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鬼

而赵泊做的事情，就是把这‘偷渡客’一绑，再和下面说说，直接强制遣返，就和人间的把外国人强制遣返送回国一样。
“原来…这么简单？”
“把它灭了更简单，都还不用我和下面交涉。”
赵泊一翻白眼。
他转身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粉笔，在高速公路的地面上画起来。
“等等，你在这里画？”
王婧贤看着一旁来来往往开的飞快的小轿车，还真有些担心转弯口飞出一辆轿车直接把他们撞飞。
“怕什么，你死期还远着呢。”
赵泊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不停。
“我忘记带鸡血了，先用粉笔代替，反正离它死掉的地方近，鸡血加强的能力也用不上……”
你这也太胡来了吧。
“你不到下面平台画，该不会是因为粉笔在泥土地上画不出印子吧？”
神棍的身体猛的一僵，接着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瞎说。”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赵泊就在地上画出了像是法阵的东西，王婧贤看不太懂，只是觉得像蝌蚪一样的文字挤在一起，还穿着各种波浪长线，中间流出的一个圆圈空位格外明显。
“那……一块该不是留给我的吧？”
“废话。”
赵泊又翻了一个白眼。
王婧贤托着黄纸包，颤颤巍巍的站在正中间的空白区域上。
“你抖什么？它又不会吃了你？”
“不是啊。”
王婧贤抬头一看，太阳正挂在她头顶，阳光毒辣。
“你这大白天的……没问题吧？”
“白天和我施法又没有什么冲突。”赵泊扯了扯他的领口，歪歪斜斜的领口瞬间歪到一边，“总不可能死人都在晚上死吧，你放心……下面24小时营业，全年午休。”
王婧贤觉得自己人生观受到了激烈的打击，从小看的都是黄袍道士，举着个桃木剑，嘴里嘟嘟囔囔的掐指一算，然后搭个道台，挑个‘良辰吉日’施法。
再一看眼前的人，衣服歪歪扭扭的裹在身上不说，全身上下就手里捏个粉笔，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看着比昨天的那小道士还不靠谱。
“您真不挑个时间？”
大白天的送鬼。
“哎，听我的，没错！”
赵泊一拍大腿，把手中的飞粉笔扔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扔过来，接着两手一握，摆出一个姿势，可配他那弯着的腰，踮起的脚，还真有种风一来就可以把他吹倒的感觉。
“快，把黄纸包拆了，然后把手指扎破，滴一滴血上去。”
扎破？
王婧贤看着扔过来的小布包，弯下腰捡起，一打开，就看到上包裹的一拍都是明晃晃的细针。
“别墨迹了，快把包打开，手扎了。”
赵泊催促道。
王婧贤犹豫了一阵，伸手缓缓扯开手中的黄纸包。
之前还挣扎颤抖的厉害的项链此刻突然安静下来，静静的躺在她手心里，就如同普通的项链一般。
就在她手指触上去的瞬间，项链动了一下。
像是一条蜿蜒扭动的小蛇，先是扬起身子，随后慢慢的向她手指靠近，用尖头小小的点了一下，见她没有抵触后，扭着身子，从她的手腕边探去，一圈又一圈的绕了上去，顿时由项链变成了手链。
淌血的面孔忽的闪现在她的眼前。
“你还愣着干什么？”
赵泊的一声呼喊，她如梦初醒般的抬起头。
“真的是把它送回去？不会伤害它？”
“那得看它生前有没有做什么坏事，不过从它身上的气息来看，没有血腥气，应该是还没有害人，回去之后应该也不会受到什么严重的惩罚。”
这时，王婧贤才安心下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总对这项链放不下心来。
她抽出一根针，看电视上，把手指扎破看起来都是非常容易。
她狠狠的一扎，也就扎破了个表皮，最后还是靠的边扎边挤，才挤出一小滴血滴到项链上。
