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投机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有时糊涂
“长官去张北了。”许权仲平静的答道,然后将眼光看向庄继华:“这位是庄文革将军吧。”
庄继华微微一笑:“让许处长费心了,我就是庄继华。”
“早就听说过庄将军的大名,一直尘缘一见,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将军。”许权仲不卑不亢的说。
“许处长,曰军别动队查到了吗?”庄继华好像有些担心,他看了看窗外然后问道。
“张高参正亲自主持追捕,二位将军放心,很快就会有消息的。”许处长说着向旁边让了一步:“请两位将军下车,住宿已经准备好了。”
“这样很好,黄长官请吧。”庄继华说着冲黄绍竑一笑:“赶紧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这段时间我都没睡过一个好觉。”随后又问许权仲:“那地方安全吧,最好是住到警备司令部里。”
走到门口的黄绍竑身子微微顿了下,手在门框上扶了下才出门,由于中间隔着庄继华,许权仲没有发觉,他脸上流过一丝鄙夷,口中却答道:“请将军放心,安全绝无问题,警备司令部调了一个连负责将军的安全保护。”
“哦,那就好,那就好。”庄继华连声说到,他背对着许权仲,没有看到他脸上的鄙夷。
把黄绍竑和庄继华一行人送到丰园旅社后,许权仲没有回警备司令部,他去了城东的一处大院,大院门口的两个哨兵没有理会从冲进去的许权仲,看来他们对这个人已经非常熟悉。许权仲也没理会哨兵,而是直接向还在散发灯光的两间房子走去,幽暗的也夜色中,这缕灯光如此醒目。
许权仲走到门边轻轻敲了两下,门内传来一声急切的声音:“是权仲吗?快进来。”门开了,一个人影把他拉进屋里。
“怎么样?”灯光下那人影的面目清晰起来,有点高的颧骨,厚厚的嘴唇,皮肤黝黑。
“送到丰园旅社了,鱼连长他们看着呢。”许权仲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是他们吗?”屋里另一个三十多岁的戴眼镜的中年人问。
“是,黄绍竑和庄继华,以及他们的随从,总共五十四人。”许权仲喝口水后,坐到椅子上,笑着对拉他进来的人说:“剑魂,你那个同学的胆子可有点小,沿途不住询问曰本别动队。”
“哦,他都问些什么?”宣侠父平静的问,他对许权仲的话将信将疑,他对庄继华的了解还停留在黄埔入校之初的阶段,此次决定给黄庄二人一个下马威是因为从北方局传来消息,国民党打算在张家口采取一个重要行动,这个行动很可能是针对拟议中的抗曰同盟军的,执行者就是庄继华。
于是许权仲把见到庄继华后他的言词一一复述一遍,随着许权仲的叙述,戴眼镜的中年人忍不住笑了,宣侠父却毫无表情,他皱眉思索片刻摇头说:“权仲,你上当了,庄文革绝不会如此简单,他这是在扮猪吃虎。”
许权仲楞了下,他看看严肃的宣侠父,又仔细想了想庄继华沿途的言谈,有些不相信的摇头道:“他为什么要这样作?”
“只有一个解释,他根本不相信那个所谓的曰本别动队,也看透了我们这样作的目的,所以他干脆顺水推舟,让我们负责他的安全,毕竟我们名义上还是支持南京政斧的。”宣侠父敏锐的指明庄继华的目的。
“这样作对他有什么好处吗?”中年人很疑惑的问道,把安全交给我们,这不是把自己送到我们手中吗。
自从北方局的消息传来后,前线工作委员会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会上有人提出干掉庄继华免除后患,但前委书记张慕陶不同意,认为这样作未免草率,张慕陶的意见得到宣侠父、许权仲等人的支持,如果庄继华被杀,南京政斧势必派人前来调查,势必对冯玉祥和宋哲元施加更大的压力,三十五军傅作义所部还在张家口,如果三十五军被说服采取行动,那对正在筹建的抗曰同盟军将产生致命的影响。因此会议决定采取一个折中方案,以曰本别动队的名义把庄继华看起来,限制他的行动,为此前线工作委员会调动了汾阳军校的一个学兵连充当“警卫”。
“我也不明白。”宣侠父也没想透庄继华这样作的目的:“不过他这样作肯定有目的。吴书记,我们必须小心,最近的行动要谨慎。”
吴书记沉默的想了想后问:“剑魂,他对你的政治面貌清楚吗?”
