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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尽风情向小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宝妻
她常常含沙射影的问,准儿你们拉拉会不会到最后又爱上男人啊;准儿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对我们思元儿啊,如果真心为什么老是和思元闹别扭动不动就发脾气离家出走啊……
准儿就会抱着思元那颗圆乎乎毛茸茸的脑袋,一波三折的撒娇:“元元,你看她,调拨我们的感情!”
通常这种情况下,重色忘义的思元同学就会铁面无私的夹走向小园碗里的红烧肉,凶神恶煞的说:“犯妒之妇今日起食素,罚洗碗一周!”
准儿这个女人,泼辣豪爽,性格多变,前一分钟还温柔可人,下一秒为点小事就能暴跳如雷。
她从生理到心理的厌恶男人,抽烟喝酒玩牌泡吧样样拿得出手。
身体孱弱,脸色苍白,天天维生素钙片当饭吃。
四人一起泡温泉时,向小园注意到她光洁的小腹有一条长长的疤,爬在白玉凝脂般的皮肤上,看上去极为突兀。
准儿满不在乎的说是阑尾手术留下的,自己是疤痕体质。
或许就因为她这些欲擒故纵、若即若离的手段,配上她倾国倾城的容貌,将曾经风流多情叱咤同人圈的思元吃得死死的。准儿自己也知道,全世界能容忍自己坏脾气的人,只有思元。所以两人小吵小闹大半年,感情还算稳定。
她俩感情稳定了,向小园那颗悬在半空的心,就踏实了。
向小园整天热情洋溢的向她二人提议:咱们姐妹四人一起去丹麦瑞典荷兰等国家旅游吧,顺便在那里为你们二人举行婚礼。
思元哪里知道向小园那点小心机,思元感动得热泪盈眶,发誓再不以小人之心怀疑准儿与小园的纯洁友谊。
闲来无事时,向小园也曾故作轻松的套准儿的话:“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就是那个许律师,你们好像还是认识的。”
准儿笑着说:“何止认识,我和阿树从小一块长大,他屁股上有几颗痣我都一清二楚。”
向小园心中一酸。
另一个在爱情面前患得患失的人就是思元,她防了女人又要防男人,真真是心力交瘁。思元酸溜溜的说:“可不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
准儿哈哈大笑,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啊,我当年才十岁,就天天嚷着要嫁给他呢!那时他们学校每天都会发蛋糕,那蛋糕松软不腻太好吃了,我特别爱吃,阿树说他不吃甜食,每天都带回来给我吃呢。”然后她陷入孩童时期的回忆,絮絮叨叨说了一些当时年少无知的趣事,从许植的初中一直说到大学毕业出国深造。丝毫没留意到面前两个醋意横生的女人。
向小园默默的从浓醋里捞出不堪重负的心脏,抱着抱枕佯装兴致盎然的问:“那你们后来呢,为什么没在一起?“
思元白了向小园一眼,随后也凑上去问:“对呀老婆,后来呢?”
“后来阿树就出国了。”准儿沉默了几秒,也仅仅是几秒,之后她又笑靥如花,嬉皮笑脸的说,“再后来,我无意中接触到拉拉这个圈子,我才豁然开朗,难怪我一看见男人就浑身难受,原来我和我姐一样,我喜欢的是女人!”思元轻咳一声,指着自己的脸。准儿会意,加上一句:“喜欢的是小元元。”
思元心满意足,呵呵的傻笑。向小园和生歌从容不迫的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最后准儿半开玩笑的问了一句:“小园姐你是不是喜欢阿树呀!不然老跟我这儿打听他!”
向小园只感到面红耳热,故作镇定的说:“怎么可能?他那种人……”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声如蚊蝇。
准儿一副“果然如此”的揶揄表情,准儿笑着说:“别害羞嘛小园姐,阿树事业有成,英俊多金,喜欢他一点也不奇怪呀!坦白从宽,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向小园冲口而出:“我不是因为他的钱……”
此话一出,连生歌也听出了端异,一脸失望的喊:“啊?!小园,你真的喜欢那个许律师呀?可怜我的表哥还对你一往情深。”
向小园慌忙解释,奈何越描越黑,在大家不怀好意的起哄和捉弄下,向小园红着脸,索性将目光转向别处,对一切关于此人的话题都闭口不言。
那时准儿在喝咖啡,她手中的银勺不断搅动,她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向小园一眼。
许植在国外的日子里,向小园思念成灾。
她每天一丝不苟的工作,循规蹈矩的生活。她最快乐的事,就是吃过晚饭后,早早洗漱上床,然后心无旁骛的等许植的音讯。
有时候是电话,大部分是短信。
他的短信老是一句话,他会在纽约时间晨8点,对她说,“小笨蛋,晚安,做个好梦。”
她是个容易满足的女人,仅此,她就感到幸福。
许植很忙,他的来电相当规律,也很少在电话里东拉西扯的闲聊。他总是有条不紊的询问,向小园的作息和饮食,他浑厚性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又时常带着似笑非笑的捉弄,那是向小园一天为之奋斗的甜蜜的期待。
只有某天,向小园在凌晨三点的睡梦中接到许植的来电,扰人清梦的事他是从没做过的。向小园担心的问:“阿树,有急事吗?”
