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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归来之盛宠太子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瑾瑜
到了这地步,方雪柔也懒得再挣扎告饶了,只若死人一般躺着,任人为所欲为,惟有绝望闭上的眼角,有两行泪水无声无息的流下,这些年她没少哭过,虽假意的比真心的时候多,到底也曾真的伤心难过过,却直到今时今日,她的眼泪才是真的苦涩又辛酸。
一旁仍被捆得动弹不能的董无忌还在嘶声大叫着:“你们放开她……你们放开她……我一定会杀了你们,一定要杀了你们……”
方才他是为了自己能活命,选择了不跟方雪柔母子三人一起死,算是背叛了他们母子三人,也多少有几分恼着方雪柔方才坏自己的事,且她竟还背着他置了那么多私产,难怪这两年府里越发亏空得厉害,她这样吃里扒外,摆明了就是信不过自己,摆明了就是挖他的墙角嘛,枉他素日那般爱重她,那般疼爱她生的一双儿子!
可更爱自己,与仍爱方雪柔和他们的一双儿子并不冲突,对方雪柔恼怒归恼怒,也并不代表他就能眼睁睁看着方雪柔受到如此侮辱,却无动于衷。
事实上,董无忌这会儿睚眦欲裂,只能恨不能剥那四个大汉的皮吃他们的肉,这样的事,这世上又有哪个男人能忍的,便这会儿被侮辱的人不是方雪柔,而是顾葭,只要名分上是他的女人,他都忍不了!
只可惜那四个大汉根本对他的嘶吼和咒骂充耳不闻,(……)满屋子只听得见他们粗重的喘息声,一边喘息,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着:“果然这官家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可比那些窑姐儿爽多啊,啊……”
“你他妈的倒是快点儿的,没见老子们还等着吗(……)”
“你好歹已经有过一次了,我们两个可还一次都没有呢,你怎么还这样?这辈子都碰过女人吗?”
“碰自然是碰过的,可碰官家的女人,却是第一次,这不是想多来几次,以后也好慢慢的回味吗?”之类的话。
直把董无忌气了个吐血,只能又骂起顾葭来:“贱人,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你也是女人,就不怕有朝一日,遭到同样的报应吗?贱人,我杀了你……贱人,我真后悔,当初没要了你的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等着看你会落得什么下场,我等着看你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只可惜方才顾葭还在时,都对他的咒骂充耳不闻,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扫他一眼,如今越发听不见,自然更不会理他了。
如此过了不知道多久,方雪柔已是遍体鳞伤的晕了过去,董无忌也因力竭而瘫倒在了地上,喉咙哑得再说不出一个字来,终于有几个婆子进来,请那几个满脸餍足的大汉出去吃东西,再把窗户上的厚棉絮都揭开,让屋子通起气来,半晌过后,总算屋里那股莫可名状的气味散去了大半。
顾葭这才慢慢的进了屋,第一眼就往炕上看去,就见方雪柔赤身露体的躺在一床的凌乱间,只重要部位随意遮住了,身上全是或青或红或紫的掐痕与咬痕,整个人一动也不动,也不知是还没醒,还是已经醒了,却生无可恋,连动都再懒得动一下,与自己刚失去孩子那段时间一样。
她又往地下看去,恰逢董无忌听得她进来了,猛地睁开眼睛,便怒瞪着她破口大骂起她来:“贱人,毒妇,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临死前千人骑万人睡,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我诅咒你永生永世都生不出孩子来,诅咒你上刀山下油锅……我真庆幸当日把你腹中的孽种踹掉了,不然真让他生下来,有你这样恶毒的娘,他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我真庆幸……啊……”
顾葭如今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拿她的孩子来说事儿了,尤其这个人还是董无忌,气得拔下发间的簪子,便猛地冲上前,对着董无忌没头没尾的胡乱扎起来,才不管扎了董无忌哪里,也不管他的叫声是多么的凄厉与悲惨。
一直到顾葭累得扎不动了,她才终于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董无忌也已被扎到浑身都是伤,脸上和脖子上也好几处伤口了,彼时正往外渗着血。
这么大的动静,方雪柔哪里还能昏睡得下去,不一时便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却见自己头上还是她昏迷前的那一方天地,也就是说,她竟然还没死,竟然还活着?!
