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破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隐仙者
独孤凤借住幻波池仙府,也未给这偌大的空旷仙府带来多大变化,只是圣姑伽因清心修炼之余,有了交流修行经验心得,谈天说地,休闲玩耍的伙伴。却是为她冷清寂寞的生活之中增添了一抹亮色与活力。
幻波池按五行方位,有五座洞府,其中西洞为炼丹炼器之所,东洞为藏珍之地,南洞为洞府的动力枢纽,中洞为圣姑伽因自己修行起居之地,唯有北洞是幻波池池水的发源地,风景灵秀,灵气丰沛,日后也是圣姑伽因的弟子玉娘子崔颖的修行起居之所。现在正好作了独孤凤的客房。
幻波池北洞下层,是一处大约数百亩方圆,高及百丈的空旷空间,洞府四壁非玉非石,乃是一种形如石膏,白色透明的东西凝结而成。内中包含着千万五色发光的石乳,大小不一,密若繁星,照得各洞透明,纤尘毕睹。
地面平坦若镜,光鉴毫发,却有许多石乳到处突起。经了一番人工,就着乳石原形加以雕琢斧修,成为许多用具,如同几案、屏风、云床、丹灶、饰物、鸟兽之类。猿蹲虎踞,凤舞龙蟠,样样明洁如晶,映着四壁五色繁光,炫为异彩。
独孤凤与圣姑伽纤衣赤足,踏着清凉平滑的石质地面,闲闲的在洞府内漫步。在洞府中心,有着一个十亩大小方塘。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却幽深难测,塘中云雾溟檬,波涛澎湃,激成数十百根大小水柱,直上塘边,水花乱滚,珠迸雪飞,小小的一片方塘中竟然发出不逊于大海狂涛的气势,瑰丽奇绝。
若纯以风景灵秀而论,幻波池仙府自然不及紫云宫的贝蕊仙阙、极尽繁华,也不如南极光明境的恢弘壮阔、明镜无尘,但是却自有一种小巧精致、浑然天成的独特气质,再经过圣姑伽因的巧手装饰修整之后,更有一种清幽宁静、让人安心的家的气质。
圣姑伽因刚刚结束了和独孤凤在某些修行问题上的讨论,微微有些遐思,她踱步到水塘旁边,轻轻伸手,掬起一捧泉水,微微叹息道:“我向来不信天命,以为必能人定胜天。只是成道之路,何其多难耶。我虽然根骨异禀得天独厚,可惜前生好些夙孽,所习不是玄门正宗,婴儿炼成以后,不能飞升紫府,成就天仙位业。不得已而尸解再转二劫。只是我道力浅薄,预先推演布置百密一疏,今世出生,便是人家弃婴,九死一生,受尽苦难,几迷本性,幸好几经巧合之后还是在这依还岭得到了我预先留下的灵药道书,这才重返道途。只是以我的福缘气数,若要无人抚顾,再转一世的话,只怕因果纠缠之下,就会慧心蒙尘,堕落沉沦,再难以超脱红尘。所以这些年我静中虔心推算,算出两条生路。”
说到这里,圣姑伽因微微驻足,转过头来,向独孤凤微微一笑道:“我若不想再转世重修,未来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须上东昆仑仙山自本独自虔修九百年,待到内外功侯具足,即可飞升紫府。二是……”
“二是要皈依佛门是嘛!”独孤凤轻轻一笑,将圣姑伽因的第二条路说了出来。不用推算,只凭对蜀山原著的了解,独孤凤就知道圣姑伽因应该在百年之后,遇到一个高僧,得其指点,去天竺寻找到一本佛门经书,专修佛门之后,再度过最后一重魔劫,才可飞升上界。
