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门风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子情
谢林溪面色一动,忽然撇开头,声音有些僵硬,“若是我不同意呢?”
“那我就只好觉得可惜了!”谢芳华道。
“芳华妹妹,我也是懂武功之人,我感觉你气息虚弱,呼吸有些浊重。恐怕你不久前受了内伤吧?我刚刚距离你十丈远你都不曾察觉出来,若是如今我对你动手,你恐怕不是我的对手。”谢林溪回转头,一双眸子盯住她。
谢芳华笑了笑,“林溪哥哥确定想要动手?你就不怕你杀了我后,秦铮踏平了谢氏长房?不怕云继哥哥撕烂了你?”
谢林溪抿唇,“秦铮早已经知晓你的身份?”
谢芳华清淡地移开视线,云淡风轻地道,“知道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这个地盘是云继哥哥的,秦铮就在云继哥哥的住处吃炖山鸡,而方圆五里,除了你我在这里,再无别人。我出了事情,他们自然首先找你。”
“若是我帮你,不顾谢氏长房父母兄妹的血脉亲情,在他们心口捅刀的话,也许就是众叛亲离。既然会有那个下场,又何所顾忌今日杀不杀你?总归怎么选择,于我来说,都不是一条好路。”谢林溪道。
“站在林溪哥哥的角度想,确实如此!”谢芳华笑道。
谢林溪眯起眼睛,“既然如此,我若是出手呢?你该怎么办?是呼叫秦铮和云继,还是有能力对我一搏?”
“都不会!”谢芳华摇头。
谢林溪看着她。
谢芳华缓缓地站起身,向天空看了一眼,对谢林溪道,“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林溪哥哥,你快做决定!”
“你先回答我,这两者都不选择,你会如何?”谢林溪有些执着地看着他。
谢芳华看着他微笑,“林溪哥哥,我听说你向来坦荡,光明磊落,是正人君子,更是谢氏长房的异数。你这样的人,恐怕从来是不知晓阴暗之事和小人手段吧?”
谢林溪一怔。
“或许你知晓这些,但是从来也不用吧?”谢芳华又道。
谢林溪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她。
谢芳华背转过身子,看着山野桃杏树株株静立,几只山雀在枝头玩耍,她转回头,浅浅笑道,“在我来到山顶上后,首先做的不是躲避秦铮,而是在我所待的方圆十丈之内下了毒。”话落,她笑意盈盈地强调,“不多不少,整整十丈远。林溪哥哥,你已经中毒了。”
谢林溪一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你难道没感觉你的内力在一点点的消失?半个时辰内,不服解药的话,你会功力全失。”谢芳华含笑看着他,“在无名山里,我学了很多东西,有些东西,即便我回京后做回忠勇侯府小姐,也难以抹去。尤其是暗杀、毒杀之术。我用得炉火纯青。”
谢林溪闻言立即查探自己的武功,发觉的确如谢芳华所说,他的武功在一点点流逝,虽然轻微,让他难以察觉,但的确是在流逝,他顿时怔住。
这么多年,他自诩文武全才,谢氏所有的人,包括忠勇侯府的老侯爷都说谢氏长房出了一位隽秀之才,他爹娘引以为傲,他自己也颇有些恃才傲物,虽然自诩光明磊落,秉持君子之风,但到底身在谢氏长房,该学的东西都学会了,不该学的也学会了,虽然不用阴暗手段,但是都知晓阴暗手段,任何阴暗手段,他都能堪破,这么多年,从不曾受制于人。
今日,竟然无声无息地中了毒,且还是泄功之毒。
他能站在这里让对面的女子费心前来谈判的资本无非就是他这个人,这份才华,若是都没有了,他还拿什么支撑这份资格?
沉默半响,他忽然苦笑一声,泄下气来,对谢芳华道,“我应你!”
谢芳华看着他,“林溪哥哥不是被迫无奈才应承的吧?”
