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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鳞宝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暮寒君
山中巧遇两兄弟,常霄说自己无门无派,却不知武林规矩,不报门派就是官府中人,两青年大为不屑,一人道:“原来是朝廷鹰犬,快走吧。”常霄纳闷问道:“二位此话何意?在下与官府没有任何关联。”一青年反问:“那你为何不报门派?”常霄苦笑:“在下确实无门无派,虽然拜过师却被逐出。”青年点头:“原来是无根之人,错怪你了,我兄弟乃是无量寺百济禅师门下钟元,钟海,朋友怎么称呼?”常霄答道:“在下常霄,二位既然是兄弟为何争斗?”钟元一笑:“坐下再说。”三人席地而坐,钟海抢先道:“常兄不知,我们兄弟费了一年心血,在大漠寻得一件宝贝,我想要,可是大哥也想要,只好比武定输赢。”常霄知道不能打听宝物的事,岔开话题道:“二位武功精湛,兵器也是不凡。”两兄弟颇为自傲,钟元道:“我爹打了一辈子兵器,就数这斑斓锤和描金月斧最为得意,不舍得卖,留给我们兄弟,又托人把我们送到无量寺学武艺,去年才出师。”因为常霄说自己被师门逐出,两兄弟不问常霄的出身,只说些江湖趣事。常霄心里有事,盘桓片刻起身告辞,两兄弟继续比武。常霄没听过无量寺的百济禅师,看钟元,钟海兄弟武功有漏洞,以为是一般的小角『色』,并未在意。寻路出山,穿过一片密林,山风吹来,常霄心里一惊,脑中闪过危险的念头,钢刀闪电劈出,竟然落了空,刀锋上只有几根红『色』头发缓缓飘落。常霄大吃一惊,自己出刀可以在风中把树叶切开,何人能躲开?这里还藏着高手不成?想到这里连忙四下寻找,不出一声。许久也没有动静,常霄纳闷,自己初入江湖,怎会有高手偷袭?难道是林凤鸣得到了消息?
胡思『乱』想终归无用,常霄小心前行,全身戒备,心头猛然一动,飞快转身,发觉一个红『色』的影子飞快掠过,常霄知道自己追不上,对方显然轻功绝顶。遇到这样的对手常霄更是小心,大仇未报凡事都要提防,如果死在这里可是含恨九泉了。许久无声,忽然一股劲风从背后袭来,常霄反手出刀,忽然觉得右侧一个红影撞过来,多亏常霄的刀法经过千锤百炼,身子一旋,刀光一转,眼看就要得手,对方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跳开。常霄注目细看,不由哑然失笑,原来袭击自己的不是人,却是一匹马,躲开常霄一刀,此马立在数丈外,瞪着玛瑙般的大眼盯着常霄。此马浑身火红,脖项比普通的马长出不少,极为神骏。常霄虽然不懂相马也看出这是一匹罕见的良驹,方才刀锋上的红『色』头发就是此马的鬃『毛』。看清之后常霄收刀笑道:“你可把我吓了一大跳,无缘无故为何偷袭我?”这是常霄与猴群相处的时候学会的,不能轻视众生,要平等对待。红马虽然躲开常霄的钢刀也是极为危险,知道面前的人不好惹,只与常霄对视。常霄并不贪心,虽然知道此马是万中无一的宝贝却不动心,自己报仇不成难免送命,再好的宝贝也没用。既然知道是马就不担心了,于是用手一指山路道:“我还有事,你看清楚,我跟你无仇,不要再纠缠了。”看红马没有动静,常霄转身下山。红马竟然缓步跟来,常霄回身道:“不是跟你说了,我又不曾欺负你,何必没完没了?”红马晃晃脑袋,向山上甩了甩,常霄登时明白,点头道:“你是说,欺负你的人还在山上。”红马连连点头,常霄想了一下道:“你能避开我的刀,肯定是千里马,既然有人欺负你,你就跟着我,没人敢动你。”红马好似听懂常霄的话,缓缓靠近。
