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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荔箫
“有刺客!”转瞬间,外面便传来了呼喝声。殿中嫔妃乱作一团,禁军们的反应倒仍旧沉稳。
“铛。”又一声闷响,这回夹杂着刺入木头的声音。这枚镖是刮着大殿右侧的烛火而过的,飞刺而来的同时,那半边的灯火尽数熄灭。
“别怕。”颤抖不止的肩头被人紧紧一环,耳边帝王的声音继而提高两分,“踏着西侧屋檐而去了,搜后山。”
席兰薇愕然。一片混乱中,他竟还能定着神将那脚步声听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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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 第45章 来者
自那熄灭烛火的第二枚镖飞进来之后,那刺客就再没有别的动作,应是真的如皇帝听见的脚步一样,往后山逃去了。
于是殿中逐渐安静下来,宫人们重新点燃灯火,席兰薇望过去,见蜡烛没有一支断了的,似乎那刺客只是用镖飞过的风力熄了烛。
好功夫……
对于那人是谁,席兰薇自然有猜测,看向霍祯,他却背对着她,视线低垂看着青烟的尸体,仿佛仍被惊得愕住。
禁卫取了那两枚镖下来,一支染满了血、一支干干净净。置在檀木盘中呈上,皇帝扫了一眼,眉头陡一蹙:“都退下。”
各宫嫔妃连忙起身施礼告退,不敢多言半句,连卫氏的事也不敢再提。说到底,卫氏和杜氏皆已死去多时了,皇裔也不能起死回生,眼前刚刚出现的行刺自然更为严重。
“回去歇着。”霍祁对席兰薇道。仍凝视着那两枚银镖,俄而伸手紧攥起来,也不顾其中一枚上尽是血污。席兰薇怔然发现,方才在混乱中都仍从容自若的皇帝眼下竟有些气息不稳,“卫氏的事不再提了……你回去歇息便是。”
“陛下?”席兰薇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他,须臾,旁人几乎已退尽,他才终于回过神来,侧首看向她,说出的却还是那句话:“回去歇着。”
看出她被他的话弄得惶惑,霍祁此时却实在说不出安慰她的言辞。看着她站起身向他一福,肩头仍有微微颤意,拂过他的目光担忧满满,终于向殿外退去。
殿门阖上时有轻微的响声,之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霍祁展开手掌,视线再度落在那两枚镖上。血迹已有许多染上他的手,他手指用力一抚将余下的血迹也抹净,银色的镖身上,只刻着一个清清楚楚的字: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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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薇!”霍祯一语喝住刚退出殿外的席兰薇,疾走过来,衣袍夹风。兰薇如旧冷着一张脸面对他,疏远地退开半步,颔首等着他的话。
霍祯打量着她,眉宇浅皱:“我没有恶意,你何苦连句话都不让我说?”
“我与殿下毫无瓜葛,怎敢劳殿下为我开脱。”席兰薇轻笑,继而又向后退了半步,能与他远一些便要远一些的意思。
霍祯听完清和的话语,回以轻笑:“你曾是我未婚妻。”
“六礼未行,口头之约,殿下何必如此在意。”席兰薇话语委婉,心中却冷笑不止。虽摸不准霍祯究竟图什么,但上一世的种种也足以让她铭记,他现在对她也是决计没有真情的。她会再感动一次,才是傻透了。
“殿下是不是很想让陛下废了我?”她思忖着说。顿了一顿,旋是一笑,“是了,也怪我毁约在先让殿下丢了人。可殿下一次次在众人面前袒护我去惹恼陛下,就不怕陛下废了我的同时也对殿下存了不满?就算是要报复我,殿下也把得失算清楚为好。”
她言罢一福,低首时道出的两个字秋白未能看清故而也无法说,霍祯自己倒也看明白了:“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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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祯踏着夜色回到府中,下人们觑着他的神情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不知方才去行宫出了什么事,总之山上山下都混乱了一阵子,禁军将各处搜了个便,就是目下也还戒着严。
在书房压着火饮下一盏茶,那身影终于从屋檐上落下,一闪身,跃窗而入。
“殿下。”楚宣一揖,平静如常。
“谁让你杀的那宫女。”霍祯搁下茶盏的力气有些重,盏盖一颠、又与杯沿一磕,轻轻一响。
“她所言之事超过殿下预想了。”楚宣语声沉稳,“殿下被污与宫嫔有牵涉,总不是好事。”
霍祯强沉下气息,目光微凝,又道:“你拿什么取的她性命?把皇兄惊成那般。”