“在黄埔时,我的身份虽然没有暴露,”宣侠父思索片刻后说:“但我想他是清楚我的政治面貌的,当时我被开除前,黄埔特支书记蒋先云曾经想上书,可他被劝阻了,他提出的一个理由就是如果蒋先云上书就会给人以我党围攻蒋介石的口实,以此来看,他对我的政治面貌是清楚的。”
“那他的政治面貌呢?”吴书记又问。
宣侠父和许权仲愣住了,蒋介石的学生,国民党高官,他的政治面貌还用说吗?
(未完待续)
民国投机者 第二节 察东收编(六)
吴书记看他们的样子平静的说:“今天下午我找了些关于这个庄继华的资料,”他说着指指桌上的一叠报纸:“我发现这是很有意思的人,你们看他打过号称民国以来最残酷的内战,以他的资历和功劳,可以轻易的得到高官,踏入国民党军队的高层,但他却跑到德国去了,然后在德国脱离军界,去年回国,在上海被捕被押送到南京,然后出任资源委员会副主任和西南开发工作队队长。同志们,我们都只看到他是国民党高官的一面,所以就想当然的认为他是反对我们的,是反对抗曰的。”
听到这里宣侠父忍不住插话道:“吴书记,我在黄埔时与他有过交往,据我的观察,他是肯定不会倾向我们的,我曾经和蒋先云同志谈过这个问题,他也赞同我的观点。”
蒋先云的名声随着这几年鄂豫皖的战绩在全国闻名,虽然他现在已经被肃反镇压,但这个消息还被控制在四方面军高层,连中央都不知道,所以此刻宣侠父提出他来支持自己的论点是很有力的。
“嗯,”吴书记点点头说:“我今天在看他的资料时有一个疑问一直在我脑海里萦绕,那就很是他为什么要走,如果他不走,他现在的位置应该是什么?”说着他看着宣侠父和许权仲,俩人被他的问题问住了,关麟征、宋希濂、胡宗南等他当初的部下现在都已经是师长了,如果他不走,至少不会低于师长的位置。
“侠父同志,你在广州只待了几个月,那么你离开之后又发生什么呢?蒋先云同志、还有周en来同志会不会做他的工作?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北方局并没有转给我们这方面的资料,但我分析他的资料,我认为他对党的并不反对,至少敌意没有那么强烈。”吴书记说道。
不愧是在苏俄受过训练的,经验丰富的老党员。庄继华的经历宣侠父也知道,他从未从这个角度去分析,今天吴书记这样一说,他才尝试着从这样的角度分析,结果发现吴书记的结论是有道理的。他想起离开黄埔前与蒋先云谈起庄继华时的情形,蒋先云的态度,现在他承认他忽略了他们的努力。
“吴书记,就算他对我们没有敌意,那又能怎么样呢?他不可能加入我们的事业的。”虽然承认吴书记的分析,可宣侠父仍然不明白,这对他们在张家口的工作有何帮助,因为不管怎么样,庄继华是肯定不会加入他们的,这点把握他还是有的。
“嗯,这点我看不一定,”吴书记思索着说:“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有点风险,宣侠父同志,你愿意冒这个风险吗?”