这样的经历常霄实在没想到,缓步下山,红马就跟在后面,好似经历了不少磨难,通身是汗,来到一条小溪,常霄道:“你吃点草,我给你洗洗如何?”红马盯着常霄的眼神,犹豫着走到溪边。常霄扯下一块衣襟沾水给红马清洗,红马身上除了汗水还有不少泥污,常霄小心翼翼,生怕弄疼红马。经过一番清洗,红马焕然一新,更显不凡,吃喝之后,红马恢复了几分元气。常霄并不急,红马经历了不少折磨,已经是强弩之末,休息之后反倒全身乏力,就在溪边草丛里睡着了。常霄躺在草丛里,回想自己的经历,前途未卜,生死难知,此番报仇,就算杀了林凤鸣,见到师妹怎么办?自己真的能狠下心杀掉朝思暮想的情人?这个问题常霄不敢多想。再说清风观是武林正宗,自己被杀就没得说了,如果杀了清风观的人,肯定会有人找来追究,恐怕还是难逃一死。想到这里常霄苦笑,自己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正胡思『乱』想,忽然听到马嘶,常霄跳起来一看,原来是红马睡醒,没看到自己着急呼唤。常霄笑道:“我在这里,既然你有了精神,我们继续走吧。”于是一人一马继续前行。常霄腹中饥饿,要寻镇店打尖,红马紧跟着,一步不离。打尖的时候,红马不肯留在外面,害的常霄只能在外面跟红马一起吃喝,路人看了都觉好笑。走走停停,前面出现一座城池,进城后要找客栈住下,伙计自然不能让马进屋,红马脾气极大,非但踢人还要咬人,常霄也没什么好办法,最后让伙计拿了铺盖,自己到马棚跟红马同睡才算安顿下来。常霄自小受苦,倒也不觉得什么。天明动身,红马紧跟着,正走之时,忽然有人高叫:“壮士留步。”常霄回头一看,只见一名瘦削的中年人近前施礼,常霄问道:“阁下何事呼唤?”中年人道:“在下徐敬堂,府衙当差。”常霄点头:“原来是官爷,有何见教?”徐敬堂道:“借一步说话。”引常霄来到一个茶坊,红马就在门口看着。落座后徐敬堂开言:“不瞒壮士,在下曾经在边关从军,见过这匹马。”常霄笑道:“我也不知此马来历。”徐敬堂道:“此马乃是大漠中的万马之王火龙驹,大帅曾经许下十万两白银也未曾到手。”常霄笑对红马道:“原来你竟然值十万两,比我还值钱。”红马抖抖鬃『毛』,颇为自负。徐敬堂道:“壮士如果肯割爱,在下愿出十万买下此马。”常霄摇头:“火龙驹可不是我的,只能算是我的朋友,我岂能拿朋友换银子?”徐敬堂大为诧异,这样的话闻所未闻。





龙鳞宝刀 第5章 心愿得偿
常霄巧遇宝马火龙驹,竟然有人愿意出十万两巨资,实在出乎意料。不过常霄报仇心切,十万两也不放在心里,婉言谢绝。徐敬堂大为惋惜,其实边关的大帅出到十五万两,眼看着到手的巨资又飞了,心里不甘心,但是看常霄的形容不是好惹的,况且自己曾经参与过捕捉火龙驹,深知火龙驹行动如风,机敏过人,常霄能让火龙驹甘心跟在身边,绝非等闲之辈。表面上不好说什么,背地里使坏,把火龙驹的身价四处宣扬,一时全城百姓都想看一看价值巨万的希世宝马。常霄步行走不快,身后跟上一大群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火龙驹不耐烦,『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倒是没人靠近,只是跟在后面。常霄明白是徐敬堂使坏,加快脚步,出城后才出了口气。继续前行,道经一座大山,常霄轻抚火龙驹的脖项道:“火龙驹,我有大仇未报,不能总带着你,这座大山完全够你驰骋了,你就留在这里,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再找你。”火龙驹抖抖鬃『毛』,表示不愿意,常霄劝道:“我此去生死难料,如果我死了没人照顾你,你还是留在这里好。”火龙驹颇通人『性』,略微矮身,常霄明白,火龙驹是要自己骑上去,犹豫片刻点头道:“也好,既然你要跟我一道,我们就一起走,就算我被人杀死,像你这样的宝贝谁也不会亏待。”虽然常霄没骑过马,但苦练十年,身手自然敏捷,再加上火龙驹通人『性』,跳上马后,火龙驹长嘶一声,四蹄蹬开,好似风驰电掣,转眼不见踪影。常霄感觉到劲风扑面,道旁的树木飞快的掠过,胸怀大畅,任由火龙驹驰骋。路上的行人只看到一个红影闪过,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火龙驹行动如风,乃是不可多得的宝马,边关大帅才出重金。不过火龙驹颇有傲气,不肯被人驱使,碰到常霄,本领出众,最难得的就是不把自己当畜类,而是当朋友看待,因此火龙驹心甘情愿与常霄同行。人与马之间建立了一种特殊的感情,也是有缘,如果常霄不曾与猴群打交道,就不可能得到火龙驹的真心。
