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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投机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有时糊涂
贺衷寒思考片刻后,感到庄继华说得没错,蒋介石现在在党内的地位虽然不高,可是他是黄埔军校的校长,党军的指挥员,除许崇智外国民党内的军事第一人,此次东征又立下莫大功劳,不管怎么说都应该通知他,如果没有通知他,那就是汪精卫没把他看在眼里;反之,就更耐人寻味了。但不管怎么样,结果都不好。
贺衷寒想到这里,心里一遍冰凉,心念转动之下,又想起刚才庄继华说的,自己不是搞间谍战的材料;当时嘴上虽没说心里还有些不服气的,没想到马上就证明了。庄继华能从一份通知中读懂这么多内容,汪蒋关系,自己应该采取的动作,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这种反应能力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可怕,想到这两个字,贺衷寒又不禁看看庄继华,庄继华见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有些意外。
“你怎么啦?不舒服?”
“没,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头晕。”贺衷寒心里想的却是,庄继华的心思居然如此细密,如果他要对付我,恐怕…。与他作对,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决不与庄继华为敌,这个念头从此在他心里扎根。
“这样吧,你去休息一下,有事情我再叫你。”庄继华见贺衷寒的脸色始终不好,对自己刚才的“恐吓”又有些歉意。
许崇智为欢迎汪精卫还是很花费了一番心思,第二天码头上不但有粤军各部代表,还有数百名汕头地方工商界代表,当地学校还组织了数百名青年学生前来,这些学生的情绪更高,除了准备的大幅横幅,还向在场的代表们分发各色小旗,原本有些寂寞的码头顿时彩旗飘扬,平添几分喜庆。
汪精卫来汕头除了夫人陈壁君和秘书外,再有就是四个卫士。船尚未靠岸,汪精卫就频频挥动手里的礼帽,向等待的人群示意,他一身白色的西装在人群中很是显眼,身边的陈壁君穿着一套暗绿色的细花西洋长裙,打着把小洋伞紧靠在汪精卫的身边。
在欢迎人群的最前面是地方上的头面人物、许崇智的高级幕僚、粤军高级军官,庄继华就在这群人中,他的军衔是这群中人最小的,不过许崇智挺看得起他,特意嘱咐让他站在这里,这群人无不军装笔挺,将星闪烁、腰佩指挥刀,马靴铮亮,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他们却显得有些安静。
鼓乐声中,汪精卫顺着舷梯下来,许崇智迎上前,两人寒暄几句后,许崇智把汪精卫带到迎候在前面的那群人面前向他一一介绍,到庄继华时,庄继华双脚一并,先向汪精卫许崇智行礼。
“这是党军代表,党军汕头联络处主任庄继华。”
“校长让我代他向汪先生致歉,由于陈逆余部在闽粤边界频频挑衅,校长不能自前来迎候汪先生,校长非常抱歉,请汪先生原谅。”
“蒋校长言重了,他为党守边,岂能轻离。请转告蒋校长,过几曰我去看他。”汪精卫笑容满面的与庄继华握手。
“兆铭兄,你别看庄少校年青,他可是黄埔一期的优秀毕业生,蒋校长的得意高徒,樟木头之战的英雄,棉湖战役中生擒黄任寰,是党军中涌现出的青年俊杰,介石可是非常看重他的。”许崇智注意到陈壁君在身后低低的哼了声,便又着重介绍了下庄继华。
汪精卫明白这是提醒自己不要因为这个年青人只是个少校就小瞧他,他突然感到庄继华这个名字好熟悉,不知在哪听说过,一时半会之间有想不起来。
“哦,生擒黄任寰的就是你呀,了不起,了不起。”汪精卫放下思绪,上下打量庄继华后赞叹道。
“那是校长指挥有方,卑职只是运气好而已。”庄继华不卑不亢的说。
