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佣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残杯浊酒
折下块篱笆,做了牌位。三支更香,青烟缭绕。
缭绕中,摆放着萧海里的人头;牌位前,跪着啜泣不止的高大壮。
三位师兄,七位师弟,九十二名妇孺,厮守了十四年的老妻,九岁的女儿,五岁的儿子,如今可以安息了。
一旁,太史昆向武松低语道:“哎,对了,萧奉先呢?”
武松道:“捆山后面了,我哥看着呢。”
“捆了?”太史昆一楞,道:“怎么把他捆上了?还有用呢!”
武松耸耸肩,道:“你不是说有了海里,奉先就没用了么?”
“眼下萧海里不是只剩了个脑袋了嘛!”太史昆拍着额角,苦苦思索道:“得想个借口,再把他放出来啊!找什么理由好呢?”
武松哈哈一乐,说道:“放这种人,还需要找理由么?只需用大刀把他的绳子一划,包管他一句埋怨也不敢说!”
……………………
叮叮当当的锤铁之声不绝于耳,偌大的一座山谷,竟不知何时变作了一座天然的冶铁作坊。
完颜盈歌漫步其中,刺耳的金铁交接之声在他的耳旁宛如一首动人的歌谣。他倾听片刻,对身边壮硕的细眼汉子说道:“阿骨打贤侄!有谁能想到,咱们完颜部的布伦山竟是一个极大的宝库!制作铁器,咱们根本不用跋山涉水去宋、夏!冶铁用的黑石。铁矿,咱们布伦山中应有尽有!”
那叫做阿骨打的细眼汉子哈哈一乐,道:“用不了多久,咱们完颜部的汉子便也能人人拥有兵刃甲胄了!到了那个时候,便是我们完颜部大展宏图的时候!”
叔侄二人对视一眼,放声大笑。
正笑着,一名族人匆匆赶到叔侄俩身前。族人报曰:“不好了!契丹人的捕鹰使者又来了!眼下使者已到达了榆树沟,目标正是咱们完颜部!”
完颜盈歌闻言大怒道:“混账!一年中,这已是第六拨捕鹰使者了!每次捕鹰使者到来,都将咱们部落搅得鸡飞狗跳!契丹人,欺人太甚!”
阿骨打思虑片刻,道:“叔父,不能再由得契丹人胡闹了!眼下马上就是年关,若让捕鹰使者胡闹一番,又不知道多少族人过不好这个年!我有一计,可驱赶捕鹰使者离开!”
“哦?”完颜盈歌喜道:“贤侄快快说来!”
阿骨打笑道:“说来也简单,咱们安排几个战士扮作盗匪,将捕鹰使者劫了便是!”
“唉!使不得呀!”盈歌叹了口气,道:“若是捕鹰使者被劫掠,契丹朝廷必会派遣军队前来剿匪。届时,那剿匪的乱军,怕是比是个捕鹰使者还难打发!”
阿骨打又是一笑,道:“叔父,咱们只是劫走他个三两天,到时候咱们扮作剿匪的,假装击败盗匪,将他救出来便是!如此一来,契丹人便没有剿匪的理由了。”
盈歌疑道:“可咱们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呢?”
阿骨打道:“咱们不要他的钱财,单单只扯了他的任命书。到时候他没有任命书,又拿什么讹诈我们呢?”
盈歌闻言,哈哈大笑。笑罢,盈歌道:“妙极妙极!贤侄,咱们派谁去扮作盗匪呢?”
阿骨打胸有成竹,不急不缓说道:“可令银术可、娄室二人,率三十名战士前去!”
………………
树林中,三十二双眼睛紧紧盯着林外的一行人马。人马居中的,是十余名狂妄至极的人。
前,二十几个女真山民为他们引领道路,后,三十几个女真乡民为他们挑着行李。看着族人被奴役,三十二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完颜娄室暗骂一声,捏紧了刀柄就要动手,一旁的完颜银术可连忙扯住娄室的衣襟,低声阻止道:“不可轻举妄动!”
娄室问:“为何?”
银术可眯起眼睛,道:“弟弟你看!这彪人马真正狂妄的只有当先的主仆二人,其余人等虽也是大摇大摆,但他们左顾右盼,显是有所防备!”。
“防备又怎了!咱们三十几人还怕他不成?”娄室仍是想要动手。
银术可扯紧娄室,道:“这彪人马中有武术高手!尤其是那个背长刀的与披毡毯的!
那背长刀的,肩耸背挺,腿部有力,绝对是个虎狼之辈;那披毡毯的,虽看起来肥胖,可露出的手腕却是青筋毕露,一丝肥肉都没有,这只能说明他毡毯下面是着了宝甲的!”