谢林溪摇摇头,正了神色,怅然轻叹一声,缓缓道,“我本来一直就不同意我家亲长兄妹夺忠勇侯府的爵位,别说皇上看不上谢氏长房,就算看得上,那么谢氏长房和忠勇侯府总归都是一脉传承,同室操戈,实乃滑天下之大稽。”
谢芳华点点头,“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不枉我费心一场。”
谢林溪面色有些清苦,“我只怕是,我就算应承,我父母兄妹也是不应承。那么我,难道真的动手去杀我的血亲?我做不到。”话落,他又补充道,“也不能亲眼看着别人杀他们。比如你。”
谢芳华颔首,不错!总归是血脉至亲。
“我能做的,就是暗中掏空谢氏长房的一切,不让他们有能力拖下忠勇侯府下水。也不依附皇室,甚至将与皇室的牵连拔除出来。”谢林溪道,“我尽全力周全帮你,望你也对谢氏长房手下留情。”
谢芳华看着谢林溪,她打定主意找他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思索再三,觉得谢林溪也就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毕竟谢氏长房执念太深,他能如此应承,也是不易。恐怕就算这样,以后他难为的地方也是多了去了。她点点头,“林溪哥哥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是不易。你放心,我不是非要同室操戈除谢氏长房而后快之人?毕竟是一脉传承,同脉同根,谢氏长房总归是谢氏的人。能保下,我还是想保下。否则皇上没开刀,我先将谢氏旁支一网打尽的话,那么便宜的也是皇室。今日也就不会来找你了。”
谢林溪松了一口气,面色也随即松缓下来。
谢芳华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扔给谢林溪,“这是解药!”
谢林溪伸手接了,看了一眼,药丸晶莹,带着一股清香,他放入了口中,入口即化。
不多时,消失的内力渐渐回笼。
谢芳华觉得事情谈到现在,也算是定下了,没什么再说的了,她向山下看了一眼,山林无人,那座别院幽静地坐落在林间,也极为安静,她道,“林溪哥哥送我回英亲王府吧!”
“你不和秦铮一道回去?”谢林溪话语也温和了。
谢芳华摇摇头,轻轻哼了一声,“他脸皮厚地抢吃了我的山鸡,这笔账我还要给他记着呢!那个恶人!”
谢林溪微微哑然,须臾,忍不住露出笑意,“好,我送你回去!”
谢芳华点点头。
“就依照我刚才来时的路吧!在山后方,绕过去,能避人耳目,送你回英亲王府。”谢林溪低声道,“皇上回宫了,皇室的隐卫应该也是撤走了。据说秦铮在落梅居跟皇上怒了。”
“为何?”谢芳华知晓秦铮的脾气,跟皇上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因为你!”谢林溪道。
谢芳华看着他。
“一边走一边说!”谢林溪向前走去。
谢芳华点点头,抬步跟上他。
“据说秦铮知晓你出了府,也知晓皇上派了隐卫跟踪你,我送你回去时,本来不易躲过皇室隐卫,但是秦铮突然出现,奉了他的命令拦下了皇室隐卫。皇上的人回去禀告了皇上,当时皇上还在落梅居。皇上恼了,质问秦铮,秦铮说他的女人,皇叔难道想夺?否则为何盯着不放?皇上也给气得够呛。夺侄子的女人的言论,毕竟是好说不好听。当时英亲王和英亲王妃都在场,皇上有些下不来台。”谢林溪道。
谢芳华听罢忿笑一声,“成日里脸皮厚得堪比城墙,嘴毒得如灌了砒霜。不是人!”
谢林溪闻言有些无奈,对谢芳华道,“他也是为了维护你!”
谢芳华不买账,冷哼一声,“他当时应该是有气没处发,白狐和紫貂两个小东西被他灌酒灌得死去活来也解不了他的气,偏偏皇上去了,也是活该!”
