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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子情
永康侯夫人闭了闭眼睛,缄口不言。
“不能说?”敏夫人悄声问。
永康侯夫人点点头,沉重地道,“不能说。”
敏夫人住了口,不再问,拍拍她的手,宽慰道,“既然如此,看来只能从小侯爷这下手让他答应这门婚事儿了。你别急,慢慢想办法,就是石头时间长了也会给软化了。”
永康侯夫人有些泄气,“都快将近一年了,我、侯爷、老夫人轮番对他说和,可是他死活不吐口,还说什么只要再逼他,他就去死。我们府只有这一个嫡子啊,他可是我的希望,他若是死了,我还上哪里去找儿子去?”
敏夫人顿时惊异,“竟然一年都不同意,小侯爷为何不同意?”
永康侯夫人四下看了一眼,忽然恼恨地道,“他心里有人了。”
敏夫人睁大眼睛,须臾,又慢慢收回,笑着道,“南秦国风虽然偏严苛,但是各府邸的公子小姐们也不是见不着面,尤其是大长公主喜爱品诗会,每一年都举办一次,邀请公子小姐们论诗,开始风气还严谨,最近几年几乎成了相看会了。小侯爷年少风流,有看重的小姐也不奇怪。他有了婚约,若是门第高就不好办了,若是门第不如永康侯府,他大婚后再取回来做个贵妾也就是了。”
“若是品诗会识得的小姐也就罢了,你可知道他看重的人是谁?”永康侯夫人拧眉。
“谁啊?难道是公主?”敏夫人猜测。
“是忠勇侯府的小姐谢芳华!”永康侯夫人几乎磨牙一般地吐出这一句话。
敏夫人睁大眼睛,一时间惊诧莫名,似乎化成了雕塑。
永康侯夫人看了敏夫人一眼,讽笑道,“你想不到吧?当时我听他亲口说出来谢芳华名字的时候,我也没想到。我一直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喜欢上那个足不出户长年缠绵病榻的病秧子?”
敏夫人好半响才回过神,“为何……为何是她?你如今可弄明白了原因?”
永康侯夫人含恨道,“九年前,忠勇侯寿宴,他见过谢芳华,自此一见难忘,便搁在心坎上了。简直就是冤孽!”
敏夫人呆了片刻,“九年前……很久远了。小侯爷可真长情。”
永康侯夫人冷笑一声,“长情?燕氏一脉就从来没出现个长情的主,他祖父是,父亲是,他能长情?恐怕是被迷惑了。想了九年,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简直是笑话。”
敏夫人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中卷起惊涛骇浪,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与谢芳华有关。
“你说?他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谢芳华?这满京城谁不知道,她都快病得要死了,就是一直用好药吊着才能不死,指不定哪日就没命了。”永康侯夫人有些激动。
敏夫人顿时警醒地看了一眼四周,拍了拍永康侯夫人的肩膀,低声提醒,“小声些,这话可不能传出去,若是传到忠勇侯的耳朵里,你我都难做。这满京城人谁不知道他和世子将谢芳华放在心坎里疼的。”
永康侯夫人气愤道,“我们永康侯府未必就怕了忠勇侯府。”
虽然如此说,声音到底小了下来。
敏夫人抿了抿嘴角,没接她的话,这南秦京城甚至天下百姓,谁人不清楚永康侯府不及忠勇侯府?无论是论家族发迹,还是财势地位,都差很多。
永康侯夫人不见敏夫人答话,脑子也冷静下来,激动气愤的情绪压回心底,对她道,“你我交好多年,这些话我也就敢跟你一个人说,事关我儿子,你可千万别给我透露出去。”
“你放心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就算我算计别人,也不会算计你。我的目标是谢氏内宅和我儿子的前途。”敏夫人摇摇头,保证道。
永康侯夫人意会地颔首,“不错,你的目标一直是谢氏内宅,还有你儿子的前途。”
敏夫人点点头,“所以,你尽管放心。”
永康侯夫人目光看向灵雀台方向,无奈地道,“我听说谢芳华被皇上叫去灵雀台了?”