血刚刚滴上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反应，只听见那头的赵泊开口说道。
“等一会儿，你可能会看到它死前的一些片段，它也有可能会构造出一些幻境来诱惑你，千万不要跳出中间的那个圈……”
赵泊话音刚落，项链猛的一颤。
犹如染色一般，中间那块滴上血的地方向四周渲染，没过多久，整条项链便由灰白色转成了鲜红。
王婧贤被这颜色刺痛了眼，手臂一抖，下意识闭上眼。
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只看见一男人的背影。
那男人一身黑衣，黑色的头发，全身黑漆漆的唯有脖颈露出的那块的肌肤是白的，却是偏青的白。
她被这熟悉的背影刺的眼眶发热，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拥抱他。
然而，下一秒场景一变。
就像是白纸上点上了一滴血迹。
整个场景泛红起来。
他手里包着个东西，看起来颇为愉悦的样子，脚步都是轻盈的向上跳着。
他上了一辆车。
车厢剧烈颤动起来，像是被扔进洗衣机般上下翻滚，时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王婧贤瞪大了双眼。
被甩到半空的男人，紧紧抱住了怀中的东西，弯曲身体，拼尽全力保护的样子像是怀中拥抱的是无上的珍宝般。
那是她生日的前一天。
“王婧贤！！！别看，那是幻觉！！！”
耳边有人在怒吼，却遥远的像是天边的轰鸣，进不了她的脑海。
王婧贤此刻满满的都是眼前的男人。
他背着她，顺着地心引力，下落，下落……
飞溅起的玻璃碎片像是尖锐的刀锋，把她眼中的世界划成了两半，一半是纯洁的白，一半是鲜艳的红。
“不要！！！”
她尖叫出声，向前扑去。
眼前的场景猛的一颤，像是变成了一副风景画，被从中间撕裂开，扒到两边，一道光线便射了进来。
失去依仗的王婧贤扑倒在地上，抬起头。
四周的场景迅速变化，固定在图书馆的场景。
眼前的男人缓缓转过头。
褐色的短发在斜射下的阳光中璀璨夺目，他笑着眯起眼，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浓密弯曲的睫毛微微发着颤，蜜色的肌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语气温柔的像是软成了一摊水。
“王婧贤。”
“李…谨之？”





痴鬼 第11章 十一
“王婧贤！！！”
这一声爆呵如图惊雷炸响，王婧贤猛的惊醒。
她趴在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就从阵中的空白区域给扑了出来，阵法已破。
由极昼转向极夜，在她闭眼前，还是骄阳高照的天空猛的转向黑暗，黑压压的乌云掩盖整片天空，呼呼的黑风卷起地上的碎叶，席卷着向一头涌去。
而卷去的尽头，是黑气最为浓郁的地域。
那片区域中央横立着一道人影。
褐色的短发，几近透明清澈的双目，健康蜜色的脸蛋上挂着羞涩柔软的笑容。
还记得王婧贤还在大学的时候，有人曾这样形容过卫慎和李谨之。
“看到卫慎，是觉得下了地狱，看到谨之，就以为是见到了上帝。”
而现在。
它长着一张上帝的脸，带着地狱般鬼气森森的气质，对着她伸出手微微一笑。
“来，小贤。”
王婧贤眨了眨眼，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看着她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赵泊冲进阵里。
“随便说点，把它安抚下来！”
王婧贤这时才注意到，眼前这个‘人’长着李谨之一张脸，连同嗓音也是李谨之般的温柔缠绵，但总有一股浓浓的违和感。
就像是从毕业照上扣下来的一个场景，他歪着嘴角，微微眯起的眼都固定在一个点，竟和她记忆中李谨之微笑的样子完美重合起来。
一摸一样。
