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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鱼头小闲
人活这一辈子,有的图财,有的图权,有的更是要图长生不老,他在医『药』世家长大,自己的身子骨儿心里也有数,何况打小就不缺吃穿,没兴趣去贪些不义之财,读书这么多年,也就是对清名二字略略在意了。
如今跟水溶搭在了一起,听水浮的意思,风言风语还真不少。他自己是行得正走得直,但人人都有一张嘴,说成什么样他也不能去管。索『性』不去管。
说我不孝,我对师娘岳母都敬奉着,说我狂傲,我对无职无权的读书人谦虚有礼,说我与水溶不清不楚,行事不庄,我自不纳妾,尊重正妻。旁人如何说,管他说去,只求身后世人提起,为那姓氏的林字多加点光彩。
他像是终于明白了自己要什么一样,放下了困扰了许久的担子。
作者有话要说:实习期结束回江苏了,办了宽带,争取从明天开始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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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 91第90章
太上皇到底年纪大了,如果是二十年前的他,一定不会用这么招摇的举动来彰显自己仍旧年富力壮。明晃晃的的珊瑚树、挂着凶恶表情的兽皮、沉重的弓矢无一不显示着这位老人的不甘心。
林沫有时候会想,就算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生老病死本就是人活在世界上逃脱不了的循环,无愧于天地便可流芳百世,不比地在这世上污浊沉浮得要干净?然而太上皇这个老人家,强势了一辈子,做了一辈子的主,如今就算表面上放了权,依旧爱过问朝廷的事,一个孝字,将好好的皇上压得喜怒不形于『色』,倒也是件奇事胜者为王最新章节。
他恭恭敬敬地给太上皇行礼,做好了要继续跪着的准备——太上皇爱为难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何况如今情况还这么不顺。虽说皇帝愿意护着他,但还不至于护到老圣人的寝宫来。
岂料太上皇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道:“起吧。”甚至加了一句,“赐座。”
林沫狠狠地受宠若惊了:“微臣惶恐。”
“坐吧,皇帝刚刚特地差了人来朕这儿说罚你跪了有些时候,瞧你气『色』不好,先差你回去了,你还肯来看朕这个老人家,也算是有心。”太上皇的语气不咸不淡的,话里话外却多的是埋怨。
林沫哪里还敢坐,赶忙躬身:“微臣惶恐。”
一个允郡王,一个他,都是喜欢跪的人,太上皇心里冷笑,他喜欢看孩子们撒娇讨好,却见不得他们唯唯诺诺。
其实老人家的喜好分明得很,林沫也不是个笨人,当然明白老圣人爱什么。只是老圣人当年偏爱忠顺王,“此子肖父”都说了几遍,江山还不是传给了闷葫芦似的皇帝?皆因皇帝一举一动循规蹈矩,挑不出错来。若能因为个人的喜好便置祖宗家法于不顾,太上皇如今也不能坐在这儿安安心心地做自己还宝刀未老的梦。[]红楼之林氏长兄90
他的身份有点特殊,不能过分地讨几位人上人的喜欢,会后患无穷。
别惹到老人家讨厌到想杀了他、动不动给他下绊子就行了。
“坐。”太上皇如今也懒得多为难他,何况居高临下地看他低眉顺眼的样儿,倒也说不上厌恶。这孩子眉眼生得相当好,若换个女孩儿做出这样的表情来,就真是楚楚可怜了,可惜他一个男儿,委委屈屈的样儿,着实不好看。
“太医说,景宁有了身子。”太上皇斟酌着开口,“你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以后行事要有些分寸。”
“是。”林沫低声应道。
太上皇实在是没办法了,他从来不擅长应对林沫这种类型的孩子,找不到打他罚他的理由,却也找不到任何一丁点喜欢他的理由。他当然愿意给和惠一个面子,对这对小夫妻好一些,何况再怎么说,老儿子大孙子,就算成不了命根子,也不该是仇人。只是这个孩子实在是养歪了,幸好是姓林的,不然,他还真得被气出病来。
“朕答应了景宁要给他做主,可是现在贾代善他媳『妇』还躺着呢,他是朕身边的老人了,当年也立过功劳,朕不能太寒老臣的心,你说说,这事怎么办?”
