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佣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残杯浊酒
李乾顺摇了摇头,又问:“朱大贵有什么法子接近梁蝶花那妖妇?我怎么瞧他光站在哪儿摇头晃脑的,却不上前搭话?”
太史昆道:“我也不知道啊!大贵他说了,泡妞这种比较有内涵的事儿请外行人走开!哎,御弟,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可又开不了口,好生郁闷呀!”
李乾顺翻了个白眼,道:“太史昆,你又不是我大夏子民,就尽管拿我当个普通人来看便成!你可以叫我声兄弟,也可以叫我乾顺,御弟两个字,就免了!御弟这两个字,是我称呼别人时用的……唉,反正就是听着别扭!你有什么事就赶紧的问!我没那么多讲究!”。
太史昆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乾顺小兄弟,我就是想问问,你跟那个梁蝶花,圈圈叉叉了没?”
“什么叫圈圈叉叉?”
“嗯……就是房中之事咯!”
李乾顺小脸一红,恼怒道:“没有!”
太史昆鬼鬼祟祟将脑袋又往李乾顺身边靠了靠,小声道:“眼看着自己还没碰过的媳妇被别人泡,你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呢?”
“太史昆!”李乾顺恼羞成怒,一蹦老高,吆喝道:“我要和你单挑!”
“嘘……”太史昆手指一摇,莞尔笑道:“御弟快看,大戏开始啦!”
轰隆隆,木墙后也响起了隆隆战鼓声。两片木门摇摇晃晃的开启,自打门内奔出一大队马军来。眼看这队马军上的骑士,怎得一个彪字可以形容!什么长刀蛇矛,什么鳞甲钢盔,这队骑士根本不屑于使用!骑士们个个光着膀子,露出黑黝黝的健壮肌肉,手中武器,清一色长柄大斧。
这队骑士,足有三百人!不过十八小将齐齐一声喊,竟是变换了阵型,摔着二百家将摆出了一个圆阵,反将三百骑士包围起来,大占上风。
也许是敌军统帅瞧出了十八小将的勇武,只听得木墙后又是一声炮响,门内奔出整整三十六员战将。这三十六员战将,两个对上一个,与十八小将厮杀起来。
“啧啧啧!子贡这小子有点水平呀!”太史昆捏起茶盏咂了一口,悠然道:“几天前,这小子连马都骑不顺溜,这才几天,居然都会蹬里藏身了!”
李乾顺笑了一声,道:“他那哪里是蹬里藏身!他临上阵前怕坠马丢了人,所以就将自己捆在马背上了。看他这个情势,乃是从马上跌下来了!你瞧,我姐姐假装着拿枪刺他,不是又将他托上马背了么?”
太史昆抚掌大笑:“可不是么!经你这么一说,我也瞧出来了!哎,对了,子贡这般与你出力,是不是意味着米擒家站到你这边来了?”
李乾顺摇了摇头,反问道:“你可知道米擒家是怎样挑选世子的么?”
太史昆道:“愿闻其祥。”
乾顺道:“生意人眼中最看重的就是钱,选世子呢,就是比比谁会赚钱。米擒家有资格做继承人的,一人给十万贯钱,一年时间……”
米擒家的这个法子,却是与犹太人的做法差不多。太史昆微微一笑,接口道:“谁赚的最多,谁就是世子,对吗?”
乾顺哈哈一笑,道:“错!谁赚的最多,谁就执掌米擒家钱庄;第二的,执掌矿场;第三的,执掌店铺;第四的,执掌商队;第五的,执掌田产;第六的,执掌库房……最后一个么,当世子!”
