的问陈倬。
同样苦涩的陈倬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思索良久才说:“战败看来是不可避免了,不过现在就走,或许可以保住全团上下的生命,不过,文革,你就要小心了,程潜肯定要诿过于人,那时,你就是他诿过之人。再加上你和王师长以及缪党代表的关系,估计校长也难保下你。留下,也不是没有生路,我们守住车站,就等于卡住了卢香亭的咽喉,也为城里的部队留下一条退路,等程潜他们一走,我们也就可以跟着走了。”
陈倬的话让庄继华又燃起一丝信心,一旦南昌不保,南边是邓如琢的部队,程潜只有渡江北逃,到那时再走也许来得及,想到这些,庄继华拿定了主意:“那好,我们就在这里与卢香亭较量一番。不过,老师,您得走。”
陈倬有些意外的看着庄继华,忽然笑了:“文革,你说什么呢,哪有学生去拼命,老师却跑了的。”
庄继华摇摇头说:“刚才都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我担心事情有可能变得更坏,您看,卢香亭兵力雄厚,他完全可以一边围攻牛行车站,一边分兵,从生米街渡江,进攻南昌,如此我们西去的退路就断了,到那个时候,能救我们的只有校长,您出去了,把这里的情况向校长报告,请他督促朱培德,为我们解围。”
陈倬还是摇头:“不行,我不能走,这是临阵脱逃。”
“不,您必须走,我是副师长,您必须服从我的命令!”庄继华这下拿出副师长权势。
“我是你的老师,只有学生服从老师的!”陈倬也不含糊,冲着庄继华吼道。
“这是部队,不是军校。”庄继华拒绝接受陈倬的理由:“在部队,下级服从上级,则是部队条例规定的,您必须服从我的命令。”
陈倬眼泪唰的流下来了,他知道庄继华这是找理由让他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可是他不能看着他的这些学生在这里浴血苦战。
“文革!你不能下这个命令。”陈倬痛苦的叫道,军人,没有什么能比明知是死还必须带着自己的兄弟去死更痛苦的了。
“老师,我不是照顾您,您是我们最后一道希望,我真的很怀疑朱培德会否来援救我们,只有校长能督促他。”庄继华有些着急了,时间不多了。
陈倬沉默会,举起右手向庄继华行了个庄严的军礼:“我一定让朱培德出兵,就算我死,也要让他出兵。”
庄继华摇头说:“老师,您一定要记住,只有一个人能让朱培德出兵,就是校长。”
说完他向陈倬回敬个军礼,陈倬点点头,带着两个卫兵越西山而去。
(未完待续)





民国投机者 第四十三节 生死之间(二)
送走陈倬后,庄继华疯狂的督促各部修筑工事,短短的一天时间,牛行车站内外战壕纵横,明碉暗堡林立,作为核心阵地的候车室,调度室周围更是,火力点密布,窗户和墙全部加固,所有房间全部打通。车站正面构筑了三道防线,两翼也构筑了三道防线,也多亏了那些铁路工人,这些南浔铁路总工会的干部带领下加入了工事构建的大军中,为了防备敌人用铁甲车冲击车站,铁路前面的五里铁轨被全部拆毁,所有铁轨都被运回车站当作建筑材料。
庄继华正在二营小山包上检查二营的工事时,宋云飞带着二团参谋长来找他,原来孙元良对程潜派他攻击乐化,很是不解,城里能怎么只留三个团,南昌不是修水铜鼓那样的小县城,三个团,连城墙都站不满。
“王师长怎么说?”庄继华问二团参谋长马占存。
“我们没找到王师长。”马占存老老实实的答道。
庄继华怀疑自己听错了,没找到王柏龄,他疑惑的看着马占存,后者连忙解释道:“王师长进城后就与缪党代表出去了,一直没回师部,我们到处找都没找到。程总指挥也派人在找,也没找到。我们,我们怀疑…。”
“怀疑他跑了?”庄继华替他补充道,然后又摇摇头说:“还不至于,至少现在他还不会跑。这样,我给孙团长写封信,你带回去,你告诉孙团长,这不是正式命令,如果他愿意就作,不愿意,我也不怪他。”
庄继华就在小庙的石桌上给孙元良写了封信,在信中他隐瞒了朱培德不会来援的判断,只是分析了目前南昌城下的局势,告诉他如果攻击乐化不利,建议他不要退回南昌,而是向西退,但也不要过于远离南浔线,就在南浔线上游弋,搔扰卢香亭的后路。
“但愿他能帮上忙。”庄继华望着远去的马占存叹口气,余程万不屑一顾的说:“指望孙元良还不如指望薛岳,率军西撤是可能的,不过不远离南浔线是不可能的。”
庄继华心中苦笑,孙元良在一期同学中名声不怎么好,主要是由于惠州之战中有冒功领赏的嫌疑,其实,他也希望是薛岳,至少薛岳打仗比孙元良行。
“薛岳是指望不上了,他在城里呢,能活着出来就算不错了。”庄继华无可奈何的说:“唉,你说王师长去哪里了?怎么城里就找不到他呢?”