林沫一咬牙,俯□去:“陛下,微臣身上侯爵,乃是荣国公女婿的庇荫所得,微臣愿弃此爵位,与荣国府从此再不想干。”
太上皇的宫殿在任何时候都灯火通明,于是流光之下,他坚定的神『色』倒叫老圣人一惊:“哦,及冠而封侯,你在本朝也算是头一个,多少人羡慕,你倒是舍得。不怕别人说闲话?”林沫回道:“微臣生于医『药』之家,父祖先辈皆是医卜,没能给微臣什么爵位,微臣既然那会儿能自己考得功名,这会儿,也能自个儿在官场做人。”
“倒有几分骨气。”太上皇笑道,“你是林海的香火,给他守孝,又替他养姑娘,他的爵位传给你,又加了一等,原也没什么,倒是个倔强脾气,不肯服软。这事照理归户部做主,不过你既是户部侍郎,理当回避,这事朕做主,如何?”
“一切听从陛下旨意。”林沫深深地低下头去,磕头谢恩。
皇后在泽坤殿内,由着两个小宫女给她『揉』肩膀,偏过头去,不想看下首哭哭啼啼的元妃,王夫人还跪着,她也懒得叫她起来,只是同身边的嬷嬷道:“商嬷嬷,这世道真是越来越怪了,景宁说的也是,我还真是头一回见到五品的宜人在人家侯府耀武扬威的,这五品的诰命么,还不是自己家人考出来给的,真真是·····”
商嬷嬷忙道:“娘娘息怒,娘娘不看僧面看佛面,王氏虽说不算什么,贵妃娘娘在呢小仙有主。”
皇后瞧了一眼元春,笑道:“是了,本宫得给贵妃留面子呢。”
元春忙哭道:“娘娘这么说,折煞妹妹了。妹妹也不知家里怎地就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求娘娘看在妹妹的面儿上,饶过宜人这一回,宜人没读过书,有些糊涂,心肠却是好的,关心则『乱』,求娘娘宽宏大量。”[]红楼之林氏长兄90
“本宫要如何宽宏大量呢?这事在老圣人面前决断呢。荣国公夫人不是十五弟的『乳』娘么,老圣人是个公正的人,自有他的法子。”皇后冷哼了一声,倒也没多说些什么。她年纪也大了,纵是保养得当,也不能同后宫里如今这些莺莺燕燕相比,她自己也清楚得很,所以这些年也不再花心思在打扮上了,倒是越发地宽和大度,打点后宫,安心扮演着贤内助的角『色』,皇帝也时常打趣说“朕是许久没见皇后发过火了,这是准备做菩萨呢”,如今这么不阴不阳地发脾气,倒还是头一回。
然而她是皇后,她愿意摆着笑脸体谅宫人,那是后宫的福气,她便是这回使使『性』子,皇帝也不能恼了她。他们表兄妹青梅竹马几十年的情分在,风风雨雨都过来了,皇帝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没人会比皇后更清楚。皇帝宠爱小家碧玉的丽妃,她就把张杨艳丽的吴贵人带在身边,皇帝偏疼上吴贵人了,她又做主替皇帝收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小才女。几番下来,皇帝满意了,后宫均沾雨『露』,谁也不能说她什么,谁也没能动摇皇后地位的一分一毫。
如今,一位地位稳固,深得皇帝信任的皇后动了怒,饶是势头最旺的宠妃也得胆战心惊上一会儿,何况是元春?
当即也不敢哭了,同王夫人跪在一起,求皇后原谅。
“本宫原谅什么?都说了这事是太上皇做主!荣国公夫人不是还在太上皇那儿,你们求我有什么用!”
一个是大长公主的孙女,是亲戚家的孩子,一个是儿子的『乳』娘,说起来,就算公爵在身荣华富贵,也逃不过一个“奴”字,太上皇平日里对老臣确实优厚,只是和惠大长公主在宗室中的地位同她对唯一的孙女儿的偏疼,也是有目共睹的。
太上皇会向着谁,简直都不用猜。
“怎么的,还委屈不是,觉得自己占着理?王氏,本宫也不说你对着靖远侯家的千金出言不逊的事儿了,就问你一声,宫里宴请靖远侯,你一个『妇』道人家是如何知道的?谁告诉你的?谁给了你雄心豹子胆了来私探宫闱的?不知所谓!”
商嬷嬷赶紧上来扇风:“娘娘快息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嬷嬷,你说,谁给的她们胆子?”皇后怒极反笑,“也是,本宫气什么呢!”
