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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子情
谢芳华恍然,“今夜,漠北那十万兵马参战了?”
“没有十万,怕被北齐察觉,仅有一万兵马,穿了南秦的服侍。用来做他刺杀齐言轻成功后,对北齐后方的扰乱和偷袭。”谢墨含道。
谢芳华点头,
谢墨含看着她,温声道,“别担心,他会没事儿的,如今快天明了,他说天明之前回来。”
谢芳华点点头,有些心疼地看着谢墨含道,“哥哥快去休息吧,你看你,都快要倒下了。”
“我在这里陪你一起等他回来。”谢墨含道。
“那你在这里躺一会儿。”谢芳华轻轻抬手,将他按在榻上。
谢墨含笑了笑,也没反对,顺从地躺在榻上,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谢墨含就睡着了。
谢芳华坐去了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睡着了的谢墨含。她重生时,没想过,他和哥哥会为了南秦的江山而效命。可是如今世事难料。不过,这也是南秦皇室和谢家最好的结果了。





京门风月 第一百零六章平安归来
天明时分,秦铮果然如他走时所留下的话,准时回到了漠北军营。
青岩一直守在营帐门口,见秦铮回来,骇然道,“公子,您受伤了?”
秦铮还没言语,谢芳华便从里面跑了出来,看到秦铮,脸唰地一下子就白了,看着浑身是血的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秦铮看着突然冲出来的谢芳华,愣了一下,连忙说,“大多都是别人的血,不是我的,我只是受了点儿轻伤,别担心。”
谢芳华听到他这样说,立即伸手去扯他的外衣。
她的动作太快,三两下,便将秦铮铠甲和外衣给撕了。
秦铮无奈地看着她要继续扯他胸前的里衣,立即伸手抓住她的手,小声说,“如今天亮了,你这是要大庭广众之下脱我的衣服,传扬出去,我脸往哪儿搁?”
谢芳华手一顿。
秦铮伸手握住她的手,“乖,进去再看。”
谢芳华惊醒,拉着他进了营帐。
秦铮一眼便看到了躺在榻上睡着的谢墨含,即便他回来弄出些动静,他依旧睡着,没醒来。他的脚步不由得放轻了,声音也轻了,小声宽慰谢芳华,“胸前给剑划了一下,伤口不深。”
谢芳华不说话,将他拽到躺椅前,让他半躺下,伸手解开他内衣的扣子,只见从左胸到右肋,被剑划破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这道口子虽然没伤到筋骨,但很深。显然是被他简单地处理过,抹了些止血的药粉,血液都凝固了,只流出血水。
她抬眼瞪着他,“这叫伤得不深?”
秦铮拽住她的手,“比起齐言轻差点儿送了命来说,这个伤,自然是轻的。”
谢芳华收起了眼中漫出的水雾,小声说,“齐言轻没死?”
“北齐军中有好大夫的话,他死不了。”秦铮道,“不过一个月下不来床是肯定的。”
谢芳华抿了抿唇,对一旁的侍画、侍墨吩咐,“快去打水拿药箱来。”
二人应声,连忙去了。
不多时,打来清水,拿清水和酒清洗后,谢芳华拿出伤好的创伤药,给他涂抹上。做好一切,又给他仔细地包扎了。
秦铮一直静静地躺着,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做完一切,看着他,这才注意他脸色不是正常的失血过多的白,而是有些潮红。她伸手摸摸他额头,滚烫的连手都放不住。她撤回手,又给他把脉,片刻后,走到桌前,快速地给他开了一个药方子,吩咐侍画、侍墨赶紧去煎药。
侍画、侍墨立即拿着药方子下去了。
谢芳华用娟帕沾了清水,拧干,给他敷在额头上。
秦铮舒服地躺着轻轻哼哼,“媳妇儿是神医的感觉真好,可以不必受庸医所苦。”
谢芳华剜了他一眼,“伤的虽然不重,但是染了风寒就会加重伤势,别拿这伤不当回事儿。他的剑再用力一分,你就会被剑劈两半。”
秦铮伸手抱住他,不屑地道,“他想多那一分力,也要有那个本事。”