她当即便想往墙上撞去,余光却看见顾葭正坐在椅子上满脸扭曲的喘着气,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她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真往墙上撞去的勇气了,挣扎着坐起来,胡乱抓起一切能敝体的东西,将身体勉强遮住后,便哑声问起顾葭来:“夫人不是说,我听了你的话,你就放我两个儿子一条生路吗,如今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希望你也能说到做到,不要食言。”
“唔,这个嘛……”顾葭迎上方雪柔满含希冀与祈求的双眼,有意顿了片刻,才轻飘飘的说道:“我只说你若肯配合,他们总还有一线生机,你若是不肯配合,他们就真是一丝一毫的生机都没有,只能死定了,又没说一定会放过他们,自然也就不存在食言不食言的说法了,再说了,我方才可听那四位好汉说,分明就是他们一直在服侍你,你从头至尾都跟个死人似的躺着只管受用,所以你哪里听我的话了?”
活到如今十六岁,顾葭从没似现下这一刻这般扬眉吐气,这般解气痛快过。
与之相应的,是方雪柔活了二十岁,也没似现下这般悲愤这般怒不可遏过,当下也顾不得自己身上只是混乱裹了些衣物被褥的了,近乎疯狂的尖叫着:“你这个毒妇,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便跳下炕欲杀了顾葭去,便不能杀了她,也要啃下她一块肉来,方能稍减她心头之恨,她是猜到了贱人不会那么好说话,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两个儿子,可总归还是抱了几分侥幸的希望,却没想到,她生生忍下那样的羞辱与憋屈换来的结果,却是贱人轻飘飘的一句话‘我又没说一定会放过他们’,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奈何方雪柔被四条大汉翻来覆去折腾了几个时辰,全身早已是酸痛难当,尤其双腿,更是软得都不似她自己的了,哪里支撑得住她的身体?脚才一挨着地,便控制不住的直挺挺栽到了地上,不但连顾葭的半片衣角都没沾到,反而让自己越发的狼狈,越发的屈辱。
她又含泪挣扎了几次,只可惜都没能爬起来,终于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捣蒜般给顾葭磕起头来:“夫人,往日都是我有眼无珠,狼心狗肺,不知天高地厚,惹了您生气,我如今已经知道错了,您要杀要剐,我都绝无怨言,谁让我咎由自取?可我两个孩子都是无辜的,求您饶了他们,求您饶了他们,只要您肯饶了他们,您让我做什么都愿意,便是把我卖到最下贱的地方我也绝无半句怨言,只求您饶了他们,饶了他们罢……”
遍体的伤痕,凄惨的哭声,绝望的眼神……此时此刻的方雪柔,一片慈母心肠当真是字字泣血,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连顾葭身后侍立的几个婆子脸上都忍不住多少带出了几分动容来。
只可惜她最想打动的人顾葭却是半点也不为所动,只冷冷道:“你两个孩子是无辜的,我的孩子难道就不无辜?我难道就不无辜?你陷害我嫁进建安侯府时,陷害董无忌踹掉我的孩子时,你怎么不说我们母子是无辜的?我告诉你,你们母子三人既落到了我手里,那就绝无再生还的可能,我不让你们血债血偿,死后都没脸见我的孩子去!”
方雪柔却仍不停的磕头,眼见保不住一双儿子的命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既然夫人实在不肯饶过他们,那就求夫人将他们也带到这里来,好歹让我们母子死在一起,黄泉路上,彼此也好有个伴儿罢?”
如此好歹她能见两个儿子最后一面,好歹能在自己死前,竭尽所能的护住他们了。
顾葭却仍是不为所动,“你想见两个小贱种最后一面,我就偏不如你所愿呢,好歹你还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儿,好歹他们还来这个世上看过了,可我的孩子,我却连去到九泉之下,都因为不知道他长什么样,该怎么寻他去,你说我凭什么要满足你的愿望?我凭什么!”
看着顾葭近乎疯狂的脸,方雪柔终于彻底绝望了,也越发后悔起当初何以不直接弄死了她,一了百了了,——为什么她都已经这么努力,这么机关算尽了,还是不得善终,为什么老天爷要对她这么不公平?!
董无忌也被顾葭的疯狂唬得不轻,方才被她拿簪子胡乱往身上扎,簪簪下去都不见血不收手时,他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那种真正死到临头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太糟糕了,让他前所未有恐惧与害怕的同时,也前所未有的意识到,他是多么的怕死,又是多么的想活,无论怎样,都要活下去!