“娘娘!太上皇的谕旨往户部去了。”
皇后也没有打听谕旨究竟如何,只是『揉』了『揉』眼角:“时辰不早了,你们跪安吧。”
荣国府与靖远侯府,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太上皇与皇上狩猎,靖远侯随『性』。
元妃亦在随侍队伍中。
“我都说不准,这父皇到底是高看靖远侯呢,还是其实瞧他不顺眼?”水浮问道,“这随侍的人,说是青年才俊,卫家冯家朱家史家,把个靖远侯夹在里面,是要他难看呢。何况靖远侯文士出身,弱不禁风的,从没见他拉过弓。”
水溶笑了笑:“你担心什么呢?林泰隐这个人,他自伤了两千,总得要对方还上八千才是。何况,我瞧他骑马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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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 92第91章
孔静娴伏在林沫的怀里,说不准自己在想些什么,刚刚马车颠簸的时候她被林沫捞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姿势格外地亲密无间,说实话,成婚许久,还是头一回这么亲昵。严谨的家教让她觉得这个姿势格外地不好,却也说不出有什么礼法规定了夫妻两个不能在自家的马车里抱着。
林沫的脑袋就搭在她的肩膀上,随着马车的晃动一摇一摆的,他看起来很累。
她也很累。
谁摊上了这样的事都会很累,可是林沫把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声音格外地沉闷:“我打小就知道,你是下嫁。大长公主的掌上明珠、孔家的嫡女许给我这样的人,婶娘说,看中的大约便是我欺负不得你罢,却不料我来了京里。”他顿了一顿,又道,“都过去了——日后你要什么,只要我有,一定给你。”
“侯爷知道我要什么吗?”她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荟姐要一个孩子,大哥想要他青梅竹马的表妹做妻子,三弟想要公主为他求个爵位,只有我好像什么都不缺,又什么都没有。你呢,你又想要什么呢?”
林沫想了一会儿,才道:“我想要天启三年山西赈灾的账本。”
孔静娴抖了一抖。
“你看,我想要的,同你想的完全不同。我还选了一条艰难的路,倘若是大长公主知道我长大了是这样的,一定不会把你许给我,这世上的父母总是希望孩子能够平安顺遂的。可惜啊,我也不知道我能活多久,便就是一路顺当,得罪了的人动不了我,我这副身子骨你也是知道的,我妹妹我女儿,我都不舍得她们许给我这样的人。”他说着说着就苦笑了起来,“我有什么资格对你不好呢?”
静娴侧过头来,看着他,忽的就掉下眼泪来了。[]红楼之林氏长兄91
她的丈夫有着相当好看的容颜,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非常地暖和,又带着点孩童一样的天真,明明是心思深沉的角『色』,偏偏容易叫人以为是个善茬。她想过他是为了功名,为了利禄惹上了这一摊子麻烦事,却不料听得到他要放弃爵位换的清净的话,更不料他竟是为了多年前的心事来这官场厮混。
“哭什么呢,我晓得你不欢喜我,我活不了多久的,替你们把前面的碎石头清一清,没人敢惹我们林家,你将来也能少恨我一些。”他像是犹豫了一下,方才道,“你要是恨我,我也没话说呀,我自己都恨自己。自私成我这个样子,本来也不该成家立业的。”
他一桩一桩地说着,饶是本不喜欢他的静娴,都产生了一种怜悯的心思。她本想说林沫这混蛋果然是自私透顶,有没有想过一个刚刚怀了身孕就被告知丈夫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的女人的感受,有没有想过,他就算给黛玉找了再好的婆家,人都会变的,到时候家里没了男丁谁去给她撑腰。有没有想过林澈崇敬他如父如师,没了他该如何,有没有想过林白氏的感受,他不是喜欢北静王的么,有没有想过对方会伤心,就这么不管不顾地给自己选了那么危险的一条路。
哪怕真的是皇族的遗子,都没有这种事情危险嚣张娘亲别想逃全文阅读。
可是又怎么骂得出口呢,这世上有中饱私囊的贪官污吏,也有刚正不阿的,想要为民除害的好官,她如果把这些问出口,实在对不住十几年来读过的那些书。
她只觉得后悔,在她能和林沫好好地做夫妻的那些日子里,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倔强呢?
“北静王知道你会这么做吗?”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而虚弱。
“我疯了才会告诉他。他同其他三个异姓王虽说如今是疏远了,到底是祖辈上的交情,那些人到京里来打点少得了他?告诉他,我嫌自己死得快呢?”林沫笑道,“到底是谁叫你觉得我同他有些什么的?日后我一句话也不同他说了,可好?”