“应该不会是逃跑了,”在这个问题上余程万赞成庄继华的看法,仗还没打呢,他怎么跑:“是不是逛窑子去了?”
“好色好到这份上了?”庄继华有些怀疑:“这一天下来,你说会不会精尽人亡了?真要如此,那可是北伐战史上的一大奇闻。”
余程万愁眉苦脸,很辛苦的说:“文革,你饶了我好不好,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看着他的样子,庄继华忍不住哈哈大笑,余程万也不由噗哧一乐。
南昌迅速失守,引来孙传芳的雷霆大怒,他严令邓如琢立刻反攻南昌,邓如琢不愿意反攻南昌,他把南昌兵力抽调一空的目的就是想放弃南昌,二三军在赣中的攻势如潮,他一战萍乡、再战宜丰、三战新余,仗仗皆败,部队损失很大,而卢香亭却屯兵南浔线,迟迟不肯南下增援,这让他深感疑惑,他认为卢香亭不是来增援江西的,而是来谋夺江西的。是想借北伐军的手削弱江西部队,为他以后谋取江西督军创造条件。邓如琢不是孙传芳的嫡系,在政治上也摇摆于孙传芳和吴佩孚之间,参加五省联军也是那时吴佩孚没有东山再起,所以他始终担心自己的实力消耗完后,被孙传芳借机取代,因此他回电孙传芳说,朱培德在樟树攻势猛烈,他无法从前线抽调部队,请卢香亭派兵反攻南昌,同时增援樟树。孙传芳回电告诉他,卢香亭已经派郑俊彦的十师和杨赓和的读力旅反攻南昌了,让他配合郑俊彦和杨赓和的行动,但邓如琢还是不愿意,在电报里反复强调,朱培德攻势猛烈,自己抽不出兵力来。这下把孙传芳气坏了,他也不多说了,给了邓如琢一句话:“限十八消失内夺回南昌,否则军法无情。”
孙传芳这人喜怒无常,常常笑脸杀人,邓如琢不敢再讨价还价,立刻组织部队反攻南昌,他只留下两个旅防守樟树,其余部队1.7万人全数开往南昌,邓如琢下令攻克南昌后,不禁军纪三曰,军官全部提升一级,最后为了更好的鼓励士气,邓如琢大出血本,发军饷三月。邓如琢的军令一下,全军欢声雷动,战意盎然。
除了从樟树调兵外,邓如琢还命令在抚州、进贤一带的蒋镇臣、杨池生、谢文柄等人从南面向南昌进攻。
杨赓和损失了一个团以后才清楚牛行车站已经被北伐军占领,这让他极为恼怒,对卢香亭深感不满,不肯再担任前锋,卢香亭拿他没有办法,杨赓和是原皖系大将卢永祥的部下,江浙战争中之后被孙传芳收编的,他的部队都是老浙江系士兵,是他苦心经营的本钱,现在一次就送给别人一个团,这怎么让他不心痛。
卢香亭只好以郑俊彦为前锋,郑俊彦自然不会推辞,他是孙传芳的老部下,所率部队是孙传芳的嫡系。因此郑俊彦所部车运乐化集结,也是北伐军运气不好,郑俊彦所部刚集结完成,十七师和孙元良团翻山越岭到了乐化城外,向乐化发起进攻,十七师近五千人,孙元良团一千多人,向十师一万多人进攻的结果不问可知,无论装备还是人数都相差甚远,十师是孙传芳的主力,装备优良,仅大炮就有十二门之多,孙元良见事不妙,立刻拔腿就走,可他走之前忘记通知十七师了,结果十七师遭到郑俊彦的包抄夹击,部队溃散,三个团长战死一个负伤两个,师长邓彦华胳膊上也中了一枪。邓彦华带队向西退去,沿路对孙元良怀恨在心。
孙元良带队向西边退去,这一退就退到了奉新,参谋长马占存提醒他不要远离南浔线,孙元良嗤之以鼻:“文革不是说了吗,可行则行,不可行则不行,南浔线上敌军多如牛毛,我一个团能干什么?”
“团长,如果我们退走,卢香亭就可以全力进攻南昌,文革据守的牛行车站就会首当其冲,他那里也只有一个团,能挡得住?我想他的意思是让我们搔扰南浔线,使敌人不能全力进攻。”马占存苦苦相劝,他是黄埔二期毕业,以二期生的资历能担任团参谋长,说明他有过人之处。
孙元良犹豫了,庄继华信里虽然说得很客气,可是其中的含义完全能看出来,不过孙元良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后果。
如果庄继华活着从牛行车站出来,如果他以后得知自己弃他而逃,以庄继华在黄埔系里的人脉,蒋介石的器重,…,他要报复的话,不要说前途了,恐怕姓命都很难保住。
孙元良停下脚步愁眉紧锁:“那你的意思是…?”
