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多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方全还想再劝,夏云锦又说道:“我不能总躲在你的身后。如今既有人处心积虑的要出手对付夏家,我这个当家人总该学着站出来应对这些事情。我知道我有很多都不懂,做的也不够好。不过,我一定会认真学。”
既然已经别无选择的成为了夏云锦,那么她就要义无反顾的承担起夏云锦这个身份应该承担的一切。不仅是照顾夏家上下所有的人,还包括看似风光实则风雨飘摇的夏家生意,还要应付在暗中觊觎夏家甚至出手对付夏家的敌人......
她绝不会逃避属于自己的责任!
看着那张美丽苍白的俏脸上浮现出的坚毅和勇敢,方全又是欣慰又是酸楚。欣慰的是,老爷后继有人,三娘子虽是女子却不像夫人那般柔弱,反而有着不输男子的坚韧勇敢。酸楚的却是,眼下情况实在不容乐观。有些困境不是凭着意志就能熬过去的......
荷花也听到了夏云锦的这番话,眼中流露出心疼。
以前的三娘子最是娇气,绝不可能连着两天赶了这么远的路,更别说是站在臭气哄哄气味难闻的马场里看一个郎中这样“检查”病马了。
荷花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靠近夏云锦,悄然搀扶住她的胳膊。
夏云锦定定神,冲荷花笑了笑,然后担忧不已的问道:“桃花一直在那儿吐不要紧吧!”
桃花自从看了一眼之后,便哇啦一声吐了出来,到现在还没停。看那个架势,大概是连昨天吃下去的饭也都快吐光了。
荷花瞄了桃花一眼,笑着说道:“三娘子放心,等她都吐光了,自然就会好了。”
话刚说完没多久,桃花果然站直了身子。可刚看过了一眼,胃里又开始翻腾不休,立刻转过头去继续干呕。这次却是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
杜郎中对周围的一切恍若未闻,他一直蹲在那匹被切开了马腹的病马面前,用刀尖拨弄着那个被切开的血糊糊的胃,后来干脆就用上了手。先是用手指碾,然后凑到鼻前嗅了一嗅,再后来索性伸出舌头尝了一尝。
......别说几个女子了,就连方全看着这一幕都快吐出来了。
可杜郎中的神情却无比专注,仿佛他此刻正在做的是世上最神圣的事情。那张平凡的没有丝毫特色的脸孔,此时却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荷花忍不住在夏云锦耳边低语道:“三娘子,杜郎中真的是个好郎中。”
夏云锦面色泛白移开了目光,笑着点了点头。不管杜郎中有多少古怪脾气,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真的是一个很敬业又对医术很执着的人!说不定,他真的能找出病马的病因......
不知过了多久,杜郎中终于站了起来。大概是蹲的太久了,双腿发麻,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离他最近的方大郎不假思索的扶住了他。
杜郎中稳住了身子,却连说声谢谢的时间都欠奉,他抬头看向夏云锦,眼中闪着喜悦:“我知道这些马的病因了!”
众人俱都动容,顾不得杜郎中身上不停散发的血腥味,立刻围拢了过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夏云锦双眼熠熠闪亮,迫不及待的问道。
杜郎中一脸肯定的说道:“我们之前猜的没错,这些马不是无端的生病,而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在马的饮水里下了毒。好在剂量不大,马匹又多,每匹马饮下的水有多有少。喝水多的马中毒深一些,还有一些马大概是水喝的很少,所以没受什么影响。”
顿了顿,又道:“这个投毒之人实在狡猾。如果在马的饲料中下毒,很容易在胃中残留一部分未消化的,很难找出病因对症下药。所以选择在水中下毒。消化快见效也快,又不易查出病因来。如果我不是切开了病马的胃部仔细检查,也实在没办法确定这一点。”
方全脱口而出道:“你真的能确定吗?”
杜郎中爱理不理的应道:“随你信不信。”
方全:“......”