他的语调亲昵又温和,像她曾经听过的说书里那些嬉皮笑脸的公子哥儿一样。
马车在二门里稳稳当当地停下,林沫先跳下了车,把她抱到了轿子上:“你先回去歇着吧,一会儿张先生来帮你看看脉。我去看看玉儿。”
黛玉正坐在自己的床上,紫鹃雪雁两个把屋子烧的暖暖的,用厚厚的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可是仍旧阻止不了她的瑟瑟发抖。雪雁瞧了瞧左右没有人,才轻声道:“姑娘,我说句不该说的,要说大爷过河拆桥,那我是不信的。老爷太太的账本子还在您手上呢!大爷若真的是一点也不顾忌您,怎么会这么大方?亲生的哥哥能这样的也不多啊。”
“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紫鹃嗔道,“姑娘还冷的话,我给您煮一壶姜茶来?”
“姜茶暖胃,只是有些冲,妹妹喝着怕是会嫌辣。”林沫笑盈盈地靠在门外,身后跟着四五个表情焦急的婆子,紫鹃和雪雁登时吓得低下头去。
林沫也没跟她们多说什么,只是走到黛玉床边,倒头在床尾躺了下来。
“哥哥?”黛玉担心地问了一声。[]红楼之林氏长兄91
他只剩下摇摇手的力气,就闭上了眼睛,蹭了蹭床尾光滑的背面,像一只晒太阳的猫一样『露』出惬意的放松的笑意来:“让我睡一会儿。”黛玉愣了一会儿,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将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到了他身上。
“姑娘,这···于礼不合吧?”王嬷嬷搓着手问。
“这是我亲哥哥,有什么礼不礼的。”黛玉一低头就看到了林沫身上挂着自己绣的香囊,一时间也想不了许多,招呼王嬷嬷道,“嬷嬷,雪雁,快帮哥哥把靴子脱了,这个样子,要着凉的吧?”
“我就眯一会儿。”林沫嘟哝了一句,“好几天没敢睡踏实了。”
黛玉手指一颤,道:“哥哥辛苦了。”
“我算什么辛苦,我就是自己找的麻烦。”他苦笑着,声音越来越模糊,“我可得给玉儿找个好人家,找个聪明的,别跟我似的,又笨又没用,还总连累家里人跟着我担惊受怕的······千万不能跟我似的。”
他是真的累了,说着说着就没了音调,甚至渐渐地发出轻微的鼾声来。
黛玉给他盖好被子,扶着他的脑袋让他睡得舒服点,终于落下了泪来:“关你什么事呢,哥哥?”
从父亲去世以来,哥哥就一直陪伴着她,教她读书,教她懂那些是非曲折,只比她大几岁的年轻人,明明先前也没有见过,就成了她的天,庇佑她躲进了一个没有风雨的屋檐下,林白氏、林澈也因为他的缘故开始结识她、关心她,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其实哥哥也只是一个幼年丧父,独自支撑家族的少年而已。
她忽然就觉得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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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 93第92章
却说那贾琏,听说了王夫人带着姑娘们往林家去了,也不过是笑话一声“讨嫌”,待得听了她是去做什么的,还闹到了宫里去,登时就跳了起来,拉上凤姐就去与邢夫人商议。
邢夫人本就是个没主意的,便道:“由着她们作罢,这事要是老二家的闹的,那我也去说一说,可这事是老太太应下的,我去说她,不是自找没趣?”
凤姐急道:“太太,这事哪里还有我们说不说的份呢!林兄弟那脾气你是知道的,当年林妹妹脾气还不如他,同宝玉吵起来也是冷冷的谁的面子也不看,太太还指望林兄弟咽下这口气?更别说如今他家里当家的还是孔家的小郡君了?人家那是什么身份什么脾气?太太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的娘娘在她那儿都没讨得到好脸『色』,宫里因为这事罚她了吗?”
邢夫人一听也急了:“我又何尝不知道?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事还得老爷拿主意,我倒是觉得,二妹妹不能再跟着二太太了,别人家的丫头我们不说,二丫头可是许了容家的,人家一省巡抚继承家业的公子哥儿,就算是续弦,看上我们二丫头还不是看林兄弟的面儿?二妹妹这个人,也不是我做哥哥的不说她好话,这门亲事要是黄了,便再没这个店了!”贾琏道,“甭管老太太怎么想,咱可得把二丫头这亲事看好了!”
他如今既安了心在衙门里当差,凭着世家公子的身份同人脉,加上本来就是善于钻营奉承的主儿,倒也混出了点名堂,在家里说起话来颇有几分底气,邢夫人一听也对,同山东巡抚做亲家可是件长脸的大事,马虎不得,便问道:“该如何是好?”