“能让陛下暂且无心管杂事的东西。”楚宣轻一笑,口气散漫,“殿下不必多问。”
似乎无心多加解释,楚宣四下看了一看,又道:“没别的事,臣告退。”
拱手一揖,他提步向门外走去。霍祯也没有再加询问,垂下目光,只想着方才席兰薇对他的冷言冷语、和在殿里的一颦一笑。
愈想愈是郁结,这女人真是好胆识,敢在殿中喝他,倒不枉皇帝宠她……
手上一紧,直接攥得咯咯作响。天子宠妃——那本该是他的正妃。
他费了许多心力让席兰薇对他心生好感,而对于席垣的犹豫,他更是用了旁人难以料及的手段。最终可算是让席垣点了头、同意将女儿嫁给他,谁知道……
也不知哪里出了岔子,这一贯最听父亲话的席兰薇竟着了魔似的要进宫,任旁人如何指指点点都没用。
他为了那个位子而设计的重要一步,就这么被毁在了半道上。
一拳狠砸在案几上,愈想愈是窝火——席兰薇进了后宫也还罢了,他后来想借着楚宣削去皇帝左膀右臂的安排,竟也因为她就那般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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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中众人眼里,这刺客实在诡异了些。头一枚镖取了青烟性命尚可认为是她彼时恰在门口挡了他,第二枚熄了半数烛火也可解释,就当是光线暗些更易行刺——可这两枚镖后,他竟就没别的动静了?片刻间便逃得无影无踪,连尝试着去取皇帝性命都没有,这刺客……做事也太随性了。
一连数日,席兰薇时常在梦中被惊醒。每一次,都是在一个无比正常的梦境中倏尔听见银镖带来的那一声“铛”,每一次都是轻而沉的声音,却如同直刺入她心里一般让她浑身一紧、而后醒来。
必是楚宣……出入宫中如入无人之境的难寻第二人。
但他想干什么?席兰薇清晰地记得那时霍祯的反应,他虽是背对着她去看青烟,但脊背分明带着颤意,说明这非他安排的。
可楚宣……不是他的人么?
席兰薇想不清楚,几次都想……若不然禀明了皇帝算了,直接让他查楚宣去。又一次次地强忍下这个想法,告诉自己这楚宣实在是她得罪不起的,再者,皇帝见到那银镖时的紧张,也实在让她看着都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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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祁好像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不再多提那日行刺的事,直让各宫都觉得那事是不是已暗中解决好了。
禁军搜了各处,虽是没抓到刺客,但也能确信他不在山中,行宫算得安全。
赫契王室很快也到了行宫,宫中女眷多有好奇之意,为席兰薇心中不适更多——她身出将门,太知道父亲一次次征战沙场就是因为这帮赫契人。虽则如今战功赫赫也拜他们所赐,但自儿时起便时常胆战心惊、担心父亲一去不返实在难受,更清楚母亲生她时难产而亡也是因为当时前线战事吃紧。新账旧账不断加着,弄得席兰薇在听闻晚上设宫宴为赫契王室接风时,除却冷冷淡淡地点一下头之外,做不出其他反应。
“比你父亲还爱憎分明?”霍祁噙笑打趣着她,“罢了,你若不愿去就算了。早听说那赫契公主提过你几次,对你颇感兴趣似的,也省得惹出事来。”
赫契公主……阿曼?
席兰薇倒是记得这个人,前世时她曾到越辽王府拜会过,能说会道,依汉人的眼光看没规矩了些,倒是也不招人厌恶。
“六宫皆去,臣妾岂有不去的道理?”席兰薇倚在霍祁膝头,神色恹恹地在他手里写着,“陛下别让臣妾见着凉爽的吃食便是。臣妾信期吃不得那些,看着难受。”
要求提得很是实在,霍祁不禁笑了出来:“贪凉到此等地步?自己吃不着就索性不让别人吃?”顿了一顿又无奈一叹,“罢了罢了,照顾你这嗓子为上,别心中一气再耽搁了医治。”
他叹息叹得很认真,好像她当真一生气就真会严重到耽误医治的份上。席兰薇羽睫抬了一抬,看一看他,露出笑颜来,抿了抿唇又写说:“臣妾说笑的。”
“那朕当真了,怎么办?”他笑睇着她又说,“君无戏言么……朕方才都答应了。”
本以为她怎么也得劝他几句,孰料她只是眨了眨眼,继而轻轻巧巧地写给他一句:“那随陛下吧。”
……直让他咬着后槽牙暗叹自己真是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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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设在了华庭殿,虽然两方交兵多时,但如今既然同坐下来,便是求和的意思。故而从前的不快自是无人多提,共饮美酒共赏歌舞,和睦极了。
直至阿曼公主起了兴致、出言说要去离华庭殿不远的马场玩时,席兰薇才心中一紧。
阿曼笑容天真,虽是本没有恶意,那话听来却当真是……搓火了些:“无人同去么?汉人的女子当真只会在闺房里绣花、别的什么也不感兴趣?”
