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医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姒锦
“秋儿。”赵绵泽双眼赤红,叹一声,握紧了她的双肩,“你救过我的命,我如何能让你死?孩儿是我的,我如何能让他死?这一辈子是赵绵泽对不住你。不瞒你说,我愿意立你为妃,你的逼迫是一方面,为了孩子是一方面,最大的原因是我对你有责任。”
“责任?那她呢?你对她又是什么?”
赵绵泽看着她,双眼狠狠一闭,“我想与她在一起。”
……
夏问秋成为皇太孙妃的消息传到漠北时,已经是洪泰二十六的腊月初五,夏初七那一天正在漠北大营的灶上为了究竟是吃炸鱼煎鱼还是熬鱼汤而犯选择性综合症。
甲一黑着脸进来时,夏初七差点儿没他骇住。
“喂,你这个人走路,怎会没有声音的?”
“殿下说过你身子还未大好,不能下厨,请你马上离开厨房。”甲一是赵樽派给她的侍卫之首,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板着一张脸,一板一眼,比他家主子更不近人情,更不懂得圆滑,很是让夏初七伤神。
斜着眼瞄他一眼,她吸了吸手指头,凑了过去。
“我总觉得你这人很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句话,这些天她已经说到第十次了。
甲一没有理会她,仍然重复那句话,“主子,请你离开灶间。”
若这不是在古代,夏初七真的很想把他拉去检测一下,他脑子里是不是一个安装了一个芯片儿,是不是赵樽人为制造出来的机器人。要不然,怎生会有这样不近人情的东西?狠狠瞪他一眼,她嗖地跳到他面前,想吓他,结果他一动不动,她无奈了。
“行行行,我不做了还不成?我去找你们爷告状,一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要告诉他,你非礼我,你非礼我,你非礼了我。”
冷哼一声,她气吼吼出了灶房,看着天空,脑子昏眩了一下。心知这是那次生病的后遗症,她摇了摇头,也没有太在意,径直往赵樽的大帐走去。
今日他在布置去阴山夺回粮草的事情,最快明日便要带兵出发,她原本是想自己给他弄一点好吃的补补身子,却被甲一那个机器人给阻止了,不由有点儿憋屈。
“赵十九……”
她鼓着腮帮子,撩了帘子就冲了进去,结果发现帐里好几个将校都在。他们正在部署作战任务,大概没有想到她一个“大男人”还会在赵樽面前撒娇,纷纷轻咳着垂下头去,装着自己不存在。
“啊”一声,夏初七也是大窘。
她进来之前,没、想到帐中有这样多的人。
霎时间,她脑部充血,恨不得去撞豆腐自杀。
“那,那什么,你们聊,我先出去。”
“过来吧,我们说完了。”赵樽唇角微微一扬,向她招了招手。
自从她上次掉下冰窟窿之后,他与她亲热时的胆子便大了许多,也经常不再避讳有旁人在场了。
“哦。”夏初七低低应着走了过去,看着他案上的兵书折子还有中间的一幅舆图,也没有去仔细看,只装傻充愣地咳了一声,就替他归置起物品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立于他身侧,只希望不会打扰着他。
看着她的正经样儿,赵樽摆了摆手。
“此事就这样,你们先下去吧。”
赵樽命令一出口,那些没好意思抬头的将校们便拱手告退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夏初七瞄了他一眼。
“不会。”他伸臂圈她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想了想,将案几上放置的一道圣旨拿过来递给她。夏初七有些奇怪他的举动,但既然他让她看的,她也不客气,随手便展了开来,然后她便**裸地看见了夏问秋做了大晏朝的太孙妃。
目光闪烁一下,她没甚兴趣的合拢丢还他。
“不关我的事。”
赵樽看着她的脸色,“不难受?”
微微一愕,夏初七哭笑不得。
她知道,当年夏楚苦恋赵绵泽的事情,那是举朝皆知,什么大雨中痴情守候,什么寒风中伫立东宫,这都是她知道的,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也不晓得那夏楚还干过多少丢人现眼的事儿。
瘪了瘪嘴巴,她没有反驳,只笑眯眯地戳了一下他坚硬的胸膛,然后将一双冻得发凉的手,嗖地摸入他的领口,在触到他身上滚汤的肌肤时,舒服地叹息了一声,觉得真是太暖和了。大冬天有这样的暖炉,真是福分。
可她摸了一会儿,他却没吭声儿,她“噗嗤”一声笑了。
“呆子,想什么呢?我这样了不起的女人,会在意他?”
