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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医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姒锦
歪了歪嘴角,她计上心来,又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又怎么?”他不耐烦了。
夏初七指了指自个儿紧闭的嘴巴,又摇头,示意他,她不会开口。一开口那十两可就飞了。
他轻哼声,“有话就说。”
看得出来,这货已经彻底受够她了。
可开玩笑,好不容易有机会,只赚十两银子怎么够?
夏初七微微张开嘴,无声的比划了几个字。
“一百两银子……”
没有理会她的张牙舞爪,赵樽观察下周围环境,丢下那个棺材板儿,便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山的更高处走。
夏初七耸了耸肩膀。
她心知,下头的洪水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泄洪的流量还会有多少,他们两个今儿晚上必须先找一个更高的地方歇脚。
等洪水退去,或者等天亮了,再想别的办法。
小跑着跟在他后头,她瞄着他的背影。一头束着黑玉冠的乌黑长发湿着水,一袭玄黑的披风也浸得湿透了,可他脚步迈得沉稳有力,不急不徐,那威严,那风姿,在这样一个倒霉催的地方,也半点不减半分尊贵高华。而且,虽说他衣袍宽大,袖口飘飘,浸了水也没有那种紧贴的肉感。可也不知道怎么的,每一次看到他湿身的样子,她就会情不自禁的口干舌燥,觉得自个儿纯洁的思想开始往无节操的方向发展。
咳!
她咳了一下。
他眼睛都不瞄她了。
叹口气,她又重重咳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嘴。心里头十分了然,一个人没事儿干咳,比起她聒噪的时候来,会更加要人命。
终于,在她第五次干咳的时候,他说话了。
“说吧,十两不少。”
丫果然懂得起。夏初七哈哈大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了。”
他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叉着腰,掂着脚,晃着脑袋,她一脸的贱笑,“我要大便。”
赵樽半眼都没有多瞧她,“还要爷帮你?”
摊开手,她笑得更贱了,“没草纸,替你巾帕一用?”
好在赵贱人是一个极爱讲究的货,身上随时都放着月毓给他准备好的巾帕,就像他这个人一样,香气幽幽的,十分好闻。虽然他不太情愿,可终是受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还是递了过去。夏初七舒舒服服地寻了一个避风的所在解决了个人问题,才一路小跑着跟上了他。
可能赚银,她那嘴巴,根本就停不下来。
“东方青玄那个人面兽心的乌龟王八蛋,等我再见到他,必定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剁了他的心抠了他的胃做成面饼给你家的大鸟吃……”
她不得不承认,赵樽的防噪音能力还是很强的。接下来不管她怎么说,他都没有再掏银子来换她闭嘴。难道说,之前那十两,是因为她提到那个太子妃的话触到了他?
难解!
她一路骂着东方青玄,他始终默然不语。一直等到两个人在山腰上寻到一处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他才停了下来,看着她,冷言冷语。
“聪明的,你就少惹他。”
“是我要惹他么?奇怪!显然是他故意针对我吧?”
他没有回答,一直走入那个凹形的,小得都几乎不能称为山洞的山坳子里,扫了下四周的环境,又在犄角旮旯里找了一把干草,掏出火镰点燃了,才似乎很随意很慵懒的用他低沉的声音问。
“他为何要针对你?”
心里蜇了下,夏初七别开视线,不好正面回答。
“我哪儿会知道?估计是看我长得漂亮吧……哎,自古红颜多薄命啊。是吧?就像你今儿,冲冠一怒为红颜……”
赵樽脊背一僵,举着手中用干草扎成的火把,微微低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皱起了眉头,“楚七,你的脸……”
几乎是下意识的,夏初七捂上脸,包括额头,心跳到了喉咙口。
“我的脸怎么了?”
赵樽一眯眼,冷哼,“脸皮太厚,都掉地下了。”
靠!吓死她了。
使劲儿拨拉了几下湿湿的刘海,她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额头上的肤蜡,没有化掉。
贱人,总这么一本正经的损人。
这个小小的凹型山洞里,看上去极像猎人山上打猎时居的,里头除了备有一些生火的木柴,还有一大堆的干草铺在一个地势较高的石台上。可除了那块儿风化过的大石板,整个山洞里的地面,都被外头流进来的雨水浸湿了,没有办法落脚。
两个人,挤在一块儿石板上睡觉?