太史昆闻言一愣,不过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他叹道:“原来如此,所谓世子,就是当做质子来用的。而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本钱,执掌了钱庄的那个人,才是米擒家真正的家主。”
李乾顺道:“正是如此!子贡那时候年纪小,赚钱当然赚不过另外几个继承人,无奈下做了米擒家给梁氏的质子。不过他并不甘心,因而想押宝在我身上,盼望着我能重掌大权,他也好有个翻身的机会。”
太史昆眨了眨眼睛,道:“我倒是宁愿相信,子贡他是真心想与你做朋友的。”
乾顺沉默片刻,淡淡说道:“胜了,我与他是君臣,败了,呵呵,我唯有一死。朋友这两个字,没机会的。”
太史昆拍了拍李乾顺的肩头,突然说道:“对了,你刚才叫我昆哥了是!”
乾顺道:“怎么?你担不起么?”
太史昆笑道:“我岳丈还叫我昆哥呢!我都没说担不起这三个字!你这么个小孩,我有什么担不起的?我太史昆做人大哥,向来不是白做的,这么着,我给你个承诺,无论事成与否,我保你一条命。”
李乾顺盯着太史昆看了良久,长舒一口气,道:“昆哥,你这话一说,我险些丧失了争夺朝政的志气。有时候我想想,每日里坐在你天京城的海边吹吹风享受一下日头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呢!”
“哈哈哈,才多大点的孩子,居然口气这么老道!”太史昆哂笑一声,手指战场,道:“看看你嵬名一族的汉子们,可是在为了你挥汗如雨呢!咦?你姐想要干什么?怎的策马狂奔起来了?”
战场上果然冲出了一位英姿飒爽的骑将,正是嵬名千怜。别看她是名女子,骑术却是精湛无比。配合座下一匹神骏,眨眼的功夫,她居然奔出了数百步,探臂张弓,箭矢对准的,正是雪白马车上的梁蝶花。
太史昆猛然站起,惊呼道:“不好!你姐姐发飙了!这丫头是想杀了梁蝶花与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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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佣兵 三十 唐突佳人
“嗖!”拇指微颤,雁翎箭如流星般激射而出!八十步距离,箭矢如虹!
梁皇后身后五百亲兵,皆惊呼出口,却无一人能来得及上前救护!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飞身扑上,死死压在梁皇后玉体之上。“扑哧”一声,箭矢恰好射到,径直钉在了那道黑影肩头上。如果此时可以来一个慢镜头回放,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此黑影正是风流倜傥的清河郡马朱大贵!
千怜这一手,将怀仁堂众人惊了个不轻!子贡连忙拍马上前,举起两只灯笼改装的巨大金锤来斗千怜。嵬名千怜与子贡应付两招,长叹一声,恨恨离去。
“朱先生实乃英雄也!”李乾顺见梁蝶花没死成,一时也说不出是遗憾是庆幸,只得怔怔说道:“先生为了我的大事,竟然用上了苦肉计!待朕复位,定要重重赏他!”
“什么苦肉计!剧情里没这一段!分明是你姐发飙了,这个你得赔偿!”太史昆揪着头发,慌忙喊道:“巧音,巧音小弟!赶紧过去看看大贵!快去!”
鲜血涓涓流下,溅得马车上朵朵嫣红。淡淡的苦橙花香味弥漫在皇后的鼻腔,虽然她无法知道这种后世被称作“古龙香水”的味道助纣为虐夺走了多少少女的贞洁,可她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种致命的吸引力。湿热而又粗狂的气息吹拂过她的耳旁,她的小腹中无法抑制的升起一股热流。那个充满磁性的嗓音轻轻一声呻吟,令她不由自主地舒展了一下双肩,然后,她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呢喃声:“朱某,唐突佳人了。”
“没关系的,你可以的……呃!”皇后咬了咬舌尖,连忙改口说:“情非得已,朱爱卿莫要自责,恕你无罪!”
“谢……谢恩……”
两个艰难吐出,梁皇后随即就觉察到了身上的沉重。那个男人,竟是在自己身上昏迷过去。她依依不舍再次感受了一下胸部传来的充实感,终于是说道:“传御医!”