“那咱们就不动手了?”娄室红着脸,道:“哥,我看你是怕了!你的勇气消失了!”
银术可道:“弟弟,勇气并不是鲁莽!可以不死人做到的事,为何偏要拿命去拼?我不怕流血,却怕做些愚蠢的鲁莽事!”
娄室闻言,连忙问道:“莫非哥哥有计谋?咱们怎么做?”
银术可呵呵一笑,道:“平日里阿骨打哥哥叫你多看三国,你偏偏不爱看。若是你看了,自然知道怎样用计了!在三国里,若是孔明丞相遇到这等事,一般会用‘佯攻’‘伪退’来应对!”
娄室眼神一亮,道:“哥哥别卖关子,咱到底该如何做?”
银术可道:“我领着二十名兄弟,去‘佯攻’,与那伙契丹人战上几个回合后,我再‘伪退’,届时契丹人必然前来追赶我,待我将契丹人引走,弟弟你带领余众便可轻松捉拿捕鹰使者了!”
娄室一拍大腿,道:“嗨!我当什么妙计呢,原来就是调虎离山啊!”
银术可闻言,惊叹道:“弟弟好学问!怪不得弟弟不看三国!原来弟弟是研究三十六计的!”
兄弟二人商量得当,立刻分头行事。完颜银术可点齐二十名战士,大喝一声:“放下财物,留你们活口!”当头向太史昆一行人杀去。
太史昆从大宋一路打劫到辽东来,没想到今儿个竟然轮到别人来打劫自己。而且,这劫匪还只有寥寥二十余人!先前捉来的女真山民一见这阵势,纷纷趁乱掉头就跑,太史昆却是头脑一热,马上招呼众兄弟迎战。
武松有些日子没动手了,如今见到有了对手,顿时大喜。他抽出长刀,顺手先剁翻身旁一棵木桶粗细的树木,喝呼道:“不开眼的小毛贼,爷今儿个要单挑你们这一群!”
银术可见状,大吃一惊!要知道武松方才砍断的可是一棵红松木,这等粗细的红松,最有经验的伐木汉子想要伐倒它也不是件易事,如今武松单手一刀便削断了它,你叫银术可如何不骇?
当下银术可也顾不得“佯攻”、“伪退”了,直接便是喊了声“风紧!”带着二十名战士掉头就跑。
好容易遇上些乐子,太史昆岂能放过?他喊了声“追!”立刻招呼了众兄弟便去追赶。
银术可对这片山林地形极为熟悉,逃起来自是飞快。可太史昆手下两名白马营老猎手的追踪技术也不是吃素的,追起来一点也不含糊。
两拨人马一追一逃,转瞬就奔出了十余里山路。银术可急中生智,忽而想起了附近有处隐秘的洞穴,连忙带领手下人马躲藏进去,待到太史昆追踪至此时,却是再也没能发现银术可的踪影。
追丢了人,太史昆暗骂一声晦气。喘过一口气,太史昆忽然一拍额角,大叫道:“坏了!咱们中计了!只怕这群盗匪乃是诱兵,他们真正的目标,应该是萧奉先那厮!”
一旁武柏耸耸肩膀,道:“这不是废话么!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计,咱们大家伙儿早就看出来了!”
“啥?你们早就看出来了?”太史昆舒了一口气,笑道:“既然你们都发觉了,想必一定留人护住萧奉先了!”
武柏叹了口气,道:“哪能呢?咱们人都在这里,哪有人手护住萧奉先呢?”
太史昆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既然你发觉这是贼人的计谋,怎的不提醒我一声呢?”
武柏把手一摊,无奈说道:“谁知道这么直白的计谋,你这个聪明人竟然没看穿呢?我还以为你又要玩将计就计的那套鬼把戏,还刻意把兄弟们都招呼过来,免得坏了你的好事呢!”
事已至此,太史昆也只好认命。众人抱着侥幸的心态回到原处一看,只见满地上散落着行李,却单单不见了萧奉先主仆二人。
一伙人大眼瞪小眼,都没了主意。太史昆把牙一咬,道:“这样,高先生伪装成捕鹰副使,咱们去完颜部,向他们要人!”
武柏上前一步,开口劝解道:“算了,昆哥,咱还是回大宋!想必这些天过去,卢兄他们差不多也该离开辽境了!区区一个完颜部,去那有什么意思呢?”
太史昆哈哈一乐,道:“能够亲眼见一见完颜阿骨打,难道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么?”