夏初七偷瞄着他,思考着到底谁比较吃亏的问题。
赵樽一直没有说话。
看得出来他是一个野外生存的高手,都不需要她动作,他一个人很快便把柴火给架了起来,用干草引火点燃了一个大火堆,等火燃烧得足够旺了,他也不理她会如何,自个儿舒心的解开披风,脱下外袍来,一本正经地烤他的衣服。
环抱着手臂,夏初七坐在他边儿上烤火。
“这个地方还是很不错的,像一个小溶洞,又透气又通风。真是偷情的好所在。”
她其实就是那么顺嘴儿一说,可那话从嘴里冒出来了,再咂摸一下滋味儿,才发现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在一处,一个姑娘家说出这样的话来,其中的暗示性实在太强,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好在,赵樽眼皮儿都没有抬一下。似乎根本就不理解“偷情”什么意思?
真好!真好!
夏初七嘴角翘起一个自得的笑意,笑眯眯的靠近了一点。
“喂,我饿了。”
“没吃饭?”他扫过来一眼,冷冷的。
作势苦叹了一下,她双眼都快着火了,“东方青玄真是一个变态,不给我吃喝,说我吃了喝了,动不动就出恭……哎,对了,我说你都有发现我留下来的记号吧?”
“嗯。”
赵樽抿了下唇,想想,又翻过外袍来,从里头掏出她留下来的第一个记号,丢给她。
“你的眼罩。”
“……咳!”
夏初七差点儿被口水呛着。
这一回,不用他再说,她便闭上了嘴。
那一天临行之前,她不知道东方青玄会带她去哪儿,想着万一陈景找过来,也能确定一个大概的位置。于是,除了在床褥下留下一个比较容易找的小內裤故意让东方青玄发现之外,又在马桶后头丢下了一个“眼罩”。
原也不抱什么希望,哪儿会想到,真能被赵樽给找出来?
强大的侦察能力啊!
她感慨一下,把那內衣放入自家包袱里,瞄着他在火光中越发冷硬尊华的俊脸,又轻咳了一下,似是而非的笑了声,“其实吧,它不叫眼罩,也不是什么武器。我那回是逗你玩的呢……”
“哦?那它是什么?”
赵樽慢悠悠看过来,问得十分正经严肃,以至于夏初七想要调戏一下他,都觉得太过残忍猥琐。
“呵呵呵,爷,此情此景,不宜谈论此物。”
轻唔了下,赵樽懒洋洋的翻着他的的披风,慵懒沙哑地道,“爷也是逗你玩的。”
“……”原来这货一直都知道?
夏初七瞪圆了双眼。
他静静地扫她一眼,没了下文,也不再表态。
她瞪着他,一直瞪着他。
他皱下了眉头,索性调转开头去,不让她再瞧他的脸。
眨巴了几下眼睛,夏初七转来转去瞪了几回,他都不搭理,她一个人便有些无聊了。敛住神色托着腮帮坐着想了一会儿,她突然道,“喂,你不觉得吗?今儿这洪水来得蹊跷啊?”
赵樽望向她,目光稍稍诧异了一下,才从容的说,“金沙村上游,是蜀地最大的一个水利工程,称为湔江堰。”
与他说话,比较费正常人的脑子。
可好在夏初七够聪明,一听便意会到了其中的意味儿。如果她没有料错,这次的洪水便是由那个湔江堰决堤或者是泄洪下来的。可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呢?
激灵一下,她道,“会不会是东方青玄干的?”
“不知。”赵樽回答得云淡风轻。
“肯定是他,那个王八蛋什么坏事儿都干得出来。”想到在东方青玄那里吃得苦处,夏初七恨不得弄死他,当然是一门心思的想把一切责任都往他身上推了。
又眨下眼,她歪着头看他,“按照你们那个《大晏律》,纵火罪、杀人罪、泄洪罪……这样儿的该判几年?”
赵樽烤衣的动作,终于顿住了。
愣了一下,他便抓住了她话里头的字眼儿,“你是哪国人?”
“我……”发现了自家的语病,夏初七小手蒙住嘴巴,咕哝,“我是中国人。”
“中国?此国在何处?”
