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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敏齐家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Fahrenheit
红纹正给太太擦脸呢,闻言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老爷担心您都不知道原地转了多少圈儿,您生下两个少爷,头一个要求竟是这个……
贾敏继续道:“把两个小子收拾妥当了就给老爷瞧瞧,让黛玉和珝儿认认弟弟,分出这哥俩差别告诉我啊。”
里间外间的一众亲信闻言,顿感太太果然是亲娘,这心不是一般的宽……转念一想,姑娘和少爷都是太太所出,老爷还亲自盯着,她哪有不放心的道理。
这就是无妾无庶子人家的妙处了。
贾敏终于让丫头们服侍着躺平,她吃了点早就熬好的安神汤,缩进被子里的同时又道,“老爷,我睡一会儿。”
林海的声音清晰传进屋里:“旁的都交给我。”
贾敏一觉醒来,发觉窗外明亮——自己这一觉应是睡了小一天。
林海此时就坐在她身边不远处的贵妃榻上,纵然贾敏什么动静都没弄出来,他却能心有灵犀地转过头来,正巧对上了妻子的目光。
“渴不渴?饿不饿?”
贾敏清了清嗓子,“又渴又饿。”
林海连忙起身吩咐丫头们摆饭,还亲自给妻子倒了适口温水并递到她嘴边。
趁着妻子喝水的功夫,林海把一双儿子从榻上抱到妻子手边,“我瞧了他们半天,”说着伸手解开儿子的包袱卷儿,露出两个粉嫩嫩的小肩膀,“你看,老大肩膀上有颗痣,跟我一样,”说着他又指了指幺儿的肩膀,“这个就没有。”
“这还是咱们家头回有孪生的兄弟俩,”贾敏看得也啧啧称奇,“有意思。旁的地方就都一样了?”
“是啊……”孪生儿子对林海而言,也异常新鲜。
贾敏笑道:“这可不成啊。将来咱们分不清他两个,难不成还让小哥俩脱衣露肩?”
横竖是儿子丢人,林海认真地考虑一下,才道,“也不是不成。”
“老爷还真是亲爹。”贾敏招呼道,“红纹,拿我新得的那盒子胭脂来。”这盒子胭脂是贡品。
数息之后,红纹便端着个镂空描金瓷盒上前,“太太说得可是这个?”
贾敏点了点头,掀开盖子,指尖沾了点胭脂,一指头就给孪生儿子之中的老大……额头上点了个大红点,“这不就简单了。”
林海见状忍俊不禁,“这主意好!真好!”
自打从大夫口中得知母子均安,林海这嘴角都没掉下来过,此刻跟妻子说话更是眉飞色舞,“不管怎么折腾,这两个小的该睡就睡,就是饿了的时候一起哭号……”就是现在他俩也没醒啊。
贾敏笑道:“比老爷你还吵?”
“我不过那么一嗓子,偏你记到现在。”
红纹此刻已然悄声退下。
贾敏自知身上又是汗味儿又是药味儿,老爷也毫不嫌弃……她可是知道这绝不只因为他看在自己为他生儿育女的份儿上。
屋里没了外人,她又靠着林海的肩膀笑道:“谁让你平时总是副万事尽在掌握的世外高人模样呢。”
“什么世外高人,”林海莞尔,“谁让盯着我的人越发多了?纵然心惊肉跳,担忧不已还不得尽全力……装模作样?”
贾敏不会劝解丈夫说“太辛苦了,以后可以不必如此”,因为林海压根不想听这种话。
果不其然,林海老实地给妻子当着靠背,手下也没闲着,包好两个儿子,又道,“不过我甘之如饴啊。”
三天后,两个儿子的洗三,贾敏不得出面,因此一众杂事不仅是黛玉一一过问,连待客也要她一并~操~持。
散席后,林海便把女儿一通好夸,之后又感慨起来,“黛玉原本不耐烦庶务俗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林海作为父亲,对待犯错的儿子可以想骂就骂,想打就打;但面对女儿,不仅下不去手,连说几句重话都有些舍不得。
贾敏抿嘴一笑:只要咱们夫妻俩都活着,咱们的女儿自然就是最好的。
“清高脱俗,不食人间烟火”在一众诰命中落得这种评价,可绝不是好事儿。
她生下珝哥儿那会儿,便已经和女儿恳谈过几次:可以视银钱如粪土,功名利禄全为过眼云烟,但却得知道没有银钱你就活不下去,若是你爹不图谋功名利禄,你……怕是都不在这个世上。
原本她还想继续教导女儿:你若真是不耐烦这些,尽可以将庶务分给亲信,但在那之前你总得亲自了解一二,不能让刁奴随意哄骗了去。
哪知这番话还没说出口,黛玉便挽住她的胳膊,“母亲,我听你的。”顿了顿又以一副看透一切的笑容得意道,“娘,您以后要躲懒,女儿帮您啊。”
她当时就在黛玉额头“狠狠”敲了一记。
当她把这段“故事”说给自家老爷,林海不由满意道,“这丫头快让咱俩惯坏了。”
他嘴上这样说,但他脸上却完全是另一个意思。
黛玉有爹疼有娘爱,自己身子康健,身后还有个特别皮实的弟弟,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哪会像前世那样多愁善感?