顿时,一伙白发苍苍的糟老头子将朱大贵包围。巧音小弟挤了许久,终于还是没能挤进去,眼睁睁的瞧着朱大贵被人打包装车,一溜烟驶向兴庆府方向。
战场上,古武大戏演绎到了最高潮。三十六员敌将连上三百名敌骑哪里是十八小将的对手?坚持了半个时辰,敌人一窝蜂般的退回了木墙后。小将们暴吼连连,率军随后掩杀,尾随敌军闯入了木寨。
震耳欲聋的惨叫声不断在木寨中响起,又过了片刻,木寨里升起浓浓黑烟,火光冲天而起。
战火纷飞中,木墙上显出一个沧桑的身影。乌金冠、墨雕甲、一双擂鼓瓮金锤,这个打扮的,不是唐初变态李元霸,而是怀仁堂十八小将之首米擒子贡。他手提一个焦炭状人头型物体,放声大吼道:“臣,幸不辱命!斩匪首南霸天头颅在此!”
随即,众兵丁齐声高呼:“斩敌将者,米擒子贡!斩敌将者,米擒子贡!”
三百步外,乌金面具下传来淡淡懿旨:“怀仁堂演武,冠者,米擒子贡!授三品顶戴!中者,西壁如意、麻骨山虎等十人,授五品顶戴!其余参试七人,战功亦是赫赫,同补中,授六品顶戴!”话罢,皇后招了招手,五百亲兵围起阵势,簇拥着皇后车架班师回朝了。
“啧啧啧,很舍得封赏嘛!你们说这是我太史昆编戏的水平高呢,还是朱郡马苦情美男计所致?”
李乾顺撇了撇嘴,道:“这是梁蝶花那毒妇没见识!”
太史昆笑了两声,转头向秦暮成问道:“对了老秦,买提江那边是怎么个情况?”
秦暮成道:“说来也巧,徐宁在怀州做盐枭,恰好就认识这个叫做买提江的盐盗,因而很快就找到了他。咱与他一通信,他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考试试题了。
原来梁乙尧早就在他身边埋下了内鬼,撮合他今日去梁家盐矿里盗盐。若是没咱们通气,他真的去了,恐怕今天就死定了。我给他说了,让他去天京城避祸即可。”。
太史昆点头道:“如此说来,一品堂今日要扑个空了。”
秦暮成道:“也未必!徐宁有心要戏耍一下一品堂,就暗地里给了买提江三十颗地雷。好像……买提江临跑路前将地雷都埋到梁家盐矿里了。”
“三十颗地雷?”李乾顺等一干听众顿时睁大了眼睛,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大片残肢断爪。
“哎。”太史昆唏嘘道:“可惜了夏国一掐花骨朵了……”
皇后车驾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米擒子贡一伙却是还没回来。太史昆等得不耐烦,叫上众位兄弟去木寨中寻人。
进得木寨来,发现杀生军的演员们早已经从山后小路撤退了。木寨中几大堆掺了狼粪的柴草还在冒着滚滚浓烟,米擒子贡被那一百八十名家将围在当中,不停的解释什么。
看见太史昆,米擒子贡像是发现救星一般,甩开百八十名家将跑了过来,一番言语,太史昆才算明白了他们一伙人闹腾的是什么事。
原来这一百八十人根本就不是十八小将家中的武士,而是常年穿梭于夏国与黑汗国之间的一支商队。子贡许下了他们一人三贯钱的酬劳,他们这才披挂上阵充当了一把群众演员。如今这场戏算是演完了,子贡便拿出交钞来酬谢他们,没曾想这伙黑汗人不识得交钞,一个劲的只收现银,一来二去倒是险些将子贡群殴了。
太史昆闻言,暗笑一声,叫过商队头领,随手拍下一张千贯交钞,道:“若是要交钞,这张你拿去;若你真不识得交钞,我这就掏兜给你凑上五百四十两纹银,保准一分一毫也不多给你。”
商队头领一把夺过交钞,憨笑道:“一千贯钱就是一千两银子,俺怎能不要多的要少的呢?谢谢大爷们赏饭吃,今后还有这种捡钱的买卖,尽管来找俺!”话罢,首领招呼手下立刻走了。
子贡气闷,大叫:“哎?他不是方才还不识得交钞么?这一会儿工夫,怎的连交钞银两的汇率都明白了?”