武柏叹了了气,终究还是问出了心里话:“完颜阿骨打?他到底是什么人?这个名字在昆哥的口中可不止一次出现了,为什么我就从未听说过呢?”
“正是因为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去见见他才显得有乐趣啊!”太史昆收拾了几件紧要的行李,向着完颜部的方向迈开了脚步。“兄弟们,上路啦!这伙贼人,只是捉走了萧奉先,却把咱们这些挺值钱的行李随手抛弃,他们的身份,也很值得回味啊!”
);。
大宋佣兵 一百三十 银月天使之牌
“完颜盈歌何在?为何不出来迎接本使?”
“因回乡祭祖,故不在。”
“那完颜阿骨打呢?”
“因回乡祭祖,故而也不在。”
“如今你们完颜部,是哪个说了算?”
“正是区区在下。”
“你?你是哪个?”
“撒改,完颜撒改。”
“跟你我说不着!快些将完颜盈歌与完颜阿骨打寻回来!本使有事找他!”
“这个好说,不过还请上使展示印信文书一观,好让在下有个依据。”
“这……”高大壮一阵语塞,不由得将脸色放缓了许多。“这个……实话给你说!使者大人与文书都被贼人劫走了!事儿是在你们女真人地头上发生的,与你们脱不了干系!我要回京禀明皇帝,严查此事!”
“上使息怒。”撒改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表情,道:“近些时日来女真诸部粮食欠收,的确是有些吃不饱肚子的闲汉上山做了匪徒。不过这些盗匪的行踪都在我的掌控之下,只需两日,便可将正使寻回。届时,在下自会献上礼物与使者压惊。”
高大壮闻言,悄悄回头一看。只见打扮朴素至极、脸上还摸了一把草灰的太史昆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当下高大壮便允诺了撒改的请求,自去歇息不提。
果然只到了第二日清早,萧奉先就被放回来了。这厮鼻青脸肿,显然是受了不少苦头。
撒改还是那副老实人的模样,规规矩矩对萧奉先说道:“大人受惊了,那些个可恶的匪徒已全数被在下处决,扔到郊外喂野狼了!”
萧奉先见撒改老实,自己倒是先耍起泼来,开口就要完颜部献上一千只猎鹰,还得在天黑前准备妥当。
撒改也不说行与不行,只是低眉顺眼地恭敬答道:“这个好说,不过还请上使展示印信文书一观,好让在下有个依据。”
“文书……”萧奉先愣了半晌,呆呆说道:“文书……好像是被那些盗匪给撕掉了!”
“唉!没有文书,在下如何确定上使身份呢?”撒改淡淡说道:“要不,您再回上京补办一份?”
“补办……”萧奉先被兜头破了一盆冷水,却又没有反驳的理由,只好灰头土脸地去寻太史昆。
太史昆一伙人却是被安排在一溜儿皮帐中休息的。他昨夜睡了个好觉,今儿骂起人来嗓门也格外足:“废物!你就是个废物!朝廷文书这么重要的物件,你怎的就没保管好呢?”
昨夜挨了一宿揍,今儿早晨又被撒改呛了一顿,如此种种遭遇,使得萧奉先也敢还嘴了:“还说我呢!你不是佣兵么!你不是攻城拔寨日屠万人么!怎的连几十个贼人都防不住,让他们把我给绑走了呢?”
太史昆闻言,两个手指敲打着萧奉先的脑门,一字一字说道:“好小子,还敢顶嘴?我杀你揍你易如反掌,可我不干这事!为什么呢?因为我讲信誉!你被抢,我承认是我的责任,所以呢,我会补偿你的!”
萧奉先眼神一亮,忙道:“补偿?怎么个补偿法?”
太史昆顺了顺袖管,却是摸出了一个亮晶晶的银牌丢给了萧奉先。
萧奉先定睛一瞧,大喜过望,连声欢呼道:“银月令牌!这是银月令牌!发达了!我发达了!哈哈哈!”
太史昆瞧萧奉先这点出息,鄙夷道:“至于么,不就是个征税的小官么!”
萧奉先紧紧捧着银牌,喜道:“能不高兴么!这块银月令牌,简直就是个直接抢钱的家什啊!要知道,咱们大辽对女真人制定了五百七十六种税法,其项目之繁琐,不研究个三年五载的根本记不住!最重要的是,漏税可罚金百倍!就这么说,完颜部就是把全族的人口都卖做奴隶,也绝对交不起这些税,换句话说,拿着这块令牌想怎么讹诈完颜部都没有问题!”