太白山清风观,经过十年光景,还是老样子,上清宫乃是武林圣地,掌教灵木真人德高望重,执武林牛耳,门徒遍天下,自然没人敢于到这里生事。林清父子还在这里,陈洪仁确实工于心计,硬是把绝尘刀法最后的三式留了十年,所以表面上还是一家人。林凤鸣虽然得到滚珠宝刀,但是不肯下苦功练习刀法,只学了招式,不过仗着宝刀之利,也混出一些名堂,脾气越来越大,除了林清,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正值严冬,这一日阴云笼罩,雪花纷纷扬扬落下,鹅『毛』大雪转眼就把山川房屋变成白『色』。林凤鸣抱着暖炉在静室陪父亲谈心,林清咬牙切齿道:“这个老滑头,竟然把刀谱里最后三式去掉了。”林凤鸣不以为然:“爹,滚珠宝刀所向无敌,没有最后三式照样可以对敌。”林清叹口气:“傻孩子,绝尘刀法最后三式乃是刀法中的精华,当初赤灵神仗火神宝刀横行天下,所向无敌,就是丧命在这三式之下,只有得到这三式,我们父子才能开宗立派,那老滑头就是看出这一点才不肯交出来。”林凤鸣点头:“我把梅花坞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这个老滑头肯定记在心里。”林清道:“爹这两天总觉得心惊肉跳,怕是有什么祸事,你最好留在观里,不要出去。”林凤鸣笑道:“这么大的雪我能到哪里去?雪住了就到梅花坞去。”两父子正盘算时听得山门响,林清叱道:“童儿偷懒,还不去把门关好。”一名道童冒着雪来到山门,发觉门关得好好的,开门一看,原来是大风刮断树枝,落到门口,风吹树枝击打山门发出声响。道童把树枝扔到一边,嘟囔着准备关门,无意中往外面扫了一眼,发现山道上竟然有一个红点。因为四面都是白茫茫的,红『色』颇为刺眼,道童愣了一下,正想细看,只见一个红影冲到近前,道童只觉喉头一凉,糊里糊涂魂归地府。正是苦练十年,前来复仇的常霄到了。
雪天复仇不是巧合,常霄数日前就来到太白山下,只为等一场雪,血债血还,十年前自己就是在雪中九死一生,今日复仇也应该在雪天。果然天从人愿,下起大雪,常霄骑着火龙驹登山复仇。此时火龙驹已经与常霄颇为默契,感情日进,彼此都有进一步的了解。常霄刀斩道童,冲进山门,跳下宝马断喝一声:“林凤鸣,给我滚出来。”声音洪亮,好似铜钟一般,在清风观回响。林清心头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吩咐道:“快去拿宝刀,叫所有人到前面去。”林凤鸣匆忙回房去取滚珠宝刀,林清把观里五十余人都召集起来,带着兵刃冲到前面。发现常霄穿着大红袍立在雪中,颇为刺眼,林清不认得常霄,当初只是匆匆一瞥,未曾留心,何况事隔十年。当初被常霄打过的道童眼尖,认出常霄,在林清耳边道:“观主,这个人就是十年前逃走的叫花子。”林清这才记起来,脑筋一转,对身边一名弟子道:“你马上到梅花坞把陈家父女请来。”道童领命飞跑出去。林清定了定神,整衣上前道:“十年前你上门生事,我们不曾追究,饶你『性』命,今日竟敢上门行凶,本观主今日就为武林除害。”常霄冷冷一笑:“老鬼,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你那点诡计瞒不过我,实话对你说,今日我要血洗清风观,说什么也无用。”林清老『奸』巨猾,自己不动手,吩咐四名得意的门徒下场。四名道人手执长剑围住常霄,呵斥一声,剑光闪动,把常霄罩在其中。常霄苦练十年,为的就是这一刻,钢刀出鞘,根本听不到破空的声音,刀光一吐,四颗人头滚落,无头尸首栽倒。众人大吃一惊,如此迅捷的刀法闻所未闻。