许植在电话里显得迫不及待:“小笨蛋,刚才我给你买了一件礼物。”
向小园高兴的坐起身来喊:“真的吗?是什么?”
许植却卖了个关子:“先不告诉你,”他的声音染着笑意,“等我回来。”
还有比这动人的憧憬吗?
两个月后许植回国。
国内一大推事等着他去处理,初回国的那几天他简直忙得脚不沾尘,也无暇和向小园见面。
一周之后,稍微有点空闲了,魏新川约他去长江钓夜鱼。
钓鱼是许植和魏新川为数不多的能够一拍即合的爱好,两人一有空隙,就吆喝一群志同道合的钓友一起,时间充裕就出海随心所欲的钓几天,时间紧迫就随随便便选一处山野湖泊或者长江边上过过瘾。
那时恰逢许植新得了一套新渔具还没机会试手。魏新川相邀,他便欣然同意。
从前向小园得知许植最大的爱好居然是钓鱼,又惊讶又好笑,她说,你们这类成功人士的爱好不应该是高尔夫、潜水、开飞机或者开游艇什么吗?钓鱼是我爷爷的爱好。许植忍俊不禁:“高尔夫本人一直提不起兴趣。潜水证倒是有。不过我很好奇,你所谓的成功人士的喜好,你倒是从哪听来的?”
向小园心虚的说:“韩剧啊!霸道总裁啊!”
许植就会点着她的额头,莫可奈何的训斥:“你一天到晚都在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
许植知道向小园对钓鱼不感兴趣,也就没叫她一块儿。
所以当准儿兴高采烈的邀请大家一块儿去长江钓夜鱼,并特特对向小园眨着眼睛说还有阿树噢,的时候,向小园是又惊喜又失落的。
从准儿口里得知许植的去向,让向小园很不舒服。
同时比向小园更不爽的还有思元,思元听说魏新川也会去,往沙发上一躺,挥了挥手,毅然决然的说:“你们玩开心,我不去。”
话说思元和魏新川结下的梁子,要追溯到两个月前。
那时魏新川为妹妹准儿的终生大事操碎了心,眼看许植和那个叫向小园的越走越近,对当年口诺下的婚约不闻不问,魏新川心急如焚。
妹妹准儿更甚,成天与一个t鬼混在一起,人影都看不见。魏新川一怒之下,叫了几个道上的小混混,将思元拦截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废旧工厂,狠狠的暴揍一顿。
谁知思元也是个倔脾气,软硬不吃,仅仅一个“再不见魏新准”的承诺,她无论如何不肯让步。
当天晚上思元给向小园打了个电话,虚弱的报了个大致地址,就没了声响。
等向小园、准儿一行人赶到现场,思元狼狈不堪的躺在血泊之中,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早已晕厥过去。
到医院检查才知她多处骨折,内脏出血,在医院整整躺了一个月。
尽管行凶之人没有自报来头,但不用想也知道是魏新川的手段。
准儿怒气冲冲的跑回家找姐姐质问,魏新川只是反问一句:“你是不是真决定和那个女人鬼混一辈子,如果你敢说一句是,我就再不管你!无论许植和那个向小园是逢场做戏还是日久生情,老子都他妈不管了!”