圣姑天生丽质,仙根玉貌,如此大好女仙,独孤凤自然不愿意让其入佛门,因此不禁大摇其头,抿嘴揶揄道:“西天极乐清净之乡,自然是个大好的去处。只是伽因姐姐的大好色身,三千青丝,都要一并割舍去,不知道姐姐舍不舍得。而且佛门之中,若要求证菩萨行,更需要舍去女身,转为男身,不知道姐姐……”
圣姑伽因不禁哑然,她性行孤洁,因初入道时的经历之故,极为厌恶男子,平日里别说接触,就是看到男子都觉得讨厌,又怎么会想变身男人。西方极乐世界,女子色身不能成佛,除非她想要止步于明妃天女一般的成就,不然终究要面对这一关。这也是她犹豫自今,不愿意皈依佛门的真正原因。
只是圣姑伽因性子敏感骄傲,被独孤凤这一番揶揄,说中了内心的烦恼,不禁有些羞恼,狠狠的瞪了独孤凤一眼,道:“你当我稀罕佛门正果吗?我生平行事绝无后悔,昔年我既然发现大誓愿,誓以旁门证道,就绝不会半途而废……”
修道人一言一行,皆有天机感应,圣姑这番言论一出,虽然未必从此与佛绝缘,但是原本以后受佛门高指点、皈依佛门的那一种未来分支陡然一变,横空多出了许多的变数。
独孤凤见自家激将成功,不禁暗暗偷笑,欢呼一声,扑入到圣姑伽因怀中,亲昵的将脑袋枕在那一双皓白滑腻的山峰之上,笑嘻嘻的说道:“我就说嘛,伽因姐姐仙根玉貌,大好女儿,若是投了佛门,换了一个俗气的男身,那该有多可惜啊!”
圣姑伽因话一出口,就突然醒悟,明白自己上了独孤凤的恶当,不过她本身乃是心高气傲之辈,绝不会为自己说过的话后悔。再加上她虽然极为讨厌男子,却对美貌少女极为喜爱,这些日子的相处以来,独孤凤狡黠可爱、英气勃勃的性子更是让她极为偏爱,因此她现在虽然明白过来了,但是却对独孤凤也生不起气来。只是有些羞恼的道:“你自家有玄门法门可修,却偏偏引导旁人走旁门之路,实在居心叵测……”
独孤凤暗暗一笑,却对圣姑伽因看似恼怒的话毫不在意。以她的唯心神域之能,早就将圣姑伽因的性情本性摸的清清楚楚。说起来,圣姑伽因可谓是一个天然的百合党人,她虽然本性好静,不与外人接触,是个十足的宅女,但是她对男人的厌恶,和对美丽少女的喜爱实在是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原著之中,玉娘子崔颖的水性杨花虚情假意,肯定瞒不过圣姑伽因,而她只是因为对崔颖的喜爱,就能容忍原谅崔颖的三次叛师行为,甚至还因此连累的一个至交好友。
由此种种可见,圣姑伽因可谓是百合之心深种,对自己真心喜欢的美丽少女很具有宽容心。因此,独孤凤根本不怕自己的一些调侃的话,会惹恼圣姑伽因那颗敏感而骄傲的心。
独孤凤将头埋在圣姑伽因怀中,好似调皮的小猫儿,撒娇一般的蹭了几蹭,若有若无之间,独孤凤的唇瓣透过薄薄衣裙,触碰到圣姑伽因胸前那两处敏感的部位。
独孤凤这般亲昵的动作,到让圣姑伽因原本的羞恼之意顿消,只是这般亲昵的接触,到底让她有些不习惯。她虽然也不是没有朋友,但是大家都是**练达,修道有成的女仙,纵然志同道合,相处之时也是举止从容,各有风度,哪里会像独孤凤这样坦率直接,宛如凡间女子中的手帕交一般,亲密亲昵,毫无避讳。
圣姑伽因微微推开独孤凤,不让她好似猫儿一般在自己怀里乱蹭乱嗅,却也不彻底的将她推离自己,而是半倚半靠着,一同在水池边坐下。
独孤凤慵懒的嗅着圣姑伽因仙体特有的幽香,小手“自然”的垂落到圣姑伽因的大腿上。
隔着冰蚕丝线编制的宫裙,感受着那一片冰肌玉骨带来的清凉与柔软。独孤凤不禁心中微微有些遗憾,圣姑伽因到底不是凡俗女子,其心性虽然未脱情关,但是克欲功夫却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纵然是天生的百合,喜爱少女到了骨子里,也不会因为区区的身体接触而产生半点**涟漪。