长久以前的记忆蓦地窜入脑海,那是她和霍祯仍相处和睦时的事,她当时未加在意,如今想来却是一步大错。
上一世的今日,她因信期腹痛而在山脚下的王府小歇未来参席,同来的便是侧妃许氏。个中细节她不曾打听过,但她知道,那日是有赫契人挑衅说要同女眷赛马,许氏二话不说应了下来,马术惊了全场。
也就是从那次之后,霍祯待许氏便不一样了,旁人看许氏也都不一样了。
很多人从那时起开始说,这才是配和越辽王同进同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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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 第46章 前尘
席兰薇想,上一世时皇帝既然顺了阿曼公主的兴致未加阻拦,这一世大约同样吧。便径自吃着盏中水果不言,果不其然,见无人应声,阿曼便直接前去央皇帝了,纵有汗王在旁斥她没规矩,也拦不住她这等兴高采烈。
霍祁想了想,从此处到那马场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加之虽是马场却也风景极好,四周更有亭台供众人落座。赫契一族始于靳倾,同是骑马射猎的好手,马场设宴想来于他们更为合适。
凡尽地主之谊,既然宾客出言要求、且又非过分之举,岂有不应的道理。是以皇帝笑看着满脸期许的阿曼一点头,径自先起身往外走了,一边走着一边道:“朕也有日子不曾策马了,公主既有兴致,不若同往。”
宴席刚开始没有多久,有了这般变动,袁叙自知该怎么安排。着即吩咐宫人去那一边备席、另加传膳。
难得有人提了个有趣的去处,且皇帝乐得同往,各宫嫔妃、外命妇便也一同起身行去,面带笑容一路笑谈。
席兰薇同样随着,与芈恬同往。芈恬起先也是谈笑风生愉快得紧,后见她始终神色淡淡、似有心事一般不由得蹙了眉头,捏一捏她的手:“怎么了?”
席兰薇摇摇头,也不好解释。这算是她上一世时错过的一日,目下忽而以另一种身份来面对,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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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宽阔空旷,微风拂过,草地被吹得祈福,教人有点置身草原的错觉。席兰薇抚了一抚鬓发,抬头望去,星辰镶嵌在天幕上,好像比长阳的星光更明亮些。
一时心情舒畅,笑了一笑,和众嫔妃皆去一旁的廊亭中落座。
主要是阿曼贪玩,此时便也是她迫不及待地挑了马驰骋,自有赫契同来的侍女、侍从随她一起,她欢笑的声音洒在马场上,与之相辅相成的是廊下两方君主也相谈甚欢。
“与赫契停了战,大夏也就太平了。”芈恬笑吟吟地剥着一枚莲子,去了莲心送入口中,“真是,战了这么多年……”
觉得旁边的人安静得异常,芈恬停了话抬头看向她,席兰薇只遥望着阿曼策马而去的方向,神色复杂。
“兰薇?兰薇!”连唤了两声她才回过头,满目茫然让芈恬秀眉一皱,“到底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兰薇动了动口,仍是摇头。她记得的,此番之后确是与赫契讲和了,但这和平不会持续太久。从现在算来也就七八年的工夫,赫契会有一场叛乱,那场叛乱中汗王死了,新君便倾全力兵指大夏欲一血前耻……
那一战,大夏没有败,她父亲却战死了。
席兰薇银牙一咬不肯再想。七八年,还有七八年,这七八年中每一天都可能有各式各样的变动,现在多想无益。再怎么瞎琢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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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勒马声,马儿嘶鸣,皇帝与汗王一并看过去,笑赞道:“公主马术不错。”
“就是太没规矩。”汗王倒接口便是对女儿的不满。阿曼正擦着汗走过去,恰好听见这句话,一撇嘴道:“都说汉人规矩多,陛下还没说女儿的不是呢,父汗倒先挑起错来。”
汗王被女儿说得一噎,干咳了一声,又薄怒道:“陛下方才夸你呢,还不快谢?”