为了避免被人当成人型怪物来拷打,夏初七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哈哈一乐,“还真信了?去!我就是咱大晏朝锦城府清岗县鎏年村的人,不是都说过了么?”
他沉默片刻,又转过眸子,不再相问。
吐了口气,夏初七有气无力的问,“喂,身上有没有吃的?”
他淡淡道:“无。”
搓了搓手,夏初七抱着自个儿可怜巴巴的小身板儿,“大哥,大爷,大侠,大主子爷……我又冷又饿,饿死了谁替你办事儿啊是不?你得为长远考虑啊?”
“等着。”幽暗的眸子瞟她一眼,赵樽终于皱了下眉头,站起身来,“看着火。”
说完,他披上那大氅儿,大步往洞外走去。
冲着他挺秀高颀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夏初七似笑非笑的喊了一句,“爷,一会儿你进来的时候,记得先喊一嗓子啊,我要脱了衣服烤干呢……”
赵樽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只脚步放得更大了。
吁……
走到洞口瞄了一眼,见他走远了,夏初七才回到火堆边儿上。
事实上,她本身也是一个野外生存能力极强的人。当初能从猪笼子里逃生便可见一斑了。这些个小事儿如何能难倒她,真会丢了她前世那红刺特战队的脸。
可她是个女人啊,有男人在的时候,何必要自个儿动手?
再说,能让古代的封建王爷替自个儿服务,多爽啊?更何况那赵贱人几次三番的戏弄于她,这也算小小的让他吃一次暗亏了。
迅速的脱掉外套,用一根柴火架起来,在火堆上烤着,等烤得差不多半干了,她才又把里衣通通脱下,又穿上外套,开始烤里衣,还顺便在包袱里翻找了一套內衣裤来烤上,想着等会儿能舒舒服服的穿着它们,在这里吃着烤山珍,伴着一个大美男睡一觉,顿时觉得什么事儿都不是事儿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样爱你都不嫌多……”
乐观的人,就是这么实在,再恶劣的环境都能过得舒心。
哼着走音的调子,她把身上的衣服收拾齐整了,又脱下脚上早就泡得一塌糊涂的靴子来烤。靴子冒着青烟儿,发出一股子怪怪的味儿,她揉了揉鼻子,正嫌弃着自个儿,便听得外头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儿。
“好了吗?”
“好了好了,进来吧。”
夏初七随口笑应着,不怎么在意的光着脚丫子连着一截小腿儿,肆无忌惮的晃来晃去,拿烤鞋当烤鸡。于是乎,赵樽一入洞口,便瞧见了一双白嫩嫩的信丫子,在火边儿上晃拔啊。
他眼神儿别了开,声音凉了几分,“把鞋穿上。”
“鞋还湿着呢?干吗要穿上?”
放下靴子来,夏初七又使劲儿卷了几圈裤子腿儿,才乐呵呵的跑过去,“来来来,我看看啊,我们家主了爷都弄到什么好吃的了?”
将那两条在岸边儿岩缝积水里捉到的鱼递给她,赵樽嘴唇动了动,想忍,似乎又忍无可忍,“忻娘在男子面前不穿鞋,成何体统?”
“……不是吧你?”
无语了一下,夏初七“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她差一点儿就忘了,这里是大晏王朝,是一个结了婚的妇人在别的男子面前露一下脚便会被视为失贞需要自杀谢罪的地方,而她的面前的也不是一个现代的潮男,而是一个思想古旧的封建王爷。去,他哪儿又会知道,在她的那个时代,不要说露脚了,就是露胳膊露腿儿露半边米米都没有人会说什么。
“老古板。”
低咕着骂了声儿,为了不让他的视线没处放,也为了烤1





一品医妃 第046章 没节操的缺德鬼!
赵樽身体一僵,弹坐起来,下意识便要把夏初七从身上撕下来。
可她受惊之下,手劲儿出乎意料的大,竟是拉不开。
他沉下眉头,拽紧她的手腕,“下去!”
“不下!”
她回答得理直气壮,他的表情却越发别扭生硬,“混账!成何体统……”
“去,谁要跟你合体?”夏初七抢装头,语速极快,“真以为你帅得我会没节操的强上了你?得了吧啊!没听见我说有蛇吗?”
