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田园之娇娆小农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子非
红豆很有眼色,笑着说道:“奶奶,我带瑾娘玉娘回那边去。”
赵达家的点点头,“去玩吧,吃饭时候叫你们。”
红豆领着姐妹俩回去,刚要进门,就瞧见香秀跟水杏在墙拐角拉扯着。香秀眼尖,喊道:“红豆姐!”
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拉着水杏,“你过来啊,害什么臊啊,又没有外人!”
一贯大方的水杏脸色通红,竟然有些扭捏。狠狠拧了香秀一下,才抬起头,故作镇定地问:“红豆你干嘛去了?”
问完了才发觉不妥,看着红豆有些戏谑的眼神不免更加窘迫,跺了跺脚,嗔道:“还不让我们进去呢,这也是待客的道理?”
红豆噗嗤笑了,掏出钥匙开了门,笑道:“你也算不上是客人啊,再往后……”
话没说完,朝着水杏眨眨眼。
水杏脸色越发红胀 ,推开红豆自己就进去了。
红豆和香秀瑾娘玉娘互看一眼,都抿着嘴笑。
“你家婶子在我奶奶那里呢,你怎么也过来了?”红豆给几个人倒了水,“看你火急火燎的样子,怎么啦?”
水杏难得皱眉头,心里明明有话要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两只手扭着衣带。
香秀鄙视她,替她说了:“红豆姐,你今儿不在家里不知道,槐花那个死丫头,又闹出事儿来了。”
红豆问水杏:“婶子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水杏红着脸点点头。昨儿她娘已经告诉了她杨耀祖提亲的事儿,还说就要定下来了。彼此都是见过不少次的,杨耀祖身材高大容貌俊朗,脾气又好,水杏自然心里愿意,就连睡觉的时候心里都是甜滋滋的。谁料到今天上午就听说,杨耀祖昨儿救了落水的槐花,今儿槐花家里就去赵家提亲了,又听人家说在外边听见槐花家里大哭的声音什么的。水杏一颗心都要凉了。
槐花怎么能这样呢?
水杏不傻,她娘更精,一听见这闲话,立刻就明白了槐花家里打的什么主意。水杏娘气得在家里跳着脚大骂槐花家里不仗义,又说要找去讲理,幸亏被水杏爹和哥哥给拦住了。水杏爹说:“你也没定下,人家也没闹开,凭啥去找人家说理?就算赵家真跟他们定了,你还能拦着不成?”
水杏娘一口气窝在心里那个难受,好不容易忍到了丈夫中午歇下,自己跑去找了王杨氏打听。水杏心里固然对槐花有了怨恨,更多的是对自己亲事的忐忑不安。
红豆看着她局促的样子,也不逗她了,正色说道:“水杏,你回去安安心心的该干啥干啥,别听风就是雨,胡思乱想的不是让自己难受?我爷爷奶奶在村子里这么多年,一口唾沫一个钉的,什么时候做出过不守信的事儿了?更何况是这种人生大事呢?”
香秀喜得一推水杏,“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没事儿吓唬自己。这都不像平常的你了!”
又撇嘴,“不是我说,槐花心眼怎么这么多啊?先是抢我的买卖做,这也就算了。这回倒好,脸越发大了,直接抢人了!”
红豆虽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嘴里还是劝道:“你也别这么说,或许这就是她家里人的主意,跟她无关呢。再说这亲事,她也不知道吧?”
瑾娘心地纯善,点点头,柔声道:“我看槐花姐姐也不像是会这样做的。要真是她的主意,可成了什么人呢?不说事情能不能成,单是外人的笑话白眼,也尽够她受的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端午节卖饼她都能背后插好姐妹的刀子,换成了活生生的男人你说她会不会动心?”香秀现在是死活看不上槐花了,“她要是知道什么是羞耻,也不会人家杨表叔救了她,反倒让家里人去你们家闹事的!要是换了我,宁可一头碰死了也不能叫家里人去丢人现眼啊!早上悄悄出门灰溜溜回去 ,还以为谁都不知道呢!让我哪只眼睛看得上!”
瑾娘不善争辩,又觉得香秀说的虽然粗俗,但仔细一想也是这样的道理,也就不说话了。
玉娘拍手笑道:“水杏姐姐你别恼了,安安稳稳地回家等着当新娘子吧,咱都把聘礼买好了。给你的头面首饰可都是我表叔亲自挑的呢……哎呀,我该叫你婶子了是吧?”