太史昆笑道:“大宋的交钞通行遍天下,他个做生意的岂能不认识?不过是想多要俩钱罢了。若是方才你做出不要就什么也没有的架势,他定然就会拿交钞走人了。”
子贡闻言苦笑道:“真想不到,我乃生意世家的子弟,却连一个跑单帮的商贩都看不穿。看来我还真不是个做生意的料。”
“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就会看明白许多事,经历的人多了,自然也就会看穿许多人。”太史昆安慰道:“你整日待在梁园中,眼界毕竟还是狭窄了。待到这些事端完了,你多出去走走就是了。”
众学子听到太史昆这番话,皆是暗暗点头。
李乾顺将太史昆扯到一旁,低声道:“如今朱大贵已经混进宫了,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太史昆笑道:“下一步么,投饵。”
乾顺道:“怎么个投法呢?”
昆道:“今儿什么日子了?”
乾顺道:“正是六月二十八。”
“那就七月初七好了。”太史昆道:“今晚上咱们回怀仁堂来个庆功宴,宴会上你放出话去,七月初七,你退位禅让!”
………………
六月二十九,戌时末,夜空漆黑,星月无光。
数百只火把烧得正旺,火光映照中的,是梁乙尧一张阴霾至极的脸庞。
“老爷,挖出来了!挖出来了!大少爷还活着,还活着!”
“真的?”梁乙尧顿时面露狂喜,匆忙向亲兵问道:“冠儿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你这是什么表情!快快如实说来!”
“启禀……启禀老爷,冠少爷他……”亲兵汗流浃背,道:“瞎了一只眼……不过比起死了的那二十多位少爷,冠少爷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啊!冠儿,冠儿!快带我去看看他!”梁乙尧瞬间又是泪流满面,忙蹒跚着向山谷中一片废墟奔去。
这处山谷,正是梁氏盐矿所在。
本来,一品堂七十二名应试学子带着七百二十名精兵,加上前来助战的三千梁家军,对付那二百来个被堵在盐矿内的匪徒,绝对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情,可谁又能想到,立功心切的梁家少爷梁乙冠刚带着人进到盐矿里,就遇上矿洞坍塌呢?从昨日午时,直到今夜戌时,梁乙尧调集来一万大军轮番挖掘,终于是将儿子挖了出来。
进洞的四十几名学子,活着的仅剩八人。梁乙冠的命,已经算是硬的了。
梁乙尧看着儿子血肉模糊的半边脸,老泪纵横,连接下了几道命令:挖出盐盗尸首,挫骨扬灰;随学子进洞的五百名武士,凡幸存者皆以护主不力罪名,斩。
看着一群太医将药水喂进儿子的口中,梁乙尧心中好算是平静了些许。就这个当口,又有亲兵来报:“老爷,怀仁堂那边战报过来了。怀仁堂大获全胜,米擒子贡中冠者,授三品官衔,其余十七名学子,皆有封赏。”
梁乙尧沉着脸,道:“那魁儿呢?为何冠者不是他?”
亲兵支吾道:“回禀老爷,魁少爷他……被皇后娘娘杖责贰佰,赶出军中,如今……已是站不起来了!”
“什么!什么!”梁乙尧怒目圆瞪,恨恨道:“枉我日日在她面前卑躬屈膝,没曾想,她竟然想打杀我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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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佣兵 三十一 高尚的追求
“你说,你说!这梁家,如今是谁的梁家!”大帐中,梁乙尧面色紫红,吼叫道:“想我叔父梁乙逋一脉本是人丁繁茂,可只因一点小事,就被太后派人灭门了!今日,怕是又轮到我了!”