林清从前是神刀门弟子,自门主段青霄退出江湖,离开中原后就投入上清宫,刀法剑法都有一定造诣,看出常霄出刀太快,自己也难以抵挡,于是吩咐人把尸首抬开,带领门徒布下七星剑阵。常霄下定了决心,下手决不留情,七柄长剑从七个方位刺来,常霄身形一转,钢刀如同闪电,顷刻间六人丧命,林清功力老道,逃过一劫,不过右臂已经被斩断。血光崩现,栽倒于地。常霄杀心已起,再不留情,身形展动,钢刀好似催命符,把数十名道士斩尽杀绝。林凤鸣赶到的时候只见到满地的尸体和卧在血泊中的父亲,不由大惊失『色』,一眼认出常霄,咬牙道:“原来是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常霄压制住心中的怒气,这个时候更需要冷静。林凤鸣扶起父亲,林清已经封住自己的『穴』道止血,在林凤鸣耳边道:“你用滚珠宝刀敌住他,等陈洪仁到了或许能『逼』他交出最后三式。”可笑林清在生死存亡之时还念念不忘名利。林凤鸣起身,从前根本看不上的乡巴佬如今竟然成了高手,虽然心里一万个不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虽然如此,林凤鸣倚仗宝刀,并不把常霄放在眼里,冷笑道:“十年前未曾斩草除根,留下祸害,今日一定把你挫骨扬灰。”常霄盯着林凤鸣双眼道:“我倒要看一看你的心肠是不是肉长的。”林凤鸣挥动滚珠宝刀当头击下,常霄不能用刀招架,侧身避过,寻隙出刀,不能和对手宝刀接触自然吃亏,而且绝尘刀法招数精妙,两人斗到一起。林凤鸣步步紧『逼』,心道: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多久。常霄有意示弱就是寻找对手的破绽,如果林凤鸣刀法精熟确实不好下手,可是林凤鸣锦衣玉食,娇妻美妾,怎么舍得下苦功?不到百合已经被常霄找到破绽,挥刀切入,钢刀虽然被削断,却已经划过林凤鸣的胸膛。看着林凤鸣翻身栽倒,多年的辛苦终于没有白费,常霄悲喜交集,仰天长啸,把多年郁积在胸中的怨气吐出。
十年的辛苦,一朝心愿得偿,常霄的心里极为痛快,冷笑道:“林凤鸣,我们的仇深似海,你不可能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你,方才说过,我要看看你的心肝是不是肉长的。”随手抄起一柄长剑奔林凤鸣走来,林凤鸣自知必死,面上『露』出绝望的神情。常霄准备划开林凤鸣的胸膛,正要下手,有人呼唤一声:“师兄。”常霄心头一震,手中的长剑落地,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多少次魂牵梦绕的情人陈霞。常霄转头观看,陈霞跟一名道童站在门口,道童看到满地的尸体大叫一声,没命逃走。经过十年光阴,陈霞面容颇显憔悴,夹在父亲和丈夫之间左右为难,还要照顾孩子,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容光。可是在常霄心里,陈霞仍然是压在心头的大石。沉寂半晌,常霄轻唤一声:“师妹。”陈霞从心里感到愧疚,可是势成骑虎,不能不见面。林凤鸣看出便宜,常霄失神正是自己最好的机会,咬牙抓起滚珠宝刀恶狠狠刺向常霄。陈霞看到丈夫的举动嘴唇略微抖动,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常霄苦练十年,身边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去,对林凤鸣的举动了如指掌,就是想看看陈霞对自己还有没有一点情意。可惜常霄失望了,陈霞丝毫没有警告自己的意思。林凤鸣冲到近前,常霄根本不回头,反手夺刀,再不留情,将林凤鸣劈为两半。陈霞眼睁睁看着丈夫被杀,大叫一声,抄起一柄长剑刺向常霄。常霄连退数步,叫一声:“师妹,你真想杀我?”陈霞扔下长剑,坐在雪地里痛哭。大门处奔进一名少年,看到这样的惨状高叫一声:“爷爷,爹被谁杀了?”林清心痛爱子丧命,听到孙子的声音连忙叫道:“孩子快过来。”
