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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王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般诺
“我有点想你了都……”她两手左右晃着我的胳膊撒娇,我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笑笑,说道,“谢谢。”
她不理会我的冷漠,依旧笑得一脸甜美,“今天没有见到你身边那四个讨厌的女人哦!秦哥哥,你打算去哪?”
我有些防备的看着她,摇头。
她笑的更开心了,手一挥,对着身后跟着她的一个小丫头说道,“你先回去,和哥哥说我会晚点再回去,让他不用担心。”
我睁大了眼睛,还没有来得及拒绝,那个小丫头已经点头称是快步的跑走。当真是训练有素。
我无奈,只好看向她,“你这是想干吗?”
“当然是决定跟着你啊,今天你去哪里我就到哪里,前几天想去找你,又怕你觉得我烦……”
想到上次见面时,我失魂引发作所以才着急的发脾气把他们赶走,心里有些愧疚,想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叹气,“你想跟着就跟着吧。”
我不想领她回清风阁,便在街上乱晃,她倒也是听话的很,只跟着我不说话。
实在闷得慌,随便的问道,“你们君家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了么?”
她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斟酌用词,半响才回答道,“不是,在上陵只有我和哥哥两个人,我们家族……我是说我们老家还有亲人。”
我好奇的看了她一眼,“那你们兄妹怎么会跑来上陵?还在这定居?”
她笑了两声,往前小跑了两步,“秦哥哥你真会说笑,我们想去哪里便在哪里了,来这里觉得不错,便住些时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呢。”
我点头,不置可否。
路过一家拉面馆的时候,她拽住了我,扁了扁嘴,可怜兮兮的摸了摸肚子,“秦哥哥,都走了好长时间了,肚子都在抗议了,好长时间没吃他家的面了,陪我进去吃吧。”
本来想说既然饿了就回去,但是对着一张泫然欲泣的小脸就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是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的面前吃下了三大碗面,到了最后甚至还把我的半碗给吃了下去。
她吃饱喝足,满意的打了个小嗝,然后看到对面的我,刹那间意识到什么,开口,“我是不是……有点太能吃了……”
我迟疑的看着桌子上的四个大碗,外加一碟小菜,默默地摇了摇头。
“其实,不是很能吃……”
她全然没有想过我说的会是假话,照单全收,笑的很是开心,“果然,我就知道大漠来的男人比中原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若是中原的男子早就被我的吃相吓跑了。”





漠北王妃 第28章 唯天下家国乎
我扯了扯嘴角,无力感瞬时布满全身。
上陵如是的大,我走到脚疼也没看到个城门,她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时不时的还拿出腰间别着的小皮鞭晃两圈。
我皱眉,她便一嘟嘴收了起来。
走过四条街后,我无奈,止住脚步,回头问她,“你到底要跟到我什么时候……”
她听完我的话疑惑的抬头望望天,“这天还没黑呀……秦哥哥,你忘了,我说了我要跟着你一整天的。若是你累了,也可以回清风阁。”
她这话说到最后甚至有点雀跃,似乎十分的想让我回去。
我挑眉,皮笑肉不笑的露出几颗牙齿,问的礼貌,“净儿……你跟着我到底想做什么?”
她的左右手食指绕啊绕,最后终于开口,“其实是我想要去看看官惜月那丫头在不在而已……哥哥最近有些不开心。”
许是她在街上偶遇我所以才临时起的主意,明明自己不见得自己有多大,还故作老成的叫官惜月为“那丫头”。
她见我半天不说话有些害怕,摇了摇我的胳膊,“生气了?我知道我哥喜欢你的侍妾不对……可是,情非得已,他喜欢上她的时候,官惜月已经是你的人了。所以……你可不可以……”
我实在是疑惑的不得了,他们见过几次面?屈指可数吧,看着她开口,“君轩清是真的喜欢官惜月?”
净儿不住的点头,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来证明这件事一样,我伸出手按住她的小脑袋,说道,“我知道了。”
她的眼睛迅速的发亮,还没等她开口,我接着说道,“知道是一回事,做不做的到又是一回事。但是既然官惜月是我的……女人,又岂能让他人觊觎?”