方全早就听说过这位性情古怪的杜郎中,今天却是第一次领教,气的脸都涨红了。
夏云锦忙笑着打圆场:“方掌柜不要见怪,杜郎中素来就是这个耿直的脾气,其实,这次他是主动要跟着来帮忙的。”
方全挤出一个笑容:“三娘子放心,我没生气。”就是有点呼吸不畅顺而已。
杜郎中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夏云锦唯恐他说出什么难听话来,立刻笑着问道:“既然你已经查出马的病因了,那下面是不是该着手配药了?”
杜郎中却皱起了眉头:“配药一事得谨慎一些。毕竟隔了几日,到底是什么毒药我一时也查不出来。只能先配几副药方试一试。”
夏云锦当机立断:“好,那就先找来几匹病马试一试。到时候看哪个药方更有效,就用哪一个。”
杜郎中嗯了一声,也不说什么,立刻就打开药箱取出笔墨准备开药方。
方大郎拿着几张方子去抓了药,两个郎中要帮着煎药。杜郎中却面无表情的说道:“煎药的事情就不劳烦二位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那两个郎中的脸色顿时变了,其中一个姓杨的郎中忿忿的说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不相信我们两个吗?”
杜郎中的嘴里从来都吐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到底是谁投的毒,现在还没查清楚,人人都有嫌疑。你们两个都懂医术,嫌疑比别人更大。我当然不能相信你们!”
两个郎中:“......”
杨郎中气的脸都青了:“你这是血口喷人!我现在就和你到夏娘子面前去对质!”
杜郎中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奇怪了,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怎么会这么激动。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杨郎中用手指了半天,“你”了半天也没说出第二个字来。
杜郎中开始蹲下身子煎药,头也不抬的说道:“方大郎,请你把这两位郎中带走,我现在忙的很,没时间理他们两个。”
这一路上方大郎都和杜郎中坐一辆马车,对他的毒舌是深有体会。见两个郎中都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着实有几分同情。忙领了两个郎中下去,好一通安抚不提。
杜郎中一个人照看几个炉子,着实有些手忙脚乱。
一个身影出现在他身边,从他手中接过了一把小蒲扇。然后和杜郎中一样蹲下了身子,用扇子轻轻的扇着炉火。
杜郎中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只默默的让开了一些。
以杜郎中的脾气,当然绝不会承认这个夏娘子的性情脾气其实很合他的眼缘。不是绝顶的聪明,也不够精明厉害,却有着一颗善良柔软的心。还有和其他女子不同的坚毅勇敢乐观。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根本对他的来历一无所知,却只凭着他露的一手医术便选择信任他,还给了如今落魄的他一个安身之处。
只凭着这一点,他也一定要帮她度过这个难关。
如果知悉他脾气的人知道他此刻竟肯医治病马,不知会惊讶成什么样子......rs
美人多骄 第五十七章 内贼
煎药并不复杂,只要小心的看好炉火就行,重要的是有耐心。
夏云锦打起全部精神,仔细小心的照看着炉火。听着药罐子里传出细微的咕嘟声响,嗅着淡淡的药味,原本焦急不安的心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杜郎中忽的说了一句:“我也没多少把握能治好这些马。”
夏云锦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旋即神色镇定的继续摇扇子:“我相信你。”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杜郎中的心潮起伏,握着扇子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眼中闪过一连串复杂的神色,有欣慰有唏嘘有怅然,还有一丝淡不可察的激动。
过了一会儿,杜郎中才又张口道:“其实,我刚才说那句是假话。我能治好这些马。”
夏云锦:“......”
杜郎中你是更年期到了吗?!故意耍人好玩是吗?!
看着夏云锦忍气吞声的表情,杜郎中忽的笑了,眼神也柔和了几分:“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治好这些马。让那些在暗中算计夏家的人狠狠的失望一回。”
夏云锦没有表现的很感动,反而小心翼翼的看了杜郎中一眼,欲言又止。
杜郎中难得心情很好的没和她计较,反而温和的问道:“你想说什么?怎么不说了?”
夏云锦咳嗽一声,小心的说道:“虽然你医术高明,人也挺......”想了半天才勉强找到一个形容词:“也挺正直的。不过,我们两个年龄相差太大了一点,所以我不太可能对你......你懂的吧!”