“哦?这么快小小的银牌居然有这等厉害!”太史昆哈哈一笑,道:“那成,你就拿着此牌,尽情祸害人去!”。
“怎么?”萧奉先小心问道:“这么好的事,你让我自己去?你不去跟着沾点光?”
“干这种事太折寿了,我就不跟着了!”太史昆拍拍萧奉先的肩膀,道:“你就尽情去作恶!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再回来找我。”
萧奉先捧着银牌,告别太史昆,趾高气昂的又回到了撒改的面前,这一次,撒改的脸色终于是变得紧张起来。
“你……不是捕鹰使者么?怎的还有银月使者的令牌?”
“哈哈哈!嘿嘿嘿!桀桀桀!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快点,去你们部落看看,本官要突击检查你们完颜部的税务!”
完颜部的聚居区,乃是混同江畔一片平坦的原野。除了没有城墙,完颜部的繁华程度一点也不必辽国普通的县城差。
萧奉先意气风发的走在街道上,狂妄说道:“嗯,嗯!你们完颜部的人口还不少嘛!今年的人头税都交齐了吗?”
落后一步的完颜撒改淡淡说道:“我们完颜部在册的人口共计一万三千人,每人每年十文钱人头税,共计一百三十贯钱,已于十五前送至东京留守司。”
萧奉先冷哼一声,道:“少来糊弄本官!什么一万三千人!那是十年前地人口数目!如今你们部落里十岁以下的儿童,全部是漏税的!
方才我已留心观察过,着街道上是个人中,至少有两个幼儿,按十年前你们有一万三千人来算,这便是两千六百个漏税的!一人一年十文,十年便是百文,再处以百倍罚金,便是一人十贯!两千六百人,正好两万六千贯,给你三天的工夫,将税金给我收齐!”
“什么!两万六千贯!”撒改险些没气炸了胸腹。他辩解道:“税没有这个算法的!这大白天的,成年男子都去劳作了,部落里只剩下些老幼,才会显得十人中有两名幼儿的!再者说,幼儿又十岁的,也有两三岁的,怎能都按照十年来算?再者说,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有人出生,便有人老死……”
“少罗嗦!按照大辽律法,交多少税是银月使者说了算!你若是不服,可以去上京打官司,若是你官司赢了,朝廷自然会把多交的税金退还与你!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狡辩,而是筹钱!筹钱!”萧奉先咆哮一阵,却又是眼前一亮,指着不远处几个老头叫唤道:“哎?那是干啥的?制作箭矢的!按照大辽律法,女真人每制作一支箭,须缴纳一文钱税金!”
“岂有此理!”撒改争辩道:“律法说的是每制作一张弓,须缴纳一文钱制器税,可没说制作箭矢要交税!”
“哈哈哈!与我争辩律法?”萧奉先阴笑道:“律法上白纸黑字写着‘弓箭’二字!何谓弓箭?射弓所需之箭就叫做‘弓箭’!这几个老儿,制作的就是‘弓箭’,就是需要交税!这几个老儿,每人做了有二百支‘弓箭’了!”
“一个青壮,每日不过能削十支箭矢,他们几个老眼昏花的老人怎能一日制作二百支?那分明是他们半年来积攒下的……”
“住口!就是每人每天做二百支!”萧奉先咆哮道:“十人中,有两个老头,共是两千六百个!每人每天二百文,一年共计三百六十五天,总共缴纳十九万贯税金!三日内交齐!”
完颜撒改闻言,气得眼前一阵发黑!
萧奉先小眼一转,又指着一群妇女咆哮道:“你看,她们在干什么呢!做腊肉呢!按照大辽律法,每斤腊肉税三文!这几个妇人,每人怕是做了不下四十斤!算她们每人百文好了!十人中,有五个妇女,每人每日百文,一年下来,又是二十几万贯,哈哈哈!”
撒改气急而笑,道:“好,很好,依着大人这般算法,我们完颜部一年倒是能腌制亿万斤腊肉了!一口生猪不过二百斤沉,原来我们一万多族人,倒是养了数十万头猪!”
萧奉先也是摆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阴狠说道:“哦?原来你们完颜部还养了数十万口猪?依大辽律法,一口猪须上税三十文的,既然你如此坦白,我看这生猪税就收你十万贯好了!”
“你……”撒改的脸,乌黑乌黑。
寂静雪原中,连个鸟兽的爪印都没有。可就是这等恶劣的环境中,却有着十余条汉子,驱赶着六匹健马,拖拽着一辆沉重的大车缓缓而行。雪原中,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车辙。
“昆哥,这嘘嘘都要冻掉雀儿的大冷天,咱们不在帐里暖和,却跑到这荒地里来拉石头,是不是有点太傻了!”