她比蛇缠得还要紧,那指甲都陷进他的皮肉了。
每个人都有软胁,夏初七不怕死人,不怕血,偏就对于蛇啊鼠啊毛毛虫啊一类的软体动物怕得要命。据占色说,这是一种可以称为软体动物心理恐惧症的疾病。
如今……
为了这病主动去抱男人,她觉得自个儿也是蛮拼的了!
“耳朵聋了?爷叫你下去。”赵樽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
夏初七知道他不喜女人近身,却这会儿也顾不上他的心情了。
“赵王爷,十九爷,祖宗爷,我说你这人,怎么比那些蛇还冷血啊?在这样的时候,你不是应该挺身而出,然后英雄救美的吗!?”
“你是那‘美’吗?再不下去,丢你喂蛇。”
夏初七只怕蛇,不怕人威胁,“行啊,那我两个便一起去喂蛇好了,黄泉路上也有个伴,我那份孟婆汤分给你喝啊,不用客气!”
“……”
挑衅地微眯着眼,夏初七哼了声,两条腿把他夹得更实在了。甚至都顾不得手上还拎着一个“眼罩”和一条月經带,只管用力抱紧了他,全然不知自家这形象有多么的惊悚。
双眸一沉,赵樽低下头,冷冷盯住她的脸。
“一、二……”
“三!来吧,丢啊,一起啊……”
她打定主意,死活赖上他了。
“麻烦精!”
低骂一声,赵樽狠狠一沉气,峻拔的身躯的一挺,两只大手环住她的腰一用力便将她从身上解了开,提剑上前去杀蛇。可他这头刚转头,那头夏初七便纵身一跃,甭管三七二十一,利索得像一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了他的背上。
“快杀,快杀,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这个情形实在壮观……
一个凛凛威风的王爷,背上驮着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没有浴血沙场,却在用来杀蛇。
连续两天的暴雨和山洪,把蛇类都逼到了这里,它们簌簌的爬动着,吐着信子,数量越来越多,多得夏初七身上的肉都麻掉了一层……好在赵樽的功夫了得,那些蛇根本就近不了他们的身,便直接向阎王爷报道去了。
“阿唷,主子爷,您真厉害……这一招儿叫什么?”
“啧啧啧,可真帅气……杀入蛇群如入无人之境……”
“继续啊,我为你感到骄傲和自豪。这个这个这个……简直就是风华绝代傲视群雄的杀蛇**。王爷宝剑斩蛇妖,这个造型太奢华太炫酷了。爷啊,我在你背上,已经感受到了你无穷无尽的内力在释放,你继续加油……我继续给你打气啊……不要停……”
夏初七从他脖子处探头瞧着,欠揍的哇哇大叫。
“蛇精们啊,下辈子记得投胎做人。如果实在有冤无处去申,麻烦看清楚杀你们的人是谁,真不关我的事儿啊,我是好人来着……速速退散吧,退散吧,退散就不会挨宰了……”
她念叨得像一个唐僧,念叨得比蛇更要人命。
“你住嘴。”他低喝。
“不好意思啊,我一紧张……就话多。”夏初七抓牢了他的脖子,随着他高大的身躯左转,右转,左旋,右旋,一张利嘴根本就停不下来。
赵樽似是忍无可忍,丢下一句,“再多一个字,试试看。”
“好吧……算你狠!”
夏初七抿紧了嘴巴,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剑起剑落,再配上洞外的倾盆大雨,觉得这日子过得真是分外的“**”,如果今儿晚上不是有赵樽在,她一个人遇到这么多蛇,人生观一定需要再次重塑了。
籁籁……咝咝……
软体动物的爬行声,实在太惊悚。
赵樽杀得太狠了,慢慢的,那些蛇子蛇孙蛇父蛇母蛇大姑蛇大姨们不再往前冲了,还有命活下去的,很快便隐进了那岩缝和乱石之中。夏初七长松了一口气,看着消失得干干净净,连同伴的尸体也顾不得了的蛇类,不由感叹。
“啧啧,真现实啊!”
“下来!”赵樽提着滴了蛇血的寒剑,冷冷说。
“我在想啊,那个岩缝里,肯定有一个大蛇窝,说不定还是它们的蛇王宫,要不然哪会来恁多的蛇?你说呢?”
“老子说让你滚下来!”赵樽狠狠甩她,不知不觉用了她的口头禅。
“凶什么凶?我这不是腿软了吗?”