“哎,天下间,恐怕也就他不怕皇帝吧!”谢林溪叹了一声,须臾,又补充道,“还有个你。”
谢芳华清凉地笑了笑,她的确不怕皇帝,怕皇帝的事情是前辈子的事儿了。
“后来,皇上气得甩袖子走了,隐卫自然也撤了,他便也出了落梅居。”谢林溪边走边低声道,“铮二公子果然不是无能之辈,虽然有很多的跋扈嚣张狂妄的传言一直压在他头上,但这样反而掩盖了他的本事。”
“那是自然,秦铮不可小视,否则不会让皇上无可奈何,左相颜面被辱也只能受着了,能在南秦京城横着走,人人都不敢招惹他,他自然不是个东西。”谢芳华丝毫不顾忌地骂秦铮。
谢林溪看着她的模样,听着她的话语,忍不住好笑。
“关于谢氏长房,你回去后,暗中动作,若是有犯难之处,你告诉我,我会让云继哥哥帮你。”谢芳华嘱咐。
谢林溪点点头,提起这个,便收起了笑意。
谢芳华不再说话,对于谢氏长房,谢林溪能看得透彻,应承她自己入手架空,最好不过,若是她真动手的话,即便轻易,恐怕也会惊动皇帝。自然不如谢林溪这个二公子来做好。毕竟他生在谢氏长房,长在谢氏长房,且还是最有才华的那个,做什么东西,可以从内部根除。
二人不再说话。
谢林溪走的路的确是一条清静的避开人耳目的路,半个时辰后,便出了山林。
谢芳华在与他达成一致后,便又服用了一颗药,易容回了容貌,在谢林溪惊异下,她简略地解释了一番,谢林溪本就通透,点点头,心下叹服,这等易容术,天下间,恐怕也就独她一人。
二人来到了城外,一辆谢氏长房的马车停在那里,谢林溪招手,谢芳华与他一同上了车。
马车畅通无阻地驶入了城内。
马车进了城后,谢芳华思索了一番,对谢林溪轻声道,“我就不回忠勇侯府了,明日儿,林溪哥哥找个理由去一趟忠勇侯府,或者是暗中将我哥哥约出来,将你我的协定与他说说,毕竟他如今是忠勇侯府的世子,多年来,我出京在外,对京中有些事情还是不能了如指掌,对于谢氏长房的事情,我怕你一人难为,既然要做,一定就要做好。也许哥哥能帮你。”
谢林溪点点头,“好!”
谢芳华不再多说,挑开车帘跳下了车,帘幕晃动,遮住了她的身影。
谢林溪伸手抓住晃动的帘幕,轻轻挑开,便看见谢芳华轻盈的身影走入一条背街,那背影坚毅笔直,不多时,便被街道围墙掩去。他看了片刻,慢慢地放下了帘幕。
同样是女子,谢茵比之她,差之千里。
同样是妹妹,他的亲妹妹比这个堂妹妹来说,更是这个才像妹妹。
他轻轻叹息一声,对车夫吩咐了一句,车夫挥起马鞭,向谢府走去。
谢芳华辗转了几条背街的街道,没发现什么人跟随,便放心地来到了英亲王府的后门,后门的守门人见到她睁大眼睛,讶异地看着她,她对守门人笑了笑,进了府内。
守门人张口想说什么,看她往落梅居走去,又将话吞了回去。
谢芳华回到落梅居,刚到门口,林七大约听到了动静,从小厨房探出头来,见到谢芳华回来,立即迎了出来,站在她面前,一边往她身后瞅着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听音姑娘,您回来了?铮二公子呢?”
谢芳华摇摇头,“没看见!”
林七顿时垮下脸,凑近她,悄声道,“听音姑娘,我跟您说啊,您走后,可出了大事儿了。您还不知道吧?”
“什么大事儿?”谢芳华看着他。
“咱们二公子和皇上干仗了。”林七悄声地将谢林溪对谢芳华说过的话说了一遍,只不过比谢林溪说的要详尽许多。
谢芳华听罢,点点头,“知道了!”
林七愕然,看着她,“听音姑娘,您这是什么表情?您怎么一点儿也不担心?”
“担心什么?”谢芳华见他紧张兮兮的神色,不由笑了笑。
“担心咱们二公子啊!二公子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恼皇上,皇上若是真的怒了,算起账来的话,那二公子岂不是会遭殃?尤其是咱们府还有个会在皇上面前讨巧的大公子呢!”林七道。
谢芳华摇摇头,沉静地道,“皇上若是恼怒二公子,处置他的话,除夕那日在灵雀台时就会做了。他那日都没处置,今日不过是小事儿一桩,不会将他如何。”话落,她语气有些沉,“至于以后,那就不太清楚了。大公子毕竟不是省油的灯!”
林七闻言叹了口气。
谢芳华向正屋走去。
林七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道,“听音姑娘,你说二公子去哪里了?不会出事儿吧?”
“不会!”谢芳华想起秦铮吃了谢云继给她准备的山鸡便没好气。“如今天色都晚了,那二公子还回来吃饭吗?我的饭菜已经做好了。”林七道。
“不用等他了,我们先吃吧!”谢芳华道。
林七摸摸肚子,还是摇摇头,“咱们还是等等吧!万一二公子饿着肚子回来怎么办?”话落,他立即道,“对了,您快去看看白青和紫夜两个小东西吧!”
“对,它们如何了?”谢芳华停住脚步。
“哎呦,它们快被二公子给折腾死了,如今醉得不成样子,我怕它们会醉死,皇上走后,二公子也走了,根本就不管它们。您快去看看,有没有办法救它们,可别死掉了,怪心疼的。”林七道。
谢芳华点点头,眸光扫了一圈,问道,“它们在哪里?”