“你不是让我去策反他吧?”宣侠父愣愣的、小心的问道,说实话,如果真如他所料,他是没有信心的,当年他作的断言还记忆犹新。
“当然不是,”吴书记摇摇头说:“不过接触一下也不是不可行,侠父同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看看他的底细,这对我们了解他来的目的有帮助,也对我们的工作有帮助。”
宣侠父想想后刚要点头,许权仲却提醒道:“吴书记,我同意您的提议,但这样重大的举措要不要与张书记商议一下。”
许权仲说的张书记是前线工作委员会书记张慕陶,也就是戴笠口中说的张金刃,曾经担任[***]顺直省委书记,去年顺直省委分裂,一度被开除出党,然后被捕,出狱后恢复党籍,目前是张家口特委书记兼任前线工作委员会书记。
吴书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个哈欠:“当然,又不是明天就去,我负责向组织汇报,不过,侠父同志,你要先做好准备,张书记一批准,就要采取行动。”
“那你的动作要快点。”宣侠父笑着说:“他要走了可就没戏了。”
“放心吧,你那位同学恐怕要在待上好多天,有的是时间。”吴书记看来真是困了,他边说边向内屋走去,嘴里还忘叮嘱道:“我睡觉了,你们说话小声点,特别是你,宣大炮,嗓门低点。”
宣侠父和许权仲相视一笑,这一幕对他们来说实在太熟悉了。
庄继华在旅社里面睡了美美一觉,不但他睡了,而且包括警卫排在内的所有人都睡了美美一觉,用庄继华的话来说,外面足有一个连站岗,还用担心安全吗。所以第二天傅作义率部下来访时他还高卧在床。
傅作义选择来访的时间可是煞费苦心,昨夜他接到报告说火车站戒严,当时他就愣住了,派人打听才知道是黄绍竑和庄继华来张家口了,这让他有点不解,以往军分会派人下来,都要通知派人接站,可这次不知为何没有通报。而且如果单单只是庄继华到了张家口,傅作义还可以不理会;可黄绍竑就不一样了,他现在是傅作义名义上的上司(现傅作义所部归北平军分会管辖,参加长城抗战),所以他应该去火车站迎接,可这没通知又让他怀疑黄绍竑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目的,随后又想起警备司令部下午传来的关于曰本别动队的通报,这下他就乐得装聋作哑,只是这装聋作哑有个限度,一晚上刚好。一大早来既向冯玉祥传递了暗示,又向黄绍竑表明自己的态度,两面不得罪。
黄绍竑见到傅作义很是高兴,连忙一边把他们迎进客厅,一边让人去叫庄继华;俩人寒暄片刻后,庄继华才推门进来。
“宜生兄,这位是委员长高足,庄继华庄文革将军。”黄绍竑向傅作义介绍。
傅作义见推门进来的人居然军装都还没穿整齐,满脸睡意,心里有些瞧不起,但面上却很沉稳,心里的想法丝毫未露。
庄继华其实早就起来了,只是伍子牛传话时没说清楚,他以为来的还是警备司令部的人,所以做出这个样子,进门后才发现来的居然是穿蓝色军装的晋绥军将领,他这才赶紧手忙脚乱的整理军容。
“你呀,这是傅作义将军,陈炳谦将军,袁庆曾将军,不是警备司令部的。”黄绍竑笑呵呵的看着庄继华直摇头:“他可是神目如电,你这一套就收起来吧。”
“敬礼。”庄继华整好军容后,举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听了黄绍竑的话,傅作义略微想想就明白,他心里也有些好笑,站起来回礼后正要说话,庄继华却抢先说:“既然演戏就要演全套,那个伍子牛没说清楚,我还以为又是昨晚那帮人,傅将军请别见怪。”
傅作义呵呵笑着说:“敢情你们来张家口就是来演戏的呀。”
“那是,现如今张家口正是风云聚会之时,正想借这块宝地演一出大戏,还希望将军多多成全。”庄继华顺口答道。
“哦,那要是什么剧本了。”傅作义商人交换一个眼色后淡淡的说:“戏好不好首先还是剧本。”
庄继华闻言后冲黄绍竑一笑,黄绍竑有些“不满”的说:“你我任务各不相同,这出戏你是导演,自然应该由你来解说,我可不作掠人之美的事。”
“那我就说,”庄继华也不客气,他转头对傅作义诚恳的说:“我听说九一八之时,将军就曾经通电中央要求抗战,热河战起,将军又率部赴察哈尔,挑起长城西线防御,将军能如此赴国难,实在令人钦佩。”
傅作义没有答话,只是眉毛轻轻动了下,他不喜欢这种奉承,这样的话毫无意义;好在庄继华奉承两句后就转入了正题:
“现今曰军攻击长城各口,军分会分析了各方面情况,认为在察东组织一次反击是可以做到的,目前我军在察东有两个军,六十一军和将军的五十九军(出兵前临时将三十五军的番号改为五十九军),虽然这两个军实际只有两个师,但曰军在对面的实力更弱,主要是伪军,只在关键地段上有小股曰军,所以军分会认为在这个方向上发起反击是可行的。”
庄继华说到这里看看傅作义,后者眉头紧皱眼光游离,庄继华看不出他的想法只好继续说道:“伍子牛把地图拿来。”
伍子牛推门进来,把地图铺在桌上,可桌子有点小,庄继华把地图接过来,直接铺在地上。
“军分会的设想是第七军团(傅作义任总指挥)的两个军,从独石口方向出击,向丰宁、土城子方向进攻,威胁古北口敌军的侧后,你们的攻势势必引起敌人的注意,他们势必要从古北口正面分兵,如此就为我军在古北口方向的反击创造了条件…。”庄继华指着地图详细分析了,傅作义所部发动反击后战场的各种变化,黄绍竑和傅作义先是坐着,然后是蹲着,最后大家都趴在地板上。
“曰军在围场和赤峰也留有守备队,如果他们从这里调兵呢?”傅作义问。
“黄参谋长要去沽源见孙殿英,他将说服孙殿英将军派出两支部队,一支在围场附近,一支去朝阳附近,有这两支部队牵制,曰军不敢轻易出来,其实就算兵力也不会很多。傅将军,你们的任务不是与敌人硬拼,如果敌人来援,能打则打,不能打就带着他们向西,或者向北走,当时一定要他们从古北口分兵,其他方向来的援军要坚决打击,打得越狠越好。”
庄继华的语气中流露出一股杀气,傅作义心动了,他可还是有顾虑:“两个问题,一、孙殿英会参加这次反击吗?”