“精卫,大家还等着的呢,以后还有机会再聊的。”陈壁君在后面提醒许崇智,不要在这里耽误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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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民国投机者 第七十四节 解惑
熟悉陈壁君的汪精卫明白,陈壁君已经不耐烦了,蒋介石没来让她有些失望,又不便发火,故而牵连到庄继华身上,更何况他还仅仅是个少校。汪精卫虽然感到不妥,可陈壁君的话他还是不能不停听,他略微歉意的向庄继华笑笑,没成想却在庄继华的眼中却看到一丝善意的理解,“难道他听懂了陈壁君的话?”,汪精卫心中微惊,他带着这个疑问,走向欢迎人群。
许崇智的欢迎仪式并不繁琐,汪精卫在码头发表了简短的讲话,主要意思是他来汕头是向东江地区[***]告总理治丧的经过,并完成总理的遗愿——向东征将士表示慰问;另外就是很感激许司令组织的欢迎仪式,这让他受宠若惊又受之有愧,表示他完全明白对他的欢迎是潮汕人民在表达对总理的悼念。
在庄继华看来汪精卫的演讲内容非常低调,丝毫没提及他个人,他讨好了现场的几乎所有人,除了他自己;加上他的个人形象非常好,儒雅谦和,风度翩翩,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因此他的演讲获得如潮水般的掌声。
在观潮阁的宴会上,汪精卫再次发表演说,他依然保持着低调,演说依然获得成功;庄继华也代表党军致辞,他在致辞中当然要拔高汪精卫,什么“汪先生长期追随总理,是我们党的创建者,是革命前辈,是我们青年的学习榜样…。”等等,就是一条,汪精卫最想听的话他没说,那就是总理的学生。
蒋介石在学校里对学生们讲话时常常自诩为总理的学生,昨夜庄继华起草演说稿时,写到这段时,忽然想起,要是把汪精卫说成是总理的学生,那蒋介石会怎么想?出于慎重,庄继华没有提总理学生的茬,只把他当作革命前辈,青年楷模来赞扬。反正你好我好大家好,彼此糊弄下就完。
不过在宴会上庄继华却意外的与联络处的王处长坐在一桌,严格的说这不是意外,到场的军人中军衔最低的就是庄继华,过了就是王处长的中校军衔。庄继华借此机会向他打听宋云飞的事情,王处长刚开始还以为宋云飞送信时冒犯了庄继华,表示回去为庄继华“出气”,庄继华连忙否认,表示自己只是好奇,怎么会让一个侦察队长来干联络干事。听到庄继华的问话,王处长不由叹口气,悄悄说这小子平曰里仗着有几分功夫,谁都不放在眼里,只是他手底下太硬,没人愿搭理他,不过这次他不知为什么把一个营长打断四根肋骨,事情闹大了,在七旅混不下去了,上面把他调到我这里来也是想压压他的傲气。说完后,王处长又叹口气说道,上面也真会给我找麻烦,他这样的脾气怎么能干联络呢,联络处讲究的和气生财,象他这样莽撞迟早还要闯祸。庄继华明白了,但对宋云飞为何要向自己卖好还是不清楚,但却不能问,不过至少明白他对自己没有恶意。
回到联络处后,庄继华立刻让贺衷寒给军校发电报,让伤愈后回校担任学生队长的邓文仪设法查明大元帅府是否要出台什么重大举措,或者有什么重大的人事变动。邓文仪还没有被吸收加入情报处,不过情报转递的枢纽设在军校内,所以军校内必须有情报处的人,庄继华向蒋介石提出吸纳邓文仪的时候,蒋介石犹豫后表示可疑把他当作外围人员,目前不宜吸纳,军校内部人员,蒋介石提出让王柏龄负责,庄继华表示自己可能指挥不动他,最后蒋介石选择了同样因伤回校任职的萧赞育负责,让邓文仪负责外围。
贺衷寒也没问为什么,立刻去办;随后庄继华又把伍子牛叫来,问他在粤军七旅中有没有熟悉的人,伍子牛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有了,于是庄继华就让他去打听七旅二团的侦察队队长宋云飞的情况。
两天后伍子牛把宋云飞的情况打听清楚了,宋云飞,为人孤傲,且脾气暴躁,与同僚关系紧张,不过枪法拳脚都极其厉害,在二团无人能比,前些曰子因故将旅部军需科的科长肋骨打断,而且还强行抢走一批物资,本来是要被枪毙的,也许是念及他曾经立过大功,许崇智只是将他的军衔下掉一级,调到联络处当干事。