阿曼面显无奈,刻意地叹了一声,这才向霍祁鞠了一躬:“多谢陛下。”
知道汗王这是为了求和有心示好,霍祁也就笑应了,心下倒委实不在意这阿曼的规矩。就是不提“地主之谊”单按年纪来说,阿曼也比他要小上不少,左不过当个小妹妹看就是了,哪有真怪她规矩不周的道理。
阿曼在父亲身边坐□来,恣意地饮尽了杯中酒,环顾了一圈却埋怨道:“没劲没劲……这马赛得没劲,那些个人啊,一个个的摆明了让着我,枉我挑了那么匹好马来战!”
阿曼说着一叉腰大是赌气的样子,惹得周遭嫔妃都掩唇笑起来。无怪她觉得不尽兴,平日里服侍她的侍从哪有敢真去赢她的?
于是阿曼闷了一会儿又看向皇帝,兴冲冲道:“陛下差个人和我一比高下可好?”
“嗯……”霍祁想了想,温和笑道,“你年纪小,若找个禁军来跟你赛,显得朕欺负人。”
可除了禁军……找旁人来赛更不合适了。
霍祁的意思自是让阿曼见好就收,汗王当然听得懂,当下也去斥女儿胡闹、岂有跟皇帝这般要人的。
未能尽兴的阿曼便吐了吐舌头,讪讪闭口不言,一副大不情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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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让公主扫兴。妾身会些马术,远与公主一试。”曼妙语声轻缓而至,让廊下陡然一静。
席兰薇循着望去,几步开外,正是越辽王侧妃许氏娉婷而立。见众人的目光如料望来,许氏盈盈一福,再抬首,便自然而然地对上了阿曼的视线:“公主承让。”
“霏若!”越辽王眉心一皱便要阻她,她回过首去,在他走近时水眸轻抬,压得低低的声音听上去娴静极了,“妾身不能教赫契人看轻了大夏女子。”
这话,皇帝与一干赫契王室离得远些听不清楚,却尽数落入席兰薇耳中。席兰薇清冷而笑,原是这样……让霍祯都拦不得她,而后她便顺理成章地一展马术,引得众人称赞。
这是与上一世相同的事情、与她这一世无甚瓜葛的事情,她要去博霍祯的宠爱便让她去就是了,反正这一世自己不在王府,她不能拿着这份宠爱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
趾高气昂……
席兰薇狠一闭眼,试图避开许氏对自己不恭不敬的那些画面,可那一幕幕却在眼前更加明晰了些,带着讥嘲让她知道,她根本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心宽,她容不下这个女人,就算再过一世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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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美人娘子!”这厢许氏还在友好而笑地同阿曼聊着,宦官因为惊慌而更显尖细的语声刺得众人一惊。
乍回首间已闻一声尖锐嘶叫入耳,视线定住,入目的便是夜色中一匹红色骏马立于廊前。马儿自然神态自若,鼻中时不时发出两声轻哼、还甩一甩尾巴,马背上的女子却让在座诸人都要窒息了。
席兰薇静静坐在马背上,淡看着在眼前谈笑的许氏和阿曼,待得阿曼也看向她,方一颔首:“公主。”
阿曼本被眼前佳人一惊,心下思忖正这是何方仙子下凡呢,凝视着她的面容没回过神来,蓦地见她动嘴却未发声,当即回神,问得犹犹豫豫:“你……你是席将军的女儿?”
“是。”席兰薇点头,遂看向仍候在自己席位边上已惊得面色惨白的清和。清和愕然未消地走上前去,迅速调整心绪替她一字字说出来:“我也会些马术,愿陪公主一乐。”
她说得轻描淡写,吓得阿曼直往后退,摆手连连:“不……不行。我知道你出不了声,如何驭马……”
席兰薇偏头浅笑,理由同皇帝方才的话如出一辙:“你年纪小,在座女眷都比你年长,来和你一较高下算欺负你,我不会说话恰好扯平。”
“……兰薇!”席垣断喝出来,顾不得什么礼数,三步并作两步行上前去从她手里一夺缰绳,“下来!”
“父亲,女儿的马术可以的。”清和在旁大气都不敢出,言罢就摒了息,几乎想逃开了。席兰薇却还偏继续说着,让她也不得不说下去,“侧妃如有兴趣,大可同来。”
她端坐马上,眉梢眼底挑起讥嘲。居高临下地瞧着许氏,心下矛盾不已,一面觉得自己不该堵这口气,一面又十分清楚,这是她积攒了一世、已咽不下的一口气:“如若不然,我陪公主去了。”
许氏神色变了又变,末了咬牙喝了一声:“牵马来!”