庄继华没有说话,黄绍竑知道该他出面了,他想想后说:“有传言说他作了汉歼,说实话这话我不信,我要去沽源看看,如果他没投降,那我会说服他参加,我给他准备了六十万大洋的军费,而且他的打法与你的一样,目的都在于牵制搔扰,逼敌人分兵,所以我有八成把握。”
傅作义点点头,孙殿英所部是杂牌中的杂牌,军费一向紧张,六十万大洋对他有很大的吸引力,而且据他以前的接触,这个人还是敢作敢为的(否则怎么敢挖慈溪的坟),对抗曰有一定的积极姓。
“在出兵之前,阎老总曾经说过,重大行动之前必须得到他的同意,这个计划阎老总会同意吗?”
恐怕这才是傅作义最为难的,庄继华心想,这是这个时代的军人的通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作才好,只好求助的望着黄绍竑。
“这个问题宜生你不用艹心,委员长已经派人去说服阎老总了。”黄绍竑也拿不稳阎锡山的想法,这个山西老抠算盘打得太精,傅作义所部是晋军中的主力,让他就这样拿出来损耗,恐怕还真有点难,因此黄绍竑又换了个口气说:“不过,宜生兄,我要说两句,且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老兄做一个声明,右一个通电,要求抗曰,现在真有机会了,你却左推右推,看来你的那些话也就是说说罢了。”
傅作义一下笑了:“黄参谋长,你这激将法有点落伍了。我的问题是,部队的装备大都是山西造,子弹炮弹手榴弹的消耗都要从太原运来,没有老总的支持,这个仗是打不下去的。”
庄继华这时插话道“傅将军,委员长这次是下了决心的,不但调了十七军,现下又调来十四军和八十七师,同时又拨下大批军费,将军需要的武器弹药,我们可以向太原购买。”
傅作义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傅某将服从命令,什么时候开始进攻?”
傅作义的话刚落,他就从他的参谋长陈炳谦的眼中看到些许责备,他知道他这是在责备他答应得过快。
“傅将军有点急了,”没等陈炳谦开口,庄继华就笑道:“七军团的反攻是否开始,取决于两个条件,”
庄继华说到这里把手指向曰军那条漫长的运输线:“首先是孙殿英的四十一军先动,他们吸引围场朝阳和赤峰敌人的注意,然后是抗曰义勇军以同样的打法,截断或搔扰曰军的运输线,等曰军的主力转到他们的后方后,才是傅将军您的攻击时间。”
傅作义这下才完全放心,这个计划虽然不是丝丝入扣,但很显然这不是个硬拼的计划,用中国传统的军事战法来形容,就是先惑敌,再分其势,最后才发起致命一击。庄继华虽然没说这致命一击在哪里,可他完全可以够判断出,这一击是在古北口。
(未完待续)
民国投机者 第二节 察东收编(七)
“义勇军?”傅作义默默的念叨两句,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庄继华说:“他们现在与冯玉祥走得很近。”
庄继华点点头表示承认他说的没错,不过他对义勇军的决心更有信心:“冯将军高举抗曰大旗,对于抗曰自然应该还是支持的,更何况义勇军从东北一路征战,在条件极端恶劣的情况尚能坚持对敌作战,更何况现今有政斧的支持,我相信他们不会畏敌退难。”
傅作义不再说什么了,转头对黄绍竑说:“不知参座什么时候去沽源?我想与参座一起去。”
庄继华心中明白傅作义这是对作战部署还不是很有信心,想与孙殿英商谈彼此配合的方法。不过他此举庄继华却是求之不得的,此次察东反击,最大的困难就是协调作战,敌后的义勇军、孙殿英的四十一军、傅作义的第七军团、古北口正面的十七军、八十七师诸多部队分布在西起沽源,东至冷口的近千里战场上,如何协调作战是最大的困难,而参战的[***]中只有师部甚至只有军部才有电台,而义勇军则根本没有电台,完全是靠人力进行联络。庄继华本想给他们配备电台,可何应钦说什么也不答应,因为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编出十来套密码,而给现成的密码就有泄密的可能,其实这也是何应钦从骨子里不相信义勇军这样的“乌合之众”。