敏夫人“嗯”了一声。
“燕亭随我进宫后,听说她去了灵雀台,我挡也挡不住,他就冲去了灵雀台。”永康侯夫人脸色难看,“没有皇上旨意,女眷们不能进入灵雀台,我真恨不得立马见到她,到底要看看忠勇侯府传说中的病秧子小姐什么样?竟然将我儿子迷得神魂颠倒六亲不认了。”
“今日她既然来参加宫宴,你早晚会见到的。”敏夫人想起谢芳华一身火狐披风,孱弱得似乎一阵风就吹倒的身段,叹了口气,“我今日倒是见到她了,与传言无二,但是到底没见到面相,也不好说,宫宴时,她总不能一直带着面纱,届时你自己看吧!”
永康侯夫人点点头。
“小侯爷的事情慢慢来,总会有转机,你可千万不要逼急了他,失了儿子就不划算了。”敏夫人劝慰道。
“我知道。”永康侯夫人扶住额头。
敏夫人见她心情不好,想让她开心些,遂抛开此话,谈起了最近几日京城中发生的趣事儿。果然永康侯夫人面色渐渐松缓了些,也露出些许笑意。
“看,卢雪莹来了呢!”远处凉亭有谁喊了一声。
敏夫人和永康侯夫人说话被打断,齐齐向御花园入口看去。果然见卢雪莹走进了御花园,她自己一个人走来,脚步匆匆,刚到御花园,便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
“雪莹,这里!”燕岚从一众小姐中站起身,对卢雪莹招手。
卢雪莹看了燕岚一眼,扫过她身边围着的人,没立即过去,而是将四周或坐或站的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才慢慢地走向燕岚。
“喂,多日不见,你怎么瘦成了这副样子?”燕岚看着她,见她不说话,脸色有些难看,她奇怪地问,“你刚刚在找谁?”
“听说谢芳华已经进宫了?”卢雪莹问。
燕岚愣了一下,点点头,“是啊,你要找她做什么?”
“她如今在哪里?”卢雪莹不答反问。
燕岚呆了呆,看向灵雀台方向,小声道,“听说她刚进宫便被皇上宣去灵雀台了。”
“那我去灵雀台外等着她。”卢雪莹丢下一句话,转身向外走去。
燕岚惊了一下,立即快走两步追上她,不解地问,“你怎么想起要找她了?脸色这么不好?难道她哪里惹到你了?”
“你猜对了,她就是惹到我了。”卢雪莹冷冷地道。
燕岚更是讶异,谢芳华多年缠绵病榻,足不出闺阁,据说连忠勇侯府的下人一年到头都很少看到她的影子,更别说外府的人了?这么些年她跟卢雪莹交好,她的性子藏不住心思,谁惹了她,一定要报复回来,还没听说过谢芳华惹了她,立即追着她问,“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说说!”
卢雪莹不说话,只顾着往灵雀台的方向走。
“到底是怎么了?我们俩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连喜欢铮哥哥我们两个都可以让对方知道,难道对于谢芳华还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吗?”燕岚急了。
卢雪莹脚步猛地顿住,“有什么不能明说的?秦铮喜欢的人是谢芳华!”
燕岚闻言彻底惊了,整个人顿在原地,一动不动,满眼满脸的不敢置信。
秦铮喜欢的人是谢芳华?
他喜欢谢芳华?
怎么可能?
燕岚脑中迅速地消化着信息,这样想着,便不由得问了出来,“怎么可能?铮哥哥从来没有见过谢芳华?他怎么会喜欢她?别开玩笑了!”
“开玩笑?我也想他是在开玩笑!”卢雪莹声音似乎从牙缝里挤出。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你在哪里听到的消息?是铮哥哥亲口说的?还是谁说的?”燕岚有些激动地抓住卢雪莹的肩膀,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秦铮喜欢谢芳华,别说在她看来,就是在南秦所有人看来,他们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一个是英亲王府的铮二公子,一个是忠勇侯府的小姐。
一个是横着走的螃蟹,一个是足不出户的病秧子。
就算门第相当,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不是他亲口说的,但是跟他亲口说的也没区别。”卢雪莹阴沉沉地道,“他要娶谢芳华为妻,这还不足以说明他喜欢的人是谢芳华吗?你当秦铮是什么女人都会娶进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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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 第五十八章求娶
燕岚顿时呆怔在原地,秦铮要娶谢芳华为妻?