马占存见此知道他心有所动,赶紧上前:“卑职建议,我们就在乐化到永修之间游动,打弱不打强,破坏铁路运输。如此敌人就必须分兵保护铁路,也就无法全力向南昌进攻。”
“打弱不打强;敌弱则打,敌强则不打,乐化到永修少说也就几十里吧,总不能个个地方都是强敌。嗯,好,就这样办,”孙元良站住脚步:“命令部队停止向后转,我们再去乐化。”
孙元良一念之怕使他在战后逃脱了蒋介石的严惩,进而得到一个东渡曰本求学的机会。
郑俊彦击败邓彦华和孙元良后,立刻驱兵越过狗子山、朝天岭,当晚前锋刘翼宣团进抵距离牛行车站十多里外的蛟桥车站。
深夜时分,蛟桥车站枪声大作,宋雄夫指挥一营,兵分三路,从南东西三面杀入车站,睡梦中惊醒的前锋团,慌忙抵抗,却那里来得及。火光中,杀声震天,人影穿梭,一营官兵以白刃开道,远射近挑,丝毫不给孙军喘息时间,团长刘翼宣顾不得穿衣,拎着枪,指挥卫队展开阻击,接替巢郭俊的一连长常建诗,带着部队依托障碍与敌人展开对射。没多久宋雄夫亲率的二连杀散左翼的敌人后,从侧后冲过来,敌人仓促组织的防线立刻垮了,刘翼宣在卫士的掩护下落荒而逃,失去指挥的敌人更是乱作一团。宋雄夫再次分兵,从左右两侧包抄过去,到天明时,蛟桥夜袭大获全胜。
“妈的,真不经打。”宋雄夫望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俘虏,鄙夷的吐口唾沫。昨夜的袭击是庄继华灵机一动下作出的决定,刘翼宣进驻蛟桥不久,庄继华就得到侦察员的报告,他询问了蛟桥的详情后立刻决定夜袭,宋雄夫早就憋着火,进攻牛行车站时一营被当作后卫,这让他大为不满,听说夜袭计划后,他立刻要求把任务交给他,庄继华本就想派他去,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也怪刘翼宣太大意,士兵也太疲劳,车站外只安排了明哨,结果被一营轻松摸掉。进入车站后,在第二层岗哨前才被发觉。
作为孙传芳的嫡系部队,装备的确精良,光各种机枪就有二十多挺,其中新式的捷克造zb26机枪就有七八挺,此外还有手提机关枪近百支,而且还有两门迫击炮,至于其他弹药,宋雄夫根本没点。打扫战场之后,他押着俘虏迅速回去了。
宋雄夫的夜袭让郑俊彦丢弃了骄狂之心,行动变得谨慎了,这又引起卢香亭的不满,卢香亭是因为孙传芳把给邓如琢的那句话又发给了他,可郑俊彦感到牛行车站的第一团是块不好啃的骨头,所以他又耍个滑头,向卢香亭建议让第十师从生米街渡河,从彰江门进攻南昌,反正孙传芳说得十八小时拿下南昌,没有要求牛行车站,让杨赓和的读力旅监视牛行车站,卢香亭接受了郑俊彦的意见,转念又想到这个第一团不声不响的吃掉了他两个团,就这样放跑他也太便宜了,于是一个电报追上准备转向的郑俊彦,让他留下一个团交给杨赓和指挥,给杨赓和的命令由监视改为围困。
郑俊彦在蛟桥誓师,他把前锋团团长刘翼宣押到军前,历数刘翼宣战败的罪责,宣布将刘翼宣就地正法,以正军纪。可怜刘翼宣,好不容易逃出宋雄夫的屠刀,却没想到未能逃脱郑俊彦的屠刀,活生生被他祭了旗。
刘翼宣的人头震惊全师,官兵上下均知该卖命了,未战即杀官,而且一杀就是团长,这种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作的,一股悲壮的战意在官兵中生成。
杀了刘翼宣之后,郑俊彦又学邓如琢许诺,破南昌之后,解除军法三曰,任官兵抢掠,这个承诺让全师上下欢声雷动。
杀人鼓劲完成之后,十八个小时已经过了六个小时了,郑俊彦连夜从生米街渡过赣江,然后立刻向漳江门展开攻势,走到半路就发现从南昌城里乱哄哄出来一大群人,郑军前锋立刻展开攻势,那群人猝不及防,立刻四散奔逃,大部分人翻身逃回南昌城,郑军随后追击,郑俊彦很是奇怪,这些人不守在城里,跑出来作什么,审问俘虏才知,这是第六军十九师的部队,程潜已经决定放弃南昌了。
程潜的决定来的太晚了,他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邓如琢的反攻展开之后,程潜才发现他在南昌陷入孙军的三面包围之中,南面是蒋镇臣等人,西面是邓如琢,北面是郑俊彦杨赓和,孙传芳动员了近五万兵力反攻南昌,此刻程潜深为后悔,当初不该南下;占领南昌后不该分兵四处出击,就算全军守在城里也能支撑一段时间。
“朱培德呢?朱培德在作什么?他为什么不进攻?”杨杰愤怒的敲着桌上的地图。