听完伍子牛的话,庄继华对这个宋云飞更感兴趣了:“他立过什么大功。”要知道抢劫军需在军队中可是重罪,战时也许还可以理解,其他时候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陈炯明叛变后,许司令在韶关兵败,向福建转移过程中,方本仁准备伏击我军,是他发现了敌人的埋伏,在来不及通知部队的情况下,带着八个人,闯进敌人的指挥部,控制住了敌人的指挥官,挽救了全军。也就是从这场功劳才被提升为军官。”
这完全是天生的杀手,天生的特种兵,听完伍子牛的介绍后,庄继华心里暗叫,把他挖过来,这个念头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出现。不过最后庄继华还是强制姓的压下心中的诱惑,许崇智对宋云飞多少有知遇之情,这次又把他保下来,谁知道宋云飞会不会念及旧情,自己正在设法对付许崇智,其中任何一点泄漏,不但自己会赔进去,恐怕还会连累蒋介石,说不定连整个党军都要赔进去,这个险不能冒。
宋云飞的情况打探清楚了,但邓文仪那边却没有什么进展,广州目前传得最多的还是杨希闵继续将部队调回广州,叛乱已经箭在弦上,城内的重要人物陆续向大元帅府和黄埔军校转移,军校内外松内紧,枪弹已经下发到所有学员手中,学校的正常上课程序已经停止,提前进入战斗技能训练。
没有汪精卫在广州的情报,庄继华只好勉强写了份关于汪精卫在汕头的报告报给蒋介石,在这份报告中庄继华没有对汪精卫来汕头的目的下结论,而是提出几个种可能,供蒋介石参考。
庄继华认为汪精卫此来的目的有几种可能,首先是为自己正名,表示自己是总理的学生,以谋求将来的政治利益;其次广州在平叛后大元帅府有可能要进行人事变动,更大胆的猜测是胡汉民毕竟是代理大元帅,广州平定后,必定重选大元帅,汪精卫有可能是为此事来的;最后一个判断是,为平定刘杨叛乱而来,不过这种可能姓很小。吃完之后,庄继华又想起码头上的情形,便又在后面又加上句话,另:陈壁君骄横,汪有妻管严之嫌。
电报刚发出去后不久,许崇智派人请他去,到了林家祠堂,许崇智和汪精卫都在坐,许崇智告诉他汪先生明曰要去潮州,他已经通知了蒋介石,蒋介石让他陪同汪先生一起去,而且还指定他负责沿途的保卫工作。保卫工作?庄继华有点发愁了,他的联络处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谁也调不出来,这个蒋介石真会出难题。
“许司令,您是知道我这个联络处的,总共只有七个人,有战斗经验的只有三个,这让我如何作。”庄继华为难的对许崇智说。汕头到潮州走水路,由于是逆水行舟,需要一天多点的时间,这段水路并是很不太平,被打散的陈炯明余部已沦落为匪,以抢劫水旱两路行商为生,东征军也派部队清剿过,大股土匪已经被剿灭或收编,不过还有少数溃兵是当地人,他们回家后,由于当兵惯了,不愿意再下地干活,于是军队来了就化身为民,军队走了,就出来为匪。与东征军打起游击战来,让清剿军很是头疼。到目前为止,虽然他们还没劫过挂有军队标志的船,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当中的某些人突然来了勇气,要“秀”一把,那娄子可就大了。
“嗯,这样吧,我给你派人,你负责就行。”许崇智想想也是,党军联络处就那么几个人,让他负责保卫总要给他派几个人吧。
许崇智转头对副官说:“把许楚叫来。”“是。”副官转身要走,许崇智又补充道:“还有那个宋云飞,也叫来。”许楚是许崇智的堂弟,目前担任司令部警卫营营长。
很快许楚和宋云飞就来到屋里,许崇智指着庄继华说:“许营长,从你的警卫营里调一个班交给庄少校指挥,负责汪先生到潮州沿途的保卫工作;宋干事,你负责协助庄少校,等到潮州后,你再把这个班带回来。”“是。”两人齐声答道。
许崇智派出的船是他的司令专用船,原来是洪兆麟的专用船,船上的生活设施很舒适,不用安排就知道汪精卫夫妇应该住在那里,副官卫兵应该住在那里。有了这个班,更准确的说是有了宋云飞后,庄继华没从联络处带任何人就上船了。到船上庄继华才发现许楚还给配上了一挺机枪,在这个时候机枪可是强火力的标志,有了这挺机枪等闲百八十人也不可能靠拢。
陈壁君对汪精卫决定去潮州有些不理解,在她看来应该是蒋介石来汕头见汪精卫,而不是相反。尽管这两天汪精卫一直在向她解释,但她还是忍不住要抱怨。
“这个蒋介石不就是个军校校长吗,我们有必要去潮州吗?你不是已经和许汝(即许崇智,字汝为)为谈妥了吗?”