夫妻俩说了两句女儿,贾敏便关心起自家老爷的公事。
“打听得怎么样?”
说起公事,林海顿时凝重几分,“不说全军覆没,也差不多了。难怪老师给周世兄谋求这个浙江学政,竟是顺利得有些超乎预料。”
“因为知道内情的,觉得这位置就是个火坑?”贾敏冷冷一笑,“圣上知道吗?”
科场舞弊,向来都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脑筋一热就能做成的,但若说浙江所有学官“无一幸免”,显然还不至于——否则孙家在浙江早就一手遮天,想除掉碍眼又不识抬举的布政使,找个行人稀少的地方下手……不也就了却烦恼了?
林海颔首笑道:“水至清则无鱼,圣上知道些……皮毛。我跟世兄,还有抚台大人,就是想让圣上彻底知道。”
“的确。”贾敏闻言拍了拍丈夫的手背,“从龙之臣,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不在于这些人家本身的势力,而是要顾忌他们背后高高坐在金銮殿上的那一位,“圣上若没下定决心,咱们不能越俎代庖。”
“孙家这些年真是过了。”林海意味深长,当着妻子还是能自如说些真心话,“太子殿下没了母族,还有妻族呢。”
贾敏忍不住为丈夫拍起手来,“妙!”
比起已经在吃老本的孙家,太子妃娘家可谓蒸蒸日上。而容家想真正出头,死死挡在他们前面的偏巧就是孙家。
孙家人在这一点上看得十分清楚:没了太子的倚重,孙家无需圣上出手,就能被周边虎视眈眈的人家瞬间撕成碎片。
因此牢牢抓住太子的心,才是他们最为首要的差事。送女人送银钱都不在话下,同时还为太子积极分忧,尤其是除去那些不能拿到台面上言说的烦恼。
不过孙家在为太子办事的同时,也没少为自家图谋。只说募集私兵和科场舞弊这两样,并非出自太子的授意,可在浙江不少官员眼中,太子对此至少是默许的。
孙家如此拖累太子,圣上若是悉数知晓,不用他嘱咐林海动手对付孙家,只要稍微偏向些容家……容家未必能让孙家败落,却也足够让他们元气大伤了。而孙家黯然退场,空出的位子和留下的人手正是容家最为在意的。
而孙家容家争斗,林海他们几个圣上亲自指派来的封疆大吏就不必亲自下场,而是坐山观虎斗就成,只是要小心别被惊涛巨浪波及。
贾敏就是想透了这一层,才直接夸奖起了自家老爷:向圣上告密或者说告状也不容易,至少你的话圣上要听得进去。
林海也有些得意,不过还是略有遗憾,“那些收了银钱的学官们,肯定保不住前程了。”他也忍不住叹息道,“其中还有我的同科,周世兄也为他惋惜。”
简而言之,拜了座师,座师也未必会把每一个中举或是中了进士学生都收入他们的派系,用心培养提携。
而做官做到一定品级,没有靠山,不说寸步难行,却也万分艰难了。
这些投靠了孙家的老爷的同科或是昔日同窗,贾敏觉得……没问清缘由就看着他们走上末路而不试着拉上一把,未免……太浪费了,万一有人情非得已,或者另有隐情呢?又万一……还能再捞一点功德呢?
于是贾敏道:“老爷既然觉得不忍,为何不再细细打听一回?刚刚你那神色,‘惜才’两个字都已经写在脸上了!”顿了顿,她又接了一句,“你帮着韩琦,何尝不是因为爱才之心?”