太史昆盘着腿坐在大车上,笑吟吟的对车下徐宁答道:“不留点记号,怎能把耶律淳引到完颜部里来呢?再者说,完颜部的那个宗望识得我与二郎,我们还是少在部落里闲逛好!”
正说着话,车首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喝止马匹声,大车随着剧烈一晃,差点把太史昆甩下车来。太史昆方才坐正身子,就见崔道成小跑过来,报道:“昆哥!前面有个老头醉倒在雪地里,咱们险些将他碾了!这不长眼的老头,咱们八刀捅死他得了!”
“怎么说话呢!这种缺德事亏你也想的出来!”太史昆把脸一唬,道:“咱们前些日子缺德事干的太多了,我正想做点善事积德呢!这么着,正好大伙也累了,咱们生堆篝火,烤些饮食,顺便也救一救这个老头!”
);。
大宋佣兵 一百三十一 爱与被爱
“族长,不好了!那个萧奉先竟然还有个银月使者的身份,今儿一白天,他居然算出了一百多万贯的税钱来,咱们该如何是好?”
“什么?百万贯!”完颜盈歌怒道:“就算是将咱们全族都卖了,也不值百万贯!萧奉先这混球明明就是讹诈!算了,撒改兄长你拿些宝物贿赂贿赂他,将他好言哄走算了。”
“萧奉先此人,胃口极大!”撒改摇头道:“我已经送了许多老参貂皮给他,他只免了三十万税金。此人,不好打发!”
盈歌闻言,拍案怒道:“契丹狗欺人太甚!号令族人,咱们造反!”
“不可!”阿骨打连忙相劝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咱们完颜部方才小有建树,此时起兵非明智之举!我有一计,可使萧奉先半点便宜也得不到!”
盈歌精神一振,道:“贤侄快快说来!”
阿骨打微微一笑,道:“盗银牌!”
“唉!”盈歌的气顿时散了。“贤侄啊,此时他的银牌已经展示过了,如今咱们即使盗走他的银牌,他依然是银月使者!而且,到时候少不了还得替他寻回银牌,此计,不通啊!”
阿骨打哈哈一笑,道:“此盗非彼盗也!不仅要盗他的银牌,还要光明正大的盗,而且,还要他明知道是谁盗的,却有苦说不出!此事,包在我身上!不过呢,需要叔叔出面为我请动一个人。”
盈歌惊疑道:“哦?贤侄竟有此等计谋?不知贤侄要请谁?”
“渤海人派来的使者。”
“夜来香!那个妖物!”盈歌思索片刻,竟难得的露出几分惧意。他迟疑道:“贤侄的计谋,为叔我已猜到了些许。只是咱们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太……伤天害理了?
阿骨打冷言道:“对付这种人,还需要讲什么天理么?”
盈歌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又是问道:“可她又不是我们完颜部的人,她会出手相帮么?”
阿骨打胸有成竹,道:“岂会不帮?渤海人受契丹人地欺压一点也不比我们少,他们找上门来,无非是想与我们联手抗辽。只要咱们露出点同意结盟的苗头,不怕她不出手相帮!”
次日一早,萧奉先刚刚起床,却见完颜撒改已经恭候在帐外了。撒改施了一礼,道:“昨夜让上使冷清入眠,在下好生不得心安!本来,应奉上曼妙女子侍奉上使伴寝的,可无奈我部只有些粗野乡妇,献上来怕污了大人的眼睛。今日,在下请来位色艺双绝的美女子,侍奉上使饮酒作乐,还请上使移步。”
“哈哈哈!跟我玩这套!”萧奉先狂笑道:“本官的眼中,就只有黄白之物!女色这等迷乱人心的东西,我是素来不沾的!撒改啊撒改,你用心筹钱便是了,少在本官面前玩这等小把戏!”
撒改的礼数依旧恭敬,诚恳说道:“邀请上官吃花酒,乃是官场的规矩。还请上使赏面去吃喝一阵,免得日后旁人说我们完颜部不懂规矩。”
“去就去,还怕了你不成?”萧奉先慢条斯理穿戴整齐,道:“什么样的女色,也改变不了我要钱的决心!实话告诉你,我今儿玩了也是白玩,你该交给我的钱,一分也不能少!”
矮几、裘垫、羔羊、乳鸽、大罐中还在滚开的老参闷肥狍,以及温到七成热的大宋南京梨花醇十年窖藏老酒。
两个端盘上菜的少年,两个执壶斟酒的丫头,两个时时打扫残羹的老妈子,还有两个拨弄炭火照看瓦罐的老仆人。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