对于圣姑伽因这等修为的女仙来说,喜欢幕恋哪个人,并不在乎肉欲的**享受,更多的是一种精神层次的恋爱,只要双方在一起,同居同行,时常相见即可,很容易满足的。
“哎,伽因要是像二姐一样就好了!”独孤凤一边享受着圣姑伽因温香软玉的怀抱,一边稍稍有些遗憾的想到。
七情如酒,六欲似火。独孤凤走的又不是断情绝欲的路子,人之七情六欲,色香味五感,对她来说就是上好的饵食美味,不仅仅可以为她带来力量,也为她的生活平添了不少的乐趣,自然也不会仅仅满足于精神层次的羡爱接触。
无尽破碎 第一百零六章 旁门证道四难关
独孤凤舒舒服服躺在圣姑伽因怀中,一边用圣姑伽因墨玉一般的青丝缠绕着自己的手指,一边问道:“伽因姐姐,你觉得想要以旁门证道,主要的难处在哪里呢?”
在玄门之中开辟出一旁支,接引旁门散修证果,这是圣姑伽因昔日的宏愿,其中的艰难险阻,她早已经思考了无数次,因此听到独孤凤这个问题之后,她微微沉思了一下,就回答道:“古往今来,有无数大智慧大勇气之士,欲以旁门成正果,可惜有四大难处,难以逾越。 ”
“喔!哪四大难处?”独孤凤来了兴致,稍稍坐直了身躯,认真的问道。
“一为执念难脱,二为长生难得,三为劫数难过,四为归处难得!”圣姑伽因微微仰头,目光空空幽幽,想起自己累世转生,遇到的种种魔障,却也只是挣得一线生机,至少还需要千年潜修,才有望超拔飞升,不禁暗暗感慨不已。
九劫转生,千年潜修,圣姑伽因的最终成就也不过是自了自度,还不能度人超脱,更不用说为天下旁门开辟一条方便之门,由此可见,旁门证道之路,是何等的艰难。
“喔,我明白了!”
独孤凤微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圣姑伽因所说的难度在哪里。所谓执念难脱,其实就是心关难过,蜀山中正宗突破心关的法门,只有玄门佛道两家才有,基本上就是走的克欲忘情,解脱一切执念。
不过心关不仅仅是心灵境界的升华,也是生命层次的跃升,更是形而上领域的大破灭大升华。其破关的难度,远远超出想象。只看原著中圣姑伽因累世转修,积累雄厚,境界高深,在勘破情关之后,还要坐死关百年。
在这百余年死关中光阴,时时刻刻都在于内魔外魔心魔天魔等等诸般魔头进行着心灵交锋,无一刻不是满布危机。纵然她以无上定力智慧战胜诸魔,寸念不生。因有一两次想到功成在即,心念微动,魔头立即乘虚而入,如此反复循环,仗着深根夙慧,定力坚强,好容易才得战退,转危为安。
只是到了最后关头,尤为凶险,她虽然反照空明,人我两忘,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可是她在未出死关以前,一切外相,仍旧难于分辨敌我去取;纵能分别真伪善恶,心念一动,魔随以生,只好全当魔头,付之不闻不问。
因此,她只要有功成出关之念,就会魔念再起,而没有出关之念,就会一直处于一念不生一念不起的空明寂灭的状态,如此循环,也就成了一个无法打开的死结,若是无外人相助,就会永远的陷入这种进退不得的尴尬局面。
由此可见蜀山中人突破心关的难度,那真是修为越高魔障越大。
至于圣姑伽因所说的第二??第二个难关长生难得,其实在独孤凤看来,完全就是如何突破“气关”的问题,天地万物皆有寿数,在元气的角度看,寿数就是气息的消长长短,正所谓食气者神明不死,只有突破了气关的第一个层次,元气循环自成体系、自有法则,生生不息,自然就能获得永生不死的寿命。