宛如一个复制品般。
王婧贤动了动嘴唇。
“你谁？”
这个问句仿佛是按开了一个无形的开关，‘啪’的一声，呼呼作响的风声猛的停息。
“不是叫你说点话安抚它吗？你他妈说的是什么话？”
赵泊怒了。
王婧贤这时才反应过来。
对面的听到她这句话，表情都僵了。
接着，它瞪着那双眼，嘴巴动了动，颤抖起来。
王婧贤就眼睁睁的看着它那半透明的眼珠子上聚齐一大片水雾，越聚越多，一大滴水珠子就这么从它眼眶里掉了下来。
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身边萦绕的黑气一扭，聚在一团，像条尾巴一样，‘啪啦啪啦’的甩到地上。
它越哭越伤心，最后干脆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你确定这样的鬼，具有威胁性吗？”
王婧贤指着眼前那在地上打滚的高个子，如果是个孩子在地上打滚道还没什么，但这么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实在是不忍直视。
赵泊脸都绿了，似乎败给眼前这个傻鬼是他人生中的败笔。
最后他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不知道，可能是意识刚形成没多久，脑子还不清晰。”
这真的是脑子不清晰吗？
王婧贤深吸一口气。
刚才出现的场景实在让她难以忘怀。
“你刚才说…施法的时候我可能会看到他死前的场景还有幻觉？”
赵泊看着她，似乎没明白她说这段话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王婧贤低下头，她手指纠在一起，犹如她现在交错繁杂的思绪，“我刚才看到了两个人。”
卫慎……李谨之……
赵泊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王婧贤扭过头，视线固定在地上打滚青年的脸上。
“然后，他现在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和李谨之一摸一样的脸。
“你想表达什么？”
赵泊听的有些不耐，催促道。
“他是谁？”
嘴里的人称代词变化，由它转向成他。
王婧贤惴惴不安，她恐慌。
她害怕极了，心中的那个预感会是真实的。
“啊？”
没头没尾的问话，问的赵泊一头雾水。
“没…没什么。”
王婧贤收回视线，转移了话题。
“人…能养鬼吗？”
赵泊顿时就明白了她话背后的意思，他冷哼一声，看着打滚的男鬼。
“如果你指的是泰国养小鬼，那确实可以，只不过迟早有一天小鬼会失去控制，害人害己……而他…”
他眯起眼，神色带上了一丝杀气。
“这么重的煞气，养他只会害死自己，百害而无一利。”
“是吗？”
王婧贤低下头，转身走向在地上打着滚的男鬼。
他注意到她的带来之后，迅速停了下来，趴在地上，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她，眼中还残留着不少泪珠，湿漉漉的像是被人丢弃的小狗。
“小贤…^”
他呜咽着叫了一声，勾起嘴角，露出和她记忆中与李谨之别无二致的笑容，只不过是被‘啪嗒啪嗒掉落’的泪珠子破坏了美感。
“你是李谨之吗？”
王婧贤抬起手，犹豫了一阵，按在他的脑袋上。
提及这个名称的时候，手下的身躯猛的一震，接着他笑眯眯的抬起头，像是遇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般，满满的幸福感都要从他脸上溢出来。
“是的，我是李谨之。”
他笑着蹭了蹭她的手心，满脸委屈道。
“小贤不要离开我好吗？”
王婧贤松了一口气，却是微微笑了出来。
“好啊，现在不离开你。”
那鬼满意的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在她手心里蹭来蹭去，到底还是之前大闹一场，耗去了所有能力，他最终是累极的闭上了眼，却依旧是不情不愿的紧紧攒住她的手指。