来人正是林凤鸣和陈霞的独子,林清知道常霄不会留情,想尽力保住孙子『性』命。少年跑过来拉住林清的手,林清对常霄道:“我们林家对不住你,凤鸣已死,我把老命交给你,希望你放过这个孩子。”常霄冷笑:“老鬼,当初师父入狱,门徒星散,三亲六故鬼也不见一个,官司刚完,你们就来把师父接走,明知我准备成亲还用金银珠宝让师妹改变心意。如此豺狼行径不过是为滚珠宝刀和绝尘刀谱,我娘受不了打击一命归天,我远来寻师,你们不让我见师父还想斩草除根,如此深仇大恨我岂能抛在脑后?给你林家留后怎对得起我母在天之灵?”林清无言以对,在少年耳边道:“去找你母亲。”这是希望常霄顾念旧情,可是常霄在方才林凤鸣挥刀刺向自己的一刻已经察觉到自己在陈霞心里的位置,根本不会手下留情,叫一声:“小鬼,问你父亲讨命去吧。”刀光过处,少年命归黄泉。陈霞经历人间惨剧,嚎哭不止,林清大口喷血,痛心疾首。大门外进来一名老者,正是陈洪仁,看到这样场景,所有的希望都成为泡影,不由顿足捶胸,常霄看到陈洪仁,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叫一声:“师父。”陈洪仁戟指道:“逆徒,你还有脸叫我师父。”常霄理直气壮:“师父,弟子八岁投师,十年学艺,不曾有失礼之处,你入狱之时,我四处托人打点,把家里仅有的几件首饰变卖,精心伺候,这弟子之礼已尽到十分。可是你许婚在前,悔婚在后,临走也不告诉我,害得我娘去世,喜事变成丧事,你这师徒之情何在?”陈洪仁知道自己理亏,无言以对。陈霞眼睁睁看着儿子惨死,哽咽道:“师兄,你也太狠了。”常霄心头隐隐作痛,缓缓道:“师妹,当年镇外柳树下那一刻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回忆,可是我山中吐血,你扭头离去的一刻让我陷入绝望的深渊。实对你说,没有那一刻惨痛的经历就没有我的今天,我能坚持十年,报仇雪恨都是拜你所赐。”陈霞实在无言以对,只有哭泣。
林清自知必死,不恨常霄反而恨陈洪仁,咬牙切齿对陈洪仁道:“师兄,如果早些把碎月斩教给凤鸣,何至如此?你也太毒了。”常霄冷笑道:“像林凤鸣那样的草包,就算学会什么碎月斩也难逃一死,每日吃喝玩乐还想成为武林高手岂非痴人说梦?”林清彻底绝望,吐血而亡。望着对自己影响极深的两父女,常霄心里不是滋味,质问道:“你们父女嫌贫爱富本来没什么,可是你们不告而去,导致我娘去世,如何向天下人交代?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无钱无势,不过是一条草蛇,随时可以踩在脚下。可是你们没想到,我这条草蛇也有翻身的一天,我还要谢谢你们,正是你们父女成全了我。”把手中的滚珠宝刀奋力掷出,宝刀深深『插』入一座石碑,常霄朗声喝道:“师父,留此宝刀再为师妹选一个乘龙快婿,大喜之日别忘了请我这个师兄喝碗喜酒。”呼哨一声,火龙驹奔到近前,常霄飞身上马,仰天大笑,十年前雪地上自己的血终于换成仇人的血,火龙驹行动如飞,转眼不见。陈洪仁望着满地的死尸不知所措,陈霞叫道:“爹,都是你。”陈洪仁终归是老江湖,咬牙道:“霞儿放心,这个逆徒早晚死在上清宫手里,我们到上清宫去。”父女收拾一下赶奔上清宫准备复仇。




龙鳞宝刀 第6章 高人风范