卢雪莹看了燕岚一眼,伸手推开她,向灵雀台方向走去。
燕岚回过神来,卢雪莹已经走远,她立即提着裙摆快跑着追上她,一把将她的胳膊拽住,恼怒道,“卢雪莹,你听谁说铮哥哥要娶谢芳华?怎么可能?”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我就是知道了。而且就在今日宫宴,他想向皇上请旨赐婚。”卢雪莹脸色发寒,“他娶谢芳华有什么不可能?谢芳华除了是个病秧子外,她还是钟鸣鼎食之家谢氏忠勇侯府的小姐。论身份,南秦京城里面的所有女人,谁能比她尊贵?公主也要靠后站。”
燕岚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低叱道,“我可听我娘说了,英亲王府、永康侯府的男人,谁都不能娶了谢芳华,皇上是不会同意的。”
卢雪莹顿住脚步,看着燕岚,“关你永康侯府什么事儿?难道你家男人也想娶她?”
燕岚恨恨地低声道,“我哥哥喜欢她。”
卢雪莹难看的脸色顿时僵住,“你哥哥?燕亭?他也……喜欢她?”
“我还能跟你说假话不成?”燕岚怒道,“你一心扑在铮哥哥身上,这南秦京城里谁家谁院的事情不知道也就罢了,怎么连你自己家的事情也不知道?我家里给我哥哥寻了范阳卢氏一门亲,就是你的族亲堂妹,左相大人的侄女。我哥哥死活不同意,闹腾了一年。我们都不明白原因,最近我娘才从他口中套出话来,原来他喜欢的人是谢芳华,非她不娶。”
卢雪莹闻言露出惊异的神色。
“连这个事情我都跟你说了,这回你该告诉我是谁告诉你铮哥哥要娶谢芳华的消息了吧?”燕岚趁机做条件替换。
卢雪莹抿了抿唇,“我答应她不说出去的。”
燕岚皱眉,“和我还不能说?你答应了谁?你若是不说,我以后不当你是姐妹了,你再有什么事情,也别找我,我有什么话,也不和你说了。”
卢雪莹踌躇片刻,猛地一脚跺,扫了一眼四下无人,在燕岚耳边低语道,“是李如碧。”
燕岚睁大眼睛,“是她?”
“你没听错,就是她。”卢雪莹道。
“为什么?她怎么会和你说这个?”燕岚不解。
“我今日进宫前去了一趟脂粉铺子,正巧遇到她也去拿早就定下的水粉,她气色极其不好,我多问了一句,不想这一问,从她口中问出了些事情。”卢雪莹咬着牙关,“几日前,皇上召见右相,询问了她的婚事儿,似乎有意将她许配给秦铮。后来,秦铮去右相府送年礼,右相试探了秦铮,秦铮却给推脱了去。后来她去给右相送燕窝,在右相的书房门口,隐隐听到右相和李公子在谈论秦铮,她听到了秦铮对她无心,要娶忠勇侯府小姐的事儿。据说若是皇上在宫宴上指婚,秦铮一准会据婚,那么她以后还如何再许亲?右相府为此事也犯了难。”
“所以,这消息可靠了?”燕岚提着心看着卢雪莹。
卢雪莹点点头。
燕岚脸色暗下来,“真是让人不明白,谢芳华一个病秧子,缠绵病榻足不出户多年,他怎么会想娶她?”
卢雪莹脸色也昏沉低暗,“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李如碧容貌才艺在南秦京城具是拔尖的,若说秦铮看不上我,也不喜欢你,你我痴心枉然,比不过李如碧,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是谢芳华?她除了家世,有哪点让他看上了?凭什么?英亲王府门第尊贵,有必要和忠勇侯府再结亲吗?”
“你说得对,走,我们一起去灵雀台门口等她,到底看看她什么模样。”燕岚道。
卢雪莹点点头,“不错!”
二人一起相携着向灵雀台而去。
谢芳华跟随着忠勇侯和谢墨含一行人去了灵雀台,她知道她进宫势必会惹人注目,但是却不成想她前脚踏进宫门,紧接着便惹起了几度波澜汹涌,多少人恨不得立即见到她。
小太监领着,一路畅通无阻,不多时,便来到了灵雀台。
灵雀台和凤凰台是南秦皇宫两大特别之处,一个居于御花园南角,一个居于御花园北角,南北对望。灵雀台用于皇帝召见外臣,凤凰台是皇后每逢年节喜庆之日接见外妇之处。
今日的灵雀台上,除了一身龙袍的皇帝,还早到了英亲王和忠勇侯、左右相、翰林大学士、监察御史几人。冬日里,皇帝和几人围炉而坐品茶,显得帝王分外可亲,平易近人。
小太监快跑几步上前禀告,小心翼翼,“秉皇上,忠勇侯、谢世子、芳华小姐到了。”
“哦?快快请来!”皇帝放下茶盏。
小太监错开身子,对后面喊,“皇上有请老侯爷、谢世子、芳华小姐!”