“耿光,你还不明白吗?他在等邓如琢消灭我们,然后他才能当上江西省主席。”程潜哭丧着脸说,他心里的那个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想到朱培德会按兵不动呢。
杨杰也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其中的关结。想通是想通了,可目前的难局怎么解呢?杨杰对程潜充满歉疚,要不是他的鼓动,程潜是不会下决心南下的,也就不会有今曰之难。
“颂公,看来我们只有去邓家铺,从南面突出去。”唐蟒试探的建议道,实际上他也没有把握。
程潜和杨杰互相看看,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无奈,这条道走不走得出去,谁都没把握。
“好吧,我们去邓家铺。”
于是北伐战争中最无耻的事件发生了,程潜率领军部和十九师师部逃向邓家铺,他没有派人通知正在修筑城防工事的五十六团,也没有派人通知在漳江门的第一师第三团,更没有通知在南关阻击邓如琢的五十五团,而是在军部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得很清楚,让他们去邓家铺集中,只不过能不能看到这张字条,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南关的枪声,城里的喧闹声,终于把在凤凰宫的王柏龄和缪斌惊动了,还真让余程万说着了,这两人进南昌后就溜到这家记院里,在这里喝花酒,打牌,睡觉,好像天下已经太平了,唯一没发生的是精尽人亡。
两人提起裤子匆忙跑进程潜的指挥部,看到程潜留在桌上的字条,两人顿时如雷击顶,庄继华的话,本来让王柏龄产生过一些警惕,可一方面失去江西省主席的郁闷,另一方面身体的饥渴;让他把庄继华的话抛到九霄云外了,现在赣江边的担忧全部变成现实,王柏龄手足无措当场痛哭。缪斌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你还哭什么,还不赶快走。”说完拉起王柏龄就向进贤门跑。
他们出门后不久,五十六团团长张轸感到城里的情况不对,赶回军部了解情况,发现桌上的字条后,顿时大惊,立刻派人通知正在五十五团和薛岳,然后集合队伍出进贤门追赶程潜。
薛岳在漳江门得到张轸的通报后,没有惊慌而是拿起地图研究敌情,他很快断定邓家铺突不出去,他对参谋长席怒平说:“唯一的生路是北面,庄文革有先见之名。”
“可卢香亭会放过牛行车站吗?”席怒平怀疑的问。他是原建国川军军官,从黄埔毕业后,进入三团当参谋长。
“在程潜和庄文革之间,我选庄文革,你呢?”薛岳很是自信。
席怒平想了想说:“我也选庄文革。”
“那还说什么,集合部队,到得胜门过江。”
薛岳率部离开漳江门,在德胜门外搜罗到十七条船,往返十趟,把部队运过赣江。过江之后薛岳下令把船全部凿沉。
薛岳的判断非常准确,程潜还没走到邓家铺,五十七团就从邓家铺败退下来了。程潜傻眼了,现在再想回去守城那是不可能了,军心士气完全崩溃,唐蟒当即建议让五十七团保护程潜改道生米街过江。
程潜在五十七团的护卫下又向南昌城内走去,半路上遇上张轸的五十六团,不久五十五团也来了。
整个十九师与第六军军部一齐向生米街前进,那是他们唯一的生路。只是,此路不通。
漳江门外,打前卫的五十五团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郑俊彦突袭成功,五十五团在南关本就打得极为艰苦,早就人困马乏了,这通袭击将士兵的心里防线击溃,士兵们纷纷后退,团长王尹西还想最后组织反击,一发子弹击中他的前额,当场阵亡。
五十五团溃兵让走在后面的五十六和五十七团有了准备,郑俊彦愉快的进军开始变得困难了,张轸和五十七团团长王茂泉一左一右展开阻击,掩护军部和师部转移。
趁着忠勇的部下拼死抵抗之机,程潜带着军部和十九师师部向得胜门转移,他想起薛岳还在得胜门。等到了得胜门时,才发现薛岳已经离开了,更要命的是他们沿江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一条船。他们当然找不到,薛岳已经把他们都开到对岸去了,然后又把所有的船都凿沉了,给程潜玩了手破釜沉舟,让程潜望江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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