大仇得报,常霄心里畅快之极,对刻骨思念的情人陈霞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不过那一份感情注定会印在心里,永世难忘。火龙驹也感觉到常霄的心情,撒花不止,好像在向常霄祝贺。常霄叹口气:“火龙驹,仇是报了,恐怕我也活不长了,杀了那么多人,我的『性』命也难保,走一步算一步。”经过一场恶斗,常霄有些饥渴,直奔附近的城镇。进城之后先找酒楼,火龙驹仍然要跟常霄一起吃喝,常霄吩咐伙计把桌椅搬到外面,跟火龙驹一道进食。这一顿吃得极为痛快,结账的时候常霄才发觉手里已经没有多少银两了,这是报仇之前,生死难料,大把花钱造成的。结账之后,常霄在街市上缓行,寻思着到哪里弄些银两。正走之时有人迎面施礼,却是一名乞丐,常霄把剩下的一把铜钱拿出来,乞丐却摇头:“壮士,小人不是乞讨,堂主命我相请。”常霄跟随段奎做生意,听说过江湖中有丐帮,势力不小。于是点头道:“前面带路。”乞丐领路,来到一个破旧的城隍庙,火龙驹不肯留在外面,跟着常霄进门。院中有一张八仙桌,桌后一名壮汉,筋骨结实,浓眉大眼,抱拳施礼:“壮士请坐。”常霄点头落座,壮汉自报家门:“在下是丐帮本地堂主丁进宝。”常霄报名之后问道:“堂主何事相召?”丁进宝一笑:“手下禀报,发现一匹罕见的龙驹,请壮士前来本意是想收买宝马,看壮士形容必不肯卖,就当结识一场。”常霄点头:“原来如此,火龙驹身价十万两以上,难怪堂主动心。”丁进宝苦笑道:“原来是火龙驹,就算壮士肯卖我也买不起。”两人闲谈,丁进宝询问常霄来历,常霄不愿提起往事,丁进宝岔开话题,忽然一皱眉头,笑道:“原来壮士初入江湖。”常霄纳闷问道:“堂主怎知?”丁进宝解释:“阁下身上还带着血腥气,必定刚杀过人,如果是老江湖,早就把衣服换过了。”常霄点头:“我倒忘了。”
丁进宝混迹江湖多年,看出常霄身手一流,有意结纳,常霄的刀在清风观毁了,想寻一口刀,手里没什么银两,刚好有这个机会,于是试探道:“在下囊中羞涩,想在此地寻一注财帛,堂主能否相助?”丁进宝笑道:“这有何难?江湖规矩,我负责提供消息,通风报信,事后要分三成。”常霄心里欢喜,满口应承,丁进宝道:“本地有一名恶霸,抢男霸女,聚敛金银无数,手眼通天,无人敢惹。壮士如果出手,既可为民除害,又能得到不少好处。”常霄微笑:“堂主身手不差,自己不动手是不是这个恶霸身手了得?”丁进宝脸一红:“不错,此人练过鹰爪功,在下不是对手,另外此人还养着几十名打手,等闲难以靠近。”常霄可不在乎,如果上清宫前来报仇,『性』命难保,趁对方还没找到自己,除掉一个恶霸也算做件好事。于是把事情定下来,丁进宝详细介绍地形,给常霄准备一口刀,就在当晚动手,丁进宝负责善后,派人接应。一切安排妥当,常霄收拾一下,悄悄潜入恶霸的府中。此时府中灯火通明,前面大厅里酒肉杂陈,几十名恶贼正在寻欢作乐,搂着花枝招展的美女丑态百出。经过清风观一战,常霄对自己的刀法颇为自信,下手毫不留情。清风观主林清乃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尚且抵挡不住,这些小角『色』根本不值一提,糊里糊涂送了命。至于丁进宝口中的恶霸,比之林凤鸣还差不少,哪里是常霄的对手?盏茶时分,全府上下近百人尽数丧命。丁进宝带着人在外面接应,等常霄得手后马上进府,把所有财物搬空,放起火来,消灭证据。仍然在城隍庙碰头,望着一大堆金银珠宝,常霄摇头:“怎么这么多?我可带不了。”丁进宝道:“说好三七分成,这里全是壮士的。”常霄思索一下开言:“我用不了许多,就劳烦堂主把这些财宝救济穷苦百姓。”丁进宝赞道:“壮士非但刀法如神,还有侠义心肠,佩服,敢不尽力。”常霄点头,只取了一些散碎金银,三千两银票,辞别丁进宝离开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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