杜郎中的脸彻底黑了。
夏云锦看着他的黑脸,扑哧一声乐了:“我和你开玩笑呢,你该不是真的生气了吧!”越想越觉得好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杜郎中的脸由黑转青,然后又变红。简直就像调色盘。
夏云锦时常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难得占了回上风,心情别提多愉快了。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几份药也终于熬好了。杜郎中分别将热腾腾的的褐色药汁倒进碗里,然后端到了特地挑出来的几匹病症比较严重的病马前,一碗一碗的分别灌下。
所有人都围拢在旁边,一脸期盼的看着病马。好像这样盯着,这些病马就能精神抖索的从地上站起来一般。
“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杜郎中淡淡的说道:“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
方大郎第一个出声:“不行,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守夜。还是让我和二郎两个人在这里守着,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
“要是这些马喝下去的药起了反应,口吐白沫或是乱奔乱跳的踢人,你们知道要怎么办吗?”杜郎中只一句话就把方大郎堵了回去。
夏云锦想了想说道:“既是这样,就辛苦杜郎中了。只要杜郎中这次能治好这些马,我一定重金酬谢。”
杜郎中不客气的点头:“这是当然,跑了两天的路来出诊,诊金至少也得是平时的两倍。”
夏云锦:“......”
不管怎么说,杜郎中如愿以偿的抢下了守夜的活。方大郎和方二郎兄弟两个也不能清闲,一个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
杜郎中忽然低声说道:“三娘子,你最好派人盯着那两个郎中。”
夏云锦一怔,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
杜郎中却懒得回答这个问题,转过头去照顾那几匹病马。
方全也听到了杜郎中说的话,一脸的若有所思。这么多马在一夜之间就中了毒,投毒的人是内贼的可能性几乎是十成。朱掌柜在夏家待了二十年,忠心方面绝无问题。方二郎当然就更不可能了。剩下随行的人都是夏家的人,算来算去,外人就只有那两个郎中。更何况,懂的在水中下毒又没留下蛛丝马迹,也确实像是“行家”的手笔......
方全心念电转,很快就有了主意,低声对夏云锦说道:“杜郎中提醒的有道理。这两个郎中确实都有些嫌疑。今天夜里就是试探他们两个的最好机会。”
夏云锦也反应了过来,略一思忖,便应道:“好,就照你说的办!”
......
此时被关在屋子里的杨郎中正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另一个赵郎中就淡定多了,低着头整理药箱。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情整理药箱!”杨郎中恨恨的瞪了赵郎中一眼:“那个什么杜郎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万一真的救好了病马,可就糟了!”
赵郎中先是皱眉,然后面无表情的应道:“是你糟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杨郎中冷笑一声:“你想撇清关系,门都没有。毒是我下的没错,可你明明知道,却没及时禀报,就是我的同谋。你以为他们一旦知道真相会放过你吗?”
赵郎中气恼不已的反驳:“这怎么能怪我。之前那些人找上你的时候,我就劝过你了。你财迷心窍,不肯听我的,偏偏收下了那五百两银子。还做出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我看在同乡的份上没揭穿你,又尽力的为病马诊治,这才没酿成大祸。夏老爷生前对我们俩可不薄,好吃好喝好住,每个月还给四两银子,你怎么就都忘了……”
“我没忘!”杨郎中咬牙道:“你当我想这么做吗?可那是五百两银子!我不吃不喝攒上一年,也就是五十两银子。要攒这么多银子,得整整十年。倒不如豁出去一回,拿了这么多银子回乡。”
“回乡?你真以为自己还能回得去吗?”赵郎中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的痴心妄想:“夏老爷虽然死了,可还有方全和方大郎方二郎在,还有朱掌柜他们,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现在是惊慌失措没来得及追查此事。一旦追查起来,很快就会怀疑到你的身上来。看在同乡一场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你还是快些想想明天怎么和方掌柜夏娘子求情吧!”