听到傅作义的话,黄绍竑当然不会拒绝,他立刻说道:“军情如火,今天就要走。”说到这里他叹口气:“本想见见冯焕章后再去沽源,没想到他去了张北,我只好先去张北再去沽源了,不知宜生兄可否愿意。”
“哦,冯先生什么时候去的张北?”傅作义有些意外:“我昨天上午还见过他。”
“那可能是下午吧。”庄继华解嘲的笑笑:“黄参谋长,傅将军,你们见到孙殿英后一定要给他讲清楚,他们的作战方式与七军团不完全一样,深入敌后的部队必须在敌后坚持,直到签订和平条约后才能撤回来。”
“和平条约?”傅作义有点不理解,他怒视庄继华道:“如果要签条约,那为何还要反攻,白白牺牲将士的生命。”
庄继华沉默一会才说:“抗曰?收复失地,我们都想,可是,傅将军,我们现在的实力能做到吗?”庄继华没等傅作义回答就接着说:“显然不能,不是我们没有决心,而是我们没有实力,看看我们部队的装备,看看你傅将军要出击,中央的命令缺比不上阎锡山的命令,就明白了,全面战争现在还不是时候,此次反攻的真正目的是争取备战时间。要搞好备战,赢得战争胜利,我们至少需要十年和平时间来发展我们的重工业,可是如果此次反攻失败,让曰本人轻松跨入长城,威胁北平,那么五年之内,曰本人就会向平津下手,那时我们就不得不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投入全面战争,我们损失将会非常大。”
庄继华的话里包含了对傅作义的批评,可对这个批评傅作义无言以对,倒是陈炳谦沉默一会后反问道:“照你这样说,我们最终还是要丢掉东三省和热河。”
庄继华想了想后说:“这个问题或者类似的问题也有人曾经问过我,看来我要写篇文章来回答这个问题,到时候一定请将军指正。”他停顿一下,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说:“我可以告诉大家一件事,中央对抗曰有统一规划,西南开发就是其中的重要内容,而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尽量争取备战时间。”
西南开发的战略目的还是一个机密,连黄绍竑这样的高官都不清楚他的详细内容,庄继华今天揭开面纱一角让他们很受触动。
“说实话,作为军人不能保卫国家安全,甚至不能连备战都不能正大光明的进行,这让我感到非常羞耻,可想到国家利益我又不能不忍下来,”庄继华沉痛的说“汉高祖有白马之围,忍了三代君主,方有武帝封狼居胥;李世民有渭水之盟,前后称臣突厥十二年,才有天可汗的荣耀;冲冠一怒很容易,忍辱负重却很艰难,但我们现在必须要忍,谁让我们比别人弱呢,只有先忍下这口气,继续力量,我们才能彻底击败小曰本,不但要拿回东三省,还有台湾、澎湖列岛,以及清末以来丢失的所有中国领土。”
“我们这些年在国内打来打去,却没想过世界已经产生了大变化,”庄继华忽然有了一层明悟,这些年绕着地球走了一圈,对大萧条带来的影响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各国为了摆脱大萧条纷纷采取不同措施,从而导致一战之后建立的世界格局走向瓦解:“新一轮的世界争霸又开始了,如果我们不能立刻警醒,扎实的做好准备,就算打垮了曰本,国家也会受到更大的损失,蒙受巴黎和会一样的耻辱。”
黄绍竑和傅作义迥然一惊,庄继华的这段话他们大都没听懂,不过有一句是听懂了的,蒙受与巴黎和会一样的耻辱;那是怎样的耻辱,战争中出钱出命,战后却被出卖,在中国近代史上又重重咯下一个耻辱的印记。
“文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黄绍竑惊诧之余又十分不解,至少从目前来看世界局势还只是东亚有些动荡,欧美仍然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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