她到底是没有跟着我一天,在我说完那句话后狠狠地似怒似怨的瞪了我一眼,跺了跺脚就跑走了。
日子有些平静的厉害,但是越平静便越不安。
连着好多天眼皮跳的厉害,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事,却又说不准。初九,柳淇睿回到上陵,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我。见到我的第一面便紧紧的抱住我,良久,他开口,“我以为我九死一生了。”
我疑惑,“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他放开我,摸了摸我的头发对我笑,“不管我去做什么,你只要记住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就好。”
他说的莫名其妙,我想再问清楚,他却没给我机会,说了句保重便直接离开。
北国无奇太子曾说过一句话,天下广为流传。
问曰,“太子已逾适婚年龄,何不为家?可是,心中已有佳人乎?”
太子答曰,“无奇心中无他,唯天下家国乎,固不婚。”
无奇太子乃是大爱之人,不成婚,不拘小爱,只因为胸中装满了家国天下,民生社稷。
我不若无奇这般高尚,想爱,却无能为力。
同是初九,官惜月的身体终于大好,只是越发的沉默了起来,我几次过去都是与她相对无言,最后实在没有忍住,我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们先前明明是恨不得对方消失的对头,她看向我的时候,忽而一笑,“这有什么奇怪……只不过是以报赠铃铛之恩。”
这理由荒唐的很,我吸气,弯了弯嘴角,“莫不是与‘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同理?”
开玩笑的话,她却当真的很,喝完最后一口汤药,对我点头,“公子如此理解,倒也可以。”
临走的时候,我对她说,君轩清几次三番的要见她,要见与否全看她的意见,她点头称是便不再多言。
十三公主的病依旧不好,急坏了皇宫里的人,赏金一番再翻。就连宁王府都派出人到处打听哪里有什么神医。
元宵节前一天,我独自在十三公主宫羽寝殿外面发呆,所有的事情在我的脑子里发酵,这是怎么发生的?我本应该好端端的坐在细雨楼喝茶赏灯,现在可好,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说是十三公主中毒之前曾说喜欢我的笛声,若是让我日日夜夜在外面吹笛,或许对十三公主苏醒有所助益。
于是,我便站在了这里。
天气不太好,初春的季节,天阴,我手有些冻僵,一刻钟后,天上飘下了雪花。
若不是在此受冻,我定也会觉得这雪景是很美的。
笛音不能停,停了便降罪。
宁王来看十三公主,看到我在这里,走到我的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然后挑眉冷笑,“原来是你?”
我僵着脸行了一个礼,“是,请宁王安。”
他伸手一把捏住我的下巴,身后是一片惊呼,他往前一凑身子,威胁般的开口,“怎么?就这么不想看到我,这是什么表情!”
天可怜见,我是真的被冻傻了,脸部肌肉僵硬,想要往后缩缩身子,他却捏的更紧,下巴疼,我皱眉,答道,“不敢。”
他手下用力,脸上却笑的开怀,“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不是不去我府里吗,那天有安乐侯替你撑腰,今天我倒要看看还有谁!”
我记得我以前在隐逸村看过的小本里,此时该是出现一个人英雄救美了。奈何我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人来。
“疼吗?求我啊!”他的脸在我的眼里不知怎么地就变了形,扭曲的厉害。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正要开口,寝殿的大门就被打开,“笛声为何停了?若是十三公主出了什么差错,你担待得起?”
虽说十三公主是生是死与我这笛声毫无关系,但是此刻,我却感谢那个趾高气昂的嬷嬷、相比较起来,我更愿意面对她。
嬷嬷往前走了两步才看到是宁王,吓的一个激灵,“奴才不知道是您……”
宁王放开掐着我的手,瞪了她一眼,“算了,滚回去好好照看公主!”嬷嬷当真大步小步的滚回了寝殿。
他看了我一眼,勾唇一笑,“这次就饶过你,咱们来日方长!”