她说话永远诙谐高调,赵樽习惯了,低低笑着哼一声,拿眼风剜她。
“你如何了不起了?”
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夏初七笑着勾住他的脖子,揶揄道:“因为姑娘我找了一个了不起的男人,所以我便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这句话显然取悦了赵樽,他微微一眯眼,猛地把她纳入怀里,死死锁在胸膛里,一低头,温热的唇便烙在了她的额间,温存片刻,他才淡淡道,“阿七,你再等等。总有一天,爷会用天下最贵重的聘礼来迎娶你。”
夏初七心里一惊,几乎霎时抬头,直视着他。
相处这么久,赵樽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野心来。
这一句“天下最贵重的聘礼”实实在在的震惊她了。
什么聘礼最贵重?除了皇后之仪,谁还敢称得上最贵重?可是,以前她没有与赵樽相好时,看他总被他亲爹算计,她是有过很多这样的想法,希望他能登帝位。可自从明白帝王之心,明白帝王所处的位置之后,这样的心肠却是越来越淡了。她甚至愿意与他隐于山野,不愿再涉及那朝堂里的阴恶……
“你不喜欢?”他蹙了蹙眉,掰过她的脸来。
目光凝重地看着他,夏初七心情极是复杂。帝王之路,那是一条不归路,她真的不知是对是错。两个人互相审视着,静黑了许久,她才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然后一点一点蜷缩在他的怀里,慢慢地说:“赵十九,不论你要做什么,你都不必考虑我。你若愿意,我必帮你,你若不远,我也支持。”
“阿七。”赵樽微微一笑,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淡淡问,“你还记得爷在清岗时曾经问过你的一个问题吗?若前有豺狼,后有猛虎,这些猛兽们都想称王,该如何自处?”
“我怎样回答你的?”她低低咕哝。
“你说,不想做兽王的猛兽,哪有选择权?”
“呃”一声,她呆呆看着他。
那会儿她就是随意糊弄于他,没有想到,他记得这样清楚。
“阿七,你想要自由,我也想过放你自由,可你又撞了回来,我便不想再放了你。可你不是一个能受人约束的人,束缚得太紧,会累,终究你还是想要自由的。但这世上并无真正的自由,你想要最多的自由,就得有至高的权力。我想给你最好的,就必得如此,才不能任人欺了你。”
他沙哑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淡淡的无奈。
若说谁最懂他,夏初七得排第一个。
“是,说得对。”
她重重点了点头,握紧了他的手,眼睛里带着笑意,也带了一片潮湿。她知赵樽半生戎马的不容易,也知他饮尽风霜的信仰。这么多年熬过来,他哪怕再委屈,也从来没有生起过夺储称帝的念头,此时他却说,为了给她最好的,他必须要去争那个位置。
她鼻子有些酸涩,却没有让他看见,笑了笑,一头埋入了他的怀里。
“殿下!”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漠北十二部来使求见——”
一品医妃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状元1313911长评——
“痴儿,这世间的情爱,本就是骗人的。它就是一个华丽的茧,缠着人,束着人,直到人鲜血淋漓,伤痕遍体,不会笑,也不会哭,也不得解脱。”这是师傅告知李邈的。说的好残忍,但是当坠入过地狱的身体再也上不了天堂时,它却是字字珠玑,本就已经很苦了,还能更苦吗?背负着的没有解脱,枷锁套枷锁,她只能将自己抛到江湖中,江湖人生,人生江湖。三年江湖,她的生命中出现了袁行,那个男人很好,可却不是她想要的,亦或者说,被伤的深了,从此便麻木了,生死具忘,何况情爱?人间种种,不过昙花一现。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不是她看开了,而是从来就没有忘记过,那段情,那颗心,那个人,就那样驻扎在了她的生命里。. 那年的穹窿山风光无限,最美是他将心贴在她的背上教她射箭,殊不知,当初那一箭,竟然飞了这么久,终是练就了箭不虚发,一矢中的。邈儿的箭穿过哈萨尔的手臂时,他笑了,因为他想起了当年,那个只有他和她两个人的穹窿山。