“这事还得老爷拿主意。”凤姐道。
贾赦本是在小妾于氏房里小憩,见邢夫人贾琏急冲冲地赶过来,败了兴致,刚要吹胡子瞪眼一番,凤姐使了个眼『色』,叫于氏哄着,这于氏本就是凤姐送给贾赦的,自然听话,她再把那利害关系一说,贾赦其余不提,倒是想起了自个儿欠林沫的银子,手头既紧张,便也有些着急:“这可是如何?”
凤姐牙一咬:“我一个『妇』道人家,论理也不该多嘴,只是如今这景状老爷是见了的,您是袭爵的,咱们全家在这偏堂住着,将来老太太那儿的体己,怎么着也是宝玉排大头。要咱们为了二房闹腾吃亏,我心眼小,是不肯的。”[]红楼之林氏长兄92
贾赦道:“老太太在呢,分不得家!”
邢夫人一听急了:“如何分不得?二房闹来闹去的,都是为了他们那个宝贝疙瘩,如今琏儿也有了儿子,老爷,你且为你孙子想一想呢,他将来有个姓容的姑丈,说话都能比别人多几分底气呢!”
贾赦怒道:“你个无知『妇』人,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
“老太太还在,说分家确实不合适。”贾琏道,“可是如今这境况,也由不得合适不合适了。”
“要我说,还是像上次我娘家婶子说的——”凤姐看了贾琏一眼,闭上了嘴。
贾赦如今真的是六神无主,听了这话便吹胡子道:“你说你的,看琏儿做什么?”
“哎!”凤姐应了一声,“我娘家婶子说,叫老爷托些关系,找老太太要些体己,四处打点打点,给琏儿找个外放的差事,一来呢,容易积累政绩,将来往上调容易些,二来呢,趁这个机会,向老太太要些私房。总不能宝玉是孙子,琏儿就不是?这是为了琏儿前途的大事,老太太若是拒了,咱们日后要分家什么的,也有话说师姐救命呀。若是老太太给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老太太偏心,咱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贾赦一沉『吟』:“这事真要做到这地步?若是林家当真欺君,这容家可也脱不得干系啊。”
凤姐劝道:“老爷,二太太到林家去这事,可大可小,可二太太去了说什么了?说林家欺君,若这种事情算是欺君,那——”她用手指了指东边,“可卿去的时候,阵仗那样子大,咱们不是更脱不得干系?再就是说了,不就是林兄弟长得像允郡王?这世上的公子哥儿,娇生惯养的,总有几分像的,不是说甄家还有个宝玉,长得同咱们的宝玉一样?是不是亲戚还两说,便就是了,”她压低了声音,“那林兄弟的身份就更不得了了,咱们不努力巴结着,还去讨他们的没趣?”
贾赦想起可卿来,倒也吓了一跳,道:“这事不是说忠顺王爷亲自派人来告诉的?”
“忠顺王爷说什么做什么,咱们且不管,反正琏儿若是要外放,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邢夫人讷讷道,“老爷就算不为了儿子,为孙子想一想,凤姐儿刚生下哥儿坐月子的时候,二太太那眼神您是看到的。就是老太太,添了重孙,先看宝玉,这心思,我这个粗人都能看得出来,老爷您不想一想?”
这话算是说到贾赦心坎上,他多少年才得了一个孙子,抱着软活活的一团,看着也喜欢,不自觉地也想替孙子多谋划谋划。何况林沫这事,忠顺王说得多凶险他不知道,只知道老二媳『妇』不打听清楚了就往林家去挑拨,模样着实难看了些。加上又欠着林家银子,迎春这婚事又着实算是高攀,无论如何也黄不得,登时也来了『性』子:“既然如此,等老太太回来了,太太就与她说去!”
邢夫人登时吓破了胆:“我如何能说!”
凤姐叹了口气:“老爷,这事还得您亲自出马。太太、琏儿同我在旁边帮着腔才有底气。”
他们一家人等了半晌,等到了贾母在宫里昏厥过去的消息,赶忙往她房里去了。[]红楼之林氏长兄92
老圣人的旨意紧跟着就来了,吓得半死不活的王夫人也叫宫里送了回来。她没有贾母这样的辈分,自然也没有她那样的待遇,皇后宫里的人既厌烦了元妃,拉拉扯扯的送回来,自然也是情理之中,可怜她也算是大家出生,一时间在宫里丢尽了脸面。抱琴又是塞荷包又是说好话的,终于说动了一个宫人替她传了话:“娘娘说了,你们要是还想她在宫里能活命,就别惹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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