杨郎中脸色阴晴变幻不定,心里尚且存有一丝侥幸心理:“不会的,我当时去饮水中下毒的时候,根本就没人看见。他们就算怀疑我,也没有丝毫证据……”
话音未落,门便被敲响了。几声乍然响起的闷响,把杨郎中吓了一跳,声音发颤:“谁?”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我,开门!”声音简短有力。
是方全!
杨郎中想到刚才赵郎中说的话,心里着实有几分心虚,开门的动作不免慢了一些。
门刚一开,方全便阴沉着脸走了进来,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夏家马场的几个男子。因为长期驯马的缘故,这几个人俱都身材健壮孔武有力。
杨郎中一看这架势,心里暗暗觉得不妙,故作镇定的问道:“方掌柜,这么晚了,你们不在屋里歇着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方全见他眼神闪烁不定,心里的怀疑又确定了几分,重重的冷哼一声:“我来干什么,你们两个的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
杨郎中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虚张声势道:“方掌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赵郎中不辞劳苦辛辛苦苦陪着马队跑了这么多天,在马匹生病之后,又一直尽心尽力的为马匹诊治。你该不会是怀疑到我们两个身上了吧!”
赵郎中在听到“我们两个”这几个字的时候,嘴角抿的更紧了。
方全锐利的目光在杨郎中和赵郎中的脸上打了个转,冷冷的说道:“两位郎中还不知道吧!杜郎中已经查出了马匹突然生病的原因。原来这些马根本不是染上了急病,而是被人下毒在饮水中所致!”
最后一句话,如石破天惊。
杨郎中脸色陡然白了。
方全心里了然,怒意顿时涌上心头,定定的看着杨郎中:“杨郎中,这两千匹马是要交到兵部去的,要是不能按时交马,我们夏家就会赔上十万两银子,声誉也会一落千丈。我们夏家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情来?”
杨郎中犹自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就承认了吧!”赵郎中忽的叹了口气。
杨郎中不敢置信的看向赵郎中:“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你让我承认什么!”
赵郎中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对方全说道:“方掌柜,我可以把实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过,我想见一见夏娘子。”
方全皱了皱眉,旋即答应了下来。
杨郎中死死的瞪着赵郎中,仿佛要在他的背上瞪出两个窟窿来。
赵郎中却至始至终没回头看他。
……
夏云锦一直在屋里等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又是振奋又是愤怒:“竟然是那个杨郎中所为!实在是太可恨了。我们夏家可待他不薄,也亏他下得去手!”
来报信的管事也是一脸苦笑:“是啊,我们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是杨郎中所为。”
夏云锦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淡淡说道:“杨郎中只是帮凶。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走吧,我倒要好好问一问,到底是谁在和我们夏家过不去。”rs
美人多骄 第五十八章 真凶
夏云锦仔细的打量眼前的两个郎中。
两人大概都在三十四五岁左右,一张长脸的是杨郎中,另一个皮肤黝黑的则是赵郎中。
杨郎中的脸色十分难看,却死活不肯承认投毒一事是自己所为。
方全冲夏云锦使了个眼色,夏云锦顿时心领神会,并不理会色厉内茬的杨郎中,而是看向沉默的赵郎中:“你不是说知道谁是投毒之人吗?现在我已经来了,你只管说吧!”
赵郎中默然片刻说道:“夏娘子,我会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只希望你能饶过杨郎中这条性命,他也是一时糊涂,被财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赵立光!”杨郎中急了,高声嚷道:“你别想把脏水都泼到我的头上来。明明就是你收下了人家五百两银子,半夜里在马饮水中投了毒!”
......
屋子里陡然安静了。
众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赵郎中错愕的看向状若疯狂的杨郎中:“你在胡说什么?”
杨郎中却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射出亮光:“我们两个住一个屋子,那个人私下来找你的时候,我悄悄躲在一旁,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那个人说只要你能动手脚让马队到不了京城,就会给你五百两银子。你只犹豫片刻就答应了,收下了人家的银子之后,当天夜里就去投了毒。”
说着,又看向夏云锦:“夏娘子,我说的句句是真,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派人翻开他的枕头看一看,那五百两的银票就被他藏在枕头里。”
赵郎中的脸色陡然惨白,用手指着杨郎中:“你......你竟然偷偷将那张银票塞进我的枕头里!”