准儿呆滞半晌,最后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冷冷的丢下一句:“我早说过,我的事不要你管!”然后跑了出去。
所以听说此次活动既然是魏新川组织的,思元是坚决不去的。
奈何准儿软磨硬泡,声称姐姐为了与你和好,寻求一个台阶,特地邀请我们一同前去。
到最后准儿梨花带泪的说:“那毕竟是我亲姐姐,难到你真要我一辈子与她为敌?”思元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准儿又死活拉上生歌和向小园,一行人浩浩荡荡出现在集合地点。
魏新川安排准儿和许植一起出来钓鱼,已是釜底抽薪最后一搏,所以当她看到向小园和那个t一同出现,她瞬间憔悴许多。
在那瞬间,魏新川感到心灰意冷,尽管心里不甘,也是无可奈何。命运既如此安排,随她去吧。
那天天气不错,许植众人已率先在集合点等待。
向小园的出现令许植又惊又喜,那是时隔两个月后,他首次再见她。
许植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她,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钓鱼这类爷爷的活动。”
向小园是个心思缜密的姑娘,她还惦记着上回ktv里,许植在准儿面前对自己的视若罔闻。
此时许植的主动靠近让向小园很高兴,她双目含笑,波光潋滟的看着他。她心里想:我不喜欢钓鱼,但我喜欢钓鱼的人。
那时正值五月,梧桐的棉絮在金黄的骄阳下随风飘撒。向小园穿着白裙子,梳了个压发辫,直发披肩,清纯不可方物。就像一口冰凉的柠檬水,涣涣从喉咙流到心底。
一屡棉絮沾在她头发上,许植自然的伸手帮她捡去。
他凑近她耳旁,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亲昵的问:“这两个月有没有想我?”
许植风采依旧,身着白色短t,简单大方,又完美的凸显他矫健伟岸的体魄。向小园随着他的气息逐渐逼近,心跳无法控制的猛烈加速。她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退到了生歌后面。
准儿搂着思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准儿笑着说:“阿树,你们两人果然有一腿啊!你不在国内的这两个月里,小园姐成天向我打听你以前的事情,弄得我们耳根不静。你赶紧将她收了吧,怀春女人的絮叨太可怕了!”
许植不可置否的笑笑。
向小园扑上去捂住准儿的嘴,惊慌失措的喊:“你瞎说什么!”
准儿闪躲着:“我才没瞎说!你看你脸都红了!”
向小园使劲摇她脖子:“你还说!”
两人打闹到一块儿,她们新鲜活力的笑声给这个午后渲染上一层瑰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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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尽风情向小园 第51章 你对向小园是不是认真的
直到魏新川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出发吧。”大家才有所收敛,欣欣然上车。
这次出行加上其他三位钓友,一共九个人,开了两辆越野。
目的地是离主城半小时车程的长江边一处宽阔水域。
那儿的江边一半细沙一半鹅卵石,江水舒缓,江风徐徐,夹杂着淡淡鱼腥味,令人心胸豁然开朗。
许植等人花了点时间选择钓点:停泊的渡轮尾部,回环湾回水处,桥墩下游,水底有凹凸的地形,等等。
钓友们平均每人三根钓竿,许植试了水深后,用4.5米矶竿,配6000型渔轮,90克通心铅,螺丝肉为饵,熟练潇洒的抛入江中。
向小园坐在岸边,玩着鹅卵石,看许植全神贯注的做这一切,觉得他怎样都好看。
向小园又用鹅卵石打水漂,惊扰了鱼,许植瞪了她一眼。向小园无赖的冲他笑,河风扬起她的黑发,露出她明媚的脸庞。许植看她的目光,不由得转为爱怜。
许植见向小园着实无聊,问道:“你要钓吗?”