林海一怔,思量片刻竟猛地起身,牢牢揽住贾敏的肩膀,柔声说道,“我原本是想着避嫌。若是我这同科肯对我们坦诚相告,省些力气不说,也算是全了份同窗情谊。”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敏敏说得对。
我做了布政使怎么比以前更胆小了?韩琦我都救得下,这一位想来还更容易些。如今正该是我经营人脉的好机会,难道将来也要完全依仗座师他们不成?
林海顿悟,整个人气势又有些不同,他坐到贾敏身边,好像一副忽然想起什么的模样笑道,“对了,你侄女元春让圣上赐婚,许给宁王次子做正妻。”
贾敏惊讶道:“圣上赐婚?!”她深吸口气,又道,“可是得好生谢一回德妃娘娘。”
林海轻描淡写,“我上了折子,荐了德妃的侄儿来江南做官。”
德妃的这个侄子乃是她长兄的嫡长子,而她长兄则是蒙了圣上恩典,正做着三品的京官。
却说德妃这侄儿不到三十便中了二甲进士,在东北做了两任县令,颇有些政绩,官声亦不错。林海打听过后,才舍得动用自己第二个调动名额,把人直接要了过来。
作为德妃的侄子,本身有才干又不短人奉承,谋个官职不在话下,但想来江南这等税赋重地却也不易:德妃娘家总不能为个六七品的职缺,就让德妃舍了面子,开口请圣上出手。
贾敏闻言抚着胸口道:“有来有往,如此甚好。”
林海的胳膊继续搭在妻子腰间,“还有件小事儿,你二嫂的外甥女儿让贤妃赏给了六皇子。”
我二嫂的外甥女儿,不就是宝钗?被赏给了六皇子?
贾敏暗自点头:既然是“赏给了”,那就是得从无品无级的侍妾做起……但求仁得仁,结果也算不坏了。
而千里之外的京城,宝钗眼见着就要随着一众待选的姐妹出宫归家,却左等右等都等不来贤妃娘娘的召见……
再听说圣旨已下,表姐元春被指给了宁王嫡次子做正室,她便明白能在宫中让表姐帮衬的机会所剩不多。
她并未犹豫,拿了个荷包送给了昔日给她引路的小宫女,请她帮忙给表姐传信儿:她有话要说。





红楼之贾敏齐家记 第26章
今年指婚的圣旨上,没有上记名。
排名第一的便是五皇子的续弦王妃韩氏——乃是三品京官的嫡长女,跟五皇子最喜欢的侧妃家世相仿。
作为将来郡王嫡子的正室,元春排在了第二。
元春知道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阵畅快:王妃和侧妃身世相当,一个有名分,一个有宠爱,王府里端得是一场好戏!
当初她躲在山石底下偷听到的那场对话,说话的两位贵人之一便是五皇子。
当时因为瞄到了圣上身边大太监的……衣角,元春担惊受怕了许久。
直到德妃对她另眼看待并委以重任,她才找机会把此事向德妃和盘托出,之后在德妃的安抚下她虽然不安顿减,但依旧惶恐:万一五皇子有朝一日寻到了她头上……小命休矣!
前些日子,五皇子打发侧妃到荣国府走了好几遭,元春听说后连着好几夜睡不好觉:她不敢确定五皇子究竟是真地有意求娶姑父姑妈家的黛玉表妹,还是想把她收进王府好生磋磨。
偏偏她母亲什么都不知道,平常素无往来的王府侧妃娘娘找上门,竟真以为能有好事凭白落在自家身上。
以前她一直觉得母亲话不多,但心明眼亮。等真正进宫在德妃身边待了几年,她对母亲的看法却彻底倒了个个儿……
她盘算着自己一出宫,先向姑父姑妈道谢,其次便是跟母亲好生说说话,掐了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元春正坐在屋里思量,与她颇为相得的女官忽然上门:你那表妹要找你,人家有话要说呢。
元春闻言便叹了一声,“我这个表妹太端着了。”跟眼前这位姐妹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年纪太小,本来她家人没想这么早就送来待选的。”
女官心有戚戚的点了头,“可是旁的亲戚……说了算的大人等不得了?”
看看宫中这些女子,又有几个是真心乐意踏进宫门的?不过都是些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元春道:“可不是,还差点弄巧成拙呢。”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女官笑道,“再躲懒也总有躲不掉的时候,你还不快去?”
元春站起身来,“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女官道:“不求她将来感激你,只要你对得住自己的本心。”
元春拍拍这姐妹的手背,“你最懂我的心。”
与姐妹道别,元春便挑着人来人往的大路往表妹暂住的宫室去了。
到了地方,值守的女官直接叫小宫女把宝钗请了出来,更腾出了地方让着姐妹俩说话——如今宝钗前程已定——她可不是能独居一间的人物。
姐妹见礼,元春开门见山,“有事儿?”