几句话说的水杏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想忍着又忍不住,索性一下子趴在石桌上。
剩下四个小姑娘面面相觑,同时爆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门外,槐花苍白着脸扶墙而立,瘦弱的身子看上去摇摇晃晃,像是站不住了似的。
锦绣田园之娇娆小农女 韩如松被爆,架水车
“槐花?”
红豆送了水杏和香秀出去,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墙边的槐花,自然也没忽视槐花苍白的脸色。
香秀抿了抿嘴,脸上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背后说人家,总归不是什么好的。
槐花眼中泪光闪闪,涩声道:“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是那种不要脸的人?”
说完也不等人回答,一扭身捂着嘴便跑了。
“我去看看!”红豆怕出事,忙回身对瑾娘玉娘说了一句,快步追了上去。水杏跟香秀面面相觑,虽然已经厌恶了槐花,但是她们也都不过是小姑娘,嘴里说几句出了气也就罢了,没谁真有让槐花如何的心思,当然也更不可能真的希望她出事。
犹豫了一下水杏就要跟上去,被瑾娘拉住了。
瑾娘年纪虽然小,但是天生温柔沉稳,她摇摇头:“水杏姐你还是不要过去了,红豆姐姐一个人能劝得了她。你跟过去,说不定槐花更难为情了。”
水杏想了想,瑾娘的话也有道理,只得停下脚步。恰好隔壁大门里,王杨氏和水杏娘笑着出来,后边跟着赵达家的还有杨耀祖赵玉兰,几个人脸色都是喜色,看起来商谈的很满意。
一见了杨耀祖,水杏顿时手足无措。还是王杨氏过来拉起她的手,朝着赵达家的点头笑道:“老妹子,那咱们就明天见。这盅酒啊,我是吃定了的。”
“那是,明儿还得劳烦你早些了!”赵达家的大笑。
水杏娘满脸笑容,也说了一句,过去拉起害羞的水杏回去了。
再说红豆这边儿,因为身上穿着的还是进县城的那身儿,裙子长了些,行动就不大方便,只得提起裙摆,尽量跟着槐花。
槐花捂着嘴,一路冲到了村后的河边,站在那里,颤抖的背影看上去好不可怜。
“你这又是何苦呢?”红豆走过去,叹了口气。
槐花抽泣半晌,才道:“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
“你们从来都看不起我!”她霍然转过身子,让红豆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流泪道,“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你们心里都在笑我骂我,说我不知道羞耻,是不是!”
“可是你们知道吗,我喜欢他啊,从第一次见着,就喜欢他!水杏什么都比我强,模样好性格好家底好,她想嫁什么样的人没有?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呢?为什么啊?”
红豆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无法理解槐花了,你喜欢杨耀祖,杨耀祖就得娶你?水杏就不能嫁给他?这是个怎么样奇葩的逻辑!
“你见过他几次?说过几回话?你到底喜欢他什么?”红豆毫不客气地连问三次,冷笑,“说句不怕你不爱听的,槐花,咱们几个人,你我,水杏,香秀,再加上二丫她们都在一处做活,关系好,但也有远有近。在我心里,你跟水杏一直是最亲近的小姐妹。从我在那个家里分出来,你们从来没嫌弃我,帮衬我收拾家里照顾弟弟,我一直觉得,我们三个人,比别人更好些。可是槐花,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跟我们疏远的你知道吗?”
槐花咬着嘴唇,惨然一笑,“是我疏远你们么?是你们一直排挤我!”
红豆摇摇头,“你错了。是从你一声不吭半路截了香秀进城的买卖开始。”
“呵呵,我就知道是这样。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那买卖天生天长,为什么她能做,我就不能做?我并没有和她去抢,我做的是后来的而已。再说,我也没有不让她去做。”槐花直直地盯着红豆,有些委屈,“是,那赚钱的法子是你告诉香秀的。她能做,为什么我不能做?”
红豆叹口气,“我为什么告诉香秀那个?是因为咱们几个都在一起做绣活儿,唯独她不能做。我们能借着绣活儿赚的几个钱去逛逛城里,她却不能。她岁数又小,我看她像妹子一样,不忍看她失望而已。香秀,平心而论,你真的缺少那几个铜板吗?从有了绣活儿,你接的绣件就是最多的,赚的钱也是最多的,哪一次结账,没有一两二两的进益?就算你家里人口多花费大,这钱也够了吧?你却为了那么几个小钱伤了姐妹间的和气,你拍拍心口说,值得吗?还有这次……”
她斟酌了一下言辞,才道:“……你说你喜欢表叔,难道你喜欢他,就得用这种手段坑他?别跟我说你昨天不是故意掉进水里的,也别说今儿一早上你娘和你哥嫂跑去赵家闹事你不知道——村里人洗衣裳洗菜,都是在固定的地方。你掉进水里的地方,平时水流急,离你家里远,再加上又是与那帮兵士离得近,天也黑,这几样加起来,我也想不出你还有什么理由掉到那里去!为了你自己,你居然用这样的法子,还把自己的家人也算计进去。槐花,你过分了!”