满天的黑雾失去了主人的牵引，缓缓散去，只在她手心留下一条白色的项链。
王婧贤收紧手掌，冰冷的项链冻的她手心发凉。
她抬起头，没有乌云遮蔽的天空，晴朗的一片碧蓝，透彻的如同一颗漂亮的蓝宝石，艳阳高照，照在她身上确实冷的。
赵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手中的项链，面色冷淡如水。
王婧贤知道他的意思，无非不就是人鬼殊途。
她心想，如果是卫慎，那就人鬼殊不了途，可这偏偏倒是李谨之。
她突然想大笑三声，却又感觉内心无比的轻松，连同那一丝的愧疚也全都抛诸于脑后。
“还好……还好不是……还好不是卫慎。”
赵泊被这喃喃的轻语吸引住了视线，视线从那串惨白的项链往上转移，最后是落到了眼前女人的身上。
她低着头，看不清此刻的表情。
她这么喃喃自语许久，终是平定下心绪，抬起头望向他的时候，眉目面色像是松了一口气。
曾被怨鬼纠缠产生的满心愁绪，似乎在那一刻也全都烟消云散。
只有那眉眼是婉约温和的。
她弯起嘴角，眼中全是温柔如水的淡然。
“看来以后还是得麻烦道长第二次了，能不能再驱一次鬼？”
赵泊注意到这次的字眼。
是驱，不是升天。




痴鬼 第12章 十二
结果，赵泊要提前准备一番，让王婧贤回家。
“上次你都没准备，这次准备个什么？”
“级别不一样！你这现在已经有了意识，你又不愿意灭了它。”
赵泊说的王婧贤无言以对，只能呵呵笑了两声。
“……好歹也是同学一场，总也得送回去不是？”
赵泊哼哧一声，“你之前还让我把它净化升天。”
“………”
于是，现阶段。
王婧贤看着桌上的项链出了神，她静下来一想，就想起那黑雾弥漫中的抚摸与耳鬓厮磨。
在大学的时候，认识李谨之的都知道。
此人乐于助人，积极向上不说，还为人正直，十分的正直。
他能守着别人掉的钱包，在瓢泼大雨中苦等三小时，最后挂着冻出的鼻涕，笑嘻嘻的把钱包交到对方手上。
可是现在，王婧贤盯着那串项链。
那感觉更像是卫慎才做的出来的事。
越想越不安的王婧贤，干脆拿起了电话。
她没有卫慎的手机号码，却有他姐姐的，那还是她蹲点在医院守卫慎的时候，守到的。
对方看她可怜兮兮的在外守着，就留了一个自己的电话号码。
至于为什么不干脆留她弟弟的，那个面容艳丽的女人是这么说道。
“我也没有他的号码。”
这人该是孤僻到什么程度，才会连自己亲人都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电话忙音响起的时候，她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对方很快就接起了电话，王婧贤想都没想就脱口问出。
“卫慎，他还好吗？”
“……王婧贤吗？”对方顿时就点出她的身份，随后咯咯一笑，“我弟弟很好，一个星期前……”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话音一转，语气带上了一点试探的意味。
“生日过得快乐吗？”
如果除去那串莫名的项链，这个生日王婧贤过得还算是不错。
“还不错，挺开心的。”
王婧贤违心说道。
“那就好。”话筒那边似是松了一口气。
“我有一个问题…”王婧贤想起她看到的那副翻车的场景，“卫慎他……来的时候坐的是什么？”
“飞机啊？你那边都是山沟沟……”似乎是注意到自己说错了话，她立马闭上了嘴。
王婧贤心中一喜，却还是不放心的接着问道。
“我记得那几天天气不是很好，好像在下雨。”
“我看着他上的飞机。”
对方如此说道。
挂掉电话的王婧贤终于安下心来。
她捂住脸，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
*
“处理好了吗？”
小道士冲进房门，连背后都包包都没放下，看到桌上的项链后，抽出身侧的桃木剑就迎了上去。
“妖孽！”
王婧贤打断特接下来的动作，直起身坐在大厅正中的沙发上，背着光。
小道士转过头，想要质问对方为何拦下他的动作，却在下一刻不由的一愣。