所以方雪柔话音未落,他也哀声求起顾葭来:“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放着你这么好的妻子不要,反而去宠爱这个年少得意时,对我弃如敝履,一旦落魄了,又立时变了一副嘴脸,还吃里扒外,水性杨花的贱人,你要杀她就杀罢,那两个孽种也是一样,反正庶子也就比下人略强些,以后我们再生嫡子便是,只要夫人肯饶过我这一次,以后我一定好生与夫人过日子,再不让夫人受半点委屈,只求夫人能饶过我这一次……”
顾葭看着董无忌这副无耻的丑恶嘴脸,实在恶心至极,更悲哀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拼了命似的,也要从顾蕴手里将他抢过来……满心悲哀之下,她忽然没了慢慢折磨董无忌和方雪柔,让二人再体验几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兴致,索性再不看二人一眼,直接吩咐身后的婆子:“让人去把昨夜我让准备的东西拿来罢!”
“是,夫人。”其中一个婆子忙应声而去了。
不一时便提了个麻袋回来,里面似是有什么活物,动来动去的,让董无忌与方雪柔都是看得不寒而栗,不知道顾葭又要怎么折磨他们。
顾葭将二人的惊惧之色尽收眼底,笑靥如花道:“你们别怕,只是几只野猫而已,要不了你们的命的,不信你们看。”说着,将麻袋放开,任里面的东西爬了出来,果然是几只猫。
只是不待二人松一口气,她又笑道:“我早前曾在一本书上无意看到过,前朝皇宫里,一位妃嫔对付背着她爬了当时龙床,还因此反咬了她一口,让她几乎失去一切乃至性命的陪嫁丫头时,就是用的这个法子,名唤‘猫刑’,说是把那个陪嫁丫头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我也不知道这个法子到底管不管用,所以想让你们两个试试,你们放心,书上说那个丫头并没有因此送命,可见你们也不会因此送命,所以你们实在犯不着害怕。”
董无忌与方雪柔闻言,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几只猫体型明显比一般的家猫大出不少,全身都灰不溜秋的不说,爪子和牙齿都还十分的锋锐,眼里也闪着凶光,立时唬得心都要跳出来。
好半晌,董无忌方哭丧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夫人,你、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怎么说也是你的结发夫君,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的不能这样对我……我早前也是被这贱人迷惑蒙蔽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
心里简直恨不能扑上去生吞了顾葭,贱人,竟还说他们‘实在犯不着害怕’,妈的,换谁即将受这样恐怖的刑罚,能不害怕的?她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些歹毒的法子来的,他此番若能侥幸捡回命来,明儿一定要让她把这些折磨统统都加倍的受一遍!
方雪柔则是知道自己纵说什么也无用了,反倒只会让顾葭越发的疯狂,索性什么都不说,只闭上眼睛,狠心重重一口咬在了自己的舌头上,当即满嘴的鲜血。
一个婆子眼尖,忙叫道:“夫人,她想咬舌自尽!”
顾葭反应极快,猛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方雪柔面前,劈手便给了她一记耳光,打得她趔趄着摔倒在地后,才向外叫道:“来人,把她的下颌给我卸了,想咬舌自尽,哼,也得看我答应不答应!”
之前那四个大汉中的一个便应声进来,很利索的把方雪柔的下颌卸了,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后,才看向顾葭道:“夫人,真的要对她行那什么‘猫刑’吗,哥儿几个还没玩儿够呢,不然推迟几日再说?”
顾葭闻言,笑道:“只要有了银子,几位好汉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何必稀罕一个残花败柳?”
那大汉听这话摆明是拒绝了,虽觉得可惜,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径自出去了,可不是么,只要有银子,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官家的女人说到底,与普通女人也没什么差别不是吗?