就槐花这点儿小手段,谁能看不出来?只不过是大家伙儿都是一个村里住着,谁也不说破,彼此留些脸面。槐花要是晓事,不再为了这个闹腾,等过段时候事情淡了也就罢了。偏偏她还要做出一副委屈扒拉的样子来,让红豆开始对她的一丝同情也没有了。
槐花本来就不善于与人争论,听了红豆的话脸色更加苍白,她想为自己辩解,但是红豆的目光就如同刀子一样落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一种所有心事都被看穿,所有的伪装都被剥下的感觉,愧疚,无地自容。
“我……”槐花泪如雨下,她今天出来的时候,又何尝没有看到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呢?方才,又何尝没有看到红豆眼中的不赞同和水杏香秀眼中的嘲讽?可是事情已经做下了,还能容她后悔吗?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样做,到底值不值!”红豆转身离开,没再管身后痛哭的槐花。
回到家里,瑾娘玉娘还在屋子里等她。赵玉兰过来叫几个人去吃饭,问红豆:“说你去追槐花了,那丫头没事儿吧?”
“总得让她自己去想清楚。别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红豆苦笑道。
赵玉兰警告瑾娘和玉娘道:“你们两个万万不许学这样的,没得让一家子人都跟着没脸,自己的名声也毁了。”
玉娘吐吐舌头,“我们可没那个胆子。”
两家说开了,赵达家的心里也不郁闷了。第二天早早起来收拾利落了,换上全新的衣裳,带着满车的东西,由王杨氏陪着去水杏家里下了聘,这亲事就算彻底定下了。杨耀祖岁数不小了,赵达家的意思是不能再耽搁。水杏娘也怕槐花那边再出幺蛾子,干脆就定了秋后成亲,具体的日子等挑好了再说。
槐花那边倒是偃旗息鼓了,只是将手头的绣活做完了以后,她让弟弟大虎子送到红豆那里去,自此再没有接过绣活儿。没过多久,村里人就听说她定了外村一个姑爷,倒是比杨耀祖和水杏成亲还早些。这是后话了。
仿佛一夜之间,村子里就开始忙乱了起来。每日天没亮,就开始能听见人们套车赶车下地的声音。
六月孩儿脸,天气说变就变。收麦这几天,大概是村里人最为矛盾的时候——既盼着天气热些再热些,好让麦子熟的透些;只是这样一来,大毒日头底下割麦子的人,难免受罪些。
赵达家里倒是好说,地少人多,两天就割完了。割下来的麦子放到门口压好了的场里晒干脱粒,地里的麦茬子刨出来等晾干了再往回运。又用了三四天的功夫将地里收拾利落,等一场雨,播下玉米种子就是了。
叶致远手下那帮兵士更是简单,因为头一季没有种麦子,这会儿把分到的地各自都收拾的细细致致,就等着种秋玉米了。
红豆在家里跟着忙了几天,也没到绣庄去。等到都利落了,才让叶致远送了她过去看看。
绣庄里有老胡坐镇,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其实也用不到红豆什么。只不过一见了红豆,老胡脸上就有些莫名其妙的神色,红豆不由得有些诧异。老胡心里思忖了一番,还是低声跟她汇报了:“听说,大奶奶的哥哥,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被人……”
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用什么词儿合适。红豆是个小姑娘,这话说出来,未免有些脏了她的耳朵。
“被人怎了啊?”红豆听他腻腻歪歪半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不禁大为好奇,赶忙追问。
“……咳,真是不好说给姑娘听。只要姑娘知道,那韩家的大爷,如今是没脸出去见人了就是了……”老胡心里其实有点儿疑心这是不是红豆做的。毕竟,大少奶奶过来闹事没过几天,那韩家大爷就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也太过巧合了。
只是看红豆的神色也确实是不像知道的,那这韩家大爷到底是惹到了什么人呢?满清远县谁不知道韩家跟朱家是姻亲,不看僧面看佛面,韩家人再能惹事,也得给朱家几分面子不是?