看着他的背影,我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宁王睚眦必报,必不会轻易放过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拿起笛子,算了,得过且过。
来给十三公主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却没有一个成功的,她依旧沉睡。宫羽殿,一片寂静,死一般的气氛,人人自危。
雪越积越厚,看着紧闭的大门,我忽而有些不忍,正直最好年华的一个女孩便要因为这些皇权阴谋而葬身,还是我亲自下手。吹出的笛音不禁更加的萧瑟起来。
一动不动,乃至成了雪人。
来宫羽殿的人很多,却唯独不见无奇太子。我堪堪的在外面站了一天,累得腿脚酸软,期间乃是皇后娘娘来,见我如此才施恩让我休息。
晚间,我被一个小宫女带走说皇后娘娘要问话,黑灯瞎火的我不免有些害怕,随身的药包不在身边更让我不安。
奈何小宫女一个劲的说皇后仁慈,我才勉强的跟了去,只是暗中留了记号,盼望着这皇宫中或许有漠北的人。
从皇后的宫里出来,才发现已经浑身冷汗。
她独身一人,一壶茶,两盏瓷杯,模样甚是居家,对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做为孩子的母亲,请你告诉我,解药在哪里?”
刹那间,我觉得要死了。乃至后来峰回路转还有些喘不过气,她只问我那天白衣人在什么地方放了我,最后去了什么方向,我胡乱回答了什么已经不记得。
走出好远的时候,才恍然想起一句话,诚然,古人说的对,一入宫门深似海!步步惊心也。
听到我模模糊糊的答案,皇后瞬间的颓废了下来,挥了挥手让我退下出宫。
明天正是元宵节,十三公主,命不久矣。想到这里,就有些难过起来。告诉自己不再想,大步离开。
走出皇宫约一里远,隐隐约约听到笛声,胸口顿时闷痛。我捂着胸口靠在墙上,平稳呼吸尽量不让自己有情绪起伏,笛声却越来越近。
正想办法如何离开,笛声戛然而止,一个带笑的声音响起,“小丫头当真如此狠心?见死不救?我以为,医者父母心呢。”
他出现的太过突然,我放下护在胸口的手,屏息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偏着头看他,笑言,“你真是……阴魂不散。”
他听到我的话,眼睛一眯,若有其事般的点了点头,“诚然,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我现在消失可好?”
他说要消失却没有要离开的样子,我胸口疼的厉害,没有心思和他再扯下去。转身要走,他却动作迅速的挡在了我的面前,“那晚**一夜后却不见了我可爱的小丫头,着实是让我伤了一番脑筋。你说公子我要怎么惩罚你这小家伙?”他说着还趁我不注意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听他提起那晚的事,顿时不好的画面在我面前一闪而过,挑眉冷笑反问,“只顾自己风流快活的公子爷将自己的丫头丢在外面受尽欺辱……这种事,想必也只有您做的出了!”
他听到我的话愣怔了一下,我没工夫等他再接下去,立马离开。没有走出几步,他的声音却是又从身后传来。
“你的药包不想要了?”隐隐的声音里带了几丝诱惑的意味。
“你想给我的时候自然就会给我,不想给我就算我求着你还给我都不会给我,不是吗?”他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我可没忘记当日我是怎么死乞白赖的跟在他身后求他的。
既然要不回来,再重新做一个就好。
他微一沉默,带着点漫不经心却又势在必得的开口,“要走可以,告诉我解药是哪包。”
我停了一下,立马意识到他问的是十三公主的解药,懒得回头看他继续向前走一边开口,“你不是对于十三公主是死是活毫不在意吗?知不知道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
他果然不紧不慢的跟在了我的身后,一只手里抓着我的药包晃来晃去,“此一时彼一时,以前她是上碧落还是下黄泉我不在乎,但是现在我要她活着。”




漠北王妃 第29章 稚子投靠
这个答案有够随便,我挑眉冲他一笑,“你这么厉害,一包一包的试了不就知道了,反正我的药全都在你那里。”
他白色大袍在我面前一晃,手里长笛在我面前打了一个转,整个人便跑到了我的面前,“都试一遍?真不知道小丫头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等哪天我们都闲下来挖出来看看可好?”