如果一切都定格在那一年,该多好!但是白云苍狗间,情缘的红线,弄丢了沙漠,也弄丢了邈儿。多年过去了沙漠变成了哈萨尔,执着的向上攀爬着,托起他的是曾经答应邈儿的誓言,她曾经是那么依靠他,所以他要一个人完成两个人的誓言。但是今时今日,他无法想象,亦或是不愿承认,他心心念念的邈儿再也不需要他,不依靠于他,甚至从此路人。站在山海关上,冷风冷意冷若冰霜,他不愿意承认他的邈儿抛弃他了,可是他却是那么的需要她,从她失而复得,再到衣袂飘飞,哈萨尔像是再活了一世一般。这一次他无法逃脱,无法放过自己,那便痛吧,因为只有那疼痛才会让他知道,他的邈儿还鲜活的存在着,没有死去。
看马上的人影渐行渐远,他沉痛,他无助,他彷徨,他呼唤邈儿的声音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般,这些他的邈儿都看不见也听不到了。不再有交集,不再有希冀,那么就让他也陨落吧,坠落,急速的下降中,呼啸而过的寒风中,他找寻两个人的记忆,品尝着邈儿的经历,身体顺从了自己的心,是谁在说:“邈儿,我此生必不会负你。”又是谁闯进了谁的生命里,翻云覆雨横冲直撞后,鲜血淋漓……
其实一切的悲剧都源于贪念,同样的命运下,李邈有了沙漠,而李娇却不懂,她不懂为何姐姐可以得到幸福,自己却什么都失去了,失去了双亲,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尊贵,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于是羡慕演变为嫉妒终成恨。是的,李娇不爱哈萨尔,那一切都来源于贪。这深深的恨意,驱使她设计,驱使她亲手毁了唯一的至亲,当她的刀扎向了李邈时,她早已忘了,其实她断的是此生唯一的血亲,再也没有人会全心全意的为她,再也不会有人会打心眼儿里心疼她,从此她将万劫不复!
三个人的故事,总是嘲笑着命运的安排,从没有人想过自己的脚步是否也有走错过。邈儿成全了亲情,却深深伤了自己;哈萨尔以为隐瞒了所有,便是对真爱的拯救,却不知伤的彻底;李娇耍尽心机攀附幸福,却不知她其实什么都不做,有姐姐在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这是用生命在祭祀贪欲,希望当误会解除时,这两个人还能被月老眷顾,再一次搭上命定的红线,这一次虽然江湖人生,但却不用再感慨纵然情深、奈何缘浅,下一次即使人生江湖,也会带上那个总是被想起从未被遗忘的爱情还有你!
一品医妃 3、望不尽江山如画,绘不出绝代风华
状元1313911长评选——
还记得初见夏初七的时候,是在《步步惊婚》。那时候的她帮助了手哥,恶趣味的收拾了老妈,然后就是奇葩的将相亲第一百次的权老五成功的划拉到哥们儿的阵营中,后来她见到了占色,听到了“转世桃花,凤命难续”的八字姻缘,再后来她缺德地抢了人家的一面桃木雕花古董小镜来“添桃花”,天知道,若非是古董,她才懒得去添什么桃花。后来的后来她被带到了那一年的鎏年村,故事便这样开始了。
夏初七的灵魂横冲直撞般的进驻了鎏年村,看似无助的被投进来冰冷的河水中,然后随波逐流。身体顺流而下,灵魂逆流而上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好,她习惯了孤单,但是也向往温暖。这一次究竟是上天对于她的眷顾,还是对于另一个人的救赎?总之一切就是那么的凑巧,循着流淌了千年的清凌河逆流而上,就那样蓬头垢面的出现在了她的宿命姻缘面前。在赵十九的印象里这便是第一眼,可是他想不到竟是一眼永远。而后,他们一起经历了那寒风凛冽的芦花飞絮,一起经历了亲密接触的大狱,一起经历了大水中的棺材板,一起经历了杀人无形的繁华岸,一起经历了战场上的千军万马,一起经历了大漠里的执手天涯……
曾经赵十九也曾想过就这样放过她吧,放她自由,许她四海为家,可是终究还是圈住了她,因为那弯明月吗?因为那朵玫瑰吗?还是因为他的生命都在向他呼唤,他需要那璀璨的眸底生辉,需要那惊艳的狡黠浅笑,仿佛笑到了灵魂的深处,在那里荡出了涟漪,漾开了花。
两个人,一个看似风光无限,一个看似口无遮拦;两颗心,一颗看似凉边冷,一颗看似世俗不羁;两个灵魂,一个挣脱不了命运的安排,一个同样也摆脱不掉夙命的辗转。