顾葭待其出去了,才冷声吩咐起自己的婆子们来:“再去取只麻袋来,把这些猫平分了塞进去,再把这两个贱人装进去。”待婆子们应了后,又看向董无忌和方雪柔,笑道:“这些猫都是我特地让人去城外的烧灰场和乱葬岗找来的,也不知道素日都吃了些什么,性子野得很,应该够你们好生受用一回了。”
方雪柔被下了下颌,说不出话来,只能满脸惊恐与怨毒的瞪着顾葭,董无忌却还能说话,忍不住哭着求起顾葭来:“夫人,求你饶了我,饶了我罢,我以后真的会好生对你,求你饶了我……”
见求了半晌不管用,又咒骂起顾葭来:“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我便是化作厉鬼,也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总之就是说什么也不肯进那麻袋去。
可这哪里由得他,很快几个粗使婆子便将他剥得只剩下了一条亵裤,然后与方雪柔一前一后,被塞进了麻袋去,随即将麻袋扎得只留仅够塞进一只猫的小口子后,才一只一只往里塞起那些猫来。
很快麻袋里便传出了董无忌的惨叫声,相比之下,方雪柔的麻袋就要安静多了,却并不是猫不咬她挠她,而是她根本叫不出来,只能发出“荷荷荷”含混不清的声音。
顾葭听了一会儿,觉得并不解气也不过瘾,想了想,叫人取了鞭子来,她亲自举起鞭子朝着胡乱扑腾的麻袋便是狠狠几鞭,那两个麻袋便立刻如汹涌的巨浪般,起伏跳跃起来。
董无忌的惨叫声和方雪柔含糊不清的呜咽嘶鸣声就更大了,伴随着凄厉的猫叫声,着实让人没办法不害怕,顾葭的几个婆子都是本能的一瑟缩。
顾葭倒是连眉头都没动一下,扬手又是几鞭,两个麻袋便起伏跳跃得越发厉害了,野猫们凄惨的嘶叫声和着董无忌和方雪柔的惨叫嘶鸣,还有猫的爪牙撕裂皮肉的声音几乎要撕裂人的耳膜,让人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渐渐两个麻袋里又渗出了血迹来,并且越来越多,越来越触目惊心……其中一个婆子胆小,终于忍不住瘫软到了地上。
顾葭这才淡淡说了一句:“可以了,把麻袋解开罢。”
便有两个稍稍胆大些的婆子应声上前,扯开了麻袋,里面的野猫立时毛发倒竖的跳了出来,“喵喵喵”的叫着,龇牙咧嘴的跑了,所经之地,带出一串串血红的脚印来,直延伸到外间后,颜色才开始慢慢淡了下来,直至彻底看不见。
顾葭又命那两个婆子:“把人拖出来罢。”
那两个婆子吞着口水应了,壮着胆子将布袋完全打开,颤抖着手才将董无忌和方雪柔拖出来往地上一扔,便立时唬得尖叫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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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婆子才将董无忌和方雪柔从麻袋里拖出来,便唬得尖叫起来:“啊——”
其他人忙循声望过去,就见二人已变成了两个浑身是血的血人,身上的肉被猫的爪牙啃咬抓扯得已几乎找不出一块好地儿了,脸上更是吓人,血肉模糊得让人早彻底看不出二人本来的面目,气息奄奄的躺在那里,就跟死了一样。
顾葭身后另几个婆子看在眼里,差点儿没忍住也尖叫起来,还是忙忙捂住了嘴,才将已到嘴边的尖叫生生咽了回去,身体却都禁不住打起颤来,这、这还是人吗?
顾葭倒是镇定,站起身来随手便是一盆冷水泼上去,泼得董无忌与方雪柔艰难的睁开眼睛后,才笑靥如花的问道:“怎么样,我说了不会死人的,你们这不仍活得好好儿的吗?”
董无忌与方雪柔闻言,都是恨得眼里能喷出火来,董无忌更是一边咬牙切齿的骂着:“贱人,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一边挣扎着要爬上前杀顾葭去。
奈何他才爬出一步,便被顾葭踩住了本已血肉模糊的手,立时痛得惨叫起来,顾葭待他惨叫完了,才冷冷道:“如今你知道这种恨得想杀人,却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嚣张得意的感觉了罢?你也就体会了这么一小会儿而已,我可足足体会了一年多,这你都受不了了,那过去一年多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如今可后悔当初那样对我,不,你如今可后悔当初听了这贱人的话,设计我嫁进了你们家?只可惜你便是悔青肠子,也已经迟了!”
说得董无忌本就瞪得老大的眼睛,就瞪得越发的大了,死死盯着顾葭,几乎要沁出血来,果然这种恨得想杀人,却力不从心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糟糕得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怎么承受了,心里也的确如顾葭所说,越发前所未有的后悔起当初自己何以要听方雪柔的话,娶了顾葭这个毒妇进门,不然他又怎么会落到今日这般惨状?
方雪柔则是一旁喘着粗气,也是恨不能扑上前啃顾葭的肉喝她的血,她更想知道,自己的一双儿子如今到底怎么样了,贱人心狠手毒到这个地步,如今她倒是希望贱人能直接杀了他们,让他们一了百了,千万别留他们活在这世上,以后慢慢的折磨他们了。
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荷荷荷”的看着顾葭,流着泪无声的恳求她。
所幸顾葭一眼就看懂了她的意思,——这也正应证了那句话“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轻笑一声,道:“你是想求我杀了你的两个儿子,让他们一了百了,别再活在这世上,受零碎的折磨罢?”