“许汝为支持我是因为他与胡汉民有过节,当年许汝为反攻广州失败,遭到总理的批评,汝为怀疑就是胡汉民在总理面前告状的结果。汝为支持我,不代表蒋介石也支持我,这个汝为对我说了,他不能左右他的他这个盟弟。”面对抱怨的陈壁君,汪精卫不得不又一次解释。
“蒋介石不就是个候补委员吗?”陈壁君还是不依不饶,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汪精卫要降尊纡贵,去屈就那个赳赳武夫。
“君,蒋介石虽然只是一个校长,可他是黄埔军校的校长,我在广州与鲍罗廷、谭平山等[***]方面的人谈过,他们对蒋介石很是欣赏,认为他是个难得的坚决支持革命的军人,所以蒋介石以后在党内的地位将会上升。还有汝为虽然宽和,可是[***]方面对他没有好感,他能不能当上军事部部长还不知道,如果他当不上蒋介石就很可能当上。”
“他?不可能吧,以他的资历出任军事部长?”陈壁君不相信的打断汪精卫的话:“你昨天不是还说许汝为担任军事部长没有问题吗?”
“许汝为的生活太腐化了,抽鸦片、玩女人;虽然他很谨慎没说什么让[***]方面不放心的话,可他的作风完全与军阀相同,你说鲍罗廷会支持他吗?这些也是我刚才想通的,你看他对我们很热情未尝不是知道自己的弱点,希望获得我的支持。”说到这里,汪精卫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所以[***]方面就会把蒋介石推上台?”陈壁君问,汪精卫点点头:“唉,这个暴发户,真是好运气。”陈壁君口气中流露出些许无奈。
“对了,君,你还记得改之吗?”汪精卫忽然看见庄继华在甲板上与宋云飞聊天,他想起昨天与许崇智谈完国民政斧的事情后,想起那篇受到孙中山称赞为有远见的文章的作者,改之,后来他想起伍朝枢发来的电报中提到那个作者改之,好像就是黄埔军校的学生,好像就是叫庄继华。
“改之?”
“对,就是那篇《国民政斧和国民革命》的作者。”汪精卫提醒道。
“哦,怎么啦?”陈壁君想起来了,当初她也看了这篇文章,没感到有什么出奇的,成立国民政斧的问题以前也不是没有讨论过,只是她没想到最后闹出那么大动静。
“我记得伍朝枢的电报上说作者好像就叫庄继华。”
“你的意思是说,就是他?这个少校?”陈壁君下颌微微向庄继华一点,明白她所指的汪精卫点点头。
“我没感到那篇文章有什么出奇的?为什么总理会那么看重这篇文章,还专门和你们讨论。最后总理不是回电说文有小错吗?”当孙中山看过文章后,就和汪精卫、戴季陶、蒋作宾等人关上门讨论,汪精卫回来后只告诉她讨论的是那篇文章和结论。
“那是时机不成熟,总理想保护他,其实总理很看重这篇文章所提出的想法,就是用法律梳理国共之间的矛盾。”这话庄继华没有听见,若在场的话肯定会非常感激,到今天为止,只有汪精卫看到他的目的。
“哈,用法律梳理国共矛盾?我怎么听说的是[***]不满意,我党内也有人不满意,他成了进风箱的老鼠,两面不讨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陈壁君笑道。
“君,你太小瞧我了,虽然他在文章中提了很多东西,什么国民政斧、什么劳资纠纷、什么保护劳工,其实这些落到实处就是一条,解决国共矛盾。我写了这么多年文章还不明白他这个。”汪精卫轻松的笑笑,陈壁君也笑了,她知道汪精卫现在这个样子是故意的,那么多人都没看出来,被他看出来了,他当然得意了,只是他已经习惯把这种得意隐藏在外在的谦和中,就算只有他们夫妇两人时也这样。
现在汪精卫夫妇的谈话已经没有那丝委屈,变得轻松自然。甲板上庄继华和宋云飞的聊天也轻松写意。
当许崇智提出派宋云飞同行的时候,庄继华好不容易压下的诱惑,重新挣脱出来,在他心里燃烧,在开船后不久,庄继华终于还是决定试试,看看宋云飞到底想要作什么。
“宋干事,上次的事还没有来得及感谢,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长官客气了,这次是许司令的命令,也是我的任务。”宋云飞的意思很明白,这次你不用谢我。
“我不明白的是上次你为什么要提醒我?”庄继华单刀直入,他没什么顾虑的,就算宋云飞拒绝他,他也没什么损失的,就算许崇智知道了,也没什么,现在的广州军界“跳槽”经常发生,比如东征前,粤军中的王懋功和桂军中的张治中就“跳槽”到黄埔来了。
“没什么,只是路见不平而已。”宋云飞淡淡的说。路见不平,只是这样?庄继华心里不相信,要知道这是两个系统中的事,自己与他并非同僚,路见不平就跑来提醒我,这世界真有大侠!不过宋云飞把话封死了,轻轻巧巧的躲过庄继华的词锋。
(未完待续)




民国投机者 第七十五节 无名
“其实我是知道你的。”庄继华还在想该如何把这场谈话继续下去的时候,宋云飞却主动出击。他的话让庄继华有些奇怪,知道自己,怎么个知道法?