是谁说过:“一个有强烈倾诉**的人实则是孤僻症患者。”夏初七就是这样一位不接受治疗的患者,她说她笑她闹,是因为孤单的太久了,还是因为怕被遗忘了?上一世她是个孤儿,真正属于自己的只有自己,但是当时间斗转,翻越了千万年,这一世她连这躯壳都不属于自己,在浩瀚间只有那虚无缥缈的灵魂,青烟都是有生命的,而她却是那样的无形。而赵十九呢,自古出自帝王家的血脉,传承的只有权利没有感情。于天下而言,他像是一个战神一般的存在,于自己而言,其实他只是一个机器,一枚棋子。没有认识初七之前,他像是认头一般,由着执棋者去安置。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自己也会推翻一切,与曾经的执棋者放手一搏!是谁赋予他镀上生命的色彩?是谁脱离他挣脱沉沦的苦海?都是那晚那弯毛月亮下的熠熠绽放的妇人。只叹那天的月色太美,酒太香,我的灵魂太冷,而你的心太暖。此时缘聚情许。
听,是谁在讲那夜明珠下的故事?看,是谁久久不能将目光移去?结发夫妻,夫妻结发,自此,他走她亦走,他留她便留,他要江山她便帮他打下个江山来,这是个故事吗?这是深深的情,她告诉他,自此,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遇,乔木的身边将永远攀附这她这朵菟丝花。她用最好听的声音,娓娓道来的是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誓言。这样的夏初七缱绻了他的鎏年,抚慰了他的岁月,终将她置于笔尖,赵十九多么无所不能的一个人,但是他掏空心思也画不出他心中的初七。“她的容颜,不惊艳,可他甘之如饴。她的笑容,不娇媚,却狡黠真诚,笑起来脸上每一处都在灿烂,唇在笑,眼睛也在笑,笑得如枝头含苞欲放的春花。可就不像一个正经的闺阁千金。她不懂诗书,不会温良,不懂妇德,不辨闺仪,可她却有悲天悯人的大情怀,她就像一团火,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着他的魂魄。”这就是他的初七,蓬头垢面也足可美冠天下。
情到深处,刻骨、铭心,只想将彼此融会,融到彼此的骨血里,哪怕阴谋诡计,哪怕前路荆棘,站在大漠的深处,呼啸的寒风,吹不皱的浓情、蜜意,这些都在满满沉淀,厚积而薄发,等待着,等待着终有一天,你战江山换我一笑嫣然!
------题外话------
精彩的长评,俺会陆续慢上来,大家慢慢看……么么!
一品医妃 第143章 腹黑如赵十九,毒!
十二部来使被安排在另外一个大帐里。
外面仍是天寒地冻,帐中燃着火红的炭火。
在赵樽入内时,北伐军的李参将和另几名将校陪坐在里面。
帐中的案几上,摆好了大晏的茶水,也摆了羊皮袋装着的马奶酒。是十二部带过来的,除此,还有一些他们带来献给赵樽的礼品,虽然瞧着粗犷了一些,可在这个资源缺乏的鬼地方,夏初七看什么都新鲜。
说是漠北十二部来使,客位上的也就一男一女两个蒙族人。
其余,全是站立在他们后侧的侍卫。
赵樽一入内,原本聊天的声音停下了,帐中安静一片。
几乎霎时,众人的视线便落在他的脸上。
夏初七个头矮,跟在他身后,相当没有存在感。
“晋王殿下,巴彦有礼了。”
随着那男子起身时恭敬的声音,夏初七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青年男人,蒙族贵族打分,脸孔长瘦,眉梢深浓,五官极是立体,下巴上留有一小撮胡子,像一个倒三角型。这喧子为他年轻的面孔添了一些“沧桑”感。不过,却极有识别度。
他起身施礼时,身边女子亦随他而起。
那女人脸型也是极瘦,肤色不算太白,但一双眼睛顾盼生辉,胸高腰细个子高挑,身材的“s”形状颇有些媚态。可以说,她是夏初七到这个时代以来,见惯了大多温婉贤淑的女子之后,见到过的最有媚性的女人。
说好听点是风情万种,说难听点便是风骚入骨。
这个“风骚”是贬义。
因为她眼睛快粘到赵樽身上了,夏初七心里不爽。
大概察觉到了她的敌意,那姑娘看了过来,朝她友好的点了点头。
夏初七不好意思了,弯了弯唇,给了她一个极灿烂的笑容。
“来使有礼。”赵樽脚步极是从容,语气客气有礼,却疏离冷漠,高华雍容的样子如在云端。在尊贵与风度方面,世上少有人能比得上赵樽,至少,夏初七两世见过的男人里,赵十九得算头一份。那一袭甲胄带披风,处处都是贵气的冷芒,一举一动,像一头优雅的野豹子,介于贵与野之间,根本就是生生逼死人的气势。
他直接走向了主位,坐定。
夏初七微垂着头,没好意思坐下,立在了他的身后。
小侍卫的命运就是这般苦。
她暗叹一声,便听得前面的主子爷不轻不重的询问。
“不知来使找本王何事?”