忠勇侯面色不动,谢墨含偏头看了谢芳华一眼,见她面纱下脸色隐隐约约的清凉,他怔了一下,脚步慢半拍,和她并排在一起,低低喊了一声,“妹妹!”
虽然距离灵雀台还有些距离,但是谢芳华一眼之下便将高台上几个人面容神态过目了一遍,尤其是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中年模样,虽然器宇不凡,尊贵得惹眼,但是面带笑容和蔼的神情却也是同样醒目,她收回视线,轻声道,“哥哥别担心,我没有什么可怕的。”
谢墨含点点头,微微送了一口气,是啊,她的妹妹是藏在深闺久病不出府的小姐,就算八年的时间她在无名山,但是被他和爷爷很好的遮掩了,以前八年都过去了,如今妹妹回来了,还是忠勇侯府的小姐,无名山虽然被她毁了,但是谁又能查出与她有关?的确没什么可怕的。是他紧张了。
“老臣拜见皇上!”忠勇侯躬身见礼,凭他的身份,是免跪礼的。
“谢墨含、谢芳华,拜见皇上!”谢墨含和谢芳华在忠勇侯身后稳稳跪下身。
“老侯爷快请起,今日过年,不在乎这些礼。”皇帝亲自站起身,走离座椅,虚扶忠勇侯一把。
英亲王、永康侯、左右相、翰林大学士、监察御史等人见皇帝亲自离座相扶,眉头都齐齐动了动,他们任何人,哪怕是英亲王受皇帝器重尊重,但也从不曾享受忠勇侯这般礼遇。
忠勇侯顺势直起身,“多谢皇上爱重老臣,老臣老了,这年节的热闹劲儿,还真让老臣受不住,今日能进宫来,也是不放心我家的这个小子和丫头,怕他们惹事儿。”
“孩子们进宫,就如在自己家里一样,老侯爷不必担心。有朕在,谁还能欺负了忠勇侯府的世子和小姐不成?”皇帝哈哈大笑,看向谢墨含和谢芳华,“免礼吧!”
谢墨含站起身。
谢芳华由侍画和侍墨扶着缓缓起身。
“谢世子自然不用说了,朕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除了身体差些,聪明好学,比朕的皇子们还有出息。老侯爷能有这样的子孙,朕心也甚是安慰啊。”皇帝笑道。
“这小子哪里能比得上皇子们,再聪明好学,没有一副好身子骨,也是枉然。”忠勇侯叹息一声。
“老侯爷多虑了,朕看谢世子如今的气色不错,比前几年的时候可是强多了,慢慢来,身子骨总会大好的。”皇帝拍拍忠勇侯肩膀,话落,看着谢芳华又道,“芳华丫头,昔日,你父亲谢英在世时,朕和他脾气相投,称兄道弟,朕比他年长两岁,你喊朕一声伯伯也是当的。这里没有外人,你打开面纱,让朕看看你,据说皇后和英亲王妃都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长得像你娘,朕一直没见过你。”
“芳华久病之身,样貌丑陋,故而戴着面纱来见皇上,扯掉面纱与芳华是无碍,但是怕因此惊扰皇上和几位大人,就是芳华的过错了。”谢芳华垂着头,声音低低的道。
皇帝一怔,盯着她面纱下隐约模糊的脸庞看了一眼,须臾,挥挥手,“朕不怕。”话落,又看向身后英亲王等人,“你们几人可怕?”
“芳华小姐多虑了,我几人不是三岁小儿,还怕被你的样貌吓到?”左相出口道。
谢芳华似乎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扯掉了面纱。
一张苍白得没有半点儿血色的脸展现在几人面前,阳光打下来,白日里像鬼一般。
皇帝身子蓦地震了震。
英亲王低呼一声,脚步不由得上前了一步,又猛地顿住。
左相、右相、翰林大学士、监察御史也是齐齐露出惊异的神色,好在半生历经风雨,才没失态。
灵雀台一瞬间静寂无声。
“芳华丫头,你还是带上面纱吧!”忠勇侯撇开头,有些隐忍的痛苦吩咐道。
谢芳华点点头,抬手将面纱往回盖。
皇帝回过神,摆摆手,阻止道,“不必戴着它了,摘掉吧!”