谢芳华立即低喝,“别乱动,触动伤口。”
秦铮摇头,只抱着她,小声说,“唔,虽然我安排得天衣无缝,但还是怕另外出差错,出去这一趟,极其的不放心你,如今看你好好的,我这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谢芳华舍不得推开他,也怕碰触他伤口,只能任他抱着,也小声说,“知道你只身一人前往北齐军营,我这心就一直提着,如今也算是放下了。”
秦铮顿时笑了,抱着她说,“这破差事儿,以后爷可不做了,以后再有,让秦钰那丫的自己来。”
“他是皇上,更不能以身犯险。”谢芳华白了他一眼,“你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秦铮叹了口气,不忿地道,“谁叫他是皇帝呢,南秦可以没有秦铮,但是不能没有秦钰。”话落,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我是有十全把握能回来,否则,哪怕为了南秦江山祖宗基业,也誓死不冒这个险。”
谢芳华点点头,不再责怪他,“低声说,你放开我,我吩咐人去做早饭。躺下休息一会儿,吃过早饭后,药也熬好了。”
秦铮放开抱着她的身子,但却拽着她不松手,“我不饿,也不累,你陪我坐一会儿。”
谢芳华只能陪着他坐下,本来想问他是如何只身潜入北齐军营,又是如何重伤了齐言轻的,但见他其实很疲惫,却硬撑着不睡,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便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不管他和哥哥是如何部署的,不管他如何重伤了齐言轻,只要他如今回来,平安地在她身边,她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如今她不过是一个需要别人看顾只会是拖累的女人,两国打仗,她想插手,都有心无力,不知道也罢。
“在想什么呢?”秦铮看着她。
谢芳华也看着他,“在想你这伤没个七八日,伤口是不会愈合的,没个半个月,是不可能痊愈。”
秦铮摇头,“这伤也不算重,赶路是没问题的。”
谢芳华摇头,“还是等你伤好了再赶路吧。”
“一边赶路,一边养伤,这点儿小伤不算事儿。”秦铮无所谓地道,“北齐这回受了重创,没一个月,缓不过劲儿来。一个月后,燕亭和崔意芝带的援军也就到了。我们要办的事儿最好在一个月内都办了,有些不明白的事情,要弄清楚了。一个月后,到时候两军再交战,就不是这样你来我往的事儿了,就是真正的谁死谁亡了。”
谢芳华刚要再接话,榻上传来动静,她立即转头看去。
只见谢墨含醒了,他睁开眼睛,看了秦铮一眼,坐起身问,“受伤了?”
秦铮点头,“小伤。”
谢墨含揉揉眉心,“我竟然睡熟到你回来都不知,如今几时了?”
“哥哥这些日子实在太累了。”谢芳华轻声说,“辰时了,你没睡太久。”
谢墨含点头,对秦铮询问,“齐言轻真被你杀了?”
秦铮摇头,“没有。”
谢墨含看着他,“你是被他伤的?”
秦铮点点头。
谢墨含不再问,站起身,对他说,“我去巡视一番大营,你好好休息吧。”话落,向外走去,刚走了两步,对他道,“我刚听妹妹说要赶路,是去看爷爷?不急这几日,你受了伤,先养几日再说。”
秦铮摇头,“今日就启程。”
谢芳华一怔,“今日?”
秦铮握住她的手,“马车里养伤也一样。”
“不行,万一牵动伤口,愈合就慢了,不必这么急的。”谢芳华摇头。
秦铮道,“天机阁的浅水湾,未必就是安全之地。我在北齐大营看到玉兆天了。如今我重伤了齐言轻,玉兆天和北齐的人如今要全力救回齐言轻,还无暇顾忌找我报仇。在漠北军营,他们自然无法,但我们从漠北军营到天机阁的浅水湾,这一路,他们腾出手来,就会对我们下手。虽然我不怕他们,但是你肚子还有我们的孩子。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我们先到浅水湾再说。”
谢芳华看着他,“上次,我给你联络言宸的办法,你可联络上他了?”