蜀山世界的修道者,虽然长于练气,但是普通的旁门散仙,既没有玄门练就先天一气的法门,也没有神兵世界那种附带特殊权柄的神能,除了少数出类拔萃的旁门中人能够偶然突破限制,练就地仙不死之身外,大部分散仙根基不纯、功法缺失,根本没有机会成就不死之身。
除了以上两大难题之外,劫数难过,也是悬在所有旁门修士头顶的一把利剑。蜀山天劫不以修为境界而论,只以修道时间坐标准,普通修道者四百九十年一次天劫,地仙一千三百年一次天劫,而且天劫临头,那是雷劫魔劫一起来,威力大小全看你的功德罪孽,功德深厚雷劫威力就小,甚至免去雷劫,罪孽越深雷劫威力越大,若是惹得天怒人怨的话,直接不用等到标准渡劫时间,立刻就有天诛抹杀。这劫数是**裸的惩罚,渡不过就完蛋,渡过了也没好处。大多数旁门散仙根基不纯,法力不强,根本无力度过天劫,很多散仙都是自觉无法度过天劫,往往在大限临头之前借机兵解转世,避开劫数。
不过以上三种难题虽然困难,却也不是没法克服,只是从古自今旁门修行者哪怕是天资再高,福缘再厚,成就再高,也只能自度,无法度人。想要为旁门中人开辟出一条道路,那就要为亿万旁门修士寻找到一处归处。
须知诸天上界,无论是灵空天府还是西天极乐,甚至是魔教诸天,对于飞升者都有严格的赛选要求,心境智慧,三观理念,乃至元气特质,都要符合某种要求,才会引动上界天光接引,飞升异域。( 平南)
旁门中人,哪怕是修道有成,渡过**心关,成就不死之身,神通法力不逊天仙,却也会因为气息不合三观不正而无法飞升上界,只能滞留在这个世界,苦挨一千三百年一次的地仙大劫。这也是旁门之中如大荒二老宇宙六怪之类的绝顶人物的苦衷,虽然跳出生死,但举目四望,天下之广,却没有一个合适的去处。
想要解决这四大难题,不仅仅要创出一套适合散仙修行的道路,更要开辟出一方世界,为未来亿万散仙建立一个归处。如此难度,几乎是要一手打造出一个新的天界出来才行。
因此,这四大难关,对于蜀山世界的修士来说,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这些困难,对独孤凤来说,却不是不能克服。
因此,独孤凤微微一笑,又向圣姑伽因问道:“对旁门中人而言,执念难脱难在哪里呢?”
圣姑伽因诧异的看了独孤凤一眼,这可是修行界人人皆知的常识,她不明白独孤凤为何要重复的问这个问题。不过,她仍然回答道:“难在放下。”
独孤凤轻轻一笑,微微闭目,旋又睁开,仰头看着圣姑伽因,道:“既然放下艰难,那就全拾起来好了!”
圣姑伽因不禁哑然一笑:“七情入心,六欲迷情,全捡起来的话,那不就是魔教的法门了?”说着,又微微摇头:“可惜,魔教同样前行无路。诸天秘魔,本命神魔,一旦骤然,就难免被其寻隙而入,暗中掌控,修为越高,越难以脱身,最终也不过是域外天魔掌控的眷属傀儡而已。还不如旁门散仙,最起码有数千年逍遥人生。”
无欲和有欲,无情和有情,正是这个世界玄门和魔道的最大分别。本来过心关之法,无欲和有欲皆可,只是魔道来自域外天魔传法,法门之中被留了后门,只有纵欲养神之法,却无超拔升华之门,**越强,越容易被天魔控制。所以这个世界的正道修士,一提到有欲法门,就会本能的将其视为邪魔外道。圣姑伽因修行数千年,正邪之分早已深入人心,也是同样持这种观点。
独孤凤目视着圣姑伽因,盈盈笑道:“伽因姐姐你看我是魔教中人不?”