亏得他当时多了个心眼,趁着赵郎中没注意的时候将银票偷着放进了赵郎中的枕头里。既然赵郎中不讲情面的揭发他,他也就无需客气了!只要把这盆脏水都泼到赵郎中的身上,就算损失五百两银子,总能保住这条性命。说不定日后还有再赚回来的机会......
杨郎中此时完全占据了上风,也没了之前如丧家之犬的惊惶失措,冷笑着回视:“到现在你还不敢承认吗?明明就是你见钱眼开财迷心窍,如今事发了,又妄图栽赃到我身上。不过,夏娘子和方掌柜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自然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赵郎中显然远不及他口齿伶俐能言善道,被这么抢白一通,又急又气又委屈。有心解释,杨郎中又抢着说道:“夏娘子,方掌柜,你们现在就派人去我们住的屋子里,把那个枕头拿过来,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奇怪的是,他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完之后,众人却没什么反应。
夏云锦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许久都没说话。
杨郎中心里渐渐不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夏娘子,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我就是有点奇怪。”夏云锦的眼中闪出嘲弄的笑意:“你凭什么以为就靠着这几句话,就能栽赃嫁祸瞒天过海?”
杨郎中笑不出来了,犹自苦苦挣扎:“可是,那银票......”
“这个我倒是相信,银票应该确实在赵郎中的枕头里。”夏云锦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目光里却满是冷意:“你连退路都想好了,果然是心思歹毒!”
杨郎中被噎了一下,面色难看极了。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这么说,证据在哪儿?”
夏云锦扯了扯唇角,眼中闪过讥讽的笑意:“你该不是以为世上只有你聪明别人都是傻子吧!事情这么明显,你真当我们都看不出来吗?你是我们夏家聘请的郎中,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不想着怎么好好为夏家做事,竟然还被外人收买给马下毒,实在是可恶之极!”
说着,看向方全:“方掌柜,对付这种吃里扒外的内贼,应该怎么处置才好?”
方全也是一脸阴霾,冷哼一声说道:“绑了去送到官衙去。至于之后怎么发落,那是官衙的事情。”
......情势陡然逆转,杨郎中再也没了原本的趾高气昂得意洋洋,一脸惊恐,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夏娘子饶命,方掌柜饶命!不管你们私下怎么发落我,只要别送我去官衙就好,求求你们了!”
也怪不得杨郎中如此害怕。此时朝廷律法十分严苛,就算是偷东西的毛贼也得被关上三五年。更不要说像他这种投毒害马这般恶劣的行径了。要是真的被送到了官衙,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一想到有可能会被关在暗无天际的大牢里,杨郎中全身瑟瑟发抖。边说边磕头求饶,一个响头接着一个响头,发出一声声闷响。
可惜,众人都是怒火交加,根本就没人想多看他一眼。
赵郎中也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弄的有些心慌意乱,待回过神来的时候,杨郎中已经不知磕了多少响头,额上又红又肿。
赵郎中定定神,张口说道:“夏娘子,此事确实是杨郎中的错。我也没脸替他求什么情,要怎么发落都随夏娘子。只希望夏娘子宅心仁厚,饶过杨郎中这条性命。”
真没想到,刚才被信口诬蔑的赵郎中居然会为杨郎中求情。
夏云锦一怔,忍不住重新打量赵郎中一眼:“他刚才还想把脏水都泼到你头上,你就不恨他吗?为什么还要替他求情?”
赵郎中苦笑一声:“我和他本是同乡,当年来京城,还是他为我介绍了夏家这份好差事。做人当饮水思源,就算他对我不仁,我总得讲几分义气。”
听到这番话,夏云锦也微微动容了。
跪在地上的杨郎中也听到了这番话,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羞愧,却连抬头看赵郎中一眼的勇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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