她半边脸隐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犹如鬼魅魍魉般。
“我还是有一点疑问，为了避免伤及‘无辜’。”
她这无辜两字咬的极重，带着一层说不出的感□□彩。
眼神凝聚在他的身上，小道士却仍有种她在注视的是背后项链的错觉。
“你们道家，不是有以亡者血骨来判断死者是谁吗？”
王婧贤没有卫慎的生辰八字，无法以骨来判断对方的身份。
于是，她拿出了两样东西。
一是李谨之大学时最爱的书，每每去图书馆都要借一次阅览的《追风筝的人》。
一是卫慎曾用过，却忘记收走的饭盒。
“能根据他们曾用过的东西来判断吗？”
王婧贤如此问道。
明明是盛夏，正午阳光正热烈的时候，可小道士看着眼前的女人，顿觉毛骨悚然。
他整个人一抖，下意识的把桃木剑往胸前一挡，往后推了好几部，弯腰一甩，从包包里掏出一面镜子。
就一翻，把镜子面对她，说了一句。
“妖孽，快现身！”
“………”
王婧贤被闪的眼一花，捂着眼睛退了好几步。
“你干什么！”
小道士这才送了一口气，把镜子收了起来，嘟囔道。
“我还以为你鬼上身了。”
“………”什么昏暗情绪都没了的王婧贤扫了一眼小道士，说了一句“神经大条就是好。”
小道士从包里掏出一张黄纸，展开以后上面用朱砂画了一副王婧贤依旧看不懂的图。
然后把项链往中间一放，捏起项链的时候，还咦了一声。
“怎么了？”
小道士晃了晃手里的项链。
“感觉和上次不太一样了。”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放好项链以后，把饭盒和书放到项链的两侧。
“你看好啊。”他把桃木剑一甩，跑到厨房里接了点水，甩到黄纸上，看着王婧贤又嘱托了一句，“你看仔细啊。”
就见他神神叨叨的说了几句，一甩手用桃木剑尖沾了点水，剑尖晃了个圈，便把项链给勾了起来。
随后他一抽剑，项链便悬在半空。
它颤了一阵，飞到饭盒的上侧就要往下落。
卫慎？
王婧贤心中一紧。
就在此时，项链上忽的升起一团黑气，将它包裹起来。
项链在半空一颤，猛的上扬，直直冲向另一边的书，落了下去。
小道士突然向后一扬，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起，向后翻滚着倒在地上。
“这…这？”
他张大嘴，看着桌上平放在书本上的项链。
“这…和老师教的不一样啊！”
王婧贤却是抱着饭盒起身闭上了眼。
“项链在哪个上面，就是哪个吧？”
小道士怔了怔，却还是点了点头。
“话是这样没错，但好像和教的不太一样……”
王婧贤紧紧抱住怀中的饭盒，笑着哭了出来。




痴鬼 第13章 十三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原因是赵泊发了一条短信。
“来，第二次。”
而被驱的对象正飘在厨房里，捏着个鸡蛋，在锅沿一敲，‘嗞’的一声，鸡蛋下锅，透明的蛋液迅速变白，而后在中央蛋黄要完全凝固的关头，他捞起木质的锅铲一铲，反手一转，煎好的荷包蛋便入了盘子。
“你醒啦。”
站在灶台前的男人回头对她微微一笑，褐色的发丝像是在泛着光。
如果忽略掉他周身弥漫的黑气，和再怎么掩饰，都无法遮盖的惨白脸颊。
到也是一个英俊的阳光美青年【鬼】。
他举起手中的盘子，和另一只手上的锅铲，两手张开露出胸前围上的粉色蕾丝围裙。
“你先等等，早餐马上就好了。”
他眯起眼，笑了出来，两颊泛上一层薄薄的红晕，幸福的连身后都黑雾都冒出了一片一片的爱心。
王婧贤顿时有种。
我特么就是一人渣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是，老婆在家辛辛苦苦的做晚餐，她在外和小三想着怎么把原配给‘除’掉。
满满都是负罪感。
王婧贤看着他，就这么哽咽了。
“怎么了？”
见她许久没有动作，他放下手中的锅，空着手在围裙上磨蹭两下，把手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