“在那个屋子里,二公子走后,我给它们抱进去了。”林七伸手一指西厢的空屋子。
谢芳华向那个空屋子走去。
林七不放心,跟在她身后过来看。
不多时,谢芳华来到了这间屋子,推开房门,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满屋熏熏,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用手掩住口鼻,只见地上睡着两个小东西,东倒西歪,呼哧呼哧,浑身皮毛都散发着浓重的酒味,她站了片刻,转身出了房门。
“听音姑娘?”林七见谢芳华这么快就走出来,不由疑问地喊了一声。
“死不了!”谢芳华道,“不过就是睡了几日罢了,不用管它们。”
林七闻言松了一口气。
谢芳华抬步回了房间,换掉外衣,梳洗之后,歪在了软榻上休息。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林七的声音同时传来,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欢喜,“二公子,您回来啦?”
秦铮“嗯”了一声,有些懒懒的沉沉的漫不经心,随意地问,“她回来了吗?”
林七知道秦铮问谁,闻言连忙道,“回二公子,听音姑娘已经回来大半个时辰了,如今在屋里歇着呢!我看她的模样,似乎是累坏了。”
秦铮往正屋走,一边走一边问,“她吃饭了吗?”
林七摇摇头,小声道,“还没有,等着您回来吃!”
秦铮脚步顿了一下,将手中拎着的一个篮子递给林七,吩咐道,“将这里面的东西拿去厨房热一下,然后快些端饭进屋来。”
“是!”林七连忙接过,屁颠屁颠地跑去了小厨房。
秦铮来到门口,从浣纱格子窗往里看了一眼,天色昏暗,什么也看不见,他缓步进了屋。
谢芳华在屋内将二人对话听得清楚,并没理会,安静地倚着美人靠半躺着。
秦铮进了画堂,脚步不停,径直来到中屋,挑开帘幕,便看到谢芳华倚在美人靠上,绫罗绸缎有一部分尾曳在地,她纤细的身段分外秀美,闭着眼睛,青丝有两缕顺着脸颊垂落,晚上的夕阳余晖从浣纱格子窗射进来,打在她身上,织锦的梅花与窗外的落梅交相辉映,呈现出一抹华丽的彩色,让她整个人有一种娴静的炫目。
秦铮挑着帘幕的手就那样顿在了那里。
往日幽深的眸光微微涌动,荡出细细的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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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床跑步锻炼是美好的,我必须坚持。亲爱的们,你们监督我啊!好身体才能更好地码字,口号是:赶走懒虫!
一起跑步吗?谁约?o(n_n)o~
今日上墙:等一世花开不败,lv1,秀才[2015—03—11]“第二卷要开始了,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各种高手们噼里啪啦的对战火花了,期待ing!”
作者有话:明天开始第二卷,我们一起走进花间深处!么哒!
京门风月 第一章邀请
秦铮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太久,久得让谢芳华撑不下去了。
谢芳华慢慢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秦铮氤氲深幽的眸子,她不由得瞳孔缩了一下,撇开脸,慢慢地坐起身,掩唇低低咳了一声。
秦铮眸光动了动,手慢慢地放下帘幕,身子靠在门框上,对她懒洋洋有些暗哑地问,“你去了哪里?”
谢芳华心中暗骂了一句明知故问,但还是随意地回话,“出城随便转了一圈,山里桃花杏花开了,打算采撷些酿两坛酒。”
秦铮眼睛眯了眯,“采撷回来了吗?”