宝钗一怔,旋即开口,“正想请教表姐,我用不用求见贤妃娘娘谢恩?难道得……打点一下?”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做了六皇子的侧室,六皇子都不会寻机会瞧上一眼吗?这种中选之后却无人问津,无足轻重的感觉,让宝钗坐立不安了好久。
眼前表妹眼含热切,但她尚未长开的五官,还有未曾完全褪去的稚气……再想想自己原先在家好歹也是百般娇宠,来到宫中好一阵子无所适从,元春终究还是把重话咽了下去,而是拉着表妹坐在自己身边,轻声解释,“你且想一想,你固然是贤妃娘娘亲自挑中,可若是她总召你到跟前说话,又叫了六皇子过来相看,等你嫁入王府,王妃可会如何待你?”
宝钗闻言果然双目圆睁,“这……”
元春声音更轻,“贤妃娘娘出身……一般了些,而六皇子妃乃是正经的世家女,她父亲还掌兵,娘娘纵然看在六皇子面子上,也不会让儿媳妇难看。”
宝钗的父亲可是难得的洁身自好,如今家里没有姬妾,宝钗表妹哪里看得到侧室该是何等言行,日子又是过得如何艰难?
想到这里,元春更怜悯了几分,重话不说但该说些实话,“才学德行容貌都在其次,大家看待一个女孩子,最先看的还是她的娘家。”眼见表妹脸色更白了几分,“你再看看宫中的娘娘们,出身差一点也没妨碍,日子还长着呢。等生了儿子,儿子再出挑些,一样能扬眉吐气。”
说完,元春便定定地瞧着宝钗,并不继续开口。
表姐显然意犹未尽,宝钗听到这里已然浑身不自在。
把宝钗这番略有不安的模样看在眼里,元春心道:响鼓不用重锤。若是说到这个地步这个妹妹还不曾醒悟……那她在六皇子的王府里也只能悄无声息地过一辈子了。
反正她已经尽心尽力,将来母亲和姨母再提起来,她也问心无悔。
元春起身,拉着宝钗道,“我过些日子就要出宫待嫁去了,”宝钗亦是,“以后咱们姐妹……见面不易,你尽可找我说话。”
说完便道别从容离去。
宝钗望着表姐渐渐远去的身影,自己怀着满腹心事,跟着熟识的小宫女回到自己的屋子。
却说元春这回正是当头棒喝,至少把宝钗敲醒了大半。
想起自己生怕身边的姐妹小瞧她,她总是暗自用功,入宫后她的做派也务求跟那些跟自己一并待选的姑娘们相仿……现在回想起来,只怕在人家眼里自己分外好笑……
她是要去给皇子做侧室的,表姐刚刚那番话还算委婉,但此时……宝钗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没有家世她嫁到王府去就得专心讨好六皇子,同时还得小心不可僭越得意,惹了王妃……也没有下场可言!
就看她入宫的前前后后,宝钗总算知道舅舅和姨夫看着高深,实则……根本指望不上!