圣姑伽因微微低头,深深的注视着独孤凤。独孤凤明眸若水,冰肌玉骨,气质高华,姣姣如月,细辨其气息,虽然玄门中人略有差异,但是如水晶一般清澈透明的隐隐宝光之中透出的那种若隐若现若存若亡的超然气息,却怎么也不是魔教的路数。
圣姑伽因注视独孤凤良久,突然展颜一笑,道:“你当然不是魔教中人,你是自在天人降世嘛!”
这“自在天人”降世的名头,自然是蜀山中的那些顶级大佬对她的身份的误解,圣姑伽因此言,颇有几分调侃独孤凤的意思。只是这个名头不应该只是在蜀山那群顶级高手圈里流传嘛?怎么感觉好像高的人尽皆知的样子。
“咦,你怎么知道了?哼,看样子你知道的太多了,我要灭口……”对于圣姑伽因的调侃,独孤凤笑容一敛,十分严肃的盯着圣姑伽因,一副马上就要翻脸动手的模样。
圣姑伽因只是一笑,伸出两双芊芊玉手,捧住了独孤凤的光洁玉润的脸颊,笑问道:“我曾听说魔教的本命神魔有域外天魔埋伏的后手,修到大成之后不免为天魔收割夺舍,但是数千年来,此方世界从来没有降世天魔出现,今天总算是见到活的了。快说,你到底是如何夺舍了这个身份的?”
欲界诸天之中,他化自在天因不能自己乐趣变现,而只能利用下天化作,假他之乐事,自在游戏,所以在修行者中臭名昭著,是著名的几种域外天魔之一。所以独孤凤这个自在天人降世的身份可不是什么好名头。
在仙侠世界之中,自在天人降世几乎就是与其他世界的魔王降临的概念差不多。只不过蜀山世界是最高等的仙侠世界,哪怕是人间修行界,也是高手如云,强者辈出,不说凡人修行的天仙金仙之流,就连西天佛祖坐前尊者转生,天界帝君之子嫡凡,都是常有的事。与之相比,一个小小的自在天人降世,也就不算什么了。
无尽破碎 第一百零七章 虚空变幻小千界(补昨天,晚上还有)
( )独孤凤微微一仰头,轻轻的脱离了圣姑伽因的双掌,又轻轻巧巧的一个旋身,跳出圣姑伽因的怀抱,微微躬身,轻举罗裳,潇潇洒洒的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道:“树入天台石路新,云和草静迥无尘。烟霞不省生前事,水木空疑梦后身。伽因姐姐既然知道我是天外之人,那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坐一次天台之游呢?”
“不知天台归何处,须就桃源问主人。”圣姑伽因数劫转生,遍历魏晋唐宋,自然知道独孤凤引用诗词的原典来历,因此轻轻一笑,一面同样吟诗相和,一面笑答道:“天外世界,到底是何种摸样,我也十分好奇,正要请主人引路。”
独孤凤欣然一笑,握住圣姑伽因的玉手,晶莹剔透的玲珑仙光由内而外缓缓放出,将两人笼罩在一片水晶一般的透明中。
平坦若镜的地面,明洁如晶的石壁,到处突起的石乳。就着乳石原形加以雕琢斧修的几案、屏风、云床、丹灶、饰物、鸟兽之类,云雾溟檬,波涛澎湃……一切的一切,都在明珑的仙光之中,渐渐的变得透明起来。
世界宁静,色彩变淡,天地渐远,一种超拔一切,空灵神圣的意境包裹着独孤凤和圣姑伽因,与这片天地渐行渐远。
情到浓时方转淡,淡极使知花更艳。
在这片天地的一切都消失之后,只留下一片水晶一般的晶莹剔透,仿佛是被擦去了所有墨迹的白纸,又开始重新书写着新的画卷。
线条勾勒轮廓,色彩填充空缺……
一片新的天地在晶莹剔透的明珑仙光之中渐渐生成。
与离开原本的天地时截然相反,由线条到轮廓,由色彩到画卷,由单独的画面到一帧帧流动的电影,由虚幻的影像到慢慢被填充的三位立体……
点点滴滴,渐行渐近。圣姑伽因仿佛目睹了一个世界的诞生,也仿佛是走进了一副画卷。
玲珑剔透的仙光渐渐消失,圣姑伽因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喧闹,嘈杂,浑浊、热情、快节奏,色彩鲜明……