“没有!”谢芳华摇头。
“为何?”秦铮看着她问。
谢芳华慢慢地站起身,沉静地道,“皇上的隐卫跟踪,怕将我抓进宫去盘问,为了甩开皇室隐卫,绕了几圈,没顾上再去采撷。看天色晚了,也就回来了。”
秦铮点点头,不再追问,对她道,“用膳吧!我给你带了炖山鸡回来。”
谢芳华本来已经站起身,险些一屁股又坐回去,心中大骂,这个混蛋,他和着在谢云继那里是连吃带拿了?他脸皮还能不能再厚一些?南秦京城的城墙怕是都挂不住他的脸皮了。
“你好像不高兴?”秦铮瞅着她。
“高兴!公子爷给奴婢带回来好吃的,奴婢哪儿能不高兴呢?”谢芳华笑了笑,语气轻软,但是语音里,不难听出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秦铮轻笑,“你喜欢就行!快出来用膳吧!”话落,他转身退出了中屋门口,回了画堂。
谢芳华站在原地,轻轻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吐了一口气,想着若是论气死人,秦铮真是气死人不偿命,而且不用刀子,用一颗恶人的心就够了。估计谢云继心里指不定怎么吐血呢!本来是给她的山鸡,如今让秦铮连吃带拿,回来还是借花献佛拿给她吃,他可真是……
“二公子,饭菜端来了,您拿回来这个是炖山*?这手艺可真是好,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大厨之手?您改天能不能去跟那大厨说说,让小人也跟着他学学。”林七端着饭菜进屋,一边摆在桌上,一边说道。
秦铮坐在桌前,两只腿担在一起,不当回事儿地应承道,“她叫玲姨,是昔日忠勇侯府夫人的陪嫁丫头,忠勇侯夫人故去后,陪嫁的产业无人打理,她孤身一人难以支撑,在老侯爷的准许下,投靠了谢氏盐仓麾下,如今退了下来,在京城郊外谢云继的别苑里,你若是有心学,改日我带听音去他别苑的山林里看桃花杏花时,将你也带去。”
林七大喜,连忙道谢,“多谢二公子!”
秦铮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以前没看出来你对厨艺还有这个天赋,如今这是顿悟了?想研究此道?”
林七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人自小失去双亲,是孤儿,流浪到京城,承蒙喜顺干爹将我招入府,看我有点儿小聪明,做了他的跑腿跟班。小人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大出息,以为除了跑腿的,别的也做不来。自从二公子您让小人学习厨艺,小人才发现原来小人可以做这个。”
秦铮点点头,“既然有这个天赋,就好好学,多学出些花样来,否则长期吃你做的重样的东西爷吃腻了将你赶出去。”
林七顿时垮下脸,求饶道,“二公子,您可不要赶奴才走,奴才若是出去,就会流落街头了。奴婢一定好好学,侍候二公子和听音姑娘一辈子。”
秦铮对他摆摆手,“行了,吃饭吧!”
林七见秦铮对他的态度比以前好多了,心下感激不已,连忙乖觉地坐下。
谢芳华从中屋走出来,便闻到画堂满满飘着顿山鸡的香味,玲姨的手艺的确是极好,堪比宴府楼的大厨了。她走到桌前坐下。
秦铮夹了一只鸡腿放在她的碗碟里,语气寻常,“你尝尝!”
“爷,奴婢长着手呢!您自己吃吧!”谢芳华不领情。
秦铮哼了一声,到也没恼,只道,“你的心被狗吃了?爷对你越好,你越是不领情。依照我看,以后每日我就拿皮鞭子抽你,你就领情了。”
谢芳华翻了翻眼皮,不屑地撇撇嘴,若是她武功没丧失一半,谁拿皮鞭子抽谁还不一定呢!胳膊的伤刚好吧!他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那是什么表情?”秦铮不满地瞪着谢芳华。
谢芳华垂下头闷吃,不言声,不再理会他。
秦铮气不过,拿筷子打她的手,不过倒是动手极轻,没用力。
谢芳华的手虽然练武练剑,但因为她本身就懂医毒之术,用药理保养得极好。是以,秦铮的动作虽然轻,但到底将她的手打出了一道红痕,她抬起头,狠狠地挖了秦铮一眼,“公子爷,您的胳膊好了?不疼了?”
秦铮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还是有点儿活动不灵便,他撤回手,嘟囔道,“你若是再欺负我,我就去告诉我娘,让她修理你。”
谢芳华一口血顶上了心口,到底是谁欺负谁?生生地压住,怒道,“您可真有出息!”
秦铮勾起嘴角,笑容滟滟,“爷本来就有出息,你知道就好。”
谢芳华无语地看着他,半响后,收回视线,沉默地吃饭,炖山鸡如此好吃,若是生一肚子气岂不是浪费了?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秦铮见谢芳华不理他,得意地笑了笑。
林七一边低着头吃着,一边暗暗佩服谢芳华,谁敢在二公子面前挖眼瞪眼冷嘲热讽逼急了还动手拿剑砍人?也就是听音姑娘了!当初的四皇子若是一个眼神,二公子的剑就挥过去了,岂能由得他如此施为?
饭后,林七收拾剩菜残羹出了房门。
谢芳华漱了口,懒洋洋地窝在椅子上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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