秦铮摇头。
谢芳华抿唇,“天机阁是言宸出了无名山后,择的秘密之地建立的,浅水湾在天机阁的后山,我当初将爷爷派人秘密送去那里,也是因为信任言宸,至今我依然信他。”
“你信他是一回事儿,玉兆天对我们下手是另外一回事儿。况且,他是北齐的小国舅。总归是玉家的嫡系子孙。当初,他为何去天机阁?你可想过?玉家的嫡系子弟,是轻易会被送去天机阁的吗?而我这一回,重伤齐言轻,没有言宸的医术,根本救不回他的命。”秦铮看着她,“北齐皇室和玉家,一定不会让齐言轻死。那么,只能让言宸救他。”
谢芳华看着他,低声问,“秦铮,你是否知道什么?而是我不知道的事儿?言宸他……”
秦铮摸摸她的头,“你与他的特殊联络之法,都联络不到他。说明两点,一是,他不想见你。二是,他不能自主。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谢芳华沉默片刻,点头,“听你的,我们……即刻启程。”
谢墨含看着二人,叹了口气,“这样的话,只能尽快启程了,我去给你们收拾准备一番。”
谢芳华点点头。
谢墨含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侍画、侍墨端来早膳,同时也端来了给秦铮熬好的汤药。
吃过饭后,喝了汤药,谢墨含也已经命人收拾好了马车。
秦怜一脸疲惫脏兮兮地跑来,看着秦铮和谢芳华,惊讶道,“哥哥,嫂子,你们要走?”
秦铮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谢芳华点头。
“哥哥不是受伤了吗?”秦怜瞪了一眼秦铮,“你们既然来了,不在军营待着?又要去哪里?”
“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你是与我们一起走,还是留在这军营?”秦铮问她。
秦怜一愣,“你要带上我?”
秦铮懒得理她,上了马车。
谢芳华笑看着秦怜,对她道,“我们要去见爷爷,你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继续留在这军营?”
秦怜闻言去看向一旁的谢墨含。
谢墨含微笑,“郡主还是与秦铮兄和妹妹一起走吧,你是女孩子家,总是留在军营像什么话?”
秦怜低下头,看了一会儿地面,摇头,“我还是不一起走了,我要留在军营。”
谢墨含看着她,“郡主从到了军营,我便日日担着心,生怕对你照顾不周,出了事儿。你还是……”
秦怜忽然抬起头,恼怒地红了眼睛,“你日日赶我走,我在你这里,很碍你的眼是不是?”
谢墨含顿时止住话。
秦铮看着他,“我就是不走,就要在这里,不用你担着心,死了我也自己负责,赖不到你。”话落,她转身跑了。
谢墨含无奈地苦笑。
谢芳华看向秦怜,见她像是哭着跑走,很是伤心的样子,她微微蹙了蹙眉,又看向谢墨含。
谢墨含似乎十分头疼。
谢芳华忽然上前走了一步,小声问,“哥哥,秦怜她是不是对你……”
谢墨含立即摆手,止住她的话,“妹妹,不可乱说。”
谢芳华看着他,又看了一眼马车,秦铮从上了车后,也没催促她,安静地待在车里,她暗暗叹了一口气。
当初哥哥要来漠北,秦怜缠着秦铮答应她跟随,后来途中,在临安城,她险些丢了一条命,后来依旧没回京,到底来了漠北,如今若说漠北军营也没什么好玩的,可她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郡主,一待就这么些日子,便不能说她贪玩了。
而自始至终,她跟在身边的,只是哥哥。
若是秦怜喜欢哥哥,那……
这又是怎样一笔难解的账?
她这个妹妹嫁了秦铮,而秦铮的妹妹却喜欢他哥哥?
哥哥如此聪明,想必这些日子也看出来了,十分辛苦。若非他避着秦怜,秦怜今日应该不会如此失态。
她也觉得有些头疼,有些担心地看着谢墨含。
谢墨含叹了口气,“你们见了爷爷,总会再折返回来吧?齐言轻和北齐军被重创,月内漠北军营应该安全。她不愿意与你们一起,还是先留在这里吧。”
谢芳华想着既然秦怜不愿意走,她和秦铮也不能强求,但她如今这个状态,不是太好。万一出什么事情,便真不好了。她只这么一个哥哥,自然不能让谁伤了。哪怕秦怜也不行。
她思索片刻,走到车前,挑开帘幕,见秦铮闭着眼睛靠着车壁,轻声喊了一声,“秦铮?”
秦铮睁开眼睛。
谢芳华低声说,“秦怜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她不愿跟我们一起,但这样下去,我又怕出事儿,哥哥拿她没办法,你可有什么办法?”