心下自是也忍不下就此服输。旁事皆无妨,单说霍祯对席兰薇的态度……她是知道的,下人们私底下都传遍了,明明已悔婚一年有余,霍祯却还念着席兰薇。
二人各怀心思暗中较劲,待得阿曼也上了马,不约而同地互瞪一眼,扬手轻一策马同往远处去了。
芈恬可算从吃惊中回过了神,低头,见原本握在手中的几颗莲子已在讶异中尽数从指间漏了下去,早不知蹦到何处去了。擦了把额上冷汗,芈恬念叨了句“阿弥陀佛”,起身跌跌撞撞地皇帝那边去。
“……表哥!”芈恬在霍祁面前晃了晃手,霍祁悠哉哉地搁下汤盏,“嗯?”
“表哥,她……”芈恬看看淡定神闲的霍祁又看看骑着马已走出去很远的三人,被他的从容弄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看错了什么——比如那人并不是兰薇?
“她……她……”芈恬怔了又怔,细思之后万分肯定那就是兰薇,于是不顾霍祁的冷静,自己继续紧张了下去,“兰薇她可不会说话……”
“是,她不能说话。”霍祁淡淡道,着意咬重了“不能”二字,很是执拗地纠正了她“不会”的说法。随意地吃了口菜,又道,“但她又不傻。”
“……”芈恬哑住,不知道皇帝到底什么心思。
霍祁瞟她一眼,便微眯双眼看向夜色中的那抹身影,笑意深深:“她敢去,就摔不死自己。”




为妃 第47章 相搏
霍祁这副镇定从容的样子样芈恬也安了些心,但看看那一边的三人,那份惴惴又始终消不尽。
毕竟席兰薇发不了声,不仅驭马难了,若半道真出了什么事,她连呼救也呼不得。
三人三马同立一线之后,席兰薇与许霏若都无甚表情,唯独阿曼吓得够呛,心中大呼自己贪玩坏事,打量冷着一张脸的席兰薇须臾,阿曼再度支支吾吾地劝道:“美……美人娘子……算了,方才是我贪玩……”
席兰薇凝视前方,夜色下的马场靠着周围数盏巨大的多枝灯照明,极显苍茫。她未待阿曼说完,执着马鞭的手狠然一挥,几乎是同时,心中便扬起了说不清的快意。
“……美人?!”阿曼一愕,也赶不及再多解释——这回就怪不得她了,是这鸢美人不听劝。那她子也会尽力一拼,总没有认输的道理。
嗒嗒马蹄声交错而至,让原本仍自闲谈着的众人彻底安静下来,一并望去,三马并列疾驰,一时尚分不出优劣。
片刻工夫,许是因为阿曼“年纪尚小”,又或是因在紧张错愕中仍未缓过神来,身在草原长大的她倒先被席、许二人甩在后面。
许氏驭马轻松,回过头扫了一眼一时半会儿赶不上来的阿曼,侧眸看向与自己相隔不过一仗的席兰薇:“你果然不甘心。”
席兰薇目光一凛,手上紧攥着缰绳,瞥了她一眼就又扭回头来专心策马。
“将军的女儿也确是不该服输的。”许氏一笑,恰到转弯处,她牙关一咬费了些力气将方向转过去,一时将在外侧的席兰薇甩在了身后。
微松口气,却是刚一缓神,后面急促的马蹄声便近了。
“呵……”许氏打量着她神色一冷,马儿驰得飞快,她的话语仍旧慢条斯理,“宫里传得没错是不是!你就是在勾引霍祯!哪怕你入宫一年了!”
席兰薇耳闻她的咬牙切齿,轻然一笑,权作未闻。
“不敢你干什么跟我争着出这个头!”许氏怒意更增,一再质问,见席兰薇始终那般轻笑着,一时在她的笑容下简直头脑发懵——她根本不屑于理她这一茬?
“贱|人!”许氏终于骂了出来,气急中手上鞭子向侧一挥,冲着席兰薇迎面而去。
席兰薇一壁认真驭马一壁“欣赏”着许氏的气急,闻得耳边风声不对时不觉一惊,未及侧首去看,就下意识地朝外侧仰了过去。甚至不知是什么东西朝着自己飞了过来,就觉得那东西夹着疾风从自己肩头刮过。
待得坐正一瞧才知道许氏竟是朝她挥了鞭子。
再清楚她是气急了也忍不住。席兰薇冷眼看着她,这一世半点都不想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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