满是好奇的语气,人畜无害的模样。我停住脚步,清风阁就在不远处,街上人很多,偶尔还有一队正在巡逻的铁甲卫经过。
“想挖我的心?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机会咯!”这么说着我便冲他一眨眼,接着利落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一直在笑的脸色微微有些僵硬,“你……”
“你”字还没出口,我便用足了劲大声惊呼,“救命啊!是刺客,刺杀十三公主的刺客在这里!救命啊救命!”
自然没有人注意我这个小丫头是谁,被我这么一喊整条街顿时陷入了混乱,人人都只顾自己逃命。不远处的铁甲卫显然也听到了我的高呼,动作迅速的就往这边跑来。
他看了看那边赶过来的人,又看了看我,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你料定我不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语气里满满的威胁。
胸口的疼渐渐麻木消失,我默默的点了点头,脸色苍白的看着他,“自然,我料定你不敢动手!”
他果真没有动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转身离开。眼看着铁甲卫就要过来,衡量了一下局势我微微低了头也混入了人群中。
直到回到清风阁,我还是不明白,失魂引这一江湖绝学到了他这里怎么就成了信手拈来的曲子,走到哪里来了兴致就可以来上一段。懂得欣赏音律且心绪平和的人自然觉得美好,但是对于一个曾被他伤过的我来说,这笛音简直就是催命符!
幸好的是,他还不曾发现我被他的失魂引伤过,不然的话,以后还不得任他宰割!
当前首要任务就是重新做一个药包,想到这里立马吩咐了下去让她们给我准备好材料。
准备好一切正要回房,离儿却忽然的从大堂向细雨楼小跑着过来,一边高声叫着,“公子公子!前面来了一个小娃说是来找你的,掌柜的不让他进来。”
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找我?”
离儿停下来,大大的呼了几口气点了点头,“嗯,那个小孩衣服打了好几个补丁,穿的比较……不太好。还冷着一张脸,只说要进来找一个年轻的公子,又说不出姓名还没有信物,掌柜的自然不敢放他进来。我想住在这清风阁里的,就公子你一个还算年轻。所以,离儿想他定是来找你的。”
几乎是瞬间,我的脑子里便闪现出那一张倔强的小脸,是了,这一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都快要忘记曾救过的那个小男孩了,那个拼命保护自己娘亲的孩子。
刚想出去,一低头却看到自己的这身女装,无奈只好吩咐了离儿去把他领进来在这里等着。
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呼吸间隐有疼痛,但幸好不是太严重了。上次官惜月重伤采回来的药被我制成了药丸放在内室,想着就算不能根治也能快速压制疼痛,这次果然派上了用场,以后定要随身携带,也不枉官惜月几乎为此豁出了性命。待我匆匆服了药丸换回男子装时已是半个时辰过去。
我出现的时候围在少年旁边的一众小丫头便都立即的散了开来,以离儿为首整齐而又齐声的向我施礼。
“公子安康!”
我微微颔首,还不等说话,离儿便提着裙摆三两步跑到我面前,嘴一嘟就开始告状,“公子,你都不知,离儿和姐妹们好心要给这小娃换衣服他不让,和他搭话他也不回,百般哄着他,他也未曾看过我们一眼,一直低着头,哼,不知好歹的小子,也不知这地板有何好看之处!”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确实……这地板没有任何好看之处。抬眼看着小丫头们不时飘过来的好奇眼神,不着痕迹的皱眉,微一沉吟便说道,“若是无事,便都下去吧。”
离儿看了我一眼,却也没再说话,领着一众小丫头鱼贯而出。
这个时辰,整个清风阁包括细雨楼在内都灯火辉煌,那个瘦弱的小少年就直直的站在这一片灯火明亮中,身影瘦削而又孤单,孤单而又绝望。
踱了几步到主位坐下,慢条斯理的打量,才发现他也已经抬起头看向了我。
他穿的何止是离儿所形容的不太好,甚至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寒冷冬季紧着单衣,脸脏的让人绝对认不出来,满身污痕,斑斑血迹。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很是冷静,他说,“我娘死了。”若不是微微颤抖的身子泄露了他的情绪,我恐怕当真会认为他毫不在乎。
没等我开口,他又说了第二句,依旧镇定,“你到底是谁?”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我,锐利地就像是要一眼看穿我的灵魂一般。
被他感染,我似乎便也觉得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可以和我谈条件的成年人,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反问,“为什么想知道我是谁?”