难道是专门为着朱家来的?
老胡眯了眯眼,决定一会儿必须去给大爷写信说一声了。
红豆心里虽然好奇那韩如松到底怎么了,却也知道老胡说到这份儿上,肯定不会跟自己交代更细致了。她直觉地感到这事儿跟叶致远脱不了干系,等会儿回去的时候问问他就是了。
谁知道叶致远也只是抿抿嘴,不肯说。
红豆急了,坐在他身后不住地晃悠他。一个不留神,差点儿摔下马去,吓得叶致远忙回身一把搂住了。
“你说不说,说不说!”红豆笑得没心没肺,一点儿不害怕。
叶致远没辙,只得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红豆听了,脸上表情十分古怪。惊愕,了然,随即就是一阵大笑,笑得直趴在叶致远背上喘不上气来。
过了半晌,才抬起头,眼中笑出了眼泪。她抹了一把眼睛,说道:“你可真够坏的,怎么想到让人爆他菊花啊……他但凡要点脸,怕不是得去上吊啊?”
叶致远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冷笑:“当初他让人把你往那不干净的地方劫,那是没得手,若是得了手,你又如何?换个普通的女孩儿,一辈子都毁了!我打听过了,这个韩如松吃喝嫖赌样样在行,这几年仗着朱家的势没少干缺德事儿,毁在他手里的女孩儿不在少数。这也算给他个教训,要是再不悔改,我倒是不介意以后让他……”说到这里倏然收口,没再往下说。皱了皱眉又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张嘴闭嘴说什么爆那啥,也太大胆了。以后不许说!”
红豆抿嘴笑着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你都找人做得,我就说不得啦?
眼瞅着各家各户的麦子都已经收到了仓里,就等着下一场透透的大雨,好播种秋玉米。只是这天儿,偏偏跟人作对似的,每天里大日头高挂,万里无云,一滴雨也没有。
有些个性急的人等不得,便全家一起上阵,去河里挑水浇地,好歹让地里湿乎些播下种子去。
王木匠那边已经着急了几个徒弟做好了水车,跟叶致远商量了,也不等什么黄道吉日不黄道吉日了,直接开始架水车。
水车这东西,不但李家庄的人没见过,恐怕连镇上县里的人知道的也都少。因此,村儿里不少人都去围着看。
当第一架水车从河里车出水来,顺着挖好的沟渠流向田地的时候,不但那帮兵士,就连村里不少人都跟着欢呼起来。赵达早就替叶致远预备好了一挂鞭炮,噼里啪啦一响,热闹得很。
便有不少人跟王木匠打听,弄这么一架水车得多少钱,都能架在哪里等。王木匠眉开眼笑,有问必答,心里得意——这不,买卖就来了吗?
一听了水车的价钱,村里人就盘算开了——这么一个东西,怪大怪笨重,一家一户就弄一架,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也不是银钱的事儿,关键是都架起来,那河里都没那么多地方!如果攒一些人家,共同弄一架,还是可以的。当下就有不少要好的人家,或是地挨在一起的,凑到一块儿去商量了。人人心里都有些兴奋,要是这个弄成了,还用等老天爷下雨?
要说不高兴的,大概也就只有黑着脸的李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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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田园之娇娆小农女 朱子熙归来
按照规矩,这木匠瓦匠都是手艺人,上门做活,主家得管饭。叶致远手底下都是一帮子糙爷们儿,做出来的饭能吃,但是绝对拿不出手,叶致远只好过来拜托了赵达家的帮忙。
都要成了亲戚了,赵达家的有什么不愿意的?再说了,用的米面油都是叶致远让人先送了过来的,自家院子里有的是菜,不过就是费点儿功夫罢了。况且,他们家里现在没别的,就是人多,玉兰和两个丫头,再加上红豆搭把手,做点儿饭还真不算啥。
头一天,王木匠的老婆王杨氏也过来帮忙,坐在阴凉底下跟赵达家的一块儿择菜。看着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赵玉兰,王杨氏碰了碰赵达家的胳膊,低声问:“老妹子,上回说的事儿你觉得咋样啊?”