向小园跃跃欲试。
许植递给她一根最小最轻的手竿,几根黑蚯蚓,让她鼓捣着玩。
向小园看着那些不停蠕动的虫子,顿时浑身汗毛倒竖,尖叫着倒退。
许植只得再帮她挂好饵,向小园手无缚鸡之力,又毫无技巧可言,只是将鱼线丢在岸边水草中,逗逗小鱼苗,摆弄着玩耍。
魏新川组织其余几人选地扎营,大家谈笑风生间,行动也是干净利索。
近几年长江污染日益严重,钓上的鱼一股柴油味,许植他们是不吃的,纯属过手瘾。
不远处,一位身形岣嵝的老者,衣着干净整洁,背着笆篓沿江捡拾生活垃圾,保护环境。思元和准儿看着感动,也跑过去帮忙跟着捡。
不一会儿许植就旗开得胜,在一艘停泊的渡轮下钓到一条两斤左右的翘嘴,大家纷纷称赞,向小园拿出手机左右拍照,十分羡慕。
之后的一小时里,再无收获。
向小园本无心钓鱼,不似其他人举着杆不停挪动位置。她一坐一个坑,要么掷掷石块儿,要么用鱼竿去许植那儿捣乱。
但大多时候她都一动不动的吹江风,看落日。
远处一座不知名的大桥,横跨两岸雄山。山川壮丽,夕阳刚好藏在桥墩背后,金光四射,倒映在明晃晃的江水中,美丽得很。
若有大型的轮船经过,层层水浪打着规律的节拍,敲打岸边,发出哗哗之声。
满满一江水,东流而下,时而湍急时而悠缓时而打着旋,两边青山耸立,飞入云端。涛涛长江,虽不似大海广博无垠,却也有着摄人心魄的壮丽,令人生畏。
远处江滨路有双人自行车出租,思元带着准儿去骑车玩了。向小园也欲跟去,许植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三心二意的,钓到鱼了吗?”她又乖乖坐好。
过了一会儿,向小园的钓竿竟有了细微顿口,向小园激动得热血澎湃,手忙脚乱的一把提起,只见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吊出水面,生猛的大钳子还紧紧夹在鱼线上不放。
许植走过来,捉起螃蟹就要丢回水里,向小园奋力阻止,才保住她生平第一次钓鱼的收获。她坚持将螃蟹放进许植的鱼护里,每过一会儿,就跑过去喜滋滋的观赏。
又过了一会儿,大家都相继钓上了各种鱼类。鲫鱼鲤鱼居多,也有翘嘴和鲢鱼。向小园钓上一只蟹和一堆沾满油星的无名水草,却背着手洋洋得意的去瞧每个人的鱼护,见到打白条的,就抿着嘴慢条斯理的摇摇头。
许植嫌弃螃蟹无用,多次要将它丢掉,都被向小园义正言辞的阻止了。她美滋滋的幻想着要将螃蟹带回去做河鲜汤。
长像黑瘦的小毅已经将晚饭准备好。
许植的司机小毅,其实是他远亲的晚辈,跟了许植好几年,也深深迷恋上钓鱼。许植之所以每次钓鱼都带上他,是欣赏他手脚利索,且做得一手好菜,并且心思细腻,考虑周全。往往将他身边的其他女性烘托得一无是处。
今天的菜色颇为丰盛,烧烤火锅,美酒佳酿,应有尽有,飘香万里,*鲜香。小毅甚至还在泥里埋了一只叫花鸡!刚拿出来时,芬芳扑鼻,鲜香四溢。
厨艺惨不忍睹的向小园经常感慨,以后谁嫁给小毅,必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大家早已饥肠辘辘,纷纷将手中的钓竿安置妥当,向简易的餐桌奔去。不知是谁还放上了音乐,长江两岸,夜色浓稠;篝火燎锅,红汤翻滚;啤酒飞溅,新月怡人,配上一段摇滚,搭上新交的友情,肉香恰到好处,在不冷不热的五月夜里,浪漫得无以复加。
只有向小园还在岸边聚精会神的垂钓。许植用矿泉水洗了手,摔着手上的水,走过去对向小园说:“吃饭了。”
向小园的钓竿不断有小的顿口,提上来又空无一物,向小园嘴上敷衍道:“马上来。”黑溜溜的双眼却兴致勃勃的盯着水面,一动不动。
许植站在向小园身后,瞟了眼水中不断顿口的鱼线,慢条斯理的说:“那不是鱼。”
向小园眼睛都不眨一下,食指往红唇一压,说:“嘘,别吵!它马上就要吃我了!”
许植凑了上去,在她耳边模棱两可的说:“它这个心愿倒是和我一样。”
向小园一头雾水的转过身,就对上许植那双带着暧昧不清、不怀好意的眼睛,她顿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羞赧的向他的手臂打去:“许!植!”