大帐中,与梁乙尧面对面坐着的只有一位面色红亮的老者,四周围寂静无声,连个仆从护卫也无。老者抽动一下嘴角,淡淡说道:“我看未必。魁儿他素来目无军纪,受些苦头也是情理之中的。”
“些许苦头?”梁乙尧切齿道:“魁儿的两条腿骨,都被打得碎裂了!太医院的那几个老头子说了,一年之内魁儿是别想下床了!那个恶毒的女人,她根本就是想要了魁儿的命!梁家主枝上的男人,她要一个个杀光!她要用梁家旁支,取代我主枝!观潮叔,这次我若是当不上皇帝,梁家就真的完了!”
梁乙尧这番说辞,是有些依据的。若要明白这些话,还得先说说梁家主枝与旁支之分。
有人说,梁氏一族本为汉人,乃是五代时期朱温朱全忠的后代,这个说法,不过是梁氏往自己家族脸上贴金罢了。梁氏的始祖,乃鲜卑拔列兰氏,祖祖辈辈就是居住在贺兰山中的。
早在梁氏尚为贺兰山民的时候,梁氏一族本也无主枝旁支之说的,其族长的位子,不过是由族人们推举罢了。到了毅宗的时候,梁氏一族中有个名叫梁乙朶的富户生了个俊俏女儿,被当时摄政的国相没藏讹庞纳为了儿媳。梁乙朶的这个女儿,好生了得!短短几年的工夫,她扳倒了如日中天的没藏氏,做了摄政太后,竟是将夏国朝政揽入了自己手中。
天下都弄到手了,何况一个小小家族?梁乙朶这一支的后代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梁氏一族掌权之人。梁乙朶为了显示自家后代与其他族人的不同,令自家后代取名时在梁姓后面跟上一个乙字,如后来的梁乙埋、梁乙逋、梁乙尧、梁乙舜,都是如此。而其他族人,只得姓一个梁字,却万万用不得乙字。
梁氏主枝,本也算得上是人丁繁茂。可惜上一代人梁太后与梁乙逋为了夺权竟是展开了一场姐弟相残,将梁乙逋满门老小杀了个一干二净,所以到了梁乙尧这一代,梁氏主枝中的男子竟是只剩了梁乙尧、梁乙舜二人。
如今的皇后梁蝶花乃是梁太后从寻常旁支族人家过继来的女儿,她下了狠手毒打了梁乙尧的儿子,在国体来说是皇后惩治臣子的寻常事,但在家族内部来说,却有了些别的意味。所以也难怪今日梁乙尧有此一说。
此老者,正是梁家军统领梁观潮。梁观潮此人,统领梁家军二十年,侍奉过梁氏三代皇后,平定过无数次夏国内乱,实乃梁氏一族大功之臣。梁乙尧自幼拜他为师,与他感情极为深厚,因而今日之事,梁乙尧也只有与他商议。
梁观潮听了梁乙尧的话,皱眉道:“小皇帝禅让皇位一事,分明就是个圈套!你怎可当真?”
梁乙尧道:“这事,我也能觉察出一二。可是撒的饵大了,不由得让人心动啊!就凭小皇帝那点能耐,他丢出饵去,又能凭的什么收网呢?那个太史昆虽然有些能耐,可是在咱们一万梁家军的面前,他又能使出什么花样来呢?我就是要将这块香饵吃掉,看看小皇帝能怎样对付我!”
“明知是饵,岂有吞食之理?”梁观潮怒气冲冲,道:“利令智昏!我不许你这样胡闹!”
“我若是不夺得皇位,我们梁家主枝就完了!”梁乙尧毫不相让,道:“我这叫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
“什么主枝旁支!”梁观潮道:“梁氏主枝有难,让那个梁乙舜去挣扎便是!你明日起便全家搬入我军中,静观其变就是!”
“为什么是梁乙舜!为什么不可以是我!”梁乙尧满面通红,道:“同为主枝之人,风头不能都让他夺了去!再者说,若是他当上了皇帝,怕是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我!”。
“主枝主枝,什么主枝!梁氏的主枝,早就完了!在梁乙逋满门被灭的那一刻就完了!”梁观潮拍着桌子,吼道:“梁乙尧,我来问你,三十年前你父亲为兄,梁乙逋为弟,可为什么国相的位子给梁乙逋做,却不给你父亲做?”