在这一点上,元春和宝钗这对表姐妹绝对是难得的默契由心了一回。
数日后,宝钗便跟着一众女孩子出宫。
京中薛家的宅子如今只得母女两个作伴,宝钗出嫁,不仅父母给她备下的丰厚嫁妆用不上,她的父亲也不得参加——给皇子做妾,她父亲没有因为女儿婚事儿擅离职守的道理,若是给皇子做正妻还差不多。
宝钗总之没能再见父亲一面,便在个吉日乘着一顶小轿入了王府。而送女离家的薛姨妈真是喜忧难明:做人侧室实在身不由己。
作陪的王子腾之妻也有点不是滋味:自家已然跟太子妃打过招呼,太子妃却压根没放在心上。宝钗丫头这才阴差阳错地入了六皇子的王府。
而王夫人究竟不忍见妹妹双眼含泪,招呼人把她扶进了内室:因为宝钗一事,姐妹俩也生了隔阂,她又向来嘴拙,此时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薛姨妈哭了半晌,终究觉得舒坦了一些:凭宝钗的才智,进了王府未必不能出头……老爷和儿子还在南方等她回去呢。
换了番心情的薛姨妈看见娘家嫂子和亲姐姐,也不想再跟她们寒暄,更没心思留饭。
王子腾之妻与王夫人见状,也不纠缠——原本王子腾之妻还想跟小姑子再找补一下,不是她们不管宝钗,而是太子妃不按理出牌……
至于王夫人在妹妹这儿受了冷遇,多少有些不快,却只得忍住,先安抚一下娘家嫂子:谁让亲哥哥位高权重呢。
不说宝钗丫头,女儿元春总归……是借了娘家哥哥的势,她是必须得奉承一二。虽然她也不大喜欢娘家嫂子动辄趾高气昂的模样。
却说六皇子尹灏这边,王妃特地摆了酒,招待一下丈夫的几个兄弟,与她交好的妯娌也来了几个——人家不只为六皇子道喜,更想跟六皇子妃说说话。
六皇子妃心里也会酸一下,但想想婆婆和丈夫这么多年颇多包容,婆婆挑个侧室还专门选个出身不显的。就算为了婆婆贤妃,也得做足了面子。
六皇子尹灏向来寡言,生母送来了个容色娇艳的侧室,也不见他有半点得色。
父皇重子嗣,无奈他兄弟成婚的这几个,要么没嫡子,要么嫡子……比如他的长子生下来便病病歪歪的,比他二哥都更让人揪心。
王妃生了儿子,心思便多在儿子身上,加上她自己也一直调养不好,六皇子尹灏本来的“打算”也只能生生咽回去,而母亲送来的这个侧室又不顶事,想起即将再娶世家女,席上笑得春风满面的五哥,他就更没好气儿了。
京里初夏的夜晚,还微有点凉意,走在路上被清风一吹,六皇子那身酒气也散去了大半。
让府里的嬷嬷引入房中,见到新侧室的模样,他也忍不住神情柔和了几分。
宝钗仰着一张笑脸,直到自己脸都快笑僵了才终于等来王爷嘴角的微微一挑,她顿时松了口气。
而五皇子回到府里,连衣裳都没换便直奔侧妃院子。
说来也“巧”,圣上给五皇子新指的王妃韩氏,正是韩琦的同族侄女,妙玉的族姐。韩氏出身的这一支,也是韩家目前最出挑的一房,跟韩琦一样,都是旁支。
五皇子笑道:“还想借着考验一下韩琦来试探林海的心思……如今可好,韩琦已然算半个自己人……”
续弦王妃还没嫁过来,先折腾王妃的族叔,你让王妃的父兄长辈怎么想?更是让指婚的父皇怎么想?
侧妃亦笑,“更省得王爷出手。弯弯绕绕的,也是沾亲带故,最起码借着这关系大家都说得上话呢。”
五皇子道:“母妃向来让我沉住气,老八也是为了我吃了挂落,为了给他出气差点胡乱得罪人。”
纵然当时不知,之后他也知道了江南私兵败露乃是因为林海的一封密折。
他总得看一看林海此番“告发”,究竟是因为看不惯太子和孙家,亦或是看不惯老八,也就是看不惯他暗中得利,还是纯粹的尽忠职守。
作为二十余岁便得了父皇青眼中了探花,并且成为父皇在位几十年间最为年轻的封疆大吏,五皇子可不相信林海会懵懵懂懂,弄不清江南私兵的真相,以及背后牵连到的诸多人家。
侧妃此时应道:“怎么就算得罪人了?”
五皇子摇了摇头:父皇不大喜欢他母妃是真,但对他这个儿子真是挑不出毛病。他甚至能猜到,母妃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美人,晋位为妃,父皇大半是看在他的份儿上。
他的原配王妃乃是四川巡抚的爱女,娘家纵然算不得世家,却也是个实实在在的望族。续娶的这个,碍于填房的家世不能盖过原配的规矩,新王妃的父亲品级稍微低了一点,可怎么看也是面子里子占全了的上上之选。
不过他打发侧妃去荣国府探口风,故意连荣府的女孩儿一起探问,其实他也的确取中林海之女。
无奈父皇不答应,不然早就遂了他的意思,哪怕因为林海之女年纪太小,不得立即指婚,也会透个口风给他。
江南一事,父皇终究介怀了。
不过……父皇还是更生太子母族孙家,以及他的好大哥的气。再想想他那向来不动声色的六弟今儿脸色也不大好看,他倒是能猜到六弟的苦衷:没个健康的嫡子……
因为他也没有。
五皇子侧头盯住了侧妃……她给自己生了一儿一女,有功劳亦有苦劳,但这回说什么自己也得跟王妃生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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