那时许植双臂环抱于前,向小园的手触碰到一块坚如玄铁的硬物,抬眼一看,是许植膨胀结实的手臂肌肉。她顿时小鹿乱撞,脸红得更加鲜艳。
许植从她手里接过钓竿,当顿口再次出现时,他眼疾手快的提将而起,又一只大螃蟹弹出水面。
许植笑出声,说:“你今天和螃蟹扛上了?”向小园却不管不顾,高声欢呼,一把夺过鱼线将螃蟹放桶里,心心念念要回去吃清蒸大闸蟹。
准儿站得远远的瞟了那对身影一眼,看出了神。
思元已在心无旁骛的啃排骨,她见向小园还没过来,粗着嗓子嚎了声:“向小园你他妈的啥时候这么迷恋这项老年活动了,赶紧给老子过来吃饭。”
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一顿悄无声息的狼吞虎咽后,等肚子稍有饱足感,这才有了说笑调侃的*。
几位男士声情并茂的讲诉刚才的遭遇,转眼间话题又变成炫耀有过的女人,炫耀钓鱼的战绩,炫耀曾经的辉煌。
这时天已经彻底黑尽,远处的大桥灯火通明,照得更远出的青山脚下越发朦胧。江心有条小船,亮着微薄的灯光,那是提醒过往船只的此处有暗礁。
鹅卵石上那个简易的音响,已经将摇滚换成了民谣,此刻又变成优雅的蓝调。
向小园非常喜欢吃小毅烤的排骨。许植一边倾听资深钓友的经验所谈,一边漫不经心的将排骨上的肉剔下来,放进向小园碗里。
大家看二人的目光都带着玩味。
向小园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开始还的难为情的表示不需要,多几次也就习惯,心安理得的接受许植的服务。她不吃肥肉,瘦肉自己吃掉,遇有一星半点的肥肉,她都会夹回许植碗里。
许植则旁若无人的下酒吃掉。
准儿已经半醉,酡红着小脸,意味不明的竖了竖大拇指:“阿树是真绅士,对女性是真体贴!但是,怎么不见你也为其他女士有所服务呢?”
思元将她的头一把掰了过去,在那胭脂殷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你这个贪心的死女人,有本公子服侍你,你还不满足吗?”
许植骨子里还是传统保守的,他希望准儿能找个正经男人,谈正规的恋爱。而不是现在这样,跟同性一起蹉跎光阴。
许植皱着浓眉,近身夺走准儿手里的酒瓶,说:“你看看你现在,哪还有半点女孩的样子!”他若有似无的瞟了思元一眼,言语里颇有含沙射影之意。
准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憨态可掬的看着许植:“我又不是女孩,我是女人,你不知道吗?”
许植望着手里的啤酒瓶,若有所思。随后魏新川与之碰击酒瓶,许植昂头一口干了。
那天准儿非常爱笑,一直都在笑,她喝了不少酒,又开始呼天抢地的和男人们划拳。她出拳十分老道,没有花里胡哨的言语装饰,只喊数字,变化繁琐,善于观察,反应迅速,在场的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准儿洋洋得意,不停的叫到,喝喝,怎么又是你输了,太逊了吧。然后仰天大笑,她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她每次跟许植和姐姐他们出来玩,心情都特别好。
准儿嬉皮笑脸的将手伸到许植面前,问道:“阿树,来一拳。”
许植面无表情的说:“没兴趣。”
准儿还欲奚落几句,下一秒却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看到向小园的碗里,多了几只剥得完整无缺的基围虾,去头去尾,抽了背部的肠线。
准儿怔怔的看着那几只剥得光洁的虾仁,恍惚间,她又回到了十一年前。
那一年她十六岁,缠着阿树带她去参加他的大学毕业晚会,那时的他,高高瘦瘦,青春正健,他豪迈热情的与他的同学喝酒。她呢,她说她不爱喝酒。阿树在应对同学的闲暇时分问她,吃虾吗,我给你剥虾吧。她说好啊。
他剥虾的手法谈不上精湛,大大剌剌粗手粗脚,肠线也不去掉。但他固执的为她剥了整整一碗,整整一晚。
火锅的底部,火舌舔着锅底,时不时发出噼啪之声。
准儿呆滞的看着对面那只青花瓷碗里的虾仁。
向小园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许植的肩,赞许道:“阿树,你剥虾的手艺倒是可圈可点,果然贤惠。”然后她用手捻着将那只虾,一口放进嘴里。
许植凑近向小园,低声威胁道:“你是不是欠收拾?”但他的笑容里皆是溺爱。
剥虾的人还在,剥虾的手艺也渐长,吃虾的人却另有其他。还有那些曾经埋在心底最动人的憧憬,如今早已沦为过眼云烟。
或许,他早忘了吧。
魏新准顿时感到食之无味。
几个钓鱼之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尽管钓竿上都绑了铃铛,心里却还惦记着前方的状况。稍微合群一点的喝了一杯酒,尝了点素菜,有一位仅匆匆端了碗方便面,就迫不及待的返回钓点。
许植与魏新川吃了些肉,喝了几瓶酒,也相邀同去了。原本热闹非凡的篝火野餐,转眼就剩四位女生,和憨厚的跑前忙后的喊着“菜又来啦”的小毅。
许植站的位置较偏远,耳边只有徐徐拍打岸边的江水声,和偶尔的渡船鸣笛,除此之外四周十分安静。许植找了颗巨大的鹅卵石坐下,掏出烟来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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