秦铮眼睛眯了眯,喊了一声,“青岩。”
“公子。”青岩出现在车前。
“派几个人,将秦怜送回京城,交给秦钰。”秦铮懒懒地吩咐,“她若是不听话,打晕了,送回去。”
“是。”青岩垂首。
秦铮对她挑眉,“解决了?上车吧。”
谢芳华无语地看着他,这……手段是干脆利落,可是也太霸道了吧?不问询秦怜的意见?但是又让她反驳不出来,既然交给秦钰,秦钰自然有办法稳住秦怜。
她转头看向谢墨含,见他面色一松,想着哥哥这回可以放心地睡上一觉了。便上了车。
“仔细照顾妹妹。”谢墨含见二人都上了车,又嘱咐秦铮,“你也小心。”
“放心!”秦铮点头。
谢墨含不再多说,送二人出了军营。
除了二人早先带的隐卫和护卫,又暗中增加了青岩撤出北齐带的隐卫,前往天机阁浅水湾。
依照秦铮的吩咐,青岩派人将秦怜打昏了过去,很快就带出了漠北军营,前往京城。
马车上,谢芳华铺好被褥,对秦铮说,“你这一夜,一定累了,躺下睡一会儿吧。”
秦铮点点头,拽住她的手,拉着她躺下,“你也一夜未睡吧,跟我一起睡。”
谢芳华点点头,陪着她躺下。
秦铮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谢芳华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传出,她也耐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因为惦记着秦铮身上的伤,怕他烧起来,便睡不实,没睡多久,便醒来一次看看他,见他从在军营吃了药压制住了高热,便放下心来。
秦铮睡了一日,她便时睡时醒。
因漠北通往天机阁浅水湾这一路,只有一条路,几乎全是山路,马车难行,是以,行程便没那么快。路上也没有任何可以歇脚落宿的客栈酒家。
傍晚时分,来到一处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青岩便来禀告秦铮,询问是否在此歇下。
秦铮睡了一日,人也精神了些,点点头。
青岩带着人搭建了营地帐篷,小橙子带着人搭灶饮炊。
吃过饭后,秦铮喝了药,拉着谢芳华坐在营帐前,从半山腰往下望,夕阳西下,林木一片红黄。
谢芳华看着,感慨,“不知不觉,已经近中秋了。”
“两日后,咱们可以赶到和爷爷一起过中秋。”秦铮伸手搂了搂她。
谢芳华点头,“以前,你每年的中秋,都是怎么过的啊?”
秦铮无趣地道,“你不在京城这些年,每年的年节我都觉得过得没滋没味。”
谢芳华偏头嗔了他一眼。
秦铮笑着道,“每年,我都会跑去忠勇侯府一趟,找老侯爷和子归兄喝两壶酒,望着你的海棠苑,醉了之后,就在你后庭院的海棠亭睡了。”
谢芳华好笑地问,“真的?”
“真的。”秦铮点头。
“哥哥不赶你?”谢芳华瞅着他。
“他只顾着想妹妹,哪里想起来赶我。”秦铮摸摸她的头,“你知道你回京后,老侯爷为何不反对我娶你吗?那是因为,他老人家早就看出来了。当年才应允了皇祖母为我们定的婚事儿,后来,也不阻拦。”
谢芳华无语,原来爷爷早就将她卖了。




京门风月 第一百零七章中秋团聚
山路虽然不好走,奇峰怪石,山环险峻,但秦铮和谢芳华还是在两日后的傍晚,也就是中秋节当日,到了天机阁的地盘。
陈老早就得到了消息,带着几个人在枫林外等着。
中秋已尽,枫叶林一眼望去,枫红一片。
马车停下,秦铮向外扫了一眼,慢悠悠地说道,“风景不错。”
谢芳华瞥了她一眼,笑着扶他下车。
陈老带着人上前,恭敬地对谢芳华见礼,“主子。”
秦铮挑了挑眉,“不是小王妃吗?”
陈老看了秦铮一眼,没答话,对他见礼,又道,“小王爷。”
秦铮忽然笑了一声,“看来陈老对我来这里不太欢迎?”
陈老摇头,“不敢,小王爷英姿不凡,且是主子的夫君,来此地是贵客,举凡天机阁众人,定当礼仪相待。”
秦铮偏头看谢芳华,搂住她的腰,对她似笑非笑,“是这样吗?”