她指的是要给赵玉兰说亲的事儿。
赵达家的瞥了一眼闺女和孙女儿,也小声说道:“我知道你提的人必然错不了。依着我的心意,这事儿当然是好,不过我可还没跟玉兰说呢。”
“咳,这有个啥啊?一辈子大事儿可不得琢磨好了么。”王杨氏听她松了口,心里高兴,“回来咱姐俩一块儿去给送饭,我给你指指,你先看看小伙子人咋样。”
“……那成吧。”赵达家的犹豫了一下,应了下来。自从前几天赵玉兰在县城里碰到了胡建后,赵达家的就一直揪着心。她生怕闺女对胡建还有什么不舍得。胡建那人别的都好,就是愚孝,对自己爹妈的话什么都听,不管好坏。这样的人她可不想再让他继续祸害闺女。别的不说,就那一家子混蛋她就受不了!
先时她想过,要是闺女实在不愿意再找,他们老两口子也能养活了孩子。就算以后她跟赵达不在了,有杨耀祖,有红豆在,闺女也吃不了亏,她信外甥,也信干孙女!
可是现在,她改了主意。玉兰若是一直这么闷在家里,她只会越来越记起胡建的好!
赵达家的想了很久,她觉得若是真有合适的人,不妨让玉兰再往前走一步。
想到这里,赵达家的倒是有些个坐不住了,想先去看看那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品。
王杨氏看她一脸急躁,小声笑道:“老妹子,别心急。人就在那儿,跑不了!”
天气热,中午做的就是二合面的面条,用腌菜缸里的咸汤炸了花椒油,吃起来又香又爽口。黄瓜也不用切,直接洗干净了装进菜篮子;门口拔了大把的葱,又用鸡蛋炸了酱,这就是很不错的一顿饭了。
“你倒是真实在,我们当家的去那么多人家做活儿,除了完工那顿好些外,谁家不是饼子大酱的?”王杨氏一边帮着把东西装好了,一边感叹。
赵达家的笑道:“这也不是我们的东西,都是人家致远给送过来的。咱别的帮不上,这个还不给人家做做脸?”
王杨氏点头称是,心里着实有些羡慕赵达两口子——收个干孙女,饶带着一个有能耐的孙女婿!
架水车的几个木匠都在河边忙活,因为东西多,赵达家的还特意找了个扁担挑着,到了地头儿喊了一声:“吃饭了!”几个木匠才停下,到河边洗了手凑过来。手艺人都讲究规矩,就算在外边,也让王木匠做在最中间儿的位置,头一碗面盛出来先让他,然后才一人接了一碗,或是拎条黄瓜或是拿根大葱,谢过主家,狼吞虎咽吃起来。
王杨氏一捅赵达家的,下巴朝一边儿点了点。赵达家的会意,顺着看过去,见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正把散落的家伙事儿收拢到一块儿去,都利落了才洗了手过来。
“向南,快过来吃饭!就差你了,下回别管他们,一堆懒虫!”王杨氏热情地招呼着,说话间还瞪了一眼自己丈夫和他的徒弟。
师娘训话,那几个徒弟都起了一回哄,低下头去继续吃。
杨向南憨笑一声,“没事儿。”
从赵达家的手里接过一碗面,道了谢,坐到一旁去吃饭。
赵达家的见他模样周正,长得高高大大的,最关键是眉眼看上去很正气,心里先就喜欢了几分。又看他行事稳妥,不急不躁的样儿,不由得暗自点头。当然,这个时候就让她答应亲事,那也不可能。怎么的,也得再打听打听,冷眼查看一番。不管怎么说 她是舍不得女儿再受苦了。
心里有个这个念头,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跟赵达提了。赵达躺在炕上,沉默半晌,才道:“这事儿我也想过了,玉兰那个性子是天生的,改也改不过来。与其让她嫁到别处去受苦,倒不如让她留在咱们身边。”
“你是说招赘?”赵达家的呼啦一声坐起来,犯了难,“愿意入赘的,哪儿有什么好人啊?不是家里落魄,就是本人拿不起事儿。我倒不嫌人家家底儿如何,但是你也瞧见了,玉兰为啥跟胡建不能再过下去?不就是因为老胡家一家子不成人吗?要是给玉兰招赘,再弄出这么一家人来,孩子可就真没活路了!”
赵达把她按下去,道:“瞧瞧你,急什么啊?我也没说招赘啊。我的意思是,不招赘,但是得搬到咱们村里来住。往后要是有了孩子,也不改姓,还是玉兰出嫁,但是人得在咱们眼皮底下。”
“那,那行吗?”赵达家的叹口气,“王木匠那个内侄,看上去人是不错的,长得周正,做事儿也稳当,不像另外几个那样毛毛躁躁。有这门好手艺,以后妻儿也不愁过不上好日子。不过,瞧着就是有主意的人,恐怕是不会愿意抛家舍业到这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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