夏初七慢条斯理地从他背上跳下来,看了看远处的蛇尸胃里又沸腾了一下,却是再不敢离开他半步,手爪子一直揪着他的衣袖。他坐下来,她也坐下来,他躺下来,她也躺下来,再也顾不得她本就不多的矜持。
“爪子拿开。”赵樽倚在石壁上,冷眼扫她拽在胳膊上的手。
“我说哥们儿,何必呢?”夏初七眼风瞄着那岩缝儿,担心一会蛇又会跑过来,“跑过来,“要是我那些药瓶儿不被东方妖人搜走,我用得着你么?我只要往那儿撒一圈儿药,它们也就不敢过来了。可现在……喂,你想想啊,万一我被蛇叼走了,殿下大人你不又少了一个得力助手?少一个助手事少,如果影响到你今后的辉煌大业,那便得不偿失了,你说呢?”
“你要怎样?”难得有耐心听完,他挑了下眉。
“和你睡一处。”夏初七说得理所当然,“我睡里头,你睡外头,蛇来了,先咬你。”
“荒唐!”赵樽面色一沉,急忙去扯她的手,“你,那边去睡。”
“殿下,主子爷,拜托了啊!”夏初七带着唱腔儿,难得的软了语气。
轻哼一下,赵樽没有搭理。
吸着鼻子酝酿好情绪,夏初七双手缠着他胳膊不放,动之以情,晓之心理,“咱都是江湖儿女不用拘汹,我又不会非礼你,再说又不抱你的人,最多就碰一下胳膊,多大点事儿啊?”
她摇他胳膊,一直摇。
他眼皮儿都不抬,一直懒得搭理。
两个人战斗了好几个来回,夏初七嘴唇一撇,小脸儿笑得格外灿然。
“不如这样,我给你笑一个?就算成交了?”
“……”
“那给你唱首歌?”
说完,斜睃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冷脸儿,夏初七眨巴下眼睛,用两只手捧着脸,突的一下伸出长舌头来。
“呢呢呢呢呢呢……这样可以了吧?”
赵樽眸子浅眯下,“表演完了?”
“完了?”
“去爷脚那头睡。”
“……不用这么残忍吧?”
赵樽瞪她一眼,淡淡说了句“离远点,不许近爷的身”便阖上了眼睛。
不过,他话虽说得极狠,却没有抽回被她扯住的那只胳膊肘儿。
耶?不许近身,就是说可以近胳膊嘛?夏初七连连点头称好,阳奉阴违地在离他大约一尺距离的地方和衣躺好了,闭上了眼睛。
静静的倚着石壁,赵樽没有声音。
可她却能够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嗤了一声,她轻笑,“你要不要绷得那么紧啊?放宽心吧啊,我是一个有节操的人……”
赵樽偏过头,静静地盯着她,呼吸浅浅的,冷冷的,像一个没有温度的大怪物,只唇角上扬出一个讥诮的弧度。
“楚七,你是个女子。”
轻唔一声,夏初七点头,“对啊,我要是男的,哪儿又需要你来保护?”
赵樽眉头蹙成的“川”字,在昏暗的火光下,越发深邃了几分。
看看不远处那一滩变成了黑色的蛇血,又看看身边娇小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女子,他静静不语,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夏初七扯着他那只胳膊,快要梦见周公的时候,才听见他用略微沙哑的嗓音说了两个字。
“傻逼。”
夏初七噗了一声,瞪大了眼睛!
“原来这个词儿,你也会?老实说,是不是跟我学的啊,要不要考虑给点儿学费?”
赵樽冷着脸,不再搭理她,身体一直僵硬着,比先头推入洪水里去的那具死尸多不了什么热度。这个样子的他,搞得夏初七都觉得别扭了,好像自个儿真干了什么猥亵男子那种作奸犯科的事儿一样。
“那要不然,咱俩换个地方睡吧?我总觉得这里不太安生。你想想啊,你杀了那么多蛇。万一大半夜的,他们又呼朋唤友的来找咱们报仇可怎么办?”
他没有睁开眼,轻嗯了下,声音哑哑的,“你睡。”
“那你呢?”她不理解。
“守夜。”
这么好?
那她还客气什么?那就……睡吧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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