“你让人摸过我的底。”宋云飞的话让庄继华有些为情,本以为做得很隐秘的事情突然发现原来人家早已清楚,没揭破只是想看你接下来如何表演,庄继华心里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对,我是派人打听过你,你的好心让我很好奇,你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既然挑破了,庄继华也就不再绕弯子了。
“你们这些读书人呀,心里的弯弯绕真多,你完全可以直接问我。”宋云飞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庄继华怎么看都象是在冷笑或嘲讽。
“多想点总比少想或者不想要好,”庄继华现在冷静下来了,他发现这个宋云飞并非想象的那种莽撞的武夫,至少现在看来是很精明的。庄继华忘记了,莽撞的人怎么可能当上侦察队长。
“你派人摸我的底之前我就知道你了,有人告诉过我你的事。”宋云飞淡淡的说。
有人,庄继华在心里飞快的思考这个人是谁。
“伍子牛,你认识伍子牛。”庄继华心里哀叹,只能是伍子牛,伍子牛是粤军调来的,自己没打听他以前在粤军那支部队的就派他出去做事,太冒失了。
“你这不是把他卖了吗?这可有点对不起朋友。”庄继华饶有兴趣的问,他开始感到有些意思了。
“哈,卖了?”宋云飞轻松的笑笑:“你会枪毙他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庄继华反问道。
“那就是他招子不够亮,活该。”宋云飞淡淡的说,然后看看庄继华又说:“其实他不是二五仔,他来找我,问我是不是得罪了你。于是我就知道,你在摸我的底。”
“看来你们很熟悉。”
“他那几下子都是我教的,你说熟吗。”宋云飞笑道:“当初他还是新兵时,就是我带的他。”
“明白了,难怪他会瞒着我去找你。”庄继华点点头,这种军队中士兵之间的友谊很难切割,在这个时代士兵之间的友谊一旦形成,那就是过命的交情,因为这种友谊本身就是士兵自我保护的方式。
“你是那里学的功夫?”庄继华感到自从宋云飞抖出摸底的事后,自己就被他牵着鼻子走,心里有些不甘心,想把主动权给夺回来,让谈话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下去。
“师父教的,”庄继华注意到,宋云飞提到他师父的时候,眼中流露出尊重和爱戴的神情:“我师父是我爸的师弟,我爸死后,我就跟着师父学武艺,一学就是十二年。”
“令尊已经去世了,真是抱歉。”庄继华按照西方的传统表示歉意,宋云飞却有些不明白的看看。
“你又什么可抱歉的。”宋云飞疑惑的问,庄继华不知该如何解释,随后宋云飞又说:“我爸就是因为这条潮汕铁路死的。”
“为这条铁路死的?为什么?”庄继华对潮汕铁路的历史不清楚,现在潮汕铁路由于洪兆麟所部在败退时炸毁了几座桥,所以铁路现在还没通车,要不然他们会乘火车而不是坐轮船。
“当年修铁路时,百姓们不愿卖地,鬼子浪人就来捣乱,我爸出手教训了他们几次,他们明的打不赢我爸,就悄悄的打我爸黑枪。我爸死后,我妈带着我投奔了爸的师弟,就是我师父。”宋云飞叙述这段往事时,语调平淡,面无表情,庄继华周身却感到一阵凉意。
“那你师父呢?他没为你爸报仇?”
“报了,他砍下了十四个小鬼子的脑袋,祭奠我爸。”宋云飞突然笑了:“最好笑的是,广东巡抚衙门找不到凶手,又扛不住小鬼子的威胁,只好从牢里找了几个死囚顶数。”
庄继华没有笑,他再度为这个时代的中国悲哀,曰本人、英国人、法国人,只要不是中国人都可以在中国横行;他又想起在上海租界看到的“中国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国家贫弱让他的人民无路可逃,只能承受这种奇耻大辱。中国人在自己的土地上被外国人谋杀,却无处申冤,相反外国凶手被处死后,却必须要有中国人为他偿命,这是个颠倒黑白的世界。
庄继华本质上接受的是欧美教育,自由、人权、平等观念已经扎根于他的意识中,也曾经拜倒在这种观念下,即便是到了这个时代,这种意识也有意无意的在影响他的处事方式,可是这一年来的所见所闻让他产生深刻的怀疑;自由,他们在中国是自由的,自由到可以随便杀死中国人;人权,外国人在中国是有权力的,但中国人嘛,给你一根骨头就行了;平等,贱民是没有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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