他抿着唇,大概是在想如何回答,我不急,便喝了一口已经变凉的茶水慢慢等着。
不过片刻,他开了口,“知道你是谁,才能知道你够不够资格当我的师父。”
不知怎么的,有些莫名的想笑,微敛了眼眸清了清嗓子回答,“虽然我本身不厉害,但是我可以将你变得厉害。这就够了,不是吗?”
他沉默了一瞬,接着一言不发的就要下跪拜师。
察觉到他的意图,我立马抬手阻止,“慢着,不必拜,就算是我现在将你留在身边,也不代表你永远可以留下来。”
故意的停顿,果然他停止了下拜的动作,只望着我。
我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两步远,眼睛微眯低头看他,冷冷开口,“若是你让我发现你是个无用之人,休怪我不留情面。”
他定定的看着我,良久,紧抿的唇里吐出一个字,“好。”
他的神情依旧是倔强紧绷的,两只小手甚至还紧紧握着。
听到他说好的时候,我的嘴角扬起。离了近了才发现也许是天气太冷的原因,他的脸色在污渍掩盖下冻的发紫,嘴巴也是毫无血色。
留给他的钱,自然没有起到作用,丢了或者被抢了都有可能,甚至他母亲的死都很有问题。但是他不说,我便不问。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直起身子便将自己身上披着的白色大氅解下披在他的身上。
他的个头不过刚到我的胸口,给我量身定做的衣服到了他身上,衣摆甚至已经拖地。认真的系好衣领,他只是低着头看着,神色间有些恍然,突然而来的温暖或许让他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见他一动不动,我不由得伸出手拨开他脸上的头发,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许诺,“只要你愿意,以后便不会再有人欺负你。”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子越发的僵硬了。
“你叫什么名字?”
很随意的一个问题,过了很久却没有得到答案。他的眼神在灯光下明灭不定。
轻挑眉,恰巧看到外面灯火明亮,偶有行人路过,瞬间的晃神便开了口,“灯火阑珊欲晓时,夜游人倦总思归……从今天起,你就叫做秦……思归。”
“思归……”他垂下眼眸小声的呢喃,忽而的轻笑一声,“何处归?”
笑的苍凉。
一时心软想要拭去他脸上的那抹厌世,却看到他下意识的躲闪,这是被多次殴打后的自然反应……那些毒妇!几乎是刚一想到这里,眼眸一闪,我起身转而牵起他灰白不辨的手向内室走去,声音缓慢而有力,“跟着我,只有一条你要记住,伤我者必还之十倍,于我有恩者必还之百倍千倍。生而知为何生,死而知为何死。但求一个坦荡,无愧于天地。”
他一直没有说话,也不知听了还是没听。去内室的走廊有些太长,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跟在我的身侧,一步不落。
上元节如期而至。
很早的时候,红袖便在我的房门外候着,听到我起床的声音,接过离儿端着的洗脸水敲了敲门便迈步走进,她穿了一件浅橙色雪狐棉衣,下着百花褶裙,嘴边挂了一抹浅笑,身上还有淡淡地一层薄雪,说不出的灵巧动人。
我刚刚系好衣服上的最后一根丝带,头发还没有梳理。看到是她颇有些惊讶。
她将水放下,轻轻地拂了拂衣服,抬头冲我一笑,“公子早。”一边说着一边将丝绸巾浸了水。
我颔首,接过她递给我的丝巾。一般的情况下,离儿端进水便可退下,待会再来收拾便是。来的是红袖,站着不走便是有事。
我慢条斯理的擦洗,等着她开口。
四女中,她最是稳重,思虑缜密。果然她稍一沉吟便开了口,“公子,昨晚丫头们都在议论那个落魄小少年,叽叽喳喳的很晚才入睡。”
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件事。我轻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
“给他添置了新衣,也彻底的梳洗,又安排了住处……如今公子的意思是要继续留下他?”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未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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