梁乙尧闻言,呆呆摇头。
梁观潮又道:“当年太后诛杀梁乙逋的真实原因你可知道是什么?根本不是什么争夺权位!而是太后彻头彻尾的疯了!她认为自己的人生很不幸,而给予她不幸的,正是梁氏一族!她发誓要让梁氏主枝毁在她手里,要让梁氏主枝断后,因而她才灭了梁乙逋满门!可是,她既然要梁氏主枝断后,可为何却放过了你父亲呢?”
“我……我不知道……”梁乙尧忽然听到了这么多上一代人的恩怨,脑子晕的一塌糊涂。
“那是因为,你父亲不能人道,根本没有可能生下后代!这样一个废人,不可能做上国相,也不值得人动手杀他!你现在该明白了!”
“我……我爹不能人道……”梁乙尧双耳轰鸣,失魂落魄跌了几步,茫然问道:“我爹不能人道,那肯定不是我亲爹了……我亲爹,会是谁呢?”
梁观潮缓缓吐了一口气,沉声道:“是我。”
“你……是我爹……”一瞬间,梁乙尧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眼前这个老者能容忍他的一切任性,能解决他的一切麻烦,能默默的为他做所有能做到和不能做到的事,却从来没有说过回报二字的原因。梁乙尧怔怔抓起梁观潮宽厚的双手,缓缓叫道:“爹!”
“哎,我的儿!”一刹那,梁观潮老泪纵横。
“爹,我有件事问你。”梁乙尧道:“为什么咱就不能争皇位呢?为什么你就不能做太祖,我就不能做太宗呢?咱们已经是位极人臣了,为什么咱们就不能有点更高的追求呢?”
“嘶……”梁观潮倒吸一口冷气,捏着梁乙尧的手,深沉说道:“儿啊,你这话,把为父给说动了!这皇位,咱们爷们就抢一把!”
………………
朱大贵张开嘴巴,吞下了一口滚烫的粥。忍着喉咙钻心的火辣,他温文尔雅的说道:“朱某贱体,竟然惊动娘娘亲自赐粥,实乃过意不去。”
看不出紫金面具下的脸庞是喜是悲,不过从她放下粥碗的那股轻盈劲来看,她的心情应该还是很不错的。
皇后轻轻说道:“朱爱卿,你来将我宫中千名宫女训成一支精兵可好?待到秋后,我要带着她们去作战。”
朱大贵温柔道:“娘娘说笑了,一支精兵少说也要训练三年以上,怎能秋后便去作战?娘娘如此说,怕是想起了孙武子斩姬练兵的典故了!”
皇后道:“素闻朱爱卿在洪州城外以两千民夫列起大阵,将种师道惊走。那些民夫不也是未经训练的么?为何我的宫女便不成呢?”
朱大贵笑道:“种家素以名将世家自称,号称精通阵法,传了几代,却是教后人们迂腐了。种师道见得阵法,只想到是以阵破阵,他想不到破阵的阵法,就认为无法取胜退走了。当日我布阵惊他,不过是个取巧的法子罢了,若是他真的打马冲上来,就民夫这点战斗力,片刻的时间便得败给他。”
皇后闻言,轻轻笑了一声。而后她又问道:“若是朱爱卿练兵,要先教授士兵们什么本事呢?”
朱大贵笑道:“很多很多啊!比如,我要告诉士兵,你不是武学大师,不是万人敌;不要太显眼,否则箭矢的目标就是你;不要与一个只知道玩命的愣头青一起冲锋;不要过于相信兵刃与甲胄,因为兵器司的家伙最喜欢的便是中饱私囊;当你前进的过于顺利,那一定是你中圈套了;你认为是疑兵的那支敌军,往往是主力;如果你这一场战斗虚报了战功,那么下一次为你安排的敌军就是这次的两倍,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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