谢芳华瞪了他一眼,“你伤还没好利索就闲不住了?若是触动了伤口,让你好看。”
秦铮顿时住了嘴。
谢芳华慢慢地拿开他的手,对陈老道,“天机阁近来可一切安好?”
陈老点头,“回主子,一切安好。”
“浅水湾呢?”谢芳华又问。
“浅水湾里的人也一切安好,正等着主子和小王爷。”陈老又道。
谢芳华颔首,笑道,“走吧。”
陈老一摆手,头前带路。
寻常平静的枫林,里面处处步步是杀机陷阱阵法,若无人引路,没有破解之法,进入林里,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秦铮由谢芳华牵着,慢慢地踱着步子,在马车中养了几日的伤,虽然不乏颠簸,但是没触动伤口,是以,人也养回了几分精神气。迈入枫林后,他就如逛自家的庭院一般,闲庭信步般的怡然表情。
谢芳华回头瞅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对他道,“这个阵法布置得如何?若没有人引路,你可破解的了?”
秦铮摇头,“这是个绝阵,只有里面的人放开机关,外人才能进入。我若是没人引路,即便破解了,人也被箭羽穿成刺猬了。这么精妙的阵,融合了多种阵法,天下阵法怕是难有出其右者。”
走在前面的陈老闻言回头,眼中多了丝敬佩,“小王爷文韬武略,本事过人,果然不同寻常,正是如此。”
“这阵法是何人布置的?”秦铮笑了笑,询问。
陈老回道,“是主子、言宸公子、老朽三人,集思之成。”
“传闻陈老虽然没有武功,但却有赛诸葛之称,论机智,无人能及。看来名不虚传。”秦铮看着他又道。
“小王爷过奖了。轻歌那小子一直挖苦我百无一用是书生。”陈老大笑。
秦铮看着他,“陈老有大才,为何甘愿屈居于天机阁?依我看来,入朝谋个高官厚职,不费吹灰之力。”
陈老笑着摇摇头,捋了捋胡须道,“年轻的时候,老朽是想去学治世之才,救济天下,后来发现,还是山野闲游比较自在,治世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如今嘛,已经老了。也就只能帮主子和言宸公子看着这天机阁了。”
秦铮笑着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走出枫林,进了前山。
陈老回头问道,“主子是先去阁里休息一番,还是现在就去浅水湾?”
“现在吧。”谢芳华想见爷爷。
陈老引着谢芳华向后山的浅水湾而去。
夕阳西下,浅水湾的溪水被镀了一层金红色的光,有几条红色的小鱼,在水中嬉戏。
浅水烂漫,青山幽静,环境好到极致,是一处绝佳的居住胜地。
在溪水的上游,有层层叠叠的阁楼房宇,庄苑门前,是大朵大朵的山茶花。
木栅栏、篱笆、蔓藤圈起的围墙内,院中央,有几人正在坐在那里,像是下棋闲聊。
那几人,远远看来,凭借模糊的轮廓和影子,但也能熟悉地清晰地辨认出谁是谁。
忠勇侯,崔允、谢林溪。
还有一个女子,是背对着院外,看不到样貌,却感觉太过清瘦,盘着高高的云鬓,远远看来,都让人担心那一头云鬓压坏了她的脖颈。
应该就是她的姑姑。
除了这几人,还有四名侍候的仆从,两男两女,立在周围侍候。
那两男谢芳华识得,是安排老侯爷出京时,从忠勇侯府挑选出来的人。
那两名婢女,看着陌生,想必是姑姑随身带的人。
谢芳华看着那几人,脚步慢下来,小声对秦铮说,“那个女子,是姑姑吧?”
“你说呢?”秦铮摸摸她的头。
谢芳华轻声说,“我一直没见过姑姑,今日总算是见到了,她好瘦,这些年想必极辛苦。”
秦铮轻笑,“你们忠勇侯府的女子,历来就没有胖的。”顿了顿,他又道,“这也是源于太过聪明。女人还是要笨些好。”
谢芳华白了他一眼,有些紧张和近乡情怯的情绪就被他这一句话一下子打了个干净。她看着他,“我若是太笨,会影响咱们的孩子,你还希望我笨吗?”
秦铮一噎,“那还是算了。你这样刚刚好。”
谢芳华失笑。
二人说话间,庄苑内有人看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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