“尊贵的晋王殿下。”巴彦没有坐下,掌心放在胸口位置,微微点头示意,“我是兀良罕可汗之子,名叫巴彦,这是我的妹妹托娅,今日我兄妹二人受父汗所托,前来拜会大漠最尊贵的客人,并且为殿下带来我兀良罕最重要的两件宝贝,希望殿下笑纳。”
兀良罕即是漠北十二部联盟的名字。
赵樽静静听完他的话,按了按手,“原来是世子,快坐下说话。”
“多谢殿下。”巴彦看了赵樽一眼,见他表面客气,实则不冷不热的态度,俊俏的脸上微微一哂,并没表露不满,继续道:“巴彦来锡林郭勒时,父汗交代说,一定要代他让晋王殿下表达歉意。上次在古北口抢了殿下的粮草,实属无奈之举,还请殿下莫要介怀。”
抢了人家的东西,让人家不要介怀?
夏初七心下嗤之,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对他嘴里的“兀良罕两件宝贝”感兴趣。可他道了半天歉,也不说实际的宝贝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把她给急得不行,低低哼了一声。
不晓得是不是赵十九听见了她的嫌弃,终是听不下去了,抬手阻止了巴彦长长的道歉,“世子可直接道明来意。”
巴彦微微一顿,笑道:“父汗听闻晋王殿下深陷漠北雪原,粮草短缺,缺衣少食,军需捉襟见肘,很是过意不去,特地让巴彦为殿下带来了五千头牛羊和两千袋马奶酒和过冬的毛皮,聊表心意。”
这算是好强盗了吧?
抢了人的东西,见人家日子活不起了,还送食品来?
众人面面相觑,赵樽不置可否,巴彦又是一笑,“牛羊、马奶与皮毛,便是我们兀良罕的二宝之一。”
赵樽神色极淡,“另一宝呢?”
终是说到了重点,巴彦看了坐在身边的托娅,微微一笑道:“另外一宝,便是我的妹妹托娅。她是我们兀良罕最美丽的姑娘,性情好,也善良,我们无数的草原儿郎都想娶她为妻,称她为草原明珠。父汗说,想把托娅赠与殿下,那五千头牛羊和皮毛,便算是托娅的嫁妆。”
夏初七心里“咯噔”一下。
怪不得那姑娘见到赵樽就挪不来眼。
原来是带着嫁妆来的“大板城姑娘”?
看着托娅媚气十足的脸,她略略有些心塞。时下的女子,真就没有地位,不管低如平民,还是贵如公主,说来不过一件商品。不管战时还是非战时,她们都是男人谋取利益的附属品,被父亲和兄长用来达到目的的一个工具,实在可怜。
当然,她这样想,托娅公主却不这样想的。
就冲她看赵樽那眼神儿,很显然,她乐意做“商品和工具”。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赵樽的身上。
一众大晏将校,还有兀良罕的来使和侍卫。
他们都在等待赵樽的回答,夏初七自己也屏住了声息。
谁都知道,如今在漠北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能够与北狄一争长短的,便是这个新建的漠北十二部联盟兀良罕了。他们有精锐的骑兵,有在漠北的天时地利人和,就赵樽目前腹背受敌的处境来说,兀良罕有意结交,自然是一件好事儿。五千头牛羊,还有过冬的皮毛,对缺少粮草,缺少补给的大晏军来说,可以解决很大的问题。
兀良罕势在必得,他们相信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夏初七甚至也看见了,几名大晏将校殷切的目光了。
这情形,突然让她有点悲哀。
洪泰老皇帝啊,你可知道,你都逼得你家老十九要卖身了。
她在胡思乱想,屋子里都在猜测,只有一个人最淡定——赵樽自己。
他沉吟着看向巴彦,淡淡问,“兀良罕可汗,似是没有诚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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