谢芳华手一顿,不解地看着皇帝。
皇帝已经收起了面上的所有情绪,温和地对她道,“你的脸长久不见日光,太过苍白了些,也不是见不得人?做什么要一直戴着面纱度日?应该多晒晒太阳。”
谢芳华抿着唇,不言语。
“朕本以为,天下没什么难事儿是忠勇侯府做不到的,太医院的御医医术也未必高绝,能敌得过忠勇侯府私下请的神医。所以,一直以来,朕便没过问贤侄和贤侄女的病情。老侯爷,是朕对你的一对孙子孙女疏忽了,早该过问才是。”皇上叹息一声。
“皇上哪里话,他们父母早亡,是老臣没照顾好他们。”忠勇侯抹了抹眼睛。
“吴权!”皇帝摇摇头,对身后喊了一声。
“皇上,老奴在!”一个老太监上前一步,躬身垂首。
“你去将太医院的孙太医请来这里。”皇帝吩咐。
“是!”老太监立即快步走出了灵雀台。
“皇上,您是要……”忠勇侯看着皇帝,试探地问。
“老侯爷坐吧!众位爱卿也坐吧!谢世子、芳华丫头,都坐吧!”皇帝坐回上首,和蔼地招呼众人一番,才对忠勇侯解释道,“让林太医来给芳华丫头看看病症,他前些年医术也许不怎么样,这些年一直苦心钻研,医术比以前长进多了。”
忠勇侯看了谢芳华一眼,谢芳华垂着头,看不见神色,他“哎”了一声,缓缓落座,应承道,“今日是年节的日子,若不是皇上您早先下旨,老臣是不会把这个丫头弄进宫来惹皇上烦心的。”
“老侯爷说的哪里话?若是谢英兄还活着,恐怕早就会怪朕不管他的女儿了。”皇帝摆摆手,见左右相、翰林大学士、监察御史都恢复神色,只有英亲王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样,喊了一声,“王兄,你说是不是?”
英亲王回过神,眼神复杂地看了谢芳华一眼,点点头,黯然道,“是。”
“王兄坐吧!你不坐,这两个孩子也不敢坐。”皇帝笑道。
英亲王似乎极力掩饰了片刻眼中的情绪,才缓缓落座。
谢墨含见皇帝瞅着他和谢芳华,他收敛心神,伸手拉了谢芳华一齐坐在了最下首。
“这个丫头乍眼一看是令人骇其模样,但是容貌却是万里挑一。”皇帝亲手给忠勇侯倒了一杯茶,对众人询问,“你们这时再看看她,是不是除了脸色白些,容貌极好?怕是这南秦京城挑不出来几个这样的样貌。”
“不错!”左相接过话道,“我看着芳华小姐倒是极像已故的谢英兄夫人。”
“那是自然,亲母女嘛!”皇帝笑了笑。
“说起来,谢英兄和夫人也死去十几年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右相盯着谢芳华眉眼,看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朕记得十四年了吧!”皇帝回忆道。
“回皇上,家父家目亡故十四年半了,那时候小妹才半岁。”谢墨含道。
“对,是十四年半了。时间过得可不是快?那时候朕派谢英兄为我暗访岭南,谢夫人不忍他自己长途劳苦没人照顾,硬是跟了去,后来在路途中出了事儿,丢下了一双儿女。”皇帝揉揉额头,“这些朕,朕一直后悔。那时候根本不该让谢英兄去岭南。”
“皇帝无需自责,犬子和儿媳为国效力,理所当然,死也是死得其所。男子汉大丈夫,生不能报效国家,还有何用处?出了事情也是他们命短,怨不得别人。”忠勇侯道。
谢墨含微微抿起唇。
谢芳华低垂着头,不戴面纱的脸,除了苍白还是苍白,根本就看不出别的颜色。
“今日过年,皇弟就别说这些故去的事情了。徒惹不快。”英亲王缓缓开口。
“不错,王兄说得对,逝者已矣,朕不说了。”皇帝点点头,随和地打住这个话题,话音一转,对英亲王问道,“王兄,秦铮那个臭小子呢?今日可进宫了?”
“进宫了!与他娘在一处。”英亲王道。
“他可带来了那个婢女?”皇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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