见方雪柔拼命点头,顾葭却摇了摇头:“你想让他们长痛不如短痛,可我却想让他们慢慢儿的受折磨,所以你这个要求,我是不能答应了,不好意思啊。”
方雪柔被她轻描淡写的语气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忽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就冲向了顾葭,嘴里还“荷荷”有声,应当是在咒骂顾葭。
顾葭猝不及防,竟被她撞得一个趔趄,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才在两侧婆子的帮助下,稳住了身形,后背却是因惊惧而瞬间湿透了。
再看方雪柔,因身体太过虚弱,除了将顾葭撞得后退几步,沾点血迹在她身上,再弄得自己重重扑倒在地上,摔得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了似的以外,又能真正拿顾葭怎么样呢?
只能十指用力的抠着地面,绝望的痛哭起来。顾葭却已然被吓得没了再继续折磨方雪柔和董无忌的兴致,看着他们痛苦与绝望,她固然解气与痛快,可也就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把那一瞬间过了,她并没有觉得心情有多好,有多松快,而且便是将他们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全部割下来了,又能挽回她孩子的命来,又能改变她如今这不人不鬼的处境吗?
她忽然觉得说不出的疲惫与空虚,因意兴阑珊的吩咐起婆子们来:“把他们拖下去,让几位好汉扔到城外罢,总归他们迟早都要死的,早点办完了也好早了事,省得夜长梦多。”
待婆子们应了,到底还是忍不住,迎上董无忌与方雪柔惊恐与怨毒的双眼,冷冷扔下了一句:“你们不是说要将我碎尸万段,扔去乱葬岗喂狗,让我葬身狗腹吗,我如今就成全了你们。”才转身自去了。
余下董无忌与方雪柔都是睚眦俱裂,董无忌更是想扑上前,将顾葭抓回来,掐死了她,再不济也要让她改变主意……可他早已没剩下多少力气了,哪敌得过本就身强体壮的婆子们,才往前爬出几步,已被两个婆子拉住腿,拉了回去,只在地上留下了几道暗红色的手印。
彼时顾葭已回到自己的房间了,看着满室的冷清,她心里方才在后罩房里忽然生出的疲惫与空虚就更甚了,她这辈子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来吃苦受罪,也让别人吃苦受罪的吗?
她随即又悲哀的发现,活了十六年,从有记忆起,她竟从没有一日真正的开心与舒坦过,这样的人生,她还有什么必要继续下去的?还是早早结束了,一了百了罢,下辈子她也再不要做人了,做人实在是太苦太累了,她宁愿做猪做狗,就是不要再做人!
顾葭就这样一直从天明呆坐到天黑,终于有婆子进来了,屈膝后小声禀道:“夫人,几位好汉回来了,说是、说是侯爷与方氏那贱人,已被乱葬岗的野狗吃得只剩下骨头了……”
还有几句话婆子没说,那几个大汉纵打家劫舍惯了的,身上都不知道背了多少条人命,依然被当时的情形吓得够呛,想想罢,人还没死,野狗已扑上前在啃噬他们的肉了,那种因为剧烈的疼痛和极度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发出来的声音,想来地狱里那些恶贯满盈的人上刀山下油锅时的惨叫,也不过如此了……实在让人吓得屎尿都要流出来。
最后,那几个大汉到底还是怕将来会有报应降到他们头上,自己出银子买了两口薄皮棺材,强忍着恶心与恐惧,为董无忌和方雪柔收了尸,再就地挖个坑将二人埋了,并说了一番‘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要找就找那真正害你们的人去,可千万别找我们’之类的话,才逃也似的离开了乱葬岗,火烧火燎的回了城里。
这样的画面,光想象就足够让人不寒而栗了,所以婆子说话时,声音一直在打颤,身体也瑟瑟的发着抖,心里对顾葭又添了几分畏惧,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能狠到这个地步,往日到底是受了怎样的欺凌与折磨啊,不然又怎能生出这样滔天的恨意来?她难道就不怕余生再睡不了一个安稳觉吗,就不怕恶鬼缠身吗?
顾葭却半点不害怕,也半点不受触动,就跟死得那么惨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两只小猫儿两只小狗儿似的,只淡漠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岔开了话题:“你去把其他几位妈妈都叫来罢,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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