这是圣姑伽因对这个新世界的第一印象。她正处在一个喧闹的大街上,一侧是鳞次栉比的高耸建筑,这些建筑造型十分的怪异,大多都是方方正正,像是一块块积木一般高高低低的堆叠在一起,由陌生石材和钢筋为主体的框架外壳,看起来棱角分明,让习惯了飞檐斗拱、小桥流水的圣姑伽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在她的另一侧是一条车水马龙的大街,街道上川流不息的奔驰着一辆辆钢铁组成的“盒子”。以圣姑伽因的智慧和见识,自然一眼就认出了那些奔流的“铁盒子”只是一种设计精巧的机关马车,虽然设计精巧,造型怪异,也没有任何元气波动,却也只是一种精巧一些的机关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现在的时间似乎是夜晚,但是天地间却并不昏暗,那些高耸的建筑物中放射的斑斓灯火,沿着大街两侧一排排矗立的明亮路灯,来来往往的车辆大开的车灯,一道道光源混在一起,即给这片天地带来了光明,又带来了一种斑驳混乱灯红酒绿的奇异气息。
这种气息,让圣姑伽因略略有些不适应,而那些汽车发动机的轰鸣,此起彼伏的喇叭鸣笛,远处轰隆作响的广场舞曲,以及来自于这个城市中千千万万的人口说话交谈声,无数种声音汇聚成一股无比噪杂混乱的背*景声,让习惯了幻波池仙府之中宁静悠远气息的圣姑伽因更为不适应。
圣姑伽因微微皱眉,寻找着独孤凤,在不知不觉间,原本握手相牵的独孤凤已经不知所踪。
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圣姑伽因回首而望,正好看到在一片斑驳的灯火与阴影交汇之处,独孤凤正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
独孤凤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金黄的灯光下她身着一袭黑色的长裙,原本如瀑布一般笔直滑顺的黑发微微翻卷,波浪一般垂落,光明与暗黑交错垂落到她的鬓角,露出长长的睫毛,以及如水晶一般晶莹的脸庞,给她带来一种神秘、朦胧的气息。
似乎是察觉到了圣姑伽因的注视,独孤凤微微眨眼,似有若无的向圣姑伽因轻轻一笑,如夜空一般黑瞳中婉转流波,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一种倾城的魅力。
“这里就是自在天界吗?”
眼前的独孤凤,流露出一种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气息气质,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受,她就像暗黑中走出的星辰,神秘、朦胧,却有与这个怪异的世界契合的天衣无缝。
“当然不是,这里只是我记忆中的故乡而已!”
独孤凤悠然抬步,自光明与黑暗的分界中走出,阑珊的灯光如众星捧月一般汇聚到她身上,使她看起来仿佛是站到了舞台的中央一般,是那么的耀眼、独特,自然而然之中,这片天地的一切都在旁人无法察知的情况下受她牵引,仿佛她才是这片天地的主导者。
圣姑伽因的目光落到独孤凤身上,却不意外的看到她身上穿着的是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衣裙,与宽袍大袖、裙裾飘飘的宫装曲裙不同,独孤凤的上身是一件紧身无袖装,下身是一袭刚刚盖过膝盖的黑色长裙,如天鹅一般优美的脖颈,一双修长纤细的完美双臂,玉洁冰清、仿佛水晶雕就的冰肌玉骨,都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空气之中。给独孤凤神秘、朦胧的气息之中,更是增添了一股异乎寻常的亮色与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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